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乔浚满意地看着这有五十余坪的住处,整理完毕后有著一份不染尘俗的清爽,虽然只是简单的平房,完全比不上都市的高楼大厦那般豪华,却令他有一种归属感。

    一种家的感觉。

    自从决心离开医院独力经营诊所后,乔浚便利用每个空闲假日,四处下乡寻访开业地点,当他来到这个人口不足百户的小镇时,立刻被此地明媚的风光与纯朴的人情所吸引。

    这里与世俗化的城市完全不同,没有莫名的匆忙与急迫,存在于空气之中的是完全的从容自在,人们的脸上总是挂著和煦的微笑,与都市人的冷漠完全两样,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虽然小镇的人口不多,环境又好得让人不容易生病,但乔浚就是看上了这点,因此当他得知镇上只有一个等待退休的老医生时,便立即作下了决定,辞去医院的工作,一举迁入这个有著美丽名字的小镇——辨洲。

    对于他的决定,乔家每个人都采取赞同的态度,虽然这种“转移阵地”的作法可能会令他名利双收的辉煌未来化为泡影,但这是他自己作的决定,做父母的没有立场阻止儿子完成自己的梦想,乔斌甚至义务资助他的开业基金,依然为俊秀的儿子感到骄傲。

    乔浚对家人的支持满怀感激,也更坚定了他的信心,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幸运,在大医院实习的几年让他更足以独当一而,尽管他年方二八,却觉得自己已找到了终老一生的地方。

    他环顾四周,对他未来的住处露出满意的微笑,洁白整齐的牙齿将他的俊容衬得更加完美,他心想,镇上的妙龄女子可有福了,凭空掉下来这么一个大好的丈夫人选,怎能不额首称庆呢?

    其实乔浚会挑上这个地方还有一个不可与外人道的理由——干净。

    不是他挑剔,但眼前少了那些老爱四处飘来荡去的“东西”感觉实在很好,他从不埋怨自己的“天赋”但有时看到太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还真是有点烦人。

    当然,老祖宗们是例外的。

    乔浚深知一个“至理名言”——只有不收病人的医院,绝对没有不死人的医院,凡是有了一定“历史”的大医院,其中必定或多或少“进驻”了一些无主的冤魂。

    对其他人来说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看不到,但对乔浚就不同了,当他静下来的时候,三不五时总是会有些孤魂野鬼上门找他“开讲”白天要应付病人与家属,值个晚班还得被那些“东西”扰得不得安宁,医生当到他这种地步也算是“鞠躬尽瘁”了。

    摆脱了那票“崇拜者”乔浚感到无“鬼”一身轻!

    辨洲真的很“干净”没有半个未经净化的冤魂徘徊,这对他来说真可算是一种“解脱”加上那票老祖宗们多半留在本家,他的耳边从来没有这么清静过。

    乔浚走出房子,周围便是一片十坪大的小花园,如果不是在这种郊区,哪可能会有这般的居住环境,要是在都市中,就算倾家荡产都住不起这种房子,然而在这个小镇,每一户都是独栋的透天厝,绝对称得上是“物美价廉”简直可比人间仙境。

    缓步走向距离两百公尺外的诊所,乔浚脸上浮出微笑,那是镇上的老医生顶让给他的。赵医生原来也是个名医,退休之后便到这个小镇来开业,主要是此地最大的地主为了镇民的健康而将赵医生延请过来,赵医生也看上了这里的环境,所以就义不容辞地答应下来。

    结果数年以来,除了一些年老体衰的老人免不了的毛病之外,他医治过最严重的病患也只是感冒所引发的肺炎,简直清闲得可以,不过有鉴于自己年事已高,因而决定还是专心养老,好好地陪伴多年来相互扶持的老伴,所以才将诊所让出来。

    基于长年行医的习惯,赵医生的诊所中几乎备齐了各种最新的器材,就算用不上,也比临时求助无门要好,这倒是“造福”了接手的他,省掉他不少准备的麻烦。

    天际已染上了一抹红霞,乔浚愉快地踩著自己的影子走向目的地。

    “乔浚,你来了,行李都整理好了吗?”

    老医生赵沛泽在乔浚走进诊所时笑脸相迎,老少两个医生就在这窗明几净的诊所中相对而坐,侃侃而谈起来。

    赵沛泽是一个年过七十的长者,略呈长方形的脸上刻画著岁月的痕迹,随时笑眯的眼角布满了深刻的鱼尾纹,更显出那份慈祥和蔼,身材高瘦,颇有仙长之风。

    “赵医生,我的东西很简单,已经打扫好都能住了,我打算先到诊所来看一看。”乔浚笑着对赵沛泽说道。

    对他来说,赵医生就像长年围绕在他身边的曾爷爷一般可亲,最大的差别只是在摸不摸得到而已。

    赵沛泽呵呵笑道:“别那么叫我,以你的年纪叫我一声爷爷不会委屈你的。”

    乔浚哪会不了解老人家的心意,立刻改口唤道:“赵爷爷,这样可以吗?”

    随便一个称呼,马上让他多了一个爱护他的干爷爷。

    赵沛泽满意地笑了,眼中充盈著慈蔼。

    “这样好多了。我刚刚帮你看过了一次,应该没什么问题,等你用自己习惯的方式整理过之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开口,虽然我退休了几年,不过一些关系都还在,不会让你失望的。”

    乔浚感谢地道:“谢谢赵爷爷,这诊所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就算是我自己来准备也做不到这么好的。”

    以赵沛泽的修养,让人这么捧著也免不了得意扬扬,继续说道:“还有,这镇上的每个人我都认识,如果碰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状况也可以来找我,不过我想,大家应该都很欢迎你这个年轻有为的医生来帮他们诊治,我这个老头子也可以安心地过我退休的生活了。”

    “赵爷爷,您说笑了,您可是老当益壮,我恐怕还望尘莫及呢!”乔浚由于长和一些“老不死”的祖宗们接触,养成了敬老尊贤的习惯,当然更能讨得长者的欢心,何况是“功力”还略有距离的赵医生。

    赵沛泽突然感叹地道:“我行医多年,不敢说是普渡众生,但也算救过几条人命,讲得现实一点是名利双收,子女都颇有成就、妻子也成了老来伴,说起来是相当幸运了。”

    他的目光因过去的回忆而显得苍茫迷离“只是我年轻时不了解想追求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光顾著虚名浮利而疏忽了与家人的接触,当我惊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太多的无故缺席,孩子们虽然可以谅解,但还是造成了距离,所幸我还有机会补偿他们,不至于成为难以弥补的遗憾。”

    赵沛泽正视著乔浚,肯定地道:“你比我有福气,很早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朝著你的理想坚持下去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掌握住幸福的。”

    乔浚能够体会他话中的合意“转业”到这样的小镇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一种自暴自弃,但却是他发自内心的选择,比起大医院中的争名夺利,他更向往这种淡泊自在的生活。

    “我明白。”乔浚换了一个话题“赵爷爷,不知道镇上有没有比较需要特别注意的病人?”

    赵沛泽想了一想“镇上的人大病小病都不多,不过有几个老病号还是要多关照一下,你有空时自己去走动一下也好,像王家的老太太”

    他细心地“面授机宜”乔浚也留意地记在心上,虚心汲取“前人”的宝贵经验。

    “对了,诊所里还有一个护士周小姐,我放她半个月假出国去玩,过几天回来之后我再帮你们介绍一下。”赵沛泽又补充道。

    “好。”

    他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到我家吃顿晚饭吧。”

    “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赵奶奶了。”乔浚推辞道。

    “没有的事,她最喜欢有客人到家里来,只要你多称赞她做的菜就好了。”赵沛泽不容他拒绝地站了起来“走吧,别客气了。”

    乔浚无法再次拒绝,只好跟著走出诊所,关好门后转头看向坐落在东方稍远处的小丘上,一栋十分富丽堂皇的建筑,四周围著一片深广的枫树林,在仲夏时节显得绿意盎然,由于与小镇隔著一段距离,因而让人觉得那仿佛是另一个遗世独立的世界。

    他早就注意到这座别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问个清楚,于是立即开口问道:“赵爷爷,那座别墅里的人和镇上可有往来?”

    赵沛泽也望向那栋在渐晚的夕照中显得特别气派的建筑,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那座别墅属于祁家所有,简单地说,这整个小镇都是依附在祁家的羽翼下生活的,这一点等你待久了以后就会明白了。”

    “日前别墅里只住著祁家的小姐和几个负责照顾她的老家人。”赵沛泽轻声叹笑道:“我没有见过比她更讨人喜欢的孩子了。”

    “她的父母呢?”乔浚不由问起她的尊长。

    超沛泽闻言则是一脸的同情“他们在祁小姐十岁时便死于一场交通事故,从此就只有那些忠心的老家人在照顾她。祁小姐自小身体羸弱,我当了她这么多年的主治医生,从来不敢奢望她能活到现在这个年纪,简直是一个奇迹,也许是她的双亲在天之灵保佑著她吧。”

    乔浚无话,心中却对那个命运乖舛的祁小姐兴起一种莫名的怜惜。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啊?快出来吧!别躲著杨婶了!我炖了一道香啧喷的鸡汤药盅,你一定会喜欢的!”

    体态“丰满”的杨婶中气十足的呼唤回荡在“祁园”主屋的每个角落里,她的大嗓门只要登高一呼,恐怕整个辨洲镇都逃不了她的“魔音穿脑”

    说她“丰满”其实完全不足以形容她的体型,因为这个年方半百的妇人,根本胖得可比一颗圆球,超过标准体重五十公斤以上的虚肉使她原就矮胖的身形更加臃肿。

    就在杨婶“余音绕梁”的呼唤声中,梁素文放下手中的原文书,抬头看向成大字形躺在她床上的女孩——祁园的主人,祁-葶。

    “表妹,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我看你还是出去‘自首’的好,别让杨婶到处找你找得‘叫天唤地’的。”

    本就瘫在床上的祁-葶听了表姊不成文法的“英式中文”之后,更是显得无力,刚从国外某知名大学研究所拿到硕士学位的表姊,因为长年的异国生活,让她连语言习惯都被异种文明所“同化”老是改不过用英文文法说中文的习惯,听她说话常常还得经过再一次的翻译才能弄清楚她的意思。

    “表姊,是呼天抢地,而且杨婶不是警察,我还用不著向她‘自首’。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没事就发挥你的专长多背背字典,别再闹笑话了。”祁-葶躺在床上懒懒地道。

    梁素文对表妹毫不留情的批评并不以为意,反正表妹说的是事实,而且寄人篱下的她也没有恼羞成怒的条件。

    “我是买了一本字典。”梁素文献宝似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初级实用成语精粹”却苦著脸道:“这里头的字又密又庥,而且好多,一翻开就让我头昏脑胀,最多每次记两个,但是忘记比记得还快。”

    她顿了一下“我是不是说了一个成语,刚刚?”

    祁-葶的反应是两声轻笑“没错,不过这只是你的一小步,而且对人类毫无贡献,还是再多多加油吧。”

    说起来实在很难想像,明明是研究所的高材生,轻而易举地通过了硕士论文,却偏偏在回到祖国之后,被自己的母语给难倒了,对一本厚厚的原文书可以迅速沉浸其中,但碰上另一种文字就成了难以理解的天书,这也许是众多莘莘学子所共有的苦恼,只是造成问题的文字正好相反。

    “我会的,只是好难啊!”梁素文感叹地道。

    她就是比不上这个惟一的表妹,仅仅二十四岁就拿到了经济学与企管的双料博士,更肩负著祁氏企业的运作,却始终能保持著一份赤子之心,总是让人又羡又妒,但怎么都无法讨厌表妹。

    也许是健康的因素,祁-葶很习惯静静地坐著念书,天资聪颖的她也相当能融会贯通,运用各种语言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成绩亦总是名列前茅,让出席率的影响变得微不足道。

    说起来,表妹的遭遇是相当令人同情的,自小便饱受病魔摧残,几乎没有一天是健健康康度过的。阿姨和姨父花尽了所有心思,就为了保住他们惟一的女儿,甚至因而决定不再多生一个孩子,只为把所有的爱都投注在表妹身上,专心地疼爱她。

    要不是姨丈手中有一个挤进了十大企业排行的祁氏,绝对负担不起医治表妹所需的费用,然而在车祸意外之后,这一切的重担便都落在她表妹手上。

    令人意外的是,表妹虽然只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见识与手段竟皆高人一等,祁氏在她手上较姨丈的时代更加蒸蒸日上,一票“护国长老”在她的领导下竟也服服帖帖的,其令人难以想像那些自视甚高的大老竟如此服膺一个“出席率”特低的小女孩的指示。

    看起来,表妹似乎拥有许多他人无法掌握的事物,但她的生活却依旧贫乏。由于健康的缘故,污染较严垂的都市并不适合她长期居住,别墅所在的小镇便是她的生活圈,而与她最亲密的也就只有几个照顾她的老家人,每天除了在书房遥控公司的营运外,便是和杨婶玩躲猫猫,逃避药膳进补的命运,成功的机率大约是五成,这大概就是她最大的“娱乐”了。

    梁素文听著杨婶的声音由近而远、又由远而近,终于忍不住道:“表妹,真的不出去吗?我认为杨婶会想到你在这里的。”

    祁-葶耸耸肩“无所谓,反正躲得了多久是多久,我不会自投罗网的。”

    梁素文想了一下,才开心地道:“我想起来了!这句成语的意思是自己自动地跳到陷阱里,但是有没有真正的网子却不一定,我说得对不对?还好还记得,我昨天才背过这一句的。”

    祁-葶忍不住直翻白眼,对国学程度极低的表姊偏偏还老爱卖弄那点仅存的文辨感到无奈,要不是还得借她的房间避难,早就要她“闭嘴”了。

    房门则在此时响起一阵猛烈的擂门声。

    “表小姐,小姐是不是在里面?”

    杨婶不只嗓门大,身材宽广的她连气力都比普通男人大上两倍,把门敲得令躺在床上的祁-葶都感受得到那股剧烈的震动。

    “表妹,我可救不了你了,这下,这扇门是挡不了杨婶多久的。”梁素文同情地对她耸了耸肩。

    祁-葶则是叹了口气,从床上翻身而起,走到门前把门用力打开来。“好了,杨婶,我已经出来‘自首’了,放过这扇门吧。”

    杨婶看到主子,这才松了口气“我说小姐啊!你别老是爱这么捉弄杨婶好吗?咱年事已高,玩不来这种你追我跑的游戏了。来吧,杨婶刚炖好的人参鸡汤再不喝就要凉了。”

    祁-葶苦著脸走出表姊的房门,杨婶则继续对梁素文说道:“表小姐要不要也来尝尝?杨婶的人参鸡汤可是人间一绝喔!”

    梁素文正想摇头拒绝,就算人参再滋补,那般的气味对她这种长年浸在洋墨水中的人始终是喝不惯的,但一接触到祁-葶那望着她拚命点头的哀怜神色,又狠不下心来拒绝,只有咬著牙点了点头,舍命陪君子了,谁教她就是抗拒不了表妹的要求呢!

    “谢谢表姊的大恩大德。”祁-葶与梁素文走在杨婶的身后,可怜兮兮地道“要我一个人吃掉那锅人参鸡简直要我的命!”

    梁素文有些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排斥这些补品?除了和人参有关的药膳之外,我觉得大都分都还不锗啊。”

    祁-葶一脸的无奈“再怎么好吃的东西,连吃了二十年还不腻吗?”

    这全得怪她这特别虚弱的体质,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好似一缕随时会归天的幽魂,从襁褓时就百病丛生,脆弱的心脏三不五时就“停摆”一下,每次能继续撑下去都算是一个奇迹。

    祁-葶自有记忆以来就是和药罐子“相依为命”的,大把的药丸当糖果吃,各式补药照三餐喂,总之死马当活马医,祁氏夫妇为了独生女可说是费尽心血,不惜万金也要挡住贝魂使者。

    就在她十岁那年,因一次意外状况紧急送医,就在赵沛泽的诊断下当机立断地送进了手术室,然而就在同时,正赶赴医院的祁氏夫妇竟因车祸双双离世,与爱女从此天人两隔。

    或许真是双亲与阎王谈判成功,小小年纪的祁-葶竟又捡回了一条命,而且除了身体依然虚了一点,偶尔会有些贫血之外,已不再有过去大病小病不断的情况,可能是老天爷给的一点补偿。

    然而祁-葶却不是从此脱离了所有的“苦难”

    几个忠心的老家人依旧把她当成以前那个病弱的小女孩,对她总是呵护备至,各种补汤照样准时送到她面前,每次听到有什么不得了的偏方,就赶著让她试一试,只希望她与病痛从此绝缘。

    为了不违逆大家的好意,祁-葶总是“来者不拒”但渐渐的,她已厌烦了这种“逆来顺受”的日子,长期进补的结果让她觉得自己几乎要以人参为骨、灵芝为友,要是依武侠小说的写法,她大概己身俱万种灵药的精华,随便几滴血都可以拯救苍生于水火之间,而且还能练成一身刀枪不入的绝顶武艺,成为一个号令武林的绝代高手了。

    不过她仍是个平常人,那些补品只有从她的肠胃中走过一遭,紧接著就到了该到的地方去,她依然比一般同年龄的女孩要瘦小一些,惟一的成果就是媲美神农氏尝遍百草。

    到了餐厅后,和梁素文斯文地用汤匙慢慢品尝完全相反,祁-葶呼噜噜的,一口干掉一碗鸡汤,这种“食用过度”的东西对她来说早已没有品尝的价值了,快点解决也等于少受点活罪,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这种油腻腻的补品多久。

    “小姐,还要不要再来一碗?”

    杨婶的“热心”差点吓坏了祁-葶,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不用了!我一碗就够,让表姊多喝一点好了,我要出去走走,拜!”

    趁著杨婶还没开口,祁-葶逃命似地离开现场,仿佛背后有什么妖魔鬼怪一样。

    杨婶看着还有大半锅的鸡汤,心想,待会儿又得找其他人一起来解决了,谁教小姐每回好说歹说就是只肯吃那么一丁点,老是那么瘦瘦小小的,因为都补到他们身上来了嘛!

    “表小姐,多吃一点吧!”杨婶劝慰地道,拍拍自个儿圆滚滚的肚子,看来得多花点心思弄点小姐爱吃的,免得小姐没补到,倒是净给自己养肉。

    祁-葶很高兴自己终于逃过一“劫”欢天喜地地与静静迎面而来的管家林诚打招呼。“林伯,我要出去一趟。”

    林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以一种平静得几乎无法察觉其中宠溺的语气说道:“又被逮到了?”

    祁-葶的“每日一逃”在这偌大的别墅中已是常见的戏码,只不过她永远比不过杨婶的“追捕”最后多半是乖乖“束手就擒”大伙都巳司空见惯了。

    身为管家的林诚有著长长的脸、高瘦的身材,总是挂著一抹淡漠的神情,对祁-葶亦有相当特殊的情感,只有在见到她时才会露出较柔和的眼神,开口时不论对象是主子或其他人,总是俐落而一针见血,是个很有“个性”的管家。

    祁-葶皱了皱眉头“林伯,别老是嘲笑我嘛!”

    林诚漠然的神情不改“我只是叙述事实。”

    “讨厌死了!”她像个爱撒娇的少女般跺了跺脚,转身就往外跑,只有在这些亲密的家人面前她才能尽情地表现自己的任性,其余的时候她则是个尊贵的大小姐与企业集团的负责人,不能脱下稳重的面具。

    “小姐,外头太阳大,记得带顶帽子!”林诚扬声道。

    “知道了。”

    祁-葶一手抓著顶大草帽,便愉快地穿过镇上有名的大花园,向正在阴凉处整理花草的园丁斑轩打招呼。“高爷爷,你在种花吗?”

    高轩呵呵笑道:“非也,小姐,我只是在看顾这些花朵,所有的生命体都只有在其他的生命予以肯定的时候,才能获得对自我的肯定,我就是在和它们联络感情,同时藉著这些盛放的花儿来肯定自我,得到生命的意义。”

    祁-葶被他那番充满哲理的话给弄昏了,她有办法将代数、三角函数、几何、微积分算得清清楚楚,也能一一辩解经济学、社会学的理论,但一碰上这种存在与不存在的问题可就没辙了,没办法,人总是有缺点的嘛!

    所以,她还是赶紧脱身的好。

    “高爷爷,你忙你的,我先出去了。”

    “去吧,也该是你肯定自我的时候了。”高轩还顺便附送一句“金玉良言”

    “小姐要出门,需不需要小蔡开车送你?”

    才刚脱离高轩的“势力范围”又冒出一个年纪较轻、理了个小平头的圆脸男子,蔡谨昌也是长年在祁家当司机,和其他的管家、厨娘以及园丁比起来,这可以说是个大闲差,因为祁-葶除了每月到公司一次,其他时候根本难得用上几次车,所以他的工作等于是天天为一辆展示车清洗上蜡,真亏得他还能如此自得其乐,把握每个能服务主子的机会。

    祁-葶又是连连摇头“不用了,我只是想到镇上遛一遛,坐著加长型宾士车太招摇了,你怕别人不知道我有钱吗?”

    蔡谨昌有点失望,不过她的拒绝本在意料之中,自从她的双亲车祸去世之后,她对车子几乎是敬而远之,能省则省,只有在出远门时这不得已才会以车代步,或许童年的阴影仍有些残留在她的心中。

    祁-葶将大草帽戴到头上,头也不回地道:“不用送了,回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