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就此一连近二个月,伊彦阳宛如失踪似的,整日整夜见不到他的人影。

    直到五月初交,伊府来了二名不速之客六王爷和耿仲远。

    伊彦阳情知这二名“贵客”是不怀好意而来,是以并未如何隆重的招待他们。

    “伊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耿仲远身上穿着月色锦袍,头戴嵌玉深帽,生中握着一把纸扇,一副公子哥儿装扮。斯文俊美的脸庞,一迳扑着奸邪的笑容,不太欢迎我的造访?”

    算他有先见之明,伊彦阳的确不欢迎他。

    “不知六王爷大驾光临,有何指教?”他开门见山问明来意,连一句客套话都不肯说。

    六王爷穿得一身辉煌,金丝帽、金布褂、金长袍,连手中的摇扇都镶着金边。

    说话之前,先把下巴抬高五寸,摆足架子之后,才从喉咙发出浓浊的声音:

    “本王听说,你家中藏有二幅吴道子的名画?”

    “没错,那是先祖剿匪功成,蒙皇上特别赏赐的宝物。不知六王爷何以突然问起?”伊彦阳虽面向六王爷,眼中却瞥开地瞟向耿仲远。

    此人诡诈狡猾,绝不可能单纯前来欣赏吴道子的画。上个月,月理指控樊素盗取爱里的宇画、古董,其中有一幅正是吴道子的“八十七神仙画卷”

    “本王久仰吴道子的画风若轻云之蔽月,流风之回雪,可否请伊兄慷慨将那二幅珍藏,借本王看看,一偿多年的夙愿。”

    他的要求并不过分,伊彦阳亦非小气之人,当下便吩咐周管事到书房,将吴道子的画取来。

    “趁这空档,咱们何不叙叙旧,聊聊天。”耿仲远笑嘻嘻地捧起瓷碗,呷了一口茶,顺便偷瞄站在一旁的女婢们。意有所指的说:“都不怎么样嘛,是你老兄最近胃口变淡了,还是风月场所去多了,学会兔子不吃窝边草。”

    六王爷闻言,也跟着眯着眼睛,笑得好淫秽。

    伊彦阳脸色黯沉,斥道:

    “此地乃伊老将军的故宅,岂容你污言秽语,辱没方堂?六王爷,你若不禁止你的随从胡言乱语,可别怪我端出主人的架子,将他扫地出门。”

    “唉,他只是开开玩笑,何必认真呢?”六王爷蓄意纵容他。

    “对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他原本皮笑肉不笑的嘴面,登时凸出二粒眼球,吓得呆若木鸡。

    伊彦阳不知使了什么招数,在他顶上的凉帽斜插了一把亮晃晃的匕首。

    “伊彦阳,你好大的胆子,在本王面前竟敢放肆,你你该当何罪?”六王爷害怕自己的脑袋也会被莫名其妙插上一刀,慌忙躲在茶几后,抓着耿仲远当他的肉盾。

    伊彦阳瞧他俩一副孬样,只冷哼一声,兀自啜饮手中那碗热气腾腾的碧罗春。

    “六王爷看到我动手了吗?”

    谁看得到?

    他出手快如闪电,要不是耿仲远的脸挤成一团,还不小心将瓷碗摔碎一地,他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除了你还会有谁?”早说不来的嘛,都是耿仲远爱搅是非,让他这里美女如云,搔得他心猿意马,非亲自过来瞧个究竟不可。

    哪里有美女?

    六王爷睁着小眼睛一个个仔细打量,头面整齐是有的,但和美女二字则相距甚远。

    再说,即使有美女又怎么样?伊彦阳功夫那么好,对他犹不假辞色,他一定不肯割爱。到时候还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徒然惹得自己心痒难耐而已。

    “对,百分之百是他,他这人生性凶残,最爱拿着刀子乱射,我以前就吃过他的亏。”耿仲远仗着和六王爷交情好,料想伊彦阳绝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前跟他动粗,方才的恐惧一扫,换上来的是老羞成怒的嚣张气焰。

    “你不乱说话,他伊老弟应该不会找你的碴。”尽管府外有数十名大内高手等候着,只要他一声令下便会杀进来保护他,然,六王爷觉得还是不要惹火伊彦阳比较好。

    以他超快的身手,说不定来不及叫唤,自己就已人头落地。他是尊贵之躯,切切不可以身试险。

    “不是,那次是他妻子勾引我”耿仲远故意在大庭广众下让他难堪。

    “耿仲远!”伊彦阳霍地站起来,手中的茶碗适时应声碎成残屑。

    “少爷。”

    周管事来得正好,否则很难想像,不一刻钟,是不是会有人血溅当场。

    伊彦阳瞥见他两手空空,心中不禁纳闷。“画呢?”

    “呃”周管事期期艾艾不敢明说。“少爷,请借一步说话。”

    出事了!

    伊彦阳直觉地睨向六王爷、耿仲远,这二人果然心怀鬼胎。

    “没问题,借二步、三步都可以,我们喝茶等你们。”六王爷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还没看够呢,嗯,左边第三个这个还不错,可惜胖了点

    雹仲远则始终笑得好诡诈,恨得彦阳好想打得他满地找牙。那么英俊潇酒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卑劣的心肠?勾引?亏他说得出口。

    “到底出了什么事?”伊彦阳压低嗓门问。

    “不好了,那二幅名画被毁了。”周管事灰败着脸,神情惶恐地望着他。

    “说清楚。”东西好好的摆在书房,怎么会被毁了呢?

    “奴才刚刚到书房,将那二幅画由橱柜里拿出来一看,上头不知道被什么人用利剪刮破了好几道。”

    有人存心想陷害他。弄坏了皇帝赏赐的宝物,形同犯了欺君之罪,是要满门抄斩的。伊彦阳一颗心直坠入冰窖,他不记得和谁结下如此深的梁子,非置他于死地不可呀!

    “说完了没有?借你二幅画看看,不干不脆的,喂,你是不是瞧不起咱们六王爷,故意摆臭架子,不肯拿出来?”耿仲远料准了伊彦阳不敢将受损的画作拿给六王爷观赏,便故意扇风点火,制造纷争。

    “王爷,这小子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说该扣他个什么罪名?”

    “他没把我放在眼里吗?那么恶劣,把他抓起来重打三百大板好了。”这位六王爷本是个大草包,耿仲远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完全没有判是非黑白的能力。

    “六王爷明鉴,小的马上去办,来人啊!”“少爷!”伊府上下莫不仓皇望向伊彦阳。

    顷刻间,大厅已涌进数十名带刀的侍卫,个个虎视眈眈等着六王爷一声令下,立即下手抓人。

    “素姑娘,不好了,不好了!”怡柔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樊素接连十余天歪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原本堪称丰腴的脸蛋如今一点光彩也没有。

    听到怡柔大声叫唤,她也只是睁开半只眼睛,慵懒地瞟她一眼,权充回答。

    “你快起来,少爷就要被耿仲远和六王爷给杀了呀!”柔怡急得猛跳脚不经允许就自行掀开锦被,将樊素拉起,为她梳理、穿衣。

    樊素眼眸陡然一亮,难道真是苍天有眼?还是南极仙翁听见她的求告,特地派人来替她报仇雪恨?

    “他死活关我什么事?”翻过身,又想钻回被子里。

    “他死了你就要变成寡妇,就一辈子没有幸福可言啦!”怡柔不依,硬霸住被褥不给她钻。

    “我又还没嫁给他,当什么寡妇?”不睡床上没关系,睡太师椅上也一样。

    樊素将二条腿盘到椅上,促膝而眠,丝毫没把伊彦阳的生死放在心上。

    “你怎么”怡柔被她气死了,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情,她居然还有心情打瞌睡?“好歹少爷跟你总有夫妻之实,难道你忍心见死不救?”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巴不得他被千刀万剐呀!

    他是死有余辜。有人要来替天行道了,她岂能横加干预?还是睡觉好,养足精神再去“欣赏”仇人的死相,那一定十分痛快。

    “素姑娘!”怡柔把她的右腿拉下来。旋即她又缩上去,急得她没办法,整张椅子推倒了,总不能再睡吧!

    吓!这样也能睡?她怎么不会滑下去呢?这是什么盖世神功?

    怡柔忙将椅子扳正,匆促绕到樊素面前,呆杵半晌后,齐膝跪了下去。

    “素姑娘,求求你替咱们这些下人的前途着想,去帮少爷的忙,将那两个大坏蛋赶走好不好?万一少爷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大伙可怎么办呢?尤其是怡柔,怡柔现在已经是有家归不得,将来”思及她父亲不顾父女之情,处心积虑想把她卖掉,不禁悲从中来,泪水跟着潸潸而下。

    “唉,你这是起来吧!”真有你的,樊素自己的事情已经够烦的,这小妮子还加进来搅和。“你仔细瞧瞧我这样子,像是有能力单挑二名大汉吗?”

    “不只二名?是三十五名。”

    “三十五?”开玩笑,她这条命还要留着修练成仙呢。“办不到,叫你家少爷自己想办法,我无能为力。”她身形一闪,想溜回床上去。

    “素姑娘!”怡柔试探过她好几次,知道她心肠软,因此决定施展苦肉计,直到她点头为止。“你若不答应,怡柔就长跪不起,要是你觉得怡柔一个人跪不够诚意,我就叫大娘,周管事、塘荷、春桃、冬梅一起进来跪,谁叫我们这群苦命人,除了这儿,就再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语毕,斗大的泪珠儿点点滴滴落在地板上,不久已聚成一方水滩,令人不忍卒睹。

    樊素盯着她,不了解伊彦阳有何魅力,居然能博得奴仆们如此真心对待?

    他不是坏人吗?

    按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他无疑是个天杀的超级大坏蛋,然而,就怡柔和秦大娘他们来说,他却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恩人。

    做人真难,想做的做不了,不想做的又非做不可。

    “你为什么就认定我有本事能化解伊府的危机?”她记得从没在他人面前施展过法力,她们没理由知道她功力深厚。

    “不晓得,恰柔就是觉得素姑娘一定有办法。”她茫然地摇摇头,复又肯定地点点头。

    这算什么?心有灵犀?樊素苦涩地一笑,今儿这个人情不得不卖给她了。

    “起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不然我怎么帮忙?”

    “你答应了?”怡柔忘情地搂住她“咱们边走,我边告诉你,去迟了,怕少爷就会遭到不测。”

    她对伊彦阳的一片耿忠赤诚令樊素好生嫉妒,那臭家伙不配如此真心对待。

    “住手!”

    樊素厉声斥叱,袅袅婷婷自帘后款步走向六王爷。

    “这位是”六王爷陡见如此粉雕玉琢的美丽佳人,两个眼睛瞪得发直,嘴巴张成夸张的o字型。

    “小女子樊素,见过六王爷。”她用心地凝出一朵嫣容,令原就出色的丰姿益发感动人心。

    雹仲远亦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乍见樊素秀色可人,早乐得合不拢嘴。

    唯独伊彦阳自始自终敛眉肃容,一任地阴郁森冷。

    “樊素?樊素好,好好”六王爷伸手想握住她的青葱柔荑,她却旋身甩掉他,迳自走向伊彦阳。

    “少爷,您要的画,奴婢给您带来了。”拾头与他四目交接,竟无端地一阵惊心。

    “这画”瞧她成竹在胸的模样,伊彦阳倒踌躇了起来。

    “没问题,奴婢检查过了。”她虽然装模做样的在怡柔和秦大娘而前,细心补缀受损的部位,其实骨子里使的乃是“移幻大法”

    她二人没啥心眼,真以为她技艺超群,巧夺天工,被她吓得一愣一愣的。

    “奴婢?”耿仲远问:“敢情这位美娇娘,并非伊兄续弦的夫人?”

    这个问题满令人尴尬的,樊素忙低首,将问题丢给伊彦阳。

    “暂时还不是,本月中旬,再请六王爷到寒舍来喝喜酒。”他存心不把耿仲远放在眼里,说话时双眸只掠过六王爷便停在樊素身上,玩味着她的复杂眼神。

    “现在才五月初,离中旬还有十天呢,也许到那时候,樊素姑娘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反悔不想嫁给你了也说不定,就像红绡”耿仲远没把伊彦阳惹火似乎很痛苦,一再揭他的伤疤,鄙夷他的人格,却又诚惶诚恐地站得远远的。

    “你是什么东西?我嫁不嫁关你屁事?”樊素最瞧不起像他这种跳梁小丑,既嘴碎聒噪,又没种承担后事。

    怡柔只告诉她,府里来了一个找碴的讨厌王爷,却没跟她说还跟了个没肩膀的小白脸。

    “啧啧啧,姑娘秀质丽人,岂可出如此不文雅的话?当然,这错不在你,在你主子。”

    “对付猥琐形秽之人,当然用粗鄙之言,讲白一点,你这就叫做自取其辱。”樊素忽地转头冲着六王爷问:“王爷您说是不是?”

    “呃”六王爷笑得色迷迷的“也也不无道理。”

    “六王爷”耿仲远提出严正抗议。

    “别吵,偶尔被指责两句有啥关系,何况是这么个大美人,她肯损你,是你的荣幸。”六王爷是标准的见色忘友之徒。

    雹仲远憋了一肚子鸟气无处发泄,干脆集中火力对准伊彦阳。

    “喂,伊老头,画呢?拿出来呀!”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嘴脸,等着伊彦阳发窘。

    “在这儿!”

    “给我吧。”六王爷大张魔掌,复向樊素的纤手。

    好险她闪得快,一个回旋已避到伊彦阳身畔。

    “给你,我先退下了。”

    “慢。”伊彦阳握住她的手肘,悄声问;“你不认得那位‘张公子’?”他在试探她。

    “我又不是乞丐,怎会认识‘脏公子’他好可恶,有机会帮我揍他两拳。”不露声色地抢回手肘,她还是不习惯和他靠得太近,尤其是他冷郁灼灼的眸光,总是令她无端地感到心慌意乱。

    “我一个人打不过他,需你帮我。”阴阴一笑,伊彦阳将手环向她的小蛮腰,故意让耿仲远知道他们有多亲密。

    “你”她气得不知如何是好。早知道就不出来替他解围了,色魔。“别这样!”

    “偏要!”伊彦阳左手搂着她,右手将二幅长轴名画掷往大厅正中

    那卷轴如同长了眼,自动自发,不偏不倚正巧挂往原先的二幅字画之上。

    “这是假的!”耿仲远一见到画纸完整无缺,马上一口咬定此乃废品。

    “你怎么知道?”六王爷凑到图画前面,仔细辨别落款,觉得应该错不了。

    “我”耿仲远霎时找不到借口,只能瞎扯。“因为都近百年了,这画怎么还能保持得如此新颖?可见一定有问题?”说完,猛向六王爷眨眼睛,要他附和他的说法。

    “呃对对对,我也觉得这个落款和缄印,不太像吴道子的真迹?”

    真是狐狗成党。

    伊彦阳和樊素互望一眼,不知该拿这两个无赖怎样才好。

    “被我说中了吧?你一定是把皇上御赐的真品弄坏了、卖了、丢了,害怕吃上欺君之罪,才拿假的出来搪塞!想蒙混过关。哼,幸亏老天有眼,六王爷明鉴,没让你阴谋得逞。”

    “你血口喷人!”伊彦阳火大的往前一个箭步,耿仲远马上朝后跌出五、六步。“从先亡故至今,这二幅画均完好无恙地摆在伊家的书房,未曾有人敢随意搬动。岂会损毁或遗失。”

    “那就是她有问题。”耿仲远遥指着樊素。“说不准她从中掉了包,所以她也一犯了欺君之罪,应该送官府严办。”将樊索送官府后,他和六王爷便可予取予求,任意妄为了。

    “你简直无的放矢!”她以为伊彦阳已经够难缠、够可恶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欠揍。

    “错,我这叫料事如神,只有脑筋像我这么”

    “白痴!”一阵清彻响亮的声音,跟着一名身穿月牙长袍的男子一起传人大厅内。

    所有人眼睛皆突然一亮。

    这男人昂藏七尺,其形壮硕,和伊彦阳有得拼。然而他面如玉冠,行止萧洒,比之伊彦阳慑人的阴惊,和饱经沧桑、满脸纠结的纠髯,更加讨喜。

    樊素一眼即看出他不是“人”他和她一样,是专程来瞎搅和的。

    “你是什么人,敢在六王爷面前胡说八道?”耿仲远的俊美绝不输他,可惜他心术不正,喜欢狐假虎威。认真说来,仅能算是个金玉其外、败类其内的万人嫌。

    “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吴道孙是也。”他边说边大摇大摆走到大厅前方,朝伊彦阳施礼,复对樊素挤眉弄眼,传递暗语。

    这种轻佻的行为,他做来却再自然不过了。

    “吴道孙?”别耿仲远没听过这号“大人物”即使伊彦阳也不了解他的来意。

    “没错,就是吴道子的曾曾孙子。说你白痴还不承认,连我的鼎鼎大名都没听过,你也配来欣赏我曾曾爷爷的旷世巨作?丢脸!”语毕,掏出一枚玉印,往画作盖上“哈,分毫不差,果然是真品。”接着,咯咯咯笑得东倒西歪。

    “凭什么?你你怎么证明你真的是吴道子的曾曾孙子?”耿忡远被他一闹,竟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凭这个。”他把六王爷挤到一边去,掀开袖底,露出一黄色刺龙绣凤的卷轴。“相信了吧?”

    “信,信,信”天,那可是面如假包换的圣旨呀!六王爷铁青着脸,死瞪着吴道孙!

    “信了还不快走,想要我在皇上面前告你侵扰功臣遗族?”他每恐吓六王爷一句,就朝樊素眨眼睛,态度暖昧得令人受不了。

    “是是是,本王现在就走。”

    “不成,六王爷,咱们还没”耿仲远仍企图做困兽之斗。

    “废话少说,我叫你走就走!”

    他二人来得突兀,走得也让人煞费思量,因为谁也不知道,吴道孙袖底藏的是什么玩意儿?

    “好啦,危机解除。”吴道孙有够爱笑,从进门开始就笑个不停!“伊兄,小弟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非但不谢谢我,怎么还摆脸给我看。”

    伊彦阳的脸真的有够难看,明明冷冽如霜,却犹夹杂着灼热的火苗。

    他不喜欢吴道孙看樊素的样子。虽然尚未能确定这股无名火为何而来,但可以笃定的是,他不想和他结交,尤其不可能留他住宿留绡园,甚至吃一顿饭都不可能。

    与其欠他人情,倒不如和耿仲远大打出手,还能消抑郁心头的多年之恨。

    “多谢吴兄大力相助,留绢园地处偏僻,难以招待贵客,您请回吧。”他冷冷淡淡,将一席客套话说得寒透人心。

    再笨的人也听得出来,这是逐客令。但吴道孙偏不解意,还故做迷糊。

    “是很偏僻,连部马车都雇不到,没辙啦,只好在府上叨扰几天了,等”

    “我可以把马车送给你。”不让他有任何推托离去的借口。

    “可我不会驾车”

    “没问题,车夫一并奉送。”看他还能赖到几时?

    “没钱也无法投宿客栈”

    “一百两够你住上一整年。”

    没话说了吧?

    伊彦阳封死他每一条路,就是不让他留宿,不让他有机会接近樊素。

    他向来自信满满,豪气干云,今儿个却处处显得小心眼,当真离谱之至。

    反常,太反常了。

    连周管事和怡柔都觉得他家少爷太过不近情理。

    “嘿,你真的很不够意思啊,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恩人,你居然拒我于千里之外?算了,不跟你计较,我找素姑娘去,她比你要大方亲切多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一把挽住樊素的手臂,抛给她一抹迷死人的笑容。全本小说

    樊素也落落大方地与他相视而笑。

    “素!”伊彦阳忍住要爆发的情绪。那种难以分辨爱怨嗔怼的仓皇,无情地啃噬他已然千疮百孔的心。

    “别理他。”樊素对他余恨未消。

    气死活该。

    “我带你四处走走。”她才发动一步,伊彦阳的手已经像铁钳一样,紧箝住她。

    “让怡柔带他去。”他的命令从来不给人任何转圈的余地。

    “对。这儿素姑娘没我熟,我带你到各处参观去。”怡柔护主心切,不容分说地拉着吴道孙就往回廊走。

    其他人也识趣地退回工作岗位,把偌大的花店留给他二人解决“私人”问题。

    “放开我!”他们之间有道无法跨越的鸿沟,难以冷静下来好好说几句话。

    截至目前为止,她已经三番四次违反初衷,干起凡夫俗子乱施恩情的勾当。从今天起,她必须彻底改掉这些“劣根性”专心想办法报仇雪耻,然后回长白山上继续修练。

    “你认识他?”他永远只挑想说的话说,一只手仍固执地抓住她。

    “你管不着。”即使是一名女婢也有交朋友的自由,他无权过问。

    “你是我的人,我就管得着。”他霸道的气焰高涨,视她为禁脔般,急着掌控她的一切。

    “我不是,我从来都不是。”气极,拳脚齐飞,却徒然换来更紧迫箝制。

    他无于其他人的存在吗?总有躲在暗处偷觑的仆人,或不小心经过的丫环吧?他怎敢如此明日张胆的迫贴住她的身躯?

    “你是我的人,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