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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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炙人。

    行经一处大树前,封侵无停下了马车,拿起小方壶到大树后的小溪边取了些水回来,见巧巧仍闷坐在车廂里,不禁蹙起眉头。

    “喝点水。”他把小方壶递给她,奇怪地说。“为什么不下车休息一下,你不热吗?”

    巧巧冷冷地瞅着他,她现下已经心冷得彷彿坐在冰窖里,还热咧。

    她看见封侵无卸下了马鞍,牵着马朝大树后的小溪走过去,对她拋下了一句话

    “我带马去喝水,你别乱跑。”

    巧巧?自生着闷气,一口气喝光了小方壶中的水,呆坐了一会儿,便缓缓爬下马车,走进浓密的树荫底下,四下望了望。

    金色的阳光从叶间滲透下来,她病白叛郏敉攀饕裢馔仿亟鸩硬拥难艄狻?br>

    原来,封侵无是替皇太子买下她的,她的心情瞬间从快乐的云端跌入沮丧的谷底,所受到的刺激和打击不断在她脑中萦迴,自己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平复。

    耳边隐约传来细微的泼水声,她回头,看见清澈的溪水潺潺流着。便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也想用清水洗洗脸。

    忽地,她看见立在溪水中的封侵无,突然呆住,脑中登时一片空白。

    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见的,白马正低头喝着水,而封侵无正在洗澡,他身上的纱罗白衫披挂在大树的枝叶上,他,浑身上下是净裸的!

    封侵无发现了巧巧的注视,他瞥了她一眼,对她的注视完全不在意,阳光反射在水面上,将他和他的白马照得都要透明了。

    巧巧移不开目光,视线随着他的裸臂、坚实的胸膛、小肮、筋絡鼓凸的大腿游移,顺势到了两腿间神秘的地方

    她惊慌地别开脸,匆匆地来到溪边,蹲了下来,手心掬起沁涼的溪水,轻轻地泼在发汤的面颊上。

    水纹粼粼,将阳光映射回她的眼里,刺得她病捌鹆搜郏骶硖宓南铀忌一夯夯洌宦坊慵椋吹搅怂拇浇牵斐錾嗉猓低到樘虻簟?br>

    她迅速地擦干脸,假裝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转身慢条斯理地走回马车,然后才放心大口大口喘气,却又忍不住从车窗后偷望他。

    他似乎丝毫不受影响,洗够了,便翻身跨上马背,裸身紧帖住白马,奔上岸,然后慢慢地擦干身上的水滴,一件一件将衣服穿回来,直到连靴子上的泥都拭净了才罢休?

    巧巧发现,封侵无确实是一个很爱干净的男人。

    等封侵无上好了马鞍,巧巧的眼意外地撞上他的目光,他深深望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

    “你都是如此目中无人的吗?”她忍不住问出这样的笨问题。

    他对她的问话有些诧异,淡淡地一笑。“这正是我想问你的话,倒被你抢先了。”

    “什么!”她气得脸红,平日的伶牙俐齒这会儿全不知跑到哪儿去了,结结巴巴地回嘴。“你知不知羞呀!我是一个姑娘家,你想过没有?”

    封侵无笑了一笑,巧巧愣怔地看着他一闪而逝的笑容,惊讶不已,他竟然笑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笑。

    他不再接话,继续策马前行。

    她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湧起一股冲动想告诉他封侵无,我喜欢的人其实是你,别把我交给太子殿下

    她虽然心里那么想,却没有说出口,只闷闷地问:“太子殿下与你是什么关系?”

    “我是太子殿下的帖身护卫。”

    “是他指定要买我的吗?”她将风吹乱的发丝拨到耳后。

    “不,他要买的是四大花魁。”

    “哦?”她睁大了眼睛,惊奇地问:“那为什么只买了我?”

    “四大花魁的身价比想像中还高出几倍,大子殿下给我的五十万两只够买一个人。”他的声音里透着股笑意。

    巧巧心中湧起一个念头,情不自禁就问:“那为什么挑我?”

    “因为我只见过你,我想你的模样应该符合太子殿下的需要。”

    “是吗?”她自嘲地哼了哼,凝望着他的背,咬着牙说。“我觉得原因是你认为我够美吧。”

    封侵无发出两声闷笑。“果然是在风尘中长大的女子,说起话来直截了当,毫不避讳。”

    “我该避讳什么?从十四岁开始,但凡见过我的王孙公子们,还找不出一个不为我倾倒的,就算你认为我够美也并不奇怪呀!”她刻意把话题扯远一些,扯多一些,扯深一些,就希望能听见他多说些什么。

    封侵无故意不回答,专注地驾着马车。

    “你嘴里不说,可是我知道你心里是喜欢我的。”她话一说出口,把自己都吓了好大一跳。

    封侵无显然也吓了一跳,诧异地回头看她一眼,随即又转过头去,他不曾和这样直率的女子交手过,有点不知该如何应对,尤其是她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异样的情愫。

    “太子殿下人很好”他把扯偏的话题拉回来,平平地说。“长得不算丑,也不胖,虽然个子矮了点,不过他是个有权有势的男人。”

    “既然有权有势,他身边必然不缺妃子吧,为什么还花大钱买我呢?他的野心还大得很,竟想买我们姐妹四个,我看他多半是个荒淫无度的太子。”她叨叨地敘说着。见他不回答,巧巧突然感到一阵心焦。“难道我猜对了,他真的是一个荒淫无度的太子!”

    “你只需要记住他的身分,他是太子殿下,以你的条件,想讨他的欢心并不难,一般女子想进宫很不容易,就因为你是名满京城的花魁娘子,才能有这个机会,这难道不是你的期望吗?”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多话。

    “我从来没这么期望过。”她望着他的背,脑中一片混乱,一颗芳心被莫名的情绪挤得难受。

    “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强迫自己接受。”他只能这样安慰她。

    “什么话,难道你真的要把我交给太子?”

    “这就是太子遣我到临安的任务,我必须要完成。”

    “不要”她任性地大喊,急得倾身向他,原想拉他的衣袖,却不料扯松了他系剑的青絛,背在他背上的长剑松脱了“鏘”地一声掉落在马车底下。

    “搞什么!”封侵无轻叱一声,急忙勒住砩萆碓旧狭寺沓担厣矸煽绻祹杩赵玖思覆剑缓笄崆傻芈涞兀捌鸪そ!?

    巧巧见他身手了得,一时怔了怔,随即拍手叫着:“真好看,好像一只低空飞过去的大雁,你的功夫真好!”封侵无满脸不悅地撣着裹剑的棉布,眼神斥责地看着她。“不管你要不要,五天后我一定会将你送进太子府,这几天别找我的麻烦了,行吗?”

    巧巧还想说什么,却因看见封侵无脸色微变,凝住不动,眼神瞟向林子深处,原先撣灰的手指转而解开棉布,缓缓卸了棉套,她立时噤声不语,惊惶地看着封侵无,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

    林荫深处隐隐传来马蹄声,渐渐的,一簇人马朝他们的方向飞奔而来。

    巧巧匆匆扯下车帘,躲进车廂里去。

    封侵无冷眼望着来人,约有七、八名粗汉子纵马疾行,一看见封侵无,便将马勒住,上下打量着他。

    “喂!”一名黑大汉朝封侵无粗暴地吼着,两眼却紧盯着马车不放。“马车里的可是花巧巧?”

    巧巧一听,屏住气不敢呼吸。

    “是又怎么样?”封侵无冷哼。

    几名大汉交换了眼色,纷纷提刀下马,朝封侵无步步近逼。

    “既然是花巧巧,我们就要抢了。”为首的黑大汉大喝一声,余众便纷纷挥刀砍向封侵无。

    封侵无马上拔剑出鞘,他的剑发出刺目的光芒,剑一挥出,掠到了敌人两把尖刀,手腕一转,两把刀便漾飞开来,其余大汉的攻势,一刀紧似一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封侵无始终立在原地不动,巧妙地闪避对方的攻势,招招拆解得轻松。

    封侵无动武一向讨厌见血,只要逼得敌手知难而退就行,偏偏这几个大汉不识相,明知处于劣势还硬撑着乱劈乱砍,他憎厌地叹口气,看来不见血就无法逼退这群粗汉了。

    他一剑削下,一名大汉痛嚎出声,几滴血溅上了他的衣衫,他眉头一皱,厌恶极了。

    果然一见血,几名粗汉就慌乱了起来,不过并没有逃,反而全都往马车冲过去,封侵无右脚蹬地,腾上半空,左脚一飞,踢翻了两个人,一名大汉偷空扑向马车,车帘一掀,将巧巧拦腰抓了出来,巧巧陡然受惊,吓得尖叫出声

    “封侵无!”

    封侵无低叹一声。“真烦,又得死人了。”

    抓住巧巧的大汉正要上马,封侵无回剑朝他背上劈下,他惨叫一声,登时翻倒在地,气绝身亡,血泼溅在巧巧身上,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突然膝蓋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

    大汉见狀,纷纷丟刀四散逃逸,狼狈奔窜。

    封侵无缓缓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跡,从倒臥在血泊中的大汉腰间取出一张悬赏令,看完以后撕得粉碎,朝身后一扔。

    巧巧那双饱受惊吓的眼睛正盯着他看,他走向她,蹲下来望了她一眼。

    “还好吗?”他柔声问。

    巧巧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猛地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我没见过死人”她大叫,紧紧抱住他,哭得惊逃诏地。

    封侵无被巧巧的投怀送抱吓了一跳,本想推开她,但发现怀中的她抖得异常剧烈,眼泪把他的衣服给哭湿了一大片,这才相信她真的是被吓住了。

    “算了”他轻轻叹口气。“衣服反正都脏了。”

    封侵无侧过脸,鼻尖刻意痹篇她幽幽的发香,身体动也不动,就由她抱着,她柔软温热的身体给他带来了微妙的影响力,他的心跳慢慢加快、慢慢加重,无法不去在意她紧帖着他的那个最柔软的部分。

    巧巧也发觉了,她发现他的身体微微热了起来,心跳得又猛又烈,惊喜的感觉沖淡了她原来受惊的情绪,她抿着唇,将脸深深埋进他怀里,貪心地嗅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可以了吧?”他推了推她的肩,对她柔软的身体已经抗拒得很辛苦了。

    “我很害怕,安慰我久一点好不好?”她捨不得离开他的胸膛,倒想趁这个机会抱他个够。

    “你的久一点是多久?”他觉得背部越来越僵。

    “等我情绪平复了自然会告诉你。”她像猫一样,在他的胸前摩挲着脸蛋。

    他再怎么假裝冷漠,额上沁出的薄汗却无法假裝,已经洩漏他的秘密了。

    “我们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再不走,天黑之前就到不了下一个城镇,你想露宿荒野吗?”他低下头看她,她微微仰起脸,捉住了他的目光,他想收回,却被她紧紧锁住。

    “那个城镇一辈子都到不了也好”巧巧深深凝视着他,轻声得如同梦囈,她才不在乎能不能到得了那个城镇。

    她清亮的眼瞳笑意盈盈地诱惑着他,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轻触她柔嫩细致的脸庞,很迷惑,为什么她的皮肤那么柔软、光滑、剔透,每一个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吗?不过,恐怕没有一个女孩子能拥有她这张倾城的面容,她的唇瓣嫣红湿润,双颊隐隐緋红,难以抵挡的诱惑正考验着他的意志。

    他的神智很清明,但肢体却已不试曝制,他的双手不自主地捧起她的脸,他的唇不理大脑的警告,俯身轻触了触柔软如花瓣的唇,她那双环住他的手臂不自禁地战慄了一下,电光火石间,他完全清醒了!

    封侵无整个人惊跳了起来,巧巧急忙扯住他的手,懊恼地低呼。“我不是故意的,再来一次”

    一股无来由的怒火烧痛了封侵无,爆发出莫名的怒气,对她大吼出声。“安慰够了吧!快去把脏衣服换掉,一身血跡斑斑的怎么到镇上投宿。”

    封侵无话一说完,马上旋身大跨步地走回马车旁,巧巧呆了呆,惊愕地望着他冷冷的背影,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变得声色俱厉,从认识他到现在,他还不曾这样对她兇过。

    她慢吞吞地踱向马车,不情愿地坐进车廂,心里很懊恼刚刚的亲吻没有继续下去,唉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可惜封侵无的戒备相当森严,看来要撤去他的心防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郊道上风景如画,巧巧头一回出远门,应该感到心曠神怡,兴高彩烈才对,可是封侵无的不解风情,急得她几几乎要疯了,她根本不想去太子府,可是究竟该怎么样才能扭转局势呢?

    她把身上那套染血的衣服换下,打开包袱,在衣堆中翻找着想穿的衣服,这是她第一次为了想取悅一个男人而这般卖力。

    无意间翻到封侵无借给她的那件白色外衣,她抿嘴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摺好。

    换上了绣有浅蓝色小蝴蝶花的丝裙,她掀开车帘,轻轻唤了封侵无一声。“你的衣服脏了,换不换?”

    他专心驾着马车,冷冷地回她。“不换了。”

    “咦”巧巧奇怪地问。“你不是挺爱干净的吗?”

    “你别烦我行不行!”他怒喊。

    嘩好焦躁呢!巧巧咬住唇,强忍着笑,看来封侵无也不是对她全没感觉的嘛,一定是刚刚那个差点成功的吻让他焦躁难安了。

    她的心怦怦跳,思绪漾漾着。

    “侵无”她擅自以亲暱的语气唤他,甜甜地撩拨他。“我还不知道你今年几岁了?”

    “知道这个干什么?等你进了太子府以后就形同陌路了,不必了解这么多。”他回答的语气极不耐烦。

    “我就是想知道。”她坚持,挑兴地说。“我很会闹人的哦,我会闹到你招供为止。”

    封侵无鼻哼一声,根本不打算睬她。

    “快说嘛”巧巧伸出指尖,故意在他背上若有似无地画圈圈,声音又甜又邪。“快说呀,你到底几岁了”

    “别闹了!”封侵无像被针刺了一下,猛地回身拨开她的手,大叫。“二十二岁,行了吧!”

    “二十二岁,和我好配啊!”她格格笑起来,又问:“为什么还没娶妻呢?”

    他闷不吭气。

    “为什么、为什么”她又开始闹他。

    他闪身躲开她顽皮的手,无奈地投降。“算我怕你了,也没为什么不娶妻,只是缘分未到罢了。”

    “是吗?”她开心地笑起来,自我陶醉地说道。“你的缘分已经到了呀,不就是我吗?”

    “你能不能有点姑娘家的矜持啊!”他白了她一眼,觉得头有点痛。

    “我再矜持下去,就要被你送进龙潭虎穴了,我可不要。”

    封侵无手中的砩闪怂桑沓档乃俣冉ソシ怕讼吕础?

    “我勸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别心存幻想了。”他淡淡地说。

    巧巧心头一阵激漾,不管是不是心存幻想,她都已经打定了主意,现在没人能救得了她,只有她能救得了自己。

    封侵无突然抽了几下鞭子,马儿马上拔足狂奔。

    巧巧一时没留意,整个人往后一倒,栽进车廂里。

    “太快了!”她对着封侵无大叫,一手捧着摔疼的手肘。

    “太阳快下山了,万一再遇上山贼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不快赶路不行。”他又催上一鞭。

    “封武举也怕小毛贼吗?”她傻笑似地说,很喜欢这种与自己心爱男人一同闯荡天涯的感觉。

    “有人出五十万两悬赏捉你,这笔钱足够吸引好几百个小毛贼卖命了,我一个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一一应付,当然能躲就躲。”他迎着风大吼。“是谁要抓我?”

    “谁想抓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到汴京的这几天,我恐怕连觉都没办法睡好了。”

    她虽然感到不安,却一点也不害怕,只要和封侵无在一起。就算上刀山、下油锅,她也甘之如飴。

    灿金色的阳光深浓了,太阳逐渐偏西。

    黄昏,整个风景都变成了金黄色。

    封侵无驾馭的马车在昏黄色的山道上疾奔,巧巧脸仰着,让橙红色的晚霞映得她明眸灿灿,她东指西指地问封侵无,他都不答,她参匏剑砸诲傻厮蹈霾煌!10矢霾煌!?

    夜,悄悄来了。

    在第一颗星星升起前,马车到达了第一个城镇。

    封侵无将马车停在一家小酒店前,这家小酒店没有店名,只在门前挂着两个小灯笼,灯笼上头写着大大的一个“酒”字。

    巧巧自己下了马车,自然地朝封侵无的手臂一挽,疑惑地问他:“这是个卖酒的地方嘛!有房间住吗?”

    封侵无推开她的手,正色地说:“别动手动脚,一个好姑娘是不会这样动不动就和男人拉拉扯扯。”

    “一个好男人也不会在姑娘面前脱光了衣服洗澡,而且还是在青天白日之下,可见得你是个坏男人,和你在一起,我自然不必费心扮什么好姑娘了,反正,你全身每一寸我都看过了,拉个手还怕什么!”她洋洋得意地看着他,存心和他斗嘴。

    封侵无故作什么都没听见,郑重地警告她。“你最好离我一步的距离,别靠得太近了。”

    巧巧俏脸薄嗔,大大地跨开了一步。“这样行了吧!封武举。”

    “嗯。”他淡淡应了声,迳自走进酒店。

    店主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殷勤地迎了上来。

    “客倌,吃饭吗?”

    封侵无领着巧巧坐下,问道:“这里可有客房投宿?”

    “有、有、有。”

    “那好,我们要两间客房,劳烦先弄些热菜和一盘牛肉来吃。”

    “好、好。”店主人马上钻进厨房,飞快送来了两双筷子、几碟热菜和一盘熟牛肉。

    巧巧早就饿坏了,马上挾起菜就吃,封侵无却注意到临桌的两个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巧巧,很神如饥似渴,一副神魂顛倒、口角流涎的模样。

    封侵无不敢置信地叹了口气,不愧是花魁娘子,大口吃菜喝汤的不雅举止仍然顛倒众生,根本还没出手就已经撂倒两个男人了。

    他第一次认真地注意她,这才发现她的肌肤柔美如玉,洁白透红,十指如藕尖,小巧的瓜子脸配上细致的五官,美丽得就像雕画出来的一样。

    她瞥了他一眼,笑盈盈地打趣。“你在用眼睛吃我吗?”

    封侵无叹了口气,美则美矣,就是个性太不谦虛了,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用眼睛吃你的是隔壁桌的两个男人,如果不想引起太多注意,最好快点吃完上楼。”他没好气地说。

    “早就习惯了,何必大惊小敝。”她继续吃了一口牛肉,全然不当一回事。

    “我真希望快点回到汴京,趁早把你丟给太子殿下。”他说得咬牙切齒。

    “你捨得吗?”她倾身凝望他,眼中笑意闪烁。

    “别把自己捧得太高了,太子殿下会选择我到临安,绝对有他的道理,我很难对女人动心,你最好别浪费太多力气诱惑我,我不可能让你得逞的。”他冷静地道。

    巧巧皱了皱鼻尖,气得别过脸去。

    两个人不再说话,各自迅速解決了晚餐,然后由店家带上了客房。

    封侵无将巧巧送进房间,叮囑着。“门窗都要锁好了再睡,我的房间在你隔壁,一有什么动静马上拍墙求救,知道吗?”

    “哼!”她把门用力在他面前甩上,赌气地躺上床,愈想愈气,忍不住大叫着:“可恶的封侵无,你也别把自己捧得太高了,什么难对女人动心,说不定你就会栽倒在我的手里!”

    封侵无还站在门外,把她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他苦笑了笑,还真的有点担心会被巧巧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