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是的,如果他没将他吻她的原因说清楚,那么她就会一直跟到他对她说清楚为止!

    “靠岸了!”有人吆喝,显然浔阳已到。

    苏映潮自甲板站起身,她眺向南方,远处绵延了一座青山,该是庐山吧。北濒大江,东傍彭泽,南临庐山,好山好水齐聚一堂。听说江重涛的家就在这附近,难怪会生出他这样一个性好山水的

    这时,船首一道身影突地走出,让她心底那声“好男人”急急收住。

    “都好了吗?”江重涛回身问着船上伙伴,而确定无事,他这才又补上一句:“都好了,那我先走一步,辛苦你们了。”

    “头儿要去会情人,咱们会替你看好船的!”可是,等他人到了船下,船上竟又迸出一声马后炮。

    会情人?不知怎地,心头一股酸味竟就这么涌了上来。你呀你,啥时学会这么小鼻子小眼睛地?瞅了那放炮的船夫一眼,苏映潮也下了船准备跟上前头的人。

    “苏姐姐。”

    然而后头有人喊,于是她停步,让两人跟上。

    “苏姐姐要往哪里去?”

    背着包袱的初音个头小小,让苏映潮不禁联想到那不知天地之大,却敢离家闯天下的青涩娃儿。她虽晓得她与一般人不同,但她的模样却是让人想保护的。

    “我还是随处看看。”扯扯唇角,她自然不会说是要跟着前头的人。

    “我看你就别跟了,他肯定烦的。”接腔的人是仲孙焚雁,他的那个“他”字,指的一定是江重涛。

    这讨厌的小子!“怪喽,既然你可以硬赖着初音,而我不过是远远跟着个人,有何大不了?”

    “你!”

    “如何?”

    “呵”相对于两人的嫌隙,初音只闲定地打了个呵欠,眼角还泌出一颗泪。

    “瞧,初音妹子也觉得你没事找事,无趣得紧!”丢了一句,掏掏耳朵,她准备再聆进雷声,但这次接腔的却是初音。

    “既然苏姐姐有了目的,那我们就不叨扰你了。”她轻听。

    听了,有些意外。“你们不‘跟’啦?”这是仲孙焚雁当初的说法。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会在浔阳县城内的客栈小住,如果苏姐姐需要人帮忙,可以来找我们。”

    找他们帮她?唉,这小初音的话至今她仍是无法解得,但,她的话里却有着九成九的笃定,好似她已料到将有什么事会发生一般。

    “嗯若有事,我一定找你们。”苏映潮笑说。“那么,就在这告别了。”

    再回眼,那江重涛的身影已不见,于是她匆匆别了初音和焚雁后,便沿着江岸跟了上去。等越过岸堤,及一处树林及几畦湖田,她这才再逮着他的身影。她见他进入一幢小屋。

    那就是他家吗?小小的,有点破旧。来到屋前,她打量。

    不过小遍小,住他一人绰绰有余,再住一人也不会嫌多喽!

    因为屋子前门连掩都没掩,是以她不请自入。

    “咳”只是才进门,那扑面而来的厚重尘味却让她忍不住呛咳;而望了房子四角一圈后,她更开始怀疑这屋子是不是已有数载没住人。

    “没想到他这么少回来”拨去飘至眼前的一根游丝,嘀咕着。“可是按道理来说,一下船,他就回家,这屋子他好歹也会待上个一时半刻,稍微清扫清扫也不为过,怎会像没人住的一样”

    铿锵!这时,由屋子后方的灶房传来器皿的轻碰声。

    “破破。”玄龟反应。

    “你说他在烧饭?哈,不会吧,我瞧是你嘴馋。别发出声音,我看看他玩什么。”来到屋后,见江重涛从灶房里拿出一只陶壶,跟着他往不远处的一口井走去,到了井边,他转动漉漉把汲了些水上来,并将陶壶洗净更注入一些清水。

    “喏,这就是你说的烧饭?”拍了下腰上竹篓。原来,江重涛是想将那暂时摆在酒壶里的幽冥花换个容器。

    只是,等他做完这些动作,却不见他再往屋子的方向走来,他反倒沿着屋后的一条小径转进了适才的来时路,且往江边去。

    啧,他这走后门的举动,是想痹篇她不成?踏着轻灵的脚步跟在后头,苏映潮的唇瓣翘得颇高。

    而又回到岸边,江重涛没往自己的船去,却走向一艘正在叫客的渡船。他上了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了下来。

    “搭渡船?他是想过彭泽到对岸去吗?难道景德在湖对岸?”踌躇着,耳边也豁然钻入船夫的高喝声。

    “开船了要搭船过湖的这是最后一班,晚上没船等明天唷”他嚷。

    要开船了?虽她不一定得搭船才能到对岸,但还是跟近点妥当。“喂,船家等等,我要搭船。”她招了招,跃上船后便就着近处坐下来。她余光始终瞅着那坐在远远角落的人。

    “姐姐,船资,五钱三分。”当船开出,一名淌着鼻水的男娃儿伸手向她要着渡船资。

    当她将钱递给娃儿时,顺便细声问:“娃儿,你们这船到不到景德?还是,你知道景德在哪里?姐姐没听过这地方。”

    “景德?姐姐不是这里人吗?”手背往鼻上一抹,一脸鄙夷地对着她上下瞅。

    “唉不是,呵。”虽然汉水离这里不算太远。

    那娃儿眨巴着眼,抠抠头,一会儿朝后头嚷:“爷!有位姐姐不知道景德在哪里她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啪!霎时不知何处飞来的一只草鞋,准头十足地砸在娃儿头上。“死小子,好的不学尽学坏!”一人走来拾起草鞋穿上,原来是叫客的老船夫。

    船夫?那此刻掌舵的是回眸望去,船尾已然站着一名十岁出头的男孩,他正专注地掌着舵。呵,她还以为这船会自己走咧,原来是一家老少同劳事,真温馨。

    “我这小孙儿最喜欢学从景德过来的阔气渡客,他们有了发财的瓷,忘了做人的本,连说话都无礼,姑娘还请见谅。”

    “瓷?”

    “刚才姑娘问的景德,就是以烧瓷闻名的城镇,以前叫作昌南,从渡口过去还有几十里远,不过近来为营生,倒多了载客用的马车,您方便的。”

    原来,那景德就是特多烧瓷之家的昌南呀,这下她可知道了。朝代更换一些地名也跟着换,她老待在汉水,都成井底之蛙了。只是这烧瓷?

    到了彭泽彼岸,搭上了马车,行至景德竟已入夜。

    “你别再跟着我了。”谁知她一路奔波跟到了该地,两腿一下车,后头就有人赶她。转过身,是那搭上她前一辆车的江重涛,他站在夜色下,一脸肃穆。

    “如果你不给我个原因,我就要一直跟着你。”瞪住他。

    “什么原因?”他浓眉拧聚。

    “还有什么,就是你为什么吻我?”是,就是这问题让她非跟不可。原本在大泽畔,她还迟疑着该不该走,但他的那一吻,却让她停了脚步,转了方向。

    “我”这该怎么说,实话说不出口,谎言又难以启齿。“那没什么原因。”别开头,他对住镇上那数道入夜后仍缭绕的瓷窑灰烟。

    “你真是唉!”踱着脚。“如果你喜欢我就说喜欢我,如果你讨厌我就说讨厌我,不要吻了我还说没原因,那我怎可能相信?难道是因为你的青梅竹马?”

    “要再不说,我就一直跟着你。”

    “是为缎儿。”不觉,他竟选了这个答案。

    缎儿?“她叫缎儿?”晓得人名儿,于是她更确定真有此人,这令她忍不住心头更酸。

    “这样你就不跟着我了?”此刻他的心情竟是矛盾,因为在心底,他其实不希望她离去。只可惜,事实却无法成全他,他毕竟与她不同,她是个人,是个有见“异物”能力的人,而他却是

    “你很爱她?”认真看着身前人。

    “是,我答应守护她一生一世,所以”

    “所以其他女子于你皆不可能?即使”吞了口唾沫。“即使你对她颇有好感?”

    这问题,他没答,只静默。片刻,他缓缓侧过头,说了:“你是我的恩人,如有幸我亦希望你是我朋友,但再多可能什么都不是了。”尤其在她知道他为何之后。

    “什么都不是?”他的意思是说,如果她再跟着他,他就要翻脸了吗?是这样吗?拧了柳眉,她闷闷地瞪住那丢下话后就往景德镇街上走去的人。可深思良久,她还是忍不住轻拍腰间竹篓,问了:“破仔,他刚刚是不是说了他当我是他恩人和朋友?”

    “破。”旋龟应。

    于是她又问:“那恩人和朋友有无关心他的义务?”

    “破破。”

    她乍时露出一抹苦笑。“就知找你这军师没错,加你一个,我也觉得有义务。那既然话是他说的,那就也不能嫌我们了,走吧。”

    “破破破破!”可是当她正想举步跟上的同时,那旋龟竟骇然地叫了一串,而这惊天之叫,却只得来苏映潮的无奈一哂。

    “我自然晓得你担心什么,我也清楚这景德镜窑火过旺,对属水的我们非常不利,但眼前这情况你让我如何?”她努努嘴。“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想拖你下水,如果让窑火烘干了你,我就也成罪人,不如”

    “破破”

    闻言,低头,她感动地抿了抿嘴:“呜,我就知道你是只够义气的好龟,咱们说走就走!”

    一栋大宅邸前,隔了街的对头有一面以废弃陶瓷器砌成的长墙,墙边植了一株老树,树下则随意摆着几只能够当成坐椅的老旧大花瓶。江重涛自那晚坐上其中一只后,便不再离去。

    经过两个晚上了,他到底等什么?等从宅子出来的人吗?可是日夜进出的人很多,还是没等着吗?

    远远地,另外一棵树下,苏映潮也偷偷陪着他等了两个晚上,而既然是偷偷,自然就没让他发现。而既然不想让他发现,当天空飘着雨时,她便没去叫他一起躲雨;当她肚子饿将就在街旁买了包子果腹时,亦无叫他一起吃。

    他就那么死心眼,不该说呆,呆呆地等,呆呆地饿,呆呆地淋雨?

    呵,她就不唤他,看他何时饿?何时冷?那让他呆等的人何时出现?虽心里不忍,但一个坚持,她只好也继续跟着等。

    “姑娘,今天买不买包子?鲜笋包嫩肉的好吃唷。”忽然,身旁一名卖包子的大婶问了。

    “包子?”回过头,盯着那妇人,才发现时间又近中午。“好,我买四个。”自己吃两个,如果他再不吃,那另两个她只好硬塞进他嘴里。一边掏着银两,一边不忘注意那树下的人及前头的宅子。

    只是等她接过包子给着银两之际,宅子里竟前后扛出了两顶软轿,那软轿往街上去,而后头还跟着

    江重涛?

    “喂喂,姑娘,找您钱呀!”卖包子的大婶唤不住那急忙离去的苏映潮,任她怎嚷,都不见她回头。

    她跟在江重涛后头十余步之处,由大街出了镇界,再从镇界处进入一处竹林,等成片的竹林过后,一座寺庙就在眼前。原来那轿上的人是来礼佛的。

    两顶软轿下地,前顶走出一名老态龙钟年岁约过八、九旬的老妇,她抖颤着不大济事的手脚,步履蹒跚地行至后顶软轿旁,驼着腰,她对那上头的人说:“到了,下下来了,拜完佛师父会帮我们准准备斋饭。我扶扶你下来。”

    唉,年岁这么高,连说话都不顺畅的老人家居然还要帮着搀,这轿上的人究竟是谁?莫非就是缎儿?

    苏映潮紧张地抓着一翠竹,她望了眼另外一头那同样隐身于林中,默默注视着寺前动静的江重涛,而后又将视线调回那软轿。

    “婆,我可以自己下来。”

    圆润的嗓音飘出后,一只纤细的手跟着伸出扶住软轿边缘,而后人慢慢站了出来。是名面容秀致的女子,年纪约莫十八九,她肤色如蜜,云鬓轻绾,虽非绝美,但却别有韵味。脚上似乎有伤,在老妇的搀扶下,她缓缓步到佛寺门前。

    “婆,您想他会来吗?”回眸望住竹林,她轻声问。但因为寺前十分宁静,是以她说的一概进了林内两人的耳里。

    他?难道她也在等他?闻言,苏映潮心头又是一波酸。如果她也在等他,那情人会面她还在这里搅和个什么劲儿?再望向江重涛,不知怎地,竟发现他的脸色不佳。不舒服吗?

    唉,为了等人不吃不喝,能舒服才怪!

    老妇也瞠了竹林一眼。“如果他答应过你会来,那么他就会来,咳咳”未了,老妇一串深咳,还险些岔了气。

    “怎么了?又咳?”女子担心地拍着老妇的背。

    “年纪大了也差不多了。”老妇抿嘴笑。

    “婆”女子秀眉微蹙。

    “呵,还没还没,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看江和湖,在那之前,我还不肯走的。”她笑皱了满是期待的老脸。

    摇着螓首,女子苦哂。“您就是这个样子,也不怕江边风大。那么这样吧,改明儿个我带您去,好不?”往寺里走,与老妇互持。她复杂的情绪,就好似那老妇随时都有可能寿终。

    “真的?”垂垂老矣的眼,顿现光芒。“好那你答应了就要啊呀!”不小心让寺前阶梯绊了下,她朝前扑,连带也拉倒女子,让女子亦跌坐在地。

    见着这状,那江重涛却仅是面露紧张担心,他手抓着一根细竹,只差没将它折了。

    这男人,担心就过去看呀!饼去扶呀!这个样子实在是他该不会次次都是这样默默等,默默看吧?见了,再耐不住,苏映潮直直就往他走去,拉住他的臂,想将他带出竹林。

    “你怎还没走?”被她拉着走,江重涛惊讶,可也只是一瞬,就也换上冷然。

    “是你自己说的,我是你恩人亦是你朋友,既然如此,我就有关心你的义务。你想见她,就见呀,这样磨蹭,我看那幽冥花是到不了她手里就枯了。”拉扯之下,两人逐渐步出竹林,走至寺前的空地上。

    而这时,那女子也已将老妇搀起,但许是跌到伤处,她的脸色有着些许苍白。

    “姑娘,你还好吧?”苏映潮伸脖儿探了探,更忍住自己心里头的不适,硬是拉住人。“你们等的人啊!”霎时,她的手被江重涛反制住,而他的神情是既苍白且带着怒气。

    “你”看着他,有点疑惑且犹豫,但拗不过与他的僵持,是以她回头又对寺前两人喊:“姑娘你等着的人来了!你不过来,我一人恐怕抓不住他。”

    她等着的人?“他来了吗?”将老妇搀至一旁,那女子跛着脚走了来。“在哪里?在竹林里吗?”仅看了苏映潮一眼,便眺向竹林。

    嗄?人不就在眼前吗?“在这里呀,我现正拉着哎哟!”这回她话都来不及说完,就被江重涛拽着往来时路去。

    她不停挣扎,且回过头,可也只见那女子以困惑的眼神瞅着她,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拖着离去。这怪了,莫非她看不见?

    “重涛兄!”她反握住那擒住自己手腕的大掌,两只脚掌更是抵着地,想止住他。“重涛兄,你再不停下来,我”

    “你如何?”突地停步,在竹林映射的翠绿光线下,他回望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肃然。

    “我?”愕然于他的态度,但她出发点既是为他好,自然理直气壮。“我想帮你。”

    “我不需要你多事,你可以走了。”松放她的手腕。

    他居然赶她?还说她多事?“我我就是不想走。她在等你,你也在等她,那为何不见面?”见面?对,还有一个问题。“她是不是看不见?刚刚她好似瞧不见你,你是不是为了这个,所以才想采幽冥花?”为了她的眼疾和脚伤。

    闻言,江重涛脸上顿现一抹似笑非笑。他叹,叹这女子在这时还能让他哭笑不得。“不是她看不见我,而是我”登时,他身形微晃。

    “你怎么了?”探手想搀住他,却被他格了开去,可她并不以为忤。“你是不是饿了头昏?我帮你买了两颗包子,你快吃”她掏出包子。

    “苏映潮!”他喝道。

    “啥?你对我大声也没用,快拿去。”将包子塞进他手中的同时,她发现他的手竟冰凉如尸。“天,两天没吃,连温度都没了。”这让她想起还在洞穴的时候,他的全身亦是如此,可那时是因为他溺了水呀。包覆住他的手,她摩擦着。

    “我本就无体温”音量陡降,而一道淡红的血水更自他鼻中淌出,答地一声,落在苏映潮的手背上,这令她骇了好大一跳。

    “啊!你怎又流鼻血?这回包子都还没下腹呀!”抬手替他拭去,但那红液依然是诡异地流出。

    “我这样,不单是吃东西的缘故。”她非要知道实情吗?又是一晃,他踉跄,若非苏映潮挺着他,他早跌坐。

    “要不然还有什么?不成不成,你要嫌我多事也好,你要就此讨厌我了也好,你吻我的原因我也不问了,现在我得先将你送到医馆。还有,幽冥花我暂且帮你保管,等你好点再说。”

    凝望住她,他的眸光挣扎。“我非人。”腿软,这下真的跌坐。

    “试着站起来,我一个人无法背着你走。”将他的臂搭上自己的肩,努力使着力气。

    “映潮,我不是人。

    “嘿咻!”她使尽吃奶的力道将他撑起,并无奈他的自责之词。骂自己不是人?也只有他这种人才会了。“好好,你要是良心不安,觉得对我不起”

    “我是鬼。”

    “我现在没空听你?”猛然望向他,那张贴在她脸侧的脸,转瞬之间竟死灰里泛青,且鼻耳均淌血。“你你你你说你什么?”她不由地结巴。

    “我是鬼,是魂魄不是人”他惨笑。

    嗄?这这怎么着?可瞧他这个样子,真的就像“你当真不是?”朦胧间,她忆起一些事诸如初音所说的那些魂呀鬼的,诸如重庆街上小贩瞧不见他,还有刚遇上他的时候,他以为她该看不见他,甚至甚至他身上较之常人过浓的江水味。这难道是真的不成?哀哉,她居然辨不出人或鬼。

    “因为我只是魂魄,所以她刚刚看不见我;因为我是魂魄,所以吃了世间之物会呈现死状;而也因为我是水中之魂,所以”静望着她,等待她的反应。

    孰料只呆愣半晌,她摇摇头,仅忙着赶掉那不专注。“这下这下头大了!是人我送医馆就行,是鬼我往哪儿送?”急出满额汗,伸手对住他的人中又是一拭血。

    “你?”极度惊愕。“你不怕我?”寻常人到这时应当要吓破胆子逃之夭夭才对,可是她居然一点都不怕?纵使她是看得见“异物”的那类人,也不该没反应的呀!

    “鬼就鬼,有什么好怕!”反正她也不是人!四下望着,脑儿混乱。“你你究竟是怎么了?鬼该怎么救呀?完了完了!”

    眼前,江重涛是彻底被她没反应的反应所打败。原先,他就是因为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鬼,所以才赶她走,而今

    “这两天来,窑火太旺。”他虚弱地笑。

    “窑火?”唉!对啊,连她都受不大住的,他一缕幽魂又怎堪呢?

    啧,难不成在这之前,他都是忍着火气熏烤的痛苦,默默地在那里等着的?这男人真是哎呀,该说他痴心?还是笨呢?

    “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我真是输了你,没想到,你居然比我想像得还呆。”

    原来,这世上还存在着这么令人动容的情爱,她还真是浅薄哪!隐隐,她亦为他叹、为他苦,且也为自己那相形之下显得微不足道的爱意,感到怆然。

    可眼前,她又该怎办呢?想救,找谁救?她只管江中万物,却对游离于水与人界之间的魂完全无辙的呀!

    “破破。”

    “什么?你说什么?”此间,她腰间的“军师”骤来献计。

    “破破破,破破!破破”

    明了旋龟的话,她眼中乍现一丝希望,晃眼间,她就似突生神力地将江重涛往林外搀。

    “谈初音,客栈!快快”破仔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