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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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骁回来了?"

    煞血暗门分堂内,弥漫着一股烟硝味。

    "是!两个时辰前,从'西魍门'入寨,现在正在总堂议事厅里。"褚皋的副手正一五一十地将方才听来的情报上禀。

    "西魍门?"

    暗门组织据银狼山为垒,总堂与分堂均设在易守难攻的山险之处。既为山险,出入路径自然也异于平常,四条通路除了设有重重关卡的"东魑门"和"北魉门"马道外,"南魅门"则是条傍着山壁开辟的栈道,用于避敌逃难之途;而聂骁所走的"西魍门"更为一条通山而凿的甬道,出口在山下河滨与悬崖交合处,是暗门组织为避人耳目而兴建的货物收受点,若非有货物进堡,一般时间亦只有派人轮流看守。

    但是聂骁却选择走西魍门,总不会只是单纯想痹篇官兵的追击吧?

    瞬时,褚皋狡猾的单眼,寒光迸射。

    "秦宾呢?为何要他处理的人都已经进了门,他却连个鬼影都没见到?"他不得不怀疑,他在数日前派出的人,可能早在埋伏行动中败露了事迹。

    "秦香主他"

    正当副手想据实上报的同时,堂外起了一阵小騒动。一会儿便见三个人出现在偏厅门口,其中一人还浑身瘫乏地被支架了进来。

    "秦秦宾见过分分堂主!"

    身材精瘦的秦宾面色灰败如土,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一个踉跄,两旁扶撑住他的大汉也不免顺势被拉倒。

    三个人全扑向台阶下。

    "你是怎么搞的?"台阶顶,黑檀木椅上的褚皋见状已心里有数,他精锐的单眼紧锁着阶下人异常的脸色。

    "秦宾有负分堂主的期望,日前埋伏客栈的行动已经失败。"他一向忠于褚皋,于今任务失败,他自然也痛心疾首,更何况这次还一并赔上了自己的身子。

    "你不必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分堂主知道了?"秦宾吃力地抬起头。

    "聂骁已经回来了。"

    "他?什么时候"

    褚皋一抬手堵去秦宾的话。倏地,他缓和问道:"他的事我自有其它方法处理,倒是你的伤?"

    "我的伤"一见褚皋担心自己,秦宾便不自觉满怀激动。"我的伤应该没有大碍,一会儿让人替我放了毒,再休息些时日就没事了。"

    "毒?你中了毒?"果不出他所料。

    "属下一时大意,没想到聂骁竟然会在银两上下毒,所幸这毒尚且还要不了我的命。"他就是当天易容成客栈老掌柜的人。比起他的伤,那几个倒在客房外的弟兄,才真死得不明不白。

    "原来如此。看来聂骁这人的城府还真不容小看。"褚皋哼道。他沉吟了半晌,接着又说:"既然你受了伤,那还是养伤要紧,你先下去,你的职务我会找人先替着,一切等你伤势痊愈了再说。"

    他全然一副这体恤下属的模样。

    "谢谢分堂主。"褚皋的宽宏,让秦宾不禁愧然。

    "扶他下去吧!"

    然而,就在秦宾感激涕零地退下后,褚皋却唤来副手。

    "爷,您有何指示?"

    "被作了记号的棋子还能下吗?我想我不需要讲明,你就该懂得怎么做了吧?"

    他阴狠一笑。

    二十年前,他就是过于大意,才会让聂骁的父亲聂霸天,有机会抢了他即将到手的门主之位;如今旧事重演,他可不会再任由一点小瑕疵,坏了他推演已久的如意算盘。

    **

    "老四,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总堂议事厅内,"银狼四枭"的对话已进入尾声。

    "没问题,这事就包在咱身上。"肥镖四拍了拍油厚的前胸向聂骁打包票。他一面收起东西,一面又喃喃道:"啧!用这东西的人脑子八成比咱肥镖四还简单,居然笨到留下把柄让人逮。"

    他怀里的毒镖,是聂骁自客栈带回的,由于式样特殊,所以要查出来源并不困难。

    肥镖四自信满满地嗤笑着。而他的死对头可也不放过捉弄他的机会,倏时,一道清冽的年轻嗓音伺机而出

    "哟!终于有人承认自己头脑简单,笨得像猪啦?我还以为他永远不会有自知之明呢!"坐在一旁楠木轮椅上的寒琰,一双贵气的丹凤眼直瞅住肥镖四斜睨,他素来刻薄戏狎的言谈,与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俊美相貌,绝然不搭。

    "死小子!你说什么?"肥镖四气得满头细辫直指云霄,他放下原先跷在椅上的粗腿,准备要同寒琰理论。

    寒琰见状,连忙摆起两手。"别气别气,我只是说笑罢了,真气坏了身子可划不来的老四!"他有意无意地提了下排行,意在气炸那无时无刻不惦着想要将他自"老二"撵下的肥镖四。

    "你看来咱不杀了你,今天这满肚子的气就甭想放了!"肥镖四粗言喝道。下一刻,他厚壮的五短身躯果真自椅上弹起,并作势冲向不远处那始终嘻皮笑脸的寒琰。

    "呀!真发狠了,老三快帮我挡挡。"寒琰的笑意是更明显了,他一下子自轮椅上飞身而起,并以椅作盾耍得另一人团团转。

    这时,被当成圆心绕着的鬼眼三,雕像般的姿势虽未受影响,但沉默寡言的他,却舍得开口了。

    "咯呵!杀人的场面我一向爱看,尤其是胖子杀痞子的戏码更是精采。"敲梆了似的破脆嗓音,加上长脸上一道由鼻梁横越的剑疤,鬼眼三的笑脸真令人无法恭维。

    "嘿!老大回来了就是不一样,连一向不舍得开口的老三都会说笑了。"寒琰笑道。

    而斜倚在摊铺虎皮雕龙躺椅上的聂骁,原只是静默地望进眼前一年不见的情景,不作反应。但半晌,他却不经意注意到寒琰手上正拖着的那张楠木轮椅。

    "老二,那张轮椅哪来的?"他问。

    闻言,原本还打闹着的两人便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但抢先回话的,却是仍满脸不悦的肥镖四。

    "那张轮椅是他拿来装死的工具,什么代理门主,说他成天瞎混装死还差不多!"泄了他的底,看他拿什么向老大交代!

    但寒琰却八风不动,他甚至理所当然说:"是装'病',不是装'死'。我病,那些个香主、堂主的就不会整天拿些芝麻绿豆般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但是我没死,所以门内一切重要的大事,却还是得征得我同意才可以,如此一举两得、绝顶聪明的法子,也只有我这颗脑袋才想得出来,不像有些人呆得像什么一样"

    "寒琰你"

    "哦!我可没指名道姓哪!"他大咧咧地亮出一口白牙,硬是气得肥镖四猛跺脚。

    "琰,那张轮椅若没用处,就借给我吧。"聂骁淡然接道。他收回了视线,并挥了挥身上的狐裘袍准备站起。

    "咦?老大,你要这玩意儿做啥?难不成被这死小子感染"

    "说你呆还不承认。"寒琰又嘘了肥镖四一声。"这张椅子当然是留给那姑娘用的。"

    在西魍门接人时,他就发现聂骁怀中多了一个人,因为被披风遮盖着,是以他并未看清她的容貌,但依她娇小荏弱的身形体态看来,他肯定她是名女子,而且不是正病着,就是行动不能自如。

    "姑娘?哪来的姑娘,咱怎没瞧见?"肥镖四露出馋相。

    "被你瞧见还得了,老三你说是不?"

    "咯呵!"鬼眼三领会地笑了一声。

    "去!狼狈为奸!你们不说,咱就不会自己找吗?"肥镖四忿忿地坐回位子上。

    "啊!色胆包天,你就不怕老大会生气?"寒琰偷觑了聂骁一眼,而他也正朝自己走来。

    聂骁眼里虽有着不易见的情绪,但大体看来仍是一贯的冷肃,他打量完寒琰身前的轮椅,便径自推着木椅准备离开。

    "老大,那姑娘"

    "椅子我先借走,是时候再还你。"他并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裴珉儿的真实身份,包括他的拜把兄弟在内。虽然他们也痛恨极了裴颖风,但为了不徒增麻烦,他也只好将这报复的计划当成私事解决。

    聂骁魁伟的背影不一会儿便隐没在议事厅的暗处,连问了话的寒琰都来不及反应。

    "怪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一下子就换了个样儿?"

    肥镖四搓着光亮的凸额,又啧啧数声。"依咱看哪,一定是你这小子欠捶,所以连老大都给你钉子碰。"

    "唉!说错话的人可不是我呀!老四。"

    寒琰一对阴美的飞凤闪呀闪地,他强烈的好奇心又开始作崇了。

    **

    总堂内苑,"紫葳筑"内。

    珉儿可以说是自被带进这屋子后,便一直趴卧在床榻上,聂骁差遣了姑娘帮她梳洗用膳,但她都以各种理由先搁了下来。

    几天下来她知道自己吃得太少、睡眠也过短,但一想起离开山庄后的种种,她也就食不下咽、累不成眠。

    叩、叩!

    "小姐,娘爱能替你换装梳洗了吗?"

    门外,那一再被珉儿支走的丫头娘爱又来唤门。

    "呃"珉儿全身乏力地勉强翻过身,她对着房门回道:"娘爱你先去忙别的吧,有事我会让人唤你。"

    珉儿晓得,现在全寨里知道她的存在的,除了聂骁以外,就可能只有门外的姑娘,可不由地,她却自然而然地想支走她,为自己多挣得一时半刻的宁静。

    外头的人安静了半晌,又支吾说了:"呃小姐,不是娘爱喜欢烦人,但要不把该做的事做完娘爱就无法向门主交代了"

    她口中的门主指的是聂骁,而她也只听从他的指示。

    "我不是故意刁难你,我只是"

    这么做似乎太自私了,虽然她和娘爱并不熟,但让她为了这点小事,而被那个性情捉摸不定的男人责难的话,她仍会过意不去的。

    盯着门板,珉儿思忖了片刻,她改变了主意

    "娘爱,你进来吧。"珉儿依着床柱坐起,动作之间,她也隐约嗅到自己身上一股混杂汗与泥的不洁气味。

    说实话,她是真该好好梳洗一番了。

    娘爱推门而入,她步伐蹒跚地走至杉制浴桶旁,并将一桶热水再注入其中,搅拌着水。

    珉儿自行跨下床,不自觉地,她澄澈的眸光便宛如趋光似的被眼前的女子吸引住。

    娘爱个头纤长,一袭松垮的对襟粗布衫裙笼子般的掩去了她原有的身段,披垂的乌发更遮住了她泰半的脸庞;她始终低压着头,所以珉儿最多也仅能觑见她半边的蜜色脸颊。

    "娘爱,我行动不便,所以麻烦你"不知怎地,她竟有一窥她真面目的欲望,即使人的外表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娘爱忙完手边的工作,她行动缓钝地走到榻旁。

    "小姐,你攀住我的肩,我带您到浴桶旁。"就近一听,她的声音比方才乍听下更显冷淡,说话对她来说,就仿佛和呼吸一样,不需要要情绪。

    珉儿努力配合着她,让她较轻松地帮自己"走"至浴桶旁,接着在一把扶臂椅上坐定。

    "娘爱替您宽衣。"

    说罢,她随即开始帮珉儿脱衣,不一会儿,珉儿身上便只余一套粉樱色的贴身衣物。

    珉儿及时捉住她继续动作的手。"剩下的我自己来,娘爱我想坐进浴桶内,请你帮我好吗?"

    她仍凝睇着娘爱。

    "但是您的腿?"娘爱猛地抬头,并瞠大清冷的双眸望向珉儿,但就在她瞅进珉儿含笑的眼眸时,却又倏地低下脸来。"这样行吗?"她平板问道。

    "没关系,泡完澡,我的精神和力气也就都回来了,离开浴桶不会和你想像地一样难的。"

    心中的疑惑暂释,珉儿像极一个得到奖赏的孩童,粉色唇间不由地漾开一抹甜笑。

    她同时惊讶于此人的内心与表象。

    **

    她居然在笑!

    在与珉儿对望的一刹那,娘爱肯定她已看清了自己的长相,可是她非但没有一般人惊恐的反应,反而还对自己善意一笑。

    搀着珉儿进入浴桶后,娘爱便又退出了紫葳筑。她守在房门外,看似发呆,可一颗心却仍为适才那一下而波动不已。

    "你在外头做什么?里面的人呢?"

    "门门主!"娘爱迅速收回心神,对着来人,她的脸又风吹似的垂了下来。"小姐她正在泡澡。"

    "泡澡?"聂骁挑起浓眉。"你没帮她?"

    "小姐没让娘爱帮。"她的视线定着在聂骁身后的那张轮椅上。

    盯着身前那一向只让自己对着头皮说话的人一会儿,聂骁将轮椅拖至门边。

    "这儿没你的事,你先下去吧!"他吩咐道。

    她的个性依然如此地孤僻冷淡。一年前的偶然,让他从狼爪下救回了娘爱,因为她孤苦无依,他也就任由她去留暗门。不久,他被陷入狱,到今天他又回到暗门,经过了年余的时间,他没料到她还待在暗门里。

    总之,这大圈子里多她一张嘴吃饭并无差别,尚且还多了一个人使唤,有益无害,他忖着。

    娘爱走远后,聂骁才进入紫葳筑。很明显地,他的开门声和脚步声并未惊扰浴桶中的人,枕靠在桶沿的小头颅一动未动,而聂骁也轻易地走至桶旁坐定。

    她居然就这么睡着了!他没想到居然会碰上这场面。

    由于连日来的疲累,加上热水能松懈人神经的魔力,珉儿洗着洗着,最后仍敌不过浓厚的倦意,竟在浴桶里睡着了。

    聂骁只手托颚,凝望住珉儿出水芙蓉般的细致五官。

    她缎亮的长发披泄在水面,像撒满晨露的荷叶,迎风款摆地护住水面下藕白的完美曲线,他伸出了长指在水面轻撩了几下,她宛若孩童般蜷曲着的胴体,便完全展露在他赞叹的视线下。

    这样的她很美,像初生于荷心中的仙子,令人不舍得触碰。

    许久,聂骁不自觉看得失了神。

    "嗯"

    像是察到周遭的矣诏,珉儿掀了掀眼皮子,跟着缓缓张开酸涩的眼。在她望进聂骁的同时,她也尖嚷了起来:

    "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快出去!咳"

    一切来得突然,是以她的反应激烈,慌乱之中,她不小心吃进好几口水,并呛得难受。

    我是谁?

    珉儿的问题让聂骁迟疑了下,随即他反应过来。

    方才他是利用了点时间改头换面,他换了衣服,且梳回了英雄髻,就连蓄留已久的落腮胡也刮得一干二净,难怪她一时认不出来。

    咳出去!再不走我喊人了!"珉儿胀红着脸,她抱着身子并警戒地瞪住眼前的陌生人,但却没再仔细注意他的脸。

    "娘爱,娘爱!"

    她开始对着聂骁身后的房门呼救,然而她这不智的举动却迫使聂骁提早想将她自浴桶中抱起。

    聂骁卷起了袖摆,"啪哒"一声,两条硕臂破水而入,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珉儿捞出了浴桶。

    "啊放开我!你想做什么?"

    瞬间,珉儿像极了一条被钓离水面的鱼,猛力挣扎着。

    她的双腿不听使唤,所以只能依靠两手拼命地捶打和腰臀的摆动来抵抗敌人的钳制。可她愈是抵抗,就愈是激起聂骁男性的原始反应。

    他腾出一手将几上的大巾铺上床榻,并让珉儿仰躺其上,霎时,他昂藏的体魄便已利落地将珉儿压制在下。

    "别叫,别挣扎!"他低吼,下腹的欲望已肿胀得难受。

    "你"闻言,珉儿顿然停下挣动。"聂骁?"

    她睁着慌乱的两眼望住他英气迫人的俊颜。

    胡子没了?可这眼和唇确实是他!刚才因为一时着急,所以她才没看清楚。

    "这么容易就忘了'仇人'的长相,可是非常危险的。"聂骁邪肆咧嘴一笑,心里却十分满意,她看着自己的一副怔然模样。

    她肯定非常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

    眉飞云端,鼻挺若山,薄唇噙着刚毅,发髻束成豪气,现在的他虽然少了分原先的粗放,可是,却多了分不群的英姿。

    凝注着聂骁,珉儿的心跳着实漏了一大拍,可半晌,她却因为聂骁的那句话,而全然惊醒。

    "忘了仇人的长相?仇人"

    严格说来,他并不算是她的"仇人",但是,更不会是她的朋友,何况她现在还

    意识到自己的窘状,珉儿猛然缩回被抓住的双手,并拼命地想将他仿若千斤重的身体自自己身上推开。

    "你走开,别碰我!"她的脸,逼成了酱红。

    聂骁再次囚禁了她她的手。"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别挣扎?"他的欲望偾张到了极点。

    珉儿偏开脸,躲过他故意吹拂在她颊上的热气。

    "随便你爱说什么,总之别碰我。"他身上的衣料撩拨着她细腻的肌肤与敏感的神经,她全身宛若一根紧绷的弦。

    "别碰你?我也曾这么想,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珉儿最后望进的,是聂骁那双盈满情欲的邪眸;他低下头并封住了她的唇,将她的抗拒没入了唇间。

    "唔"

    上回他对她的屈辱,虽然犹在脑际,可这回旧事重演,珉儿固然已使尽所有的气力抵抗,却还是无法抑止他动她的念头。

    难道,她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看他对自己予取予求吗?她的脑子轰隆隆作响。

    聂骁恣意地吮辗着她的唇瓣,而空下的大掌更在转眼之间,由她细嫩的背部移至脊柱上方。

    倏地,他将一股真气扎实灌入。

    "啊"

    下半身骤起的刺痛感令珉儿捱不住痛呼出声,她感觉到自己两条腿里的血液仿佛就快沸腾起来了。

    "放松,别绷得太紧"聂骁在她耳畔低哄。

    "你对我做了什么?"这情况和他在百芳园对她做的一模一样,难不成他

    "我知道这滋味不好受,但是你若想再能走路的话,就乖乖听我的。"短短时间,他的额间沁出了汗。

    "为为什么?"

    "不为什么!"原因只有一个他不想再受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影响。他相信,只要将她的腿治好,他的情绪也就不会再如此轻易受她波动了。

    然而这原因,他自然不会让她知道。

    真气行至了珉儿的脚底,聂骁接续又再灌入另一波更强劲的内力,意在催化她积结于穴位的瘀秽。

    "啊-"双腿像千万只蜂螫一般痛苦。

    珉儿张开嘴努力地倒抽了数口气,这也让聂骁逮着机会,他吻住她的唇,并深入她甜蜜的唇间,进而攫取了她香软的小舌;他不能否认,他喜欢她的味道

    片刻,聂骁收住内力。

    他原先停放在珉儿腰间的大掌,完成了任务之后,便顺势溜上了她浑圆的臀部,而原本扼住珉儿两腕的手,也伺机覆上了她巧美的圆丘。

    "别碰我"

    珉儿试图挣动,可是刚才那腰腿间的痛觉并未立即褪去,而一波强过疼痛的酥麻感却又狂澜似的侵袭她仅存的意志。

    到最后,珉儿就只能跌落聂骁带来的欲望情潮里,像个即将灭顶的人,紧紧捉着理智的尾巴。

    "别抗拒自己的本能张开嘴"他磁性的男性嗓音轻叩着她已然半敞的心扉。

    "不"她潋滟的眸光,被迫对住他欲望高涨的黑瞳。

    "张开嘴,听话"

    聂骁再次催促,声音里有着十分明显的压抑。

    聆进他魔咒般的催促,终于,珉儿机械式地微启唇瓣。

    见状,聂骁立即将一颗预备好的碧绿色丹葯送进珉儿嘴里,为了不让她吐出来,他几乎是同时地再吻住了她,直到她咽下丹葯,他才勉强离开她的柔软。

    "你让我吃了什么?"她急喘。

    望着珉儿急遽起伏的前胸,聂骁困难地别开了眼,他拉来一旁的被褥覆住她全裸的身子,并起身离开床榻。

    "是毒葯?"她喉间残存一道腥甜的葯草味。

    "是舒筋活血的葯,往后你每天都吃。"

    他背对着珉儿,紊乱的眼底闪过一波异常的情绪。

    "你说谎。"反应地,她不信。

    "信不信由你。倘若我真想要你死,又何必等到现在?"

    他,的确撒了谎,刚才他让她吞下的,正是天下至毒的"碧琉恨"。

    聂骁不再吭声,转身走出房间。

    而外头,娘爱也不知在何时又回到了紫葳筑,见聂骁出来,她又习惯地垂下头。

    "你回来得正好,这个你拿着。"他自袖中取出一包香囊将它交给娘爱,谨慎吩咐:"这里头的香末,务必在她每晚就寝前点燃一些,千万别忘了。"

    谤据葯毒名典"万毒谱"记载

    碧琉恨,集八兽十草之总,为一滇南诡毒也。

    豢养者分七七四十九丹施于宿主,时控以绝香,毒性囤心累脉而成。

    其毒性必经气血传导。

    中毒者,必全身血液逆行,经脉虚断,忍百日椎心锉肺之苦而亡。

    聂骁交给娘爱的香末,就是用来控制"碧琉恨"毒性的"绝香"。

    这种燃放性的香末,只要按时嗅入,宿主也就是珉儿体内的毒素也就不会提前溃散伤人,等所有的丹葯服完之后,豢养在她体内的碧琉恨毒性臻于成熟,他便会让她回重云山庄,届时,也就是他享受复仇结果的时候了!

    甩甩头,聂骁将方才那股因珉儿而起的不忍感,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