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一雪前耻 > 第44章V章

第44章V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段言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轻轻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已经被粗麻绳紧紧捆住,而这一切显然发生在她昏死过去的时候。

    她抬头看了看,依旧是在书房里,暖色的台灯被打开,窗帘翻飞,倘若她不是被人绑在这里,这应该是个很温馨的地方。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透,段言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房里没有钟表,她无法估算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

    真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个房子里,段言手上的鸡皮疙瘩一阵阵的冒起来。

    她终于想起了郑民是谁——

    这个几次三番被真真提及的男人,是顾斐宁的继父,那个对他屡施毒手,心机阴狠的继父。因为他,顾斐宁与自己的生母矛盾重重,不复相见,因为他,顾斐宁失去了自己父亲留给自己的一切,段言对他的印象只有六个字:披着羊皮的狼。

    段言记得那天坐在车上,顾斐宁的母亲给他打的那通电话。

    因为她从未见过一个母亲能对自己的孩子说出那样残忍的话来,所以印象分外深刻。

    她指责顾斐宁杀了郑民并撕心裂肺的请求让她一起共死,言辞之激烈,态度之决绝,实属罕有。

    而顾斐宁当时是怎么说的呢?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接着他的母亲又哭又笑,就像是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一样,最后他们不欢而散。

    如果郑民的死真的同顾斐宁有关,那么真真接近自己,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报复。

    段言想到这里,双唇有些微微颤抖,她开始环顾四周,试图找些尖利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好,她必须要逃出去。

    正在这时,真真的声音从门边响起,不带任何感情和温度“别看了,你不可能有机会逃走。”

    “你到底是谁?快放开我!你这是绑架你知道吗?!”段言疾言厉色的说道。

    真真手中拿着水杯,慢慢走进来,闲庭信步,笃笃定定“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不是吗?”

    “你是郑民的女儿?”段言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道。

    然而真真彻底坐实了她的猜测,她说:“还不算太笨,我是郑贞贞。”

    “你真的叫真真?”段言狐疑的看着她。

    “同音不同字罢了,”真真坐在了书桌上,俯视着被束缚着的段言,多少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还有什么想问的?”

    段言这才注意到,真真的头发披散下来,与一贯的马尾造型颇有不同,这使她平凡的脸上增加几分清丽温婉,但她的眼中毫无笑意,似乎只将她看成一个货物。

    段言的手在背后使劲的想要慢慢挣脱开绳子,嘴上问道:“所以你接近我都是设计好的?从一开始的地铁,到后来,你帮我揍了那个精神病,抢回了我的儿子?”

    真真果然点头“没错,我跟踪调查你有一阵子了,那天在地铁站,只是想跟你接触一下,没想到竟然有蠢货骚扰你,真是天助我也,但单凭这个让我们有交集,还不够,所以才有了抢孩子那事。”

    从她的口气中不难听出,抢孩子的事情似乎是她的刻意安排,段言不可置信的抬头:“所以说,那个精神病人不是偶然出现的?”

    “动动你的脑子,”真真喝了口水,坦然的道:“神经病为什么非得抢你的孩子,如果没有我的安排,他又怎么能恰到好处的出现在那个关头。不靠这个,我又怎么能博取你的信任呢?”

    她说的风淡云轻,段言却气血翻腾起来,小树是她的命,可真真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看你才是有病!你这个神经病!”段言狠狠的骂道。

    “没错啊,我就是神经病。”真真根本不理会她的怒骂,反而说:“我的目的达到了,用的什么手段很重要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快放开我,我警告你,现在是法治社会。”

    “我的爸爸死了,你知道吗?”真真忽然说。

    段言盯住她的眸子:“管我什么事!”

    “你的男人弄死了我爸,”月光倒映在真真的眼里,呈现出一种妖异的颜色“我动不了他,是我无能,但动动你也是好的。”

    “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你对我怎么样他也不会关心,你找错债主了。”

    “分手?你当我三岁孩子呢?”真真嗤笑道:“据我所知,顾斐宁可是个痴情种子,天天在你家楼下等着,天一亮怕你看到又走了,你跟我说你们分手了?你他妈把我当傻逼啊。”

    真真第一次说脏话,段言心里跳了跳:“我不会再跟他在一起,我跟他没关系了,你放我走,我可以向你保证离开以后只当没发生过这回事。”

    她试图跟真真谈条件,却遭到了对方毫不留情的讽刺:“段言,别跟我玩这套。你跟他的儿子都生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段言呼吸顿了顿,手上的绳子实在扣的太紧,她手腕上几乎快蹭破了皮,针扎一样的痛感涌上心头,她说:“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很简单啊,一命偿一命。”理所当然的语气。

    “就算我死了你父亲也不能再重生了,真真,你还年轻,为什么要这样做?”

    真真听到这,手一甩,冰水混合着冰块就飞在了段言的脸上“闭嘴!贱货,我的爸爸等你下去给他陪葬。”

    段言的脸上被冰块砸的生疼生疼,她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睁开眼睛,不甘示弱的看着真真。

    真真的口袋忽然发出震动的声音,她接起来,面色一变“是你?”

    “你的速度还真快,顾斐宁,比我想象中要快的多了。”

    “不准动他,”段言终于听到那道熟悉的、让她永远不能忘记的、低沉悦耳却带着无法克制的愤怒与紧张的嗓音传来:“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认为我会怕你?同样的话我也告诉你,我拿你没办法,难道还拿你的女人没办法?怪只怪你太蠢,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这才给了我机会,你说是吧?”

    “郑贞贞,你可以尽管开条件,但不要伤害她。”

    “你在杀我爸的时候,如果也能这样想想,今天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我没有杀你爸,他是心脏病突发,只能说是报应。”他说。

    真真凄厉的大笑起来:“报应?如果有报应的话,现在你的报应也来了,你的女人我会好好把她送上路的。”

    “你们在哪里,我来代替她。”短暂的停顿后,他这么说。

    真真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意外:“你代替她?你以为我会相信?”

    “我来找你们,不带人,只有我自己,这样够了吗?你不是喜欢公平吗郑贞贞,我来,放她走。”

    真真考虑了一下,好像觉得这样的确更刺激,于是她报出了地址,说:“如果你敢带人,那么你只能见到她的尸体。”

    说罢,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所说的话,她伸手就给了段言一记耳刮子。

    段言始料未及,被这记狠辣的耳光扇的头都偏过去,耳膜嗡嗡作响。

    “言言!”顾斐宁立刻叫着她的名字:“郑贞贞!你再敢动她一根汗毛,我拼了也不会让你的母亲和弟弟好过。”

    “顾斐宁!”段言大喊了一声,她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终于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脱口而出的却是:“顾斐宁,你不要来!”

    真真嫌她吵,掏出一块手绢塞住她的嘴巴:“给我闭嘴。顾斐宁,我不能保证你的妞的安危,你可以继续威胁我,因为你的女人现在的命由我做主,看看我们谁的动作快。”

    真真挂断电话,抽出手机卡,扔向窗外,她轻轻拍了拍段言的脸蛋,段言虽然不能说话,却用充满不屑和鄙视的眼神望着她。

    “期待吗,我的段言小姐。”真真说。

    --

    真真的力气很大,大到超出段言所想,她一个人就把段言扛在肩头,扛下了楼。

    夜晚的水库是一片幽深的黑,因为不知道它的深度因而更令人畏惧,段言被押在水库的边缘,感受到寒气慢慢的朝她侵来。

    天上只挂着一弯惨白的月亮,连个星子也没有,青蛙呱呱的叫着,真真朝水里扔了枚石子,微微荡起一圈波纹,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有蚊虫啃噬着段言裸。露在外的皮肤,又疼又痒,可她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她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死亡,原本对水就有些恐惧的段言,望着眼前宽而深的水面,头晕目眩,就好像有一股什么力量吸引着她,她头脑中不断蹦出一些可怕的画面来,若是栽进了这水里

    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在尝到了血的味道后,才稍稍安慰一些。

    两人一言不发,真真只是用一只脚牢牢的抵在她背后,锁住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明亮的车灯穿刺了黑暗,段言抬起头。

    顾斐宁出现在她们的面前,她几乎快要跳起来,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然而真真一脚踹上来,她感觉心脏都要被踢出来了。

    紧接着,一阵冰凉的寒意贴在她的颈项间,她看到顾斐宁瞬间停止了前进,他双手举起来示意自己并没有携带武器,如清溪般的眸子也变得深沉“我来了,你放开她。”

    真真又怎么会听他的,她顺势拉起了原本跪在地上的段言,让她的后背贴在自己身前,一只手控住她的身体,一只手稳稳当当的将刀锋微微嵌进段言柔嫩的皮肤,殷红色的血液很快流了下来,段言甚至还没觉得疼。

    顾斐宁厉声喝止,然后叫她的名字:“段言,不要怕。”

    段言听着这声安抚,竟然很想哭,但现在不是时候,她知道。

    两人视线交汇,仿佛有光一现而过,彼此都确认了对方的情形,那是前所未有的默契,也似乎是一直存在的契合。

    顾斐宁慢慢靠近她们:“郑贞贞,郑民的死因我而起,我来了,你放开她。”

    贞贞扬了扬手中的刀:“你放心,我手下有分寸,见点血而已,死不了。这只是开胃小菜,怎么,心疼了?”

    见顾斐宁没说话,贞贞心中更为得意:“今天你来了,你们就一个也跑不掉。”

    顾斐宁挑准她说话将刀子离开段言的时机,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两人近身搏斗起来,刀子被贞贞死死握住,顾斐宁扑身将真真压倒在地,他说:“段言,跑!”

    段言艰难的侧身,顾斐宁一记手刀劈在贞贞手腕,匕首应声落地!

    段言终于从贞贞怀中挣脱,然而因为重心不稳,她跌倒在地。

    贞贞眼风扫过,翻身而起,重新拾回了刀子,寒光掠过,她复又朝顾斐宁的方向捅去!

    两人都是格斗的好手,纠缠起来,但贞贞下三滥路子用起来都是阴招,一时之间顾斐宁无法占住上风。

    段言手脚并用,趁着他们没注意,慢慢蹭到贞贞的身后,猛然撞向她双腿,贞贞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心口挨了男人重拳,竟然没能爬起来。

    顾斐宁立即抱住段言,绳子松到一半,贞贞用刀子扎在水泥地中,支起了身体。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上去,把段言扔进了深不见底的水库之中!

    “言言!”顾斐宁陡然抬起头来,双目已成赤红。

    段言惨叫一声,贞贞还要上前同顾斐宁纠缠,却见他眉目如同漆黑的墨,俱是燃燃的怒意。

    贞贞也不知怎么的,这次落了下风,非但没能制住顾斐宁,反而腰腹间还挨了几刀子。

    段言的呼救声越来越弱,顾斐宁终于甩开了贞贞,一脚将她踹出几米远,纵身跳入水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