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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他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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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上的斗歌之后, 关山千重的微博账号下又掀起了刷绿风潮。这一次的来势更加凶猛, 许多吃瓜群众都把这件事看做一个笑话,一连刷了两三千条, 再加上之前的,都上五千的绿油油的评论了。

    很快坊间又有一种传闻甚嚣尘上:一个名叫“cos圈的那些事儿”的营销号发了一张照片,是一张白翡丽靠在排练厅的镜子上看剧本的照片, 旁边是一张弱水的侧颜对比图, 配的文字含沙射影:

    你们见过自己给自己戴绿帽的吗?关山千重做到了。

    这张照片不知道是谁在鸠白工作室偷拍的,拍得很清晰。白翡丽穿着很随性的白t和破洞牛仔裤,但因为窄腰长腿, 身材秀丽挺拔,看着就是格外的清新美好。照片其实就拍到了他的小半张脸,但他站在干净透亮的镜子前,镜中人低眉沉思, 耳畔银坠如缕,宛如水边的那喀索斯。

    这是白翡丽流传到网上去的第一张照片。之前他太低调,没多少人注意过他。

    对比的弱水照片虽然带着浓妆, 但从脸型和五官上看,确实是逃不开的相似。

    这条微博一出来, 圈中群众们是懵的,然后, 爆了,吵爆的。

    只要涉及弱水的地方,就不可能是太平的地方。

    底下的评论非常明显地分了三派:

    怀疑关山千重就是弱水的。

    坚决不相信弱水是关山千重的。

    还有一派非常自在:如果关山千重真的长这样, 我不介意舔一舔啊;如果关山千重真的是弱水,那就站关山和弱水的水仙cp吧

    关九的微博下也沦陷了。

    许多隔壁圈的人也过来围观,评论就四个字:贵圈真乱。

    然后又是一片混战

    翌日,鸠白工作室发布了一个正式声明,详细叙述了工作室深夜大门遭砸,工作室中被放了一个幻世灯诅咒人偶的事情,并公布了现场照片和监控录像,宣布已经报警立案。

    关九转发了这条微博,说:

    “做这件事恐吓我们的,还有在微博上散布谣言带节奏的,希望你们爷们一点,自己站出来道歉。

    “我们鸠白工作室一路艰难走到现在,遭受过许多的责难和非议。我们为了生存,接龙鳞时,有人指责我们商业化,忘记初心,我们坚持过来了,交出了让大家满意的答卷。现在做幻世灯,我们只想支持中国优秀的黑白漫,做好中国自己的二次元舞台剧。鸠白的每一个人都是英雄,我们愿意战死沙场,但不希望死于同行的同室操戈!”

    关九的这条微博一出来,终于基本平复了之前一整天的战火,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鸠白工作室所遭遇的恐吓事件上来。

    人们已经渐渐明白,他们在社交媒体上所看到的事情,往往有藏在背后的操纵者。

    这一夜一天所发生的事情,观九鱼为何会向关九邀战,鸠白工作室中为何会出现神秘的诅咒人偶,弱水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关山千重的照片为什么会突然在网上传播开来并和弱水进行对比所有这些事情,究竟是偶然发生还是幕后有人蓄意为之,围观者不得而知。

    但这不妨碍他们将所有这些事联系起来,然后细思极恐,不妨碍他们提出阴谋论,但阴谋论本身也成其为一种娱乐。但这一道风波,终于在两三天中淡下去了。

    余飞那一晚上从鸠白工作室出来,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否则面对白翡丽,她会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恰好这几天缮灯艇有一个处得很好的师姐要去宁夏男方老家办婚礼,邀请她做伴娘,她问清了倪麟不会去,便买了张火车票过去了。这几天全国都在下雨,连宁夏这么干燥的地方,天都阴沉沉的。

    第三天晚上回北京的火车上,余飞接到了姨妈言佩玲的电话。

    这一场大暴雨在y市尤其凶猛持久,降水量达到了十年来最高。他们住的那条老巷排水能力太差,在雨水中泡了三天三夜,活生生把他们那栋又老又破的房子泡成了一座危房。

    而言佩珊所在的那片墓地也被冲毁了。

    言佩玲的工厂这段时间特别忙,姨父和儿子所在的水电站忙着泄洪排解险情,日夜紧盯,小芾蝶又恰逢期末考试,言佩玲希望余飞能回来帮忙处理一下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余飞听言佩玲说完,二话没说,又买了一张第二天一早的火车准备回y市。

    这三天,白翡丽没有给她发过任何信息,也没有打过电话。她想,那就冷一段时间吧。感情这种事情,又岂能强求?

    她回到自己租的小房子里,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东西。

    天气热了起来,距离去年那一时期的低谷也越来越远。她有一种四肢蜷缩紧抱起来,现在又缓缓张开的感觉。

    她拉开临时衣柜的拉锁,换上了一身许久不穿的旗袍。镜子里,她这一年不懈练习,身材只比过去更好,愈发的纤秾得中,腰如约素。为了去做伴娘,她又重新剪了头发,打薄,拉直,去了刘海,整个人又朝气亮堂了起来。

    塞了好几套旗袍到收纳袋里,她收拾好了拉杆箱出门,这老破房子地势不大平,锁门时,拉杆箱歪歪滑走。她右手还在锁着那个不大利索的防盗门,左手一够没够着,只能眼睁睁看着拉杆箱向楼梯滑去。

    她心中骂了一声,眼看那拉杆箱就要滚下楼梯,有人抬足一抵,把那拉杆箱又抵得滚回了她身边。

    “又要去哪?”

    老房子没有电梯,一层两户,楼道狭窄。他往那里一站,就堵住了余飞的去路。

    他穿了件衬衣,头发扎了起来,看似凌乱却有一种无序的美感。耳上银丝细缕穿过三枚耳孔,最底下勾一粒细钻,流光溢彩。

    余飞盯着他的衣领,仍是顶上的领子开一颗扣。就在三天之前,有另外一双手与他解衣扣。

    她回来后曾反复地说服自己,那是关九啊,是白翡丽多年的合作伙伴啊,取向是女啊,能和白翡丽怎样呢?白翡丽那时候是不是病了?关九只是单纯地在照顾他?

    她有些后悔当时没有问个清楚。可是或许就是那么一种属于女人的直觉,她总觉得关九对白翡丽的感情不同寻常。那一声“阿翡”那种毫不避讳的肌肤之亲,让她觉得无法忍受。

    她可以接受绫酒的存在,却无法容忍关九和白翡丽这样的关系。

    所以她没有再回去问白翡丽。

    或许是她的胡乱揣测,但她胸口里有一道郁结之气。她手拄着箱子的拉杆,忍着气平静道: “你今天起很早啊。”

    “不起早你不又跑了吗?”他有些阴沉地说。

    余飞摩挲着拉杆,脸淡淡地别向一边,说:“无非是回老家一趟,我又能跑去哪里。”

    白翡丽看着她,沉沉地道:“是不是我不主动找你,你就不会找我了?”

    他又补了一句:“我们就这样散了是不是?”

    一句“散了”忽的让余飞涌起满心满腹的酸苦,她想,难道这三天他也不理她,就是在试探她吗?不主动找他?难道她那十几个电话是白打的吗?他的工作室,她是白去了吗?她心中发凉,嗓子里像是梗了块石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她不言语,他说:“过去半年,都是我主动到你这里来,我每天先给你发信息。如果我不先联系你,你是不是就像这三天一样,半句话都不会问我一下?我生老病死,你根本就毫不在意?”

    余飞万没想到他会首先来指责她,气得浑身发抖,冷笑道:“你冷了,有关九给你添衣服,你热了,有关九给你解扣子,哪里有我什么事儿!”

    他一怔,说:“我和你之间,和关九有什么关系?”

    “别装傻了!”余飞尖锐地说“那天晚上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当时还睁着眼睛,关九用手给你擦汗,给你脱衣服。我不管她直的弯的,我就是不许任何人碰你!”她情绪激动,眼圈都有些发红。

    他怔住,定定地望着她,半晌,余飞拿手指揉了揉眼角,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余飞挣扎:“别碰我!”

    他却握得更紧,角力间,余飞的眼角更红了。他不放手,她便对他拳打脚踢。他把她逼到墙边,压制住她,拿着她的手按到自己的衣领的扣子上。

    他肌体的热力穿过薄薄的衬衣透过来,余飞不明所以,有些惊惶地想要挣开,却听见他微哑的声音说:

    “我知道了,以后我衣服上的任何一个扣子,都只有你一个人能解。

    “我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也都只有你一个人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