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红粉霸王 > 第十三章群雄集河口

第十三章群雄集河口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项小芸眉腾傲气,狂笑说道:“我这些日来,无论遇人遇事,均极端隐忍,着实闷了一肚子的闲气,务须在‘龙门峡’,好好发泄一下。”

    艾皇堂失笑说道:“你本来是霸王,如今变成虞姬,自然有些豪气消沉,急于一振英风,暗鸣叱咤”

    项小芸叹道:“可惜艾凤翔已去,钟少强不来,竟使我在‘龙门’会上,少了两名极佳对手,只好把‘陇中神剑’邱萍、和‘铁心孔雀’尹鹏飞,当作目标”

    艾皇堂不等项小芸话完,便即问道:“老弟打算在‘龙门’会上,恢复霸主本色?”

    项小芸点头笑道:“只有如此,我才能放开手来,痛痛快快地,和他们斗个天翻地覆。”

    艾皇堂目光一转,微笑说道:“老弟既然已经把你的‘霸王脾气’一再抑压,最好便继续委屈委屈,把你的虞姬身份,延长到‘龙门’会后。”

    项小芸讶然问道:“老人家这种建议的机微何在?”

    艾皇堂笑道:“我觉得‘陇中神剑’邱萍,对你赠剑垂青,分明大可利用!最低限度也要使他和‘铁心孔雀’尹鹏飞,结下难解深仇!因为这老儿一向举措怪僻,行为并不正大,若容他与尹鹏飞结识,可能会拉拢得投入‘氤氲教’中,对将来大破‘销魂堡’时,平添不少阻力。”

    项小芸含笑说道:“我也有过这种想法,但我知道自己情性太刚,到时是否控制把握得住,尚难断言!故请老人家不要逼我遽作承诺,且等到了当时,再复见机而作如何?”

    艾皇堂点头笑道:“你从来一鞭一马,傲视八荒,何尝对任何人有过低声下气之举?这次为了帮我老化子设法营救‘酒糟扁鹊’庄老七,虽然忍了不少恶气,受了不少委屈,但对于你的灵性修为,和经验充实方面,或许也稍有裨益?”

    项小芸笑道:“岂但稍有裨益,简直大有好处!我如今才觉得遇事豪迈爽直,固然快意,但偶而来个装聋作哑,或是略微绕个小小圈子,却也别具趣味。”

    艾皇堂拊掌笑道:“老弟有进步了,在这险恶江湖之内,处人处事,哪能一成不变?必须遇人吐人言,遇鬼作鬼话,换句话说,也就是俗语所云的”

    项小芸扬眉一笑,接口代他说道:“也就是‘遇文王,谈礼仪;逢桀纣,动干戈’。”

    艾皇堂点头笑道:“不错,‘氤氲教’虽非统治天下、奴役,人民的桀纣暴君,但却是武林大害!我们对付这等罪恶渊薮,自然不必再讲仁义,择手段,应该想出各种花样,对其作正面、侧面、明处的各种打击。”

    项小芸笑道:“后日夜间,我们因把全副精神,都放在对付‘氤氲教’人物之上,万一无暇兼顾,让那‘日月双珠’,被人取走,却是如何处理?”

    艾皇堂想了一想,扬眉答道:“一来‘日月双珠’深嵌‘龙门峡’口激流以下的礁石缝内,河水甚深,其势更如万马奔腾,任何舟船,均难停留,要想捞取沉珠,太难达到期望!二来我又无贪得之心,就算被人取去”

    项小芸不等他往下再讲,便自失笑说道:“老人家虽无贪得之心,我也绝无夺宝之念!但那‘日月双珠’,被其他武林人物取走无妨,若是被‘氤氲教’教徒得去,却恐会助纣为虐,添长凶焰。”

    艾皇堂听得连连点头地,含笑说道:“老弟虑得极是,我们如今可以作个结论,其他人物去取‘日月双珠’,不妨听其各凭福缘,‘氤氲教’教徒若生妄念,我们便力加阻止。”

    项小芸笑道:“凡事不虑一万,但虑万一,万一我们临时因事牵扯阻止无功,竟使‘日月双珠’,落入‘铁心孔雀’尹鹏飞等手中,却又怎么办呢?”

    艾皇堂略作寻思,目注项小芸,扬眉笑道:“老弟既然顾虑及此,定必已有高见,又何须来考较我呢?”

    项小芸目光电闪,冷笑说道:“万一‘日月双珠’落在‘铁心孔雀’尹鹏飞等人手中,便成了他们的‘催命之符’,也成了我们的‘指路之针’!我要穷追不舍,哪怕一直追到‘销魂堡’中,也非把‘日月双珠’夺回不可!或许更因势乘便地,把‘酒糟扁鹊’庄七先生,救出魔窟。”

    艾皇堂点头笑道:“好,我们就如此决定。”

    项小芸忽然想起一事,又向艾皇堂问道:“艾老人家,你既然可以利用‘穷家帮’弟子,遍布天下的广大力量,怎么不传令他们探查探查‘销魂堡’的确实所在?免得我们雾里寻花,胡乱摸索。”

    艾皇堂答道:“关于此事,我早已传命‘穷家帮’中弟子,严加查探,并获得初步密报。”

    项小芸秀眉双扬,接口问道:“这密报怎样说法?”

    艾皇堂道:“确切地点,因对方防范严密,无法查明,但‘销魂堡’是在‘陕西’境内,却决无疑问。”

    项小芸“哦”了一声说道:“他们是获得甚么根据?才作如此判断?”

    艾皇堂答道:“不仅‘氤氲教’中‘金凤’、‘青鸾’、‘孔雀’等内三堂的堂主踪迹,时现关中,并在‘华山’、‘骊山’等处的深夜之间,常常可以看见‘氤氲教主’所乘坐的那顶‘氤氲大轿’。”

    项小芸听完艾皇堂听说,表示同意地,点头笑道:“倘真如此,确实可以确定‘销魂堡’必在关中,我们‘龙门’事了,便纵辔西行,一览‘华山’景色。”

    说到“华山”二字,项小芸忽然玉面飞霞,耳根发热。

    因为她想起“崤山”分手之时“虎皮裙”虞大刚向自己所订“重阳”前后的“华山下棋亭”之约。

    对于这桩约会,自己早已决心不赴,谁知如今居然又要前往“华山”万一途中巧遇,岂不

    艾皇堂知道项小芸一向豪迈无俦,从不作女孩儿的忸忸之态,如今忽然满面飞霞,娇羞欲绝,不禁深觉诧异。

    他心中虽然惊奇,口中却又不便动问,只好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色,向项小芸愕然凝视。

    项小芸蓦然想起,自己此时是一副男孩儿家打扮“虎皮裙”虞大刚与自己不过初交,未必认得出自己易钗而弁的本来面目。

    既然他未必认出,则“华山”可去,连“鹞子翻身”下的“下棋亭”也去去何妨,倘能利用机会,正好设法把那骄傲得令人可恨的虞大刚,气他个一佛涅磐,二佛出世。

    项小芸想到得意之处,那满面娇羞,自然消失,换成一副傲容。

    也正在此时,她发现“神行酒丐”艾皇堂,以一种惊诧之色,凝视自己,遂含笑摇头说道:“艾老人家,你这样看我作甚?我已经想出了对付他的办法了呢。”

    艾皇堂原本就在惊愕,再听了她不知所云的这两句话儿,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地,瞠目问道:“项虞老弟,你想出了甚么办法,准备应付谁呢?”

    项小芸脸上又是烘的一热,暗想自己怎么有点神魂颠倒,竟以为艾皇堂知道自己的心中隐事,才向他没头没脑地,说了那几句话儿。

    事既如此,只好索性胡扯,求个张冠李戴地,应声答道:“老人家,这还用问,自然是应付那些牛鬼蛇神,魑魅魍魉。”

    艾皇堂信以为真地,又自问道:“老弟想出了甚么应付妙策?”

    项小芸闻言,又拿“虎皮裙”虞大刚当作对象地,柳眉双挑,沉声答道:“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瑶,但投之以木石,却又自当报之以锋刃,我打算以骄傲对骄傲,以冷淡对冷淡,他把我气个一佛涅磐,我就把他气个二佛出世。”

    艾皇堂苦笑叫道:“虞老弟,你与我打的是甚么玄机禅语,老化子根器迟钝,有些参不明,悟不透呢。”

    项小芸失笑答道:“古之大儒,对事尚‘不求甚解’,道家每称‘天机不可泄漏’,佛门‘不可说,不可说’,足见世间难得是糊涂,老人家何必一定要参得明,悟得透,弄得清楚则甚?常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老人家只消超然事外,冷眼旁观,便自会知道我要对付的是谁,以及怎样以骄傲对骄傲,冷淡对冷淡了。”

    艾皇堂听她既称是要对付群魔,又要自己超然事外,言语中充满矛盾,不禁紧蹙双眉,料不透这位“红粉霸王”的葫芦之内,究竟卖的甚么药?

    项小芸见艾皇堂被自己弄得迷迷惑惑地,那份纳闷神情,心中暗暗好笑,微剔双眉,朗声叫道:“老人家,你不必胡乱猜测,俗语说得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要对付的人儿,就在眼前不远。”

    艾皇堂怪叫一声,扬眉问道:“就在眼前不远?难道老弟是要对付我么?”

    项小芸微微一笑,脸儿略偏,把两道凛若寒霜,锋于利刃的炯炯目光,投向六七丈外,一片树林之中,真气暗提,扬声叫道:“林中朋友,你们两位来此已有半盏热茶时分的了,离得那么远,听话何等吃力?无论是神是鬼,均请现现全身大驾,让我们瞻仰瞻仰。”

    艾皇堂听得脸上微红,心中又惊又愧。

    项小芸一面与自己互相说笑,一面却把来人人数,到达时间,及隐藏地点,均听得清清楚楚,这份耳音之聪,委实罕世少有,但自己的懵然无觉,也委实太以汗颜。

    惊愧至此,林中果然闪出两条黑影,疾如电掣地,掠到面前。

    行家一伸手,固然便知有没有,但行家一伸脚,也何尝不足以使人衡断出有多少斤两?是甚么角色?

    这两条黑影闪身移步之间,虽均轻灵快捷,身手不凡却使艾皇堂一望而知,其中一人,是位较项小芸未遑多让的绝世高手,另外一人则差了两筹,约莫与自己仿佛。

    这两人一到而前站定,是一位空着双手未携任何兵刃的矍铄老翁,一位腰间插一枝“文昌笔”的中年儒士。

    项小芸腹中充满了由情愁所化怒火,本想在来人身上痛痛快快地,发泄发泄!但一见来人之后,却微抱双拳,含笑说道:“我以为是甚么江湖宵小,潜伏暗中,对我们有甚不利图谋?原来竟是金老庄主,和罗朋友,请恕我适才言语之内,多有得罪。”

    原来,这从林内现身的两人,竟是“杏花山日月庄”庄主“日月魔翁”金振明,和他拜弟“铁笔先生”罗子匡。

    但项小芸认得他们,他们却不认得眼前这位恍如玉树临风的英挺书生,就是在当日寿筵之上,使“冷面阎君”郭白杨,为之丧胆而逃的绝代英雌,红粉霸王。

    他们虽认不出项小芸的本来面目,但一来因对方语意友善,二来那份风神气宇,也显非庸俗之流,遂使得“日月魔翁”金振明,并未倚仗声威,逞强卖傲,亦自微抱双拳,含笑扬眉问道:“老弟怎样称谓?是在何处与老朽及我罗二弟结识?请恕金振明年迈眼拙。”

    艾皇堂闻言,方知来人竟是名列“武林十七奇”中“三魔”之一的“日月魔翁”金振明,暗忖难怪自己适才听不出对方的行动声息。

    项小芸因立意尽量避免在“龙门峡”夺宝之前,暴露身份,故而闻言之下,含笑说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金庄主的盛望威名,江湖间谁不景仰?在下虞小刚,日前曾在庄主七旬寿筵之上,拜识尊颜,及罗朋友的风采。”

    金振明听她这样说法,以为自己七旬寿诞之日,贺客甚多,这虞小刚可能是坐在花园或大厅以内,并非由自己亲自接待!遂“哦”了一声,含笑说道:“原来是虞老弟,金振明贱辰曾蒙远来相祝,并叨嘉贶,如今竟未想起,真正惭愧得很。”

    金振明决想不到对方在身份上,尚有曲折,故而略作谦词,但这样一来,也就等于承认了与项小芸早就相识。

    “铁笔先生”罗子匡记性较好,又因金振明寿诞宴上的所有宾客,多半均由自己接待,并登记姓名礼物,好像其中不曾见过这虞小刚,也想不起来对方所送是甚么寿礼。

    他正自略有怀疑,忽听金振明那样—一,自然以为拜兄和这位虞小刚,果是江湖旧识。

    项小芸微笑说道:“金庄主来得刚好,在下新近得知‘日川双珠’,在‘龙门峡’口,朔望腾辉之讯,正想赶去向庄主陈报”

    金振明接口笑道:“老弟何必对我报讯?这种无主宝物只消各凭缘遇,是人人皆可取得。”

    项小芸摇手笑道:“金庄主话虽不错,但‘日月双珠’若归‘日月魔翁’,岂非更为适当?只不过”

    金振明正被她捧得异常高兴,忽听对方住口不言,不禁愕然问道:“只不过甚么?老弟怎么不说下去?”

    项小芸笑道:“只不过闻风而来,觊觎‘日月双珠’的人儿太多,后日夜间,定有不少出类拔萃的武林高人,云集‘龙门峡’中,金庄主与罗朋友两位,似嫌势单,你为何不从祝寿友好之中,多邀几位来呢?”

    金振明傲性微发,双眉一挑,目注项小芸,发话问道:“虞老弟,你所谓出类拔萃的武林高人,都是谁呢?”

    项小芸应声答道:“前来‘龙门’夺宝的出奇高于,决不在少!据我所知,已有‘陇中神剑’邱萍,‘玉面郎君’艾凤翔”

    金振明点头说道:“邱萍与艾凤翔都是‘武林十七奇’中人物,都算得出群高手,但我却也都不惧怕他们。”

    项小芸微笑说道:“金庄主不要性急,还有比邱萍,艾凤翔等,更难缠的厉害人物。”

    “神行洒丐”艾皇堂知道项小芸又是在为“氤氲教”树下强敌,不仅心中暗暗好笑。

    果然,金振明闻言之下,目闪精芒,扬眉问道:“虞老弟,或许是我久隐江湖,对武林情事,有些生疏,我怎么竟想不出有甚么人物,能比‘陇中神剑’邱萍,和‘玉面郎君’艾凤翔,还要厉害。”

    项小芸含笑说道:“这就是自诩足使任何江湖人物,闻名丧胆的‘氤氲教’”

    金振明不等项小芸话完,便接口道:“虞老弟,你知不知道‘氤氲教’的来人是谁?”

    项小芸答道:“这人本领既大,身份也高,他是‘氤氲教’内三堂中,‘孔雀堂’堂主‘铁心孔雀’尹鹏飞,并率领着‘孔雀堂’下的几名好手!”

    金振明听完话后,忍不住双眉一扬,仰天狂笑!

    项小芸明知故问地,以一种诧然神色叫道:“金庄主,在下是尽掬所知以告,你却笑些甚么?”

    金振明道:“虞老弟莫要误会,我不是笑你,是笑慢说‘氤氲教’中,只来了一个小小‘孔雀堂’主,便是教主和副教主亲来,金振明也要斗他一斗!”

    项小芸蓄意奉承拊掌赞道:“金庄主侠肝义胆,豪气干云,委实足老成典型,使在下毋任钦佩!”

    金振明意兴飞扬地,扬眉笑道:“虞老弟,你若有兴致,后夜不妨请到‘龙门峡’口,看我斗斗‘氤氲教’人物,或许我人老技不老,年衰气未衰,能够从那‘铁心孔雀’尹鹏飞的上,拔几根孔雀毛儿送你!”

    项小芸乘机抱拳长揖地,含笑说道:“虞小刚先谢过庄主的‘孔雀羽毛’厚赐,并暂且告别,等后日夜间,再来为庄主助威!”

    金振明笑道:“虞老弟何必去心太急?我们且盘桓盘桓”

    项小芸摇了摇手,截断金振明的话头,微笑说道:“因为在下有位族中长辈,也闻得秘讯,动了觊觎‘日月双珠’之心,但他技薄功浅,来此只有惹祸,决无所获!我遂打算赶去劝他明哲保身,不必作此妄想!”

    金振明点头笑道:“老弟去劝劝令亲也好,常言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连金振明都可能为了一念贪得之心,会将这把老骨头,断送在‘龙门峡’口!”

    项小芸失笑说道:“金庄主太谦,你是绝代高人,怎会有甚失闪?只不过要在‘龙门峡’口,大显神功,使虞小刚这等武林末学,得以大开眼界而己!”

    说完,也不再多与金振明、罗子匡等答话,便偕同“神行酒丐”艾皇堂,双双飘然而去。

    金振明因需察看“龙门峡”口形势,顷作夺宝准备,遂与罗子匡,驰向黄河堤岸。

    艾皇堂行出里许,见金振明、罗子匡业已失去踪迹,遂向项小芸怪笑说道:“这位‘日月魔翁’,名头不小,但招子却不够亮!”

    项小芸嫣然笑道:“艾老人家说他招子不亮之故,是否因为金振明未曾认出你这‘神行酒丐’么?”

    艾皇堂苦笑说道:“老弟莫要拿我打趣,我这‘神行酒丐’名字,只能唬唬平常江湖道,若在‘日月魔翁’那等人物眼内,根本就不值半文!但他最近曾与你打过交道,怎会认不出你这老弟,只是个西贝货色呢?”

    项小芸得意笑道:“这是因为一来我没有理由要对他改扮男装,二来我从小便常作男子打扮,使他看不出丝毫脂粉气息!”

    艾皇堂扬眉笑道:“各方高手,越来越多,这场‘龙门’夺宝大会,定然精彩绝伦,我们也真该养足精神,方能应付复杂局面。”

    项小芸点头一笑,两人果然找了个僻静所在,利用两日一夜光阴,调气行功,作了一些培元固体的准备。

    转眼间,已是六月初一。

    西山斜日,时正黄昏!

    黄河自青海“巴颜喀喇山”起源,至山东“利津”入海,全长八千余里之中,在这“龙门峡”口的一段河流,算得上是相当湍急壮阔!

    两岸石壁峭立,大河盘绕其间,至此山开峡阔,遂豁然奔放,声若奔雷,浪花汹涌,流势绝猛!

    就在这奔腾澎湃的“黄河”南岸,有两位武林豪雄,正在斜阳残照之中,翘首凝眸,似有所待。

    这两人就是“氤氲教”内三堂“孔雀堂”堂主“铁心孔雀”尹鹏飞,和他堂下得力香主“子母双环”平念强。

    尹鹏飞浓眉微蹙,向平念强说道:“平香主,我命黄香主及书儿,持我‘孔雀旗令’,分赴‘吕梁山赤龙潭’,暨‘妙音庵’等两处分坛.提调‘白发龙王’谭玉成,‘缁衣素女’赵含英,来此助阵,怎么时限将临,还不见到?”

    平念强目光一闪,伸手遥指远处林边,诧声说道:“堂主请看,那从林中走出之人,不就是卜老弟么?但他步履蹒跚,竟似身上带伤”

    话犹未了,尹鹏飞业已气发丹田,引亢长啸。

    那条人影,闻得啸声,便自急急赶来,正是尹鹏飞的爱徒“小霸王”卜书,但左大腿果有两处深重刀剑伤痕,鲜血泉流,中衣尽赤。

    尹鹏飞赶紧取出金创妙药,替卜书疗伤止血,并向他沉声问道:“书儿,你是被谁所伤?‘缁衣素女’赵含英怎么未随你同来见我?”

    “小霸王”卜书答道:“妙音庵业已遭人焚毁,成为瓦砾,‘缁衣素女’赵含英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弟子生恐误了‘龙门’夺宝之期,不暇多作打探,只好赶来覆命,谁知就在那个树林之内,遇见一个极为蛮横的灰衣老者,言语冲突,被他伤了两剑!”

    尹鹏飞“哦”了一声,扬眉问道:“你可曾向对方吐露来历?”

    卜书苦笑答道:“弟子与那灰衣老者,根本未交数语,便被他飞剑所伤。”

    尹鹏飞不等卜书话了,便勃然震怒地,向平念强叫道:“平香主,书儿伤势显无大碍,但已失血不少,暂时不宜走动,你且在此照应,我去看看那藏在林中的,是那个狂妄匹夫?”

    平念强含笑说道:“堂主何必前去找他?大可以逸待劳,在此等候。对方必非偶然路过,少时‘日月双珠’的宝光上腾,还怕他不会来么?”

    尹鹏飞想了一想,点头说道:“我便在此等他也好,平香主且取面‘氤氲五色幡’,插在那块高石之上。”

    平念强躬身领命,取了面五色小幡,插上高石,使幡儿迎风招展。

    这面“氤氲五色幡”是“氤氲教”的表记,插幡之处,即为禁地,倘若再有武林人物,妄自闯入,便视为“氤氲教”的莫大仇敌。

    尹鹏飞见平念强插好小幡,遂又取了两粒益之灵丹,喂卜书服下,并皱眉问道:“书儿,这厮既已使你身受重伤,怎又放你走脱?”

    卜书答道:“那灰衣老者正欲向弟子再下毒手,林中又有人声,他遂闪身追去,我才趁机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