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的心底有两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论哪一个,一旦被人发现,我都将无法自容。

    但人的心终究容不下太多的秘密,那会使人喘不过气,而旁人却永远也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烦恼、为什么不开心。

    于是,衡量过后,我把其中一个尚且说得出口的秘密告诉了深怡,那只是一种情绪的抒发,我并不希望她为我伤神;或者,我其实是在寻求一个声音来否定我的想法。

    何谓冷感?它指的是肉体或心理上的?

    而“性冷感”三个字只是一个形容词,因为男人不满女人在床上达不到“荡妇”标准的欲加之罪,或真的是一种疾病?

    出门是贵妇、在家是主妇、上床是荡妇呵,男人对女人的要求真是既多又高杆,只要将其裹上一层冠冕堂皇的甜言蜜语,女人便无异议照单全收,且奉为圭臬;究竟,女人是愚是痴?真教人匪夷所思哪!

    我的冷感是因为我的身体感受不到明勋的温度吗?一个心理意识真能治得好我吗?

    雄伟的市立医院占地极广,即便是夜晚,依然人潮川流不息。

    遥望而去,中部楼层灯火通明,应属病房区。

    梁深怡将她的白色小march驶进地下停车场停妥后,拉着纪羽蝉搭电梯直抵十一楼。

    纪羽蝉盯着楼层按键的“13”总觉得脑中有个盲点。方才她无意间数了一下建筑物的高度,明明只有十二层,为何会出现“13”?难不成这部电梯可直接上天台?

    向梁深怡问出疑惑,她笑了笑,指着“3”与“5”两键道:“喏,你瞧少了哪个数字?”

    “4。”

    “对喽,医院里忌讳这个‘4’,便舍去不用,往上类推,所以电梯虽写了十三楼,实际上却只有十二楼。”梁深怡耐心说明,反正这部电梯里就她们两个,不怕旁人会笑话这蠢问题。

    “那‘13’不是也挺不吉利?”

    “东西方的忌讳不同嘛。”

    “奇怪,不过是数字,哪来这么多忌讳?像这样平白无故少了个四楼,好似给人一股时空断层的错觉。”纪羽蝉扫扫手臂上的疙瘩。

    “咦?你何时有这么玄的想象力啦?”梁深怡匪夷所思的问。

    “说正经的,你当我在开玩笑?”纪羽蝉睨她。

    “不,只是有点意外,你这脑子还挺有用,没被姓姜的给洗白。”梁深怡挪揄。

    “讨厌!这样损我。”纪羽蝉捶她一下。

    电梯门开了,正对面即是候诊处,有一排排的椅子,灯管并没有全部点亮,因此那些角落的阴影处在夜晚显得有些森然。

    今晚只有一为医师看诊,就眼前所见,他的患者并不多,若依此推论,他真如梁深怡形容的那般好吗?

    “深怡,我们忘了挂号。”纪羽蝉的心被不信任感占据,打起退堂鼓。

    “我们例外,不用挂号。”梁深怡得意的说,有特权的好处就在这。

    “哪有这种好事?”

    “当然有,而且很多,你不知道罢了。”

    梁深怡轻叩了两下门,便擅自旋门而入,不料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咆哮

    “你要我叙述,我已经很认真的在回忆、在思考、在讲了,现在你又要我说重点,什么是重点?如果你没耐心听,那就统统别讲了。”

    梁深怡和纪羽蝉没头没尾的恰巧听到三段话,继而见忿怒中的妇人捉起护士正记录到一半的本子撕成碎片。

    护士或许见惯了情绪失控的病人,她有经验的软言安抚,让妇人坐到一旁较为舒适的沙发椅。

    而端坐医师位置的,是一位混血的男人,三十出头的年纪,深刻的轮廓,俊挺的身材,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原子笔,神色泰然。

    纪羽蝉乍见他的第一眼,直觉他没去当电影明星简直浪费,他的外表几乎比汤姆克鲁斯还要出色。

    蓦然,纪羽蝉打量的目光不期然与他那如蓝天般辽阔迷人的蓝色眼瞳相遇,她怔住,脸颊飞快赧红。

    “你们有事吗?还没叫到名字不得进入喔,会干扰到病人情绪。”帅哥医师用一口字正腔圆的国语说道。

    梁深怡瞄了眼他别在胸前的名牌,说:“薛医师,我们是连女士介绍来的。”

    “你们?两位?”薛利克分别看她们。

    “不,一位。是我陪她来的。”梁深怡指指纪羽蝉。

    “那请你们外面稍候,我看完这一位再换你们,可以吗?”薛利克嘴角微微上扬,软化他刚毅的脸部线条,使他感觉变得和蔼又可亲。

    “我们哪敢回答不可以?”梁深怡答,带着纪羽蝉走了出去。

    坐在椅子上,她们等了十几分钟,才见妇人怏怏不快的离开。梁深怡立即拉起纪羽蝉,将她往里推。

    “等等,深怡,咱们还是别看好了,瞧那位太太似乎没得到什么助益。”纪羽蝉意图临阵脱逃。

    “哎,既然都来了,你进去让医师诊断一下,不会少块肉的啦!”

    “可是。”

    梁深怡没给她可是的机会,又把她推至那帅哥医师面前。

    “来,先填一下资料。”护士递给纪羽蝉一本空白病历。

    纪羽蝉缓慢的在纸上留下她娟秀的字迹,心中忐忑不已,总觉得面对心里医师比一般医师还令人惶恐;仿佛身体里潜藏一颗无形的不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何地会引爆开来,而届时,她清醒与否恐怕连自己都无法掌握。

    “别露出那么沉重的表情,心情放轻松,深呼吸,然后告诉我你的问题。”薛利克用他那极富磁性的低沉嗓音说道。

    他大概都是这样催眠他的病人,纪羽蝉暗忖,转头心慌得瞅着梁深怡作无声的求助。

    “别不好意思,把你感到迷惘的问题说出来,医师会帮你解答。”梁深怡捏捏她僵硬的肩膀。“放松,我到外面等你。”

    “深怡”纪羽蝉低唤,以为好友应会陪在身后,但门仍被关闭。

    抬眼偷观这个好看得过火的医师,她挣扎的想:该如何对这陌生男人描述自己的问题?真的太教人难以启口了。

    薛利克挑挑眉,眼神温柔的望着她。

    “还没准备好?”

    “我”纪羽蝉正襟危坐,下意识的绞着双手。“可以请护士小姐离开吗?人愈少,我比较自在一些。”她小声要求。

    薛利克朝了miss张使了个眼色,她点点头,也出去了。

    此刻,诊疗室里,就剩医师和患者面对面。

    “可以了吗?”薛利克很有耐性的询问。

    “我我想我可能患有性冷感。”纪羽蝉支吾,声若蚊鸣。

    “羽蝉,你结婚几年了?”薛利克习惯直呼名字以拉近与患者的距离感。

    “四年。”

    “那么,你跟你先生亲热的次数频繁吗?”

    “交往的时候比较频繁,几乎是每次见面都会发生,反而婚后不常了。”

    “为什么?是他没要求?还是你拒绝?”

    “我拒绝。”

    “你曾经主动过吗?”

    “不曾,一次也没有过。”

    薛利克一边书写,一边以能安定人心的温和眼神望着她,持续问答:

    “你是否每一次都感觉很棒?唔这么说,就是能达到高潮。”

    “高潮?我无法体会何谓高潮,为了了解它的感觉,我找了许多小说来看,不论是国内作家或日本作家的作品。看了这么多,感觉上,本土小说在描写这类情境时大多太过完美得虚幻,而且形容词千篇一律;但日本却太过直接,不仅失去美感还隐隐令人作恶;至于西洋的翻译小说,或许因为背景文化不同,总觉他们狂野大胆得绝非我们能并驾齐驱,所以,我一直找不到真正符合我心目中的那种情境与感觉。”

    “你跟你先生沟通过吗?”

    “没有。”为什么大家都这么问?

    “羽蝉,在婚姻生活中,‘性’其实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想维持一段幸福的婚姻,姑且不论其它,就这一点,夫妻应该坦白彼此的感受,不时沟通,这样才能享受婚姻中的情趣,而非只当是义务。”薛利克以他的专业给予忠告。

    “并不是所有人都容易沟通和懂得沟通。”纪羽蝉的语气里有丝无奈。

    “所以这是需要学习与努力的。”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学习与努力去沟通。”

    “你应该试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放弃。”薛利克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人心。

    “这不是我今晚来此的目的。”纪羽蝉别开头,表现出拒谈的态度。

    “羽蝉,先别给自己下任何定论,有很多疑似症状其实是心理影响生理。你今天显然尚未做好心理准备就进行治疗,所以今晚就到此结束,下个星期再继续。”薛利克合上病历,十指交叉,手肘搁在桌面,直视着她。

    纪羽蝉摇摇头,淡然道:“我是家庭主妇,随时随地有空,不过最近我借住朋友家,所以更闲了。”

    薛利克没有多问,只道:“那下周二晚上回诊没问题吧?”

    “可以给我一张你的看诊时间表吗?我想自己斟酌时间。”纪羽蝉没有应允。

    “ok。”薛利克从抽屉取出一张蓝色单子交给她。“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他开玩笑的吧?每天病人那么多,他会记得她?恐怕下次回诊,他已当她是新面孔了。纪羽蝉心想道,并没对他最后那句类似玩笑话作任何回应,便起身默默退出。

    薛利克的视线追随她离去时的纤纤背影,穿过了门板,久久无法收回,眼眸深处隐隐跳动着莫测深意

    “怎样?”见纪羽蝉出来,梁深怡马上起身迎向她。

    下一位患者旋即随护士进入诊疗室,整个候诊处顿时显得空荡荡。

    “没说什么,他叫我下礼拜再来一趟。”纪羽蝉耸了下肩,一语带过。

    “那我们去缴费,回家喽。”梁深怡挽着她。

    “他也没拿缴费单给我。”纪羽蝉这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咦?报了个称呼而已,连挂号费都省啦?有特权的人果真四海吃香。”梁深怡撇撇嘴。

    “咱们能沾个边就很不错了。”

    “呵。”

    两人走出电梯,往停车的位置走,即便已是医院休息的时间,停车场几乎是满满的。

    唉,人进步,车数也跟进,小小一个台湾,活人跟死人争地盘,眼看车子又来与活人争地盘!“竞争”似乎是生存法则中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

    “要不要买个宵夜回家?”离开医院后,梁深怡边开车边问。

    “好啊!晚餐是‘气’饱的,这会气消了,肚子还真有点饿。”纪羽蝉将注意力放在车窗外排排店家。“吃披萨如何?”

    “恩。”梁深怡将车驶进路边,由纪羽蝉下车去买。

    当她们回到家时,已近子夜。而台北虽是个不夜城,但纯住宅区仍显静谧。

    敖近新旧建筑物并立,十米宽的马路上,伫立着几盏路灯。梁深怡住的是高级大楼,自然有地下室的车位供停。

    唉进门,管理员便以对讲机向梁深怡通报道:“梁小姐,大厅这里有位姜先生等你很久了,你要不要让他上楼或下来见见他?”

    “姜先生?”梁深怡与纪羽蝉相望一眼。纪羽蝉摇了摇头,她马上说:“伯伯,麻烦你请他离开,我没空见他。”

    语毕,她关掉对讲机的声控键。

    纪羽蝉拿起披萨咬了一大口,对丈夫找到这里来接她的行径无动于衷。

    “这次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啦?”梁深怡挪揄,也拿起一块披萨咬了一大口。

    “因为我受够了,继续容忍等于姑息他们母子俩联手折磨我,我不再那么傻,除非他离开他妈妈,否则我是不会跟他回去的。”纪羽蝉语调平静的说。

    “好!”梁深怡鼓掌。“总算变聪明了。”

    “我从来就不笨。”纪羽蝉白她一眼。

    “是,你一点都不笨。”梁深怡有些不以为然的附和她。“既然你想痹篇他一阵子,那我倒有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想不想试试?”

    “什么方法?”

    “我下星期要到英国十天,你跟我一块去吧?”

    “英国?干嘛?”纪羽蝉对那国家并不熟悉,只联想到皇室、博物馆和黛安娜。

    “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party,顺便度假。”

    “哦?你这女强人也会想到要度假?”梁深怡可是个把工作当生命的女人哪!

    “我又不是机器人,当然得休息啦!而英国那个好朋友是我小时候的隔壁邻居,他们全家移民后我们仍一直保持联络,不过并非每年她生日我都会过去,是听说她可能要结婚了,我才想该去看看她。”

    纪羽蝉考虑着。

    “你只要在周末之前告诉我答案就行了。”梁深怡拍拍她的颊。“我这两天可能会挺忙的,因为得把手边的工作告个段落,你自便啊。”

    与毕,梁深怡不是进房,而是进工作室里挑灯夜战。

    纪羽蝉不明白她为谁辛苦为谁忙,她家的经济状况是小康之上,根本毋须她如此拼命嘛,真是令人费解的工作狂。

    纪羽蝉从来不知道姜明勋居然是激进派分子。以前他在追求她时,用的是柔情攻势而非紧迫盯人,婚后的生活则随着时间变得像清淡无味的白开水,说是夫妻不如说是兄妹还来得贴切些;除了房事外,他就像兄长管教妹妹一样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但妹妹却无权过问兄长在外的一切。之前她把这视为理所当然,但现在她并不这么想,她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她想反击。

    然而,她万万料想不到,像姜明勋这么温吞的男人竟会在她必经之路“堵”她!

    她父母亲在国外,好朋友也不多,所以他知道她能去的地方极有限,但她以为昨晚让他在梁深怡家吃了闭门羹后,依他的性子应会气个两天不想见她,可事实却与她的认知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差异。他突然从路旁冒出来,一脸胡渣、眼白布满血丝、发乱衣服皱,看上去像是个为情所苦的深情男人,把自己搞得邋遢不已,却能轻易勾起女人潜藏的母性特质

    难道他昨晚没回家,在这里守了一整夜?

    他不上班?

    老天!谁教他这一招的?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纪羽蝉不由自主的动手整整他歪七扭八的衣领和乱七八糟的头发,谴责的语气中有丝心疼与软化。

    “我们必须谈谈。”姜明勋说,但声带似乎因干渴而显得沙哑。

    “你昨晚没回家?你妈会急坏的,而且你无缘无故旷职,她可能会非常不高兴。”一想到牛妈乖,纪羽蝉的口气又冷了起来。

    “现在不谈她。”姜明勋逼近她,两人的脸就在咫尺。

    “不然谈什么?我觉得再怎么谈结论还是一样,除非你舍得下你妈?”纪羽蝉撇开脸。

    “羽蝉,公平点,你为何不能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一想?将心比心,倘若有一天,我比你早走了半辈子,你辛辛苦苦养大我们唯一的儿子,栽培他成器,可是,因为他娶了个你不喜欢也合不来的媳妇,所以你很不高兴,处处想找她麻烦;反之,你的媳妇也很受不了你,但你希望儿子因此抛下你和他老婆去过自己的生活吗?你会希望自己从此变成个无依的独居老人吗?”

    “我并不是要你抛弃你妈,只是分开。”纪羽蝉甩头,冷静了三分。“这番话你干嘛不说给你妈听?老是要我忍耐和妥协,她却依然故我,长此以往,修养再好的人不崩溃都难!”

    “你以为我没有吗?我做夹心饼干很久了,老人家总是固执些,僵持的两方总得有一人先让步,情况才可能改善呀。”姜明勋哑着嗓子,疲惫的劝道。

    “说到底,你还是向着你妈,要我做让步的那一方!”纪羽蝉冷言。

    “羽蝉”姜明勋伸手想拉她,但她躲开了。

    “没啥好谈的,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好了。”纪羽蝉摆明道。

    “你要跟我分手?!”姜明勋惊惶不已,要是她要求离婚,那他日后如何在亲戚和朋友间抬得起头?他们一定认为他逊毖了,老婆才会丢下他走人。不,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他爱她,他无法放开她。

    “不是分手,只是分开一阵子,彼此好好冷静的想一想。”

    “你觉得我们不够冷静?”

    一男一女似感情纠纷般在路旁谈判的情况引起路人的侧目,纪羽蝉感觉到周遭好奇的视线,已无心续谈。

    “回去刮刮胡子、冲个澡,然后看是要去上班或休息一天,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去哪?有什么事?”姜明勋扯住她手臂。

    “别又把我当囚犯,我有我的自由,我们现在分居中,去哪或做啥都不干你的事!”纪羽蝉心一横,甩开他往前走。

    “什么叫不干我的事?你是我老婆,我说的话才算数!”姜明勋迅速拉住她,粗鲁的将她丢进车里,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像极魑魅魍魉,油门急驶而去。

    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的纪羽蝉吓呆了,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也不敢做任何抵抗。

    没多久,车停了,纪羽蝉望了一下四周才知他把她带回家来。

    姜明勋熄掉引擎,又粗鲁的把她拉出车外,拖着她上楼。

    牛妈乖一见着他们便嚷嚷:“明勋,你把她带回来做什么?你为了她不去上班吗?”

    姜明勋没理母亲,进房后便把门锁上。

    牛妈乖愕然的站在门外,不敢相信儿子竟然会用这种态度对她,难道他被那女人洗了脑,有了老婆就不要娘了?

    忽地传出一连串的抛物声和争执声,牛妈乖蹑足走近门边倾耳以听。

    房里,纪羽蝉不满的摔东西出气,并指责他的粗暴,但很快的她就被制止住,姜明勋将她压在床上,把她两只手腕箍制在头顶上方,口气森然道:“你想闹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我从来就没有闹,不讲理的人是你!”纪羽蝉反控道。

    “你最近是怎么了?梁深怡灌输给你她那套反传统思想吗?”姜明勋从以前就不喜欢那个老想骑在男人头上的高傲女,他担心纪羽蝉迟早有一天被她给教坏,偏偏又劝不听。

    “你别什么事都怪到深怡身上去!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纪羽蝉到今天才发现自己很讨厌丈夫的自以为是。

    “以前你不会这么不可理喻。”

    “我认识深怡很久了,我们交往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变的人是你!”

    “总之,以后你给我乖乖待在家里,不准再去找她!”姜明勋命令道。

    “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你老婆,可不是你买回家养的宠物;高兴的时候放我出去遛遛,要不就把我关在笼子里叫我乖乖听话。再说,你凭什么不准我去找我的朋友?法律都还有规定人身自由这一项!”纪羽蝉虽挺没主见,且温柔的性情让她吵不起多猛的架,但她可并非无知得是非不分。

    “你”姜明勋气结,放开她,坐在床角离她远远的。

    纪羽蝉缩在床头,拿她的枕头抱在胸前。

    低气压笼罩着整个房间,两人各据床的一角沉默着。好半晌,姜明勋先开了口:“抱歉,刚刚口气太差了。”

    见丈夫又回复那温文儒雅的模样,纪羽蝉松了口气,释怀的泪水在眼眶里隐隐打转。

    姜明勋转过身爬向她,继而轻捧她的脸,两人对视一会儿,她缓缓垂下眼睑因从他眼里,她看到了那赤裸裸的意图。

    他立即吻住了她的唇瓣,以他仅有的技巧为下一刻的缠绵做暖身

    然后一切回归平静。

    “你永远是我的。”完事,姜明勋吻了下她的颊,宣告。

    纪羽蝉没答腔也没反驳,只是静静躺着。

    就是这样。每回跟他做ài都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免费的泄欲工具,没有使人心神荡漾的前戏,他也从不知她的敏感带在哪,好似她的价值只在配合他。

    这么多年以来,他只坚持使用正常体位,没有浪漫的耳语呢喃,也没有新奇的花招;她想,她大概与充气娃娃没啥两样,只是她有体温和最基本的反应。不,反应也是假的,是她装出来的,为了不伤害他男性的自尊。

    最初跟他发生关系时,她以为男人与女人间就是那么一回事,但看得多、听得多之后,她才发现他的技巧乏善可陈,他要她只是处于需要,而非爱她吧?

    是冷感吗?不是吗?她只知道自己愈来愈讨厌这种事,一个结实的拥抱也许更能带给她心灵的满足感。

    她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了?再这么下去,她可能会发疯哪!

    在酿成不可收拾的结局前,她是否该再去找一趟薛医师?倘若真是心病,也好及早治疗。

    “回家吧?羽蝉。”姜明勋的声音覆着浓浓的睡意。

    “恩。”纪羽蝉虚应一声,但心中已有所打算。

    一夜没合眼的姜明勋搂着妻子,一脸心安的沉入梦乡,殊不知,飞出巢的鸟儿,已恋上在辽阔的天空飞翔的自由自在,恐难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