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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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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渚翠湖边的“无岫亭”里,精巧的小炉炭火赤红,雅致的陶壶正滚送着热气,袅袅的白烟在寒冷中备添暖意,而分据石桌边的两个男子,手边摆着香茗,正看似悠闲地下着围棋。

    “二哥,下棋最忌心烦,怎么看你坐立难安的样子。”龙九天拿着手中的棋子,头也不抬地看着棋盘上的战局。

    “有吗?”沈元智虚笑地响应,却不停地探头探脑。

    “放心吧,三哥、四哥既说会带雪儿来,我们在此安心等着便是。”

    “是呀、是呀!”口中虽如此漫应,他依然难掩紧张的形色。

    从拖延战术被揭穿后,老三和老四出面负责将人带到,而龙九天淡然一笑倒没多大的反应,只是命人生炉煮茶,要老二陪着对弈一盘棋子。

    “二哥。”龙九天才出声一唤,沈元智已慌得打翻手边的茶。

    见此,龙九天只是淡然一笑。“九天蒙各位兄长看得起扶持至今,虽然名为主仆,但我敬众位兄长之心依然,无论周遭环境如何改变,我都不会忘记我是众人的五弟,更不可能会做出冒犯兄长的事,大家心中也清楚。”

    “这是当然,王爷非薄情寡义之人,更重高才能之士,否则我们五人也不会坚定不变地跟随。”沈元智用力强调,因为郡南王爷不但曾是他们的五弟,也是他万分敬重之人,只是他不解王爷怎会突然说起这些事。

    “感谢二哥如此看重,正因为大家兄弟这么久,若真的发生什么事,我希望各位兄长别瞒我。”龙九天抬首,直视着眼前之人。“我的性子不是什么大忠大善、墨规成矩的厚实之人,处事作法更不变以正邪去界定,凭的就是一腔喜恶,但是对兄弟情义却看得重,最恨的是有事相欺,二哥该明白才是。”

    看龙九天那突转为锐利的双眸,凛凛迫人地令沈元智一时怔愣!

    “告诉我,雪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龙九天眸瞳微瞇,不怒而威的气势紧迫盯人。“她真的在府中吗?还望二哥别欺骗愚弟。”

    “这这”向来就不擅于圆滑应对的沈元智,面对龙九天软硬兼施地道理相逼,更是慌乱得无法招架,正感不知所措时,忽地愣然大叫:“天呀,三弟、四弟真的把雪儿带来了!”

    龙九天循着他的目光回首,果真见到齐飞云和陆丹风带着千雪前来。“看来,是九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怪了诸位兄长,还望二哥莫见怪。”

    “不会、不会!”只要你见到一问三不知、还显得有点呆愣的老婆,别抓狂就好,沈元智这会儿已认真思考是不是该收拾包袱,逃命去了。

    而这一端的宫千雪,是在齐飞云和陆丹风挟制下,硬被半拖半哄地架往“无岫亭“,一路上就看千雪哇哇大叫地挣扎。

    “我不要去人家脑里空白一片,根本记不得你们说的事,一定会被那个卑劣又怪态的九命怪猫给欺负的,人家不要去啦”她拚命地想摆脱左右的人,可惜两条臂膀被箝得死紧。

    “雪儿,乖,王爷叫龙九天不叫九命怪猫,而且是你相公,他最爱你了,怎么忍心欺负你呢?”齐飞雪安抚她。

    “对呀,反正你已经是他老婆了,小小欺负你一下也无差啦。”陆丹风也一语双关地哄着。

    然而,这样的话对此刻脑袋不够灵光的徒儿而言,无异天大地大。“什么他真的会欺负我我不要去我唔”鬼吼鬼叫的嘴马上被摀住。

    陆丹风耐着性子的假笑声在她耳边响起“乖徒儿,已经接近‘无岫亭’了,四师父既然会带你来,就一定有办法,你再吵,我就把你丢给九命怪猫,不理你了!”

    听到会被丢给九命怪猫,雪儿那被摀得仅剩一对乌溜双瞳的眼眸骇然一颤,用力地点头后,陆丹风才满意地松开手。

    “从现在起你就假装生病喉咙无法说话,进了‘无岫亭’后,一切都交由为师来回话,听清楚了吗?”

    “那还是得跟九命怪猫见面,我不要呀!”她又是委屈地摇头。

    “你现在不见王爷一面的话,师父们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陆丹风咬牙地说道。

    “那就看后天的大阳嘛,干什么一定要明天的!”她嘟嘟囔囔地,不了解见九命怪猫和看大阳有什么关系。

    一个威胁十足的拳头马上在她眼前晃动。“我就爱看明天的行不行,你再吵的话,我让你连今天的夕阳都看不到。”

    “那我看月亮好了。”

    陆丹风的呼吸声明显地痉挛,下一刻已将死徒儿给整个揪到跟前,面目狰狞地道:“你这鬼徒儿,不管丧不丧失记忆,都有气死为师的本事!”

    “人家是不喜欢夕阳呀,又不漂亮,不看又无差!”她可怜兮兮的,泪眼答答的,很不明白,不看夕阳,看月亮有什么不对?

    痉挛的呼吸声呈现抽搐的断层,在陆丹风来不及发作以前,齐飞雪已受不了地出手制止这对活宝师徒。

    “拜托你们两个,‘无岫亭’就在前面,这种时候不要讨论大阳和月亮哪一颗球比较好看,等一下前头那关过不了的话,大家都别想站着说话了!”

    “那就坐着说话嘛!”回答这句无厘头答案的竟然是陆丹风。

    “老四!”老三齐燕雪马上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怒目道。“你真的很想被扁是不是?什么情况了,还跟我玩幽默”

    一出口陆丹风就知道惨了,连忙陪笑道:“三三哥,不要生气,无意识的,都是鬼徒儿的错,害得我被感染到她的呆气。”说着将手上的徒儿提到他眼前,挤在两个大男人之中,千雪活像歹徒手上的肉票。

    “谁呆气,我才没有!”小肉票叫着。

    “少把自己做错的事推给别人!”老三也不放松对老四的逼迫。

    “什么别人,是徒弟,都说是徒弟害的,还怪我!”老四也大声抗辩自己的无耐。

    你们两个不要把口水喷到我脸上!”

    “闭嘴,小鬼!都是你惹出来的,知不知道!”老三、老四同时朝她大吼!“这也怨我,又不是人家自愿变成这样”她回吼,悬空的脚还不甘地朝两个师父踢去。“没有爱心没有爱心”

    两个大男人被踢中也不能对徒兄回手,只好都把气转向对方,谁都没想到要放开手上的箝制,于是“无岫亭”里的龙九天和沈元智就看到不远处的矮丛中,师徒三人并排走来后,突然挤在一块大叫着,分不清是打架还是感情大好的表现,只看到三人扭成一团地拉扯。

    “这三个人就是爱玩、爱玩。”收到龙九天缓缓投来的目光,沈元智干笑地以袖子擦着额上的汗,提气大叫道:“你们三个还不赶紧过来,王爷等着了!”

    这一喝,果然撼醒了三只迷途的羔羊;下一刻,齐飞雪忙把徒儿“搁”到脸上的脚给拿下,再把正要往老四踢去的腿给收回;陆丹风则把鬼徒儿扯住耳朵的手给拍开,朝老三击去的掌也“顺便”放下,须臾,鬼徒儿又妥当当地被安置在两人当中,左右臂膀再次被箝紧。

    “雪儿,乖,一切就照你四师父说的进行,不要闹了!”

    “对呀,你只要管好自己的嘴,什么事都没了。”

    这一次,老王、老四边说边将死命要杵在原地的徒儿拖往“无岫亭。”

    “你的相公长得可是人中龙凤,当今俊才,多少皇亲贵族都将他视为东床快婿!”

    “没错,文武双全、身材高昂、器宇不凡,简直是天降神人,包你一见就喜欢!”

    两个师父将焦点转攻到少女的梦想上,任凭鬼徒儿如何哀叫挣扎,脚下的步伐丝毫不见迟疑,直至距离“无岫亭”十多步远,师徒三人才停下。

    “‘无岫亨’到了,别再出声了,否则把你丢给九命怪猫,喔,不对,是王爷,听到了没!”

    正想多点恐吓的陆丹风却见到齐飞雪朝他挥着手示意地比着,只见一旁的千雪看着亭中的人,完全怔在当场。

    “如何,王爷确是人中龙凤,俊伟不凡吧?”

    “就说师父们没骗你吧,瞧你一副呆了的样子,没想到自己的丈夫这么非同凡响吧!”

    两个师父放开了对她的箝制,各自打趣笑着,没想到徒儿丧失记忆后,还能教他们见到这么小女儿的憨态。

    “好好”雪儿动容地伸出食指,却说不出话来!

    “好壮!”齐飞雪笑着拍拍她的左肩。“那是一定的,王爷可是上过战场的将领之才!”

    宝贝徒儿摇着头,依然坚定地比着食指“好好”“好帅!”陆丹风也有趣地拍拍她的左肩。“早跟你说能分庭抗礼的除了你四师父外,真是无人能敌了。”

    此时,亭中的龙九天已起身,那魁昂颀长的身躯像透出无比迫人的力量,古铜的俊颜更有着一份傲然的威严,他朝前方三人一笑地想走下石阶。

    “好好”见到起身的龙九天,千雪忽地喊出石破天惊的尖嚎。“好可怕喔”吓得转身就跑,眨眼间,身形就仅剩一个小点。

    寒冷的冬是萧索,飒飒的瑟意随风掠过,渚翠湖边的“无岫亭”完全一片骇人的岑静,不论亭内亭外都盯着那抹远飙的小点而至消失,无人说话、无人敢动,良久、良久

    “二哥。”龙九天的声音传来。

    “是是!”沈元智第一次领略到什么叫胆战心惊。

    “雪儿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悠漠而持和的声调,听不出喜、怒,沈元智却知不好了,特意放柔声音的龙九天才是大怒的前兆。

    “那那是”天呀,该如何回答?

    “雪儿叫出那句话,是在我微笑之前还是之后?”他继续问着。

    “这这”但见龙九天闭上眼,深呼吸像在控制自己,双眸睁开时,凛冽的寒光暴射,猛一回身,震天的一掌往石桌拍去,五指掌印硬生生嵌入石桌,霎时,四周又陷入那片悚人的沈静。

    未几,龙九天缓缓地由齿缝中迸出话。“半炷香。”

    “什什么?”犹未回魂的沈元智反应不过来。

    “不管大家搞什么游戏,半炷香的时间将雪儿带到凌宵院来,否则”龙九夭低垂的首蓦然望来,犀锐的眸光紧随,直令被盯之人毛发倒竖,就听他又是那口相当低哑沈柔的嗓音道:“一旦本王关起郡南王府找人,情况就很不好看呀!”说着震喝一吼,沈元智睁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亭中的石桌应声而碎!

    龙九天怒然一拂袖,如同一道劲风扫起了漫瀰的石桌灰,身形在尘烟滚滚中离去,留下亭内的沈元智惊瞧着那堆由石桌化成的石砂。

    而亭外的陆丹风和齐飞雪,望着龙九天渐远的背影,前者开口说:“看来王爷这一次的怒火十根手指都数不完!”

    “自己的老婆看你像见鬼一样,最后吓得尖叫逃命,不生气都很难!”后者很能体谅地道。

    “这也没错,可是真狠!”陆丹风哀怨。

    “还好啦,只是小小警告我们一下。”齐飞雪倒挺释然。

    光阳下,这两个人的面庞上除了那双晶亮的眸子露出外,其它全布满了厚厚一层乌黑,因为方才龙九天那扬袖一扫的石桌灰,直朝他们迎面扑来,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们一顿沙澡。

    “我说你呀,见到自己的老公跟见鬼一样,王爷有这么可怕吗?”齐飞雪没什么好气地道。

    “你们又没跟我说九命怪猫长这么凶,看起来好严厉的样子!”千雪抿着嘴。

    “现在可好了,事情闹大了,你说该怎么办,装哑巴已经不行了!”陆丹风更是一副快跳起来杀人的样子。

    “大不了我不做他老婆嘛,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很是委屈地说,从跑回绿竹院没多久,这两个师父就跟来,狠狠念她一顿,害她早上撞到的头更疼了。

    “没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陆丹风突绽出大大的笑容,很用力地说。

    “真的呀!”难得她的建议能得到认同,大喜地叫着。

    “对呀!你想死的话,就去试看看!”大大笑容随即逸去,换上扯唇的狰狞。”只要你敢有这种想法,别说走出郡南王府,王爷让你一辈子都走不出凌宵院,要解决事情,不是叫你扩大事瑞,猪脑袋一个!”

    “你才是啦,臭男人!”被骂的千雪,很没好脸地回嘴。

    “你这鬼徒儿”

    “好啦,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在吵,想个解决之道才是要紧的!”齐飞雪受不了地制止这对正要再卯上的师徒。

    “解决!干脆去认罪领死比较快!”想起方才的情况,陆丹风是忿忿不平。

    “我问你,干么看到王爷起身你就吓得尖叫跑了?”

    “谁教他要笑!”

    “嘿,你也太难侍候了,不笑你说他严肃,一笑你马上吓跑,搞什么呀!”

    “我怎么知道‘九命怪猫’是不是笑里藏刀呀,站起来都快到亭顶那么高,又一副威严势利的样子,人长得不亲切,就不要随便笑嘛,看起来很毛骨悚然!”千雪马上顶回去。

    “笑里藏刀、毛骨悚然!三哥你听听,她对自己的丈夫说些什么鬼话!你给我听好,那个九命怪猫,喔,天呀”陆丹风烦躁地一挥手。“都是你九命怪猫、九命怪猫地乱叫,害我也跟着叫!”

    “雪儿!”齐飞雪纠正地道。“莫说王爷曾是师父们的五弟,光他现在是众人的领导者更是你相公,叫不来名字的话,就跟着为师们唤王爷,不准再有任何不敬之词!”

    “知道了,不要念了,我头痛!”

    “本少爷还手痒咧!恨不得揍你一顿,你最好相信!”陆丹风火大地叫道。“听好,现在起,什么九命怪猫、九转肥肠都给忘了,眼前以大事为重。你记好,王爷也就是你的相公他叫龙九天,现在就把这个名字背到像呼吸一样熟,再胡乱说话,我活活掐死你呀!”

    被人凶一顿,千雪灵亮的大眼开始泛光,齐飞雪赶紧安哄地拍拍她的头。

    “雪儿,你四师父说得也没错,身为妻子总不能连自己相公的名字都不会叫吧,乖,你试着叫看看。”

    “龙、九、天!”她切齿着,都是这个人害她不停地被骂。

    “小鬼,你这种声音,不知道的人会以为龙九天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呀!”陆丹风嗤声一笑,懒得再理地坐到桌边拿起水喝。

    “雪儿,声调不要这么带恨,可以叫得再自然点。”齐飞雪鼓励着。

    “龙九天!”她冷哼着鼻,不悦的声拉得特别长。

    “好呀,不共戴天之仇,演变成此恨绵绵。”陆丹风一副凉言闲语地喝着茶。

    “四弟,雪儿已经在努力了,你少在那冷嘲热讽。”看到爱徒不高兴的小脸,齐飞雪朝老四喝阻着。“雪儿,再一次,把声音放轻一点,女孩子叫自己的相公该温柔一点。”

    温柔?她干脆嗲声嗲气地叫唤:“龙九天!”还不忘搧搧长而翘的睫毛。

    陆丹风噗地一声喷出水来,轰然大笑。“天呀,我还以为看到‘醉红楼’的姑娘在拉客咧,不错,如果你每晚都这么叫的话,王爷大概夜夜春宵醉死在凌宵院,终生走不出寝室了!”

    丧失记忆的千雪早忘了“醉红楼”是什么,但看到陆丹风笑成那样,也知不是什么好地方,窘得她胀红一张脸,大喊着:“不念啦、不念啦!”

    齐飞雪也忍着差点夺喉的笑意,咳着声道:“雪儿,别用这么虚伪的声音,你可以想想快乐的事,想想你看着喜欢的人该有的心情,这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吧!”

    快乐的事?发自内心?她侧头一想,随即绽颜一笑,甜灿如花地柔声道:“龙九天,九天”

    听到这声九天,老三、老四瞬间像被电击到,冲着她惊喜地叫着:“雪儿,你,你想起来了?恢复记忆了?”只有正常的千雪才会用这样的声音唤着九天。

    “没有呀,我只是想到他活九天就玩完了,很快乐地就发自内心叫出来了,而且我是他的妻子,本就该唤他九天的,不是吗?”她好玩地睁大了眼,奇怪地问。

    两人虽大失所望,却还是鼓励地拍拍她的头“不错,有进步,就是该这样叫,虽然想法奇怪了点。”

    “真的呀!”能被两个师父同时赞美,她高兴地拍着手不停叫着“九天、九天!“想到“无岫亭”中那高魁的男子又低喃着这名宇,一股异样的感觉涌起,芳心一悸,突然觉得龙九天没那么可怕了。

    “师父呀,那个龙九天,我是说王爷,他爱不爱自己的妻子呀?”她娇羞地玩着手指问道。

    “他恨死自己的妻子了。”回答的是从不给她好气的陆丹风。“每天都想一刀劈了她,往外发展。”

    “乱讲!他才不会这样呢!”千雪由床上跳下来,不甘示弱地道。“我看是你将来的老婆每天都恨不得杀夫,好红杏出墙!”

    “闭嘴,你这小半斤!”陆丹风卷起袖子一副想打人的架势。

    “你才是咧,老八两!”她也气冲冲地插腰响应,突然间,齐飞雪再次冲来,陆丹风更是握住她的双肩,两个师父再次激动地叫:“你记起了、记起关于四师父的事?”

    千雪怔愣地吶言着:“呃,你真的是老八两呀!”

    听到这个答案,老三、老四相对一望,又是长长一声哀叹。

    “别失望,至少证明她并不是记忆全丧,还留着些东西没忘掉!”齐飞雪自我安慰地道。

    “对呀,很明显她那张损人的嘴和骂人的词都记得,鬼徒弟就是鬼徒弟,连丧失记忆都这么刁顽,是我们‘金牌五御史’教育太成功吗?”

    就在两人自嘲地调侃时,青青已慌忙地跑进来道:“两位上人,方才三上人遣侍者过来说,他已拖住王爷,答应延长为一炷香的时间,要两位上人快想个解决的方法,否则王爷要对郡南王府找人了!”

    这一个消息让房中三人全一震,尤其陆丹风和齐飞雪更是恼极地再次背手踱步,他们明白龙九天自当不会真砍兄弟们的脑袋;但是,以他们“金牌五御史”中的天工鬼手沈元智、飘浪剑客齐飞雪和多情剑客陆丹风三个人的威誉,被赋予守卫王府和小王妃的任务,小小一件事,非但没弄好,还搞得小王妃出意外而丧失记忆,先不说龙九天知道后可能的怒火,光三个师父都顾不好徒弟这种丢人的事,传出去就已够贻笑江湖。

    再者,龙九天对他们的惩罚最有可能从每个人的痛处着手。如爱钻研暗器弹葯的沈元智,可能好几来月都不能接近弹葯房;而齐飞雪大概会被指派到塞外或者京城待上数月难回,跟亲爱的妻子五妹,分离好些时间。至于陆丹风的痛处是什么,就更不用说,天生的风流骨,要他生活在没有美女的日子中,不如要他死了比较快!所以,这件事,无论于公于私、面子里子,打死都要稳住。

    片刻后,陆丹风停下脚步道:“有方法!”

    “什么方法?”众人莫不大喜地凑过来问。

    “这个办法”他神秘地看了徒儿一眼,虚咳一声,问着:“乖徒儿,你现在应该没那么讨厌王爷,对不对?”

    突然问起这种事,雪儿微红着面庞,嗔道:“那又怎么样?”

    “你们是夫妻嘛,对不对?”

    “是你们说的,我没记忆呀!”对这一点,她坚持地摇头。

    “我知道,可是你看大家都这么说,可见是事实。”陆丹风嘴角扬得诡异,眉梢笑得邪,道:“这个方法呢,只需你付出一点力气。”他拇指和食指捏出一点微末缝般的距离。

    “一点力气!”雪儿也天真地朝他响应比着。

    看她这副无邪烂漫的样子,为人师表的良心略略抬头,他又把拇指和食指的距离稍微拉大了点。“当然,看情况而定啦,也可能需要这么大一点!”

    “四弟,你骗小孩也别骗成这样。”一旁的齐飞雪早已明了地道。“我们王爷长得跟树一样高,体格壮得跟熊一样横,光他方才的怒气再加上雪儿现在的体力,她要付出的力量是这么大!”他干脆两条手臂拉出丈宽的距离。

    “三哥,你太夸张了,你说的是兽类不是人类吧!”

    “有差别吗?而且用这种方法不好吧?”齐飞雪不大认同。

    “什么不好,这个方法最合用啦。五妹要到傍晚才会回来,王爷又非见雪儿不可,以王爷的精明,唯一可以让他不发现异状的方法就是肢体动作,不须言语表达。要雪儿缠他一个下午,睡他一觉醒来就傍晚了,五妹也回来了,真是没比这个方法还好用的。”

    面对他的解析,齐飞雪倒也认同,只是依然面有难色地道:“我们总是师父辈的,要雪儿做这种事跟‘醉红楼’那些姑娘有什么不一样。”

    “很不一样,我们的情操比较高贵感人!”陆丹风强调。

    “差别在哪?”

    “‘醉红楼’的姑娘是门外招客为着生计,我们是自己送上门还外带师父保证,对,就是这一点不一样。’他自我认同地点头。

    “这叫不一样,更差耶!”齐飞雪简直跳起来大叫。“人家那是为着环境逼迫不得已堕落;我们这叫什么,自甘堕落!天呀,还要师父开路保证,什么时候我飘浪剑客要沦落为龟公,你这还叫情操高贵!”

    “哎哟,三哥,你想得大严重了。我们不过就是帮王爷和他的王妃恢复恩爱的夫妻感情生活,身为师父们当然也希望徒儿有着美满的一切,谁要你想到伶妓和龟公,你不赞同的话,我没别的办法,就看三哥你的意思了!”

    “好,一切随你,反正我们家拜的是岳飞,论奸、诈,怎么说也赢不过拜秦桧的。”火在眉睫,齐飞雪只得屈服。“问题是雪儿现在这副直愣的样子,你要她怎么跟王爷演变成亲热的关系,而且王爷冷静稳重,可不像你,天天发情,那么容易就成事。”

    “这不难,以王爷对雪儿的感情现在小别胜新婚,再加上这个!”他很得意地由腰际中拿出一包葯。

    “什么东西?”

    “就是五妹去年为了帮王爷得回雪儿调的春葯呀,那个时候没用上,现在可用上了。”他贼兮兮她笑道。“只要让雪儿服下这个,莫说缠王爷到傍晚,一天一夜都别想出凌宵院了。”

    “四弟。”

    “干么?”做坏事的兴奋,让他像恶作剧的小孩,收不回露出的本性。

    “你收着那包春葯做什么?”

    “这”他心惊地赶忙端起正派的形象,哈哈道;“我是想这葯反正都调了,丢了多可惜,皆着将来或许有用,果然,就像今天这个情况正好用上,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齐飞雪环胸地睨着他。“看你还随身携带,真不知该说你神算,还是居心叵测呀!”

    “三哥说笑了、说笑了,这不是重点,现在最重要的是,快告诉徒儿该怎么进行,徒儿呢?”他咧嘴猛笑地想把焦点转移,这才发现鬼徒儿不在身旁。

    两人一环视屋内,就看到他们美美的徒儿在前厅悠然地喝着热茶,青青正在旁张罗满桌点心。

    “小王妃,试试这盘,你日前还说这雪糕爽口不腻,好吃呢!”

    “真的呀,我要吃,我要吃,你也吃呀!”

    小婢女青青很快地又替主人挟了满盘,顺便优待自己的口腹,看看桌上空了好几碟的盘子,显然主仆两人已在这吃喝了好一会儿,全然没理会到在内室为她急到快抓秃了头发的师父。

    午后的绿竹院一声怒吼如雷爆开,齐飞雪和陆丹风抓狂声随着徒儿的尖叫声,久久回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