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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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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妞妞在博客上写道“妞妞有七个名字,第一个是彭熙琳,第二个是妞妞,第三个是英文名anna,第四个是冰淇淋(谐音),第五个是彭酸奶(英语老师取的名),第六个是彭大嘴(因为我爸爸是彭大脚),第七个是小坏蛋(阿姨取的名)。”

    妞妞多次在全国、省市、学校绘画、钢琴、舞蹈等比赛中获奖,是学校的“小名人”老师和同学们眼中的“小才女”画家李昱成心中具有天分的“小画家”然而,要我说,妞妞是个真正的儿童。

    在绘画方面,9岁的妞妞确实拥有远远超出同龄儿童的天分。妞妞的父亲是业界小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师,她从小就爱趴在桌边看爸爸画设计图,所以父母在她3岁的时候就送她到深圳大学教学经验丰富的画家张馨木老师那里学习儿童画。与一切具有绘画天分的儿童一样,妞妞喜欢画画。她说“如果别人说我绘画画疯了,我一点也不介意,有一次,我还在学校课堂上画画了呢!”

    绘画是一种赋予世界与秩序和意义的创造性活动。作为一种符号表征形式,绘画是人类心智发展的重要成就之一,也是儿童认识世界、与世界进行对话和交流的手段与工具。婴孩和学步儿在发现纸张和铅笔之前很长时间就可以用他们的手势留下痕迹,当他们在纸上无意识地画出涂鸦线条时,画出的痕迹一般也不会引起他们太多的视觉兴趣。当他们有意识地对涂鸦行为进行控制,并在这种控制行为中体验到快乐时,也就表明儿童在涂抹中创造了一个崭新的、有意义的世界——这种涂鸦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变成了绘画。

    儿童是天生的画家,因为儿童是“不讲道理的”他们用活生生的形象来建构和描绘世界。儿童画记录了儿童对于世界的最初的感受和探索。许多儿童的第一幅绘画作品,往往是由一个大的卵圆形以及圆形内部的圆形脸部特征组成的人,下面再加上两条垂直线,就成了人们通常所谓的“蝌蚪人”妞妞最初画的也是人物,但她在很早的时候就跨越了“蝌蚪人”的阶段,学会了以颜色和形状来传递情感信息。妞妞早期的人物画里的人物轮廓清晰、构图简洁、形态各异、色彩斑斓,通常身体部分的形状和颜色会被夸张,极富装饰性。除了“正面人”的形象,还出现了大量“侧面人”与“混合视点”的形象,更难得的是,从人物的表情和神态中,我们往往能感觉到人物的喜怒哀乐。

    6岁的时候,妞妞拜青年画家李昱成为师,主要学习速写。在妞妞的眼中,李昱成老师是个“很有才气的画家,整天笑哈哈的,同学们都喜欢他”为了锻炼妞妞控制线条的能力,李昱成老师让她用钢笔作画,因为钢笔画是以点、线作画,线是钢笔画中的灵魂,要求比较强的形体把握能力。李老师经常自己做模特,变换不同的姿势让妞妞画。妞妞上手很快,其作品在形状、线条、方向、大小和比例等方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逐渐发展出了与早期儿童画相异的表现风格。与早期作品相比,这些作品叙事性更强,所使用的主要绘画语言是线条而不是色块,更注重于以许多方向来呈现形象,描画出各种各样的动作,人物形象更接近于真实的比例,更具质感和立体感。在线条的流动性、构图的表达特点以及描述体积和三维空间的早熟能力等方面,妞妞的作品都远远超出了她的同龄伙伴。

    然而,儿童时期的天分不一定能预测成年后会有成功的职业生涯,天分本身不能决定个体是否选择以此来作为一种职业。妞妞在绘画方面的天分到了成年期以后能否得到充分地发展,恰恰取决于她在儿童阶段是否像一个真正的儿童。现代心理学表明,儿童并非缩小的成人,自有其不同于成人的独特的思维方式。换言之,儿童与世界的关系不同于成人与世界的关系。就儿童绘画而言,其作者往往很少关注形象大小的差别或者形象的真实比例,物体是以其典型面来描画的,不会采用统一的或单一的视点位置——这是儿童绘画的特点及其魅力所在,我们不能以成人完美模式的标准来检验和要求儿童绘画,而是要以儿童绘画自身的术语来解说儿童绘画。

    儿童拒绝抽象的大道理,他或她用形象来建构世界。培育和拓展想象力,对于儿童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如果在儿童期不能积累丰富的表象材料,长大后就可能成为一个枯燥乏味、创造力萎缩的人。然而,儿童并非生活在文化的真空里,而是和成人生活在一个共同的世界里。成人世界往往以自己的视角来观照儿童,并想当然地将自己认为对儿童好,实质上却远远超出了儿童认知能力的事物强加在儿童的身上,其结果往往是对儿童的自主性、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伤害——妞妞便生活在这样一个“成人本位”的社会文化环境里。但是,当我见到妞妞时,立即为她的童真和稚气所感染,并庆幸她暂时还没有过早地成人化——这或许恰恰就是妞妞的绘画天分超出同龄儿童的原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