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浪漫爱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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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沈晖远远地走过来了。他看见了我和潘正,却没有绕道的意思。看着他一步步逼近,我有点儿心慌,朝潘正靠了靠。正不知所措呢,沈晖已经走到我身边,站住了。他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罢潘正,对我冷笑一声,指着太阳穴说:“你可真够神速的,我这伤疤还没长好呢……”

    我正要说话,却被他一下子给堵回去了:“我不要解释。再见!”

    他说罢,扭身就往回走。没走几步,被雪滑跌了,我忍不住叫了他一声。他很快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头也没回,渐渐走远了。

    “他喜欢你,他是谁?”潘正狐疑地盯着我问道。

    “……没什么。”我为难地说。

    “他说伤疤……你和他有故事?”

    “我和他没什么,不想多说。相信我。”

    “相信你……”他刻意地笑了一下。

    我带潘正去食堂吃晚饭。因为沈晖,谁的情绪都提不起来了。吃罢饭,他提议去长江大桥上看雪景,我就和他坐公共汽车,来到了长江大桥上。天已经黑透了,雪还在悄无声息地落着。我被他揽着,靠在桥栏上,望着滚滚江水,顿感天地悠悠、人生苦短。

    “发个誓吧?咱俩。”他望着我,认真地说。

    “好吧。”我应合着,可想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你跟着我说就行了,可别嫌肉麻啊。”他终于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长舒了一口气,望着远处江面上的灯火,清了清喉咙。他刚说出“上邪”两个字,我就跟上了:“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说罢,两个人对望着,表情都变得挺凝重。他拉过我的手,渐渐握紧了。我哆嗦了,他也哆嗦了。这一刻,我忽然觉得,我和他的关系不再像以前那样轻飘了。已经对天发过誓了,谁要是违背,老天可是会惩罚的呀。

    沈晖说我伤了他的心(1)

    由于天气寒冷,从长江大桥回来,公共汽车上没几个人。车窗玻璃封闭不严,冷风嗖嗖地吹在我的脸上。坐在潘正的身边,被他揽着,连寒冷也变得可爱了。他怕我冷,就跟我换了位置,坐到窗边沐浴冷风。就这么被他揽着真好,我希望这辆公共汽车永远也不要到站。可是,从长江大桥到我的学校路程并不远,不知不觉之中,校门口的站牌就在眼前了。

    他要坐到终点站——工业大学门口。我准备下车时,他使劲握了握我的手,对我笑了笑。可爱的小酒窝印在了我的眼里,也印在了我的心里,如此温暖,如此甜蜜。

    我终于挣脱他的目光和笑容的牵扯,下了车,在站牌下和他招手告别。他也朝我摆摆手,把脸贴在窗玻璃上。车子启动时,我不由得跟着跑了两步。直到车子在视野里彻底消失,我才讪讪地转身。

    雪停了,夜风冷得刺骨,我打了个寒噤,赶快紧紧大衣领子,低头快步朝校门口走。

    经过一家小饭馆的玻璃门时,里面像是有什么勾着我,就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

    我看见的竟是沈晖!大雪天的,小饭馆里就他一个人,坐在炭炉火锅旁,红着脸,直盯盯地看着我,面前有个酒瓶子。

    他就坐在门边,离我很近,实在是太近了,只隔了一道玻璃门,他纹丝不动,只是直盯盯地看我。我不可能逃得掉了,只好停下脚步,站在门外。我猜他是心里不痛快,才一个人出来喝闷酒的。他为什么不痛快?但愿不是因为我。我这么想着,心里顿时感到怅怅的。说实话,我不想这时候碰到他,我想一个人走在校园的雪地上,好好品咂潘正。

    他还是纹丝不动,只是直盯盯地看我,可能是喝醉了,也可能是过于伤心。一想起他那天带着伤,在食堂门口等我的样子,我的心就软了。犹豫了一会儿,我终于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他拉开身边的一张凳子,示意我坐。我疑惑地看了他片刻,坐了下来。

    火苗像水波一样,在木炭上流转、荡漾着。他拉过我的双手,拽掉我的手套,之后,他捧着我的双手,放在嘴边哈了几口气。我手上一热,浑身就开始不自在。他总是这么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看来我又错了,不该进来,不该自投罗网。他捧着我的手揉搓了一会儿,然后放在炭火旁烤。

    我壮了壮胆子,这才敢直视他。这张脸美得太刺眼、太慑人了。被酒烧红的眼睛里,又比平时多出一些叫我畏怯的东西。在火光的映照下,我看清了他太阳穴上的伤疤,确实还没有完全长平。想起中午他对我说的话,我的心就不由得颤了一下。

    他用筷子夹了一个萝卜肉丸,放在我嘴边。我摇摇头。

    “敢不吃?不怕我用嘴把你的嘴撬开?”他低声威胁道。

    我知道他的脾气,赶紧张开了嘴。他就这么一口菜一口汤,喂我吃了不少。

    “我妈总唠叨,冬天得多吃点儿带汤水的。暖和点儿了吧?”

    “嗯……暖了……”我口齿不清起来。

    接着,他把酒瓶子里剩下的高梁酒全倒了出来。

    “一口喝干!”他把玻璃杯放在我嘴边,命令道。

    “我不会喝辣酒。”我怯了,酒有小半杯呢。

    “喝了吧!这酒,只会醉人,不会伤人!”他软下来了,像是在求我。

    我的心也跟着软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心总是这么容易软。这有点儿不对!我和他,这像是在干什么呢?他的眼睛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我心里毛了,接过杯子,一口喝了下去,像是咽下了一团火,直觉得喉咙都快被烧烂了。

    “你真狠!伤了我这里、这里,还不够,还要伤我这里……”他抓住我的手,先放在他为我被打伤过的胳膊上,又放在太阳穴的伤疤上,最后,放在了他的心脏部位。

    他的心跳得咚咚响,我想逃开,可显然已经晚了。他慢慢放开了我的手,付了钱,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学校。路过竹园那张熟悉的石桌时,他站住了,我也站住了。我不能不想起看樱花回来的那个夜,不能不想起那个有点儿甜的吻。

    “你欠了我多少,知道吗?”他的霸气又上来了。

    我的头开始晕了,好像一下子没心劲儿和他纠缠了。

    “跟我去湖北文联吧!我哥在那儿有个空房子。”

    他以前跟我说过,他爸妈没结婚前,就响应支援武钢的号召,从东北来到武汉安家落户了。我条件反射地警觉起来,绝对不能跟他去!我和潘正刚刚在长江大桥上对天发过誓啊。

    “我都看出来了,你心里装的是刚才那个人!不是郝康!也不是我!”

    “他是我第一个……在我心里很重……”

    “我输了,是吧?现在你是裁判,你说谁输谁就输,你说啊……”

    沈晖说我伤了他的心(2)

    他说的那个“啊”字,声音拖得太长,长得像彗星尾巴,颤颤悠悠地消失了。我的眼睛忽地热了,低下头,一个字也说不出。他掀开大衣襟,包住我,抱紧我,散架样地瘫在了我身上。

    不一会儿,我感觉到他开始抽咽。我简直惊呆了,这么个刀枪不入的人,为什么还会这样!

    我不能把肉体分给两个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我原以为,爱情的两难选择,只会出现在电影、小说里,没想到竟会对我这样一个普通女孩张牙舞爪。我向往纯情、从一而终、誓死不渝,可爱情的性质却不全是“一对一”。

    在沈晖出现之前,我不敢想像,一个女孩怎么把肉体分给两个男人。可现在,一切发生得似乎也顺理成章,我成了被沈晖操纵的一个棋子。我坠入了一种无所适从的忧伤之中。我弄不明白的是,被沈晖吻过、抱过,算不算把肉体给他了呢?我开始有负罪感了,我对潘正和沈晖都犯下了罪。

    元旦过后的一天晚上,我有点感冒,就没出去上夜自习,一个人坐在被窝里看书倒也清静。

    可一页书还没看完,钱晓珊就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枝腊梅花。她的眼睛肿得厉害,红红的跟桃子样的,一定是刚哭过,一张脸跟黄白黄白的腊梅花一个颜色,令人担忧。她本来就瘦,近来像是又瘦了一圈儿。

    狭路相逢,她对我视而不见。两个人不搭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没有理她,把目光转移到书页上。

    她活动的身体把空气搅得动荡不安,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通过眼睛的余光,我看见她在书桌前坐下来,想找个地方把腊梅花插上,找了好一会也没找到。接着,她脱了鞋,踩在下铺上,伸手把腊梅花往上铺床头的木缝里插。她的手像是不听使唤了,插了几下都没插进去。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

    我吓呆了,赶紧跳下床,朝她扑了过去。可是,我还是晚了一步,等我扑到她面前时,她已经摔倒在地板上,幸好这古老的地板是木质的。

    我扶着她坐起来,喊了好几声,她才睁开眼睛,皱着眉,说头晕。我攒足了劲儿,把她整个抱了起来。她虽然很瘦,抱起来可真沉。我紧走了两步,把她放在我床上,又倒了杯热水。她喝罢,感觉很快就好了许多。

    我在床边坐下来,默默地望着她,没有说话。她也默默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怯怯地把手伸过来,抓住了我的。我对她笑了笑。她牵了牵嘴角,也想对我笑一下,没笑出来,却“哇”地一声,趴在被子上大哭起来。

    “不舒服是吧?去校医院看看吧?”我轻拍着她的背,担忧地问。

    “没事……我低血糖,经常头晕。”她抽噎着,摇了摇头。

    “平时没见你晕过啊。”

    “这几天没胃口吃饭。”

    “那就好好养几天……你吃得太少了,得吃多点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