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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夷山挤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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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朋友推荐我去武夷山看看,谁知走进武夷山,发现武夷山果然名不虚传。这里1987年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纳入“人与自然保护区”1999年被列入世界自然与文化遗产。这里风光秀丽,山水相得益彰,岩如断臂残垣,危绝奇峭,山如肌层怒张,孔武有力“六六奇峰翠插天,三三秀水清如玉”奇秀甲天下。

    导游极力推荐“九曲溪漂流”说武夷奇胜在水。水之精华在九曲溪。九曲溪是武夷山最具魅力的地方。它发源于三保山,经星村镇西向东穿过武夷山景区,一路华宫、雄峰、仙岩、玉潭、古院、幽谷和摩岩石刻,信眼所及,一览无余。可以说,武夷山全部的美,尽浓缩在一条九曲溪上。但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并没有采纳导游的建议,却选择了一条登山挤“巷”之路。

    山,我们登了天游峰、虎啸岩,景色奇特,过目不忘。“巷”我们挤了“一线天”精彩而刺激。

    开始我对武夷山的一线天并没有什么兴趣。因为一线天我看得太多了,不就是一条狭缝,上面的天空只留下一线而已。我家附近的崀山我去过两次,那里有一条狭缝,号称天下第一巷。天一巷长239米、宽0。3米、高120米,间不容膝。因为有周敦颐的莲荷、陈永猷的石榴、艾青的题诗和陈国达的地质考察,我没有敢写一个字。黄山一线天,宽处2米、窄处0。5米,只能容一人通过,中间盘道80多级,有诗说“云里石头开景缝,从来不许嵌斜阳。何人仰见通霄路,一尺青天万丈长”昆明一线天,宽1米、长300米“缝中观天天成线,峡中听泉泉如琴”此外,还有相对如门、挺拔高耸的苏州天平山一线天,凿石370级、坡陡80度的华山一线天“挟飞仙游半天”、377级的雁荡山一线天,等等。全都大同小异,两边壁立千仞,中间一条狭缝。

    我们这次到武夷山看一线天,似乎有些不一样。下车时,一处路牌标示:一字天。导游说,往左走就是一线天。我纳闷,一线天就是一线天嘛,干吗写着“一字天”导游说,古人将这里称之为“一字天”古人读的书多,与大自然接触也多,以为“字”比“线”文雅,有书卷气。我也认为“字”比“线”好。游完后我才发现“线”比“字”好。

    到一线天要走过一段曲曲弯弯、幽深、潮湿的石板路。两边翠竹森森,密密挤挤,遮挡视线。竹子把自己的身子弯向路中间,两竹相搭,形成自然的穹窿。人在其中被负氧离子醉得神清气爽,发思古之幽情。忽见前方几无去路,路左绝壁迎面,曾是攀岩之地,路右悬崖深渊,也是神仙居住之所。

    一线天是由3个毗邻的岩洞组成,左为灵洞,中为风洞,右为伏羲洞。我们从灵洞进入,经风洞,再到伏羲洞。可是,一到风洞就有人当了逃兵了。因为一过风洞,前面就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只是伏羲洞方向的一线天有点点余光射入。有人在出售手电。我们在火车上有好几人买了手压式手电,这时可以派上用场了,但是这里再好的手电也只能照着自己脚前的极少部分。

    我们几个鱼贯排列前行。记得在游天游峰时,游人前后连绵不断,从前往后看,一条花花绿绿的彩带曲曲弯弯的贴在山坡上,煞是壮观。这里也是一条花花绿绿的彩带,但是没有光线,怎么也显示不出那种场面。人挨人,人跟人,都在混沌中摸索前行。当我们眼睛适应了这个环境的时候,当我们沿着这条狭长的石缝前行了几十步的时候,头上才有一线亮光白白的照入,抬头一看,一条直线形的裂隙,下如刀劈之痕,直透崖底,脚下仅一条阴暗潮湿的窄道向上延伸。往后看竟是一条人头连成的小路。

    这时突然前面停了下来,后面的嚷着:“往前走啊!”前面却传来:“有人卡住了。”一条狭小的巷子里,这声音自然特别响亮,几乎人人都听见了。后退是没有出路的,因为一拨又一拨的人在往前推进。性急的人开始起哄,可是这样一条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路上,大家都平等的,任何人都无法超越别人的权利,费心去起哄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耐心的等待才是唯一的办法。不过,大家在这慢慢往上蹭的过程中都有不同的思考。有的唯恐天下不乱,隔三差五地嘣一句“又有人卡住了”;有的希望上苍保佑,这时千万别发生地震,要不若干年后就会成了化石;有的被恐惧笼罩着,茫然之中依着前行者的足迹,高一脚地一脚的挪步向前试探,左摩右撞在所不辞,只希望早点走完这条充满艰险之路。

    我好容易才蹭到了最狭的地方。我不过120斤,我换了一个姿势,侧身而过,衣服擦在岩石上,嘶嘶作响,但没有被撕烂。过了最狭的地方不远处,路也开阔了,光线也强了,欣喜便涌上心头,好像在告诉大家:我出来,我见到光明了。

    出了一线天,那种重见天日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回到风洞门口,当逃兵的同伴正在等我们。他告诉我们前面卡住的那个游客,衣服撕烂了,棉花露出来了。导游说,这不算什么,一位外国人来,劝他别进去,他不听,出来时肉都挂烂了。

    怪不得有人说,人不仅需要水色山光的怡养,也需要危难崎岖的陶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