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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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天蒙蒙亮。

    尚在睡梦中似醒非醒,定棋隐隐感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

    睁眼一瞧,竟看到他的新娘正闭著眼,使劲地啃著他的臂肉,嘴里还喃喃念道:

    “包子、包子肉包子”

    随即那含住他手臂的两排白牙,突然狠命地啃咬下去

    “唉呀!”

    发出一声惨叫的人,却是巴哥。

    她的美梦才刚刚进行到一半,梦中正要啃下第一口热腾腾、香喷喷包子,岂料竟突然被一个凌空呼过来的巴掌,痛打脑袋。

    “你、你是什么人?”这下,巴哥完全清醒了。

    定棋已经翻身坐在床边,瞪著他的新娘冷笑。

    “我是什么人?”强压火气,他冷冷地喝道:“看清楚!你身上还穿著喜服,昨夜你嫁到了什么地方,我就是这个地方的主人!”

    “喜服?”

    迷糊中,低头瞧见自己身上一袭“喜服”巴哥有些清醒了。

    她抬头,迷惑地盯著床边的男人瞧。“你,是主人?”

    定棋寒了心。

    看起来,他“贤良淑德”的福晋不但是个麻子,还是个傻子!

    疑惑间,巴哥突然想起了昨日的事,瞬间她已想通,喜服何以穿在自己身上的道理!

    “不,不是这样的,”她想解释。“我想你是误会了”

    “贝勒爷,一夜安好,您跟福晋这会儿都醒了吧?”外头,察哈达掩不住兴高彩烈的声音,小心地问候著。

    察哈达听见屋里有声响,知道主子们已经醒来,赶紧侍候。

    总算撑过这夜,他也好对王爷有个交代了!

    不等新娘开口说话,定棋已经下床,打开房门。

    “贝勒爷早。”门一开,察哈达就赶紧哈腰,陪著笑脸。

    可待他一抬头,见定棋脸色难看,察哈达的笑容就冻在脸上了。

    他赶紧回头使个眼色,命天未亮已经候在房外的婢女们,将手上端的各式菜肴、吉祥果盘、两壶美酒,全都送进房内。

    眼见那一碟碟端进房里的菜盘,巴哥瞪大眼睛愣在床上,全身不能动弹。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丰盛的菜码!

    每道菜都像天上佳馔,不仅香味扑鼻,而且还腾腾地冒著热气,招得人口里流涎

    巴哥的肚皮,突然不光采地鸣叫起来。

    屋内侍候的婢女们,这时全都听见“福晋”肚子里发出的叫声,个个想笑又不敢笑,只敢掩著嘴、挤眉弄眼地偷笑。

    眼见这幕,定棋皱眉,脸色寒得像霜。

    “为著赶路,福晋已劳累数日。今日大喜,总算能放松,福晋肚子饿了也是应该的。”见贝勒爷脸色不对,察哈达忙打哈哈。

    他倒是一点都不介意!

    只要完成王爷的交代,他心底就像有一百只小鸟在歌唱一样,快乐无比!

    “这里所有的人,全都给我出去!”定棋突然沉声喝道。

    察哈达笑脸一僵。“是,你们快出去,全都出去!”他赶紧驱出众人,然后笑咪咪地杵在原地候著。

    “你?”定棋眯眼瞪著他。

    “我?”察哈达指著自己的鼻子。“老奴自然候在这里,侍候贝勒爷”

    “你也给我滚出去!”

    定棋突然大喝一声。

    吓得察哈达连退数步,险些被门槛绊倒,跌个狗吃屎。为免被他怒火殃及,察哈达赶紧转身跳出去,不忘关上房门。

    终于,屋内只剩下定棋和他的新娘了。

    不对,还有那古怪的咕噜声,始终都没有停过。

    回头,定棋看清了她的新娘,那双大眼直瞪著桌面,两眼都发直了!

    心寒呀!

    “想吃吗?”他淡声问。

    忙不迭地,他的新娘点头如捣蒜。

    “那就下床,过来啊!”他沉下眼。

    听见这话,巴哥四肢并用,慌忙爬下床奔向那一桌美食

    “你到底饿了多久?难道这一路上,他们都没给你吃的?”惊讶地瞪著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定棋狐疑地问。

    “不是,咳咳!”吃得太急,巴哥呛住了。

    定棋把小几上的茶水递给她。

    连喝了几大口水,好不容易顺了气,巴哥又开始大嚼起来。

    连塞了满嘴菜、满嘴窝窝头、再来整块点心,接著张嘴含住壶口,把嘴里的食物一口气全灌进肚皮里

    定棋眯起眼,冷声道:“不必吃得这么急,想吃什么下人都能准备,只要吩咐一声就成了!”

    塞了满嘴菜的巴哥突然停下来。“泥、泥说什母?无想粗什母都丑呜?”她瞪大眼睛。

    他皱眉。“你说什么?”

    “无是”好不容易咽下满嘴食物,巴哥用力拍打胸脯。“我是说,你说什么?我想吃什么都成吗?”

    见她说到吃的,突然兴高彩烈、两眼放光,定棋心头更寒。

    “对。”他忍耐地答。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的耐性已快到底限。

    “可是我”本想说出口的话,突然停下来。

    “你想说什么?”他问。

    “我是说,”她问得小心:“为什么我想吃什么都成?”

    听见这话,定棋忍不住狂吸口气。

    冷静。

    “因为,你是府里的福晋。”他咬牙道。

    定棋告诉自己,千万别跟一个傻子计较。

    巴哥呆住了。

    他说什么?

    他说,她是府里的福晋?

    “有些话,我要先跟你说明白!”他突然正色道。

    巴哥张大眼睛,因为太震惊,一时难以啧声。

    “你进门非我意愿,”瞪著她,定棋冷冷地道:“换句话说,我根本就不想娶你!”

    不想娶她?巴哥瞪著眼前这说话的男人。

    现在,她清楚地知道他的身分了。

    可惜呀!那个跟著情人逃跑的新娘,没耐性等待见到她的夫君

    这男人

    相貌算得上人间龙凤。

    体格称得上人间极品。

    可叹,衣著打扮华丽做作,缺乏人性。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这下沉声低喝,打断了巴哥的白日梦。

    “当然。”她赶紧振作。

    定棋眯起眼。

    片刻,确认她未再神思不属,才再往下续道:“不过,只要你肯安安分分的待在府里,做好福晋的角色,你名义上该有的一切我都会供给,绝对不会为难你!你永远是这府里的大福晋。”

    这话,够让巴哥的心跳加快了!

    她的眼珠瞪向桌面,咽了口口水。“一切?你说的一切,也包括供应吃喝吗?”

    定棋冷笑。“当然。”

    她在意的竟是吃喝!

    罢才他那番话“真心话”她听后竟然无关紧要,毫不在意他是否想娶她!

    是当真无关紧要?

    还是故作矜持?

    而此刻,巴哥的心思的确只在吃的上头打转

    当真会有这么多好吃的?!

    她惊疑不定地转动著眼珠子,不相信这么好运的事,会有落到自己头上的一天!

    可是,即便是个穷叫花子,她还有良心呢!

    就算为了肚皮温饱,有些事她也得弄清楚。

    “我有话想问。”她说。

    他挑眉。

    果然,等到了她开口。

    “尽管问。”他懒洋洋答。

    预料中的反应,他向来不耐乏味的女人。

    “刚才你说不想娶她我是说娶我,既然不想娶我,为何还把我娶进门?”

    “因为,这一切都是我阿玛的主意。”

    “你阿玛的主意?”她狐疑。

    他看来,并不像容易屈服的男人。

    “难道你进玉王府,不是你阿玛的主意?”他冷笑。

    是呀!巴哥心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普遍存在的陋习。

    “你是男人,可以反抗,可以不从,何必勉强娶妻?”

    他定眼看她。

    巴哥被那双冷眼,瞧得心底发毛。

    “我问的不对?”

    “你问的太对。”

    看起来,她不傻,只是丑。

    定棋无法漠视,她那张脂粉未施的麻脸。

    “既然对,为何还迎娶?”

    “你不知道皇上下旨?”

    “皇上下旨?”阵仗还不小。“难道你家犯了罪?”

    定棋眼色一冷。

    罢以为她够聪明,原来还是个笨蛋。

    “皇上宣旨,把你指给我。”他忍耐地解释。

    噢,原来如此,可怜。“原来是这样,你迫于无奈,才会娶我。”

    “对。”他答得直接,没有顾忌。

    巴哥淡著眼,忽然庆幸新娘走得好,因为这个男人骄矜自负,无情无礼。

    不过,现在她总算弄清了,一个不愿嫁、一个不愿娶。

    “媒妁之言就是这样,可谁没青梅竹马呢?”她试探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新婚之夜,我跟另一个男人跑了,你能忍受吗?”

    他眯眼。

    这回,冷眼没吓著巴哥,了不起今夜她就逃跑,一走了之。

    “你有心上人?”他问得直接,但脸上倒没怒气。

    巴哥不答,只管拿眼睛瞅他。

    “你不能跑。”他说,然后居然笑了。“不过,可以思念你的情人。”

    噢,这张笑脸,倒是迷人。

    俊美的男人,总缺乏味道,可这男人不太一样,他的笑脸,有丝邪味。

    “咳,你倒很大方。”她清清喉咙,深吸口气。

    “我不大方,”收起笑,他柔声道:“倘若你跟人跑了,天涯海角,我会揪出你,宰了你。”

    巴哥心头一寒,刚萌芽的好感,瞬间灰飞烟灭。

    “开玩笑的,你不必认真。”她打哈哈。

    “但愿如此。”他冷哼。

    巴哥心底讪笑。

    既然如此,倘若她留下就没有大过,只有大功。

    “放心吧!”对著她的“夫君”她爽快承诺:“我答应你,会安安分分待在府里,做好你‘名义上’的福晋。”

    反正,真正的新娘不想嫁他。而他更不想娶她,所以,这基本上是一桩错误的婚姻。那么即便她冒名留下,也不算是欺骗了?

    巴哥突然觉得开心。

    能代新娘留在这里,让她与情人逍遥快活,同时同意这位贝勒爷的要求,让他高兴,这么做算是好人好事,非但没有罪过还是功德一件!

    “你高兴什么?”

    “我高兴”

    噢,闭嘴!

    “哈,没什么,我没什么好高兴的,只是我知道往后有吃有喝,所以觉得很安慰。”

    有吃有喝?

    定棋冷笑两声。“你的名字叫云罗?”可惜了这好名字。

    “我?”巴哥想了一下。“对,不过我的‘乳名’叫巴哥。”

    “巴哥?”这名字倒很新鲜。

    “是呀,往后你叫我‘巴哥’就行了。”

    “把喜服换下吧!”他别开眼。“换好衣服到前厅来,我有话交代。”

    “换衣服?可是这一桌的好菜,我还没吃够呢!”瞪著一桌的山珍海味,她的肚皮又叫了。

    “那就等你吃够了,再到前厅。”

    无法再忍耐,他调头而去。

    “好啊!”她在后头粗声喊道:“吃够了,我就去!”

    喊完,便坐下狼吞虎咽起来。

    门外,定棋脚步没停。

    一股凉意,从头寒到脚尖

    天知道,他究竟娶了个怎么样的福晋进门?

    于前厅等待许久。

    直至定棋的耐性即将用尽,这时察哈达才匆忙奔进来禀报

    “贝勒爷,少福晋已换好衣裳,来到门前。”察哈达满脸堆笑,似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喜事。

    “叫她进来。”定棋意兴阑珊。

    “。”察哈达朝外大喊:“请少福晋进来,快点!”

    听见总管喊叫,婢女们忙把福晋牵进厅内。

    巴哥一进门,察哈达便将婢女们全赶出去,最后,他自己也退出前厅。

    定棋侧头喝茶,神情不悦。

    他不说话,也不看人,那冷冽的脸色,寒得冻人。

    “你不是有话要交代吗?”她只好先开口。

    闭上眼,花了片刻沉淀不耐后,定棋把眼睁开

    这是谁?

    “干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被看得不自在,巴哥问他。

    他直了眼。

    声音是“她”没错!

    可眼前这女人肤白似雪,五官俏丽,眸色清澄。

    她是谁?

    不可能是昨夜那个麻脸妻!

    初初,这如狼似虎的直视,让巴哥惊疑。

    然而下一刻她便明白,这眼神底透出的,不仅仅是惊慑而已!

    “看什么?”她直问他。

    这不友善的问话,让定棋回神,更惹他发笑。“看你的脸。”他直言。

    他的胆子倒大!“我的脸,有什么好看的?”

    他咧嘴。“原以为是人间败笔,没想到是仙乡极品。”

    这男人!

    咬文嚼字的,吃她豆腐?

    她哼笑。“你说什么?鲜虾极品?噢,只要说到吃的,我就有兴趣了!”

    “现在,不谈吃的。”他收起笑颜。

    此女空有过人的美貌,奈何只是一朵俗花。

    巴哥讪讪然,不说吃的,其他她统统没兴趣。

    “你洗过脸了?”他问。

    转念一想,他便明白何以有误会。

    “不仅洗脸,我还洗过身子了!”

    “洗过身子?”

    “对,脸和身子都洗净了,一次把这个月的污泥全部冲干净,通体舒畅!”她快活地答。

    “这个月的污泥?”他听出语病。

    “是呀!”

    “你,很久没有洗脸?”他问得迟疑。

    “当然,平时我可没有洗脸的习惯。”她答得爽快。

    定棋脸色一变。

    “除了不洗脸,你还做哪些跟常人不一样的事?”

    “很多啊!”很多?

    定棋心一凉。

    多不容易在她身上找到一项优点!

    罢以为也许她还有葯可医,没料到她三言两语,立即把他难得提振几分的心情,给破坏殆尽。

    “请你举例说明之。”他忍耐地笑。

    “噢,除了不常洗脸、洗澡,还有就是不习惯睡床铺。因为床铺总是软塌塌的,还是结实的地板,让人睡得舒服。”话虽如此,她睡床的机会少之又少就是。

    他的笑容减了三分。“还有呢?”他再问。

    巴哥伸出手,故作粗枝大叶地搔痒。“还有就是我习惯左手抓痒,因为右手得抓饭吃。再来像是如厕的时候,道理也是一样的。”她解释身为一名乞丐的“行规”“总而言之,一切清理是绝不能使用右手的,这样抓饭吃的时候便不必净手了,再来还有”

    “停!”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不用说了?可还有其他的”

    “够了!”他脸色铁青。

    见他神色不善,巴哥到口的话哽在喉头。

    “睡地板、抓痒、抓饭、还有如厕”狂吸口气,他哀莫大于心死。“以上这些,我想,就够我反胃了!”瞪著她,他咬牙道。

    “反胃?干嘛要反胃?你吃坏肚子了?”她好心问他。

    定棋用力闭上眼睛。

    你何苦跟一个没救的女人计较?

    “好了!我这里有几条规则,往后要住在府内,你就得遵守!”他睁开眼,态度严厉。

    “规则?”巴哥心想,这个贝勒爷还真啰嗦!“早上你不都交代过了吗?还有什么规则?”

    “往后,每天早晚要洗脸一遍、净身一回,从今以后再也不准睡地板、抓痒、抓饭、还有”他再吸一口气。“不管用左手还是右手,以后在饭桌上,绝对不准提‘如厕’二字!”咬牙切齿交代最后一项。

    “什么?”听见这长串“不准”巴哥觑起眼。“这些全是我做惯的!凭什么你三言两语,规定我什么都不能做,岂有这种道理?不行,这无理的要求,我做不到!”她直接拒绝。

    开玩笑,这些“习惯”可都是她吃饭的家伙!

    为了乞丐堆里混,讨一口饭吃,她可是学了好久,才学得七分模样。

    “我说行就行!”他冷言相向。

    见他不讲理,巴哥冷言:“凭什么你说不行就不行?既是你不讲理在先,我何必听你的?”

    他冷笑。“我是贝勒爷,只要你住在贝勒府里,我讲的就是理!”

    眯起眼,她瞪著他喘气。

    有好半晌,她就这么死死地瞪著他,直到眼前浮现肉包子的影像

    “好,算、你、狠!”

    最后,为图三餐温饱,她咬牙妥协。

    由于实在气不过,她从怀里掏出早上藏的窝窝头,当做是这位贝勒爷的脑袋瓜子,用力一口口啃将起来,塞了一嘴窝窝头。

    “既然听清楚了,往后就不许再犯,如果再犯,我会惩罚你。”他警告。

    惩罚?啐,这人以为他是皇帝呀?!

    她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口吴都猪夫,孙呕子唬没无噗安嘟!”含了一嘴窝窝头,她咕咕哝哝。

    “你说什么?”他眯眼。

    咽下嘴里的窝窝头,她干脆放声大喊:“我说,可恶的家伙,生儿子会没有屁眼的!”

    这下,可把定棋给气炸了!

    “再让我听到这种粗俗不堪的话,我一定会把你吊起来好好打一顿!”他一字一句沉声恐吓。

    他看起来像是认真的!

    识相地闭上嘴,在街头混久了,她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

    撂下话,定棋不再理她,自顾往大门而去。

    “还有,”临去之前,他突然回头。“最后一条,吃东西的时候不准讲话!”他沉脸命令。

    然后,甩开褂子,他就离开了前厅。

    “神气什么?”狠命咬了口手上的窝窝头,她冷眼瞪著大门,对著空无一人的房门喊:“不就是‘你的贝勒府’嘛!要不是有吃有喝的,谁稀罕住在这里?”

    片刻后,只见察哈达突然奔进来。

    “少福晋,您有话交代奴才吗?”刚才在屋外听见里头大叫,察哈达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可一进门,却不见贝勒爷的踪影。

    她一愣。“事嘛咳,我要一桶饭还要一桶菜,快给我弄吃的来!”

    问得好,她正好又饿了!

    都是那老对她摆臭脸的贝勒爷,气得她肚子饿。

    一桶饭还要一桶菜?察哈达愣住了。

    “怎么了?有困难吗?”见察哈达一动也不动,她还以为自己要饭要菜的要求过分了。

    “不、不是,”察哈达哭笑不得。“奴才、奴才这就叫厨房,赶紧给您张罗了来。”

    早上刚用完一桌早膳,现在未到晌午,竟然还要一桶饭菜?

    这少福晋的胃口,还真不是普通的好呀!

    察哈达承诺后,巴哥的心情才算好些。

    至少,往后她不必愁没有吃的,看在这点好处份上,她就暂时不跟那老爱对她摆臭脸的爷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