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怎么样?还满意吗?”云皓问著。

    语嫚的大眼睛猛眨著,像极了橱窗里的洋娃娃。

    这怎么可能?在这边疆地带竟还有这等超尘绝俗的仙境?

    傍山而建的木屋静谧地躺在月色中,语嫚带著膜拜的心情惊喜地浏览四周。

    整个房屋的架构呈现出纯朴的田园风貌,木屋的檐前衔接著一座瓜棚,棚中有一盏古式的灯笼,在那柔柔的灯光照射下,瓜蒂上的黄花婀娜地攀附著蔓藤,形成一座天然的绿色长廊。廊下的地面铺排著洁白的细卵石,石桌、石凳错置其间,一眼望去,令人心旷神怡。

    一直以为云氏豪门的建筑必定金碧辉煌、匠气十足,但是,从屋内的摆设看来,她必须推翻原先的想法。

    室内的家具几乎全是木制或藤制,长形的柜内摆著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而最抢眼的,大概要算悬壁上那幅巨画。

    “石伯每天按时来打扫,不过,听说他最近打算到南部儿子家住一段日子;你放心,石伯说他会伐个人来替代的。”云皓简略地向语嫚介绍有关这屋子的人、事、物。

    “不必那么麻烦,打扫的事我自己来就行了。”她可不认为自己是被遣送来享福的。“谢谢你替我找了这么好的地方。”

    “哪里!”云皓将“说话的艺术”发挥到极致“其实这根本没什么!别说是举手之劳,就算是朋友有难,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而且我这个人施恩一向不求回报,因为我相信,朋友是互相的,你帮了人家的忙,哪天你有难,人家也会懂得回馈”他那双手再搓下去可就要破皮了。

    语嫚心知肚明,这个“人家”分明是指向她。

    “云皓,你说话一定要这样转弯抹角吗?当心被口水噎死。”

    云皓吞了口口水,才老实地说:“就是关于这个星期天,想请你到家里来”

    语嫚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眼,唯独在设计陷害她这方面,他能将锲而不舍、不屈不挠的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她是登堂入室地踩著人家的地盘,焉能不应?

    “好吧!”她勉为其难的答应。“不过,我可是看在菲菲的面子上。警告你哦!如果你敢辜负她,当心”

    云皓马上摸著仍然红肿的额头,一副余悸犹存的模样。

    “我先带你到房间去看看吧!你就暂住在叔叔那间好了,反正他老人家从不回来的--”他顿住话,发现语嫚根本置若罔闻,眼睛直勾勾的锁在客厅那幅画上。

    “喂!那幅画真的有那么好看吗?难不成会比我这张上帝的杰作来得有吸引力?”他抗议地抚著自己的脸。

    语嫚收回视线,嫣然一笑“原来上帝也有失手的时候!”

    那幅画之所以吸引她,是因上头那两排苍劲有力的题字--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闻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所谓“品画先神韵,论诗重性情”语嫚对诗画是外行,只知道那画中柔和的线条和色调辅以诗意,令她心中所有的大喜大悲一度停摆。

    这屋子的主人应是位深谙闲居养性、淡泊自得的人。

    可是,他偏偏是个显赫的商界精英--云方。

    所谓“无奸不成商”这跟眼前传递给语嫚的讯息完全搭配不起来。

    语嫚随云皓进了房,满意的打量著卧室,伸手摸摸床褥,发现竟丝毫不染尘埃,这该归功于那位石伯的悉心照拂吧!

    放心地往床缘坐下,她顺口间道:“你叔叔是个怎样的人?”

    “我叔叔?!”正低头燃烟的云皓漫不经心地答:“喔!他有病!”

    “什么?!”语嫚的屁股火速地离开床。“什么病?”她恐惧地溜过那张“病床”

    “瞧你紧张的!”云皓大口地吐著烟雾,讪笑道:“放心啦!不会传染的。”然后比著胸口“他的病在这儿!”

    “心病?!”

    “或许吧!反正我们全家都不是很了解他,连最能掌控他的奶奶有时候也拗不过他。他这个人怎么说呢?嗯”他托著腮,断断续续地回想:“喜怒无常、性格怪异、冷酷无情而且还是个自私小气的人,因为他向来不把自己珍爱的东西与别人分享。对了!”他十分谨慎地警告她:“隔壁那个房间你最好别进去,里面可全是他的宝贝,如果弄坏了,他会把你追到地狱去毒打一顿的。”

    语嫚听得脚底发寒,别说开门进去,就连经过那房间,她都会踮起脚尖的。

    “告诉你,我老姐背后常叫他钟楼怪人!既然你对他这么有兴趣,改天他回国,我再帮你引见引见好了。”

    语嫚的手跟头马上像博浪鼓般,摇得七荤八素。

    “噢!不!不必麻烦了。”

    去见一个举世无双的怪老头?算了吧!老天已经待她“很薄”她不想再亏待自己了。

    ****

    清凉的空气吸人胸肺,起伏著一种熟悉的情感。

    久违的木屋就在脚跟前,云方握著那久久不曾使用的钥匙,对著锁洞发呆:并非方才那番浅酌令他不胜酒力,实在是

    只怕钥匙一转动,开启而出的,是那不可遏阻的记忆浪潮。屋子里没有猛虎野兽,有的只是那曾经有过的梦想

    最后,他还是开了门,进了屋。

    几年了?他不回来并不代表他忘记;而就算他能忘记,也不能否认它的存在。

    木屋,是他与孔兰音结缘之处,也是错误的起点。

    而今,景物依然,人事已非。他并不喜欢留在原地做不切实际的呻吟,但是,高飞之后,却总觉得自己遗落了什么,仿佛自己不再完整。午夜梦回,木屋总像个风情万种的女子频频向他招手,风声更恍如兰音妩媚的语音,却又不完全像;他需要厘清这一番纠缠,于是,他再度回来。

    不需开灯,他就能摸进自己的房间。

    放下简单的行李,脱下外衣,一种急切的渴念使他想飞扑上床。于是他像八爪章鱼般摊开四肢,空降而下--

    奇怪?今天的棉被怎么凹凸不平呢?

    两手一伸直,咦?毛茸茸的

    这是什么?头发?!耙情

    他倒抽一口气,两手肘撑起,把脸往上挪,挨近一瞧--不得了了!

    床上竟然有一个女人!这怎么可能?

    或者“她”是一具填充娃娃?莫非石伯也兴这一套?

    他的手试著往那一动也不动的“娃娃”轻轻抚触。

    哇!弹性好得跟真的一样,难不成这也是台湾这些年来的成就之一?

    酣睡的语嫚突然感到一股难受的压力,脸颊上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她挥挥手想把那只该死的蚊子赶走--

    老天!她在动!她是一个真实的女人?

    “啊!”云方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得低呼出声。

    他的床上竟然躺著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而他正准备把她当成床垫?

    就在这时,语嫚迷迷糊糊的神智逐渐被一道异味侵袭,那是什么?酒味?

    她张开眼皮,接触到一张模糊的脸--一张距离不到五公分男人的脸!

    “啊--”使尽吃奶的力气,语嫚放声尖叫“救命--救--命--”

    云方低咒了一声,搞什么?一个女人平白无故地占了他的床,然后喊“救命”?

    现在是半夜,若吵醒了街坊,他可就糗大了。

    原本应该马上下床的决定,由于她的尖叫而临时改变。他连忙捂住她的嘴巴。

    “别嚷、别叫,没有人会要你的命的。”

    不要命?那更不会是要钱,这栋木屋绝不是宵小扁顾的“客户”那么劫色?!

    语嫚两手紧抓住棉被,瞪大眼睛,却因为一片漆黑,她连对方的长相也看不清。天啊!难道她二十几年努力保持的“成绩”将毁于一旦?不行!她要冷静!要镇定

    “我先把手放开,可是你别再喊救命了,可以吗?”

    语嫚很听话的点点头。

    云方手一放开--

    “强奸呀!强--奸--”她遵守承诺,真的没喊救命。

    “住口--我叫你住口!”云方又气又急。

    难道回到自己的家也有错吗?白天在天桥上被冠以非礼的罪名,晚上又成了强奸犯?他做了什么?只不过是四平八稳的躺在人家身上,只是抚摩著人家的脸、颈

    错了!全错了!错在她睡在他的床上,而他却睡在她的身上!

    云方从床上弹起,打开桌灯,想看清楚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

    伺机而动的语嫚自床面一骨碌地翻起,没命似的往门外直冲而去。

    云方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客厅传来巨响。

    “砰!”他连忙跟出去探个究竟,却差点被绊倒。

    横在地上的是一具身体。

    打开灯之后,他将那具陷人昏迷而软绵绵的身躯抱起--

    啊?!是她那个“路人甲”?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幸运”

    ****

    石伯住的地方离木屋并不远,隔巷路尾那家豆浆店便是。平时除了忙生意外,大半时候他总爱待在木屋里消磨一下午。也许没有人会相信,他帮云方管理木屋,只是基于“忘年”之爱,只是云方也未免太狠心了!飞得这么远、这么久,真教他快忘了这是第几年了。

    由于每日必须早起,所以他晚上习惯早早上床,尤其是明天,他得到市场买些像样的菜,小皓子不是说木屋来了个贵客吗?

    半夜里,石伯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石伯,快醒醒呀!石伯”

    石伯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地震吗?

    “砰-啪--”一阵木板破裂的声响,原本用来隔开铺面和床榻的旧板门裂开来垮落地面,石伯惊跳起身,然后,看见板门后的云方。

    半晌,石伯才合上张开的嘴,两眼浮雾地蹲下身来,将木板挥到一旁。

    “你一回来就替我省了一笔小钱!这门,原本打算过雨天叫人来换的。”

    云方漂亮的一脚省下了拆卸的人力。

    “石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门这么禁不起踢,明天不,在我回美国之前,一定叫人帮你弄好!”“那好!”石伯爽快地应著,转了个身,在角落拿起一把锄头,交到云方手里。

    “这干什么呀?”云方大惑不解。

    “干脆你连这个铺子、房子全都拆掉,免得你回美国之前没事干,我呢,也正好换个全新的。”

    “石伯”云方又何尝不明自他真正的心意呢?老人家只是不希望他那么快就回美国去。

    说起来,真难为他每日勤理木屋--

    木屋?!哦!他差点忘了那“玩意儿”!

    “石伯,那个女人是谁?到底怎么回事?”

    “哪一个女人呀?瞧你说话没头没脑的。”

    “就是本屋里的那个呀!你快告诉我,是不是你”云方狐疑的打量著石伯“你让她住在那儿的?”

    “喔--”石伯明白了,显然地,云方去过了木屋。他倒了杯温开水递给云方,慢条斯理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儿,不就是一个女孩子嘛!反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你就给人家一个方便吧!”

    哟!他竟然不否认,那是说

    “石伯,要方便也得看地方吧?你什么地方不好带她去,偏偏带到我那儿,也不想想你多大岁数了,那个女孩都可以当你的女儿了,你竟然--”

    “停!”石伯猛然打住他的话,往云方的头狠敲一记。

    “臭小子!你想到哪里去了?到美国没几年,什么都没学,倒学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人家丁小姐只是暂时借住的,而且还是你那个宝贝侄子带来的。”

    原来她姓丁侄子?那不是云皓吗?

    云方更火大了。“原来是他!我早该想到,只有那个浑小子干得出这种金屋藏娇的勾当,可恶!”

    “你又错了!云皓告诉我,那个丁小姐并非他的女朋友,你要发脾气也得弄清楚嘛!牛牵到美国,还是牛!”

    石伯的一句话提醒了云方,过去,他也许真是一头牛,而这些一年来,种种的历练足以使他成为一匹狼。

    他已不复往日的躁怒,现实的洗礼让他学会内敛和自我防卫,可是,现在怎么又回到原来的自己了呢?

    都怪那小姐!她还真有本事,从天桥上掉到他床上去?最可恶的是,她竟然是云皓的娇客!

    “路人甲”的模样是那么清纯秀丽,而现在云方的眉头全皱在一块儿。

    他的怒容对石伯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其实,丁小姐真的满可怜的,小皓子全告诉我了。”

    “哦?”他实在不必感到兴趣的,可是,他发现自己真的有那么点好奇。他用开水润了一下唇,才冷哼道:“可怜?什么时候我那儿成了慈善机构的收容所?”

    石伯不睬他,缓缓地将云皓转述有关语嫚的一切道出,当然,他也不时地偷瞄著云方脸部表情的变化--刚硬的线条逐渐柔和,嘴巴却仍坚守阵营。

    “可是我呢?我怎么辨?总不能教我无家可归吧?”

    “云方,你别开玩笑了,凭你的身分,你一天换一个窝都不成问题的。”

    “可是,我这一次回国来,并不打算让家人知道,除了木屋,我又能上哪儿?”

    “那也不成间题。反正你也待不久,人家丁小姐只是暂时借宿,等工作有了著落,自然也会搬走。木屋不是还有其他房间?你们两人一起住下来就是了。”

    “石伯!”他非常大声地吼:“那怎么可以?孤男寡女的--”

    “咦?怪了,你委屈个几天会死呀?还是怕人家女孩子把你吃了不成?难道你忍心把一个姑娘家逼到外头去流浪吗?人家没父没母的,多不幸!”

    石伯又在滥用他的“同情心”了;云方明白,那是天底下最价廉物美的情操,可是,石伯哪会明白?

    他倒不怕被那女人给“吃”了,他怕的是,那女人老是一副他要“吃”她的表情,而偏偏老天爷瞎搅和,竟安排出那么乌龙的“房事”好像他若坚守清白,就太辜负她的智商和祂的旨意般。

    石伯送给他一记鄙弃的眼神,谗道:“如果你坚持的话,老头子我也不便勉强。虽然说我每天风雨无阻地去木屋打扫,但是,我也没那个权利自作主张。你要赶她是就赶吧!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好通知小皓子。那孩子平时看起来不成器,反而有帮助人的好心肠。难得哦!这年头,为富不仁的太多了。”他一把抢过云方手中的杯子,又说了:“也许云皓会请老奶奶想个法子,而且专程来向你道歉。”

    嗄?邀功、讽刺外加威胁?!这也太狠了吧!摆明了只要赶走那女孩,自己的偷渡计画也将泡汤?

    唉!这算什么朋友?“出卖”成了友谊沟通的方式?看来,他是不得不乖乖就范了。

    如果拿石伯跟母亲大人较量,那会是怎样的情形?

    从此杀得阴风惨惨、天昏地暗、鬼哭神号想到那一幅腥风血雨的画面,他便自心底打了个寒颤。

    ****

    神游太虚的语嫚终于恢复知觉。

    她迷茫的觑著四周,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身置何处。

    努力地回忆昨夜的情形,她又是一阵惊骇。她是不是已经

    探头往棉被下望了眼--还好,原封不动。

    可是,谁抱她到床上的呢?莫非那男人得逞之后,又帮她把衣物还原?

    语嫚扭摆了下身几下,发现并没有书上所说撕裂般的痛楚,那么,表示己然逃过浩劫?

    罢放下一颗心,门随即被推开,她马上又毛发倒竖,紧张万分。

    “你醒啦?”进来的是两鬓泛霜、精神奕奕的石伯。“医生说你只是惊吓过度,所以昨夜为了让你好睡点,在葯里掺了镇静剂,睡了这么久,饿了吧?”他送上一碗咸粥。

    “你是--”

    石伯这才恍然大悟的呵呵笑“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你还不认得我呢!我就是石伯呀!小皓子跟你提过吧?”

    石伯?!语嫚如获救星般投诉:“石伯,你来得正好,昨晚这里来了个坏人,他他”

    石伯忙拍著语嫚的肩头“别慌!那不是坏人,其实他是我请来的人。”

    “怎么会呢?三更半夜的,他在这里”

    “那是一场误会。我原是想请他代替我看管木屋一阵子,可是,我没告诉他这房间已经有人住了,所以他才会不小心地闯了进来。”

    还真不小心呢!一闯就闯到人家身上来?这以后“同居”在一个屋檐下,他若“小心”一点那还得了?

    “石伯,我看就不必这么费事了,既然我住在这儿,自然不用怕没人整理,我想还是”

    石伯瞧了语嫚一眼,隐隐地笑了起来。

    怎么这女娃儿跟云方一个德行?瞧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就是昨夜云方的再版?

    他轻咳两声,硬将那股谑意压下,抬出一张愁苦无奈的脸孔,长吁短叹地说:“唉!丁小姐--”

    “叫我语嫚就行了,石伯。”

    “奸、好。语嫚,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当然,我也明白你的顾忌,可是唉!如果你明白他的情形,也许就会跟我一样,不忍心将他扫地出门了。”

    “哦?”语嫚坐直了身子。

    于是,一篇惊逃诏地、感人肺腑的不幸故事从石伯口中滔滔说出--开玩笑!这可是他花了好几个钟头才编撰完成的哪!

    丁语嫚已经快哭了。她真不敢相信世间竟有这等悲惨的事。

    “石伯,我看,就让他住下来好了,反正这儿也还有空房间。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叫”糟糕!怎么忘了这一点呢?石伯连忙胡乱应道:“叫牛屎吧!”他本来就是一头牛。

    “啊--”语嫚发出惊讶声。

    “不!他是叫牛驶,驶是那个驾驶的驶。”要编谎话也得像样些。

    牛驶?牛屎?嗯--哼--语嫚掩住嘴,控制不住地笑出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教他一生下来就无父无母的,你想想,谁会替他取蚌好名字呢?能长这么大,算是幸运的了。”石伯叹息道。

    这下反倒是语嫚不好意思了起来,怎么可以取笑别人呢?他已经够不幸的了。

    “石伯,我可以见见牛驶吗?”牛屎!炳怎么办?还是好想笑耶!语嫚忙拉著被单遮住脸。

    幸好,石伯已经忙著去招呼牛驶过来。

    “哇哈哈--”语嫚干脆躲进棉被里笑个痛快。

    笑毕,她充满愧疚地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她一定要发挥仁慈的胸襟去对待他--那个牛驶!

    ****

    “是你?!”语嫚惊呼。云方不情不愿地被石伯硬推著进房,别扭的脸随著语嫚表情的变化而更加难堪。

    “是我。”微弱的声音像极了刑台上的罪犯。

    背后钳制他的“刽子手”--石伯一推著云方的手放开了,他讶异的问:“怎么?你们早就认识了?”见两个人都没说话,石伯兴奋地嚷道:“那真是太好了,你们还真是有缘呢!”

    有缘?!再怎么结缘,也不该结到人家的床上去吧?语嫚忍不住要翻白眼。

    可是石伯不是一再地解释过了吗?想情度理,自己实在不该太小气,于是,她非常大方地站在他跟前,摆出宽宏大量的笑容,伸出友谊的手。

    “我是丁语嫚,你好!牛驶。”

    什么?!云方的眼珠子差点跳了出来,刚想伸出的手瞬时收回。

    她骂人!

    “牛驶,你这个人怎么搞的?人家语嫚向你问好,你倒像个傻瓜一样,不会是看到漂亮的小姐就忘了自己姓什名啥了吧?牛驶,快点向语嫚道个歉呀!”

    云方的腰际被石伯使劲地捏了一下,他回头望着石伯那猛眨的眼皮,逐渐地明白过来。

    牛屎?!这算是个名字吗?石伯说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暴露他的身分又能让他顺理成章地留下,可是,这分明是整人嘛!

    “昨晚真的是一场误会,我不是有心的。”云方冷硬地说。

    同情心!崇高的同情心!他俩心中共同的语言。

    语嫚非常温柔的一笑。

    “算了!反正都过去了,不过以后请你不要随便进来我的房间就是了。”先小人后君子,以杜后患。

    她的房间?!云方掉头瞪著石伯。

    “听到了没有?人家语嫚真是有风度。以后,屋子里外的打扫、前院的盆栽跟花圃的整理就全交给你了。我赶著去媳妇那儿抱孙子呢!”石伯有板有眼的说,无视于云方的怒气。

    反了!全反了!怒不可遏的云方再也忍受不住,他越过石伯,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

    “语嫚,你别跟他计较,他这个人就是人如其名,一副牛脾气。”

    “怎么会呢?石伯,放心吧!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他已经够可怜的了,无父无母,又刚死了老婆”

    “石--伯--”

    客厅外传来一阵怒吼声,那是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