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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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来了,舜宰相的船回来了。”

    在岸边,几个捡拾贝壳的小孩,看到海面上的船,高兴的欢呼著,大伙儿纷纷放下手中的贝壳,排成一列,欢欣鼓舞著迎接船只归来。

    每回舜宰相从外地回来,总不忘带一些糖果回来分送给他们这些小孩吃,这一刻,是他们终日引颈翘望的。

    “真的是舜宰相的船回来了!”

    几个在海边采海菜的妇人,也跟著放下工作,绕到孩子后面等候。

    她们不奢冀什么,只是她们一向把舜清视为敬仰对象,舜清能平安出去平安回来,这比送珍贵宝物给她们,更令她们开心。

    在岸边工作的几名男人也和他们妻子的心情一样。

    “卢将军来了,小孩子快点让开!”

    后头的大人才喊完,前头引颈翘望的孩子们,乖顺的让开,他们都知道卢将军是代表王上来接舜宰相的。

    “奇怪了,船上怎么不见半个人影?”一名妇人踮起脚尖远望着。

    虽然船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但以往他们都可以看到舜宰相立在船上和他们挥手,可今日压根没见著任何人影。

    坐在马背上的卢布,也觉得颇为怪异,跳下马背,他先命一名小将回单宫去禀告舜宰相回来的消息,同时,下令其他来帮忙搬东西的兵将们,提高警觉——

    卢布睁大著眼看着愈来愈近的船只,想起王上臆测女凰国的五公主可能会跟随而来——他身负保卫岛上人民安全的大任,不敢大意,遂抽出佩剑,静待著船只靠岸。

    船只行进的速度,缓慢的极其诡异,许多孩子已被妇人拉回家去,她们提心吊胆,担心有外族来侵略。

    船,缓缓地漂流靠岸,确定没有看到舜宰相的人影,卢布手持利剑,杀气腾腾地冲到船边——

    他猜想船只定是被五公主的侍卫给攻占了,他们不现身,肯定是要攻其不备,那他卢布就来个先声夺人,杀他个措手不及。

    “啊——”

    怒杀之声,在看到船上原本该整齐叠好的物品,全成一副纷乱景象后,登时哽住。

    昨日,远方天际漆黑一片,王上还在担心人在海面上的舜宰相的安危,此刻,船上的这般情景,显然是应了王上的担忧,舜宰相遭遇了海浪的袭击。

    “舜宰相——”卢布急急的喊,转头喝令著:“快上船搜寻。”

    语毕,卢布自己先上船,搜寻过船舱内没人,他立刻绕到另一头的船板上,赫然发现一名身穿白衣的昏厥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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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刚第一眼看见君柔,是她趴在船板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果然,五公主人如其名,如花似玉般的柔弱娇嫩——

    这会儿,她人躺在单宫里的寝室内,昏厥了三日,仍未见醒来。

    “王上。”守候在君柔身边的一名仆女,恭敬的向他行礼。

    “她还未醒?”立在床边,单刚黑眸乜斜著床上的人,苍白的素颜,犹见几分清丽姿色。

    “是的,王上。”仆女退立到一旁。

    单刚的视线未移,依旧胶著在君柔的脸上。

    那日,他亲自到岸边去察看时,有些不知情的人,还讹传著天上降下仙女来到这座岛上。

    她的确像是仙女一般,穿著霓裳羽衣,翩然降落在单人一族的船只上。

    单刚盯著她看的出神,纵使她的容颜丧失血色,但那绝丽之色,却是他生平头一回所见

    岛上的人民一直以为只有舜宰相对外联络过,但事实上,私底下,他常搭船出海,亲自视察各国的兵力和最新动向。

    为免他这个首领不在,造成人民的担忧,通常,他出海的行踪,都是极为保密的。

    他在各国见到的美人无数,女凰国的美人更是多如繁星,他向来只听闻五公主体弱多病,长年居于宫中,甚少外出,竟不知五公主是如此貌美。

    他的视线往下移一分,落在她粉颈上的那条项链,项链上垂挂著一个刻著“君柔”两字的玉坠子。就是仆女帮她换衣裳时,发现这个玉坠子,才确定了她的身分。

    弯身,他结实的长臂一伸,扯落了她戴在颈间的项链。

    把镌刻著她名字的玉坠子握在掌心中,单刚的黑眸底闪著异样的光芒。

    “嗯——”躺在床上的君柔,感觉到脖子上一阵扯痛,呻吟了一声,幽幽水眸,微微张启。

    “王上,五公主醒了。”仆女道。

    单刚立在床边,未移动脚步,两眼望定那一双宛若蝶翼轻扬的睫毛——

    那微弱的羽翼,看似使不出一点力将之撑开——见状,当下他心底略过一丝怜意

    不,她不可怜!至少,她是让船载来的;至少,她还活著。

    可是,原本该搭船回来的舜宰相,却不见了踪影——

    倏地,他眼一眯,黑眸顿时闪著诡异光芒。

    “五公主,你睡得可好?”弯下身,单刚俊逸的脸孔,仅差一个拳头的距离,就要贴上君柔的苍白素颜。

    低沉的声音贯穿她耳膜,拂在脸庞上的魔魅男性气息,令她惊骇的倏地撑开了眼——

    映入君柔眼帘的,是一张宛如鬼斧神工雕塑出的俊俏脸孔,他薄唇边斜扬的笑容,有几分邪味

    “呀——”蓦地翻过身,她像只受惊吓的小白兔一般,慌措不安地打量陌生的脸孔、陌生的寝室

    “五公主,你可真像是天上降下的仙女”单刚带著笑意恭维一番,又笑问:“有个问题,我想要冒昧的请教你,不知道法力无边的仙女公主,把我们的舜宰相变到哪里去了?”

    刚醒来的君柔,还处在茫然中,对于单刚的问题,她脑内一片空白,无法回应。

    一阵晕眩的感觉袭来,她水眸半掩,眼前的俊逸脸孔,愈来愈模糊愈来愈模糊

    眼睫一合,她又晕了过去。

    她的虚弱,单刚全收进眼底,他知道,若不把她医好,他们是无法确切得知舜宰相的下落。

    “去请医宫过来,还有,熬粥过来让她吃。”他对仆女说道。

    “是,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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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君柔再度看到单刚,已是两日后的事。

    再度面对他,她的精神好多了,经由仆女告知,她才知道自己来到了单人一族的隐居地,但她在庆车自己来到这儿的同时,却也得知他们到现在还找不到舜宰相。

    原本昨日她想请求晋见,但他显然很忙,腾不出时间见她,这会儿见到了他,入境随俗,她赶忙超身向他行大礼。

    “王上。”

    单刚手一挥,示意随从和仆女全都退下,旋即笑道:“五公主,单刚可承受不起你的大礼。”

    “王王上,舜宰相他”君柔一仰首,对上他炯炯双眸,心口一阵悸动,立即羞窘的垂首。

    君柔两手紧握著,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一心想把事情交代清楚,可见到他,她却说不上话来。

    那日初醒,愕愕怔怔之际,见到了他,她以为她死了,到了阎王府。

    她曾听姊姊们说过,地府有牛头马面会牵引亡魂走该走的路

    三姊说,牛头马面长得很吓人,可是她见到的他,却是俊俏得很。

    但二姊也说过,如果女子未嫁就身亡,下到地府,若是有几分姿色,阎王就会把她娶过门,当他的妃子

    那时,她真以为她见到的是阎王,而他要娶她

    再抬眼看他,对上他那张俊俏的脸,她的心跳失序,倏地低首,不由地一阵脸红耳热。

    见她头垂得低低的,久久不发一语,他斜撇著唇。“你心虚了?”

    “我”抬头,又望见他那张会勾人心魂的脸,赶忙掩下水眸,却掩不住心口的悸动。

    她是怎么了?她明明是来和他谈正事的,可偏偏一对上他的脸、他的眼,她的心就跳动的令她感到羞怯怯。

    难道是她鲜少出宫,没见过太多男人,所以才会在和男人独处时,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

    也不对,战将军也是男人,纵使她和战将军独处,也未曾有过这般脸红心跳的羞怯,可为什么一见他,她内心异样的情愫,会那么地强烈

    “我来,正是要问你这个问题。”他低嘎的嗓音,拉回她远飘的心绪。

    敛起笑容,单刚俊逸脸上的神情,不怒而威。“为什么你会在船上?为什么回来的人,不是舜宰相?”

    以船上凌乱的景象和船身毁损的情形来看,可以确定船在海面上,的确是遭遇了大风浪的袭击,但向来熟悉海势的舜宰相,若知有暴风,定会找可以靠岸的小岛暂避,可是卢将军接连几天派兵找寻,皆未寻获舜宰相的人影。

    “我”水眸低垂,敛住心头紊乱难解的情绪,君柔讷讷的道:“我想请求你帮忙救我大姊,你在信中不也说,只要我能找到单人一族的隐居地,你就会考虑帮我的忙,所以所以我就躲在要赠送给你们的珠宝箱里,顺利上了船”

    这不令他意外,这是他猜到她可能用的办法之一,所以才会传令让舜宰相阻挡住她。

    “我是要你想办法自己找来,可没要你杀了舜宰相!”

    “我没有咳”他的指控,让她惊诧的瞠大了眼,激动的情绪,让她连连咳了好几声。

    说也奇怪,初醒来时,她以为自己定要没命了。原本就虚弱的身子,被海浪打的浑身湿透,昏躺在甲板上,任由海风侵骨,别的不说,她多年的咳疾,肯定加剧。

    但这两日的汤药不断,似乎把她的咳疾控制住了。

    单刚凝视著她,她颦首轻咳的模样,让他心底再度涌出怜惜之意——

    然,眸底的怜惜尚未扩散之前,已然被心中另一道警戒给淹没。

    或许,她是想藉咳嗽,规避这个问题罢了!思及此,他眯起黑眸,对她的怀疑更深。

    “你没有?!”

    对上两颗有著浓浓质疑味道的黑眼珠,她惊惶的直摇头。“我没有杀舜宰相,是那晚风浪太大,把舜宰相卷入海里”

    “为什么舜宰相被卷入海里,而你没有?”他欺近她,黑眸罩上的质疑更深。“难不成是你比舜宰相还强壮,壮到风浪卷不动你?”

    听出他话中的质疑嘲讽,她一颗小脑袋摇得疙颤颤的。

    “不不是这样,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靠坐在箱子旁,所以”

    “不需要告诉我‘所以’,我要知道真正的原因!”他一把揪住她纤细的手腕,眼神凌厉的瞪著她看。“告诉我,你是不是派人跟踪舜宰相的船只,然后在经过危险的十岛十屿时,下令把他给杀了!”

    这是他的另一个臆测。他猜想她是先上了单人一族的船只,博取舜宰相的同情当时,早已命令女凰国的船只尾随在后,在探知进到单人岛的路线之后,便命令下属杀了舜宰相——

    而那场大风浪,给足了她一个说明舜宰相下落的好借口。

    “没有,没有人跟我来,船上只有我和舜宰相,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其他船只。”君柔骇然的看着他,被他揪紧的手,和她全身一样,不停地在颤抖著“我也不知道哪里有你所说的十岛十屿。海浪把我打昏之后,我就没再醒过来,一直到前两日你你来的时候,我才醒过来。”

    他的俊容逼近她脸庞,她心头的紊乱又起,却也有一丝害怕。

    他冷峻的表情,彷如地府阎王一般。

    “是这样的吗?”他语调极轻,却轻得令人心底发毛。

    虽然卢将军外出搜寻时,并没有发觉其他船只闯进他们的领域,但他仍是得提防,他怎知她会不会是先来探底,等摸熟了单人岛的地形和兵力后,再令女凰国的兵将一举进攻。

    君柔点点头。“我真的没有杀害舜宰相。”

    他细望着她半晌,陡地,抽出一把短刀抵住她纤细的粉颈。

    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骇住,她水眸盛满惊惶,呆愕的看着他。“你”拿捏住力道,他手中的短刀在她的颈项间,压出一个凹痕。“如果现在我杀了你,他日有人问起,你想,我会笨得说是我杀了你的吗?”

    君柔心口幽幽地想着,他为什么不相信她所说的?说到底,他就是认定舜宰相是她所害。

    “我没有杀害舜宰相,那晚风浪好大舜宰相站在我面前,突然一个大浪来,舜宰相就被卷入海里了”

    想到那晚无情的海浪,君柔心有余悸,低微的声音尚有些抖颤。

    单刚狭长的黑眸眯起,她骇然的模样,令他心怜。

    “我可以发誓”

    “不需要!我不信这一套。”他抓住她要起誓的手,她的纤弱,让他眉头轻蹙起。

    “你当真病的不轻。”他略懂医理,把脉后,他的眉头蹙的更紧。“别以为女凰国派你这病弱公主来,我就会对你不设防!”

    凝睇著他黑眸中的防备之意,她一脸茫然。“我不懂你你说什么?”

    “不懂?”他捏住她的下颚,唇角微扬。“是不懂,还是装傻?”

    “我我是来求你求你救我大姊的。”君柔怯怯地说,她害怕他看她的眼神,彷若下一刻他一张嘴,就会把她吃掉。

    在女凰国宫内,从来没有一个武将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而他每句话里,似乎都有另外的含义,为什么她说的,他就是不相信呢?

    “这个借口挺好用的。”单刚放开她,嗤声笑着。“一个借口,把你们几个公主送往各国去,表面上是去求救,实地里却是勘察各国兵力,或者还妄想控制各国兵权啧,女凰国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野心了?”

    “不不是这样的”君柔愣了片刻,终于了解他说的意思,急急上前想再和他说清楚,但他一转身,她冷不防地撞进了他的怀中——

    美人人怀,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顺势勾住。

    睨著怀中仰首的美人,单刚的黑眸里滚著异样的情愫。

    “使美人计?”

    眉一挑,他俯首,霸气的双唇如同飞鹰锁定目标物,急速俯冲,朝她微启的朱唇降落,狠狠地汲取他镇定的囊中物。

    他粗暴的吻,让她骇得挣脱他怀抱,连连退了好几步后,跌坐在椅子上。

    她急喘着,一双水眸写满惊骇,警戒的盯著他。

    “我话还未说完——如果你想使美人计,那是担雪塞井,你只会白费力气,徒劳无功。”

    “我我真的是来求救的”泪珠滑下脸庞,君柔无助地垂首。这一刻,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委屈、惊惶和羞辱

    前一刻她才为他心动,这一刻他

    姊姊们常说,外头的世界充满险恶,果然是这样的。

    但是,她不能哭,她要坚强,她要尽力为救大姊寻找一丝希望

    见她低头垂泪,他刚硬的心又划过一丝怜意,那晶莹泪珠,似滴落在他心头一般——

    “别以为你哭,我就会同情你。”

    甩手背拭去泪水,君柔抬起水眸,幽幽的望着他。“王王上,请请你看在我们女凰国过去对你们有恩的份上,救救我大姊吧!”

    她一屈膝,纯白的身影,落定在他脚跟前。

    压抑住心中的惶恐,她咬著唇,打定主意,不管他如何羞辱她,她都会忍,务必请求到他答应出兵救援。

    “来讨恩情的?别说这是你们女凰国的计谋,就算长公主真的被抓了,我们单人一族也不可能派一兵一卒去帮忙!”他说得冷绝无情。

    “为为什么?”

    君柔抬眼,赫然发现他眼中布满愤怒,好似两国之间,从没有过恩情,而是敌对的两方。

    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因为我恨女凰国,也恨你。”他说得云淡风轻,但炯然的眼神中,进燃著愤怒的火焰。

    语毕,不理她的茫然、不理她的惊讶,他转身,拂袖悻悻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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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刚不愿告诉她的事实真相,君柔在一位仆女纯纯的口中听到了。

    “这是真的吗?”

    愣坐在床上,君柔不敢置信地捣著嘴。

    她万万想不到,当年女凰国召唤单人一族的首领进宫,单人一族的首领回程时,竟遭一票恶人跟踪,那是单人一族自隐居以来,遭逢过最大的劫难。

    在那场劫难中,受到最大伤害的,是单刚的娘,为了保护年幼的单刚,她不幸被恶人杀害。

    另外,舜宰相的女儿也被恶人凌辱,生下了一女,最后郁郁寡欢自尽身亡。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女凰国召唤单人一族的首领进宫叙旧,顺道为刚出生满一个月的她庆贺

    难怪,他说他恨女凰国,也恨她。

    在女凰国上下还在为她的弥月之喜庆祝的同时,他的娘竟为了保护他,而被恶人杀害——乍闻这事,真令她震惊错愕,内心顿时盈满对他的愧疚。

    他的娘,间接的因她而亡,这叫她情何以堪?

    莫怪他要对她恨之入骨

    想到他瞪视著她时那带著愤怒控诉的眼神,她的心头揪紧,愧疚冲击著她的心头。

    对他的遭遇,纵使她用一生一世来还,恐怕还弥补不了他内心的伤痛。

    无力的拉著床帐,她又想起另一个受害者舜宰相,年长的舜宰相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一切,但他却一点也不怪她。

    想起舜宰相还未被海浪卷走前,还宽宏大量的要送她回女凰国去,君柔的心登时被层层的愧疚给裹住。

    “老首领临终前交代过,要王上不准领兵攻打女凰国,要王上好好保护我们大家,所以王上才一直没攻打你们。”单纯的仆女纯纯,一口气把话说全。

    “为什么会这样”

    “我听我阿爹说,那时候恶人来袭击时,大伙儿全慌了,逃的逃、躲的躲,最后虽然在老首领的指示下,一些大人合力把那些恶人杀了,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了”

    “对不起”想到因为她的满月宴,连累了无辜的单人一族,君柔颦娥眉,心里愈听愈沉重。

    “君柔公主,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们家没有人受到伤害。最可怜的是思雁,她是舜宰相的孙女,就是舜宰相那个被恶人凌辱的女儿生的。”

    纯纯无心机的说著:“她打小就常被同伴笑,大家都笑她是个杂种,而且她的阿爹是当年的恶人之一,没有人愿意跟她玩,她只有爷爷疼她,可是现在舜宰相也死了思雁真是可怜。”

    君柔闻言,心头为之一酸。

    怎么自己在无意间为这么多人带来不幸?

    心口好沉,沉得她快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