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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为以为

    章栖悦身体非常不好受,虚弱的对婉婷、弄巧笑笑,喝了药,再打不起精神,便睡下了。

    朝露宫的仆人见主子安稳的睡了,紧张了一下午的心神才能松口气,虚脱的回去休息。

    贤妃娘娘身体不适的消息被夸大了无数倍,好像越是看不见越神秘,传着传着便成了贤妃娘娘险些一尸两命,引得朝中内外唏嘘不已。

    赵夫人更是吓的当天提交了进宫的文书,下午就跑来看女儿,见女儿气色不好,但身体总体不错,终于放下心,眼底的微红还是泄露了她担忧的痕迹:“你想吓死娘啊,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注意。”

    章栖悦勉强笑笑,躺在床上愧疚的抚摸着肚子:“是女儿疏忽了。”她没料到会猝不及防的看到他,更没料到很多事她记得那么清楚。

    赵玉言见女儿也一副后怕的样子,总不好再指责她,便把气撒在了庸医身上:“就不能听他们的,以后你就在床上躺着,在你的内殿活动,就不信还能累着,你自己的身子自己先要有数,你怀得可是皇上的长子,身份尊贵,断不能给人可趁之机!”

    赵玉言说的信誓旦旦、义愤填膺,把旁听来的宫里居心叵测的斗争用发散四维过了一遍,说给女儿听:“别当谁都是好人,身边的人都防不胜防,何况外人。”

    最后这句赵玉言的很小心,暗指的意思也很明显,她吃过相信先帝的亏所以代入了再教导女儿。

    章栖悦握着娘亲的手,不断点头,安慰她‘下次注意’,丝毫不为母亲过于天真,不算成熟的经验反驳,在栖悦看来母亲是有些外强中干的,别看她有时说的头头是道、语言上也够狠,其实做不来太不讲理的事。

    赵玉言见栖悦受教,满意的点点头:“你嫂子快临盆了,就是这个月,你可要给我争气点,别抢你嫂子前头。”

    章栖悦点头:“等嫂子做完月子,带嫂子进宫来看看我。”

    “行,多大的人还想见嫂子。”赵玉言嘴上抱怨着,心里却很高兴,她只有一子一女,女儿亲近嫂子她自然高兴。

    章栖悦看母亲一眼突兀的问:“娘,徐姨娘有消息了吗?”

    赵玉言脑子空当了一下才想到徐姨娘是谁,她又不是好事的婆婆,不管儿子房里的事,为了媳妇的颜面,亦不准妾室向她请安,女儿一提,她险些想不起府里有这个人。

    赵玉言不认同的看栖悦一眼:“你是什么身份,问她做什么,也不怕长了她的气焰。”但还是回答道:“她能有什么消息,你哥都走半年了她若是有消息成什么了!好好安胎,为大周生下皇长子,别成天想不该想的。”

    章栖悦松口气,这样嫂嫂生下长子,地位就更加稳固,不用担心更貌美的徐姨娘。

    章栖悦撒娇的摇摇母亲的手:“女儿知道,女儿这不是见母亲在才问的,母亲又怎会传出去。”

    “鬼灵精,都要当娘的人了,还撒娇。”看着女儿像在家时一样依赖她,心里由衷升起欣慰:“你呀,一定要好好养胎,别再让娘担心,最近喜欢吃什么,小皇外孙有没有折腾你?”

    章栖悦闻言忍不住想翻白眼:“娘,您怎么也这样子,万一是公主您就不喜欢了?”

    “瞎说,公主娘也喜欢,只是”外面总是传皇上受伤要不然就是深入敌军的消息,燕京上下哪个不是人心惶惶,如果悦儿能生下皇长子,总是安民心的一道保障。

    赵玉言看眼大病一场,脸色尚且不算红润的女儿,叹了口气,没有说外面烦人的是是非非:“不管是皇子公主,你都要先保重自己。”

    赵玉言看眼外面的天色,再看看女儿,两人说了会家里的事,赵玉言便起身告辞。

    章栖悦因为身体不好,赵玉言没有让她起身相送,嘱咐悦儿好好养胎后,叹口气走了。

    赵玉言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想到女儿苍白的脸色,不由自主的抹泪,她就不明白多不可饶恕的罪过,让皇上这时候出征白国。

    但又很快擦擦眼泪释然,皇上是一国之君不是其他男人,照顾不到栖悦也是情喇中,可,虽然这样想还是替女儿委屈。

    红烛叹口气,为夫人斟杯茶,不知是不是小姐少爷相继成婚,夫人这一年有些伤怀悲秋,没事就对着什么发呆,稍微有感触便叹气,这次更严重,从宫里出来就哭了。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小姐收受了什么委屈,哎

    除了赵夫人无人能随意出入皇宫,即便知道贤妃娘娘险些动了胎气,情况不好,也无人敢打听多问,这是忌讳,弄不好就是居心叵测有谋害皇子之嫌疑。

    章栖悦也乐得清净,气色慢慢好转,人也精神多了,有些事既然避不开,只有面对,只是每次不经意想起,都仿佛有什么扎在心上,不敢面对。

    章栖悦重新喜欢上了热闹,朝露殿每天能听到戏曲琴音,宫里的乐师又忙碌起来,从早到晚不重样的讨好贤妃娘娘。

    章栖悦六天后收到了九炎落火急火燎的问候,下笔慌乱,行文急切,几乎能想象九炎落不能陪在她身边,对她的痛苦无能为力的慌张。

    章栖悦不意外他会得到消息,宫里这么多双眼睛,哪个不是他的心腹。

    章栖悦提笔,告诉他身体已经没事了,让他在外切不可操之过急,要稳步前进,她只是当天中午吃坏了东西,以后一定注意,让他安心,不能意气用事。

    花嬷嬷在两位乐官抑扬顿挫的唱腔中端着药,走到写信的娘娘身体,不禁抱怨道:

    “真是给了他们天大的狗胆子,竟然敢谋害娘娘,还死不承认!以奴婢看就该把他们发配到劳务司,让他们天天做重活刷马桶,他们才知道,谁是主子!”

    章栖悦闻言,笔下一停,瞬间看向花嬷嬷:“你说什么?”

    花嬷嬷没有多想,直接道:“回娘娘的话还能是谁,就是用三色牡丹险些让娘娘和皇子遭遇不测的两个太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谋害皇子,他们两人一定用了什么妖术才害的娘娘动了胎气,若不是怕小皇子见了血腥不好,依照慎刑司的规矩,就该把他们处死!”

    花嬷嬷说的掷地有声,恨不得把那两个有异心的人千刀万剐,不过碍于自己不能给小皇子血光之灾只有作罢。

    为此花嬷嬷重重的叹口气,颇为不满。

    章栖悦面色顿时苍白,头一阵眩晕,急忙扶住了桌子才没有跌倒。

    “娘娘?”花嬷嬷见娘娘低着头,不解的叫换一声。

    章栖悦忍下心里翻滚的怒火,深呼吸几下,才平复扇花嬷嬷一巴掌的冲动,声音却冰冷的道:“他们进慎刑司多久了。”

    贤妃娘娘很少发脾气,唯几的两次都是对着碗盆砸两下,但也很节制,所以花嬷嬷并未多想,依然为娘娘打抱不平的道:

    “娘娘不用担心!怎么会便宜了他们,用三色牡丹害娘娘还想有什么好下场!当天他们就进去了!慎刑司的大太监亲自压的人、亲自审的!为小皇子狠狠出了口气。”

    章栖悦放在书桌上的手紧紧握成拳,白皙的手背苍白透明,青筋冒出,愤怒异常,他们竟然敢审明庭!

    如果不是他,她早死透了!就连她乱跑都舍不得跳进湖里一死百了,让他伤心的人,他们竟然敢把他压入慎刑司那鬼地方受苦!

    章栖悦顿时有种踹死她们的冲动,远不是她努力压制能压下去的恨,是,她是不愿意想,不喜欢看到他,那也只有她可以,他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审他!

    章栖悦声音阴冷的开口,却因为极力压制怒火,微小的可怜:“放了他”

    花嬷嬷没听清,凑近了一步毫无防备地问道:“娘娘,您说什么?”

    一巴掌重重的落在花嬷嬷脸上,谁也没料到,平日捻针都提不起力气的柔荑,竟然会有这么大力道。

    花嬷嬷直接被扇退三步,不远处唱戏的两位乐官,吓的噗通跪下。

    瞬间,大厅内所有伺候的宫人通通跪在地上,请求娘娘息怒。

    章栖悦只觉得手掌生疼,天旋地转,急忙端起一旁的药碗灌下,扶着书案,静静的喘息,唇角尝到一丝锈味。

    章栖悦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再失态,她哪点肮脏卑微的心,自己看了都厌恶,还要弄的所有人都知道吗!让九炎落的脸面往哪里放!

    花嬷嬷吓的趴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她首先想的不是自己,而是贤妃娘娘现在怎么样,察觉娘娘把药喝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娘娘现在如何?

    跪在不远处的弄巧、婉婷,依仗着与小姐多年的情分,悄悄抬头看了小姐一眼,确定娘娘一个人站的住,急忙低下头,额头抵在地板上,不敢出声。

    众人无人明白贤妃娘娘为什么突然间动怒。花嬷嬷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吗?

    章栖悦紧紧咬着下唇,血充斥口腔,才让她在疼痛中克制住怒气,但声音依然如寒冬腊月的天气,冷的结冰,慢的让人心疼:“谁告诉你们,本宫身体不适是他们的过错。”

    章栖悦冷冷扫过在场所有的奴才,当年除了早已过世的弄巧,想办法巴结上李陌的婉婷,这里的人谁在乎过她住朝露宫还是冷华宫,到如今,她们竟然一副恨之入骨的姿态处置明庭!

    好啊!站出一个来让她看看!谁能比明庭做的更好,她就让谁动明庭一下!

    一帮见利忘义的东西!

    章栖悦再次迁怒了,尽管知道迁怒她们莫名其妙,章栖悦还是忍不住手掌颤抖,恨不得把她们全扔进冷华宫,看她们能撑到几时!

    花嬷嬷吓都不敢顶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娘娘保重身体,求娘娘开恩”

    忠心是靠自己赚的。章栖悦深知,所以只有把怒火压下,努力跟着九炎落的脚步,否则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让她生不如死,重蹈覆辙。

    渐渐地章栖悦情绪恢复平静,紧握的手掌一点点松开,指甲上有淡淡的血丝。

    章栖悦当没看见,只是看向众人,压制着心里见不得的曾经缓慢开口:“你们真是有本事,学会先斩后奏了,小皇子还没出世已经开始让人给他添寿,真是难为你们了。”

    花嬷嬷闻言当场瘫在地上:“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是奴婢不察,奴婢该死,奴婢这就让慎刑司放了他们,为小皇子祈福,为皇上祈福,娘娘息怒,奴婢愿意受罚,娘娘千万要保重身体,娘娘切不可动怒奴婢该死”

    花嬷嬷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章栖悦冷冷的扫她一眼,她敢说她没有一点找人顶罪的意思!所以章栖悦也不客气,语气嘲讽:“嬷嬷如此卖力,可是查出了什么,那三色牡丹可是添了什么让本宫动胎气的东西。”

    花嬷嬷想点头,但想到慎刑司什么都没问出来,她断不能胡乱攀咬:“没有,是奴婢鬼迷心窍怕皇上怪罪,才认定是御花园植花小太监的错,奴婢该死!奴婢冤枉了他们”

    花嬷嬷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自己的私心;“求娘娘保重身体,保重小皇子,奴婢不是要给未出世的小皇子添堵,求娘娘明察求娘娘保重”

    章栖悦看眼下面的花嬷嬷,自己纠结的险恶用心理就不敢把事情闹大,又怎么会处置花嬷嬷:

    “本宫担心小皇子说话重了些,以后切记给小皇子积福,把人放了吧,那天是本宫自己突然心痛,大概是太久没活动,一走动有些身体不适,婉婷,扶本宫去休息。”

    婉婷闻言急忙站起来,扶主子进去。

    弄巧急忙去请胡太医。

    胡太医来的时候药效已经发挥作用,贤妃娘娘已经睡下。

    胡太医隔着帘子为贤妃娘娘诊了脉,并没有再开药,悄悄的走出来,对跟出的婉婷道:“娘娘没什么大碍,按时吃药,多注意休息就没事了”

    胡太医等了等,深思片刻后还是道:“最近别让娘娘心绪起伏太大,娘娘需要静养,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别污了娘娘耳朵。”

    “是,胡太医。”婉婷恭敬的送胡太医离开,眼角红红的,刚才为娘娘整理被子的时候发现,娘娘手心和嘴角都有伤口,可她实在想不出什么事让娘娘这样生气。

    不过她觉得也有可能,是娘娘思虑过甚,娘娘这一胎怀相不好,越临近产期娘娘越担心,听说花嬷嬷竟然抓着莫须有的人不放,不为皇子祈福还为皇子积怨,娘娘爱子心切,失了狼也极有可能。

    婉婷见弄巧姐姐拿着伤药进去,神色平静的为小姐上药,一点也不为娘娘发这么大的脾气着急,心里越加佩服弄巧姐。

    婉婷见娘娘因为弄巧的动作皱眉,急忙去上前要帮娘娘吹吹,小时候家里都说,吹吹就不疼了。

    弄巧见婉婷傻里傻气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把笨拙的她拨开,继续为主子上药,小声嘀咕道:“你都多大了,还信这个,小心把药散开,蛰的小姐更疼。”

    婉婷闻言吓的不敢再吹,为自己的莽撞,脸色微红。

    弄巧看着小姐手里的痕迹,淡淡叹口气,她一直不明白小姐,也看不懂小姐的性格,小时候脾气那么暴躁的人,突然之间就懂事了,其实,小姐骨子里应该还是脾气不好的人吧

    弄巧迷惑,她是觉得小姐脾气不好,但不是小姐人不好,脾气是天生的,有时候脾气暴躁不能说明小姐不是好人,小姐摔东西骂下人不假,但多为恐吓没有实质伤害。

    就如小时候,小姐因为衣服多了道褶,冲她砸花瓶,现在想来花瓶大多落在自己身边,并没有砸在她身上,那时候小姐只是想表达自己的不满,方法激烈了点而已。

    “弄巧姐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弄巧也不藏私:“想小姐小时候,那时候小姐发起脾气来比现在更甚,呵呵,刚才是不是吓了,没事的,见多了就习惯了。”

    婉婷闻言惊讶的长大嘴巴,见多了?她从跟了小姐到现在,就见小姐发过两次脾气,平时都是慈眉善目的,虽然说风华正茂的小姐慈眉善目不合适,但是小姐给人的感觉真的很慈祥。

    弄巧见婉婷深思,没说什么,她也奇怪,小姐年纪小小的,为什么不是善良不是和气而是慈母,她好几次都觉得娘娘看她的眼神很温柔,温柔中夹杂着宠溺,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动荡,恨不得被小姐多看几次,心里美滋滋的。

    弄巧为小姐上好药,盖上薄被,放下床帏,恭敬的退而出去。

    当天,明庭和胡仓被抬出慎刑司送回平日的住处,明庭当晚起了高烧,被发配的更远了些,好在花嬷嬷怕闹出人命,每人配了医士,确定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后才能罢手。

    章栖悦这些天心情不好,连戏也不听了,大多数的时候坐在床上吃药发呆睡觉。

    不知是不是因为见到了明庭,这两天章栖悦总想到裳儿,她安静的坐在人群中,恭敬的向她行礼,唤她母后,接下来便是空洞,空洞的想起她大婚时的娇羞,和唯一一次鼓起勇气扑在自己怀里让自己保重。

    那时候她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冷宫的大门,心思全在九炎落身上,何曾注意过她安静的女儿,后来裳儿的消息都是明庭告诉她的,只是他能力有限,拧不过深得皇上宠爱的轩辕家族。

    章栖悦靠在床背上,轻轻抚摸着凸起的肚子,顺着凸起的‘小桌子’给九炎落写了一封歪歪斜斜的信,说起孩子最近活泼的很,字在她的外力作用下也写不好了。

    边关很快有了回信:等归。

    收到回信时,栖悦孕期满八个月,身体一日比一日不适,太医也查不出有什么问题,只能要求贤妃娘娘静养。

    章栖悦很爱惜裳儿,什么乱七八的事也不敢想了,一心安胎。

    九炎落在外出生入死,报入她耳朵里只有捷报没有其他,但章栖悦不是傻了,连续半个月没收到消息肯定不是好消息。

    章栖悦最近写信频繁了,偶然只是一句闲话也会送过去。

    直到章栖悦孕期满九个月,九炎落的回信才一封一封多起来,一封比一封回来的快,因为大军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周朝上下一片欢腾,九炎落的战绩再次被神话,直追子民心目中的开国帝王。

    燕京的官员顷刻间出奇的和谐,仿佛没有说过任何龌龊的话,没有想过最坏的打算,一片歌功颂德之声,连带着即将出世的皇嗣也成了福星,被大书特书,一赞再赞。

    弄得已经很少下床的章栖悦哭笑不得,如此多光环加在裳儿身上,她这一生应该顺遂些吧。

    章栖悦扶着肚子微微笑,仿佛看到裳儿小小的眼睛鼻子,趴在她怀里可人的样子。

    明庭身体已经好了,按说他应该回到御花园重新上工,但是宫里从不来不缺没有后台人的尔虞我诈,他的职务早有人顶替。

    御花园的大太监惋惜的把明庭介绍去了浣洗局,浣洗局前些天来要一个踏实肯干的,这不是现成的一个,虽然可惜了明庭向来言听计从带来的好处,可这人是人事司大太监的干儿子,他不得不照顾。

    明庭对调度没有意见,只带走了基本花艺书籍,就跟着浣洗局的人去了,据说宫中最累最能适合整人的地方。

    胡仓高升了,做了御花园中一个小头目。

    御花园的大太监想,反正花嬷嬷说不能让他们太难堪,就算为了安抚现在阴晴不定的贤妃娘娘,也要让这两人高升。

    于是大太监寻了胡仓当代表性人物,给予了高升,对提高了各项待遇,以示他对贤妃娘娘的尊重。

    谄媚的他想这样就够了,谁会记得这些小人物,娘娘回头就不知道他们是谁了。

    秋风徐徐,一缕霞光铺满巍峨的燕京皇城群时,九炎皇没有等来路上飞奔的父皇,主动落地。

    小皇子呱呱坠地,让章栖悦傻眼了一瞬,才抱起他,落下欣喜的眼泪。

    小东西并不折磨人,生下他只用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他已经被熟悉整齐,乖乖的躺在奶娘皇子,能吃能喝,虽然吃的多,看起来瘦瘦小小,但精通小儿科的太医说,小皇子除了有些虚弱的毛病和心肺上的不足,并无大碍,只要过了两周岁,这些症状会有所减缓。

    虽然太医是这样宽慰,可太医头上的汗比娘娘怀孕时还多,因为前提是活过两周岁才可以放心。

    小皇子身体虚弱,又有毛病缠身,万一要是有个头疼脑热,几乎是不用药直接准备后世的典型身体。这怎么跟初为人母的贤妃娘娘提。

    距离燕京还有十天路程的九炎落,一身铠甲一把剑,舞出了雄霸天下的气魄,既惋惜孩子不听话没让他见第一眼,又欣慰他如此乖巧懂事没怎么折磨他母亲。

    西崇山一身常服,看着驻营在外,在月光下一脸张狂笑意的少年,老迈的感觉又爬上心头,心里忍不住想,不就是一个体弱多病的皇子,值得如此期待,小心加在头上的福气太盛,压垮了皇子的小脊梁。

    西崇山不懈九炎落给新皇子取名——九炎皇!这名字岂不是摆明了储君地位?也不想想他现在多大,等他儿子有能力跟他竞争皇位的时候,他正直巅峰,到时候看看急死谁!

    西崇山看眼余晖下与属下过招的男人,对他不怎么样的皇家常识不屑于顾,出身不好就是出身不好,用兵在神勇,有些事也想不到。

    唐炙坐在火堆旁,跟一帮兄弟喝着酒,吃着肉,见皇上终于兴奋过了回来,才开口道:“想不到贤妃做母亲了,想想曾经,总觉的她还是那个梳着小犄角,一脸冷漠难亲近的小姑娘。”

    九炎落想自己孩子,更想孩子母亲,听唐炙聊栖悦,心里与有荣焉:“章栖典呢!把他拎出来被让他总子帐子里躲着!出来跟大家一起比划比划!”

    “是,皇上!”立即有好事者去请这次屡有战功的章栖典,加上他又是刚生下皇长子的贤妃娘娘大哥,这样多好机会谁不想去巴结一二。

    唐炙哈哈一笑,看似豪迈在皇上面前却不曾逾越,虽然有曾经的交情,可没人敢在九炎落托大,不是对皇权的敬畏,而是九炎落给人那样的崇尚,尤其白国之后,这里所有人无人敢对九炎落放肆。

    唐炙想,就算是蹲在另一边的西崇山也不敢,最近西崇山都是躲着皇上走,更撤了不少在燕京的钉子,这些都有人每日从燕京发回急报,给皇上过目。

    唐炙喝下一口酒道:“栖典现在有了女儿又有了小外甥,他得意的哪有时间跟咱们喝酒。”

    九炎落高兴,与有荣焉的与众爱将豪饮。

    聂弓凯酒量不行,躲在角落里,尽量在学生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平日这些小犊子碍于聂弓凯是师长也不敢太放肆,但是这次不一样,皇上喜得皇子是周朝大事,怎么能不庆祝。

    于是拽了聂大将军,一碗一碗逼近,不一会,聂弓凯已经面红耳赤,被当地官员送来的婢女搀扶了下去。

    这是心照不宣的犒赏,说是婢女,其实每个都是良家女子,长相、身段均是不俗,没有强迫一说,只要提到犒赏三军将领,多的是家族送上女儿,希望能入新贵和老将的眼,女儿家们思慕英雄,对此并不排斥。

    何况这次的战将中很多都是新贵,年龄不大,嫁给有军功的男子为妾,比嫁给官宦人家好大多,因为武将多年少,文官多老头。

    对地方上这些出身小户的人家,这是攀上高枝的好机会。

    九炎落心情好,又是胜仗归来,对地上这些孝敬不如军中那样严厉,属下们出生入死,要的不就是衣锦还乡、娇妻美妾。

    九炎落完全展现了皇者的大度,对此一笑置之,只要属下有看的上眼的,就给他们带上。

    聂弓凯在一群小犊子的起哄中头重脚轻的离开。

    唐炙身边坐了位羞涩的小姑娘。

    为九炎落斟酒的是当地太守最得宠的小女儿。

    这些女子不是谁身边都有,如果不是身份够高,战功在那摆着,是没有的,毕竟每个地上献上来的人有限。

    小姑娘都很矜持,不曾上来便娇羞的脸红,不顾一切的放电,都是良家好女子,坐在男子身边比男子都紧张,僵硬的不得了。

    唐炙一直在喝酒,对身边的女孩不曾侧目,要说女人燕京什么样的没有,他就是三年不见女人,也不会把母猪看成貂蝉。

    ---题外话---

    啥也不说了,下午二更。

    月底了,掏掏兜吧,看我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