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比予轩躺在床上,三更半夜的,她灯也不开一盏,就那样傻楞愣的张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瞟向窗外。

    长久以来,她一直以为富贵奢华是与生俱来的,是她天生该得的,从来不知道也没深思过,这当中包含多少她父亲的心血,以及上苍的恩典。

    但富裕的物质生活并没有带给她快乐,她小时候甚至常因为得不到父母的关怀跟呵护,过得比任何人都要孤寂落寞,抑郁寡欢。

    不堪回首呵,那乱空洞的童年往事。

    床头柜上的手机挂饰闪着亮光.荧幕上显现一组熟得不能再熟的号码。那是她新交的男友阿暮打给她的。阿暮是大一的新生,自称断奶后就没交过女朋女的他,长得一副贼头相。

    她不怎么喜欢他,却成天跟着他鬼混。亚男问她是不是来真的,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必掉手机,她继续神游,想着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忿世嫉俗、放浪沉沦,看什么都不顺眼,拼命想和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作对。

    没有答案,找到了答案她还有什么借口继续心安理得的鬼混下去。

    陆昊要她想想在锦衣玉食的生命中有没有欠缺过什么。欠缺?她什么也不缺,就缺爱,可,谁来爱她?

    他怎么会懂得她叛逆个性背后的荒芜,一个无所渭有没有明天的人,哪管永恒是个什么东东。

    相识才几天,他就企图成为她生命旅程的舵手,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

    他一定想不到,她每天都在图谋远走高飞,或找个人私奔,近二十年浑浑噩噩生活,就数这件事情最崇高伟大,她连予安都没透露。

    “还没睡?”谷予安家描一样,悄无声息的摸进来,手上端着两杯热可可,自作主张的把她的重金属音乐换成披头四的“永远的草莓园”

    “你最近好像天天都很乐?”笑咪咪的,难得。

    “哪有?”谷予安笑得满是羞赧。

    “坠人爱河了你?”谷予轩赶紧坐直身子“快说,我要实况转播。”

    “没有啦,你别瞎桩。”她忙敛起笑脸,装得正经八百的。“倒是你,你跟陆昊是怎么回事?水年说他为了你,班也不上了。”

    “水年?”听,叫得多亲热,有鬼。

    “唉,你别想转换话题,快告诉我,你对人家陆先生做了什么?”

    “是他对我做了什么。”姐姐说得好像这世上只她一个人会使坏似的。谷予秆拉起袖子,露出一条条青紫红肿的尺打痕迹。”共十一条,迟早我会连本带利跟他讨回来、”

    “他打了你?”谷子安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治得了她这个刁钻蛮横、嚣张跋扈得无法五天的妹妹?“哇,他好厉害!”

    “什么?”说有这种姐姐,真是没爱心,谷予轩气得用力扯下袖子,拒绝地好意的揉捏。

    “不是啦,找是说,他一定很关心、很在乎你,否则何必这么费心费力,喔?”

    “狗屎!”

    “又说脏话。”谷予安最受不了她三不行时就出现的粗鲁言行。

    “这还算客气的呢。”凭她的“功力”破口大骂七七四十九天也不怕找不到辞汇可以用。“那个穷不拉几的小气鬼,还带我到路边摊吃大餐。”谷予轩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排斥陆昊带她去体验另一种层面的生活,但嘴上就是忍不住要叨念两句。

    “穷?你搞错了吧,永,呃,那个李水年说,陆昊在他们公司担任财务顾问,年薪高达数百万哩,按照我初步估箅,他的身价至少在千万以上,”

    这个小道消息,简直比晴天霹雳更叫谷予轩难以接受。就凭那个白面书生,他也能?

    “你不是说他还在念书?有哪个白痴愿意花大把钞票,聘请一个学生当顾问?”这么好赚她也要去赚。

    “陆昊已经是准博士,再说他回学校前已经在商场上磨练过一段时日了。”

    “所以,他已经年纪一大把了?”怪不得那样保守。

    “三十岁,正是青年才俊,怎算老。”这年头七十岁过世,挽联上还有人写着英年早逝呢。

    “整整比我大了十一岁,当然老得不像话喽,”总之,她就是要鸡蛋里挑骨头,想尽办法把陆昊贬低,以便抬高自己的身价。“既然他前程似锦,干嘛把工作辞掉?”

    不计较妹妹的喊人老。谷予安突道:“为了你喽,李水年说,他是为了专心教好你,才把人人眼中的金饭碗给丢掉。没想到他那么好心,喔?”

    是祸心吧。谷予轩龇牙咧嘴的冷哼数声。

    “是陆昊亲口告诉李永年的?”

    “那倒不是,但,可想而之呀,不是为了你,那是为了准?”谷予安睁着纯洁无邪的大眼睛,黑瞳中没有一丝怀疑。

    这要命的单纯令谷予轩气馁极了。她老姐是那种被卖了还会帮人家数钞票的稀有动物,标准的不食人间烟火。

    “别忘了,他还有个女朋友,有大票的亲人,甚至我们根本搞不清楚的家庭背景,他突然辞去工作可以有一百个理由,但不会有任何一个跟我扯上关系。”

    “对哦。”

    比予安的恍然大悟也让谷予轩很不爽,这样一个反应迟顿,后知后觉的“畸”女子,怎能把书念得那么好?太没天理了!

    “不要谈他,谈谈你和你的永年哥吧,你们”

    话没问完呢,就听崔慈心在外头见鬼似的扯着喉咙大叫。

    “轩轩,陆老师电话,二线!”通常一线是她老妈的专线.除了股友社的臭盖仙,谁都不许占线。

    “喂?”谷予轩接起电话。

    不知陆昊在电话里讲了什么,约莫一分钟后,她懒懒的挂上话筒,转头跟她老姐说:“他明天请假不来,有急事。就说吧,我在他心目中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笨小孩,你偏不信。”

    窗外的街灯比方才更幽暗,谷予轩忽尔觉得心口仿佛流沙,陡地沉到了无边际的深渊。

    他的急事笃定和他那位她从来没见过的女友有关。不来最好,明天她一定要玩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以补偿自己这阵子受到的惨无人道的对待。

    陆昊出人意外的,连着请了一个礼拜的假,而谷予安则因插花课忙得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对于这些反常的现象,崔慈心好像一点也不以为意。

    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谷予轩居然连着好几天没跷课,而且破天荒的每科考试都有惊人的表现,她想想实在太对不起天下苍生。

    混乱的台北街头少了她这个颓废帮帮主兴风作浪,岂不太冷清了。

    深切自责之后,她决定把张亚男她们几个统统找出来,好好疯狂疯狂,不累不归。

    罢吃喝完一摊,她们又利用张亚男父亲的关系,混进一家位于东区的高级俱乐部。

    这是一栋十七层楼的建筑,外形不怎么起眼,但内部装潢十分豪华气派,光亮的大理石地板,辉映着五彩夺目的水晶吊灯,三层楼的俱乐部里,大概因为不是假日,来此消费的人并不多,每层楼都安安静静的。

    会员们个个衣着华丽,全是上流社会的富豪人士。

    站在大厅,谷予轩端详着前后几张座椅上,刻意压低声量,连笑也不露齿的男女,跟她爸妈简直是同一路的。到这里做什么呢?

    她转身想走,却被张亚男一把拉住。

    “带你去见一个人。”她像做贼一样,明明没人注意她们,还鬼鬼祟祟的怕被什么人认出来。

    她们来到十六楼附设舞池的咖啡厅,腰果型的吧台,坐满九成的人,张亚男在右边角落找到一个足以让她们一票人盘据的大圆桌。

    一曲刚结束,接着从音箱里流泻出来的是难度极高的探弋乐曲,她们几个都不是舞林高手,只得乖乖坐在椅子上,等候下一曲。

    “来这里秀舞技?”有没搞错?“你也太爱现了吧。”

    “嘘。”张亚男指着前面三点钟方向,一对珠联璧合的男女。“喏,那就是我小舅和他的爱人同志。”

    陆昊?!

    比予轩的视线僵硬的往目标聚焦。哇,好美、好高贵的女人!

    “她叫杨珊珊,二十八岁,台大外文系毕业,现在在她老爸的光碟公司担任行销总监。”

    “总监是什么意思?”混江湖年资最浅的小兰一脸茫然的问。

    “就是呃,轩轩,你比较聪明你来解释。”张亚男一回眸惊见谷予轩霍地起身,笔直的朝陆昊和杨珊珊所在位子走过去。

    “她想干嘛?”小兰问。

    “天晓得。”张亚男两只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直盯着谷予轩。

    她去到陆昊面前,堂而皇之的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上去。

    陆昊一见到她,马上举目四顾,很快地找到她们一大票人盘据的圆桌,见张亚男赶紧将头埋进胸前,一副很不带种的孬样。

    “你就是我未来的师母?”谷予轩可不怕他,冲着杨珊珊单刀直入的问。

    杨珊珊描绘仔细的眉眼微微颤了下,连吃惊也很有气质。

    她咬着唇,谨慎的笑了笑。“消息虽不正确,但很符合我的心愿,你就是谷予轩?”她说话时双眸一径深情款款的瞟向陆昊。

    “他跟你提过我?”长舌男。谷予轩极小人的揣想,陆昊百分之百是用鄙视、嘲弄外加讥诮的口吻,以嚼舌根的方式,向别人提起她这号小人物。

    “提过,他呀开口闭口都是你如何如何,听得我都快吃醋了。”杨珊珊开玩笑的本事不怎么样,但笑起来的样子挺正点的。

    “你怎么来了?”始终保持缄默的陆昊,一开口就满足质问的语气。

    “混喽。”她这辈子没正正经经做过一件事,什么都用混的。“你丢开学生不管,跑来跟女朋友约会,算不算不负责任?”

    “她是不是我的女朋友不关你的事。”他口气冷淡得几乎可以结成冰。“我会找时间跟你补课,现在请你离开,我和杨小姐还有重要事情商谈。”

    “这俱乐部又不是你开的,谁爱来都嘛可以,凭什么赶我?”

    本以为她还要继续搅和,怎知她话一说完,旋即起身,很有架式地朝张亚男等人使了一个眼色,众靓妹们二话不说地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你这是干嘛呀?”一下楼,张亚男马上鸡猫子鬼叫“我是好意带你来侦测敌情,你却大刺刺的上前去挑衅,存心让我吃不完兜着走嘛。”

    “我没事探什么敌情?”谷予轩毫不领情的翻起白眼。

    “你敢说你对我小舅没有春心荡漾?”

    啥意思,她的初学常识一向不太好耶。谷予轩一脸我不懂你说什么。

    “如果你没暗恋我小舅,干嘛在课本上写满他的名字?”张亚男抓贼一样,直盯着她的鼻尖审视。

    “对呀,上课还直发呆,偶尔傻笑,阿暮也说你移情别恋了。”小兰是她补习班的同学,两人功课一般差,永远是垫底的。

    “胡扯!”她才不承认那样就是暗恋。“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再胡诌就给我闪人。”每次理亏,她就行使恶势力,逼得张亚男众人敢怒不敢言。

    没兴致混了,解散众人后,她带着异样的心情回家。

    难得在宵禁时间内回来,家里空荡荡,冷冷清清的;老爸永远忙碌,老妈永远有参加不完的聚会,安安呢?哦,约会去了。

    踱进房间,书桌上摆着英文百题精解,旁边放了一本明天要考的洞庭盆地简图,然而落坐在书桌前的她却盯着阳台上那棵小香枫,风一吹,她的心就跟着动。

    暗恋?

    陆昊第一天就三令五申的提出戒律,她还曾嗤之以鼻的。

    在众人眼中,她是最寡情的女孩,她却一直以为自己有座山一样的热情,只是欲语无人能懂。

    不可以、不可以!她从椅子上跳起来,拨了手机给阿暮,约他在弹子房门口见面。她需要一点时间沉淀心情。

    和杨珊珊商谈完,走出俱乐部已经近午夜。微凉的街头,依然有着杂沓的人声。

    陆昊正准备发动车子,就接到谷予轩的电话。

    “陆,呃,老师,”她那头声音模糊,听起来有些难以启齿。“老师,请你过来一下好吗?”

    “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家?”

    “拜托,先别说教”她哀求的嗓音和平常的漫不经心很不相同。“我找不到安安,所以只好求你了”

    半小时过去,陆昊出现在警局门口。

    半夜的警局意外的人声鼎沸。

    “请把身份证给我。”警员见陆昊衣冠楚楚,态度颇客气。“你是谷予轩的表哥?”

    “不是。”放眼望去,满警局的青少年,谷予轩就夹杂在其中,看到他来,赶紧把脸撇向一旁。

    警员很讶异的瞟了他一眼。“她说你是她阿姨的儿子。”

    “我是她的家教老师。”陆昊目光锐利的扫向抓着衣袖猛咬的谷予轩。

    “哦,是这样啊。”

    警员向他解释,谷予轩是因临检时,被发现和一大群嗑葯的年轻人在违规营业的酒吧里厮混,所似被一并带了回来。

    陆昊除了连声赔不是,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谷予轩她,她也嗑葯?”

    “大概没有,我们看她满清醒的。”他赶紧说明他们因人手不足,而且青少年违规“通常”都只是交由家长领回,以掩饰自己草率办案的马虎行为。

    陆昊本想告诉他,谷予轩已经满十八岁,不算是青少年了,但继之一想仍是保持沉默。

    “她没带证件,麻烦你在这里帮她签个名。”

    折腾半晌,从警局出来,一直到坐进车子里,陆昊始终不发一语。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要不是阿暮那小瘪三,他老妈来保他出去时,一点义气都不讲,狠心丢下她自个儿落跑,她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但仔细想想,放眼整个大台北,跟她扯得上关系的长字辈人物,就数他最不具破坏力和后遗症,不找他找谁?

    陆昊依然无言以对,面色是铁青的。

    “你以为我嗑葯了?”该只有这件事能让他光火得连话都不跟她说。

    陆昊回眸向她,怒火进射的眼中写满质疑。

    “我没有。”她近乎负气的把背包丢到后座。“不信你去问那个警员。”

    “你为什么会到那种地方去?”他平淡的口吻透着骇人的火葯味。

    “阿暮带我去的。”见他的眉毛往两旁横竖,她忙加以解释“阿暮是我初中同学的哥哥,我姐也认得,他不是什么坏孩子,是个大学生。”

    “他带你去嗑葯?”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没有吃,你是听不懂还是故意栽赃我?”气死了,用力靠往椅背,谷予轩拒绝再回答任何问题。

    车内气氛异常沉闷,他分明相信她的清白,只是不能原谅她出入那种场所,而且还跟着男人去!

    陆昊边开车边丢给她一盒湿纸巾和一包口香糖,要她抹完脸后,顺便把口中的烟味去除。

    “我没抽烟。”

    “撒谎。”浑身烟味重得像一个弹葯库了,还敢狡辩。

    “是别人抽的。”

    “撒谎。”

    “你,”他的不信任彻底激怒了她“不然,你亲我。”

    “什么?”陆昊以为他听错了。

    见他难以置信的大吼,谷予轩忙改口“随便说说而已,反正信不信由你。”

    “今年你不参加大学分发考了?”

    她相信,不管答是或不是,下场都不会太好。可还是忍不住反问:“你认为我考得上吗?”

    “我认为你可以念到博士班。”他说话的神情是认真而专注的,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这种鼓励比不鼓励更糟。”她苦笑的摇摇头,知道自己有几两重。

    “劝你及早面对现实,不论你愿不愿意,接下来三个月零五天,你所有的时间,包括你的人,全部归我管。”他霸道的语调跟崔慈心如出一辙。

    “嘿,当老师当出瘾头来啦?免谈。”她答得非常干脆。

    “谷予轩,”他突地连名带姓喊她,接着把车子停在快车道上,双瞳炯炯的瞪着她。“你有没有一点尊严?自我贬低不代表就可以让别人不再轻践你,活着真有那么痛苦吗?把车门打开,下去。”

    “这里是快车道耶。”她奇怪的看着他。

    “不然怎么成全你自我了断的心愿?”陆昊抿嘴一笑,非常奸诈的。

    “你”她被逼得急了,泪水不争气的进出眼眶。“你跟我妈一样坏,我讨厌你!”

    “没勇气自杀,就像样的活着。”他转个话题问:“阿暮是你的男朋友?”

    “呃,他是我同学的哥哥,我们大家跟他都很熟。”

    “到底是或不是?!”他的表情像要吃掉她。

    “算是吧。”

    忽地,他突然疾踩油门,车子飞快朝前方马路急驰狂奔,吓得谷予轩慌张地拉住头顶上方的把手,以防被抛出车外。

    一路上,除了她的惊喘声,车内安静得很。

    “下车。”

    若非陆昊沉声一喝,她还没注意到已经到了她家的社区入口。

    下了车,她回过头“呃,我”话声未落,他已绝尘而去。

    为何这么生气呢?火气说上来就上来,全没预警。这个男人挺可怕的,喜怒无常。

    比予轩望着飞速消失在巷口转角的轿车,心中惶惑不明。是了,他一定是在怪她,生活过得一团糟,连男朋友都不能交个像样点的,真是有够不长进。

    凉风拂面,屋外的梧桐树,不知何时又见翠绿。小雨自黄昏就下个不停,令这栋宁谧的海边别墅格外显得凄清。

    这个美丽的海岸,位于市郊的僻静处,年前父母决定移民伦敦后,陆昊就独自一人搬到这儿。

    夜深了,手里的咖啡已所剩无几,独立于沙滩的他却仍了无睡意,脑中纷涌的是各种荒唐的念头。

    为什么接下这份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他曾不只一次的自问,答案总在岑寂中浮现。

    悄悄衍生的这份情感,完全在掌控之外,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从来不曾如此失态,他是怎么啦?真如李永年所说的,着魔了?

    一阵引擎声打断了他的冥想。

    黑色高级轿车中走下巧笑盈盈的杨珊珊。

    “就知道你还没睡,给你买了宵夜来。”她乎里提着数种卤味、糕点和半瓶的xo。

    “若非已经是这样的深夜,我会以为你想在这儿野营三天三夜。”陆昊很好奇她怎么把这一大堆食物解决掉。

    “酒逢知己干杯少,就当我一个晚上的酒肉朋友吧。”她斟了酒,并掏出香烟,自顾自的点起火,深深吸上—口。

    “这么晚来找我,是为了那份合约?”

    杨珊珊的父亲开了一家光碟制造厂,两年前生了重病,但三个儿子没一个人有能力扛下重任,只得将女儿从美国征召回来主持大局。

    她很优秀,不负众望地把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

    只是一个女人再能干,还是想找一个可以信赖、倚靠的臂膀。

    她从不讳言对陆昊的痴恋,究竟有多少年了,她不想数。爱一个人就该地久天长吗?她希望这种毫无理性的执着,千万别发生在她身上。

    “不是,今晚来找你纯为闲聊。”她把酒杯递给他,很豪迈的先干为敬,接着大大吁了一口气。“真好,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够自由自在的做我自己。”

    “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变。”私底下的她极中性,和人前的娇柔矜持模样判若两人。

    “为什么要变?”她吃吃的一笑“我的人和我的感情一样,绝对忠于原味。”

    “不值得。”他的目光胶着于海面上的掠影,嗓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

    “值不值得很难论断,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有未来。”她将烟蒂抛进席卷而来的波浪,浪花溅起,凉凉的水滴一一洒向他俩。

    陆昊微愣了半响,才说:“我操纵不了自己的情感。”

    “我明白。只要你承认确实曾经爱过我,这就已经足够了。”

    “珊珊”他希望能有所解释。

    “不谈感情,”她潇洒的摇摇头,强力掩饰受伤的感觉。“淡谈你那个顽劣的女徒弟吧,你究竟是赌气,还是赌你有多大本领!”

    “都不是,我何需跟谁赌?”

    “反诘得好,我想你也不至于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她很特别,我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与众不同,她其实不那么坏,却努力想坏进骨子里去,真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