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不要再掌控孩子的一生了,放他自由吧!你已经老了,汲汲于名利还能有几年,何不放手让他找到自己的天空,父母是他的避风港不是加害者,为什么你还是想不通”

    那个孩子被他折磨得够苦了,要是她藏得小心些不被他找到,或许她还能让孩子多点时间自己成长,不至于一下子抹灭他的自我。

    丈夫不是花心而是多情,他无法忍受怀有他孩子的女人流落在外,因此偷偷的养在外头供应她一切所需,偶尔才在她那里过夜。

    周旋在妻子和情妇之间并不讨好,他极力要掩饰拥有两个女人的事实,不想伤害婚姻也不愿放弃另一个女人,他以为他可以高枕无忧享受齐人之福。

    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她还是发现丈夫不忠的证据,并为他的背叛感到痛心。

    哭过、吵过、闹过,他不但不知悔改还要她包容,甚至有意接回另一个女人共同生活,给对方一个不算正式的名分。

    小老婆,他的意思。

    可她这位大老婆根本无法容忍,在他大言不惭宣布后的第二天,她带著七岁稚儿离家,从此不再依赖他的光环维生。

    她从来没有后悔当时的出走,甚至恼怒离他不够远,以至于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他们母子俩,在事隔十三年之后重回华丽的牢笼。

    至于他为什么没将外头的情妇接回扶正,死了心的她已经不在乎,夫妻分开多年早失了情分,他要怎么做都随他,她关心的是儿子是否能得到快乐。

    莫敬天颇不以为然“妇道人家哪懂得瞬息万变的商场有多少竞争,要是不趁早打下根基哪跟得上人家?他起步晚了更要努力,我全是为他设想不想他落差太多。”男孩子的眼光要放远,哪能原地踏步。

    徐安华口气有些冲“你是在怪我没给他好的环境学习喽!让他没学会为商的奸狡。”家里有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就够了。

    “你说到哪去了,我只是要他变强才对他实施一连串的训练,无非是希望他将来能顺利继承我的事业。”除了莫提亚,莫敬天谁也不承认。

    “人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你不能限定他非要走你的老路子不可,他根本不希罕你打下的山河。”甚至是厌恶,这句话她没说出口。

    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最清楚,他从无宏伟的志愿下做多想,企业家的担子对他来说太沉重,他说他最想做的一件事是开间学校,专门教导有意朝赛车界发展的学生。

    曾几何时腼覥的笑容开始接受青春的洗礼,她看着他由内向走向开朗,苍白的肤色变得健康,不时发出开怀笑声。

    她自认是个称职的母亲没让孩子失望过,可是她却保不住孩子的笑容,让他失去原有的快乐不再展颜。

    如果她知道丈夫会这么待他,她死也不肯被他说服,忍受母子分离之苦,纵容丈夫的安排。

    唉!她多想瞧瞧儿子单纯的笑脸,就算是多给他一份点心也会满心欢欣,不去计较人家吃蛋糕而他只得到两块饼乾。

    挺怀念以前的日子,她还记得有个住在蔷薇花里的可爱女孩

    “什么叫不希罕!老子拚死拚活地不就是为了他,他还有什么好埋怨。”他替他省下了二十年的奋斗算是亏待吗?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没法和他讲道理的徐安华声音一高的指著他的腿。“拚出一张轮椅你满意了吧!你希望你儿子将来也和你一样坐在轮椅上吗?”

    “我我会好的,医生说只要勤做复健,复元的机会很高。”涨红了脸,莫敬天仍固执地想当强人。

    “你都几岁的人了,真能再站得起来吗?”医生的话仅供参考,纯粹是激励人而已。

    这是老天给他的报应,偿还他以前做过的错事。

    他当场发火的砸超杯子。“你瞧不起我是个半残老人是吧!自始至终没原谅我当年的气话,不管怎么说,我不会让其他女人占据你正室的地位。”

    还要怎么做她才肯消气,他认为已经做到仁至义尽的地步,极力弥补当年一时气愤所说出的话,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

    哪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不拥有三妻四妾突显能力,他不过放不下婚前结识的同居女友而已,为了和她结婚还不是轻率地离弃旧爱,做起忠于婚姻的丈夫。

    要不是他得知同居女友怀有他的儿子,而且生活快过不下去了,他也不致瞒著她另筑香巢,不时地接济享受另一个女人的抚慰。

    若非当年的事闹得太大惊动双方父母,他也不会恼羞成怒说了重话,扬言要一夫二妻共同生活,让她认命点别再计较。

    如果晓得会因此失去妻子的爱,他一开始就会远离外面的女人,就算看不过去也会转由他人送钱照顾他们母子俩,不致藕断丝连任自己沉沦。

    没人相信他对妻子的爱胜过生命,不过也是一直到她离开家为止,他才赫然发现自己的愚蠢。

    “过去的事别再提了,原不原谅对你来说重要吗?”徐安华苦笑的端起菊花茶一饮。“刚愎自用的你一向自负,从来不管别人的想法三思孤行,我想你不会在意的。”

    表情强横的莫敬天握紧轮椅扶手,泛白的指关节看出他的在乎。“你是我的妻子,要走完一辈子的伴侣。”

    “妻子只是一个名词,随时可以被取代的,我不认为你会重视身边的女人是谁。”有钱能买十个八个,他说过的。

    他们的婚姻原本建立在不平等的条件下,她等于是被父母出售的商品,为了获得更大的商业利益而同意他的要求,以联姻方式将她嫁给不可一世的他。

    除了他的专制让人有点受不了外,七年的婚姻生活还算美满,就算没有爱她也甘之如饴,女人的一生不就是丰衣足食,夫宠子孝吗?

    若不是两人的争吵让她心灰意冷,对婚姻失去信心,也许她这辈子不会有太大的变动,守著丈夫、儿子,守著这个家,不做多想的甘于平淡。

    人若不曾飞出去不懂得自由的可贵,一直到独立生活后她才知道,以前的日子有多沉闷,女人不是只为男人而活,与其等待别人的眷顾不如先爱自己,失去保护伞的她反而活得更开心。

    可是丈夫不能谅解这点,执意要她回归破碎家庭,以为她会心存感激回复昔日的夫妻关系。

    破掉的镜子要重圆是何其困难,他始终想不透人是有意识的个体,不能任由他搓圆捏扁,再温和的泥人都有三分上气,何况是他的妻儿。

    伴侣呵!好沉重的负荷。

    “谁敢取代你?我哪有不重视你,是你不知满足硬要跟我吵跟我闹,不然我也不会恼火地说要将外面的女人带回来。”莫敬天犹不知悔悟的说,话里毫无愧疚之意,坚持错的是别人。

    年过半百的徐安华依然丰姿绰约,残忍的岁月并未夺走她的美丽,反而平添一股成熟的韵味,光滑的面颊看不到一丝皱纹。

    她是车运的,却也是被命运摆弄的女人,活了半世纪还未尝过情爱的滋味,她只知道自己的生命已没有重来的机会。

    “敬天,我们还要一直为这件事起争执吗?我累了,不想再争、不想再吵,我只关心孩子的未来。”儿子有大半的人生要过,不能让丈夫给毁了。

    莫敬天不平的高嚷。“在你心目中儿子最重要,那你将我摆在哪里,难道白发夫妻会比不上一个孩子!”

    他偏要分开他们,让他们无法轻易见上一面,她是他的没人可以分享,即使是亲生儿子也一样。

    除了他以外的男人都不能靠妻子太近,他不会让她再度走出他的世界。

    “无理取闹。”轻慨的偏开头,徐安华难以理解他在乎什么。“年纪都一大把了别为难彼此,一人退一步不为过吧!”

    “我为什么要,你是我的妻子没资格嫌弃我,就算我再也站不起来,你也休想离开我。”死也要拉著她陪葬。

    淡眉一锁,她觉得他越来越不可理喻。“我们谈的是儿子的事,你干么扯到我身上?”

    她还不够忍让吗?

    “他有什么好谈的,我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还怕出什么乱子吗?”他在意的是她。

    “别当他是棋子任意摆布,他是你儿子不是仇人。”她恼怒的音量微扬,为他的顽固而心痛。

    在他看来差不多,只要想与他分享妻子的人都与他有仇。“我对他够好了,另一个连他的一半都得不到。”莫敬天咕哝著,他指的是情妇所生的私生子。

    “你真是令人生气,你到底要毁掉多少人的未来才甘心,提亚根本不喜欢格勒夫家的女儿。”

    不是雅黛儿不好,个性骄纵,而是她高贵得不是他们高攀得起的女神,她光是一个眼神就让人有亵渎圣洁的罪恶感。

    她太空灵高傲了,儿子需要的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伴侣,而非一尊活塑像。

    他冷笑的斜视妻子的袒护。“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以后他会感激我为他选的妻产。”

    娶这个女人等于少三十年的奋斗,他还有什么不满,庞大的格勒夫家族集团会是他最有力的后盾。

    “是吗?我们培养了三十几年还是一对怨偶,我从不感谢我父母为我所作的选择。”徐安华说得平静,不像有怨只是无奈的接受既定的事实。

    或许前几年她还能感受到一丝属于婚姻的甜蜜,但他一手摧毁了她的信任,仅存的幻梦也随即湮灭。

    不怪他的多情,只能说她太爱钻牛角尖,在她那个年代养妾豢宠的男人不计其数,偏她心胸狭隘得无法逆来顺受,搞得大家都难过。

    案母是天怨不得,他们也是为了她好,以自己的方式为她觅得一门好亲事,以为拥有荣华富贵就是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们几时成了怨偶,我为你所做的牺牲还不够吗?”莫敬天气愤的拍拍轮椅扶手,几乎要站起来冲向她。

    无动于衷的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静得像他不过是个外人,引不起她的关心。

    她不爱他,所以也不恨他。

    “敬天,你要自欺欺人到何时,我不是你外面的女人,我看得见你为自己的自私做了什么。”牺牲的人是她,他本末倒置了。

    有谁会因为怕妻子再度离家出走而送走儿子,威胁他们必须服从,否则让他们老死不相见。

    利用人性弱点达到目的,他终会玩火自焚难得善终,她不会一直守著他到终老。

    自大的眼神一沉,他朝她吼道:“都说过我早和外面的女人一刀两断了,你还使什么性子?”

    笑得很淡,她不看他地微低下头。“是吗?我前些日子还接到她打来要钱的电话。”

    “什么!”为之震怒的莫敬天不豫地发起脾气。“不是叫你别理她了,我给她的分手费够她过三辈子了。”

    婉如那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早八百年没联系了还来闹,破坏他好不容易挽回的婚姻。

    看来家里的电话号码又要换了。

    “当她哭哭啼啼的说著付不出帐单时,同是女人的我很难不去理会。”毕竟她也跟过丈夫好几年,是个可怜的女人、

    “付不出帐单”莫敬天没有当年的怜惜,多了不耐烦。“一定又是那个不肖子花光了。”

    镇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光会花费他给他的金钱,好好一间赚钱的公司交给他也会转盈为亏,不到半年光景就成了空壳子。

    这个败家子他已经不指望了,由著他自生自灭,反正他从不期盼他的出生,自然也不用花太多心思在他身上,是死是活他再也不管了。

    “汇点钱过去吧!好歹念在过去的情分上,别让人家活不下去。”毕竟她也为他生了个儿子。

    “我不”莫敬天扬起的怒容怱地一缓,眼中多出满意神采地看向缓缓走近的女子。“雅黛儿,你来早了。”

    一位动人的栗发美女漾著傲然微笑走近,神态高雅的看不出一丝失礼举动,雍容华贵又不失典雅,充满现代美感地朝两位长辈轻轻颔首。

    “伯父、伯母,雅黛儿来向两位请安。”她是一位中俄混血的美女,有著东方人的五官以及西方的深邃线条,使得脸型看来立体而出色。

    “嗯!很好,你准备好了吗?”这才是他莫家需要的媳妇,端庄得体知进退。

    “是的,保母已将一切都打点好了。”就等她起程搭机。

    “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不用我事先知会。”谁说他的决定是错的,他们都将收回幼稚的想法。

    “多谢伯父的关心,我懂得如何照顾自己。”绝不会令他失望。

    “好、好,一路顺风。”他高兴的直点,为自己的安排感到十分愉悦。

    听著两人对话的徐安华忽生不安的问道:“你们到底在商量什么?”

    雅黛儿露出不失清艳的笑容。“我将去台湾,亚提斯的故乡。”

    徐安华一惊,怔愕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还是不放过儿子。

    “小美女,帮我打发这两个背后灵,用最烈的酒灌倒他们。不要管什么原则,让他们少来烦我。”

    灯光昏黄,照样来寻找寂寞的蓝凯月熟稔地推开维也纳森林的大门,门上的风铃叮当叮当的响著,人未至声先到。

    james那张阳光般的笑脸在看到来者时稍微垮了一下,随即又发光地扬起十万烛光的大笑脸,开口说:“欢迎光临。”

    如同往常一般热闹,寂寞的都会男女来此聚会,悠扬的钢琴声伴随著人声,觥筹交错互有往来,寂寞人的眼中变得不寂寞。

    吧台前有个保留位子是蓝凯月的专属座位,每回她一到便窝在这个角落独自啜饮,不与人交谈也不理人,像游魂一般的占据一处不显眼的地方。

    她是小酒馆开幕第一天第一位客人,也是hermit第一杯免费招待的小白鼠,她常自嘲是酒保的实验品,不怕死地随她一杯又一杯的牛饮。

    要醉真的好难,她快要怀疑kin卖的是假酒,怎么她连起码的醉意也没有。

    “henmit,否则你休想喝到我调的酒。”冷冷的威胁由吧台后方传来。

    谁理她呀!客人最大。“老板,你家的小美女不卖酒,你快出来教训她不得无礼。”

    难得她今天心情差到不行,想捞她的钱要赶紧,有冤大头等著付帐。

    “疯子。”啐了一口,hermit调好一杯蓝色月亮就是不给她,故意放在她一臂之距外。

    “坏心眼的家伙,我到消基会投诉你。”山不转路转,难不倒她。

    身子横过吧台,蓝凯月得意扬扬的扬起眉,不把小小的刁难放在眼里。

    “随便,请别弄脏我吧台的桌面。”hermit顺手拎了条乾净抹布一拭。

    “呵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你跟我回家吧!”泡在马福林保存。

    hermit没理会她,帅气的一转身摇苦酒瓶,手指灵活的翻转基酒再调入白兰地,凌空一切两片柠檬落入高脚杯。

    像是一场表演,看得人眼花撩乱直称好,洒上樱桃和柳丁花,两杯酒性较烈的调酒立现。

    “不行哟!月亮,你挖走小酒馆的台柱,我这老板不就要准备关门。”

    kin笑着从后头走出来,表情惊慌地端上今天的菜单求饶,但没人相信他玩笑式的表演。

    “小气kin,我带走小太阳总行吧!我最近很缺男人。”她一把捉住走过的james抱住他。

    “救救命呀!老板,我被性騒扰!”又被吃豆腐了,他真是可怜的工读生。

    不等笑得悠闲的老板来解救,活泼的大男孩突然从苦海中脱身,他眼泛泪光地感谢见义勇为的大哥,冷不防地迎向一双充满敌意的眼。

    楞了一下,他了悟的扬起灿烂笑容,连忙解释自己是无辜的路人甲,绝对没有摘月的企图。

    呵暴力女也有人倾心,这年头果然邪魔妖道肆虐,恶女万岁。

    啊!谁打我,偷笑一下都不成呀!

    “小太阳,你知不知道除了男人以外我还缺什么?”斜睨了一眼后方的莫提亚,蓝凯月无趣的调戏起james。

    james傻呼呼的问:“缺什么?”结果他成了人肉沙包,脑袋瓜又多了一颗爆栗子。

    “带了朋友来怎不介绍,别尽彼著欺负我们james,他还小,禁不起你的摧残。”男人吗?她身边不是两尊大佛候著。

    女人呐!总是心口不一的说著反话,春天好像快到了吧!

    抿唇一笑,她伸手勾了个男人搭偎著。“这个叫阴魂不散,另一个是跟屁虫,hermit今天调的酒叫什么?”

    “爱丽丝、王者盛宴。”发短如俊美男子的她冷冷丢下两句。

    “哈!有意思,桃红色这杯是给跟屁虫特助,他是追著兔子先生的爱丽丝,而设红色泽的王者盛宴刚好符合阴魂不散,你这黑色幽默越来越高明了。”叫人佩服。

    大笑的蓝凯月一口气饮尽蓝色月亮,拍著膝盖一吻纵容她的大总裁,酒气熏人地酡红双腮。

    “多谢赞美。”看来很酷的俊脸微露笑意,不用她开口又送上一杯酒。

    “老板,你们家hermit出不出租?我用一瓶夏布利庄园出产的萄葡酒和你交换,一八七九年份的。”那年的萄葡收成好,酿出的红酒甘醇顺口。

    “谢了,虽然我非常心动,可惜我不得不拒绝你的提议。”kin笑笑的找了个藉口退开,省得遭人凌迟,

    悲伤的蓝调音乐流泄著,背影优雅的钢琴师修长的十指飞舞轻弹黑白琴键,浮动的人心渐渐沉淀,仿佛进入忘我的境界。

    冰冷的气息扬散在他四周形成一道隔膜,没人敢主动向前攀谈,narcissus自成一世界的弹著他的音乐,连束起的长发都给人一种疏离的冷漠感。

    夜的深沉阻隔不了不断涌进的寂寞灵魂,忙碌的酒保和侍者穿梭在寂寞之中,自得其乐的收集寂寞。

    笑声,不再是奢侈品,这是一间具有魔力的小酒馆。

    “你常来?”眉头微蹙,精锐的黑瞳扫向热闹非凡的吧台。

    似男似女的中性容貌扑朔迷离,颇具威胁性。

    “一个月两、三回吧!小职员的薪水不高,无法天天买醉。”蓝凯月半带戏谵的说道,小口的含著酒回味香醇。

    不常豪饮,她的习惯是三杯,然后待个两小时左右走人,踩著月色回归寂寞的小屋。

    她是那种醉不了的人。

    “酒暍多了容易伤身,以前的你不会喝酒。”她连啤酒都嫌味道重。

    摇著蓝色的液体,她细碎的笑了。“人是会变的,你不知道吗?”

    “天会变,地会变,但我认识的蓝月不会变,她是一朵在荆棘中盛放的蔷薇。”火红而充满野性的热情。

    “蓝月死了,蔷薇凋零在寒冬中,你回来得太迟了,看不到星空下绽放的最后一道烟火。”飘落的灰烬尽是鲜红。

    没有人能永远活在灿烂缤纷之中,炫丽之后归于平寂,人生的起伏难预料。

    靶受到那股深沉的痛由心中散开,莫提亚握住那只轻颤的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一直在。”

    “你?”看了看他,蓝凯月发出近乎歇斯底里的傻笑。“对于一个生命遭受威胁的人而言,你的承诺与镜花水月无异。”

    空呀!一片虚无。

    “我的面相不短命,你未来的生命中绝对有我。”他起誓一般的专注看着她。

    心有点动,她收敛起伪装的快乐抚向他的脸。“你喝醉了,莫莫。”

    “叫我提亚。”他的声音中有著叫人难以拒绝的坚持。

    “好吧!提亚,没有酒量的人还是少喝一点,我可扛不动你。”而跑去把美眉的特助大概也没空送他回去。

    他轻笑地在她手背上一啄。“你在怕什么?我对你来说是无害的。”

    才怪,他是藏在山中的老虎,终于长出獠牙。

    他不是一只小白兔。

    “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可惜会骗人。”她在怕什么呢?他是莫莫,一个贴在她后背的影子。

    飞驰而过的镜影中总有他的存在,他是少数不怕被她伤害的人之一,他们的眼睛全瞎了,盲目的只看见她。

    “让我骗一回无妨吧!你总是说我太诚实了,让你有摧残国家幼苗的罪恶感。”而这株小苗成荫了,足以为她遮风挡雨。

    “呵呵”她低声的笑了,感觉醉了。“你爱上我了对不对?”

    “你的直觉一向敏锐,没有任何事瞒得住你。”他小心的释放出爱意,将她包围。

    莫提亚的表情是谨慎的,他知道两人的关系正在推进,而他没有走错一步的机会。

    “莫莫呀!你让我不想清醒,我好怀念以前的日子。”她突然靠在他怀中哭了起来。

    很轻、很细,不易察觉的轻泣,顺颊而流的泪滴入酒里晕开,好像一轮明月在蓝色大海中哭泣。

    六年了,她不曾为任何人流泪。

    一个人的寂寞好苦,正如她的蓝色月亮。

    含在嘴里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