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庭院中的天空是一片晴朗,无风亦无云,酷热的天气连地面都微冒着轻烟,碧绿高翠的庭树遮不住热风侵袭,叶心向内卷了数因,好似吐丝结蛹的蚕茧。

    反观另一方面。

    屋内的室温低得吓人,却丝毫撼动不了那四张一摸一样的脸孔,以或坐、或卧、或躺的姿态猛打哈欠,而哈欠又不可打得太明显,免得大老爷气冲九霄。

    老人家心脏不好,万一血管堵塞就不妙了,他们还不想披麻戴孝当孝子、孝女,那模样多拙呀!

    “你们这几个兔崽子太不像话,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多乖巧,为什么你们一个比一个反骨?”

    四个人在心中一致想道,老爸的开场白永远是那一套,二十几年来从没改变过,再来一定是

    “早知道会生下你们这几个讨债鬼,我宁可在医院里就掐死你们,免得来讲道我。”

    左自云骂得正顺口,夫人杨飘若笑着递给他一杯凉茶降降火气。

    自个儿孩子的脾气,做母亲的岂有不知之理。

    四个孩子都是拗性情,表面上直点头说好、好、好,一转身连个屁都没有,标准的左耳进右耳出,风一吹就散成无形的空气。

    “什么养儿防老,什么多子多女好福气,分明是在嘲笑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呀!为什么会养一群不长进的赔钱货,害我临老丢尽了脸?”

    四个孩子跟着在心里默念千古不变的“名言”眼皮沉重地昏昏欲睡,勉强打起精神,免得在社会上小有名声的四姐弟从此消失在地球表面。

    死因是被口水淹死。

    “人家万老头婚结得晚,孩子个个比你们小,结果呢!他都不知当了几任爷爷、外公了,我却唉!”

    骂累了,他一脸怒色地喝了口凉茶,继续本月份第九次的口水战,一如往常的是一人开口,四人听训,一人暗自叹息。

    左自云就是吞不下这口气,自己四个儿女有哪点输给万老头那几个毛孩子?

    老大精明干练,冷静自持;老二矫捷聪慧,身手了得;老三开朗活跃、笑容灿烂;至于老四嘛!虽然有些娘娘腔,但也是个俊俏男子。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就是没一个人肯结婚?害他老是被不知羞耻的万老头奚落,笑他准备把四个杰出优秀的儿女全系在裤腰上,当成钥匙圈好陪葬。

    可恨呀!可恨,他们仍是不当一回事,自顾自的各行其是,好像在布道大会听经的信徒,规矩得像块木头。

    “虹儿呀!把你手上的六法全书给我放下,不要以为我瞧不出你的把戏,那本六法全书早被你念得滚瓜烂熟,几个标点符号都一清二楚了。”

    既然被点到名,左天虹无奈地推推滑落鼻粱的银边眼镜。

    好不容易才了结之前轰动全台湾的离婚案件,她正想偷空去度个假,谁知手脚不够敏锐,硬是被老爸“征调”回家。

    “爸,有事吗?你知道台湾的犯罪率年年增高,相对的律师是多么抢手,现在我有多起案子正在起诉期

    “闭嘴。”左自云气恼地拍桌子。“你是律师事务所的老板,少接case不会饿死,少抢别人的生计。”

    当什么律师,规规矩矩接些“正常”的案子倒也好,可是她偏偏爱反其道而行,一再挑战高度危险的刑案,害他在骄傲之余又担心不已。

    “老爸,女儿也很想少接一些案子,但是你看看那些苦着脸上门的‘苦主’,教我想偷懒都不成。”

    唉!这点她倒没说假,自从她开了一间律师事务所起,第一个案子是她主动接洽,为一个没人敢接议长强暴年长流草的案件。

    那一战打响了她的名声,也让她自此立于不败之地,红牌到近乎没有假日,人人上门委托。

    人家当律师是为了赚大钱,而她纯粹是好玩,专门为钻法律漏洞,找有钱有势的大人物开刀。

    只要让她看顺眼,大哥、流氓、妓女、流浪汉或是七岁孩童,倒贴的官司照样告得人仰马翻,风云变色。

    要是对方她瞧得目中长针眼,管他是王永庆、蔡万霖还是道格拉斯,一样头一甩冷哼一声,关上大门不接案,也不怕得罪人。

    偏偏人就是犯贱,大家将她的反骨看成特立独行有个性,络绎不绝地捧着上把钞票上门委托,钱像自来水一般滚滚而来,收入比他这个老爸当医院院长还丰盛。

    老大太聪明他没辙,那就换老二吧!

    “蓝儿呀!不要再玩那把点三八手枪,小心枪枝走火射到你老爸我,我还想多活几年。”看你们成家立业呢!

    擦擦枪身,左天蓝瓶酒的把枪转了几圈往枪套一搁。

    “老爸,你女儿切菜也许会切到手,但是不用担心子弹会转弯,就算你杀人放火,女儿我也会帮你毁尸灭迹”够孝顺了吧!

    这把枪跟着她出生入死多年,别人的技术她不敢打包票,警界神枪手美誉的她岂会砸自己的招牌,老爸真是闹过了头“笑话”都搬上台践。

    左自云瞪了她一眼。“我是个失败父亲,女儿是个家事白痴,将来的下场堪虑。”谁敢要喔!

    老大不常回家,自行在外购屋置产,至少她有一手不算差的厨艺,反观老二粗手粗脚的,捡根菜还真能捡成一“根”菜,教他好不惭愧。

    “别伤心,局长正准备调我职,你女儿快升组长。”扬扬脑后的马尾,左天蓝顺手挑了个苹果在长裤上擦拭。

    重案组她快待腻了,扫毒、扫黄,少年组的日子也一样单调,下回该来点什么样新鲜点的口味?

    “你你你还像个女孩子吗?成天野得连野猴子都比不上,你就不能找个‘正常’的工作吗?”

    左天蓝摇摇食指。“no,no,台湾的犯罪率年年增高,相对的,我的存在是多么重要,难道我这些年的成就不足以成为表率?”她和左天虹互视使使眼神。

    说到这个,左自云身为父亲的骄傲又抬头了,记得她刚从警官学校毕业之际,常因性别问题被同僚排斥。

    不服输的个性硬是拗,同事不肯给予应有的帮助和线索,她一个人单枪匹马破获国际性人口买卖案件,绑着一捆像肉粽的歹徒从山上拖下来。

    至此以后,她不再受到冷眼看待,一跃而成为警界的英雄人物,各单位纷相争取的精英,破案率是全国第一,唯一的缺点是手太狠,常常大过不停小饼难罂。

    幸好功绩多到可以淹满水河,功过相抵还能保住饭碗,就是行为太冲动,丝毫不惧危险往前冲,让他一颗心老是放不下,在空中吊呀吊。

    老二没指望,那老三总该有点希望吧?“绿儿呀!王老爸是老了没吸引力,不过也好过报纸是吧!”他的语气尽量轻柔不带火气。

    左天绿的小脸从报纸后探了出来,一副终于轮到她受训的无奈表情,将手中的报纸对折再对折搁在大腿上。

    “爸!今天天气真不错,要不要去做太阳浴?”她非常坏心的建议。

    “不错!”眼角侧瞄屋外,这种高温得足以烫死人的天气,分明要他的老命。“你、真、孝、顺。”

    不理会老爸的咬牙切齿,她依然侧躺着。“孝顺子女是父母的义务。”这是二十一世纪新二十四孝。

    “你还真敢说呀!”孝顺子女是父母的义务!

    左自云气呼呼的想拿凉茶润润喉,嘴一沾杯就发现杯底早已见空,可是这几个孩子气得他不轻。

    “虹儿是律师,蓝儿是警官,她们忙得没有空间尚情有可原,你呢?有什么借口?”

    借口?难不倒她。左天练自傲的想着。

    “台湾的犯罪率年年增高,相对的社会新闻不时会发生,身为记者的我可说是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而且我在忙碌之余兼做社工,开导误入歧途的青少年孩子,比大姐和二姐更没时间。”怎样,记者的口笔比刀枪厉害吧!

    “这”唉!又是一句叹息。

    为什么三个女儿都如此优秀,不能稍微平凡一点、拙劣一点,让他既骄傲又无力,恨不得将她们重新塞回老婆肚子,投胎变笨一点。

    老三的工作还真是无日夜之分,往往一通急电就马上从床上跳起,顾不得体力是否透支,最教他心疼。

    记者的工作已经够累了,他实在不了解她哪来的精力身兼两职,家里又不缺她那份薪水。

    左自云眼光一转。

    老四躺在沙发椅上,一点男子气概也无,他可以自我安慰是受了三个强势姐姐的压迫,所以个性软弱了点。

    但事实又不是如此,他的个性也挺好强,最教左自云看得吐血的一幕是他居然在擦紫色的指甲油。

    这这这连他三个姐姐都不屑为之的事。

    “青儿,你是左家的独子,难道不能体谅老爸的辛劳,别玩洋娃娃的游戏,回来帮老爸的忙?”

    终于到结局了,每次都是这样,左天青吹吹手上的紫色油渍,非常满意地露出比女人还妩媚的笑容。

    这点,左天虹、左天蓝、左天绿都自叹不如的起疹子。

    “爸比,你要叫人家小青青嘛!而且人家是模特儿,换各种衣裳是常事,你不觉得我很美吗?”

    三声呕吐声响起。左自云是铁青着脸,想把他女性化的嗲声给灌盐酸,看能不能正常点。

    “模特儿是副业,哪是长久之计,七年的医学院是医院帮忙,而且爸比正值壮年又深洒无比,儿子哪敢掠美呀!”

    说得也是,我薄洒无比又正值壮年,实在是该死了,这个死小表,敢消遣自己老爸,也不想想他做牛做马的累得半死,都快忽略亲亲老婆了。

    咦?今天好像不是讨论谁比较清闲,主题差点偏到大西洋喂企鹅。

    他寒着一张老脸“你们四个混小子,给我坐正。”

    左自云一声令下,四个孩子俯懒的改卧为坐,其实还是换汤不换葯的靠着而已。

    “爸!小心你的高血压。”

    “爸!小心你的糖尿病。”

    “爸!小心你的心脏病。”

    “爸!小心你的牙齿。”

    咦?关牙齿什么事?五双困惑的眼睛,直接落在左天青身上。

    “气过头会把牙齿咬断。”老人家的骨骼最脆弱,学医的人当然很清楚。

    “你们这群兔崽子,我怎么有高血压、糖尿病和心脏病?养你们还不如养一只狗。”不孝,大大的不孝。

    左天虹不发一言的起身,想打个电话到宠物之家。

    “你在干什么?”虹儿又想出什么鬼点子来气他?

    她耸着肩勾勾唇。“订四只狗来代替我们。爸!你喜欢什么样的品种?女儿一定尽心为你弄来。”

    反了反了,天理何在呀!他快被她气得吐血。

    “你给我坐下。我的要求并不难,只要婚礼和孙子,要狗来吵翻这个天呀!”头痛呀!

    “好难哦!”四人异口同声的摇头。

    “有什么难的?你们都二十七岁了,难不成打算一辈子不嫁不娶?”他不想输给万老头。

    “没错。”又是一个大合奏。

    “你们想活活气死我呀!”不娶不好?留着长墓草?

    “岂敢。”四胞胎的默契,在这种场合发挥得淋漓尽致。

    “若若呀!你不要只顾着偷笑,帮我骂骂他们嘛!”夫妻本该同进退,她却躲在一旁看热闹。

    杨飘若好笑地看着四个儿女,真是八风吹不动的自得其乐,一点也不卖他们老爸的帐。

    “自云,这种事急不得,缘分一到,不用你推,他们就乖乖的步入礼堂。”而且他们都太优秀了,月老不可能忘记帮他们系红线。

    “老妈英明,替我等留一活路。”左天青故作女儿态的撒娇,举手投足尽是风情。

    “大男人说话要中气十足,不要学女孩子扭扭捏捏的,难看啊!”他就只有一个儿子,可别搞什么同x恋才好。

    “爸,你的观念错误,现在只有‘惺惺作态’的女孩子才会扭扭捏捏,你看我和大姐、二姐,才没有他那种坏习惯。”

    左天绿的言中意,惹来左天青的白眼,里面的意思十分简单,不要破坏他的好事。

    青儿的女性倾向愈来愈严重,他担心:“青儿呀!你有没有心上人,很亲密的那一种?”譬如上床。

    机会来了,左天青不理会三位姐姐知趣的窃笑声。“有呀!当然有,我们作秀的日子都同处一室,睡同张床。”

    真太好了,祖上积德呀!可惜他的笑容维持不到三秒钟,马上冻结成冰。

    左天青一副含羞带怯的说:“就是人家的经纪人安迪嘛!我爱死他那一身粗壮的身体,还有温柔的深情笑容。”

    安迪!他不是左自云很小心的问;“安迪好像是男人吧?”快回答不是,可别赶“这种”流行。

    在天青以不懂的眼神回答“我知道他是男人才爱他呀!他比我以前的男朋友还体贴,更懂得我的需要。”

    需要!左自云快吐白沫了,他的儿子居然是个gay,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你我不准你和男人谈恋爱,那是不正常”

    “会吗?虹、蓝、绿也不可以跟男人谈恋爱吗?”左天青一张脸写满了不解。

    “她们当然‘只准’和男人谈恋爱。”只准,因为若换了个性别,他还真的会发狂。

    “为什么她们可以和男人谈恋爱,我就不行?我们是一母同出的四胞胎。”他似乎有着很深的不满。

    “因为她们是女孩,你是男人。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才是自然,顺应天理。”

    左天青装着哀怨的语气埋怨。“那你当初为何不生四个女儿?这都是你的错。”基因性别是由父系做主。

    他的错!他怎么知道从小就让他提早生华发的孩子是同性恋?呜呜好无辜的指控。

    等等

    他是他们的老子,怎可被他们反将一军。嘿!嘿!幼姜鲜嫩美味,哪比得老姜辛辣呛鼻。

    “你想喜欢男人或女人都无谓,只要给我娶个妻子生个孙子,以后就随你便。”看来他算是开通的父亲嘛!

    “嗄?”左天青傻眼。

    老爸这一招够狠。

    “可是”他犹作垂死挣扎。

    “没什么好可是。”左自云可没忽略其他三个女儿。

    “还有你们,一年内没结婚,小心睡到一半多个老公。”

    “爸!”三个女儿惊讶得大叫。

    正在看着小弟和老爸演出一出家庭伦理剧,怎知箭头一转,竟波及到她们三个看戏人身上。

    “不要叫我,就这么决定。”没给她们上诉的机会,左自云转身离开“高峰”会场。

    不敢相信老爸就这么离开。他们只好将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

    “妈!”

    杨飘若抿抿香浓的玫瑰花茶,优雅地用丝巾擦擦唇。“救援系统失控,目前正在整修中,无法接收任何讯号。”

    “妈”这次可是无助的拉长声求援。

    只是她早已打定主意,孩子们该是去寻找另一半的时机,身为四个聪明、智慧高人一等孩子的母亲,她不会再纵容他们,因为她也想抱孙子。

    “都是你这个混蛋,害我们得陪葬。”左天蓝不客气的狠揍左天青一拳。

    “痛呀!二姐,我是你弟弟,可不是作奸犯科的杀人犯。”也不想想她的“蛮力”有多悍。

    左天绿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你比杀人犯还可恶,全是你的错。”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左天青抱着脚猛跳。“法官要判刑时,也要有证据,你这是迁怒。”要踢之前不先通知一下,想断了他的舞台生涯呀!

    “来,小弟,大姐最疼你了,法律问题属我最在行,我判你有罪。”老虎钳的力道,绝不逊两位妹子。

    “唉谋杀呀!你们竟然残害亲手足。”小肮一定“黑青”了,大姐下手更毒,专挑有肉的地方。

    四个姐弟聚在柔和淡雅的地下室,这里曾经是他们幼时的游戏间,现在是四人的小天地。

    防潮防湿的软木扶梯,蓝珍珠色系的花岗岩地砖,上面铺了一层枣绿的地毯,四张椅子被搁置一旁,地面上是无数个抱枕和软垫,最适合懒人聊夭。

    楼梯旁是白色的小桌子,上面摆着一盆室内黄金葛,楼梯另一边则是摆放室内观赏用的变叶树,四周布置得不失优雅和自然气息。

    最重要的一点隔音。

    也就是做坏事不怕有人听壁角。

    而现在她们正在执行“家法”准备把万恶的老鼠屎凌迟处死。

    左天虹骂道:“谁教你把同性恋的角色揣摩得入本三分,连老爸都被你给诓了。”最不孝的就是他。

    “人家本来就喜欢安迪,他把我照顾得服服帖帖,永远以我的需要为需要。”左天青一脸痴迷的花痴相。

    “少装了行不行?我们可不是瞎子。”左天蓝的警官可不是干假的,肩上的星星正逐渐增加。

    左天青很失望的垂下头,抖动着肩膀。“为什么连你们都不信任我?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在哭,但是同出一个娘胎的同胞姐姐,可是瞧见他面具下的笑容。

    左天虹捉弄的说道:“原来你喜欢男人呀!老二、老三,明天我们找个身材好、气质佳,温柔又体贴的?桑词娼庑n嗲嗟男枰!?br>

    他一张脸迅速的发白,连声音都颤抖。“大姐,你想玩死我呀!”两个男人?他怕怕呀!

    “还是大姐有本事,三两下就教他弃械投降。”左天绿一向佩服大姐的急智,难怪是律师界第一把交椅。

    “大姐不好当呀!”可是她倒当得挺顺溜。

    虽然左氏姐弟在外貌相去无几,一样的面容和长发,除了左天青因先天的优势而虚长了十公分,但很少有人会错认他们,除非她们有心捉弄他人,才故意伪装成同一个性子。

    大姐左天虹的长发是绾成一个髻,先天的气势上有一股长姐的霸气和锐利,教人不寒而栗却又忍不住心系于她,美丽多刺像朵神秘的紫玫瑰。

    二姐左天蓝习惯把长发绑在脑后,一身简单的长裤、衬衫方便行动,浑身散发炽热的针刺,虽然脾气很爆烈却又深得人心,像朵沙漠里的野玫瑰。

    三姐左天绿天性乐观,见人都是一张甜姐儿的笑容,叔叔伯伯、阿姨婶婶都不忘挂在蜜嘴上,喜欢自然地将长发披散着,像朵风中醉人的粉玫瑰只要不忘玫瑰有刺。

    小弟左天青率性自恋,自以为潇洒地束着长发,不屑与人过于亲近,看似脂粉味浓厚却又冷淡得好像全天下没一个像样的女人,完全是目中无人的香槟玫瑰,但是在姐姐面前,只是一朵发育不全的小花苞。

    “喂!各位姐姐真想把我切成肉片沾酱油吃呀!”可怜的弱势民族。

    “忘了带烤肉酱、木炭和烤肉架,不然就可以生烤人肉。”左天蓝抽出随身配带的小刀,在枪套上磨呀磨。

    “二姐,我比较喜欢吃卤味,可不可以留只大腿腌蒜泥?”左天绿感兴趣的盯着他穿短裤的大腿。

    “没问题,左腿还是右腿?”左天蓝带着研究意味的瞅着他的两只长腿,考虑从哪里下刀。

    倏然的,目标跳起,躲在左天虹身后。“大姐,救命呀!”两个食人族女。

    “别害怕,大姐不会让她们烤了你或卤成人肉片。”她顿了一下。“我决定生吃比较有味道。”

    “大姐”投靠错了人,早该知道左家女儿无情无义。

    其他两名姐姐则是笑得满地打滚,他认命的接受她们的嘲弄,反正从小到大,他从没赢过一回,自动弃权认输才能保住小命一条。

    “我耳朵没聋,不用使用扩音器。”左天虹懒洋洋的掏掏耳朵打个小炳欠。

    “我哪有使用扩音器。人家只是音量略高于正常分贝一点点而已。”咦?他怎么说人家?演得太入戏了。

    左天蓝没耐心的抱着维吉熊娃娃。“大姐,歹徒满街跑,正在等着本警官去上手铐的!”

    “是呀!总编又在call了,下一秒钟不知又发生什么重大新闻,实在没什么时间闲磕牙。”

    才刚说完,腰中的震动机又开始放肆抖动,手机的铃声也同步响起,在密闭的地下室特别刺耳,她自己第一个投降受不了,赶紧关机。

    “我的舞台秀也快”三道灼灼目光扫射,左天青识趣的改了口。“没事、没事,各位姐姐继续。”

    “嗯。”三个女人满意地点头,有礼貌的小孩。

    欺压家中惟一的男生,是她们每日必修的课程。

    “你们别抱怨了,我办公室里的case早已堆到天花板,我向谁诉苦?”能干犀利也是一种错误,辛苦哦!

    “你怎么能和我们相比?我们是看人脸色、拿人手短的公务员,可不是大老板。”大姐是自找苦头吃。

    “就是嘛!没交篇令老板露齿的新闻稿就领不到薪水,你该同情我这个小记者。”荷包又快和乞丐画上相等符号。

    “就是呀!就是呀!”左天青忍不住要插嘴。

    “嗯”左天虹警告的冷哼声响起。

    他无辜地眨眨眼,两手食指交叉放在唇上,表示住口,可见老么的日子多悲惨。

    “大姐,别理那只吉娃娃,该想个办法来解决目前的情况,你不会想往坟墓底钻吧?”

    “你说呢?”左天虹脸上明显写着婚姻拒绝往来户。

    左天虹个性独立,不易相信他人,再加上常年接触各类刑事案件及离婚案件,对婚姻失去信心,更同情其子女无助的成为婚姻下的牺牲者,所以矢志不婚。

    左天蓝暴躁不讲理,见惯社会暴力及日趋恶化的生活品质,对现居环境没有信心,更讨厌受束缚,惟恐祸及下一代,决计远离婚姻、爱情和小孩。

    左天绿天性良善,在工作之余从事社工之际,看怕了受虐儿童及浑身是伤的可怜妇女,对男人彻底寒了心,不屑对男人动心,自诩是快乐的独身主义者。

    至于老么左天青嘛!从小被三名姐姐欺压,及常因工作而与过多矫情的模特儿接触频繁,反而对女人起了反感,对外宣称是同志,故意找了好友兼经纪人来客串“伴侣。”婚姻,更是不可能出现的字眼。

    “老爸是哪根脑筋接错线,居然‘担心’起我们的终身大事?”才二十七岁就怕滞销?

    左天虹知情的苦笑。“还不是和万叔叔赌气,两人从年轻斗到年纪一大把,就是不懂‘输’字怎么写。”

    “不知道老爸怎么想,万叔叔的儿子是闪电结婚又离婚,女儿是未婚生子又遭男人抛弃,孙子三天两头到医院报到,这样的人生也值得我们学习吗?”

    万叔叔的儿子奉儿女之命结婚,当天还真是双喜临门,刚上完第二道菜妻子就临盆,三天后滚烫的离婚证书就盖上章,他妻子连月子都没来得及坐。

    说起万叔叔的女儿更倒霉,才十七岁而已,就学和人家同居,偏偏对方有妻有子,人家的老婆上门理论,她只有眼泪含着,顶着五个月大的肚子,回家投靠老父亲。

    “爸的个性就是这样,好坏都想比,你们自个算计算计,大姐的红包一定到。”只要有人肯牺牲就好。

    “大姐,别忘了你是老大,所谓长幼有序,我们可不敢掠美于前。”好贼哦!推人下地府一游。

    “没错,大姐。我们一向以你为马首,你的言行是我们学习的好楷模”先生先死,先死先生,一点都没错。

    “死一个总比四个都阵亡好。”大姐,委屈了。左天青的弃帅保卒,赢得二姐、三姐一致的赞赏。

    左天虹无所谓的揉揉颈窝,她原本预定的行程可以延长,先痹篇这阵“大风暴。”

    “大姐我也很想以身作贼侧,但是目前我有要事在身,只好对各位美眉抱歉了。”

    “什么事?”他们才不相信大姐的“人格信用。”

    “你们看。”左天虹大方的扬起一份遗嘱。

    “这是姑婆的遗嘱嘛!她不是刚过世不久?”

    左向枫是他们爷爷那一代的么女,年轻时因一场失败的恋情愤而下嫁不爱之人为妻,婚后不久丈夫即过世,留下她一人无息,独守偌大的遗产。

    “姑婆只有我们四个晚辈,所以遗产分成四份由我们继承,但是那幢祖宅”

    “我不要,你别看我。”她一向和姑婆不亲。

    “二姐不要,我也不要。”开玩笑,听说那幢屋子闹鬼。

    “二姐、三姐都不要,小弟岂可接手,还是大姐英明神武接收了它吧!”小时候他可挨过姑婆不少的拐杖头。

    英明神武?亏他想得出。“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所以”左天虹故意吊着胃口。

    “所以!”

    “所以我得离家南下数月,老爸的‘圣旨’你们就多担待了。”又可休息又可摆脱老爸的游叨,真好。

    “啊?”

    就这样,她扔下堆积如山的公事,当她的闲云野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