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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护刹那间溜走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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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时候,好像没有真正地开心。

    当高兴来临的时候,不幸也正悄然尾随。没有人会留意到,幸与不幸这对孪生姐妹,会在何时乘人不备调转风向,搅乱原本平静的生活。年前,公公有个提议,两家从不来往的亲家,要约个时间彼此见个面。

    本来,亲家不走动,有其特殊原因的奇怪现象,在我们家已持续了九年。双方老人也只在过年过节时,让各自的儿女把平安与祝福,互相带给对方,虽算不上隆重但也其乐融融,相安无事。

    可是,有一天,女儿的爷爷想要彼此走动了。按说,这件事一点也不奇怪,也在情理之中。想必,人老了,考虑问题比年轻人全面吧,这未了的心愿里包含着对后一代人的祝福。当然,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提议,随着春节的来临,很快被提上日程,时间,就选在女儿生日这天。

    上午10时,丈夫开车带女儿到妞妞蛋糕店取蛋糕。我到红瓦房酒店预开空调,摆糖果酒水。半个小时后,表弟打来电话,我出门迎接公公和婆婆,把两位老人领到预订的房间后,又到门口等母亲和小弟的车,我刚带母亲和小弟到包厢。丈夫的车随即来了,女儿和女儿哥哥一同到了。

    主要是亲家见面,女儿过生日倒是其次,所以,人到的不多。老人们一面见,互相握手问安,坐在一起嘘寒问暖。丈夫安排菜肴,女儿看小舅送她的书包和礼品,一时间,气氛在轻松中热闹起来。

    此时,热闹是时间的考验,此刻的轻松,是岁月的沉淀。多年以前,因为我和丈夫的婚事,两家人由误解到不解,如今,我的女儿都九岁了,他们已年过古稀了,一切的误解和不解,在今天儿女们生活幸福的时候,还有什么不能原谅或不可包容的呢?

    宽容别人,其实就是宽容自己。人生短短几十年,如若有缘,何苦等到最后那一天?

    带着美好的愿望,久未见的老人在高兴的气氛中,把最真诚的祝福化作对彼此的敬酒。爱热闹的公公略胜酒力,但也酌量而饮。婆婆言语不多,只是在母亲劝说下,偶尔喝了打湿嘴角的酒。

    席终人散后,有一份担心促使我想给婆婆家打个电话,我想知道她身体是否无恙?可是,转念一想怕是多余惊扰老人反倒不好,便放弃当初的想法。

    今天早上,丈夫接到公公打来的电话。说婆婆被送到市一医院了,问其原因,是走路不协调。我和丈夫边收拾东西,边猜测走路不协调的种种可能性。偏瘫?中风?风湿?我更多的担心是,会不会和那天的喝酒有关?一口酒都不到,会引起走路不协调吗?

    猜测越多,随之而来的担心就越多越重。如果是身体的自然规律,我无话可说。如果走路不协调的诱因是酒,我会内疚一辈子!

    我给母亲家打电话,简单交待母亲一些注意事项,让表弟开车,送母亲到医院探望婆婆的病情。

    丈夫回来后说,当时都觉得没什么,都说打几针就好了。他却坚持交钱让婆婆住院观察。丈夫和其弟弟弟媳在医院里忙碌着办手续,又随公公往返婆婆家取衣服,拿医保卡等等一系列都已办妥,只等化验结果出来了。我小心地问女儿的哥哥,医生是怎么说的,他看到的情况是怎样的。因为担心,我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听,听完后在自己心里分析。不想有任何闪失,午饭间,我没有和丈夫提起有关婆婆病情的点滴事情。

    下午,丈夫到医院去换手照顾婆婆了。

    没隔多久,丈夫打来电话告诉我,婆婆换了病房。由原来的22层11病室39床,转到20层5病室18床。我认真地记着这些数字,忐忑不安地希望,高血压,痛风,走路不协调的真正诱因,不是因为那一口酒

    丈夫用平和的语气,在电话中对我说:“幸亏我坚持要住院,不然一晕倒就麻烦了。现在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医院下了病危通知,诊断为中风,严重后果是昏迷不醒。”我的心顿时沉重起来,听不清丈夫后面的话在说什么。

    如果不在公司上班,我一定去看婆婆,如果早知道婆婆身体如此状况,我会阻止她喝酒,哪怕就是那半口酒。不管病因是否与酒有关,我都会自责难安!乐极生悲,福祸双至。我的心愧疚到极点!

    我现在才想起来,在酒店门口搀扶婆婆行走时,忽然感到走在阳光里她,比起每次回家吃饭,常呆在家里的她,变得是那么的老。丈夫早说她母亲越来越老了,我却争辩哪里有老的痕迹。原来,是我不懂。除了彼此相处时间不长,不了解之外,我根本没有用心去发现,自己身体在每况愈下的同时,71岁的婆婆已是步入古稀之年。

    现在,我终于相信,婆婆是真的老了。当老人变“笨”的时候,不堪一击的身体最需要我们珍惜;当老人反应“迟钝”最需要我们耐心与包容。当幸福来临之际,请千万别忘记,还有不幸在悄悄跟随。

    小心呵护,每一处角落里的平安与幸福,才不会有沉重的负疚横生。

    2009年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