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骄管家 > 第二章又是个穿越的

第二章又是个穿越的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靖国公府里。

    国公夫人霍秋桦收拾好包袱,往里面塞进五百两银票,交给苏嬷嬷。

    苏嬷嬷是国公夫人院子里的管事嬷嬷,从小就跟在夫人身边,主仆数十年的感情,情分深厚。

    “千万别回来,倘若找不到姚苏,又发现府里状况不对,就去找璟叡,把我怀疑之事告诉他,让他出面处理。”霍秋桦再三叮嘱,此事太严重,若是待在府里查探,恐怕动静太大,早晚会被发现。

    苏嬷嬷面露犹豫道:“我还是留在主子身边,让素月或素心出府去查。”

    “素月行事不稳重,素心胆小,就怕韩蔷知道我心生怀疑,往后我在府里行事更加艰难,要是能够找到姚苏,你别露面,让周管事上门传讯,我会告诉他该怎么做。”

    “奴婢知道了。”苏嬷嬷心头发涩,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全怨老太爷,当年看着韩家显耀,又有同侪之谊,明知姑爷性子轻浮,还是把主子嫁进韩家。

    老国公爷品性虽好,老国公夫人却是个刻薄毖恩的,她对媳妇百般挑剔,若非主子性情坚忍、有大智慧,怕是一屋子乌烟瘴气。

    而姑爷空有一副好样貌,却是满脑子豆腐渣,他不热衷仕途,只热衷女人,宿在暖香楼里的次数比宿在主子屋里多。

    老国公爷在世的时候还好,如今不在了,姑爷更变本加厉。

    上有那样的婆婆、下有这样的丈夫,主子含辛茹苦二十年,若不是大少爷能耐,心头尚且存有这么一点点的盼望,日子教人怎么熬?

    还以为忍着忍着,忍到大少爷再立功勋,能够作主靖国公府,主子的苦日子就到头了,没想竟会发生这种事,教人多冤、多恨吶!

    前些日子主子身子微恙,日夜咳上几声,便请大夫进府,没想到不医还没事,越医病越重,主子察觉大夫态度不对,悄悄请济世堂的江大夫来看,没想到竟是

    光是回想,她就觉得心惊胆颤,原来主子喝的不是药,而是毒,难怪病情越来越重,整个人迅速消瘦,到最后连床都下不了。

    苏嬷嬷明查暗访,派人将大夫抓来严刑逼供,这才问出他收受国公爷不少好处。

    靖国公府并不宽裕,主持中馈的老国公夫人几番酸言酸语,逼着主子把嫁妆拿出来支撑家用,没想到姑爷竟拿着大把银子往大夫身上砸,企图收了主子的命?

    这是怎样的丈夫?

    过去苏嬷嬷总是劝和不劝离,说出嫁的女子泼出门的水,可现在这样的靖国公府还能留?

    苏嬷嬷心怜主子,主子聪慧,姑爷愚钝,每每惹出事端,都得靠主子替他解决,为此姑爷屡次受老国公爷责罚。

    可姑爷不思己过,反倒怨恨起主子,往往告到老国公夫人面前,让她替自己作主,都活到几岁了,还躲在母亲背后,怂恿母亲来整治媳妇。

    这种事不断发生,主子越来越看不起姑爷,姑爷也越来越怕主子,一对夫妻处成这样子,教人不胜欷吁。

    “主子,如果查出来的真相是怎么办?”

    “不知道。”

    霍秋桦确实不知道,这二十年来她不时自问,女人错嫁便是一生世、便是回不了头的谬误?

    难道她聪明了一辈子,只能得到这样的下场?求不得幸福、求不得快乐,现在连平安都变成奢望。

    她深深感到悲凉,彷佛自己是落在蛛网上的蝴蝶,不断搧着翅、不断挣扎,直到魂断那刻。

    望着苏嬷嬷忧郁的神色,她只好安慰道:“别担心,我不会和韩蔷撕破脸,他再下作,也得顾忌着我爹娘和哥哥弟弟们,霍家不是好欺负的。”

    “就是这话,国公爷身分虽高,可咱们霍家老太爷、舅爷都是实打实地握着兵权,如今金人即将对大齐用兵,皇帝还得指望咱们霍家呢,国公爷岂敢造次?”

    岂敢造次?倘若他不敢,怎会给自己下药?

    韩蔷啊,扶不上墙的烂泥巴,只会使后院女子的阴私手段,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喊打喊杀,他要是真有能耐,敞开天窗说亮话,她还佩服他几分。

    往后她真的不敢多想

    巧儿扠腰,斜站在浴桶旁边,一双美目细细盯着余敏的身子。

    哪来的伤?什么受到杖刑,身子支持不住,让爷一路将她抱回府?假的!

    他家世子爷是什么身分、什么人物,竟抱着这个贱婢招摇饼街,怕是隔个几日,京城上下就要传遍。

    越想心底越是不平,巧儿恨不得上前将余敏给撕了。

    瞄一眼余敏脱下的衣裳,远远不如自己身上穿的,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二、三等丫头。

    若说模样娇美,让爷看上眼,她也认了,可那张脸分明普通得很。

    巧儿服侍少爷十年,别说让爷抱过,就是就是多看一眼,也是难得。

    少爷不喜欢女人近身,府里上下都晓得,可不晓得打哪儿冒出来的余敏,竟让少爷青睐了?她想破脑子都想不透怎么回事。

    越想越气,她顾不得娘的交代,甩掉布巾,走出屋子。

    巧儿的动作很大,余敏被声音惊吓,转头,只望见巧儿的背影。

    呼长叹,她把脸埋进温水里,自己又做错事了吗?别怪她,她的脑子实在太紊乱,她必须把前因后果好好厘清,才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厘清对的、厘清,首先,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她记得自己没有按求救铃,所以应该是死了?灵魂早从二十一世纪那副躯体里抽离?

    可她没见到奈何桥,没喝下孟婆汤,更没看见阎罗王,只是一缕魂魄飘飘荡荡到这个陌生的古代世界,附身在刚被打死的丫鬟身上。

    这是俗称的穿越或者空间跳跃?

    为什么会这样?是哪里出了差错?

    因为她的寿命未尽,心脏却透支过度,需要一副新躯体?因为她不信上帝,背弃阿弥陀佛,上天要矫正她的信仰观?还是因为她满心、满肚子的遗憾,上苍深感同情,给她一个机会重新开始?

    她不知道理由是什么,但确定自己穿越了。

    她穿越,那长得和哥一模一样的男人是怎么回事?他是哥吗?哥也穿越了?他还记得自己吗?

    不对,他不是哥,他身上没有哥的味道,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有好奇、有陌生,却没有心疼。

    他只是一个和哥哥长得很像的古代人。

    他比哥年轻得多,也壮实得多,虽然他抱她的动作和哥一模一样,但哥的身体那么好,怎会像她,心脏透支、阳寿未尽然后穿越了?

    所以,是她的错,是她脑袋太混乱,行为太失控。

    她不该抱着人家放声痛哭,不应该遭遇委屈就习惯性地往哥哥身上躲,更不应该看着他就觉得心安

    这里是阶级意识很强的古代,她是穿越女,不该保存自己的公主病,她只是刚被杖毙的粗使婢女,她应该

    只是,他为什么没用鄙夷的目光瞪她,没有嫌恶地指着她,大喊一声“放肆”?因为他被她一声“哥”喊晕了头?被她哭得乱七八糟的眼泪乱了心?

    摇头,更乱了。

    就是因为混乱,她很白痴地问巧儿“你们这里的香皂,都是这个味儿吗?”

    废话,这里是古代,难不成她还指望有阿原手工皂?就算有香皂,估计只有公主或皇后娘娘用得上,她一个贱民恐怕只有重新投胎,才能再度遇见那等好东西。

    就是因为混乱,她要了一桶又一桶的热水,这里没有水龙头,巧儿和鸯儿提水,提得满身大汗,一双眼珠子都快把自己给瞪穿,唉,该学会将就的。

    把头从水里拔出来,深吸一口气,余敏用力拍拍自己的脸,决定不想了,决定走一步,算一步。

    她捧起水,狠狠泼几下,拿起不吸水的布巾用力擦干。

    这副身体至少有大半个月没洗过,第一桶水下去,搓不了多久就浮上一层灰白色悬浮物,真可怕,她这种罹患公主病的女人,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安然活下去?

    从浴桶里爬出来,准备换衣服之时,她想起先前那位巧儿姑娘阴阳怪气地说:“这套衣服可是鸯儿姊姊最好的一套,还没上过身呢,如果你嫌弃的话,不妨穿上自己的旧衣。”

    拿起衣服,翻看两下,说实话,她确实嫌弃,不过处处讲究的日子应该结束了吧。

    余敏套上衣服,走出浴间,遇见等在外头的巧儿。

    她脸色的臭度可以和臭豆腐拚高下,若不是酷似哥的男人下达指令,巧儿大概会直接把自己丢进焚化炉吧。

    前世心脏不好,习惯避免争执,也避免情绪过度起伏,余敏只微微一笑,屈膝道:“劳烦姑娘了。”

    “你也知道劳烦人了?”巧儿哼一声,走在前头。

    余敏乖乖跟上前。

    回到房间,鸯儿已经等在那里,她年纪比巧儿略大些,五官眉目柔和得多,至少就算不屑她,也不至于表现得太明显。

    鸯儿帮她擦干头发后,让大夫进屋子替她号脉。

    大夫只说她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调养,留下方子便转身离开。

    这点余敏也深感怪异,刚被杖毙的人,屁|股上竟不见半点伤痕,不合逻辑,但最不合逻辑的穿越事件都发生了,伤口消失这回事也就随便吧。

    她轻触铜镜,镜中的人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

    令人讶异的是,这张脸和前辈子的自己一模一样,身材相似、肤质状况相似,右手臂上的相同位置有一颗相同的痣。

    只是碰到这么大的事,她震惊恐惧,胸腔里的心脏却没有造反迹象,没有习惯性的闷痛、没有心悸不已,依旧稳稳地跳动着。

    可不可以由这些事归纳,这颗健康心脏是做为她穿越的奖赏?

    “倘若姑娘整理好,爷在厅里等你。”

    鸯儿说话中规中矩,没有巧儿那股不自禁流露出的鄙夷,但比起巧儿,余敏更防备鸯儿,她的目光太闪烁。

    要见“哥”了吗?余敏轻咬下唇,犹豫,她该怎么解释自己认错人?

    见余敏这副模样,鸯儿冷淡一笑,还没想好说词是吧?

    也对,是该想想办法在自己身上弄出点伤口,否则杖刑之谎怎么圆得过去?

    口气里带着微微的讥讽,鸯儿说道:“不急,余姑娘慢慢来,我在门口留个小丫头,倘若姑娘准备好见爷了,她会带你过去。”

    她不给余敏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去。

    “这也嫌、那也挑,好像咱们府里的东西都入不了她的眼,嫌胰子臭,嫌布巾不吸水,嫌衣服粗糙没弄明白的话,还以为爷救了个公主回来呢。

    “爷说她受伤,哪来的伤啊?全身上下连一块破皮都没见着,怕是糊弄主子爷,想求得爷怜惜”

    巧儿的抱怨满坑满谷,听得吕襄译抿唇憋笑。

    璟叡还嫌守静园的下人没规矩,这里的下人规矩又好到哪里去?

    璟叡知道自己被取笑了,不过巧儿确实没规矩,在国公府里有母亲盯着,她还不至于这样大胆,出府后,她仗着侍奉自己多年,再加上有王信这个叔父当靠山,谁都不放在眼里。

    去年祖父离世,匆促间买下叡园后,他离家打仗,战事结束,又被派至京畿大营驻守。每次来回,在府里待的时间加在一起凑不到二十天,哪有那个心思调理下人。

    李忠、王信对外头的事还算有能耐,但管理后院就差了点,以至于到现在,叡园外头看着还好,里面却乱成一团。

    “巧儿的意思是,余敏目空一切,把你们当成下人,指使得团团转?”吕襄译似笑非笑地问。

    指使吗?巧儿一顿,答不出话,只好转头向鸯儿求助。

    鸯儿屈膝道:“回平王世子,余姑娘没有指使得我们团团转,只是多问上几声。”

    比起巧儿,鸯儿的回话厉害得多。

    这种说法容易造成误解“多问几声”与“指使”之间的差别,在于下人是否心宽,而非余敏好不好伺候,重点是,余敏确实是嫌弃挑剔了。

    一个粗使丫头诸多挑剔?那叫作不识抬举,当真以为主子宽厚,她便飞上枝头当了金凤凰?倘若主子存了这个想法,能不憎厌余敏?

    可惜她们的小心计非但派不上用场,还让璟叡看得更加清楚,叡园需要找个人好好掌理,免得尊不尊、卑不卑,上下乱套。

    “余姑娘呢?还没打理好?”吕襄译又问。

    鸳儿面上刻意表现出些许犹豫。“余姑娘打理好了,但她还没准备好见爷。”

    她偷偷瞧璟叡一眼,只见他眉头紧蹙,面色不豫。

    生气了吗?鸯儿自觉计策得逞,心头更欢。

    还没准备好见爷——言下之意是让爷等着,皇后娘娘才有这等架子吧!鸯儿、巧儿互视一眼,抿嘴浅笑。

    她们再度估计错误,璟叡并非恼怒,而是担心那丫头确实藏有秘密?

    “襄译,饿吗?”璟叡问。

    “赶路赶得急了,有点。”吕襄译顺势响应,他知道璟叡想支开两人。

    “你们去做些拿手好菜送过来。”

    心机不深的巧儿连忙接话“做虾泥肉羹好吗?是爷最喜欢的。”

    璟叡懒得应付,吕襄译道:“对,用点心思,本世子别的不多,银子不少,吃得高兴了给你们大赏。”

    “是。”巧儿乐滋滋地回答。

    鸯儿却皱眉微诧,不是该怒责余敏没规矩的吗?不是该命人把余敏给抓过来吗?怎么会话题一转说饿了?

    发展不在预料中,但她还是忍气屈膝道:“奴婢遵命。”

    鸯儿的表情落在两人眼里,心思也猜到了几分,女人凑在一块儿就是麻烦。

    吕襄译撇撇嘴,拿起杯子,一口气把杯里的茶全喝了。“真难喝,你这里没有好点儿的茶叶吗?我每年给你的分红拿去做什么了?”

    “在箱子里,没时间算。”璟叡应道。

    “你从小就是这副德性,食衣住行样样不讲究,赚钱也不懂得花,真不晓得还这么拚命挣功劳做什么?”

    “打仗的时候,有口水喝就算好的,还讲究?讲究的人全死在战场上了,不是被打死,是饿死的。”璟叡笑着回他两句。

    “唉,所以我说当武官不容易,不像那些文官只要在朝堂上张嘴闭嘴,把舌头吐出来和人争几句,就能吃香喝辣、攒金储银。”

    “我家的国公爷不就是这么想的?可一路活到四十几岁,他能够吃香喝辣,全仗着我们这些莽夫替他争口粮。”璟叡讽道。

    吕襄译失笑,补上几句“人家还不领情呢,所以施恩得挑人,免得便宜被占尽,还遭人嫌弃。”

    说得好,对那位亲爹璟叡的心凉个透彻,若不是还没把娘捞出来,那个国公府他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确定鸯儿、巧儿走远了,吕襄译才换过话题。“我方才审了一回下人,大家都说余敏胆小怯懦,是个好欺负的主儿,不像你家丫头说的那样。”

    璟叡沉吟须臾后,缓声回答“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周通?”

    吕襄译不懂话题怎么会转到这里?“我记得,那个给你弄出几十颗手榴弹,助你两日光景便大败西夷,那时你说他是、他是穿穿啥的?”

    “穿越。”两人之间没有秘密,他们的关系比亲兄弟更亲。

    “对,他是从几百年后穿越到这里的,可你不是说,大家都认为他发疯了?”一个疯子的话能够相信?

    “对,但是我相信他。”

    “为啥?”会相信这种鬼话,脑袋肯定有毛病吧?

    如果能够穿越,他也想穿到几十年前,在成王兵变时站到先帝身边吆喝几声,说不准就可以封个王爷当当,他家老头子就是这样变成平王的。

    回想当年先帝封王,封得可真是慷慨大方。

    一夜之间,大齐多出二十几个王,这些人当中有用的找不到,没用的废物满街跑,朝廷年年拨大笔银子养他们,看得吕襄译肉痛。

    “周通原是行事谨慎之人,因此在边关待十几年,打过大大小小的仗,都能够全身而退,却也因为性情木讷,多年下来只混到一个小队长当。

    “可自从他摔掉山谷,军医说没救,他却奇迹似的活过来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变得张扬骄傲、目空一切。你想想,谨慎木讷的他怎敢走到我面前大放厥词,要与我打赌?”

    “打赌?”

    “对,赌他有本事助我在三天之内打败西夷,若他赢,我付他三千两白银。我同意了,事后我确实给他三千两,他大乐,宴请营中弟兄喝酒吃肉,要是过去,他有笔意外之财,肯定会挖洞藏起来。”

    “确实是性情大变。”吕襄译同意。

    “他醉得迷迷糊糊,被架回营账时,我支开众人,问他:谁教他做手榴弹的?”

    “他告诉你了?”

    “没有,但他说,如果不是材料受限,他可以给每个士兵做一把枪。他说着话,答答答地一阵乱喊,手上做了个奇怪动作,一面笑一面说:弓箭?那是小孩在夜市里玩的游戏,枪才是王道。他还说,光是在网络上卖改造枪枝,他给自己赚了一部双b跑车。”

    “什么是双b跑车?网络又是什么?”

    “不知道,他讲的话当中,有许多我听不懂的词汇,只能强记。但我借机和他打赌,若他能做出比手榴弹威力更强的东西,我允他黄金三千两,还上报朝廷,给他一个官位。

    “他拍着我的背说:没问题,要我弄核子弹是困难了点,但做几颗原子弹倒可以试试。”

    “他在床上大跳大叫,说他穿越时空数百年,就是为着改造历史而来,说他这种人不应该在监牢里埋没一生,应该建立丰功伟业。他还说自己爱死穿越、爱死亲爱的上帝、神佛、玛利亚。”

    “后来呢?”

    “酒醒之后,我逼着他做原子弹,他大惊失色,连连摇头说他做不来,但我用一把大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非做不可,他被逼得没法子,向我要了不少材料,关在屋里埋头苦干。”

    “他把原子弹做出来了?”

    “没有,他把自己给炸死了。”

    说到这里,璟叡仰天长叹,当年的自己年轻气盛、太过急躁,若不要杀鸡取卵,他至少还有手榴弹可用。

    吕襄译问:“你的意思是,周通死而复生,但灵魂换了?”

    “没错,换了个几百年后的灵魂。”

    “余敏也是被杖毙,也是死而复生,所以也是穿越?”

    “否则要怎么解释被苗夫人杖毙的她,身上却不见伤痕?”

    当年周通清醒之后,脑袋上的伤也不翼而飞,吓得军医逢人便说周通有神佛相佑。

    “如果余敏也是穿越的,不就可以让她给你做原子弹、核子弹?不、不、不千万别把她给炸死,还是做做手榴弹就好。”

    璟叡微笑点头,这可不是天佑大齐吗?

    想到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灭掉大金,想到战友兄弟可以不损一人,平安返乡,他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巧儿、鸯儿把热腾腾的菜肴端上桌时,余敏出现在门口。

    璟叡看着打理干净的余敏,她和纸片里的女孩更像了,一种让人不自觉放松的舒心感油然而起,她真美丽。

    他心情飞扬,却半分不显,脸上仍然挂着“内有恶犬、生人勿近”的标志。

    吕襄译不同,光是想到她即将带来的“好处”便抑不住他的奸商本能,扬起手,热情地和她打招呼。“敏敏快过来,饿不饿?饭做好了。”

    敏敏?余敏一身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她缩紧小肮,强行忍住。

    但吕襄译那副奸商嘴脸,看起来很像企图吞掉小红帽的大野狼,吓得她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老师有教过,反常即为妖,要是在半路上有人拉着她的手说:“妹妹,你跟我走,我把鲜红的心脏送给你好不好?”

    别怀疑,他肯定不会白送你心脏,而是打定主意拿走你的肝脏、肾脏、眼角膜、皮肤所有值钱器官。

    所以,这个漂亮到不像男人的男人,在打什么主意?

    她下意识往后退,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璟叡瞧她一眼,没有笑容、没有巴结,更没有大野狼式的笑脸,他淡淡说:“还不过来吃东西,要人喂吗?”

    他不是哥,他不哄她、不疼她,理所当然。

    他不是哥,她不理他、不甩他,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他的口气那么淡,表情那么冷,她却下意识听话,下意识走到桌边,下意识挑选他身边的位子坐下,远离大野狼。

    因为哥对她的制约还在?

    看见余敏在璟叡身边坐下,巧儿居然忘记自己的身分,大喊一声“不行!”

    声音过大,惹得在座三人侧目。

    巧儿急了,老国公夫人几年前发过话,要抬她和鸯儿当通房丫头,虽然爷还没有、还没有可她们的身分终究与旁人不同,满府下人,谁不尊称她们一声姑娘?

    可她都还没坐到爷身边,同桌吃过饭,这个贱人有什么资格?

    巧儿气到脸都歪了,瞪着余敏的眼珠子快掉出来。

    她说不行?管起主子啦?

    吕襄译灼灼目光中尽是玩味,这丫头和守静园下人有得比,只不过守静园里那些是后头有人撑腰,这王巧儿是谁给她撑的腰?难不成她和璟叡之间有那么点儿说不清楚的

    在巧儿喊出“不行”后,余敏下意识站起,直觉退开,因为突然记起,穿越后的自己不是公主而是小奴婢,但璟叡动作更快,一把拉住她的手,阻止她走人。

    被攥在温热的掌心里,余敏一愣。

    这双手和哥不一样,哥的手柔软细致,外科手术的医生都很注重自己的手,但他的手粗糙,指间厚厚的茧子摩擦着她的手背,不同的触感,却奇异地带给她相同的安全感。

    明知道是不同的人,但那张熟悉的面容还是让她混乱了。

    吕襄译和璟叡同时盯上巧儿,盯得她胸口扑通扑通、小鹿乱撞,她知道自己过了,可、可可是爷向来不注重规矩的呀,她深吸气,安慰自己没事的。

    鸯儿不敢帮腔,生怕火延烧到自己身上,巧儿向她投去求救目光,她把头低下,假装没看到。

    见鸯儿不帮自己,巧儿不得不硬着头皮挤出话“老夫人说过,男女七岁不同席。”

    拿祖母压他?璟叡气乐了,问:“主子发话,奴才插嘴,又是哪门子规矩?”

    口气不严厉,可鸯儿知道事态严重,无法置身事外了,她一把拉住巧儿,跪在主子跟前。

    她仓皇道:“奴婢知错,求爷饶命。”嘴上说着饶命,却忍不住多看余敏两眼,今天主子和往常不同,是余敏的关系吗?

    璟叡劈头斥喝“出去,把门带上!”

    “是。”

    巧儿被拉着站起,忿忿地朝璟叡和余敏望去,视线落在那双交握的手上。

    都已经在爷面前上过眼药,爷还爷不容许她们逾越,却容许余敏和他同桌?她到底哪里特殊,值得爷这般对待?难道爷真想收了她?

    巧儿一双眼睛几乎要喷火,是鸯儿硬将她往外拉。

    打发了巧儿、鸯儿,璟叡问:“怎么不坐下?”

    余敏回神,直觉回答“哦。”

    哦?吕襄译失笑,又是个没规矩的,他们哥儿俩御下真是失败吶,不过看在她“穿越”的分上,看在她会做手榴弹分上,他对她依旧亲切。

    他甚至帮她盛饭,还把筷子递到她手边。他一边做着伺候人的事,一边盘算着,除了手榴弹之外,那个几百年后的世界,有没有能赚大钱的生意?

    在璟叡非善类的注目下,余敏乖乖接过筷子,吃了一口饭,可才咬两口就忍不住皱眉头。

    真真是难吃,这种厨艺简直是天怒人怨。

    吕襄译敏锐,解读她的表情,温柔问道:“不好吃吗?要不,吃点菜?”

    他万分热情地帮余敏夹菜,她乖乖把菜摆进嘴巴,可一个忍不住,露出“超恶烂”的表情。

    璟叡臭脸了,巧儿没说错,确实是个挑剔的。

    “嗯?”璟叡不说话,只发出警告声。

    正打算把菜吐出的余敏,硬把菜咽回去,她端起茶,灌上几口,方把那股怪味儿给冲下肚。

    “对、对不住。”她一面道歉,一面观察璟叡的表情,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吕襄译连忙跳出来打圆场。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不是你的错,叡园的厨子确实不行,只管吃饱不管好,要不是饿极了,这里的饭菜我是连半口都吞不下的。”

    叡园管厨房的厨艺确实不怎样,但比起军中伙房做的,已经算得上美味佳肴,更何况这一桌子是出自巧儿、鸯儿的手。

    璟叡觑了吕襄译一眼,巴结成这样?要是她不会做手榴弹,岂不是白忙?

    不理会吕襄译,他二话不说,直接往余敏碗里夹菜。

    大块大块的肥肉垫底,大把青菜堆上,再往最上头迭入一大片煎得“微焦”的蛋,威声道:“吃!”

    这是在玩迭迭乐还是造金字塔?

    余敏苦恼地看着碗里的菜,光闻味道就觉得痛苦,但是璟叡的眼睛直直盯住她,一副“你不吃它们,我就啃了你”的态度,她不得不挑出两根菜秧子放进嘴里细嚼。

    这时候,余敏分外想念哥。

    她带着怨念吞下饭菜,在心里大喊:哥,你在哪里?救我

    这餐饭就在余敏的痛苦中结束,她吃掉小半碗饭,不吃菜,光吃饭,因为后来才发现,满桌子“佳肴”中,勉强能入口的是她尝的第一口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