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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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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提着行李出现在堇的面前,她发狠地踢了姐夫一脚,怒斥:"桃有自己的事,不过是生个孩子而已,没事干嘛麻烦她?"

    姐夫一脸的有苦难言,我赶紧出声制止她的不满。一连串的问题令堇无暇顾及姐夫的大惊小敝,逼得她只能捣住耳朵哀嚎:"别说了,桃,你想用这些问题烦死找吗?"

    找笑嘻嘻的跟姐夫眨眼打暗号,诡计得逞的扬高唇角。

    搬到堇家有个好处,无须起个大早赶公车,累得像只狗似的去上班。不仅可以弹性调整自己的作息,允许自己夜晚稍稍晚些睡,读些平常没空翻的书,回味夜晚的宁静。

    夜晚对我来说魅力无穷,暗黑的暗夜,蒙蒙亮的街灯,寂静的空气带给我无限的想像空间。

    我总会在黑夜来临时灵思泉涌,设计图一张张飞出我的脑海,许多白天不曾有过的想法拼命钻出来。

    偶尔,找会陪凌刀疯到半夜才回家,置身叫嚣的音乐中,仿佛与她回到高中年代。

    夜晚的疯狂有助于遗忘不愉快的回忆。狂欢的气氛里,我一度忘却自己处于被甩的哀伤状态,斐文哲的脸孔变得模糊,我甚至记不得前来找找谈判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前一阵子困扰我的事,这一刻对我不再有意义,整件事我几乎忘得干干净净。除了那段要齐开云别来烦我的插曲,全给我抛在脑后。

    经过游泳池不愉快的对话后,我没再见过齐开云川,他信守我的要求,刻意痹篇我。

    斐文哲的欺瞒伤我至深,但在得知事情真相的那一刻,我更难以忍受齐开云的干预行为。那一刹那,我把一部分的怒气转嫁到齐开云身上。

    事后反省,我虽气他插手找的感情生活,但不可否认的,他的出发点是对的。他没必要自讨没趣地管闲事,大可冷眼旁观,在暗地耻笑我的愚蠢。

    基于这点,我该感激他,感激他没使我成为最后知道的傻子,间接帮我拆穿斐文哲的不诚实。

    我再次看到他是一个月后的事,他应堇的邀请前来吃饭,微笑的脸在见到我时不自然的收住。想来我的暂住,绝不曾向他提起。

    我们仅止是打个照面,他就借口要离去。堇不让他走,好言好语地将他带到饭厅,强迫他坐下。

    饭桌上,他一反常态的安静,无精打采的神情和以前判若两人,从前的风趣与侃侃而谈全都叛离,剩下的只是默然无语。

    堇同他说话,他不知所云的漫应;前后不搭轧的回答教堇频皱眉。

    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吞着饭菜,我相信,再棒的菜色入了他的嘴也会变得难以下咽。

    没吃几口,他放下碗筷,不管堇如何激他开口,要他多吃点,他一概笑容以对。难解的是,他笑容背后的苦涩,好似生吃几百斤的黄连也无法比。

    堇当然看出他的不对劲,饭后,他又想走,虽死拖活拉的将他塞进沙发,威胁他一走,八年交情也跟着没,要他看着办。

    他无计可施的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神无意中对上我的,如遭电击般的痹篇。

    事情再明白不过,他要走,是因为我当初的话。

    我想,我多少要负点责任,他一心帮我,谁知我丝毫不领情,以蛮横又苛薄的言语伤透他的心。

    如今,横互在我俩间的僵局,非三言两语打得破。我如何向他说明当日的言行纯属冲动?

    我看着,盯着他,不言不语。

    他被我看得不舒服,只好走到阳台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烟雾袅袅窜起,是不是人的心情也能因此得到解放?

    我不知道。从未拍过烟的我,无法理解人企图以尼古丁慢性毒杀自己的举动。

    我一向不爱旁人抽烟,见他不要命的一根接连一根,我几乎要冲动地跑过去夺下他手上的致癌物。

    我走了过去,他抬起头望我一眼。我的脑袋还未想出完美的说辞,他捻熄香烟,跨进门槛。

    我一急,大声地道:"齐"

    喊到一半,才惊觉我从未叫过他的名字。

    他陡地止步,仁立在黑暗中的身影,似在期待什么。

    我叫住他,反倒不知道如何开口坦诚自己的错。一个月的时光,使我和他形同陌生人。他的四周充满客气与疏离,无形中拉远我俩的距离。

    他低叹一声,掉头转身。

    我心急地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前进半步。凉风习习,我却满头大汗,形同拼命拽住他的手,不给他机会逃脱。

    "桃,你想说什么?"他无奈的问。

    我摇摇头,拉着他,推他坐人阳台的躺椅,自己抱着胸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思量片刻,我就事论事的评判:"你不该过问我和斐文哲的事。"

    "我没得选择。"他低哺:"或者你希望我当个睁眼瞎子,任由他欺骗你?"

    "不,我最讨厌说谎的人,受人欺瞒的感觉不好受。"我突兀地打住话,鼓起勇气说道:"那一天,我同你说的话

    我不是真心的,你就当我没说。"

    "什么话?"他扬起眉,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

    我微恼他的明知故问,心不甘情不愿的重复那句气话。

    他听了之后,不甚满意的补充:

    "你忘了几个字,你要我‘滚出你的生命’。"

    他深谙气死人的道理,不忘在此刻淋漓尽致的发挥。

    我凶巴巴的瞪视他,齐开云摆出受创至深的脸孔对着我,存心激出我的愧疚感。

    我只得没好气的接下话:"是啦,还有你刚说的那一段。我当时气得口不择言,你的多事惹人厌、令我忍无可忍。虽知你是为我好,但火气直冲上来,你一出现就活该当了我的枪靶,被我打得满头包。"

    我褒中带贬的话教他哭笑不得。我也不管他的反应,劈哩啪啦说了一堆,半是感激他的鼎力相助,半是暗喻他的多管闲事。

    找们嬉闹半天,他忽然静下来,晶亮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视我。"你根本不爱斐文哲。"

    我一震,几乎跌下椅子!若不是躺椅的高度不足以让我摔倒,恐怕现下的我只能摊在地上喘息。

    我自己也不敢肯定的问题,为何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

    "你只是太寂寞,急着抓个人陪你,久而久之,反而将友情当成爱情。"他说得笃定,我则感到如雷灌顶。

    表姐回台的那段时间,我的思乡病愈发严重,越洋电话费昂贵,我只能透过电子邮件传达我的思乡之情,一天之中发出去的邮件高达七封之多。

    夜晚辗转难眠,想的尽是家里的细碎琐事。斐文哲的出现如同溺水者遇到浮木般。我想也不想地就攀住他这棵巨本,无条件接受他的介入。

    苞他在一起的感觉,有如伴我多年的朋友般自然。他像个好友般关心我的日常起居,如同知己般聆听我的喜怒哀乐,替代表姐原本的角色照顾我。

    我不曾费神去思考对他的感情,习惯了他对我的好,我可以肯定的说,我喜欢他的陪伴,硬要扯上男女之情老实说,我不确定。

    齐开云的话是有些道理,如果我真的爱斐文哲,不会拒绝他的求婚。爱情不需要计较时间长短,我心底的不确定才是我婉拒他求婚的主因。

    我如释重负的呼出口气,这些天的郁闷消失无踪。

    齐开云把玩手上的打火机,不厌其烦的打开。关上打火机的顶盖,他一半的脸陷进黑暗里,长而卷的睫毛掀高,赏我个迷死人的笑容后,突然冒出一句:

    "全世界的花朵,我最爱夹竹桃。"

    我奇怪他出其不意的话语,更奇怪他特殊的爱好。夹竹桃的汁液带有剧毒,平常人避之唯恐不及,何况是喜欢?

    他的喜好与常人天差地远,我不由得取笑他几句,他也不回嘴,一副笑骂由我的悠哉样。

    "聊什么,这么开心?"堇挺着大肚子,送上一盘水果。

    我抢在他前面开口:"他啊,说他喜欢夹竹桃。什么花不去爱,偏爱毒性奇强的花儿,你说他怪不怪?"

    堇掩嘴低呼,怔愣了会,吃惊的眼神停驻在齐开云脸上。

    然后,她豪气地拍拍齐开云的肩膀。

    "好家伙,有你的,连我也被你骗过了。"

    "他骗你什么?"我一头雾水。

    齐开云捞起西洋梨塞进堇的嘴巴。

    "吃水果吧你,话真多。"

    我翻翻白眼,拍开齐开云的手。"不要对孕妇动手动脚,不小心动了胎气,你等着姐夫回来整死你。"

    "她说的对,孕妇最大,孕妇的要求没人能拒绝,所以,桃,过来让姐姐香一个。"堇眨巴着眼睛,开始荼责我的脸颊。

    堇从不作兴恶心巴拉的亲吻拥抱,给她这一闹,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呆愣的身体刚好给她完全的方便。

    她犹嫌不够的猛抱住我,圆滚滚的肚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再不放手,你的儿子会提早出世。"齐开云的声音拯救了我。

    堇倏地松开手,咯咯地笑。

    "大情人,这会儿可遇上对手了!"

    我闷呼一声,明白表示我对"大情人"三个字的观感。

    齐开云将草莓抛进嘴巴;我忍不住问:

    "我一直想问,你到底有几个女朋友?"

    他紧捏着喉咙,呛咳几声,终于把梗在咽喉的草莓吞下。目睹他滑稽的蠢样,堇不由得大笑,迭声附和我的问话。

    "我若说,目前一个也没有,你信是不信?"他抽出面纸拭嘴。

    他的条件好极,人长得俊,收人又高,要我相信他没亲密伴侣,除非天下红雨。

    我的表情反映我的答案,他轻哼一声,没为自己答辩。

    堇早已在一旁笑岔气,她无力地推推我的手臂。

    "相信他啦,‘大情人’是我们这群死党看在他魅力无人挡的份上,瞎叫着玩的。"

    "是吗?"我怀疑地问。

    齐开云冷眼以对,我讨了个没趣,不再继续问,转而与堇讨论妈妈经与小贝比出生的注意事项。

    三个人聊到忘我,惊醒时早已凌晨一点,堇以半夜开车危险的名义留齐开云过夜。

    之前她问过我的意见,我无可无不可的耸肩。我们是二女一男处在一屋檐下,孤男寡女的道德观显然不适用现下情况。

    我带着齐开云来到客房,床铺、棉被一应俱全,毛巾、牙刷之类的盥洗用具也有。

    堇拿了姐夫的睡衣给他替换,我则打着呵欠向他们道晚安。

    回到房里,找换上睡衣,爬上床倒头就睡。

    找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处在睡梦中,如果不是梦,身在台湾的我无法置身加拿大的雪景中。

    白色的雪丝阂无声息的落下,我开怀地奔在雪地,迎面而来的雪片刺激着我的脸颊,我不由自主地仰天赞叹雪景之美。

    触目可见冰凉的雪丝飘降下来,雪花一阵一阵,大风雪冰冻我的思想。我一阵错愕,无害的小雪摇身一变成狂风暴雪,找心惊胆战的往回跑。

    雪花不再是片片飘散,而是整团整团的倾倒在我身上,我的灵魂似乎在迅速剥离。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我急着想脱出晕昏的瞌睡虫,深怕一睡着的下场是横尸当场。

    突然,找身前燃起熊熊烈火,火星按部就班的焚烧我的脸颊。心口,我渐渐感觉温暖流遍全身,下意识的靠近火堆,舒畅的感受火焰所带来的光和热。

    小火迅速扩大为燎原大火,我全身燥热难耐,汗水浸湿我的及肩秀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滴落我的衬衫。

    我的烫的肌肤低声控诉着,烈焰似乎要把我吞噬般逐步靠近,不由自主的低喘溢出我的唇畔,我扭动着身体痹篇那团火。

    火势稍稍退减,耳畔温热的气息烫着我的脑,酥麻震撼我的四肢百骸,我沉迷于前所未有的感官刺激。心里不断想着:这个梦好怪,一会儿下雪。一会儿大火的,现在又一个人蹦出来。

    梦中的那双手缓慢地在锁骨问移动,我的胸前传来真真切切的感受

    我一震,极力挣出睡眠状态,眼前模模糊糊现出一个人影。我身上压着一个人。他闭着眼,一脸的陶醉,毛手停留在我的胸前,他的嘴肆无忌惮的攻击我的唇片。

    我看清那人的脸,惊讶的推开那人,羞愤的怒吼:

    "你做什么?"

    齐开云被我推到一边,没半点道歉意思的闭了闭眼睛。

    "吻你。"

    形同废话的回答令我怒火中烧,我嘶吼的高叫:"谁给你这个权利,嘴唇是我的!"

    彼不得乱七八糟的语法,我只想控诉他的侵犯行径。

    他颇为悠闲地站在原地,没有尴尬,没有不好意思,更看不出来悔过的迹象。

    我紧握自己的手,咬紧牙根怒瞪他。

    他半夜摸进我的房间对我上下其手,当场被逮到还能如此镇定,实在是世间少有。而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只想跳下床狠打他一顿。

    "如果我要求,你会肯吗?"

    他只差没开口邀我与他共享鱼水之欢。我气得直发抖,抄起抱枕扔到他脸上,用尽力气的大吼:

    "出去,出去!宾出我的房间?"

    他一脸阴缠地走出门口,我气鼓鼓的跳下床,怒气冲天地甩上门,神经质的检查好几遍门是否锁紧。

    确定了门锁没问题,我无力地滑坐在冰凉的池板,随手捡起地上的抱枕,忿忿地捶了几下。

    他吻我不是第一次了,我实在不该太过意气用事。

    第一次的吻是基于恶作剧的心态;上次吻我尚可解释为朋友间的亲切之吻。那这次呢?又是为了什么?

    我们都不再是年幼无知的少男少女,他应该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怎么能够兴之所至,半夜跑进来偷吻我?

    就算是斐文哲也不曾如此对我,他对我的吻始终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进一步的亲密举动。而齐开云,他居然放肆地在我胸前乱摸,他怎么可以?

    一思及半夜的梦境,我混乱的心情更进一步的心浮气躁。我狠狠地击打抱枕,完全将它当成齐开云,发泄我的心齐开云,一定要补上方才忘记的两巴掌,为他的脸加点红艳色彩。

    敲门声不断,伴随着堇的声音:"桃,我听见你在大叫,怎么回事?你不要紧吧?"

    我披头散发,脸色阴暗的打开门,堇惊呼一声:

    "老天,你到底怎么了"我气怒难消,但也不想迁怒于她,在关上门前,怒声低叫:

    "去问齐开云!"

    堇敲了一阵门,见我没开门的打算,才走掉。

    那晚,我躺在床上气到早上,梳洗时火大,洗脸时不要命的搓洗嘴唇。

    随便换上套装,我一脸找人拼命的出现在客厅。

    堇端着咖啡,脸上的神情如同手中的褐色液体,甘苦参半。

    "他呢?"我忍住气问,算帐的决心不曾改变。

    堇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半夜就走了,我怎么拉都拉不住他。问他话只得到一堆白眼,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晚上不好好睡觉,吵什么架?"

    "问他啊,我怎么知道!我这个活该倒霉的受害者知道什么。"我冷冷地道。没心情享用满桌的美味早餐,开了大门,道声晚上见,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口。

    他倒好,做出天理不容的丑事,三更半夜逃也似的溜回家,什么也不用再管。

    为免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下定决心,等堇生完小孩,姐夫一回来我马上搬出他的视线范围。

    在家里或堇的公寓,我无法要求他消失,但若是自己的公寓哼!他只要踏进门口,我二话不说将他扔出窗外!

    主意既定,灰色的心清渐渐消散,我慢慢地走着,一边走,一边留意街道两旁的租赁红单。抵达公司前,我的皮包里已塞满了红条纸片。

    郝先生(我的上司)第n次借故传唤我进人他的办公室。还未踏进他的地盘,我已经可以猜出他要我做什么。

    并非我有特异功能,得以看出他大脑里所蛰伏的鬼念头。

    而是他每次叫我,不外乎派给我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主要是想游说我陪他参加今晚的应酬。

    扁是他不时投射过来的眼光就令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何况要陪他出席"危机四伏"的应酬?谁晓得他会带我到哪家酒廊,或哪家舞厅消磨时光?

    我在心底默数,这是他第三十二次瞄向我遮掩得滴水不漏的大腿内侧,要是他胆敢再看第三十三次,我马上回家!

    "叶小姐,厂商对你的设计图有些不满。"郝先生(名不副实的姓氏)眯着眼睛笑道。

    我不禁怀疑,他习惯眯着眼笑,是为了掩饰他淫邪的眼神,还是想借此看清女人大腿上的毛细孔?

    "哦?他们不满意哪部分?"我皮笑肉不笑的,忍住重击桌子的冲动。

    案主都亲口告诉我相当喜欢找的设汁,所谓的"不满意"由何而生?

    "嗯,都是一些小地方,不当面讲清楚,我还真的记不住。不如你今天同我和林先生问个仔细"

    总之,他就是想要我出席那场应酬,我偏不如他意。

    "不如这样好了,"我模仿他的口气,龟爬似地开口:"我待会打个电话过去,亲自前去和他们商量。"话完,我动作奇快的起身,一直到抓住门把,才回头道:

    "主任,我想请假回家。"

    "为什么?’郝先生一脸乌青,八成是我三番两次的拒绝惹恼了他。

    "找想回家换长裤,免得有人一大到晚盯着我的腿看,那会让我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

    他难堪的刷白脸,找松了口气,庆幸他终于听得懂我在骂谁。

    我也不管他准不准假,开了门,转身就走。

    十月,堇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几天后,姐夫从日本回来,高兴得差点乐歪嘴。

    我则在当天搬出堇的公寓,将自己的行李从家里陆续运出来。

    忙了几天,总算把三房一厅的公寓安置妥当。半新的公寓,衬着白色的墙面。我同房东商量,自己掏腰包大肆整修一番,卧房采用暖色系,床铺的上方布置一种反光的布料,蓝中带银,关上灯就能模拟出满天星斗的景况。

    我为房里增添不少小摆饰,靠窗的花瓶上插满含苞待放的郁色香。

    装潢完毕,我兴奋的通知凌刀来参观我重新布置好的房间。她不晓得跑去哪,手机呈现关机状态,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听。

    鲍司同事过来玩闹了一会,半夜才渐渐散去。

    经过一整天的忙碌,我上床之后马上进人梦乡。

    半夜,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门铃的响声催魂似地一阵又一阵,昏沉的脑袋因频繁的铃声更显沉重,我拉过床头柜的闹钟—一四点?

    披上睡袍,揉着惺。盼睡眼,我开了门。

    铁门外,凌刀满身是血,找诧异地圆睁大眼,手忙脚乱的弄开铁门让她进来。

    她不疾不徐的踱进来,我紧张地拖她进客厅,灯一亮,她身上的斑驳血迹差点吓昏我。

    "借我躲几天。"她苦笑道。

    "让你住一辈子也不成问题。这些伤是怎么来的?"我急急除下她的上衣,才发现她身上完好无缺,连丝细小的疤痕也找不着。

    她暧昧地露出诡笑。

    "桃,看你猴急的,怎么,总算认清自己爱我了?"

    我擂她一记,不苟同的啐道:

    "我以为你快死了,脱下你的衣服是想帮你换寿衣。"

    "哎,也差不多了。要是我真去会了阎罗王,桃,你可要想我。"

    我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

    "这些血是谁的?"

    "某人身上的。"她不正经的撇嘴。

    "凌刀?"我严厉的瞥她一眼,警告她实话实说。

    "别逼我说,我现在的心清烂得很。当我是朋友就别再问。"她有气没力的摊在沙发上。

    我从未见她如此沮丧过。凌刀是个豪爽的女孩,有话就说,不爽便揍,谁惹上她,凌刀会整得那人呼爹喊娘,爬进自己的坟墓。她没为任何事烦恼过,现今却一脸苦恼的坐在那,如同一只被困的野兽。

    我不再问,将她推进浴室,找出合她穿的衣服,送进浴室。

    她愣愣地坐在浴白边缘发呆,我一进来,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我手上的衣服,将我推出浴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