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叶家两老商量好了,晚上由惠晴亲自下厨,做一桌好菜;廷山主动打电话约绍文过来吃饭。当然,他们在早餐时已经跟雨桐叮咛了无数遍,要她无论有多么忙,晚上一定不能缺席。

    雨桐听父母说邀了绍文,看出他们不愿也不能得罪杨家,忍不住皱了皱眉,明知多余还是不甘心的问:“耀晖呢?你们什么时候也邀他来用餐?或是,今天怎么样?大家都到齐了,一块儿把问题解决掉,好不好?”

    “雨桐,不要胡闹!”惠晴厉声制止了她。

    “雨桐,这么多天了,难道你还没有想通吗?”廷山努力的抑制自己的怒气,委婉的问。

    “想通什么?爸爸,你很奇怪!对于我所要求的,你总是这样,从不确切的告诉我行或不行,却很民主的允许一段时间来让我想通!哈!”她说著讽刺的笑了一声,随即背起放在茶几上的背包,有意忽略母亲为她准备好在餐桌上的牛奶、面包,很快的往门口走去。

    走了一半,雨桐似下了什么决定,转过头说:“我想通了。”她定定的看着廷山,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爸爸,我们只能有一个选择,是不是?我不敢问爸爸要什么了,只求不要拿我的一生幸福去豪赌!”

    “你站住!”廷山暴怒的喊住她。“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拿你的一生幸福去豪赌?”

    “雨桐,快跟你爸道歉,快啊!”惠晴焦急的说。

    “为什么当初要移民英国?你们把在台湾辛苦赚来的钱,全部输到英国了,这难道不算是一场豪赌吗?杨伯伯好心,挽救了爸爸的事业,可是我活该倒楣当你们的礼物吗?道歉?妈,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却要求我向爸爸道歉?我不懂,难道只因为我忤逆了你们对我的不合理要求吗?那么你们对我的不合理要求在先,你们是不是应该先跟我道歉呢?我喜欢耀晖,决定和他厮守终生,至少先请求了爸妈许可;而你们呢?你们是硬将我许配给杨家的我的亲生父母呵,你们让我觉得我被出卖了!妈妈,我该道歉吗?”雨桐握在门把上的手轻颤著,语调略微激动的说出了积压在心中很久的不满。

    廷山在极短的几秒钟内先是完完全全的怔住,没有任何反应;接著就老羞成怒起来,他是被雨桐说到痛处了,但他不准!他不能允许雨桐的口没遮拦!最起码他还要维持著自己的威严即便是生意垮了,全家陷入困境中,也不让任何人耻笑他的!

    “你要造反了?啊?你要造反了是不是?”廷山用力拍了餐桌一下,低吼著说。

    “廷山,你别发怒嘛!别跟小孩子生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划算!好了好了,你吃早餐,雨桐那边我会去跟她谈谈的!”惠晴一面安抚著廷山,一面向雨桐使眼色,示意她赶紧出门,免得气氛更僵。

    雨桐顺著妈的意思出了家门,一路在想,刚才话的确是说得重了,照爸爸的个性,他绝对是受不了的;可是这些话放在心不说,他又怎么能了解做女儿的苦处呢?她可以想像父亲现在有多愤怒,也猜想得到母亲会如何安抚劝慰他。她轻叹了一声,一向知道自己力量微弱的,只是没有想到竟微弱至此!她是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父亲还是一贯的严厉霸道,母亲也照常是委曲求全,到最后,好像错的仍然是她这个大逆不道的女儿。而这,还要她怎么说呢?

    到了办公室,首先触及的是杜耀轩关怀的眼神,她不由想逃开这无法负荷的关心。

    最近这些日子,看见雨桐一天比一天苍白消瘦,惊得耀轩心中隐隐作痛,他不懂,难道所谓“震撼”的爱情,就是将人磨蚀得形容憔悴吗?

    “雨桐,我注意你很久了,一直没敢主动询问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堵住她的去路,不给她闪躲的机会。

    “什么?”她一怔,看出他眼的怜悯同情;心虚的忽略过他的问题,无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耀晖不好,是不是?他让你更瘦了!”他直逼问题核心,让她无所遁行。

    “不是。”她低著头,轻声的说。

    “不是吗?那是怎么回事?你看起来怎么这么忧愁?”

    “有没有听过,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她安详宁静的说。

    这次换他怔住了,好一个“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反正都不关他杜耀轩的事。

    “对不起,我太多事了。”他有点懊恼的说。

    “不,别这么说!你和月华关心我们,我们都很感激。只是感情这事,是如人饮水,我的感觉,你不一定感受得到;我的困难,也没有人可以帮得上忙。但是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的!”她说完,朝他笑了笑,自己也觉得在和耀轩的谈话中,重获了信心。

    “雨桐,希望你知道,不管遇到什么,我和月华会一直支持你的!”他由衷的说。

    雨桐点点头,在他身体微让开一条路时,微笑的越过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她原想打通电话跟耀晖说明晚上和绍文聚餐的事,和他商量看看需不需要他的出席,但才拿起听筒,欧文就叫了她一声,要她通知业务部同仁到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

    “很抱歉耽误大家的时间,我下个星期将回原厂开一个会,顺便了解一下明年度的计画,另外也有可能要吸收一些新产品的资讯,所以预计要两个礼拜才能同台湾。在这期间,部门内的大小事项将由杜耀轩主任代理,如果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可以透过叶小姐跟我联络。”欧文对他接下来两周不在台湾的事务做了简单的交代。

    接著他又大略报告了一些此行预定讨论的题目,听取同仁的意见;最后,他也不忘问问有没有人托他带什么东西回来。

    会议之后,雨桐好不容易得空给耀晖打了通电话。

    “你是说,杨绍文今天晚上是受伯父、伯母之邀到你家吃饭的,是吗?”耀晖重复了一次她的话。

    “嗯!没错。”雨桐说。

    “那么我应该是不方便出席的。雨桐,我不在受邀的名单当中,如果贸然前去,不但对事情毫无助益,可能还大大有害;我是说,伯父、伯母本来已经对我这个角色够头痛了,要再见到我这个不速之客,一定更烦了。”耀晖深思著说。

    “你说得也对但是,晚上就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他心疼的轻唤她一声,在电话那端,肯定而确切的说:“雨桐,你绝不孤单!我会在同一时间内承受跟你一样的煎熬;今天晚上,我就待在你家巷口,一直到杨绍文从你家出来;我会守在那儿,让你时刻感受到我就在你身边!”

    “耀晖”她极感动的,有些语塞“你一个人在巷口徘徊,这么冷!我会担心的,!”

    “雨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耀晖柔声说。

    他心中是温暖的,虽然对未来没有十足把握,但雨桐和他同心;在争取幸福的过程当中,只要是值得的,他会不计一切为她牺牲付出。

    Φ风谷ΦΦnausicaaΦΦ风谷

    才刚踏进家门,就听到绍文和父母谈笑的声音,雨桐马上全身戒备了起来;她不知道今晚的聚餐对她的未来会造成什么影响,也不知道早上和父亲几乎撕破脸的表白对自己有没有任何帮助,但有一点她涸葡定,今晚无论如何是不好过了!

    “雨桐,下班啦?我正和伯父、伯母聊到在英国的趣事呢!”绍文殷勤的说,脸上堆满了笑。

    雨桐疲惫得不愿应付他的笑藏刀,只向母亲虚弱的微笑说:“回来了。”

    惠晴替她泡了杯热茶,握著她的手,拉往沙发,涸铺意的安排她和绍文坐在一起。

    “绍文来了好一会儿,雨桐,你们聊聊,我去炒两个菜就开饭。”惠晴说。

    雨桐很快的又站起来,跟在惠晴俊面说:“妈,我到厨房帮你,绍文是熟朋友了,实在不必如此客套,我想他应该不会介意。”她说著朝绍文看了一眼。

    “不会不会,雨桐说得对!”绍文赶紧比了个“请便”的手势。

    雨桐心觉得厌恶,对于绍文的惺惺作态,她是太了解了“王莽谦恭未篡时”恰好是他现在的德行!

    进了厨房后,惠晴想,也好,何不趁现在说说雨桐!

    “雨桐,我跟你爸谈过了。关于早上你说的话,我相信他是不会放在心上了,等一下,你也不要太坚持,至少给妈妈留一点面子,好不好?”惠晴压低了声音说。

    “妈!”雨桐抗议的喊了一声,不明白母亲为什么总是一再的做这种徒劳无功的努力?为什么不实际的给她一点她真正需要的帮助?

    “雨桐,你应该知道你爸爸有多看重这件婚事!”

    “是啊!所以你们就集体设计好一个陷阱,然后再强迫你们的女儿跳下去?”她生气的问。

    “够了!雨桐,我不知道你去哪学来这些想法,但我和你爸爸都受够了你这种不公平也不讲理的指责!我们是爱你的,怎么会害你呢?”惠晴也提高了音调。

    “妈,这是冰冻三尺啊!你知道你们让我觉得我像什么吗?像一纸风筝,你们是允许我高飞了,但却不给我自由,不让我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因为你们牢牢的用一根绳子绑住了我。妈,这是我活了二十多年的生活写照啊!现在我长大了,原以为终于有了自主权,但没有想到,关系我下半辈子幸福的婚姻大事,却在你们对杨家的亏欠感中,草草的决定了!你们这样就是讲理吗?就是公平吗?”雨桐伤心的说。

    惠晴安静下来,虽然双手不停的在炒菜锅上忙碌著,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愈来愈凝重了。

    “妈,我无意说这些话来使你伤心,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因为我是那么无助,且又那么相信、依赖妈妈,我期待你至少是明理的,才愿意这样开诚布公的跟妈妈谈,当然我也期待你的谅解。我这二十多年来,没有跟爸爸、妈妈要求过什么,只求你们答应,让我决定自己的婚姻。”雨桐说到后来,低下了头一个劲儿的掉泪。

    惠晴仍然安静的在油烟及菜香中忙碌,刻意以此来掩饰心中的忧虑;她和廷山为了雨桐态度上的转变都极度头疼,没有想到,他们一向乖巧的女儿,竟会在这紧要关头上丝毫不肯妥协了。

    早上,廷山还忿忿的说,已决定的事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惠晴夹在他和雨桐之间,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女儿,双方各执己见,且各有道理,她应该帮谁?应该替谁说话?

    “雨桐,我很为难,你爸爸也有他的苦衷,不是我们不讲理,绝对不是的!爸妈是想到你终归是要出嫁,绍文他真心爱你,我们都看得出来,再说他的家世也很不错,杨伯伯也很疼你,你嫁到杨家,我们是再放心不过了,你不应该误解我们这番用意,”惠晴将炒菜锅内的青菜盛到白瓷圆盘中,边说边端给雨桐。

    “妈,真的为我好,那么我嫁的对象应该是能和我彼此相知相惜的人,像耀晖。”她说,转身将盘子放到餐桌上,折回来,又说:“绍文从头到尾知道我不爱他,却儿戏般的强要这桩婚姻!妈,他怀著什么心,你问过他吗?他在利用爸爸对杨伯伯的感恩,你知道吗?他坚决娶我,只因为他输不起,你知道吗?”

    惠睛疑惑的拾起头看她,说:“雨桐,我不准你这样口不择言!”

    “我没有!妈妈,我没有必要诋毁杨家或给绍文安上莫须有的罪名,是不是?我有人证、物证,我有的!”雨桐急切的说。

    惠晴再次沉默了,她隐隐地感到不安、害怕,担心在雨桐的抗争中,或许真有一些藏在暗处的事实真相一直被他们忽略掉了。

    良久,她才开口:“雨桐,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先把今天晚上应付过去吧!你说好不好?”

    雨桐点点头,这至少是一个开端。不管“谈一谈”的结果如何,她是为自己辟了一条出路,一条和父母沟通的管道。

    “开饭吧!”惠晴整理好餐桌,向大家宣布。

    绍文礼让的请廷山先行入座,自己一边看着满桌鲜美的菜色,一边夸张的做了个垂涎欲滴的表情,说:“我妈也做不出这么好吃的中国菜!”

    “儍孩子!哪有这样说自己母亲的?”惠晴玩笑的轻斥著。

    “我说真的!我妈在家从不进厨房的,反正有佣人,她也乐得轻松。”

    “那是好命!”惠晴做出羡慕的模样。

    “是吗?雨桐将来也有这种好命的,伯母。”绍文看了雨桐一眼,得意的说。

    “哦!但愿”惠晴没有忽略雨桐脸上的一片惨白,想起刚才在厨房她们母女的对话,自己也迷惑了。

    她虽然在国外住了几年,但骨子还是极保守传统的,对于丈夫说的每一句话,必然唯命是从;她从没想过,廷山在她心中,即便是再尊贵、伟大,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跟她一样,会犯错的!

    “不是但愿,是铁定的!”绍文看出惠晴犹疑的神色,以为这未来的岳母不信任他,急切的向她保证著。

    “绍文,我们对你都很满意,当然也很放心,否则怎么会答应你和雨桐的婚事呢?快吃吧!饭菜要凉了。”廷山用筷子指了指绍文的碗,慈祥的说。

    雨桐始终没有表示一句自己的心意,她不安的坐著;心中惦念著在巷口守候的耀晖,不知道他冷不冷、饿不饿?

    接下来,一屋子都是绍文的谈笑声,廷山非常有兴致的和他一问一答;惠晴比较含蓄,她一面还在注意雨桐的反应;至于雨桐,她完全是心不在焉,听而不闻,视而不见,食而不知其味了。

    餐后,惠晴端了一壶热茶出来,坐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先进卧室躺一躺。”

    雨桐和廷山同时讶异的看着她,他们太了解惠晴了,宴客时,她一向是十分称职的女主人,即使再疲倦、身体不适,她也从不先行离开的!

    “真抱歉!绍文,我们都是自己人了,希望你别介意。”惠晴起身,回头向绍文歉然的说。

    “不会不会!伯母身体不适,我还来打搅,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伯母请休息吧!我该告辞了,谢谢这顿丰盛的晚餐。”绍文也赶紧站起来。

    “哦,绍文,你这样我就过意不去了!再坐一会儿嘛!”惠晴挽留他。

    “不,谢谢,我也该走了,改天再来探望伯母。”他坚持的说。

    “好吧!惠晴,你去休息休息。”延山忙打圆场“绍文,有空常来坐坐!”

    绍文临走前,特别看了雨桐一眼,意味深长的向她道别。

    雨桐虽然记得维持应有的礼貌,但她的心脏却要跳到喉头了!此刻耀晖应该还在吧?

    绍文一走,廷山马上进卧室看惠晴,关心的问:“怎么了?”

    “廷山,你替我叫雨桐进来,我有话跟她说。”惠晴躺在床上说。

    廷山纳闷的传了雨桐进去,猜想不透惠晴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妈,你哪不舒服?”雨桐紧张的问。

    惠晴马上坐起身,压低了嗓音,笑着说:“再舒服不过了!想想看,一吃饱就能躺下来休息,这是件多舒服的事!”

    “妈”雨桐给搞胡涂了。

    “不这样,能赶得走绍文吗?”惠晴笑说。

    “啊?”雨桐更加不懂了。

    “我是担心绍文坐得太久,要是问起婚事,那可怎么办?你爸爸是一定会答应他的,我就不行了!雨桐,如果你告诉我的都是真的,我怎么能让你嫁给他?不行不行!我一定要仔细查一查!”惠晴认真的说。

    “妈!”雨桐惊叹一声,感动的奔过去,用力搂住母亲,亲昵的在她怀中揉搓著。

    “雨桐,妈妈是相信你的。如果我们曾经做出伤害你的事,让我从现在开始尽一切力量来补救吧!”惠晴怜惜的轻拍著雨桐的背。

    雨桐抬起头来,脸上挂著两行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别哭了!妈妈不会让你受人欺负的!”

    雨洞点点头,从母亲的态度转变中,得到很大的安慰。

    “妈!我得出去一趟,耀晖在巷口等了一个晚上!”雨桐突然想起,应该让耀晖分享这喜悦。

    “什么!?耀晖在巷口等了一个晚上?”惠晴惊讶的问。

    “嗯!他没办法进来跟我一起并肩作战,就待在巷口,要与我感同身受,也受着等待的煎熬!妈,我去看看他,好吗?”雨桐乞求着说。

    惠晴轻叹了一口气,真是痴情儿女古来多啊。她是受到感动了。“快去吧!别让他冻坏了”惠晴催促着。

    雨桐飞也似的奔出房门,经过父亲时,来不及对他说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他满脸的疑惑。

    她一口气冲到巷口,看见耀晖,看见他一个人在路灯下来回踱步著。她缓缓的接近他,满怀心疼与感激的一步步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来。

    “耀晖。”她双手负在背后,甜甜的笑着唤了他一声。

    “过尽行人万千。”他声音极轻、极温柔,天外飞来一句的说。

    “过尽行人万千?”雨桐重复了一遍,想确定她有没有听错。

    “为等一张你灿笑如花的脸。”他接著说。

    这次她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他也轻笑了出来,伸手抚了抚她的面颊,说:“宁在路口徘徊一遍又一遍,任路上行人笑我太痴太癫!”

    雨桐收住了笑容,重新用一种感动的眼神望着他。

    “梦寻,醒时见;在真与幻之间,深深爱恋。”他深情的声音传入她耳。她低下头,不想他看见她泛红的双眼。

    “纵有艰险困难在前,莫道情深缘浅!”他托起她的下巴,不让她逃避自己的目光。“雨桐,此夕此心,君知之乎?”他深深的望着她。

    “莫道情深缘浅”她激动的让它在齿间回荡著。

    “我不是在玩弄文字游戏,雨桐,等待虽然痛苦,但也是一种幸福!因为等待至少表示我们还可以怀抱希望。”耀晖握著她的乎说。

    “所以你并没有虚掷等待的时间?”她笑问。

    “嗯!我必须想一些其他的事来做,好帮助我淡忘杨绍文就在你身边的事实。”

    “耀晖,你要把它写下来送给我。”

    他略微不好意思的想了想,说:“不是什么好的作品,没有华美的辞藻。”

    “我喜欢的,只要是从你心中想出、你口中说出,我都喜欢!”

    “雨桐,我没有办法停止想念你、爱恋你!我真的没有办法!”耀晖紧拥住她,每一刻没有她的时间都是难过的。

    “遣情情更多,是不是?”雨桐会心的看着他。

    “不错,就是这句!”他恍然说。

    “耀晖,你爱得无法自拔了。”雨桐笑着用食指轻戳他的胸膛。

    “你难道不是吗?”他装出惊讶的样子。

    “我吗?”她害羞的低下头说:“我比你更糟!我已经是万劫不复了。”

    “哦!”耀晖低喊。

    “不过耀晖,我们真的看见一线曙光了!真的,我就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雨桐高兴的说。

    “好消息?”他原先紧皱的眉跟著放松了。

    “对。你相信吗?妈妈也跟我站在同一阵线了!”

    “真的?你是怎么说服她的?”他讶异的问。

    “应该早一点让他们知道绍文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我把绍文对我说过的一些难听话告诉妈妈,她也生气;他今天之所以这么早就回去,就是妈妈施了小计谋的。”

    “哦?”他更觉惊奇了。

    雨桐遂将整个晚上发生的每件事告诉他,让他分享这第一回合的成功。他们都深信,只要雨桐的父母中有一个人发现事情真相,并且转而支持她和耀晖,那么距离最后目标就为期不远了。

    “绝地大反攻”对于这场战役,他们给了它这么个光荣的名称。

    Φ风谷ΦΦnausicaaΦΦ风谷

    下午五点,耀轩很快整理好公事包准备下班。

    一下楼,看见车库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竟是赵云。

    “杜先生。”她向前走了几步,手上拿著一个牛皮纸袋。

    “赵小姐,怎么会在这遇到你?”耀轩问。

    “我是专程来的,有个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她说著扬了扬手上的纸袋。

    “什么东西?”他好奇的问。

    “一份你会想得到的资料。你愿不愿意花一点时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她征询他的意见。

    耀轩考虑著,不知道赵云葫芦卖什么葯?她握有什么筹码,能如此肯定他会有兴趣?“赵小姐,你是不是先透露一点,关于什么事?”

    “事关重大,否则我不会专程跑一趟!”

    “好。”耀轩一口答应下来,不论是什么事,他已经被自己的好奇心打败了。

    云再度坐上耀轩的车,和上次的心境略有不同,这一次是不会因此就心满意足了;她鼓足了勇气来找耀轩,当然也靠著自己手中握的那张王牌。

    到了餐厅,耀轩在柜台打了通电话回家,告诉月华会晚一点到家。

    “赵小姐,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好吗?”耀轩按捺不住,马上发问。

    “好,你无看看这份资料。”她将纸袋递了过去。

    耀轩接下,迫不及待打开来看。

    侍者陆续上菜,空气中泛著菜香,除此,就是一片安静。云紧紧盯著耀轩脸上的神色,想从中探知他的反应。

    耀轩静静的把手中的资料看完,静得让云紧张起来,害怕这张王牌无法打动他。

    许久之后,耀轩终于抬起头,面色凝重。“赵小姐,你哪得来这些东西?”他寒著脸问。

    “怎么?你不高兴吗?”云意外极了,原以为耀轩会嘉许她的。

    “我的反应并不重要,赵小姐,问题是你给我看这份资料的动机是什么?”他还是没有笑容。

    “我我是为了你,你有了这个东西,不是对调整职位大有帮助吗?”云委屈的说。

    “我的职位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快,觉得赵小姐有点逾分了。

    “我做错了吗?杜先生,我是听月华说,你们部门的经理做了不法的事;我自己在银行上班,就动用了一些关系取得这个资料。这份机密文件有欧文先生的犯罪证据,得来不易,请你务必要珍惜。”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的动机究竟是什么?谁让你这么做的?是月华吗?”耀轩咄咄逼人的问。

    “不,不是的,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我想,这样也许可以让你高兴”她嗫嚅的说。

    “让我高兴?赵小姐,你把我搞胡涂了!为什么要让我高兴?”

    “因为我我我就是因为”她支吾著,不知如何说出自己的心事。

    “很难启齿吗?”他追问。

    云把心一横,豁出去了!这不正是此行的目的吗?终归是要让他知道的,让他知道了或许自己还有点希望,要是什么都不告诉他,他又哪明白自己对他的一番用心呢?

    “我知道这样说可能要遭天谴的,但我就是喜欢你!杜先生,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也也甘于没有名分。”她大著胆子,却小著声音说。

    “什么!?”耀轩惊喊了一声“你有没有搞错?你就是拿这个来讨好我,期待我背叛月华吗?”

    “不,请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也是真心希望这些资料对你有用,至少,这证明了欧文的确图谋不轨,而不只是你们盲目的猜测,不是吗?”她理直气壮的说。

    “赵小姐,于情,我是根本没办法接受你这得来不易的馈赠

    ,因为你心存不良;于理,你也没有资格去插手管这原本不是你管辖范围的事。欧文贪赃不法,我们自有法子治他!多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你的盛情,我想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吧!”耀轩说完,拿起桌上的价目表,迳向柜台买单去了。

    他一走,赵云也坐不下去了,自觉满身屈辱的又怨又恨,气他们杜家两兄弟都一个模样,不解风情到了极点!她看着耀轩留在桌上的纸袋,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她忿恨的拿起纸袋冲出餐厅,见到路旁的一个资源回收筒,毫不考虑就将纸袋往一丢;丢掉的不但是辛苦搜集的资料,也还有她辛苦经营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