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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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幕

    时间:腊月二十八下午一时左右

    地点:第一场:后院孙芬的起居室内;

    第二场:刘神州的家正厅里

    刘奇峰上午在这不和谐的天气中了解了这不和谐社会背景,且愿穷追其底,探其虚实,此乃“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然后将自己设计的不同情况的方案有选择地付诸实践,毕竟“谋事在人”吗!他在他爸与他弟的精神鼓励下和自身正义力量的引导下,决心将这次战斗进行到底,不管发生任何后果,他都愿一个人承担。他现在慢悠悠地走进左门口,进入后台。

    布景:奇峰发现院子上空突然发生变化,明媚的阳光不再,黑云密布,天然一下子阴了下来,仿佛暗示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唯独那四棵梧桐直冲冲地踏在地上,他们经历了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他们让历史来评价院子里发生的一切,他们像四位深沉的老人般稳稳地向院子内的人祝福和祈祷。

    幕启:幕台两边有一副玻璃制金色对联:貌比西施重出世,容似貂禅又临凡。这与众不同,一般的农民的思想难等这大雅之堂。这门为高级防盗门,门口有狼狗伺候。中央有一个精致且鲜艳的小红木桌子上放有烟灰缸,六个正宗的“景德镇”陶瓷的杯子,左右各三个,中间还放有一个银色盘子,上面放有少量的苹果与香蕉,靠后放有几包“红塔山”名牌香烟,小桌子两侧有两排黑色沙发,小桌子后面还有一个大且雕蚀有龙凤齐舞的红桌子,在农村实属罕见,上面放有热水瓶、等离子体彩色电视、音响、话筒、电话,其右侧还有冰箱,左侧有洗衣机,左右两边的墙贴有俊南靓女的画字,甚是时尚,奇峰一进门便有一种高雅之气但不太和谐。

    幕台的正中央,刘神州,他的老伴,两个儿子,大媳妇刚好吃完饭,碗筷未收拾好。

    神州:鹰鼻鹞眼,两颊深陷,圆形脸,两排牙齿外露,头发稀疏,让人看着甚是恐怖。上身穿一件黑色的大皮袄,下身穿一件黑色羽绒裤,脚踏一双名牌黑皮鞋,背有点驼,直接看上去,宛如一只黑蝙蝠,专门在“黑暗的旮旯”里寻找自己的“食物”不仅可怕而且吓人,但是仔细一看,他双手戴一双黑色手套,右手拄着一个黑且轻的铁拐,也是他训人的“常用武器”甚是“精良”且“灵验”不过有时会“失效”

    方秋菊:方冬梅的结拜大姐,刚进刘家时,与冬梅一样很善良诚实,但是在神州的“熏陶”下已经“痛改前非”了,也变得“足智多谋”善于为丈夫阴计而让丈夫谋之,组合得“天衣无缝”他妆容精致却一脸疲惫,三角眼,眼睛犀利,鼻子灵敏,口舌如剑,虽甜但毒气甚深,圆且白的脸,很有点像老鼠一样,乌黑亮泽的长头发披在金光闪闪的黑色绒毛衣上,双手洁白且光润,下身穿白色的皮裤,一双精致的高跟鞋,如“黑发魔女”一般的,步王熙风的后尘。

    方云:神州的大儿子,因在高中读书不中用而遭手指被斩之灾,以前他的狂妄气焰基本上消失殆尽,变得温文尔雅,但怯懦些,被他爸爸利用极力搜刮老百姓的血汗钱,他于心不忍,但是无可奈何。他在医术也不断地精益求精,但碍于父亲的“霸权主义”而收获甚微。

    他双眼小但显得有精神,口大但较少说话,生怕他爸责备,标准式的“帅哥”头,上身一件白皮袄,下身一白色牛仔裤,一双布鞋,双手像光滑的白板一样,只不过左手小指头是假的,这也是他永久的伤痛和教训,仿佛他是在黑色的海洋露出洁白的光辉。

    李红凤:刘云的妻子,生有一小男孩,甚是可爱,她是很“廉价”的现代少妇,且很时髦的烫着黑头发,仿佛大都市里的时尚女郎,仅20岁,有很雄厚挥霍的资本,易见异思迁,因为她还有几分姿色,并且讨厌这个贫穷的农村,极力地想逃脱这个鬼地方,但又不愿逃出这个“金窝”她双眼传神,极易暗送秋波,经常让村里的男人们心花怒放,欲卖弄风骚但觉得不合时宜,脸上散发出阵阵浓郁的清香,一头黄头发发光更是诱人,身材苗条但也较虚弱,尤其在冬天,正好有一个会治病的好大夫,一双高跟鞋,戴一对耳环,手腕吊有金色的手链,金戒指夹在手指间,金项链挂在脖子里闪闪发光。

    刘风:神州的二儿子,现在有24岁但仍未找到自己合适的对象,他有雄厚的资本,从上海交通大学毕业,而且现今在上海的一家有名的房地产当业务和财务经理、善交际。他与奇峰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直到高中毕业后才分手,此后各奔前程,各自倒也潇洒。他一副标准的帅哥相,双眼脉脉含情,圆且白的脸,两排白色的牙齿诱死好多女孩子,甚至妇女,光亮且时尚的长黄头发,脖子上带一块宝玉。传一整套黑色的名牌西服,一双锃光闪闪的红皮鞋。灵巧且洁白的双手各戴一个金戒指,在光线的反射下金光闪烁,怪不得有大量的情书向他涌来。

    袁小翠:她家的女保姆,仅18岁,有着一颗诚实且美丽纯洁的心,一双勤劳的手,漂亮的脸蛋和苗条的身材,柔和的双眼,整齐的黑头发,上身一件红棉袄,胸部稍凸,下身的灰色麻裤,脚踏一双布鞋,走起路来婀娜多姿,轻盈可爱,照顾孙芳极好,为维持家计不得已进入刘家,也想早点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第一场

    奇峰:(左门进,上前感受到暖气)伯伯,大姨妈。好!还有风和云,过得还好?

    秋菊:(急忙的站起来)好,你是什么时候回来?怎么不告诉你大姨妈,让我们去接你。

    奇峰:(平心静气地)我在那边有点事忙着才这么晚回来,(对神州)大伯,过了三年你还是英姿飒爽,双目炯炯有神啊!

    神州:(高兴地)你又在吹你伯伯了,还没死呢,还能为村里老百姓奔几年,你快坐。

    奇峰:哦!(在他的大姨妈旁边坐下)你身体硬朗着呢,不像我老爸,不是这病就是那病的,弄得作儿子的也无能为力,只能唉声叹气,(叹气)还难为伯伯们一直以来关心和照顾我老爸,太感谢您们了!(作揖)

    秋菊:(招手)都是自家人了,还客气什么!何况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事,再加上我与你妈这样的老关系,不管什么事情,我们也得替你挺着,让你爸早点康复,你哥早点成家立业,也完成你家的心愿。

    奇峰:(对秋菊)太感谢您的好意了!

    秋菊:(对小翠)哪里哪里。小翠,你弄得饭菜给我妈去吃吧,别把她老人家饿着,否则别人说我家里的儿孙子孝顺,奇儿,你说是不是?我倒不愿意村里人说闲话。

    奇峰:(点头)嗯!我想去看看婆婆她老人家。

    神州:(点头)好!你跟小翠一起看一下吧!

    奇峰:风,我们一起去看吧,婆婆对你最关心了。

    风:喔,我现在有事要处理,你先去吧!我以后可以随时去看她,何况在自己家里?

    奇峰:喔(起身),我看望她老人家后再回来见你!

    秋菊:好,好!你们去吧!

    小翠:(点头)喔!

    (奇峰与小翠在右门下)

    神州:(疑虑地)菊,根据狗子和爪牙调查的情况和提供的消息,你说奇峰会不会揭发我们?

    秋菊:我量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这个黄毛小子还有“把柄”在我们手中,即使他有这个企图,我也会把

    他捏死在“摇篮”里。

    神州:(叹息)毕竟他是我们的侄儿呀!

    秋菊:(强硬)到了不是他们死我们亡的极端形势,我也得如此下策,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神州:(点头)嗯,坐下,我顺应你,想怎么做就怎么样,不要把事情搞大了。

    云:“化干戈为玉帛”不更好吗?

    神州:(拍案子,愤怒)你懂个屁,有时双方作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什么好谈的。

    云:(低头,无语,慢慢地)好,这是你们的事,但是家里诊所的生意日渐萎蘼,不如降低看病与药品的价格,甚至某一段时间进行义诊,有些老百姓病得实在太严重了,如婆婆她老人家已经病得很厉害了。

    秋菊:(安慰地)孩子,婆婆的病我们会照顾的,不管怎样,不要让乡邻里人笑话;关于降价,你想一下,你靠什么生活,还不是钱,村里那么多人生那么多怪病,这像个无底洞,再多钱也填不了,这只能等待国家的好政策,所以你只管看病治病,其它的经济总是由我们负责,何况你给他们好处他们有时还领情。

    神州:(翘起铁拐,差点戳到云儿的眼睛里)云儿,你已经长大了,你我已经知道村里的疾病状况,你一人又中啥用呢?像奇峰前几年请了几支医疗队到当地也只能适当地缓解当地的严重的疾病状况,你只管看病看儿子就行了,其余的事你就不要插手!(放下铁拐)

    云:(怯懦地)嗯,我听你们的话,(孩子在房里哭),红凤,孩子醒了,你去看一下。

    红风:(固执地)为什么总是我?你弟弟才回来一星期左右,我想与你弟弟好好聊天,聊外面的花花世界,聊外面的风土人情,何况我以前呆在家里一下为你照顾孩子多辛苦。(欲流泪)

    凤:弟弟,你去一下吧!

    云:(无可奈何地)喔!(走进内屋里,其实心里极不情愿,也挺纳闷,只有无奈与惆怅,作为医生,有病人而不能治,便无医德;作为丈夫,又常常遭妻子的冷眼热嘲,自己又口拙,这又是什么夫妻恩爱?作为儿子,却又处处受父母的压制,在“铁屋子”实在快喘不过气了。白云应该是自由的,但是这里的“云”受到前所未有的限制。)

    红风:(暗送秋波)继承你的大学生活,听说有很多女孩子追你,情书满天飞,为什么还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呢?

    风:你想一下,我的资本多雄厚啊!第一,我家从村到市都有大官,这是一笔丰富宝贵的资源;第二,我是在名牌大学里读书;第三,我又是中共党员;第四,我家的经济状况很好;还有最关键的一个环节——我很帅,又会讨女孩子欢喜。

    红风:既帅又有钱又会引诱女孩子。

    风:什么引诱,多恶心,那么多情书不是她们自己写给我的吗?又不是我逼的,只不过我的要求很高,因此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

    红凤:(打断,微笑,眼神如火炬一般盯住风)你的要求有多高啊?比天还高?

    风:哪里哪里。首先那女孩子肯定要性感,漂亮,温柔,体贴,讨我欢喜;其次嘛,有学历,至少是大学学历,最好是名牌大学,还有她家里有雄厚的资本,否则她经常骗我钱,甚至还欺骗我这颗纯洁的心,如同天空上的北极星,这样便人财两空,何况有些孔易于见异思迁,今天想跟你好,明天想跟他好,弄得我心神不宁。

    红凤:(心里颤抖)你不喜欢见异思迁的女孩子?

    风:(神气地)肯定哟。我要她对我忠诚专一,不准对其他的男人好;另外她还会为我洗衣做饭,生孩子等一系列家务事。假如——

    红凤:(怀疑地)假如——

    风:假如她过二十年后还风韵犹存该多好啊!

    红凤:原来你们男人的心好“花”想看这个又想追那个,有时脚踏两只船会同时翻船的。

    风:现在的年轻人呀,只管一时拥有,哪管天长地久。

    红凤:(抛媚眼)原来你追求完美的女孩子是这样的,最初我以为“嫫母有所美,西施有所丑”原来你想通过女孩子的优点进行组合,真卑鄙!

    风:你疯了,什么卑鄙啊?

    红凤:(柔和地)你明显地对女孩子不负责任吗?

    风:她们吃我的,玩我的,她们献一下身,不也扯平了,谁也不欠谁了,还说什么不负责任,简直是笑话,现在年轻人就要冲动和快活。

    红凤:(心中一愣)你就这样快活一辈子?

    风:还要看我的魅力有多大了,要是像刘德华、周杰伦、刀郎他们该多好啊!

    红凤:你想得美吧,也不用镜子好好照一下!像个猪八戒一样,(指向风的眼睛)两眼空洞,(指向脸)脸无表情,像个小白脸一样,还讨别人喜欢?天上掉陷过了,铁树开花,母猪还会上树呢?

    风:好嫂子,你最近几天好像对我越来越感兴趣,也越来越有激情了。

    红风:我听云儿说在我回来以前很少乔装打扮,也吸引了不少村里的大男人前来上当,在我回来之后便打扮得花枝招展,你有何意图啊?

    红凤:美丽的凤凰没有风很难自由飞翔,而云又飘忽不定,忽这里忽那里,忽冷忽暖,像墙上的一根草一样,风吹两边倒!

    风:(不语,心领神会,与红凤对目而视,好你看穿了红凤内心的苦楚,看了外面的天)太阳迟早会出现!

    神州:(与秋菊商量完一系列对策后,回头)风儿,你早点结婚,让我们早点抱孙子,也好开心开心。

    风:现在不一样开心吗?

    秋菊:(微笑)开心,开心!随你的便,只要娶回来的媳妇不咬人便可以了,要这要那,别把家里的几个子全败光了。

    红凤:(瞪了秋菊一眼)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下,等一下再聊吧!

    风:好吧!我知道妈知道我内心的苦衷,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秋菊:(点头)嗯,我的乖儿子。

    神州:连爸的话都敢反抗,还什么乖儿子?

    秋菊:(和蔼地)别吵了,你们坐在一起看一下电视吧!

    (幕落)

    第二场

    布景:院子里天气依然诡秘,变化无常,偶尔有一片云飘过,但此时风变得越来越大,仿佛一场暴风雪迟早会来临。

    神州家前后可分为三部分,最前面的一部分是村里首屈一指的超豪华下层楼,内部“设施”精良,外边均安装鲜艳的红色瓷砖,俨然一个钟鸣鼎食之家,因而不仅迎来众多的官员前来欣赏和享受,而且迎来不少的“黑乌鸦”甚至是恐怖。第二部分是正屋后面的很大的院子,院子右边有一些小房间,里面放一些物品,还有并排在一起的猪栏、牛栏,另外两个房间换在一身,一个房间是孙芳的简陋房间,隔壁一个房间放着一个黑色的大棺材,直接看上去甚是恐怖,只不过小翠已经习惯了这种环境,也厌倦这种环境,驰打算在腊月二十九下午拿了工资便立即回家看望她的亲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也有值得她留恋的人,如孙芳奶奶,大少爷及大少爷的孩子,而且她知道以后可能逃不了刘风二少爷的“魔掌”故毅然离开“这个值

    得留恋又不值得留恋的地方,她受够了秋菊的大吼大骂,她受不了刘家家繁重的劳力活,她的身体也显得日益疲惫,一张漂亮的脸蛋显得日益憔悴。第三部分是大院后的一处别墅,专供高级官员前来钓鱼和休闲用的,耗资不菲。

    幕启:舞台中间放着一张陈旧的睡床,睡床上躺着一位老人——孙芬,舞台右侧有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放有大量的药,还有几个陈旧的杯子,仿佛放了几千年一样,见证孙芬的疾病痛苦和内心挫折,另外有一个黑热水瓶;地上有两双布鞋,地面整洁。

    孙芬:以前与神州的父亲相爱便与她的妹妹孙芳一起来到院子里,成为院子里的“红人”进刘家以来,善良勤劳,任劳任怨,与冬梅有着较多惊人相似的品质和性格,不仅把刘家的内外事处理得有条不紊,妥妥当当,而且让刘从上到下的人都称赞不已,基本上大部分“奖项”她一个独揽。可惜上天对她不公,她丈夫因患肺结核而与世长辞,恶噩接踵而到,她被确诊患有致病的乙肝和坐骨神经病,近三年一直卧床不起,她的生活起居基本上全部由小翠负责,她仍然珍惜生活中遇到的每一个人,随时散发自己最深层的浓郁的芬芳。她双眼萎靡而且小,但也给人一种慈祥而且和蔼的感觉,整个白脸像粗糙的树皮一样,头发稀且全部发白,安静地躺在床上,但好几的内心极不平静,她的儿子与媳妇与她反目成仇,但碍于村里的舆论压力也只得让她苟且偷生,而且特地为她做了一个黑色的棺材换着她,以便让她早点回到西方极乐世界。她的大孙子对她的病也无可奈何,且她对大儿子的行为不满,在她心中上有的分量较轻,现在她心中最大的希望是她的二孙子风儿和小翠,但是小翟即将回家,风儿自从回家一直没有见她一面,她的心在不断枯萎,快接近生命崩溃的边缘。

    (奇峰与小翠在左门口进)

    小翠:(亲切地)奇哥,奶奶怕安静,所以你要和她好好谈谈,我听她说她看着你从小长到大,为人正直,又诚实善良,她一定非常喜欢你的。

    奇峰:(望着小翠,点头)嗯,你为什么会来到我伯伯家呢?

    小翠:还不是受了我村里的人骗,说这边好玩,既轻松,又有高工资,开始谈了多“灿烂”我受了诱惑到刘家,不仅每家从早忙到晚,如养牛、猪,照顾孩子,伺候老爷少爷们,我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我想离开这个鬼地方,没有人情关怀的鬼地方,而且工资也只是600元每月,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到大城市去打工,说不定还好!

    奇峰:这么竟然生活到这种田地,真是可惜,你为什么不早点回家呢?

    小翠:(愤怒地)村里的那个孩子竟然事先与刘家签了三年的合同,便逃之夭夭了。

    奇峰:(愤怒地,咬牙切齿)没良心的王八蛋,畜生,把你害成这个样。现在你想家吗?

    小翠:(停了一下,泪花徘徊在眼里)我想回家,我恨不得早点回家

    常回家看看。(常回家看看的音乐响)看我的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他们也是多么地想念我啊!

    奇峰:(深有感触,他体会到了三年不回家的滋味)嗯,你回家早点与家人团聚,其实我又何尝不想早点回家

    小翠:(打断,用手帕擦了脸上的眼泪)听说你在新疆搞志愿者工作?

    奇峰:(点头)嗯!我在这三年内日夜思念我的亲人,我在那边不仅更加深入地了解老百姓的疾苦,而且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既充满希望又无奈。

    小翠:老百姓的命就是这样的。

    奇峰:难道老百姓的命运就不能改变?

    小翠:地球每天在转,他们的命运转还在他们自己,像你比老百姓好多了。

    奇峰:表面上看去好多了,其实我的心始终与老百姓的心连在一起,我希望中国政府落实更多的惠农政策,不要半途“夭折”了或做什么表面文章。

    小翠:(正经地)听说你还没有结婚?

    奇峰:(点头,眼对着她)嗯!

    小翠:(慢吞吞地)你——你有没有女朋友,(以为他没有听清楚)你有没有意中人?

    奇峰:(看出她的意图)喔,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还这么慢吞吞的?

    小翠:(不好意思)随便问一问,不可以吗?算了。

    奇峰:(严肃地)小翠,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会——还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我——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小翠:(心里一震,但又想保住面子)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奇峰:(点头)嗯,肯定可以。有时退一步海阔天空。

    小翠:(高兴)我很高兴有你这个好朋友,我希望我走了之后你跟我保持联系。

    奇峰:(干脆地)好!你的心理素质真好,又不易走向极端,而且心地好!

    小翠:别这样夸我了,我仅仅是一个农村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奇峰:(抢断地)你什么时候回家?

    小翠:(望着他)明天上午回家。

    奇峰:喔,明天上午我带我爸到县城看病,顺便让你跟我一起走吧!

    小翠:好!(犹豫地)你的女朋友怎么样?

    奇峰:她不太漂亮——

    小翠:还有呢?

    奇峰:她没有你漂亮,但她在我心中是最美的。

    小翠:情人眼中出西施!

    奇峰:(不理会)我看得的是她内在的人格魅力,她的性格与我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而且志同道合。

    小翠:喔,怪不得你一直握住她不放手!

    奇峰:你怎么样这么说,好像我强迫她似的。

    小翠:(连忙解释)你误会我了,只不过,我的意思是说——

    奇峰:是说什么——

    小翠:你对她太忠诚了,太专一了,我很欣赏你!

    奇峰:喔,在感谢你的夸奖,(安慰地)你也是一人好女孩子,以后会有好男孩欣赏你而且会对你忠贞不二,你以后要好好地把握和珍惜哟!

    小翠:喔,谢谢你是忠告,(看婆婆)婆婆,你醒了?

    孙芬:(躺着)嗯,我醒了,你说的话我全听到了。

    (小翠上前脸红得像一颗红苹果一样。)

    芬:(继续说)现在的女孩子好多了,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意中人,而以前则是牵绳搭线,而这些牵绳搭线的人便是家长或与你近一点的亲戚,有时弄得自己不嫁也得嫁!

    奇峰:(开始感觉到恐怖,尤其是她一张树皮似的脸,与以前的脸有天壤之别。)婆婆,这怎么能来蛮的呢?

    芬:这是没办法的了,那么多条条框框来束缚着我们的手脚,弄得全身麻木,就像我现在这个样子——

    奇峰:(抢断,焦急)你现在怎么样?

    芬:你们年轻人好得很,充满活力又思想开放,恋爱自由,像刚才小翠——

    小翠:(又红了脸)婆婆,你别说了。说得我心里都不好意思。

    芬:现在我老了,不中用了,相当于一个老废物,一天到晚要小翠来伺候我,怪难为她了,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奇峰:(点头)嗯,你究竟得了什么病?

    芬:(伤心地回忆)在你走了之后,我便出事了。

    奇峰:(急忙问)什么事?

    芬:我觉得身体疼痛,尤其是屁股这个地方。

    奇峰:(平和地)然后你给医院确诊没有?

    芬:(不能点头,上身僵直)嗯,医院诊断的结果是——

    奇峰:(焦急地)是什么?

    小翠:(低着头说)不仅有坐骨神经病,还有——

    奇峰:还有什么?

    小翠:还有乙肝。

    奇峰:怎么会有乙肝呢?

    芬:(叹气)可能是神州引来的不三不四的人过来弄的,当时我听到期诊断结果时,我惊呆了,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也行这是上天报应吧!

    奇峰:(急忙劝慰)什么报应啊?得这种病还不是困为你在家劳累过度吗?我记得在家时,你把家内外弄得妥妥当当,有条不紊的,村里的很多妇女把你当作偶像——

    芬:(微笑)当作偶像,你也挺会吹牛的啊!

    奇峰:(愉悦地)这是事实,做家务活,行行拿手,一到插秧季节,你就直向后跑,没人赶得上你;在种土豆时,村里妇女也跑到你家去请教怎样去种土豆,搞得院里一院人,门庭若市,多么热闹啊!

    芬:现在老了,不行了,来看望我的人也少了,这三年过的日子是多么的无聊啊!

    小翠:以前是门庭若市,来的大多是老百姓;现在也是门庭若市,来的大多数是来搞调查的官员,一调查便在家里呆上两三天,吃饱了,喝足了,打牌打累了,最后“调查”完了之后薄酒地完成了“任务”每隔四五天便搞一次,弄得院子里和村子里的人不得安宁。

    奇峰:(讽刺地)喔,原来是这样门庭若市,原来是这样搞调查,真他妈的乌龟五王八蛋,拿国家的钱和搜刮老百姓的钱来大吃大喝大赌,哪有良心啊!

    芬:弄得我晚上觉就睡不着。

    奇峰:没人性的东西,我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送进十八层炼狱,让他们永远不得超生。

    小翠:(感叹地)没办法。

    奇峰:你抓住他们的把柄也没办法?

    小翠:(对视)不说话。

    奇峰:(对芬)婆婆,你在医院里去治疗的不?

    芬:不中用,最开始为坐骨神经动手术,不仅没有治好,反而把我弄成半身瘫痪,你看,这下半身直挺挺的,几乎没有知觉。(起上身,成坐立状)这丰年都是这样,幸好有这位聪明的小翠帮我料理,否则——

    奇峰:否则什么?

    芬:(愤怒,眼睛一横)他们还过来?出现奇迹了,三年内他们还没过几次,躲我像在是躲瘟疫一样,一见了我便说两三句就跑,好像见了老虎似的。另外他们还特地为我买了一件“礼物”——在隔壁房间里的一个黑棺材。本来我一见棺材便怕,又是一个黑棺材,他们恨不得早点让我进棺材,好了却他们的要桩“心愿”

    奇峰:(愤怒)太可恶了!我记得以前你非常疼爱你的二孙子——刘风,怎么——

    芬:(叹息)以前的确是这样,但是现在每年回家没见我一面,小翠就知道,风儿回来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到现在还没有打过招面,一直受他爸的控制,跟云儿一样,胆小怕事,怯懦,以后怎么样才能像一样有大出息呢?

    奇峰:(愤怒)怪不得刚才我叫风过来,他说他有事不想过来。

    芬:人是会变的。三年前到现在,我一直把风儿当作我的唯一希望,以后会大有前途,哪知自从他听到我得病之后便一直躲着我,还特地在后院建一个小茅屋给我,让我早点走,风儿现在翅膀硬了,可以自己飞了。

    奇峰:(愤怒不可遏的)我也没想到他会变化这么快,以前是与我同行的正人君子,而现在与小人无多大区别。

    芬:不孝顺的东西,没人性的东西!

    小翠:说不定哪一天他会再改变过来。

    芬:(微笑)好算有小翠陪着我度过三年,不仅料理我的生活起居,而且与我聊天,拉家常,太难为她了!

    小翠:(微笑地)没什么的,又是我份内的事,这是应该的。

    孙芬:刚才我听说你明天上午回家,是不是呀?

    小翠:(坦白地,点头小声地)嗯!可惜的是我要离开奶奶了,这三年来奶奶对我一直很好了,讲了很多道理,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从口袋中搜出一个枕巾,上面刻着“寿”字)这种礼物是我送给您作为留念的,您以后躺在上面就会想起我,想起您与我一起聊天的情景,一起唱歌

    芬:(脸你由刚才的红润变成了苍白,看起来有点可怕,眼泪从脸上流下来,了)你为什么要走?难道刘家给你的钱太少了?

    小翠:(急忙地,沾光在眼睛里打转)好奶奶,我跟奇峰哥哥一样,也想家,想家里的父老乡亲,想我的爸爸,妈妈,哥哥的妹妹,我已经在您家呆了三年了。

    奇峰:(愤怒)您们刘家里的有些人真卑鄙无耻!

    芬:怎么卑鄙无耻?

    奇峰:在没有在小翠允许的条件下,与她的家长私下里订了三年的合同,而且在这个地方的待遇也相当差,她逼得无奈在这个地方干了三年,把你们家内外弄得服服帖帖,从早忙到晚,还吃一点冷饭冷菜——

    小翠:(急忙)别说了,反正明天我拿钱就要走了。

    芬:(对奇峰)她的待遇差到什么程度?

    奇峰:在合同书中说好了,每月900元,但是实际上每月只有600元,而且家务活比合同中要求要多得多。

    芳:(惊讶,狂怒)丧尽天良的神州,竟然将这么好的女孩子折磨成这个样子,太不像话了,我一定要跟他说,按每月900元算,我吼也要把他吼过来,把钱给你。你要回去,我不会阻拦你,你想回家也是人之常情。

    小翠:走了之后很可惜的是不能再见到您和大少爷。

    芬:为什么不能见到云儿?

    小翠:虽然云儿听他爸的话,但是他也私下地负责免费为别人看病和送药,(指桌上)您桌子上的药大部分是他私下地叫我送过来给您吃,他怕他送过来惹你老人家生气,他现在的品性很好,既老实又善良,乐于助人,他也看不惯他爸的德性,但也没办法。

    芬:(清醒地)喔,原来近本年来,我还误会了他,自从他的小批判被斩断之后,我一直对他的印象不好,认为他在外联帮结派,凶狠野蛮,我还几次把他从小毛屋里赶走了,没有给他好脸色,回想起来,误会他了。

    奇峰:等一下我叫他过来与您老聊天,他现在好多了。

    芬:(点头)嗯,云儿也在变,短短的三年竟然变化这么快。听说你在新疆搞志愿者工作,感觉怎么样?

    奇峰:(微笑)与您的大孙子类似,免费地为穷困地区的孩子教书、看病的其它活动,我感到既开心又郁闷,开心的是我可以完成我的心愿,我可以与贫苦的农民和孩子在一起无拘无束地劳动和拉家常,诚心交流,了解他们的内心的疾苦,帮他们排忧解难;郁闷的是他们还很贫穷,医疗条件落后,教育质量不高,未成年人受教育程度低和思想不太开放,(叹气)这只有让时间去不断地弥补这些严重的问题。

    小翠:(点头)嗯,我那边也是一样,老百姓的状况就是这样,要改变这又很难,一般的年轻人要改变现状,要么读书继续深造,像你一样;要么出外打工,在家种田的年轻人可谓少之又少!

    芬:别扯这了,奇儿,你作这种工作实在难能可贵!

    奇峰:这只不过是我想做的事,为农民做点事情,农民处在社会的最底层,最辛苦的也是他们,他们需要我们。

    芬:(点头)嗯,你做得好,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对小翠)小翠,你回到家替我向你的亲人问好,并且有时间给我写信,或者过来玩。

    小翠:(低声地)喔,我会说的,我以后会给你老人家写信,我会一直想念你的。

    芬:(点头,欲流泪)我也会想念你的,到了出嫁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哟!

    小翠:(欲流泪又笑起来)恩,你别笑话我了。

    芬:在你出嫁之前要让我看一下你的如意郎君哟?

    奇峰:(笑对小翠)我也一样。

    小翠:喔,我会的,婆婆,你先把这些饭菜吃掉吧!(取饭菜放在左门口的一张桌子上)

    奇峰:(点头)嗯,婆婆,你好好休息吧,我有时间来看你老人家,小翠,难为你这三年里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奶奶?好,我走了,下次我一定与你好好拉拉家常!

    芬:好,只要你记得有这么一个好奶奶,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翠:奇峰,你走吧,我会好好照顾奶奶的!

    (奇峰从幕台右门口下)

    灯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