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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敦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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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温柔敦厚,我多么希望无论多大年岁的孩子心中,时刻都拥有一种温情和善良,尤其是对待老人,对待岁月精力都逝去,唯有以亲情御寒的老人。

    初夕前5天的一个晚上,我从长征路上走回家。

    百货齐备的华洋堂,布置的金碧辉煌,对喜欢购物的人充满着无尽的诱惑,而我却失去闲逛购物的兴趣,偶遇飞环天桥下一家服装店还在营业,只是顺路走进去,想看看店内有没有合适的东西。

    一个女店员正手拿一件银光闪闪的灰色棉衣,喝斥一个站在门口的老妇人,口气里居然听不到半点的礼貌与客气,反倒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质询,藐视和抱怨。老妇人个子不高,浑身透出乡下人的羞怯与拘禁。我猜想,她大概试好了那件衣服又不想买,而店员怕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所以迫不及待地举着老妇人试过的衣服,毫无掩饰心情不悦:“试了半天的衣服,穿上好看又不是不好看,不买这件还想买哪件啊?!”

    老实说,这种生硬的说话方式与质询的态度让一般人很难接受。我在猜测她们之间的关系,有些费解,对一个进店选购商品的顾客,店主何来的理由那么强势,又何以用此态度对待一位不善言辞的老人?正在我疑惑不解之时,里面有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妇女语气咄咄逼人,她的眼睛斜斜地瞪着门口面露难色的老妇人,用更多的责问,更强更狠的语气向老妇人示威:“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你到底想要啥样的?想要波斯顿的?!我的眼光都还不如你了哦?!算了算了,以后再也不给你买了”!可怜的老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笑非笑,哑口无言。

    说是责问,毋宁说是喝斥,训斥,又仿佛在发泄一股怒气与怨气。我感觉到她不是老妇人的女儿就是她的儿媳,感觉更多的却是女儿。这种仗义锥心的话,让旁观者听了暗自唏嘘,令站在门口的老妇人难堪不已。女人对老人的不尊重,间接催生店员的无礼。试来试去不好容易试了一件貌似合适的棉衣,结果生意却没有做成,店员变得极没有耐心,母女俩嘟噜着走出服装店的门,似乎改变主意去买波斯顿。跟在她们身后的,是一个刚从暗影里走出来中学生模样的她们的孩子。

    对老人坚持自己意愿,不配合,不顺从的倔强,对母亲自以为是的蛮横,语言生硬的刻薄,还有店员失却职业道德的无礼,冷眼旁观的孩子纯净的心灵,会做出何种正确的评价?

    老人离开服装店时,终于说出不肯妥协的原因:“那样亮光闪闪的面料,像是小孩子穿的”言外之意,那件试过的衣服并不适合她穿,她不喜欢,无论怎么说她都不会要。其实她想要的并不是什么名牌,无非想要一件适合自己年龄和身份的新衣服,如此而已,至于价格高低,她并非计较也不会在意。

    买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难道就那么难吗?活到一大把岁数,难道还不如一个孩子,连决定的权利都没有?如果因为接收孝心在获得馈赠时坚持愿望而被训斥的没有尊严的话,这样的孝心宁可不要!

    中国是一个注重礼节讲究孝道的国家,关于孝道的故事不胜枚举,而孩子有颗孝顺的心值得肯定,可是不能以为孝顺就可以随意践踏老人的尊严,这种孝顺是看不见的刀刃。在老人眼里,孩子无论长多大都永远是孩子,我多么希望这些所谓的孩子无论什么时候,对待锋芒已失的老人,永远怀惴一颗温柔敦厚的心。

    2011。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