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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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驾照?无照驾驶要罚款。”话落,一张驾照递到说话者眼前。

    偏偏,穿着制服的执法人员似乎刻意刁难,薄薄的驾照前前后后看了十来遍,留下汗湿的指纹,只差没把驾照磨破,才不甘愿的物归原主。

    接着又用审问犯人的口吻说道:“十九岁了啊,怎么比人家晚了两年还没毕业?留级吗?有没有前科?有没有进少感院?父母是谁?交过几个女朋友?检查过身体健康了没?有没有跟人家乱来?我看你的样子很像是负心汉,甩过几个女人了?”

    “于守成,你玩够了没?我上课要迟到了。”于浓情一脸不悦,出言警告,再继续听他念完,天都黑了。

    不料,于守成才张口没说话,另一道声音先扬起。

    “等等,小妹,哥哥有话跟他聊聊。”于守业轻轻的将于家公主往旁边推开一点,直勾勾盯着她身后的人,打算换手上场盘问。

    于浓情一翻白眼,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于氏宗亲护卫队声势浩大,一个个在她家前院占位子,老中青三代不缺,还个个双手环胸、面露不善,活脱脱像是一群刺猬。

    有够夸张的,平常想看到一个于家人都有点困难,三个以上更是难度加倍,他们最有可能是在案发现场遇到,至于全员到齐,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他们家连围炉都有人缺席,婚礼还可能要找新郎。

    可是现在却为了一点小事——她交了男友,以及一点小意外——昨天带他回家被好事鬼堂哥于守风发现,竟破天荒的除了在国外受训赶不及回来的人之外,一个个全像来抓奸一样,装备齐全。

    这些于家男人像是说好似的,全把警察制服拿出来,烫得又直又挺,国家颁的勋章挂满一身,尤其是每个人的枪都别在超显眼的位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有多少重大强枪击犯等着围捕。

    “临检,把手举高,两脚打开,有没有带违禁品?有没有吸毒?现在去趴在墙上,不许反抗,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马上赏你一颗子弹。”于守业尽责的接下盘问的任务。

    “于守业,把你的枪收起来,再拿出来献宝,我就把它丢进马桶冲掉,让你去写报告。”于浓情眼一眯,表情比对找麻烦的小混混还凶。

    “小妹”一个身高一百八十几的大男人,露出懊恼的表情。

    “叫大姐也没有用,不准给我乱来。”于浓情杏眼一瞟,捉到一名正在对鹰子扬下手的“现行犯。”“于守功,你的手在干什么?想练十字锁喉是不是,等我下课再陪你练。”

    闻言,于守成连忙松开手,故作没事的拍拍被他扣住咽喉的男孩的制服“我看他够不够壮,能不能保护你。”

    “不必,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真是的,这群于家男人当她只有七岁,很容易被诱拐吗?“于守正,不要再瞪我的男朋友,不然我要翻脸了。”

    “什么!男朋友!”

    老中青三代皆露出如丧考妣的神情,震惊的程度仿佛看到恐龙复活,几乎一致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悲恸中夹着愤怒。

    他们怎么可能接受于家最优秀的小女儿被这个浑小子拐走,她才十七岁,对他们而言,谈感情太早了,实在很容易被骗。

    “咳,咳,小妹,不要急着长大,以后交朋友的机会多的是,我们慢慢挑,钻石就等待有耐心的人发掘。”中年人的声音隐隐带着不甘心,他家小公主不是才在学走路吗?怎么一转眼就成了亭亭玉立的漂亮女生,马上就要被拐走了。

    等会他要好好修理于守风,说什么是小妹的朋友!朋友跟男朋友对于家男人来说可是天差地远。

    “要我说几次你们才懂,不用管我,于守呃,爸!”一回头,于浓情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

    好像太冲动了,骂上瘾,结果差点骂到自家老爸,但也怪于家男人的声音都很相似,加上老爸跟所有人一样喊她小妹,害她以为是别人多事。

    “爸爸不是管你,是关心你,要不是你妈妈走得早”于志刚脸色一黯。

    她没好气的打断父亲“我妈还没死,别说些令人误解的话,她在美国陪怜心养病。”

    于怜心是小她三岁的妹妹,身体不好,长期在美国养病,所以她母亲才会跟着在那陪她。

    连这都拿出来说嘴了,真是够了!于浓情的无奈写在脸上,偏偏大惊小怪是于家男人的专利,自己想一一摆平还得费一番功夫。

    “好好好,不说这个。”于志刚的慈父嘴脸一转,面对另一个人时,刻意拉成一张刚正不阿的脸。“那我们说说这小子,他才几岁啊,竟然敢登堂入室欺负我女儿?”

    被指着鼻子妄加罪名的鹰子扬,这次倒是一点都不冲动,对众人的非议和排挤不为所动,依然站得直挺挺。

    遭到一群警察团团围住是头一回,还个个配枪、全副武装,若是以往,他大概会选择暂避,但今天他是骑机车要载女友去上课,没什么好怕的,真要说有什么感觉,就荒谬到有点好笑。

    “爸,他没有欺负我,只是因为他在附近受伤,我带他回家,替他上葯而已,你别听人乱说。”她不快的横睇多嘴的于守风。

    被瞪的于守风,佯装吹着无声口哨,两眼飘来飘去,好似无关紧要的路人。

    “瞧他脸上、臂上的伤,根本是打架留下的,你帮他上什么葯,我看他准是小混混,小妹,你别傻乎乎让人骗了。”于志刚一脸担忧。

    要不是守风刚好回家拿文件,他家丫头就要让人家白吃豆腐了。

    “爸,他是为了”保护我。于浓情没把话说完,想到于家男人听到这段,可能会把事情搞得更难收拾,她话到嘴边也只能吞回去。“算了,反正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们别管我的事。”

    话一出,于志刚的脸色更难看了,鹰子扬拍拍于浓情的肩头,示意由他出面说明。

    鹰子扬向前一站“伯父,我是很认真要跟你女儿交往,没有欺骗的意思,我希望能得到你的信任。”到目前为止,反而是她欺负他多点。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鹰子扬。”

    看对方有些胆识,于志刚脸色稍微好看一点“你也才十九,我怎么相信你的承诺,不然叫你爸妈来见我。”

    于志刚一双眼直直盯着他的反应,倒也不是真的想见他父母的,说实话也还不到那个程度,但如果这小子是个骗子或只是想玩玩而已,一定会在这关打退堂鼓,他倒要看看对方怎么说。

    顿了一会,鹰子扬漠然的回答“我母亲过世了。”他的表情像是遗憾,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感伤。

    “呃”听到人家的母亲过世了,于志刚怔了一下,口气也变得更和缓“那叫你父亲来也行。”

    突地,他勾起唇,笑得古怪“我想最好不要。”

    于志刚皱起眉,生起不好的预感“为什么不要?”

    没有回答,鹰子扬先是回过头询问女友意见“真要说?”

    “早死晚死都是死,你勇敢一点,我会为你祝福的。”憋着笑,于浓情肩一耸,在胸口画了十字,表示祝福。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

    “对,早死早超生,容我提醒你,鹰大少,我们快迟到了。”她低头看了腕表一眼,他们没有时间浪费了,就算是让她老爸轰出去也好过继续耗下去。

    “那好吧。”鹰子扬看着于志刚,很认真的说:“我姓鹰,老鹰的鹰。”

    “小子,你刚刚说过了,你姓鹰等等,你跟鹰大刚什么关系?”于志刚沉着声问。

    最好是没关系,鹰大刚是青鹰门的老大,作恶多端的坏蛋,做警察的都知道这个人。

    鹰子扬看了看四周每张屏息的脸,失笑出声“鹰大刚是家父,请多指教。”

    “什么——”

    又是整齐划一的雷吼声,每一个于家人仿佛在比大声似的,拼命将胸口的空气挤出,化为震撼天地的声波,朝风暴中心唯一镇定的男孩席卷而去。

    于志刚先恢复镇定,一脸骇然的看向女儿“于浓情,你不要当警察了吗?”

    他难得一次喊女儿的全名,他实在难以相信,以当警察为未来第一志愿的乖巧女儿,竟然会找一个黑帮继承人当男友!

    “不,我的志向不会改变,我会当上警察,全台湾最优秀的警察。”她说得肯定。

    “那你还”

    “一码归一码。”会有这种情况她也没预料到,但她想她还年轻,未来的事不急着现在决定。

    “怎么会是一码归一码,他可是有黑道背景的人,到时候你的公信力会被质疑,这点难道你不清楚?”于志刚气得脸色涨红。

    又瞄了手表一眼,她不想浪费时间了,随口说:“现在说这个太早了,说不定我们这学期没结束就分手了。”

    于家人并没有因她的说辞而感到安心,每一道皱起的眉头都显示着担忧,他们很了解于家的小公主,照她的个性,如果不是认真的,她会快刀斩乱麻,这段感情根本不会开始,如果她点头了,那表示她是认真的,这也是他们之所以这么担心的原因。

    看来,他们家的宝贝,对自己还不够了解。

    不过先开口的,倒不是于家人,而是一脸不满的鹰子扬“谁说我们会分手,我们到你满头白发了还会在一起。”

    “好啦好啦。”不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于浓情一掌拍向他手臂“走了啦,已经迟到了,快送我去学校,我今天有好几个会要开,对了,今天要数学小考,你看书了吧?别给我偷懒,如果你考烂,我也跟着丢脸。”

    “这不是重点,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休想跟我分手喔,你竟然掐我,你这个小辣椒”鹰子扬揉揉红了一片的手臂,确定自己的女友绝对不是温室的花朵,剩下的家庭问题,还是留给她自已搞定了,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分手的。

    “掐你又怎样?你快点啦。”

    “好好好”鹰子扬咕哝着任由女友撒泼,虽然嘴上嘀咕,却不见一丝不悦,并不忘替她戴上安全帽,还仔细的扣上扣环,在于家男人错愕的目光下,跨上机车戴着于家的骄傲扬长而去。

    深渊高中是校风优良的公立学校,年年评鉴为优等,是县内属一属二的优质中学,不少家长挤破头也要想办法安插子女入学。

    但是最近这一个礼拜,接二连三有学生在刚出校门后,遭外校人士攻击,施暴者下手凶狠,且和被害者之间几乎没有关联,不像寻仇,倒像针对深渊高中的挑衅行为,导致深渊的学生人人自危。

    消息虽被校方刻意隐瞒,但从进出频繁的便衣警察、校园突然增加的警卫、学生开始结伴同行进出校门看来,事情越来越严重。

    严重到惹怒了于大会长,连带倒霉到她的黑道男友。

    “你疯了,这样很危险,事情给你爸他们处理就好。”扬高的男声显得很不满。

    “你可以选择帮我,或者我瞒着你私下行动。”平稳的女声则是无谓到令人生气。

    并无激烈的争辩或是演出全武行的暴力动作,鹰子扬所有反对的话语,全结束在于浓情平静的一句话中。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彻底瓦解他的理智,纵使他再强悍,遇到了她,他也只能投降。

    因为爱她,他不得不妥协,不过他也有他的坚持,她不能亲自上阵当诱饵,得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若无必要,不准出手。

    鹰子扬的左右手之一、平常很粗神经的沙士泰,这次也一样顽固,他说苏幻月太笨,脑袋装的是稻草,人家一把刀放在她面前晃,还以为是被搭讪,坚持不让她上场。

    虽然引起了小小的争执,当事人提出严重抗议,最终仍被剔除角逐活饵的资格。

    因此,没有机会问沙士泰跟苏幻月是怎么回事,没有反对票的董知秋、泰雪缇和苗秀慧轮流抽签,最后由最怕死的苗秀慧抽中签王,大家全无异议的推她去送死呃,是当饵。

    众人则是躲在街道转角或树影下,等着大鱼上钩。

    “你怎么会同意她做这么愚蠢的事?一点也不像原来的你。”鹰子扬的左右手之二耿仲豪,颇为讶异,更多了点不认同。

    这件事处理起来其实很简单,甚至不需动用太多青鹰门的人马。

    照他们猜想,这些专门攻击深渊学生的家伙,应该跟之前找鹰子扬麻烦的是同一批人,目的大概也是要赶他们出地盘罢了,只是虎头帮的老大实在很弱,搞不清楚他们是懒得把事情搞大,而不是怕他。

    其实虎头帮最大的弱点是毒品买卖,以青鹰门的势力要截断他的运毒路线并不难,倒是不必他们费心机,买不到毒品的下盘以为虎头想哄抬价码,自会找他算账。

    可惜这一群正义感过剩的小女生不许黑帮介入,执意要寻求法律途径解决,先将犯案的人逮到手,再交由司法机关审讯,揪出幕后主使人。

    对他们来说,这真是天真至极的想法,道上混的小弟敢招出大哥级的人物吗?再说若是听闻自个儿兄弟被逮,主使者说不准早就开溜了,藏身隐匿、寻思报复,到时候不晓得会发展成什么状况。

    可是很无奈的,老大疼马子,说是先让妮子们玩玩,后续他们再找虎头算账,最终他只能无奈加入这场疯狂游戏,忍受夏夜的蚊虫叮咬。

    “我有什么办法,她根本是一头拉不动的牛,就算我不出手,她也要埋头硬干,你说我能袖手旁观吗?”面对兄弟的质问,鹰子扬肩一耸,也是深为无奈。

    “拉不动的牛是沙士泰,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叫做女生的生物。”耿仲豪不以为然。

    “再小的针扎入也会痛。”

    “你中她的毒太深了。”耿仲豪皱着眉,对他的轻易让步仍旧不能理解。

    “那是”鹰子扬本来还想说什么,顿了顿后道:“算了,等哪天你喜欢上某个人,就会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了。”

    不想爱她,却莫名其妙深陷其中,凡是发生什么事,第一个想分享的人总是她,或许像耿仲豪说的,是他中毒太深,但他并不后悔,反而觉得若今生不能与她相遇,会更遗憾。

    知道谈话没有结论,耿仲豪不再多说,将视线转向徐徐前行、最后站立在路灯下的身影。看见她明明害怕得要命,连肩膀都忍不住颤抖,却仍在人烟罕至的街口来回走动,他不自觉勾起唇,淡淡的一笑。

    蠢是蠢,倒也挺可爱的,明知有危险却为了挺朋友而甘愿冒险,勇气可佳,不得不令人佩服。

    义气快从这世界上消失了,这家伙还真是稀有动物。

    不过,他还是认为这群女生的行为愚蠢至极,她们不为自己着想,至少要想想家人,难道他们真放心她们这样为所欲为。

    结论是,他也很蠢,因为他用行动表示支持。

    “嘘,小声点,好像有人过来了。”苏幻月压低声音警告,她两眼不眨的盯着躲在苗秀慧身后不远处的于浓情,希望她注意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路灯下,几条拉长的身影悄然接近,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似乎拖行着棍棒之类的条状物,黑夜让晃动的灯光更显得凄迷。

    也许对方也觉察到这时间有人落单独行有点诡异,毕竟这几天为了防止再受袭击,学生上下课一律成群结队,以防万一。

    观察了许久,确定只有一名女学生后,隐身暗处的粗鄙男子才现身,咧嘴笑着朝苗秀慧走去,出言调戏。

    “妹妹,你很大胆喔!敢这么晚一个人走出校门,你没听说有不少学生被打伤了,躺在床上唉唉叫吗?”

    “大各位大哥,小妹在等同学,你你们有事可可以先走,我待会要去同学家做做功课”苗秀慧双唇直抖,连话都说不清楚。

    她明明知道好友们都在旁边,也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可是见到一群人横眉竖眼,她还是忍不住发抖,后悔没请出她家的神明镇煞。

    “呦,这么乖呀!还做功课,不如陪我们去快活快活,不用等同学了。”

    一名叼着烟的男人伸手要拉她,她扭身一闪。

    “不我不去,同学看看不到我会着着急,我等同学。”

    “唔——老子说的话你敢不听,是不是没在你脸上划两刀,你就认为老子不值得尊敬吗?”对方掏出锋利的小刀,在她鼻子前比画了两下。

    这个自称“老子”的男人在路灯下现身,正是那天带头攻击于浓情和鹰子扬的刘强。

    “我我没有,你你不要生气啊!小情,他要把我毁容了”呜,她只有这张脸能看了,不能成为刀疤女。

    亮晃晃的刀身映出惊恐的脸,没胆的苗秀慧看到一只粗壮的手臂高高举起,忍不住双手抱头,尖叫着蹲下身,怕被刀子划开皮肉。

    直到一双高中女生黑亮的皮鞋出现眼底,她才敢用眼角偷瞄,只见英勇的会长一手箝制住那人手腕,让他痛得握不住刀,从指间滑落。

    “又是你这个臭丫头,老来坏老子的好事。”刘强痛得哀哀叫,嘴里依然不怕死的威胁。

    “本校学生遭到攻击的事件是不是你们所为?”于浓情一脚将刀子踢远才将手放开。

    “妈的,是我们干的又怎样,老子太闲,揍几个人消遣。”他一脸横肉,仍不知悔改,以为只有她一人而已不足为惧,到时兄弟们吆喝一声,大家齐上就能让她好看。

    “为什么,总有个理由。”

    “为什么?”他佞笑着甩甩手上的铁棒。“因为你们学校太不会做人了,收什么转学生,存心来挡我们老大财路。”

    “挡财路?”

    “没错,我们老大说,青鹰门无缘无故搬来我们虎头帮的地盘,就是在挑衅我们,要抢我们地盘,所以我们要把姓鹰的小子赶出学校”

    “原来”于浓情皱起眉,微微扬唇“你们老大是谁?”

    “我们老大是”惊觉说太多,刘强脸色一沉,恶狠狠的一吼“你知道那么多干什么?想帮着那小子寻我们老大晦气是不是。”

    一见不可能再从他口中套出什么,她取出预藏的录音笔“你们所有的罪行我都录下来了,不要有任何反抗或逃走的念头,我认得你们每个人的脸。”

    “妈的,你这丫头敢阴我,活得不耐烦了!兄弟们,给我上,先毁了证据再狠狠打,打得她老爸认不出自己的女儿。”

    刘强一喊话,他身后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手下一拥而上,已经沾过血的棍棒齐落,根本不管什么证不证据,先打了再说,反正她也逃不掉。

    只是首当其冲的小混混还没有打到小女生之前,一道狂吼声骤起,脸上便先挨了一拳。

    “离她远一点——”

    及时冲出来的鹰子扬,狠戾的撂倒几名攻向于浓情的男人,出手残忍的都能听见骨头碎裂声了,小混混们凄厉的哀嚎声似被屠宰的猪只,还回音不断。

    刘强见状卑鄙的想偷偷溜走,可惜才走了两步,眼前一阵白雾喷来,辣得他眼泪直流,根本分不清方向,东倒西歪的把头撞破一个洞,鲜血直流。

    好不容易才看到模模糊糊的路面,脚还没迈出去,全身就触电似的酥麻,他四肢忽地僵直,感觉有股电流通过身体,滋滋滋的响声近在耳边。

    秦雪缇带了电击棒和防狼喷雾,与董知秋各分一样,没人保护得人最可怜了,得要懂得自保之道。

    “你们这些臭丫头”

    一名没被打趴的壮汉冲了过来,两人怔了一下,还来不及反应,那人却忽地两眼翻白,两脚一跪,面朝下倒去。

    手上拿了一根木棒的耿仲豪扬眉勾唇,似乎在说不用感谢。

    沙士泰虽然挂了彩,可打起人来还是非常勇猛,毫不逊色,除了他的衣袖被血染红,看不出他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乌合之众很快被摆平了,包括领头的刘强,他们连站起来都很吃力,更别提还有还手的余力,全都败在这群高中生手上。

    就这样,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像一串肉粽似的被半拉半扯的带到警察局门口,围观的人不多,但也够他们丢脸了,一个个像狗一样,手腕上套着绳子,一个连着一个。

    后面跟着的,是这次缉凶的大功臣于浓情一伙人,要跟着进去做笔录。

    “咦!你们不进去?”于浓情一回头,发现身后少了两个人。

    “你以为我们能见警察吗?”沙士泰第一个出声。

    拜托,他们这些人对这里能避就避,谁会自己走进去!

    她有点生气的说道:“你们立了功,捉到坏人,当然要亲自接受表扬。”

    鹰子扬笑笑的在她唇上一吻,随即轻轻推开她“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你好啦,不许走,等我。”看他对警局所流露出的厌恶之色,她也就不勉强。

    “嗯。”他点头,径自走到路灯照不到的阴暗处,掏出烟点燃。

    其实他烟瘾很大,但因为于浓情不喜欢烟味,所以从不在她面前抽。

    “也给我一根。”一只手伸了过来,接走点燃的香烟,耿仲豪大口吐着烟。

    “别忘了我。”沙士泰动作也很快的抢走第二根。

    暗处同时燃起三点星火,三个男人倚着墙,各自吞云吐雾。

    “真是漫长的一夜。”耿仲豪有感而发的说道。

    “可不是吗?我都快被这些女生吓死了。”沙士泰抱怨的瞪着停在手背上的蚊子。

    “虽然很蠢,不过痛快极了。”

    鹰子扬的话一出,其他两人都笑了。的确愚蠢,可这不就是青春,就是要做些看似勇敢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