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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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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芳唇温润嫩滑,要是能吞下肚该有多好?

    “我好像有点热昏了。”

    “不早说”害她的心跳了好大一下。罗敷把另外一瓣西瓜往地面前推“你多吃点,消暑。”

    “你跟我客气什么,快吃,地窖里面多得是。”他推太极似的,西瓜又回到原来的主人面前。

    都这么说了,罗敷也不客气,三两口吃完自己的份,觉得还不够满足,她左看右看。

    “你不会又忙得忘记吃饭吧?”自从她接掌了黑府的家业,过于忙碌的生活让她不是忙得忘了吃饭,便是没胃口吃饭,尤其时序进入立夏,气候燥热,她似乎吃得更少,她的消瘦已到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的地步。

    “天热,吃不下。”她耸耸肩。

    他站起身走进内室“这儿有莲子排骨,藕花甜糕,荷叶果子冻,牛奶伏苓霜,是厨房送来让我们尝鲜的。”紫气东来岛物产丰富,春分、夏至、秋收、冬藏,每个季节厨房会因循节气做出不同的食物调理主人的身体。

    “难怪我刚才进来就闻到一股香味。”她恍然大悟,眼睛盯着黑凤翥不停端出来的小点心,粉红的唇瓣每看到一色点心就扬得更弯些。

    说也奇怪,只要到这里来,他的地盘上总是有她爱吃的东西。

    抬起汤匙,罗敷就往最靠近她的果子冻挖。

    “是谁惹你不开心?”他托着聪,脸上不见表情。

    “你又知道了?”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夫妻,我不听你说,你的烦恼要去给谁?你?*党凑蚁衷诿皇伦觥!?br>

    岛上盐田四布,经营权租借给万虎耳的父亲万天豹,船则是南来北往来的主要的运输工具,黑家掌握了盐田、水运,其他的附加生意不说,光这两样就够别人眼红的了。

    商场上人心诡谲,贪婪喜斗,这叫罗敷头痛。除去这些,她真的喜欢做生意的感觉。

    “采参的钱老板又遣人来游说,希望我们调低船运的运费。”老派的生意人坚持不跟女人做生意,一旦迫于大环境又要存心刁难,要让对方心悦诚服并不容易。

    “他又来逼迫你交出经营权?他有没有说你谋害了我跟大哥,活要见人,死要见坟墓的荒唐要求?”对于曾经跟他们往来的商家黑凤翥再清楚不过,何况黑家跟钱家还有一段纠葛。

    “说啦,他还放话要自立门户,将来采收的参获再也不给我们装货运送。”这伏苓霜甜润爽口,冰沁沁的,真好吃。

    “你想怎么对付他?,”那只老狐狸。

    “卯归卯,丁遍丁,钱家来的参专送京城的红铺子,他们的山参葯材的确抢手,也是我们船运的大客户,失去他们,短时间是有点困扰,但是,我还是有办法另外开展客源以补损失,我觉得以前的交情是一回事,他要翻脸,我也没办法。

    “现在黑府的营生归我管,我不会让他予取予求,一直以来,我们将本求利,没有苛求过任何一家跟我们往来的商家,他要求特别待遇,别说老奶奶当家的时候不会同意,我也不答应!”

    “那不就结了!”黑凤翥把莲子排骨推到她面前,虽然有些转弯抹角,也算解决了一件事情。

    她的烦恼大部分压抑着,不替她开个小门,她会在里头钻牛角尖。

    说也奇怪,她的烦恼只要来到黑凤翥面前,就会变得不再是负担。

    她微微瞪起的眼带着埋怨“早知道你比我更适合当岛主的。”

    黑凤翥的嘴角掀了下。“你在鼓励我纂位喔,大哥会先宰了我。”

    “胡说,你能替他分忧解劳,他才高兴呢!”

    “不说他。”就算是哥哥,他心里还是难掩一股酸气。

    “好吧。”她吃饱餍足,事情也看似解决了。“我去洗手。”

    外面有着天然的水池,净了手,她蹲着没起来。

    “你在外面发什么呆,洗个手顺便摸鱼吗?”他在屋子里面喊,看她还是没有动静,干脆也出来。

    “要我扶你起来吗?”这么安静?他俯身一看。

    “想睡。”烦恼事解决,瞌睡虫来叩门了。尤其水池旁有棵大树,在树荫下,风凉凉吹过,舒服至极,叫人更加昏昏沉沉,她有多久不曾睡好一觉了?

    外面那些纷纷扰扰的事,不想管了。

    “不可以在外面睡,要是得了风邪怎么办?”还是这么单纯的性子,烦恼一去除就放了心。

    “哦。”她迷迷糊糊想起身,身子却歪到一边,她不放弃爬起来,歪歪倒倒,像初学走路的小孩童。

    黑凤翥去拉她的手,揽住她的腰,她一找到可以依靠的地方,马上无戒心的把全身重量交给他。

    “我回自己的房间睡”鸡鸣起床,马不停蹄的工作,罗敷脑袋迷糊了,还没有当人家妻子的认知。

    “你的房间不就是我们的房间?”他会不会太过放任她自由了,自由到心中没有他的存在?

    鸳鸯楼拆掉了墙,砌了可以互通的回廊短桥,新房设在驾楼,鸯楼使成了两人的书房。

    来到簇新的新房,四周还留着隐约的喜气,大红纱帐,亮绸面绣龙凤合鸣的被子,精雕的剪纸窗花都还留在窗棂上,黑凤窈把罗敷送上鸳鸯床榻。

    她赖着他,不肯就范,十指抓着他胸前的衣裳不肯放。

    这小家伙一一也只有无防备的时候身体会自动的承认需要他。

    黑凤翥干脆也躺上去,然后拉过轻薄的被子覆上两人――

    嘿嘿,他嘴角露出贼贼的弧度,嫩豆腐就在眼前,不吃好可惜!

    伸出的狼爪沾上娇憨甜睡的可爱面颊,呵呵,好有弹性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往下轻薄,她娇咛了声,懒懒的抬手挥去恼人的“小虫”翻身往他怀中偎去,继续好眠。

    转深的眸子锁住她柔润的容颜,来来回回仔细端详,末了,唇瓣勾勒而起“你这媳妇儿当得实在不称职啊,可是,我又那么钟意。”

    恍恍惚惚,罗敷感觉有股温暖随处游走,半梦半醒着,她好喜欢好喜欢这样的肌肤之亲。

    “我想亲你”“唔”他为什么还要无聊的彬彬有礼?

    “我想吃了你!”这才是他的真心话。

    然而一杀风景的人偏挑这节骨眼出现。

    “三小姐我给你送帐册啊二少,对不起,四玉莽撞了。”一路喳呼着进来的四玉看见了不该看的,进退两难。

    “站住!”“好事”被破坏,黑风翥声音陡然沉了下去。

    她紧抱着帐册。“二少,这是鸡场苞银楼刚刚送来的帐册,由于赶着要,奴婢送来给三小姐过目。”

    “她累了,刚睡下。”

    “那这些帐册怎么办?”

    “留下,我会看。”

    “可是这么多”

    “你两个时辰后来拿。”

    “是。”四玉放下沉重的帐册,敛眉退去,不敢有第二句话。

    这事,不是头一遭。

    为三小姐批阅帐册,暗中撑腰化去无形中的危机,担待了女子天生弱势无法跟男人匹敌的冲突,二少做的事情绝对不会比三小姐少,却不许人说出去。

    纱帐朦胧,映着一对影儿。

    罗敷侧着薄嫣的脸蛋睡得非常甜,披泻的长发密密的掩去了半个绣枕,微肿的唇显示曾经被彻底疯狂的爱过。

    看着她完全不设防的天真面孔,黑凤翥半支着光课的身体,用一指细细描绘她细致的轮廓。

    他没有丝毫的睡意,想就这样看她,直到天荒地老。

    时光静静的过去,恬睡的人儿不知道被什么给触动了,皱了皱鼻子,眼皮轻轻颤动,有着要睁开的趋势。

    黑凤翥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马上放弃贪看睡颜,做贼似的钻进被窝,假装已然睡去,

    睁开眼的罗敷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这才忆起自己身在何处,欢爱的画面自动跃入她的脑袋。

    “啊”她身边有人。

    没反应,呼,还好,臭样子没被看到。

    “我有看到你用眼睛偷看我喔。”被她可爱的声音一勾,假寐的他禁不住抬眼,瞧着叫他心旌荡漾的小脸儿。

    “我才没有。“她不自觉的娇嗔。

    “不管有没有,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你还这么害躁。”

    “你还说,你装睡。”看他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罗敷悸动于心,主动投入他的怀抱。

    黑凤翥略略吃惊,把她搂进胸壑,心,暖了起来。

    “没想到装睡的好处这么大。”

    “坏人。”

    “我这坏人唯一做过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娶来当娘子。”他在她细致的脸上轻轻抚弄,享受柔腻的触感。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生出一辈子拥有她的渴望不是一朝一夕

    罗敷一震,她微小的动作没有逃过黑凤翥的眼。

    “怎么不说话了?”

    她面露犹豫。

    “我们这般要好,你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有时候,我几乎要分不出你究竟是哄我还是真心话,我都给你弄糊涂了。”她有些抗拒的离开温暖源头,眼眸瞪着被上绣的花样。

    “你在别扭什么?不愿意成为我的娘子?”她有心结,这丫头。

    “我欠黑家的恩惠,以身相许是报恩。”她的声音哑了,有着压抑许久的情绪。

    “我承认自己自私,为了要你。”在心爱的女子面前有什么话不能坦白说的?

    罗敷心荡得厉害,结舌不能言。

    “你一来,奶奶就打定主意要把你许给大哥,我可不允,为什么是他不是我?说什么我都要把你抢来。”那样的激烈却一时忘记顾及她的心情。

    “你还在怪罪我吗?”

    她摇头,本来略带怨怼的眼神柔和了下来,朝他嫣然一笑“不怪。”

    “那好,小小的误会解开了,娘子多陪为夫的缠绵一下,我想吃你的嘴、你的眼、你的身子”他越说越露骨,手也放肆了起来。

    罗敷可不让他这么容易得逞,他坏,让她心里头徘徊了那么久的纠结“我跟人家有约,要商谈合作事直,谈生意要紧!”

    滑溜的从他臂下钻出来,下半身顺便带走了薄被,一头青丝在空中画出美丽至极的弧度,轻盈的身子翩然飘至更换衣物的屏风后,再不露面。

    黑凤翥没有起身追她,支起半个身子侧耳聆听她发出的细微声响,和自己发出的浅浅气息。

    这是他要的情爱,好不快活!

    西陇镇。

    设宴酒楼罗敷通常能不到就不到,但做生意,应酬是免不了的,自古以来,商场多是男人的天下,女子想跟男人平起平坐,实在不容易。

    她试着克服,花了许多年的工夫,一路下来软硬兼施,也练就铜骨之身,应对得宜,就算不小心出了状况也都能化险为夷,平安度过。

    从酒楼对面的热食小摊子小跑过来,连忙掀起轿帘,三同可不许分人抢了他的工作。

    “生意谈成了,三爷?”在外面,三小姐化身成男人,可没道理再三小姐、三小姐的喊。

    “棘手的事哩。”只怕还要掏出不少银子才能了事。

    “怎么?”

    “大街不是谈话的地方。”罗敷示意三同给为她撑伞的酒楼伙计赏银,这才慢条斯理的准备上轿。

    她是个公私分明又能体贴下属的生子,不管去到哪谈生意经商,绝对不会要陪同的人在外面苦苦等候,她会叫他们先去别处歇息,只要能随唤随到、不至于耽误她的行程就可以了。

    女扮男装的她蛾眉谈扫,别玉墨绿色缎带系住绾成髻的发,白纱衣,举手投足贵气天成。

    “秦兄,请留步!”酒楼里面匆匆跑出一个人来,昂首阔步,举止间颇有一番气度。

    唐鄢是昆州来的大商,出手阔绰,几个月的时间就买下几家同行看好的珠宝银楼,大有一展鸿图的意思,许多人多方拢络,多少希望能分杯羹,宴会、踏青游湖的活动已经排到几个月后了,可见他受欢迎的程度。

    罗敷对他并无深刻感觉,只不过听多了同道中人谈论,加减对他有些印象。

    已进轿里的她实在不想再出来,只慵懒的探着头“唐兄有何指教?”刚刚同席吃饭,总不能马上翻脸不认人。

    她的脸粉扑扑的,晶莹剔透,唐鄢看在眼底,就一个“男子”而言“他”简直是漂亮得过火了,她一踏入西陵镇,耳边听到的几乎都是“他”一个人的事迹,紫气东来岛的摇钱树。

    应该说是她才对,一个叫人惊叹的女子。

    对于她大胆的行径,他初初觉得不可思议,这里跟她有往来的商家老板,却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一个女子啊,竟然能折服这么多叱咤商场的老狐狸,她比世间所有有形的宝贝还要珍贵。

    这样的女子就该归他所有。

    “唐老板?”他发痴啊,叫住她却闷声不吭,怎么搞的?再没反应她可要走人喽,今晚答应要回家吃晚饭的。

    “这几日我在此地的生意就要告一段落,剩下的几天想说多认识一下这边的地理环境,可惜,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有什么挚友可以陪我到处游玩欣赏,我听几位合作的大老提过秦兄居住的紫气东来岛物产丰盛,鸭禽水鸟蔚成奇观,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到此一游?”

    “岛上不招待外来客。”他厚脸皮,罗敷也拒绝得干脆。

    素无往来,想摸到岛上去,没门儿。

    “秦兄拒人千里。”

    罗敷笑着,很不情愿的。谁叫她已经累了一整天,这个家伙还来挡路。

    她不想再应酬任何人,只想早点回家。

    “要是阿猫阿狗都跟我说要到岛上参观,我都要来者不拒,开大门欢迎吗?”

    她没那个义务当招待,就算愿意,也得挑她精神好的时候。

    “当然不是,我们深夜相对品茶,或者也能谈出合作的可能性来啊。”唐鄢动之以情,说之以利,不怕她不就范。

    偏生罗敷不吃这套,黑府可不缺这个生意做。

    她用手掩了嘴,打了个哈欠。

    “改回吧。”都给台阶下了,他要知起就不应该勉强。

    “改日不如撞日得好。”他侵略的大手固定住桥带,不想放她走的意思非常明显了。

    罗敷的眼冷了下来,坐回舒适的软垫椅上“三同,起轿,我们回去了。”

    傍脸不要脸!那她也用不着对他客气了。

    三同允诺了声,较劲般的从唐鄢手中扯下轿帘。

    扁线暗了下来,罗敷缓缓眯起?鄣乃郏饺倪汉壬褂薪紊肀惶Ц叩孛嫖1014蔚母芯酢?br>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她在昏昏沉沉间突然察觉轿子一沉,慌乱的叫声在外头响起,有股刺鼻的味道钻进鼻子,甚至感觉到热气。

    她睁开眼,不算大的空间内烟雾蒸腾,她好像身处在蒸笼里面一样。

    呛人的烟雾将她包围,她抬手乱挥,希望离开这样的空间。

    “三小姐,拉住我的手!”

    眼前灰朦朦的一片她看不清楚,隐约听见了三同叫她的声音。接着,她被安全的带出轿子。

    一时间她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被带出骄子后仍感觉到从四方扑过来的热气,那热度十分惊人。

    “谢天谢地,三小姐,你没事!”三同心有余悸,直到再三确定他的好小姐安然无恙,这才分心去处理别的事。

    罗敷看着突然着火烧起来的软轿,心惊的捂着胸口,一顶轿子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起火燃烧,还烧得这么猛烈?

    轿子瞬间烧成灰烬。

    要是人在里头,恐怕难逃一劫。

    看着人来人往的拿水帮忙浇灌,她不是不懂。商场上,多得是狡诈多谋的人,为了营利不择手段时有所闻,如今遇上才知道要怕。

    是她的才能让她危机四伏,变成有心者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三小姐?”三同灰头上脸的回到罗敷身边。

    她凝着脸,望向不远处还在冒烟的灰烬。“回家后,这里发生的事一个字儿也不许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