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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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的生活总是过得特别充实,也过得特别快。

    从魏早苗踏上法国,住进菲尔的庄园开始,不过才一眨眼,竟就过了三个多月的时问。

    这三个多月来,早苗的法语进步了不少,当然最大的功臣得感激茱儿和一直对她爱护有加的薇拉,有了她们的指导,早苗才得以进步神速,现在就算跟庄园里的其他人谈话,也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既然没了障碍,一些原本因为语言所引起的误解,也就自然消失,而没了这些误解,早苗的人气指数直往上飘,在庄园里紧追在菲尔之后,大家对她都喜欢极了。

    因为,她真是有点智慧的,如果谁有了麻烦去找她,她都会帮忙想出法子去解决,日子久了,仆人间竟也给了她一个万事通的称号。

    至于她和菲尔的关系,随著两人间越发暧昧,他越来越态意妄为,不管是吻她或是抱她,但他却从不对她表白,没有言语上的承诺,更无明确的表示,就任两人间的暧昧无边际地蔓延。

    这日,下了班,早苗已经累得几乎要全身虚脱,但偏偏她的老板爱利用人,非得将她全身的精力榨到一滴不剩。

    “菲爵爷,请问你还有什么吩咐?”站在菲尔的卧房里,早苗用怨怼的眼神瞧他。

    他是男人,是铁打的身体,可以体力旺盛、精力无穷,但她只是个小小女人,是个需要休息、吃饭、洗澡、睡觉的真真实实的人类,不是机器人,在酒厂里忙碌了一整天,现在她都快累挂了。

    “帮我把行李整理一下。”看着她那对加菲猫似的眼睛,菲尔心疼她的疲劳。

    “整理行李?”呆了一下下,早苗双脚行了自我意识,朝他走近,不再倚在门框边。

    “是,快去。”菲尔坐在床沿,双眸在她脸上定了下,缓缓伸出—手,刚好走到床沿的魏早苗想也没多想,就把一手交给了他。

    菲尔握住她的,另一手绕了过来,先在她的鼻头上揑了下,又往她翘臀上一拍。

    “快去。”

    早苗先是愣了下,然后气愤地嘟起了嘴。“你要去哪?”

    她气自己为何反射性的就把手交到了他的大掌中。也气他,吃人豆腐也不是这种吃法吧?总是对她恣意妄为,又搂、又抱、又亲,没事还会不忘在她的身上摸两把。

    “明天一早我得到汉斯去一趟。”就著她的手,靠著她站著的拉力,他站了起来,也顺势将她给搂进了怀中。

    苞著,他的薄唇便靠了过来,眼见热切的吻,就要落下,早苗赶紧抬起一手来,捣住他的唇。“喂!菲尔,亚丁罕!亚丁罕爵爷!你别太过分了,是谁说你可以吻我的?为什么每次都”

    声音不见了,说时迟那时快,菲尔早巳挣脱她碍事的手,一低头就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又是一个热情不知餍足的吻,直到吻软了怀中的人,吻得自己差点失控,菲尔才栘开了俊颜,结束了这个甜美到让人舍不得放弃的吻。

    唉糟!他似乎越来越喜欢她的吻了,而且体内对她的需求,似乎也已累积到某一个即将爆发的程度,若不是他拥有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恐怕早已将她占为已有,从头到脚吃得一丁点都不剩。

    “不问我为何要去汉斯?”他笑着,乐见于每回吻过她之后,她眼里就会显现的朦胧。

    “你为何要去汉斯?”大脑恐怕还没恢复运转,当机中。

    否则,魏早苗又要气急败坏地告诉自己,应该打他一巴掌、应该狠狠地赏他一阵拳打脚踢。

    虽然在她心里深处,早已将他给烙印了上去,但他凭什么说亲就亲、说吻就吻?

    菲尔的指腹轻轻摩挲著她微肿的嫣红唇办。

    “去谈一笔订单,薇拉会跟我一同去,所以明日起,你可以暂时不用到酒厂去了,先留在庄园里就好。”

    “喔。”

    “就一句喔?”他看着她,眼里盈满了笑意。

    “不然我还要说什么吗?”如果他是希望她开门骂他,她倒是会非常乐意。

    “你不问我这回去汉斯,会去几日?要停留多久?”菲尔知道她的心里一直有他,从她的眼中就可读出,她骗不了他。

    “我干嘛问?”耍硬可是早苗的另一个特点。

    推开他,挣脱了他的怀抱,她一转身就直接往更衣室走去。

    她不是个乖宝宝,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所以没道理,他要她说什么,她就跟著说。

    “我是怕万一我待在汉斯久一点,你会想我。”原来自己也能这么恶心,说出情人间的甜言蜜语。

    对菲尔来说,这是个新的经验,过往他可从不对任何女人说这些话,所以挺新奇的。

    “谁会想你?你臭美!”早苗从更衣室里探出头来对他扮鬼脸。

    她的表情引来菲尔的—阵朗笑声。“好吧、好吧,我不逗你了,我说真话,我是伯你在庄园里待太久无聊,又跑去拔黑雾的鬃毛欺负它。”

    “喔,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会随便欺负人的人吗?”

    “黑雾不是人。”叹了口气,菲尔提醒她。

    走过来,他靠在更衣室的门框上,让背脊倚著门板。

    “我知道,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去欺负你的爱马。”停下手中的动作,早苗抬起脸来哼了声。

    菲尔看着她的表情,摇摇头。“看你的样子,生气了吗?是舍不得我走?”

    “谁会舍不得呀!”早苗嘴硬地说,转过头来,朝他扮了个鬼脸,又泜著头,迳自忙著手上的工作,帮他整理夹服。

    望着她的身影,菲尔浅浅一叹。“就这么硬气?不问问我会不会想你?”

    他的话让早苗整个人一怔,但她故作镇定。

    “你要带什么颜色的西服?”她不想去猜了,他总爱用暧昧来营造两人间的氛围,也不一次说清楚,让她又爱,又怕受伤害。

    “你做主吧!”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菲尔望了她最后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很快消失在门边的身影,早苗的心里竞开始堆起了满满的怨怼。

    想人家就想人家嘛!也不说,每次都要我猜。我当然不会先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哼!要我做主是吧?那就我做主喽!”灰色的西服配蓝色的西裤如何?红领带配灰衬衫?至于袜子,一律全都黑。

    对了,内裤,唉真可惜,要是有红色的,她—定将全部红内裤都收进行李箱里。

    还有什么?算了,管他什么,只要是不能配对,或是配起来又怪、又糟、又没品味的,就全都给他装进行李箱去吧!

    一早,菲尔走了。

    也不过是几个小时前的事,但魏早苗却发觉自己很糟糕,因为她竟开始想念起他来了。

    这念头闪过她脑海时,她先呆了好几秒,然后连和茱儿多聊几句都没心情,她甚至连早餐都没吃,就匆匆离开餐厅,准备回到房间去,躲进厕所里好好的臭骂自己一顿。

    但,天不从人愿,也不过才离开餐厅,还没拐进长廊,她就听到了些不该听的话

    “听说爵爷去汉斯了。”是女仆玛利亚的声音。

    “是呀!一早出发了。”停下手上修剪花枝的动作,艾比说。

    “你猜爵爷去汉斯做什么?”玛利亚若有喻意地问。

    “不是谈生意吗?还能做什么?”

    “当然不是喽!”玛利亚笑着说,飞快看了四周一眼,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我告诉你,昨天我有个表妹从汉斯来,她说从明天开始,娜拉小姐要在汉斯举办演唱会。”

    “喔?真的吗?是那个摇宾天后娜拉吗?”

    “当然是真的。”

    “那就是说,爵爷是专程到汉斯去见她的?”艾比惊讶地叫了声。

    “你才知道。”玛利亚怪她少见多怪“别忘了几年前爵爷传出的绋诽闻,她可是爵爷唯一没对外否认过的女友喔!还记得那段期间,有一些地方小报甚至还报导说,她是爵爷的情妇呢!”

    情妇!?当这两个字闪过早苗脑中,她整个人当场愣住。

    伸手捣住了差点尖叫出声的嘴,接下来,她彷若一个在刹那间失去灵魂的娃娃一样,也不知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她脑中只不断回响著一件事

    菲尔他真的有情妇吗?

    转眼一过,又是一个星期。

    很意外的,这一个星期,魏早苗一反常态的安静,只偶尔在下午的时光跟著茱儿到厨房里帮忙,其余的时间,她都关在房间里居多。

    然而,随著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却始终不见菲尔闪来,她开始慌了起来,就怕那天听到的话都是真的。

    他到汉斯去,是为了见那个叫娜拉的女人?

    越是这样想,早苗的心就越忐忑难安,这几口来,她每夜都睡不好,甚至接连著几夜的睡梦中,都夸张的梦见了菲尔抱著娜拉,两人热辣地上演著激情的戏码。

    说来可笑,她连见都没见过娜拉,她居然也能以模糊难辨面容人到她的梦中,让她的心中醋海翻腾,不是滋味。

    “早苗、早苗。”茱儿突来的叫唤,吓得早苗手里洗著的盘子差点飞出去。

    “有什么事?你喊得那么大声,不怕把我给吓死啊?”握稳盘子,她放到洗好的那边。

    “爵爷回来了!”茱儿笑着,笑容如天上阳光—样灿烂甜美。

    “真的?”早苗的心情大好。

    匆匆放下刚拿起的另一个准备洗的污盘,俏脸上绽开数日来难得的笑容。

    “恩。”用力点了下头,茱儿脸上的笑仍高挂,似乎还另外有事让她开心不已。“还有,娜拉小姐也来了。”

    “娜拉!?”早苗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一颗心忽地往下沉,沉到灰暗的一方。

    “就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你忘了吗?”怕她忘了似的,茱儿还拚了命地解释。

    “我之前有跟你说过的呀!地方小报曾报导过,说她可能是爵爷的情妇。不过,我一直不相信,你知道的嘛!那种小报最容易乱写了,何况,娜拉可是个很有名的摇宾巨星,这样一个超级巨星,才不可能去当人家的情妇呢!喔!好棒喔!她来了,我一定要利用这次的机会,跟她要一张签名照。有了这张签名照,我的朋友们一定会羡慕死我。”

    茱儿说得很兴奋,然而魏早苗却一句也听不下去,她的心已飞得很远、很远。

    “我我去看看。”没再多想,早苗连拧开水龙头冲冲手都忘了,一转身,拔腿就往菲尔房间的方向跑。

    “我听说你回来了。”又忘了敲门,早苗突兀地推开房门闯进来。

    但,很意外的,卧房里居然没人。

    她的热情和急切瞬间减了一半,委靡不振地转回身,举步欲往外走,却意外地对上了一同走来的二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薇拉,然后是菲尔,他的旁边是—个她没见过的女人,两人的动作虽没特别亲密,但不难看出他们互动愉快,彼此的脸上甚至还高挂著灿烂的笑容。

    是薇拉最先发觉了早苗的存在。“嗨,早苗,好久不见了。”

    偷偷睇了菲尔一眼,薇拉投给他一记幸灾乐祸的笑。

    “嗯,好久不见了。”早苗虽应声,但亮盈盈的双瞳并没拉回,还落在菲尔身旁的女子身上。

    满满的牢騒,从肚子里一路堆,几乎要堆到咽喉,也差点就要从嘴巴里蹦跳出来。

    现在站在菲尔身旁的女人,相信就是娜拉,果然如茱儿所形容,她有著一张明艳动人的脸蛋,金发、碧眼,肌肤细腻而白皙。

    不禁地,早苗的心里泛开一波波的醋劲,妒意越来越明显,明显得连她自己都被吓著。

    娜拉是个天生的发光体,或许是因为长期站在舞台上的关系,她的巨星风采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与她相较,一向自信满满的早苗,自信心难免受挫,再也高傲不起来。

    “嗨,菲尔,不介绍介绍?”发觉菲尔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拉走,娜拉推了推他的手肘,紧紧地攀著他的手臂,将漂亮动人的脸蛋倚在他的肩膀上。

    菲尔将目光拉回,觑了她一眼,眼里没泄露太多的情绪,瞧不出他的心思,不过他倒是没拒绝娜拉亲昵的举动。

    “她是早苗,早苗魏,是我的朋友魏先生的女儿,目前住在庄园里,来帮忙,也是留在这里学习的。”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听得早苗忿忿难平的想骂他。

    就这么简单吗?她仅仅只是他一个朋友的女儿这么简单吗?

    去他的朋友的女儿!

    “原来是这样。”娜拉笑着,脸上的笑容灿烂,但瞥落在早苗脸上的眼尾余光,却带著莫测高深的锐芒。“也就是说,她是个下人吗?”

    下人!?这两个宇像针一样,螫得魏早苗浑身的神经一绷。

    还没达到喜怒哀乐不形于色功力的她,脸色自然是沉了许多,又黑又臭又难看。

    “是的,娜拉小姐,我是个下人没错,所以才会在听到爵爷回来的消息后,赶紧过来看看这里有什么需要我伺候的地方。”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要真让她伺候,没短命,恐怕也会少活好几年吧!菲尔看着她,又看看一旁已忍俊不住掩著嘴偷笑的薇拉,叹了口气,终于开门:

    “我听雷诺说,你今天在厨房里忙了一天,也够累的了,这里就不用你来伺候,你去帮我把雷诺叫来就可以。”

    说实在,他非常想她,想抱抱她、亲亲她,但没想到小别之后首次见面,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一个早苗就够让他头疼,偏偏现在又多了个娜拉。

    “好啊!我还得感谢爵爷你对我们这些下人的关心,不愧是我们最好的主人,连在舟车劳顿之后,都还能先为我们设想。”

    早苗的宇字句句都带著酸味,仿佛打翻了陈年老醋,酸得不得了。

    她也不想呀!小别之后,好不容易见面,她也想告诉他,对他的思念,无奈,他却带了个情妇回来。

    她的思念算什么?她的爱又算什么?

    “我去叫雷诺。”丢下最后一句话,早苗转身就走。

    “这这算什么?”她的态度自然是让娜拉不高兴了。

    菲尔望着早苗的身影,一会儿后,眸光拉回来,略敛地瞪了下娜拉。“你是嫌天下不够乱?还是戏演得不够多?”

    抽回手,他懒得再理她,转身进房去。

    “表哥、表哥。”被凶得莫名其妙,娜拉气得跺脚,赶紧追了上去。

    原来,娜拉是菲尔母亲远房亲戚的女儿,也是他的表妹,当年刚踏人乐坛,为了炒作知名度,制造话题增加曝光机会,才会故意误导媒体报导她是菲尔的情妇。

    走道上很快安静了下来,独剩被遗忘了的薇拉。

    “在未来的几天里,绝对会有好戏瞧。”不改一向幸灾乐祸的习性,薇拉先往早苗消失的方向看了看,再瞧了瞧菲尔的卧房。

    最后她决定转身,选择了早苗离去时的方向走。

    “早苗、早苗。”以薇拉的脚长,要追上魏早苗一点都不难。

    才下了楼梯,还没来得及走出回廊,早苗就让薇拉给追上。

    “薇拉”她停下了脚步,才想起方才似乎漠视了她的存在。“对不起,薇拉,我方才似乎太”太在意菲尔了!心里、眼里都只有他,所以才会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转身走掉。

    “算了,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见面,你说,我是那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人吗?”薇拉倒是挺豁达的。

    早苗冲著她一笑。“你当然不是,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好。”撒娇她一向会,尤其对象是长了她几岁的薇拉。

    对早苗来说,她是个很照顾她的姐姐,不管公事私事,只要是她会的,绝对全力相授。

    “你知道就好。”薇拉的一手伸了过来,落在早苗的肩上。

    她看着她,上上下下,眸光一阵搜寻后。“说真的,早苗,你在跟菲尔呕气吗?”

    “谁会跟他呕气!”她就是嘴硬。“就算是要呕气,也还轮不到我,薇拉姐,你可别忘了,他是主人,而我只、是、—、个、下、人!”

    还说没气,谁信?

    薇拉看着她笑笑,落在她一肩上的手又拍了拍。“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所以你可别斗输了“那个女人”呀!”

    不知这叫不叫作唯恐天下不乱?不过,能久久见—次老板失态,肯定会是个不错的消遗。

    “谁?”早苗是明知故问了。

    “娜拉,传言中老板的情妇。”招了招手,薇拉要早苗附耳过来,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开始了她自认有趣,却可能会整死人的无聊计画。

    “这这怎么可以!”一会儿,魏早苗的高声尖叫传来。

    “难道你要认输吗?”

    “这但不那唉”好吧!认了。

    怎么说,她也是青春妖娇美少女,没道理会输给一个边唱歌边摇头,衣服穿得比原始人少,还内衣外穿的女子。

    是的,没道理,她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