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杀手本色(寒刀行) > 69.第三章大侠与杀手

69.第三章大侠与杀手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左边那人身材高大挺拔,却略微显得有些发胖,面目俊朗,目光如电,气度不凡,显然并非寻常人物。右边那人的身材却比他更高大一些,目光淡淡无华,脸上却始终带着一抹并不令人觉得讨厌的微笑。

    “在下江南宋飞扬。”左边那人双手作揖,举止间一种磅砣大气跃然而出,绝无半分做作。

    “‘江南大侠’宋飞扬?”燕重衣脸色微变,失声道“你们是飞龙堡的人?”

    宋飞扬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目光转向那笑面人:“这位是在下生平挚友,卓不凡卓先生。”

    “我与飞龙堡素无瓜葛,今日却得各位如此盛情款待,简直是受之有愧,幸如之何。”燕重衣嘴里说得客气,表情却比风雪还冷。

    “燕公子莫非还在为刚才之事耿耿于怀?这的确是在下不对,来来,在下先浮三大白,以谢待客不周之罪。”宋飞扬既有“江南大侠”之称,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性格豪爽,说做就做,一口气连干了三杯酒。

    燕重衣目光闪动,冷冷地瞧着他,淡淡道:“宋二堡主是江湖上赫赫有名、有口皆碑的‘江南大侠’,我只是区区一个杀手,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三杯,我承受不起。”

    “燕公子在江湖上一直是个传奇式的大人物,在下今日方得一见,真是相逢恨晚,当再浮三大白,以表敬意。”宋飞扬仰天打了个哈哈,竟然又连干三杯。

    燕重衣也不阻止,冷冷道:“宋大侠如此豪情快意,莫非存心想要让我难堪?”

    “啊啊?”宋飞扬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燕公子多虑了”

    “你们先兵而后以礼待之,堂堂江南飞龙堡通常都是用这种法子和别人交朋友的吗?”燕重衣不悦道。

    “在下这三位师侄年轻识浅,若有得罪燕公子的地方,在下甘愿代之受罚。”

    燕重衣嘴角又扬起一丝冷笑:“宋大侠豪气干云,做事却未免有些不够直爽。”

    “燕公子此言何意?”宋飞扬脸色不变,淡然一笑。

    “此事只怕都是宋大侠安排的吧?”燕重衣淡淡一笑“我既已来了,宋大侠是不是也可以说到正事了?”

    “好吧,既然燕公子如此快人快语,在下也不必隐隐藏藏了。”宋飞扬缓缓坐了下来,正容道“燕公子的朋友好像并不多,任我杀几乎是你唯一的朋友。”

    燕重衣没有否认,他一直认为,这世上可以和他做朋友的人实在太少,任我杀恰好就是其中一个。

    “若非为了任我杀,燕公子也不至于故意输掉这场赌局。”

    “就算我想赢他,只怕也不容易。”燕重衣苦笑着摇摇头。

    “这一路来,燕公子可曾听说过一些和任我杀有关的传闻?”宋飞扬终于说到了正题“据说有人发出悬赏通告,以五万两黄金购买任我杀的头颅。”

    “五万两黄金购买一颗头颅?”燕重衣微微一怔,忍不住轻笑起来“任我杀的头颅竟然如此值钱么?”

    “这种悬赏通告至少有三起,每一起的酬金都是五万两黄金。”

    “宋大侠莫非也是其中之一?”燕重衣眼中露出刀锋般的光芒。

    宋飞扬摇摇头,笑了一笑:“在下的确也正在寻找任我杀,不过和这悬赏通告并无任何关系。”

    “那么你找他是为了什么?难道你想雇他杀人?”

    宋飞扬摇头道:“任我杀已经失踪九个月了,有人说,他已经退出了江湖,不再重操旧业,在下找他,是为了另一件事。燕公子想必知道,‘索命刀’这人就是死在任我杀刀下。”

    “宋大侠和‘索命刀’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在下从未见过这个人,可是他的死却和在下已故的兄长很有关系。”

    “宋飞腾宋大堡主?他就是雇任我杀杀死‘索命刀’的元凶?”

    “正是。”宋飞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神情间止不住流露出一种哀伤“‘索命刀’死后不久,大堡主就出了事。”

    “听说宋大堡主突然暴毙,难道”说到这里,燕重衣闭口不语,轻轻叹了口气。

    宋飞扬yu言又止,看了宋妍一眼,叹道:“妍儿,此事的来龙去脉,你比二叔更清楚,还是由你来说吧!”

    “大概是九个月以前的一个夜晚,小女子突然听见从先父书房里”宋妍未说话眼眶先已红了,说到“先父”两个字时,泪水已忍不住扑刷刷地滴落“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急忙前去探看,却见先父先父已倒在血泊之中”

    说到这里,再难强忍心中悲痛,眼泪如雨纷纷落下,再也说不下去。

    杨云聪心中不忍,轻轻拍了拍她的香肩,柔声道:“师妹,你休息一下,让我来说。”

    他轻叹一声,惨然道:“那个晚上,我们师兄妹几个人一起赶到先师书房的时候,先师的人头已不翼而飞,凶手竟已逃之夭夭,杳无踪迹。”

    “凶手是什么人?”燕重衣耸然动容。

    “凶手是什么人,长的什么样子,没有一个人看见。飞龙堡是江南武林四大世家之一,戒备森严,每四个时辰就有一班护院轮流巡逻,凶手居然能不动声se地潜入先师书房,本已令人惊诧,而后还能在片刻间刺杀先师,遁形而去,武功当真是神出鬼没,高深莫测。”

    “难道到现在也还未找到凶手?”

    “当时现场一片混乱,就算有一丝线索也早已被毁,这九个月来,我们一直明查暗访,却始终一无所获。”杨云聪忍不住黯然长叹。

    “宋大堡主遇害一事,江湖中知道的人似乎并不多。”

    “可怜先师入土为安之时,竟不能落个全尸,”杨云聪惨然一笑“如果此事张扬出去,只怕有损飞龙堡数百年来的声誉,所以我们不敢对江湖同道发出讣告,只待抓到凶手,告慰先师在天之灵。”

    宋飞扬昂首喝了一杯酒,凄然叹道:“在下自七年前就已离开了飞龙堡,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宋大侠这七年来在做什么?为什么一直没有消息?”燕重衣问道。

    “在下生性闲不住,这些年来游剑江湖,四海为家。”宋飞扬又饮尽了一杯酒,摇头苦笑“没想到七年前那一别,竟已成永诀。”

    燕重衣目光闪动,淡淡问道:“这些年宋大侠一直行走于江湖么?怎么没听说过?”

    “江湖险恶,在下行事又一向不喜张扬,江湖上的朋友跟在下失去联络,倒也不足为奇。”宋飞扬一指身边的卓不凡“这位卓先生,就是在下游荡江湖时有幸结识的好朋友。”

    卓不凡向燕重衣微一颌首,脸上那抹仿佛永不褪色的笑容变得更浓。但不知为什么,看见他这温和的笑容,燕重衣总有种异样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感觉?他却又说不上来。

    “哎呀,燕公子,我们的话题好像越扯越远了,”宋飞扬轻咳一声“这个凶手虽然很隐蔽,但现在总算有了一点眉目,就在一个月以前,我们突然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说说”

    “说什么?”燕重衣见他yu言又止,忍不住追问道。

    宋飞扬微一迟疑,轻叹道:“信中说,大堡主遇害,其实就是任我杀所为。”

    “任我杀是杀死宋大堡主的凶手?”燕重衣腾地站了起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在下也很疑惑”宋飞扬苦笑道。

    “发出匿名信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任我杀就是凶手?”

    宋飞扬摇头道:“这个人的来历倒是不得而知,不过在下觉得此事应该不是空**来风,无稽之谈。”

    “此人既然知情,却又不肯透露身份,你们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么?”

    “此事诸多巧合,也许”

    燕重衣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难道你们相信这个神秘人的话?”

    “这是唯一的线索,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宋飞扬居然也不否认。

    “既然你们已经认定任我杀就是凶手,”燕重衣的声音变得更冷“那么还来找我做什么?难道你们想雇我去杀任我杀?”

    “燕公子误会了,我们找你来,就因为你是任我杀的朋友。”宋飞扬轻叹道“任我杀已不知去向,燕公子既是他的好朋友,想必知道他的行踪。”

    “你们是不是要找他报仇?”

    “报仇?燕公子言重了。”宋飞扬摇头苦笑道“我们只是想证实此事的真假而已,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找到任我杀,这个人一定就是燕公子你了。”

    “你们找错人了,这个忙,只怕我也帮不了。”燕重衣黯然一叹“我和他,早在半年多之前就已失去了联络。”

    “燕公子是否有办法可以找到他?”宋飞扬试探着问。

    “找到了他又如何?”燕重衣勃然变色,厉声道“难道你们要我出卖朋友,做一个不义之人?”

    “可是如果此事不查个水落石出,先父岂非死得很冤枉?”宋妍泪水涟涟不断,淹没了忧伤的容颜。

    “宋大堡主一生嫉恶如仇,飞龙堡又是武林泰斗,所谓树大招风,敌人只怕比朋友还多。”燕重衣冷笑道“你们仅凭一封来历不明的匿名信,就断定任我杀是凶手,岂非太草率、太武断了些?”

    “真相究竟如何,只有找到了任我杀才能揭开。”宋飞扬斜睨着燕重衣,若有所思。

    “宋大侠可知道大侠和杀手的区别在哪里?”燕重衣冷声问。

    宋飞扬凛然道:“侠义者光明磊落,一诺重千金,决不食言而肥。”

    “杀手虽然只是一种杀人工具,但有时候他们比大侠们更遵诚守信,因为这是杀手的原则。”燕重衣目光凛凛,声音越发低沉“所以,我相信任我杀决不是凶手,只怕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存心嫁祸于他。”

    宋飞扬皱着眉:“燕公子是否认为,发出匿名信之人居心叵测,有意挑起祸乱?”

    “嗯!”燕重衣点头道“这个人,也许和任我杀有深仇大恨,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假借他人之手置任我杀于死地而已,一来可以报仇雪恨,二来可以搅乱江湖一池春水,岂非一举两得。”

    “不错,燕公子所言也不无道理,片面之辞的确证明不了什么,如果”宋飞扬笑了笑“燕公子要是能够插手此事,查明真相,不仅可以还任我杀一个清白,在下也愿意赠送十万两白银作为燕公子的酬劳。”

    “此事既然和任我杀有关,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么说,燕公子是答应了?”宋飞扬忍不住脸露喜色,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这里是五万两,请燕公子先收下,事成之后,余数立即双手奉上,分文不少。”

    “你这是做什么?”燕重衣脸色突然变了“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朋友,为了洗清任我杀的不白之冤,并不是为了区区十万两白银。”

    宋飞扬微微一怔,讪讪笑道:“燕公子打算如何查起?”

    燕重衣摇摇头,默然不语。此事实在太离奇、太诡异,根本无处着手。

    “如果燕公子尚无主意,在下倒还知道一些事情,或许对你有些帮助。”

    “宋大侠请说。”

    “据在下所知,任我杀失踪之前,最后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一个叫欧阳情的女孩子,如果找到她,说不定会有任我杀的消息。”

    金陵当然一定要去,欧阳情也一定要找,但不是现在。燕重衣觉得,有一个地方,他非去不可,那是友情开始的地方。

    从“快乐楼”走出来,燕重衣信步而行,经过一家店铺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看见一个女孩子手里拿着一块葱油饼,正在迈开小脚躲避一个小男孩的追捕,可是她跑得没有男孩子快,眼看着就要被追上,谁知她突然使诈,整个人都蹲了下去,等到男孩子从她的身边跑过去,站起来回头就跑。男孩发现上当,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回头又追。

    女孩子急忙往燕重衣身子后面躲,拉住燕重衣的衣角,道:“好叔叔,救救我,他是个小强盗。”

    “好叔叔,我不是强盗,”男孩子抢着道“她是小无赖。”

    这两个孩子虽然调皮,却实在很聪明,很可爱,从他们身上,仿佛每一个人都可以看见自已那些一去不返的童年往事。燕重衣也有过自已的童年,但他的童年并不快乐,回忆都是苦涩的。小时候,从来都没有大人给他买过葱油饼吃,如果他实在很想吃,就只有去偷去抢,有一次差点被那凶狠丑陋的老板娘活活打死。那个晚上,他一把火烧掉了那家店子,从此以后,他就发誓再也不吃葱油饼。

    两个孩子脸上露出天使般的笑容,突然抢着往他怀里扑过来。

    就在这时,燕重衣的脸色却忽然微微一变,他看见两个孩子的笑突然变得就像是毒蛇般的狡猾和诡异,一种无形的杀气直刺得他头皮发麻。

    剑光一闪,燕重衣突然拔剑,剑光闪过,两个孩子手里的葱油饼已被削落,散落了一地。两个孩子立刻全都吓哭了,恨恨地看着燕重衣,眼睛里竟仿佛充满了怨毒的仇恨。

    燕重衣的剑已入鞘,就像是一座冰山站在那里,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吓坏他们了,他们还只是孩子。”这时从店里惊慌失措地跑出来一个feng满圆润、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不施粉黛,脸色却像三月的桃花般泛红,看到两个孩子哭的鼻涕齐流,忍不住花容失色地乱叫。

    “我只吓一种孩子,”燕重衣如刀锋般的目光射向那两个孩子“杀人的孩子。”’

    这时阳光正浓,被削落在地上的葱油饼堆里似有蓝色的光芒闪动,竟是两支如绣花针般粗细的毒针。

    “你究竟是什么人?”燕重衣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盯着那个女人“我们好像素未谋面,为何要下此毒手?”

    “你这个问题问的实在很可笑,”那女人忽然笑了起来,笑得交媚人骨“我整个人都站在你的面前,难道你看不出我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我有个习惯,”燕重衣脸色一变,沉声道“我通常是不杀女人的。”

    “这是个好习惯,每个女人都会喜欢的。”那女人媚笑更浓。

    “但有一种女人,我不能不杀,就是我认为很该死的那一种。”燕重衣沉声道“你恰巧就是这种女人。”

    “你要杀我?我记得你好像刚刚还说过,你不喜欢杀女人。”

    “我已经改变了主意,”燕重衣瞧着那两个孩子叹道“孩子们是纯洁无辜的,你不该利用他们,害了他们的一生。”

    “孩子?你说他们还是孩子?他们的年纪加起来都快要一百岁了,你居然说他们还是孩子。”那女人脸上的媚笑突然变成了一种嘲笑“江湖上传言,‘杀手无情’青龙燕重衣有多么的厉害,却连这一点都会看错。”

    这两个看似天真可爱却又歹毒可怕的孩子,竟是已经永远都长不大的侏儒?!

    就在这时,那两个侏儒突然从那女人的怀里飞了起来,动作敏捷得就像是展翅腾飞的鹰,男的手里握着一把长约一尺的短刀,女的手里握着一把同样长短的利剑,尖刀和利剑在阳光下发出湛蓝的光芒,显然淬有剧毒。

    他们的身法好快,燕重衣还来不及眨眼,就已发觉杀气已渗透他的肌fu。他没有闪避,突然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