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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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婚礼的前一天,安琪的姐姐梦寒回到瑞典。臣家典雅的大厅中,三个年轻女孩各据一方沙发,像在开辩论大会。

    “我绝不赞成你嫁给他!”美丽的梦寒有一头及腰的秀发,细瘦优美的身材,成熟世故的小脸,绝代的丰华。她身穿自己亲手设计的飘逸罩衫,一身天生的艺术气息,明确果断的处世态度,使她一直是妹妹心中的偶像。

    “我就是要嫁给他!”安琪坚持立场。

    “你理智一点,别被爱情冲昏了头。”梦寒担忧年轻的妹妹是否被“黑暗伯爵”给拐骗了,她在法国就从少白那儿得知“黑暗伯爵”将不久人世的消息,而她的傻妹妹竞执意要嫁给他。

    “我很理智,大姐,请你不要阻止我。”任何人都无法动摇她。

    “你想成为一个寡妇吗?”梦寒尖锐的“提醒”一针见血。安琪眼中蒙上深深的惆怅,但她坚强地不让泪水滚落。“就算是,我也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你才几岁就要—辈子抱着贞节牌坊度日吗?”梦寒的犀利让安琪几乎崩溃。眼见安琪泪流满腮,一直保持静默的小舞走向她,挨着她坐在“同一阵线”用行动鼓励她。

    “婚礼马上取消,我绝不同意!”梦寒极力阻止。小舞用看怪物的眼光瞥着梦寒,终于忍不住“举手发言。”“想爱就去爱,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只要是真心相爱,即使天人永隔也能魂魄相依,结婚不过是个形式罢了,你没听过生为你的人,死为你的鬼这句话吗?”

    梦寒些吃惊小舞的言词,多久没见,她像是长大了!“爱情不是在唱高调,你们太幼稚了!”比起她所经历的情感风霜,她们的想法太青涩了。

    “姐,爱情纯粹就是爱情,不该被区分,也不该被设限,爱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我相信未来姐夫和安琪姐姐深爱着彼此,所以我赞成他们结婚,现在是两票对一票,少数请服从多数。”小舞为安琪挺身而出。

    “姐,你同意我要嫁他,你不同意我也要嫁他,但我多希望你能祝福我。”安琪泪中含笑,希望写在眸中。

    梦寒没想到两个妹妹都变得这么有主见,不再以她为中心!其实无论她说了什么重话,她的出发点都是爱!

    但她怎能同意,又怎舍得她年轻的妹妹一结婚就守寡。“就算我同意,爸妈在天之灵也不会同意的。”

    “姐,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同意?也许他们正在天国默默地祝福安琪姐姐呢!”小舞紧握安琪的手,梦幻纯真地说。“我们应该尊重安琪姐的决定,她不是小孩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我们无法帮她。也该给她无限的祝福”梦寒诧异地睁亮眼眸,突然被小舞的话给打动了!她缥缈且无奈地淡笑。“恐怕我所说的不但起不了作用,还会被你们当成陈腔滥调吧!”

    “不是这样的——”安琪想解释。

    “别再说了,我投降了,只要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那我也只能祝福”梦寒叹了口气,她自己也曾年少,也曾对爱情抱有憧憬及迷恋不是吗?走过情感的风雨才深知一一爱情不是一切呵!但感情世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何必用自己的观点加诸在安琪身上。安琪勇于追求所爱,而她呢梦寒走向安琪,无限心疼地抱住她。“忘记我所说的,只要他还存在,你就该好好把握共同拥有的时光。那才是真实的。”

    “谢谢梦寒姐姐”安琪隐约感受到梦寒的心情。

    “别谢我,是小舞说动了我”梦寒转向小舞掐掐她的脸蛋二你愈来愈会说话了,小表头!”

    “可能恋爱之神也正在接近我吧!”小舞神秘的笑意吸引了两个姐姐的注意力。

    “哦!”梦寒十分好奇。

    安琪想起小舞的紫珠珠及在梦中唤她“羽裳”的男子,心底忽然一悸!小舞未多说什么,她欢笑着,翩然拉起两位姐姐。“我们去花园喝茶赏花,我新种了一株植物叫‘婴儿泪’,很可爱哦,当阳光照耀的时候它就像翡翠珠帘一般”小舞欢欣的笑圆融了大伙儿的情绪,这个下午她们不再谈爱情,只让彼此的关怀及鸟语花香将她们围绕,但安琪心底一直有着谜团未能解开回到华家,安琪脑里仍不断转着小舞神秘的笑,还有画中人及她曾见过的“海市蜃楼”不知为何她心底莫名地不安“想什么?”华尔沙在门口展开双臂迎接安琪,安琪一见到他马上投进他的怀里。“瞧你心神不宁的,你姐姐跟你说了什么?”

    “她祝福我们。”她瑟缩在他怀里说。

    华尔沙笑着搂着她进屋里。“我们上楼去,有一样你期待已久的东西已寄到了。”

    “那颗紫珠珠?”

    “没错。”

    安琪不知为什么竟觉得那颗紫珠珠来得不是时候!

    她随华尔沙上楼进了书房,书房的门一开,一室紫色的幽光泄出门外。

    “啊!”安琪发现书房里的窗帘全拉上了,恍若黑夜一般,而置放书桌上的两颗紫晶,不约而同地放射着奇异的神秘之光。

    安琪走向那眩目的光芒中,不可思议地凝视着那不属于人间的紫色梦幻光华,不禁喃喃自语:“从前紫珠珠被锁在姥姥的保险箱里时似乎没这么亮呢!”

    “我发现这两颗相同的晶石在彼此接近时光度更强,几乎呈透明状,你仔细瞧瞧——”华尔沙将两颗紫晶挪在一块儿,一室的紫光开始旋动。

    “哇!”安琪忍不住发出惊叹,倾身注视着紫晶。“两颗紫珠珠里的光在快速游移,好像蕴藏某种奇特的力量。”

    “你可以分辨出哪一颗是小舞的吗?”华尔沙有趣地问。安琪仔细地瞧,困惑地摇头。“我分不出来,它们是一模一样的。”

    “老实说我也搞混了,不如一颗还给你,一颗送你。”华尔沙大方地说。

    “真的吗?不过我可不打算还给小舞”这是安琪最新的决定。“为什么?你之前不是坚持说小舞要有这紫晶才能找到所爱的人,嫁出去吗?”

    “我不知道”

    “你在担心什么?”华尔沙盯着她多虑的小脸。安琪迟疑地说:“你不觉得置身在这紫光中恍若在梦境里吗?我怕小舞她会走进梦里。”

    这真的是她所担心的。她又想起小舞神秘的笑意。“我真的害怕,却不知为了什么。”

    “无谓的担心,别太有想像力好不好——”华尔沙搂住她的肩,说道。“放轻松,去洗个澡、睡个觉自然就好了,晚上我两位好友会带着他们的妻子分别从南非及澳门到我们家来,我们一起替他们接风。”

    “嗯!”安琪倚在他宽阔的肩上点头,将迷思放逐到天边。

    大厅中笑语喧哗,热闹非凡。华尔沙生平最要好的朋友莫语凡和蔚宇森神采奕奕的来到,餐桌上大伙儿享用美食谈笑风生,他们美丽的妻子桑蕾儿和莫语这也和安琪相谈甚欢。从言谈中安琪得知她们英俊的老公对她们都疼爱有加,婚姻幸福美满,心底不禁十分羡慕。“华大哥真有福气,能娶得安琪这么动人心弦的美女为妻。”莫语这娇俏地向华尔沙祝贺。“是啊,你从哪里诱拐来这小女孩?”向来说话犀利的莫语凡要华尔沙从实招来。“安琪,你小心别被这小子骗了,他天生就一张骗人的俊脸。”蔚宇森不怀好意地奉劝。

    “老公,宇森,你们是来拆散人家的吗?”温柔的桑蕾儿提醒他们玩笑别开得过火了。

    “蕾儿你就别怪他们了,这两个坏小子总是嫉妒我,我早知道了,但这就是混血儿吃香的地方啊!”华尔沙得意地扬着眉毛。

    “呵!你这小子真的坏透了,居然说我们嫉妒你!”蔚字森恶魔般的冷笑。

    “好吧!看在你这么坏还能抱得美人归的分上,我们就放你一马。”莫语凡的话让大伙儿开怀大笑。晚餐就在笑声不断中进行,直到深夜。入夜后女眷们被安排到房里休息,男士们则在偏厅里“聚赌。”

    “这次邀你们来不只是参加婚礼,也是跟你们告别。”华尔沙最后摊开手中的扑克牌。

    “告别!你少在那里装神弄鬼了!”宇森冷笑。

    “说清楚点。”莫语凡不经心地道。

    “我的生命已到了尽头。”华尔沙无可奈何地一笑,知道他们肯定难以置信。

    “你在开玩笑吗?”莫语凡慑人的眸直盯着华尔沙。“不要胡说。”

    宇森慵懒地制止,魔魅的眼眯成一线。“这将是我们三人最后一次的聚会。”

    华尔沙英俊的脸上出现一丝惋惜。

    此时三个神俊的男子同时沉默,室内幽渺的烟雾加深了沉重感,将气氛降到冰点以下。

    莫语凡扔了手中的牌,肃穆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宇森的错愕交织在眉目间。“快说!”

    华尔沙深沉地道出原委,四下陷入可怕的沉默。

    宇森重重地喟然,打破了沉默。“你这坏小子,真个天生的赌徒,连上帝都想跟你一赌!”

    “不,我放弃这个赌注,百分之三十的胜算,赢家不会是我!”华尔沙摇头。

    “你不该放弃,更不该辜负那个爱你的女人,安琪还如此年轻”莫语凡蹙紧了眉心,心底热血滚沸。“我老婆不只是护士,名下还有家知名医院,我要她替你找个世界一流的名医。”

    “对,蕾儿一定可以帮你找到医术最精良的医生。”宇森目光一亮。

    华尔沙淡然地摇头“我不要你们为我做任何事。”

    “不!你得活下去!”宇森凛然地道。

    “没错,我们三人缺—不可!就这么决定了,这件事兄弟我管定了,你安心的办婚礼,医生我来找,就算远在非洲也要把他架来!”说着莫语凡刻不容缓地立起身,旋即离开偏厅。

    华尔沙想阻止,但字森按住他的肩膀。“赌徒,这才是你真正的决战时刻,放手一搏吧!大不了命一条,就跟上帝赌这一回,我和语凡一定力挺到底,让上帝成为你的手下败将。”

    华尔沙僵住了,他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美丽的晨曦唤醒了大地,安琪一早就迫不及待地换上她镶满珍珠昀白眇礼服,自己化了淡妆。

    梦寒及小舞准时来到华家,牧师早已在露天的礼堂候着

    露天的礼堂布置得浪漫又诗意,鲜花、樱桃蛋糕、鸡尾酒早已备妥,红地毯十分亮眼,她满心期待华尔沙的到来

    华尔沙也起了个大早,但他的房理早已乱成一团。

    “主人您觉得如何?”贴身侍仆正要服侍华尔沙穿上白色的西装外套,华尔沙竟开始头痛且呕吐,就连刚吃的止痛剂也吐了出来。

    “你觉得如何?别硬撑!”宇森及莫语凡一早就在他房里紧守着他。

    “不行,安琪很期待这个婚礼。”华尔沙坚持,虽然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阻止剧痛的侵袭,随时有倒下的危险。

    “你的体温不对劲了!”莫语凡支撑着华尔沙,发现他手臂的温度十分异常。

    “没事!你们下楼去,让我静坐一会儿,我想很快就会好了”实际上华尔沙感到脑子里似有几万根针在扎动,逼得他直冒冷汗,连说话都困难,但他不忘对好友说:“别告诉安琪。”

    “不会的。”莫语凡和宇森异口同声地说,两人出了房门同时奔进客房。客房里从昨夜到今晨也没有一刻是平静的。

    桑蕾儿从昨晚接到消息,就忙着在拨国际电话透过许多关系询问,但由于各地的时差,使“任务”无法顺利。

    “找到最好的医生了吗?”莫语凡急问正在讲电话的蕾儿。

    “那小子快要不行了!”宇森急促地道。

    “你们别急,嫂嫂这通电话很重要。”充当助手的莫语这将食指放在唇上,要他们噤声。

    “世界医学会议正在瑞典举行,所有的脑科权威全都聚集了那一位享誉国际的中国名医寒峻斯也到了!太好了!谤据医师法,他只能来做研究及交流,不能执业”

    “医生的职志就是要救人,管不了那么多!”莫语凡和宇森没等蕾儿把电话说完,两人脱下西装外衣便冲出门外,真的要去把医生架来了。

    十点整,安琪的房外传来叩门声,她欣悦地开了门。

    “送给我可爱的新娘。”华尔沙缥缈地微笑,将“粉红爱丽丝”由背后拿到安琪眼前。

    ”谢谢你!”安琪甜笑接过花束。

    “走吧!”他绅士般的拱起臂弯,她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