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梁千若也知道自己醉了,过去她只有“小酌恰情”的经验,这下忽然暍这么猛,不醉才怪。

    “什么知难而退我不退你跟我回蒲园,走”

    她站不稳,整个身子倒往一边,差点又摔了出去。幸好蒲司扬反应快,一把抱住她。

    “连站都站不好,你是不是打算用爬的回蒲园?”

    “那你就背我回去嘛”

    “你太胖,背不动。”他故意说的缺德。

    “胖?”她反应慢半拍,先是皱眉,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仿佛在思考什么深奥的问题。“会吗?我妈老说我太瘦耶对了,我之前忙著帮周伯伯办理丧事,还瘦了两公斤呢为为什么又变胖啊”依偎在他臂弯中的身子,有著女性特有的柔美曲线,原本白皙的皮肤因酒精拨酵而泛红,而且由于两人身高的落差,竞意外形成了视线切人点,他清楚看见领口之内,有一道若隐若现的沟影

    微醺的她,有抹自然流露的风情,很妩媚他的目光几乎无法从她润红唇办栘开,他只消倾个身,便可轻易尝到那双唇的美好滋味。

    “你担心变胖,就不担心被我吃了?”他扶她去沙发坐著休息。

    虽未付诸行动,但他确有一股想吻她的念头。

    “好啊,等你吃完,我们一起回蒲园喔”她梦呓似的胡言乱语。

    她顺势躺进他怀中,厚厚暖暖的,真舒服。思,不错,她喜欢这枕头。

    蒲司扬忽然有点佩服她,都醉得七荤八素了,还不忘找他回蒲园这事。

    “先是帮忙办丧事,然后陪著人家来这里,现在又为人来碰我这钉子。我猜你应该是失业,闲得发慌,才急需找些事排遗时间。”

    “我哪有失业?人家明明在休年假嘛!”她不满的哇哇叫。

    噘著嘟嚷的红唇,娇憨中带有一抹妩媚,格外诱人。

    他情不自禁地抚了抚她粉颊,发觉她肌肤触感柔嫩。

    “啊!”她忽然惊叫,坐直了起来。“你答应跟我回蒲园的,对不对?”她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事。

    他不禁苦笑。“你对姓周一家人这么有使命感,该不是欠他们钱没还吧?”

    “是啊,就欠了他们嘛”怪了,头怎会愈来愈晕,她胡乱搓揉著太阳穴。“要不是千佩,绍宇也不会死”

    蒲司扬暗暗蹙眉。还记得一脸愁容的桂嫂,拿著登载周绍宇死讯的报纸来找他,他当时确实大吃一惊,只不过没表现出来。或许也正因为他反应冷漠,使得桂嫂连去探视蒲月云,都不敢事先告诉他。而桂嫂也是在走了一趟台中,才知蒲月云如此憔悴,不放心之余,百般恳求他答应让蒲月云回蒲园调养身子。打从他十五岁来到蒲园,桂嫂一直都很照顾他,当她几乎跪地的苦苦哀求他,他能说不吗?

    “千千佩她好蠢”醉醺醺的梁干若还在自言自语。“就为赌个什么烂皮包,竟竟然叫绍宇去跳水”

    原已不想再提,这下却轻易说出来,酒醉的她似乎连心防也跟著松动,她变得多话,却不知自己正在说些什么。

    “绍宇救不活,千佩哭云姨哭妈妈哭大家都哭了。后来千佩不见了”梁千若彷佛在念经,声音呆板空洞。“爸爸好气,一直找、一直找我也气了千佩也好气我,她说我只会骂人”

    “你为周家做这么多事,就是代千佩赎罪?”千佩应是她妹妹吧。蒲司扬从她凌乱陈述中,大致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她说的愈来愈含糊。

    “我爸也说我们能帮多少算多少,不然会良心不安”睡意太沉太浓,梁千若快撑不住了。

    “你回去去见周伯伯,好不好?让让我安心,好不好?帮帮我好不”

    来不及说出最后一个“好”字,她已被睡魔征服。

    蒲司扬缓缓抬起她下巴,纤长的睫毛悄然垂落,微启的唇办轻吐著规律的气息,她像个孩子般沉沉睡去。

    “真是个傻瓜”他倾身,情不自禁地在她发鬓印下一吻。

    双臂渐收渐紧,他将她牢牢拥在怀中,目不转睛的凝视著她纯真睡脸,原本冷漠的黑眸竞不知不觉地浮现温柔。

    。。

    妻子沉睡的脸庞平静安详,周永维握著她的手,轻轻在她身旁说话。

    离开在即,他能做的也不多了,接下来就是与司扬见面。

    司扬终于肯见他,而他却局促了起来,只因他总会忍不住想起当年当年的周永维,一心冲刺事业,对于叛逆期的蒲司扬,真不知拿他如何是好。可他又无法控制自己疯狂投入工作的冲动,只要一想起月云的父亲蒲老爷轻视的眼神,哪怕拚了命,他也得闯出一番事业。

    “一个打零工的,没家世、没背景,能有什么出息?你若是执意跟这个穷光蛋走,这辈子都别再给我踏进蒲园一步!”

    蒲老爷这句话他永远忘不了,也成了他打拚奋斗的动力。他要证明给蒲老爷看,就算没家世背景,只要肯努力,一样可以成就事业。

    他做到了。

    堡厂每天有接不完的订单,满满的生产线、白花花的钞票,这是他最顺遂的时候。

    可他也已经尝到走下坡的滋味了。偶尔情绪低落,他总会不禁想:事业的挫败、绍宇的死,是否正是他当年伤害司扬的报应?要不是他将全副力气放在事业上,他就有较多的时间来关心司扬了。孩子的心态有异,只要及时调整,便不至于偏差,可他们匆略了这一点。

    绍宇在十岁前,体弱多病,蒲月云的费心照料看在蒲司扬眼中,很不是滋味,但他终究是个孩子,他因吃醋而做出许多反常的行为,做父母的能理解,却没认真看待,只觉得等他再大一点,这些问题都将会解决。

    然而,事实却不如预期。周永维因工作量大增,愈来愈忙碌,蒲司扬也变得愈来愈叛逆,蒲月云向来软弱,已经上了中学的蒲司扬,不再是蒲月云管得住的,但孩子在外惹事又怎能不管?

    偏偏管教孩子需要的是耐心与时间,而周永维的耐心与时间又大多用在工作上,每每他回家已精疲力竭,又听见蒲司扬在外打架的消息那是他第一次动手打蒲司扬,一个巴掌打掉了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

    从此以后,司扬更是变本加厉,经常彻夜不归。

    就在他和月云为司扬苦恼不已时,警局来了一通电话,让他早已紧绷多时的神经瞬间断裂。

    你家孩子杀了人!员警是这么告诉他的。

    周永维气坏了,他完全不听蒲司扬解释,要警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绝无异议。

    就在他让愤怒给冲昏头时,有个人将蒲司扬从拘留所里带出来,并查明事实,还给蒲司扬清白这人正是蒲老爷。

    始终为著后继无人所苦的蒲老爷,早在当初便想将蒲司扬留在蒲园,最后是因蒲月云坚持要带著蒲司扬一起离开而作罢。

    “当年我要留,你们偏要带走,我现在倒想问问,你们俩到底会不会教孩子?好好的一个孩子弄成这样!”蒲老爷怒冲冲的责备。

    “我问司扬他有没有份,他说没有,我就信他,花点小钱疏通疏通,这一查,不就全都明朗了吗?

    你瞧瞧这孩子,清秀干净、聪明俐落的,哪像杀人犯了?我蒲某人的孙子再怎么坏,也绝不会坏到去杀人!”

    周永维和蒲月云连为自己辩驳的力量都没有。

    蒲司扬冰冷的眼睛定定注视著他们,似乎正在嘲笑他们宁可相信警察的片面之词,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孩子。

    这一切的一切,如同密实大纲,将周永维围困,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孩子你带走吧!”他终于咬牙说出。“我们教不了,也管不动他,这孩子的将来任由你安排。”他轻易说出了放弃。

    他感觉蒲司扬注视著他的那双眼睛,已经从冰冷渐渐变成了一潭死水。

    。。

    往事已远。如今,总算是到了重新面对面的时候。

    周永维坐著,蒲司扬倚窗而立,从蒲司扬的冷漠看得出他有意保持距离,周永维也不会天真地以为一次交谈,就可换回蒲司扬的谅解或接受。

    “司扬,你近来可好?”周永维说得艰涩。“我听桂嫂说了,这些年来,你很认真地在经营蒲氏,我想你外公地下有知,一定也能感到安慰的。”

    蒲司扬面无表情,显然对他的称赞并不领情。

    周永维尴尬的又说:“当然了,你这么努力,会有今天的成绩也是应该的。”

    他的恭维听在蒲司扬耳里,比废话更不如。

    那年他来到蒲园,外公为他安排一连串的训练,全是为了日后使他成为一位优秀的接班人。不论他愿意与否,都得如此,这正是大人们对他的安排,不是吗?

    蒲司扬忽然露出一抹阴沉笑容。“坐上蒲氏总裁的位子使我身价暴涨,相较你投入毕生心血,如今却只能苦苦撑著的事业,我真该感谢你当年放弃了我。”

    对于他嘲讽的口气,周永维感觉自己交握的十指已渐渐发凉。他知道蒲司扬指的是那件事一件令他后悔到现在的往事。

    “司杨,我有些话”

    “别说。”他冷冷制止。“我今天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履行我对千若的承诺,不是特地来跟你叙旧的。”

    他很清楚周永维想说什么,这也就是他迟迟不愿见他的原因。

    周永维知道他不想提,也就不再多言。

    “司扬,深圳还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处理,我等一下就会离开蒲园。我请求你别为难你妈,她有多么憔悴你已经看到了,她真的很需要静养。”

    “你怕我欺负她?”他冷哼。

    “不是这样的。”周永维难堪。“我只想请你”他想说“请你多陪陪你妈妈’,可是支吾了半天却说不出口。

    “何必穷紧张?”他嘲弄。“我甚至不介意把整座蒲园让给她,反正我多的是去处。你们有权选择来,我也有权选择去留,就像我找不出任何理由待在这里,充当周绍宇的替身。”

    周永维急忙澄清。“你妈是一时迷糊,只要等她心情平复”

    “平复又怎样?对我发挥母爱?”司扬不屑地讥笑。“我不再是孩子了,父母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案母在他心目中真是一文不值吗?周永维已丧失反驳的勇气了。

    。。

    头头好痛啊!

    梁千若难受极了,她一面抱头呻吟,一面吃力的睁开眼皮。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灯饰、陌生的大床这是什么地方?梁干若一惊,猛然坐起。

    她迅速环顾昏暗的四周,原本混沌的脑袋也逐渐清晰。“谁送我回蒲园的?”她柳眉轻拧。“蒲司扬吗?”

    墙上挂钟指著六的位置她愣住,现在是早上六点钟?

    “糟!周伯伯该不会离开蒲园了吧?”她旋即跳下床冲向浴室。

    “白痴,喝什么酒嘛!是你自己说要去帮忙找人,搞到最后却连人家有没回来都不知道。”她忍不住自责,愈想愈后悔。

    刷牙洗脸、沐浴包衣,几乎同一时间完成,没想到紧张除了可让手脚俐落外,还能把宿醉给逼退。

    梳理完毕,粱干若急急下楼。

    大厅里一片空荡荡,她对这座大庄园仍很生疏,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干若?”正巧经过的桂嫂看见了她。“怎不多睡一会儿?还是换了床睡不好?”

    她含笑摇头。“我睡得很好,反正醒了就早点起床。”

    “你的气色不错,看来我可以放心了。”

    “谢谢桂嫂的关心,我没什么了”梁千若有点糗,她知道桂嫂指的是昨晚暍醉的事。“我昨晚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少爷带你回蒲园时,你已经睡了,哪有什么麻不麻烦?”

    果然是蒲司扬!她赶紧接著问:“周伯伯呢?”

    “他刚刚才走。”

    “那他有没见到司扬?”梁干若可急了。“他们见面了吗?还是司扬送我回来又走了?他”

    “你别急,先生和少爷谈过话之后才走的。”

    梁干若面露喜色。“桂嫂,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他们有没有什么我是说他们应该还好吧?”

    “少爷和先生关在书房谈话,我也不清楚。”桂嫂摇头。“表面上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唉,男人就是这样,有什么话只会摆在心里不说出来希望是我多心了”

    粱于若忽然收起笑脸,望着桂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桂嫂看出她的犹豫。

    “我总觉得司扬对云姨他们似乎充满了恨意可能我用词严重了点,

    “这”桂嫂表情很怪。

    “周伯伯说云姨的父亲希望能有子嗣继承家产,便在司扬十五岁那年将他送回蒲园,好为将来做准备,但事情似乎并不那么单纯,对不?”她在度过状况连连的一日后,已开始有了怀疑。

    “周伯伯之所以不说,可是有口难言?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更不忍心向周伯伯追问了。”

    但若不将事情弄明白,她心里也很别扭。“桂嫂,你能告诉我吗?”

    别嫂望了望她。

    既然周永维带她一道前来,想必是对她有相当的信任;况且盛怒中的少爷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返蒲园,也全都是她的功劳这名年轻女孩也许能为一场笼罩多年的阴霾,带来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