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总攻皇后的萌主 > 第34章 诊断 〈第二更〉

第34章 诊断 〈第二更〉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妁慈不由揉了揉额头——往险恶里揣测人心,她从来都不擅长。

    太医收拾完诊具,再次问道:“娘娘当真想好了吗?”

    妁慈坦然点头,道:“是。麻烦先生了。”

    太医隔着帘子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却知道她在这么回答的时候,心中半点迷茫与犹豫也没有。

    虽然妁慈跟他扯了一大段医理,并且得到了他的认可。他也确信妁慈对见俊的关怀绝对不下于见俊对她的依恋,但是他却很清楚,促使妁慈做出这个决定的,并不是爱情。而是某种淡漠和绝情。

    ——她并不把见俊的思慕放在心上。

    太医想到见俊注视妁慈的目光,再想到当初林佳儿的遭遇,不觉暗暗叹了口气。他一贯不相信因果与轮回。这一刻却当真觉得这是见俊的报应。

    太医推开房门的时候,见俊丢掉茶杯,噌的从暖榻上跳下来。

    他在太医身旁停了一下,似乎迫不及待想问一些事。但他张了张嘴,还是克制住,飞快的闪身进屋去看妁慈。

    妁慈正在收竹帘,见他进来,回头对他笑了笑。

    见俊见着她的笑容,只觉冰消雪融、阳光普照,心中的惊慌与不安霎时间便全部消散了。

    他松一口气,上前扶住妁慈的肩膀,打量了她一番,问:“没事吧?”

    妁慈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一点小毛病罢了,不碍的。”说着便把他按到椅子上,道,“倒是你,嗓子哑了半个月,才真让人担心。正巧太医还在,一并给你看看吧。”

    她从见俊背后走,见俊转着脖子跟着她,追问:“什么小毛病,你别不当一回事……朕等了半天……有什么不能跟朕说的,”见妁慈不把他的问话放在心上,叫道皇后

    他眼睛黑亮,眼神小狗一般追着他,白软的脸颊鼓鼓的,嘴唇已经不满的嘟起来。妁慈好笑道戳了戳他的脸,按了按他的脑袋,留一句“乖乖坐着”,径自去研磨。

    见俊还要粘着她,太医已经跪下来把住了他的脉口,他只能暂且坐住,眼神却还是追着妁慈。

    太医经验足,进门看看脸色举止,基本就大致猜到病症了,此时一把脉,就知道跟他料想得相去不远,便道,“一点虚火罢了,吃几个秋梨就好。只是陛下还有些病后虚弱,这几日要心绪清净,不要过度操劳烦扰了。”

    妁慈听他这么说,心里稍稍平静下来,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见俊没受什么影响,那药并不是下在饮食里的。

    见俊自然不是一天到晚都腻着她,她平时爱喝白水,显然也不能轻易动手脚。那么那药自然就是下在昨晚的参汤里了。

    妁慈从书架上取了砚台——明了了这一点,她心里不觉又起了波澜——她自然知道不会是见俊给她下的药,但是那碗参汤,确实是见俊特地命人为她熬的。而这世上也再不会有人比见俊更不希望由祖父的孙女儿生下嫡长子。

    毕竟他到现在还固执的相信祖父有不臣之心。

    妁慈想得头昏脑胀,不觉懊恼,几乎没狠狠的把头在书架上磕几下——这么一想,仿佛她不和见俊生孩子,是出于某种具体深远又无奈的缘由似的……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被见俊洗脑了。

    一时她脑子里各种见俊模样的小人上蹿下跳道“皇后爱上朕吧”、“皇后爱上朕了”,妁慈只能无奈的用手指把他们一一弹开。

    妁慈打开砚台,正要放下,便有人从她手里接了东西,兀自研磨起来。

    她干活半路被拦下得多了,开始时并没在意。只是她正要离开,忽然觉得那小宫女垂着头恭顺娴静的背影眼熟得很——何止是眼熟,那种无与伦比的曼妙身姿,这宫城里如何能寻得出第二个?

    不得不说,那一刻妁慈有种惊艳的感觉。

    日日看着的时候,只知道萍儿是个罕见的美人,无论与谁站在一起都光彩照人;就算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也让人无法忽视。但是她的美貌与气质到底出类拔萃到什么地步,却没人在意。

    然而在她消失了十几日之后,再次出现时,那种差距霎时间便清晰起来。

    美玉无瑕。

    妁慈恍然觉得,现在的萍儿,似乎只有这四个字才能形容。

    比起十几日前“我见犹怜”,她多了一份不争与成熟。虽还稍显青涩,却也初具规模。

    这两种感觉说不上那种更好一些。当然她个人更喜欢现在这种。不过,连萍儿也不柔弱了……见俊再不肯长大,只怕这宫里就真的没有他能压倒的女人了。

    萍儿不在时,一直是阿樱在旁边做这些事。按说此时萍儿回来了,阿樱让出位子来也是对的。不过她们竟然私下交换,便太不把规矩当回事了。

    但事情已经做了,妁慈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淡淡问道:“伤好了?”

    萍儿回头轻声道:“谢娘娘垂询,已经无碍了。”

    “何时回来的?”

    萍儿顿了顿——以她的敏锐,自然感觉出妁慈不高兴了,“昨日便回了,到赵姑姑哪里报备过,明日开始当值……只是阿樱病了,因此奴婢今日便来替她。”

    妁慈没说话。萍儿便垂手立在一旁,沉默不语。

    ——阿樱确实比较懒散,但似乎只找萍儿一人替过。

    妁慈不想无缘无故疑忌人,何况萍儿行事一贯稳妥周全,让人挑不出错来——便是今日这种看着有错的,细细一问竟也是她代人操劳又代人受过。可是自从中秋节座次出了错,妁慈便一直无法对萍儿平心以待。

    “昨夜也是你替的她?”

    萍儿轻声道:“是。”

    她垂着眼睛,面色平静、表情坦然,答话也并无犹豫。

    妁慈暗想,难怪昨日进汤时,汤盏举过头顶,高度却刚好可以接到手里。盏内毫无溢溅,汤也体贴的先凉过了——萍儿做事确实比阿樱要周到多了。

    妁慈疑心虽未消除,却也并没发现什么疑点。知道此事还要细细访查,便挥手让她自去忙活了。

    见俊已经从太医那里挣开,追着妁慈过来。

    他见妁慈在看一个宫女,便也跟着瞅了两眼。他看过去的时候,萍儿眼神晃了一下,却很快收神,仍是垂着睫毛静静的研墨。脸上却一点一点泛起粉红。

    见俊不觉眯了眯眼睛——他忽然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萍儿。那个说喜欢他的小宫女。

    他记得那一日他以为妁慈与元禄在私会,匆忙跑去护食,却正看到她在跟元禄箫舞为伴。他把她误认作妁慈,远远望着她与元禄郎有情妾有意,那舞跳得柔情款款仅止乎礼,恼怒难过之下,差点甩手走了。

    幸而他及时想到,妁慈一贯端庄娴静,断不会伎乐娱人。再细看,才发觉虽气质身形相像,但她体态比妁慈娇弱不少。这才松了口气,露面去见元禄。

    他本以为把她赏了元禄,她必然愿意,谁知她忽然就双目含泪,说此生是他的人,不作他想。夜里又偷偷表白,说喜欢他。

    见俊不信她的喜欢。那种东西是假的便没意思了。但是她的表情语气都那般真挚和渴望。若他也能对妁慈把心里话说出来,想必也是那种情态。

    他搞不清她的真假。只是本能的想把每一份可能给他的真的感情抓在手上。因此妁慈说要把她赏给元禄时,他留下了她。

    可是若妁慈不喜欢,那他便不要了。

    见俊从侧面挽住妁慈的胳膊,扬头对她笑道:“皇后亲朕一下。”

    妁慈无奈的戳戳他的额头,“你就不能稍微想点正经事?”

    见俊有些着急道:“亲一下,就亲一下。”

    那种神情与眼神……妁慈怀疑如果能做到,他此刻肯定在自己脑中上下蹦跶、吵闹不休,非要达成目的不成。仿佛那个小小的亲吻能给他什么保障一般。

    妁慈无奈,正要抬头亲他额头,却忽然想起前一晚,他从背后拥住她时,那种几乎让人化掉的热度。不由脸上一红,偏过头,有些羞恼道:“别闹。”

    期待落空的失望感让见俊霎时间消沉下来。他抱了抱妁慈的胳膊,笑容还凝在脸上,却已经很勉强。

    他垂下头,片刻之后拉起妁慈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然后转身对萍儿道:“你长得很碍眼。”

    萍儿霎时僵住,妁慈也一时没反应过来,都忘了手上被咬,只惊讶的望着见俊。

    见俊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下去,“不准你再留在寿成殿,也不准再出现在朕面前。”

    萍儿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她抬头泪眼朦胧的望了见俊一眼,而后默默行了个礼,转身跑开了。

    那一眼包含深情,有沉甸甸的爱与怨。见俊心头一震,霎时间觉得寒冷寂寞。他往妁慈怀里靠了靠,与她十指相扣,小声道:“皇后,一辈子……”

    太医已经等得不耐烦——他不是太医院那些闲杂人等,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他看诊,他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耗。

    写个药方而已,能用多少墨,磨这么半天?

    太医移步到书桌前,正看到萍儿丢手跑开。他见她满目泪水,楚楚可怜,柔弱里却又有股不折不挠的韧劲,不由有些赞许——只是她目光中隐含怨毒,终究还是不适合学医。

    ——他一直有心访一个宫女传授医术,但宫里的女孩子肯吃苦的多、聪明识字的也不少,却总是难免机心过重、仁慈不足。最不能让人放心把人命交到她们手上。今日终于遇着一个有天赋又有仁心、不怨不怒的,偏偏又是皇后娘娘。

    可见世事原本就是不能圆满的。

    他这把年纪还没个能继成衣钵的弟子,都还没有怨怼过。她们小小年纪,又不曾真吃过什么苦头,何必这么心理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