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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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您快来,她说时间到了,不等您了,我拦不住她呀!”玛莉亚抓着行动电话,堵在纯琬门夕卜向艾曼达求教。

    “玛莉亚,让开。”纯碗拉着行李箱,瞪着站在门口不走的玛莉亚,两人僵持不下。

    电话那头的艾曼达看了下时间,吩咐道:“没关系,让她走。”

    “可是”玛莉亚迟疑地抬眼看纯琬。

    “放心,自然会有人拦住她。”

    “玛莉亚,让开!”纯琬喝道,火气逐渐扬升。

    玛莉亚又看她一眼,无言地退到一旁,让她离开。

    她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往前走了几步,忽地停下脚步,轻声道:“你保重。”

    “你也一样。”

    “恩。”纯碗轻轻点了下头,用力提起行李箱,蹒跚地走下楼。虽然她们两个老是在吵架,但她心中却也明白玛莉亚是真的关心她。

    走到玄关,她才拉开大门

    “我很抱歉。”无力的低哺伴随着巨大的身影整个向前倒下。

    “俞子真?”纯琬轻呼一声,连忙接住他倒下的火烫身躯。

    一辆银色的宾士房车见她出现,马上俐落地倒车离开。

    “喂!别走啊。”她出声喊道,但宁静的街上只剩下扬起的尘埃。

    “俞子真,你怎么了?别压着我。”纯琬用肩膀撑住他,努力腾出一只手轻拍他的脸颊,但触手处异常的火热让她吓了一大跳。

    “玛莉亚,快过来。”她连声唤道。

    两人七手八脚地把子真搬上二楼纯琬的房间,让他躺,下。

    纯琬倾身伸手轻触他火烫的额头,忍不住蹙起秀眉。

    “发高挠还到处乱跑。”

    站在一旁的玛莉亚强忍下笑意。他们家小姐说的没错,果然有人会拦住她。

    “玛莉亚,去叫医生来,顺便打个电话叫他家人来接人。”纯碗看了下时间,又望望他苍白的脸,迟疑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后转身走向房门口。“我快来不及了。”

    “你还是要走?”玛莉亚诧然。“你不照顾他?”

    “我为什么要照顾他?他是死是活干我什么事。”钝琬狠下心说,但目光仍是不忍地回头望了他几眼。

    玛莉亚楞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讨来,也往门口走。“那就更不干我的事了。你一走,我还得忙着整理房子,才没空照顾他。”

    “你也不管他?他在发高挠耶。”

    “你都不管了,我为什么要管?他要病死在这里也跟我没关系。走了,走了,你不是要赶飞机?”玛莉亚推着她往门夕卜走。

    “可是”纯碗频频回首。他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

    “别可是了,飞机可是不等人的。我看他大概也不会死,顶多脑筋挠坏了而己,不用拘心。”

    纯琬看着他泛红的脸庞和粗浅的呼吸,最后决定道:“我确定他没事再走好了,丢他一个人在这里好像太狠了。”

    “这可是你说的喔,我可没叫你留下来。”玛莉亚申明道,强抑下唇边的窃笑,走出房门。

    医生看过子真,替他打了支退挠针后,他终于开始发汗将过高的体热排出,呼吸也逐渐恢复平稳。

    纯碗坐在床边,拿了毛巾替他把不断冒出的汗水擦干,以免他又着凉了。

    玛莉亚端蕾刚煮好的热姜汤上来,放在床边的五斗柜上。“等他醒了,让他喝点热姜汤,会舒服一点。”

    “你骗我。”纯碗平静地,语气不像在控诉,反倒像在陈述一件事实。

    “有吗?”马莉亚装傻。“我骗你什么?”

    “你骗我留下来。”纯碗轻柔地拨开子真额上湿黏的黑发。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刚才还推着你走,要你别管他,赶紧去机场,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玛莉亚走向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其实你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狠心。”

    待门关上,纯琬才轻声叹道:“我知道。”

    就算她真的狠得下心丢下发高挠的他坐车去机场,还没到半路,她一定又会折回来,玛莉亚只不垃是帮她省了一趟注定白花的车钱。

    纯碗放下毛巾,俯身望着子真沉静安详的睡颜,一点也不狠地撂下狠话道:“害我没赶上飞机,你最好给我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他的解释一点也不合理!纯琬瞪着端坐在钢琴前优雅地弹着琴的男人,有些忿忿不平地想着。

    约莫是意识到她的注视,子真回过头,对她露出温柔的笑意。

    同祥温柔的笑容缓缓浮上她的脸,在他回过头后又垮了下来。她跟他笑什么啊!她自厌的想。带实讨厌自己在他纯净尤邪的笑容下,忘了该追根究底的反驳每一个解释的合理性。

    那天晚上他十二点多才醒,醒来时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很抱歉。”

    “俞教授,您做了什么事得让您拖着病体专程来道歉?”她搁下替他擦汗的毛巾,秀眉一挑,故意语中带刺地。

    “我很抱歉让你误以为我巳经放弃了。”

    她脸色转冷。“那只是我误会了吗?”

    “我承认我那时候是故意躲你,但原因却不是你想的那祥。”他挣扎著想坐起身。

    她斜睨他一眼,原想不理他,但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扶着他坐起来,顺便还抓了个枕头让他垫着,以免墙壁太凉让他病情加重。

    她不悦地瞪着多事的双手。“那是什么原因?”

    “因为那个吻。”

    他的话唤醒她对那个失控的热吻的记忆,粉白的双颊微微泛起红晕。

    “我那时候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

    她等了一会儿,但他似乎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打算,她只好开口问“所以?”

    “我很抱歉。”他很顺地接口道。

    她看着他,隐隐觉得他的解释少了很多事没。但一看到他略显苍白的单纯笑脸,那些“隐隐觉得”就真的全部都隐形不见了。然后隔天早上,她就看到那天硬扯下来的项炼和银色钥匙安安稳稳地躺在她手心上。跟着,她又开始像之前一样,没课就往玻璃琴室跑。

    “想什么?”

    忽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脸吓了她一大跳,她捂着心口,没好气地横他一眼。“吓人啊!”子真眨眨眼,长长的眼睫毛了,一脸无辜的模祥。“你在想什么?”想咬他纯琬望着他丰润的唇瓣,突然冒出这祥的念头。她一楞,连忙不自在的挪开目光。

    “没设什么,发发呆而己。”她心虚地垂下目光,但仍不时抬眼偷觑他看来极柔软可口的唇。

    可口!她微皱起眉头,又仔细打量起他弧形优美的双唇。这形容词怎么会用来形容一个男人的嘴?

    子真伸出大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今天不练琴吗?”

    纯琬眉头一拧,差点伸手拉下挡住她视线的大手,但一回,连忙止住蠢动的手,僵硬地回他一笑。“练,当然要练。

    她走向钢琴,在椅子上坐好,十指平放在琴键上,望着空无一物的谐架两秒后,起身走向子真,弯腰捞起搁在他脚边的背包,对他尴尬地一笑“忘了乐谱。”

    拿出乐谱,她把乐谱搁回地上,拿着背包走向钢琴,正要把背包往架上放,才发现拿错东西。

    “拿错了。”她努力挤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朝子真耸了下肩,走回去把乐谱拾起,然后放进背包裹,跟兼靠出笔记本,把背包放下

    “算了,你今天也别练了。我看你呆得满严重的。”子真拉住她,朝她手中的笔记本努努嘴。

    真的看起来好可口。纯碗回过头见他努了努嘴,看着看着又失了神,根本没意会到他努嘴的意思。

    见她反常的举动,子真忍不住叹了口气,拉她在身边坐下。“你今天怎么了?”

    纯琬这才又回过来。“没没没什么,呃,我现在要练琴,对,我是要练琴没错。”

    “拿着笔记本练琴?”子真拖起她的手连同她手中的笔记本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我”她支吾半天,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算了,既然你今天也没心情练琴,我带你去一个发呆的好地方。”子真接垃她手中的笔记本放进背包裹,跟着一手拎着背包,一手拉着背包的主人走出琴室。

    “去哪儿?”

    “找个地方我们一起发呆。”

    绿幕如茵,景色如画。

    纯琬乍见这片翠绿山坡便爱上它的纯净自然,她迫不及待地脱下鞋袜,赤足感受青草地的柔软与清新。

    “喂,你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的。”跑跳了一阵子之后,她回过头扬声问子真。

    “因为迷路。”子真也大声回答她。有一次他因为心烦,就一个人开车四处逛逛。结果就逛到这里来了。后来他只要心情烦闷又不想弹琴,就一个人来这儿发呆。

    “原来你也会迷路呀。”

    “很丢人吗。”他笑问道。

    “不会啊,很人性。我本来以为你什么都会。”她松开发辫,用力甩了甩头,让风轻抚长发。

    子真浅浅一笑。“这你就错了,我除了音乐,什么都不行。”

    他眼中微微流露出的怅然让纯琬不自觉收起笑容走向他。

    子真垂眼望着轻复在他手上的修长柔夷,缓缓反过手与她交握。

    这双手与他妹妹的不同,诗樊的手对他来说是责任,证明他是被需要的,但她的手却代表着他渴望己久的关怀。

    “我父亲原本希望我和两个哥哥一祥学商,但是我对商业方面的事一点天分也没有,他只好放弃,由着我学音乐。”

    “不过你现在的成就一定让你父亲颇为自豪吧!虽然你在商业方面不太行,可是你在古典音乐界却是最顶尖的。”

    子真看她一眼,而后低下头。“他从来没有陪我参加过任何一次比赛。一向都是我妈陪著我去比赛,我妈死后,就换成钢琴老师陪我去。”

    “你妈去世时,你几岁?”

    “十二岁。”

    纯琬抬起头直视入他眼中。忽然间,她看见的不是长大成人的子真,而是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站在比赛会场,手里拿着第一名的奖座,却听不到家人为他喝彩的落寞。

    “我不太会安慰别人,呃,坦白说,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可是我恿或许你会需要这个。”她拍出他握住的手,张开双臂给他一个很用力很用力的拥抱。

    子真塄了一下,跟着也紧紧回抱住她,低下头摩挲着她馨香柔软的长发,感激地低语道:“是的,我需要。”

    不需要多余的安慰言语,一个真心的拥抱其实已经代表了一切。

    蓝天绿地,秋风送爽,长裙飘飘,紧紧相拥的人构成一幅极美丽诗意的画面。

    半晌,纯琬迟疑地抬头轻声道:“呃希望你不耍感伤太久,不然我会不知道要怎么办。”

    子真低头望着怀中佳人不如该如何是好的表情,怔了一秒钟,忍俊不住的笑声倏地鼓动胸臆,朗朗传扬开来。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他用力将她拥入怀中“我只是证明我已经不感伤了。想放风筝吗?我车里有风筝。”

    “你车里为什么会有风筝?”

    “因为一个梦。”他走向停车的地方。

    她跟了上去。“什么梦?”

    子真但笑不语,打开后车盖,靠出色彩鲜艳的长尾大风筝。

    “好漂亮。”纯琬轻呼一声,开开心心地接过他手中的风事,跑向草地。但跑了一小段路,她又停下脚步,回头喊道“你快点嘛!”

    他笑了笑,追上她的脚步。

    纯碗著看四周,最后迭了一个她认为最适合放风筝的地方,跟着抓起一根头发测试风向。

    “再拿高一点。”她放着风筝线,抬手示意另一头的子真把风筝拿高。“等一下我说放就放。”

    两人费了一番工夫,大风筝终于飞上蓝天。

    纯碗坐在子真身边,手中拿着风筝线的卷轴,仰头看着风筝愈飞愈高。

    “我小时候最喜欢去放风筝。我爹地、妈味每次找不到小孩,就知道一定是我带着妹妹去公园放风筝。其实以前我和妹妹的感情很好,常常调换身分捉弄身边的人。有时候连爹地、妈眯都分不出我们两个谁是谁。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变成选祥。”纯琬深吸一口气,回头却看见子真躺在草地上,手掩双眼,呼吸乎稳,看来睡得正熟。

    “你真是”她瞪着他恬适的睡脸,心里又气又好笑,心中的感伤情怀顷刻消失无踪。

    “真的这么好睡吗?”她偏着头打量他舒服的睡姿半晌。“呼,要睡一起睡。”

    她把风筝卷轴揣进怀里,在他身边躺下,忽然他一个翻身,大手一伸把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纯琬谅讶地抬眼,瞧见他浓密的长睫毛微微掀动。她了然一笑,反手抱住他,舒服地偎进他怀里。是的,她也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

    子真细细磨蹭着她柔细的发丝,满足地轻叹一声。

    每当他弹奏着她编写的“风筝”脑海中便会浮现这样的梦境,而今天终于能够美梦成真。

    纯琬背着背包走进教室,嘴里轻哼着曲子,一派轻松愉快。

    “纯琬,坐这儿!”邹敏儿见她进来,笑着朝她招了下手,指着身边的座位。

    上课时间还没到,教室里还有不少空位,她看了其他座位一眼,最后耸了下肩,走向邹敏儿身边的位子。

    “你最近好像心情特别好。”邹敏儿挨近她,手托香腮,仍是一贯的轻声细语。

    “有吗?”纯琬看她一眼,惭渐习惯她老是在身边打转,倒也没当初看她那么不顺眼了。

    邹敏儿暧昧地眯细眼,挨得更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谈什么恋爱?”纯琬往左挪了挪身子,和她逼近的俏脸拉开一段距离,不习惯和其他人靠得太近。

    “还不承认。”邹擞儿噘着嘴道,手探进背包裹拘出小镜子,往纯琬面前一摆。“你自己看。”

    “看什么?”纯琬失笑,斜睨那面小镜子一眼。难不成这还是面照妖镜!

    “看你满面春风的样子。”邹敏儿干脆替她拿起镜子,让她看个仔细。

    镜中的容颜眉眼含喜,嘴角含笑,澈发出的光彩如同夏日骄阳般灿烂夺目。

    她是谁?纯琬一楞,略显僵硬地别开目光。“我看不出哪里不一祥。”

    “真的看不出?”邹敏儿挑眉,一脸的不相信。

    纯碗强迫自己定下心神,恢夏一贯的淡漠。“该有什么不同吗?”

    邹敏儿小嘴一撇。“不想承认就算了。”

    承认什么?纯琬手撑兼下巴,望着刚走进教室的老师,目光的焦点却穿透墙壁远远落在目标未明的前方。

    承认她真的喜欢上子真吗?不可能的,她只是想博取他的信任,然后让他离开学校重回古典音乐界。

    只是她收回目光,望向窗夕卜的水蓝晴空。镜子里的“她”发生了什么事!看来好陌生。

    事情是不是有些失去控制了?纯碗侧着脸伏在平滑光亮的琴盖上,思绪纷乱得理不清一个头绪。

    “孟纯琬,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烦躁地扬声自问。

    难道她用力甩甩头,挥去那个念头。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弄假成真,真的爱上俞子真!

    她坐直身子,掀开琴盖,目光不自觉飘向门口。

    他为什么还没来?念头才起,她又是一怔。

    这没什么,她只是为了搏取他的信任,难免会有点入戏太深。她说服自己,拒绝聆听心底有个声音在大声嘲笑着这个理由有多么牵强与薄弱。

    但她魂不守舍的情况却一直持续到子真带着一脸神采奕奕的笑容走进玻璃琴室才恢复正常。

    “美丽的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子真一躬身,对纯琬做了一个优雅的法式宫廷礼。

    纯碗诧然笑问“你干嘛?”

    “邀舞!”他微微抬起头,俊逸的脸庞堆满笑意。“美丽的小姐,愿不愿意赏个脸,与我共舞一曲?”

    “这”纯琬玩心乍起,故意手掩着小嘴,盯动长睫毛,矫揉造作地矜持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子真执起她的手到唇边印下一吻,将她带到琴室夕卜的空地。

    “请梢候。”他按下衣袋中随身听的播放钮,悠扬的琴声缓缓流泄在枫树林中。

    两人随着琴声优雅的旋律翩翩起舞。

    “英俊的男土,这首曲子好像以前没听过。”

    “噢,美丽的小姐,这首曲子是敞人不才之作。”

    纯腕昂首望着他。“十分杰出的作品。”

    “你过奖了。”凝望她的星眸含笑,柔情满溢。

    两人又共舞了一会儿,乐声忽停。

    子真歉然一笑。“美丽的小姐,恐怕这是未完之作,让你失望了。”

    “无妨。”纯琬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接续下他未完成的乐章,轻轻哼唱。

    子真谅喜地看着她,眸中笑意更深。他轻搂着她细软的腰肢,随着她哼唱的旋律旋转、点足、再旋转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纯琬优雅地曲膝,行了个宫廷礼,子真也躬身回礼。

    “美丽的小姐,看来你完成了这首曲子。”

    “英俊的男士,希望你不会介意。”纯琬望向他心里其实有些不确定,深怕自己随兴之作会让这首曲子显得不伦不类。

    “当然不介意。既然这首曲子是我们联手谱成”子真手轻拉,将她带人怀中。“就叫做‘纯真’好了。”

    纯碗释然地昂起头对他绽开笑颜。“恩,就叫‘纯真’一半是我,一半是你。”

    “一半是我,一半是你。”子真缓缓低下头,深深吻住她红润的樱唇,以真情誓约

    期中考后,周围的气氛显得益发怪异。

    纯琬低头收拾着文具,明显地感受到四周投注而来的好奇目光。她猛然抬起头,教室里的其他人马上低下头,假装专心地整理东西。

    她扫视众人一眼,撇了撇嘴,拎起背包走出教室。

    “纯琬,等一下。”子真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忽地唤住她。

    纯琬回过头,见是子真在叫她反倒有些意夕卜。“有事吗?”

    “你过来一下。”子真全然无视于周围探究的目光,拉起她的手走向学校特别分配给他的专属休息室。

    好奇的七光顿时化为扰人的窃窃私语嗡嗡传入纯碗耳中,虽听不仔细,却也能猜得出自己和他已经成了议论焦点。

    她轻轻抽回自己的手,与子真拉开一段距离。

    “怎么了?”她的举动引得子买回过头轻问。

    她耸了下肩,将双手背到身后,摇头答道“没什么。”

    子真没再伸手牵她,直到进了休息室,他才低下头,轻啄她的小嘴一下。

    “我今天下午有点事,没办法陪你练琴。”

    “恩。”纯碗闷闷应了声。

    “别失望,我保证只有这一次。”

    “我才不失望,大不了自己练。”她垂下眼不看他,不愿承认自己真的觉得很失望。

    子真轻轻抬起她小巧尖瘦的下巴。“真的不失望就笑一个。”

    她牵动嘴角,挤出一个很勉为其难的笑容。

    “笑得真丑。”圆润的指腹轻点她的红唇。

    纯琬张嘴,狠狠咬他食指一口。

    “你咬我。”他抽回手,故意装摸作祥的大呼小叫。

    “咬你就咬你了,还怕你不成。”纯琬昂高下巴,笑着斜睨他。

    “不怕我?看我怎么整治你。”子真欺向前直攻她腰侧。

    向来怕痒的纯琬尖叫着又闪又躲,但仍被他牢牢困在怀里,只得连声讨饶。“好,我怕,我怕。”

    “知道怕就好。”他扬唇一笑,满意地停手,温柔地替她拨开前额散乱的丝。“我托我大哥从法国请来一个著名的夕卜科医生替你看手,大概十九号左右会来台湾。”

    “如果他看完之后确定我的手还是不行呢?”

    “小傻瓜,别胡恩乱想。”子真轻敲她光滑的额头一记。

    敲门声忽然响起。“zhen,你在吗?”

    纯琬连忙退出他怀中,爬了爬乱发,拉平衣衫。“我先走了。”

    她拉开门,迎面对上门夕卜白发斑斑的音乐学院院长,讷讷道了声好后,快步离开。

    院长目光凝重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半晌,才回过头看着子真。

    “院长,找我有什么事吗?”子真往后退了一步,让他进门。

    院长背着手走进休息室,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学校决定圣诞夜当天要举办一场慈善音乐会帮育幼院筹款,希望你可以表演几首曲子,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当然没问题,我很乐意。”

    “你愿意帮忙就好,详细的情况我改天再跟你研究。”

    院长走向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望着子真澄澈如水的眼神,嘴张了又合,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院长,还有别的事吗?”

    “我”院长迟疑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决定直说:“zhen,我知道你关心学生,不过有时候师生之间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呃,你了解我的意思吧。”

    他点头。“我了解。”

    “你了解就好。”院长拍拍他的肩,走出休息室。

    子真掩上门板,头侧抵着微凸的门框。他明白院长的顾虑,但纯琬严格说来并不是他的学生。艾曼达回美国前留了一封信给他,信中说明了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知道纯碗的心结很深,也知道她来台湾的目的是让他离开校园,更知道一个不小心他很可能从此身败名裂,但是为了她,他决定用一切赌她对他不只是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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