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侠义行 > 第七十四章以消仇

第七十四章以消仇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玄姑冷然一笑,道:“好剑法!”

    手中剑疾弹而起,身形飞快地一旋,两点寒星暴射而出。

    她明明只有一柄剑,居然同时发招分迎前后两人,毫无先后之别,身躯旋转,海云和苹儿都觉得她的剑招是正对着自己而来,不由都吃了一惊。

    海云急喝道:“快退!”

    两人同时沉臂收招,同时掠身后退,收剑护住前胸,定神细看,才发现玄姑仍在原处,宝剑斜垂,好像一步也没有移动过。

    海云暗吸了一口气,抱拳道:“宫主快剑追风,果然不同凡俗。”

    玄姑冷笑道:“你们的剑法也不错,只可惜胆量太小了些。”

    海云脸上一热,大声道:“宫主且慢得意,再接这一招试试。”

    话落,人动,剑出。一缕寒芒,破空前射。

    苹儿也不怠慢,双镝剑一抖,同时出手夹击。

    玄姑傲然不惧,倒提着宝剑,屹立而待,直到两人的剑锋己至近身,才突然一拧腰,闪开了苹儿的双镝剑,手中宝剑微振“嗡”的一声,迎向海云。

    她似乎未把苹儿放在心上,是以出手先攻海云,只要解决了海云,再对付苹儿就易如反掌了。

    这一剑志在必得,发招既快又准“嗡”声才起,剑锋已到了海云胸前。

    双方出剑都迅快绝伦,不容闪避,玄姑的剑招更是后发先至,所用又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纵然想格拒招架,也不可能。

    谁知海云竟不闪避,双镝剑前端忽然向上插起,迎着剑脊轻轻一拨,后端却由肘下飞快地扫了过去。

    那轻巧的一拔,部位恰好在“追风快斩”死角,玄姑的宝剑立被拨得直滑开去,顿时空门大露。

    玄姑骇然一惊,来不及变招换式,急忙提一口真气,纵身飞起。

    饶她身法再快,衣袍下摆仍被双镝剑划开了半尺左右。玄姑落地后,面色顿变,金蚯蚓宫剑女们更是全都惊呆了。

    群雄睹状,欢声雷动。“剑绝诗狂”杜玄含笑捋须,不住点头道:“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

    玄姑脸色由惊面怒,眼中突然迸射出慑人凶光,凝注海云,一字字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你本还有一线生机,现在却非死不可了。”

    海云微笑道:“世上剑法皆有破绽,宫主又何必如此量窄。”

    苹儿接口道:“咱们既然能破解追风快斩,难道还怕你不成?”

    玄姑重重哼了一声,道:“井底之蛙,也敢妄论青天。”举步一跨,已到苹儿身前。

    海云急叫道:“表妹快退。”

    剑随声发,双镝剑化作一道长虹,飞击了过去。

    苹儿仗着有“紫披风”护身,竟不甘示弱,非但不退,反而挥剑出手还攻

    三条人影闪电般一凑,剑光打闪,寒芒激射,只听“当当”两声脆响,其中一人突然由剑幕内直跌出去。

    剑光人影敛止,大家才看清那跌出去的人是苹儿,她手中双镝剑两端都被削断,只剩下中间把手,苍白的嘴唇边,挂着一缕鲜红的血水。

    海云一面横剑挡在苹儿身前,一面焦急地问道:“表妹,你怎么样了?要紧不要紧?”

    苹儿举手抹抹嘴角,挣扎着坐了起来,道:“没关系,只是披风上中了一剑,可惜双镝剑被她割断了。”

    海云为了防备玄姑再下毒手,连头也不敢回,急道:“你快退下去休息,由我独自对付好”“不!我要报这一剑之仇。”

    苹儿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无奈内腑受伤,踉跄几步,又险些跌倒。

    凤姑闪身而出,一把扶住她的腰肢,低声劝道:“何必性急呢,咱们且换了兵刃,再报仇还来得及。”

    苹儿虽然不甘罢手,却已心余而力拙,接连吐出两口血,自知内伤不轻,长叹一声,解下了身上紫披风,递给凤姑道:“把这个给云表哥披上,铁皮衣外再加龙鳞氅,就不怕她的宝剑了。”

    凤姑接在手里,却不禁有些迟疑因为强敌当前,海云势必无法从容加衣,若要自己替他披上去,当着许多人,实在难以为情。

    回头看看,悟非、悟果、张尧和小龙等人,都在忙着照顾伤者,没人可以替手的了。

    正在沉吟,苹儿又催促道:“凤姊姊,你在想什么?快把披风替云表哥披上呀!”

    凤姑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展开披风,亲手加在海云身上。

    海云无暇回顾,匆匆道:“多谢姑娘。”

    凤姑急忙缩手,脸颊已和披风同样成了紫色。

    玄姑冷眼旁观,内心似有无限感触,痴痴的站在那儿,竟未想到趁隙出手。

    这情景,使她回忆起多年前的往事,不知有多少个深夜,每当午夜梦回,冷月透窗,自己也曾掌着烛灯,轻轻走进练功室,亲手为丈夫加上一件夹衣,虽然只是件薄薄的衣衫,却包含着多少关切,多少温情。

    那时,自己多么盼望着他能回顾一眼,说一声“谢谢”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瞥,短短的两个宇,自己也会觉得满足了。

    谁知连这么一点慰藉,都成了奢望,每次换来的,不是漠然无动于衷,便是冷冰冰的一挥手那一挥,就像神话中的“水火扇”扇冷了热情的心,扇燃了怨愤之火;挥断了夫妻情,招来了怨与恨。

    如果不是他相待如“冰”怎会有今天的金蚯蚓宫?如果不是他薄情寡义,自己怎会在秘室中禁锢三年?又怎会有目前这番成就?世上的男人全死光了,难道女人就活不下去了么?

    不!当然不!女人不仅能用样活下去,而且更要活得多彩多姿,同样能享受人生的乐趣“绣莲会”也罢“刺花门”也罢,只要能使女人活得愉快,又何必顾男人的批评

    想到这里,玄姑不禁挑了挑眉,轻蔑地笑了。

    她忽然觉得凤姑的举动,简直又愚蠢,又可耻,一个女人为什么要自贬身价去侍候男人呢?

    一声“多谢”就值得受宠若惊吗?你们不是爱他么?如果我现在将他杀了,你们又如何?

    刹那间,思绪忽变,由羡而妒,因妒而恨,笑意陡又冻结,竟泛生出无限杀机来。蓦地,一声低喝,长剑飞闪直取海云。

    海云见她神色瞬息数变,心里已有警觉,剑尖迎着来势向外轻轻一拨。

    “叮”的一声,两人错身而过,海云仍然如法炮制,剑身疾转,扫向玄姑腰际。

    谁知玄姑也有了准备,剑招落空,突然左臂一沉,五指如钩,竟向双镝剑锋刃上抓来。

    海云发觉她赤手夺剑,整只手掌一片血红,急忙撤招,已经来不及了

    那血红色的手掌,恍如一座熔炉,剑锋入掌,竟像软面似的被一捏而断。

    就在海云惊骇失措的时候,玄姑的长剑又反抽了回来“砰”然一声,重重砍在海云背脊上。

    这背脊一剑出手极重,海云虽有“龙鳞氅”和“铁皮衣”护身,也被砍得两眼金星乱闪,踉跄冲出四五步。

    玄姑风车般转回身来,一面剑掌交施,趁势追击,一面冷笑道:“我倒不信你是铜筋铁骨,还能再挨几剑?”

    海云手中只剩下一柄残剑(双镝剑系用两柄长剑绑扎而成),纵能破解追风快斩,却无法抗拒“血焰刀”掌力“龙麟氅”和“铁皮衣”仅足防身,顿时落在挨打的地步。

    一个着着抢攻,一个连连后退。耀眼剑芒,紧紧追逐着海云的身影,累仆累起,绕厅飞旋。

    不多一会,海云身上已接连中了七八剑。

    剑锋砍在“紫披风”或“铁皮衣”上,虽不致命,却令人触目惊心,心神震撼。

    起初,海云还能够寻隙出手反击几下,可惜他既要顾忌玄姑手中那柄宝剑,又须闪避无坚不摧的掌力,渐渐招架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剑绝诗狂”杜玄看得直摇头,喃喃叹息道:“挟泰山以超北海,是不能也,非不为也。天意如此,奈何!奈何!”

    正危急时,忽听一声冷喝道:“玄姑,够了。”

    声音来自甬道门口,紧跟着,一个身躯修长,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昂然跨了进来。

    在他身后,紧领着一名壮硕的男孩子,以及六名腰悬长剑的黄衣剑手。

    这八个人一进入大厅,金蚯蚓宫群邪都骇然变色,玄姑也舍了海云,横剑退到交椅前,脸上布满着惊、怒、忿、恨等复杂的表情。

    甚至海云也感到十分意外,因为那中年书生和硕壮男孩,正是自称“天涯飘萍生”的颜枫师徒,六名黄衣剑手中,为首的是“追捕队”统领姚超。

    其余五人面目陌生,人人衣上都镶着黑边,竟然全是“统领”身份。

    那颜枫首先向杜玄点了点头,又向海云抱拳拱手道:“少岛主请歇息一会,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儿的事,还是由在下来料理吧!”

    海云尚未回答,杜玄已抢着道:“你老弟早就该来了,咱们被伤了许多人,这笔帐都得跟你算。”

    颜枫苦笑道:“承情之处,容当后谢。”

    微微欠身,留下二虎和六名剑手,独自举步向玄姑走了过去。

    距离七尺左右,玄姑突然一抖宝剑,沉声喝道:“站住!”

    颜枫应声停步,嘴角泛起一抹凄苦的笑容,轻轻说道:“三年飘泊天涯,现在我总算又回到自己的家中,玄姑你”玄姑截口道:“你居然还把这儿当作家?居然还有脸敢回来?”

    颜枫道:“咱们是夫妻,结缡之情比海深,纵有微隙,早已时过境迁了,又何必耿耿于心呢?”

    玄姑哼道:“三年前你将我禁锢秘室,盗钥出走,那时可曾想到结缡之情?现在再说这些话,不嫌太晚了么?”

    颜枫道:“亡羊补牢,尚未为晚。当年若非妖女罗妙香从中作祟,我又怎会出此下策?”

    玄姑冷叱道:“你自己做的事,休要推在妙香身上。”

    颜枫又道:“咱们本来是恩爱夫妻,自从那妖女来了以后,才弄得夫妻不睦,只要能除去罗妙香和刺花门妖女,我宁愿负荆请罪,也在秘室中禁锢三年,如何?”

    玄姑冷笑道:“你纵使自己禁锢三十年,又岂能使时光倒流,还我三年前容貌,再说,妙香不过是个女孩子,咱们若是本来和睦,她又岂能从中作祟?”

    颜枫点点头道:“不错,如果咱们夫妻和睦,她自然难有可乘之机,我自认当年太过沉迷于武功,忽略了夫妻之情,事到如今,追悔莫及。玄姑,过去的无法追悔,从今以后,我会”

    玄姑不待他说完,沉声道:“大晚了,人生在世,能有多少个十年?你有这种兴趣,我已经没有这份耐心,咱们夫妻名分到此为止,从现在起,不许再提夫妻两个字,金蚯蚓宫的事,你也没有资格过问。”

    颜枫低叫道:“玄姑”

    玄姑断喝道:“称我‘宫主’!”

    颜枫凄然一笑,道:“你要我怎样称呼都可以,只求你能认清刺花门的邪恶企图,不要被她们所蛊惑利用。”

    玄姑冷冷道:“那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旁人来多嘴。”

    颜枫轻叹了一口气,道:“往者已矣,来者可追。过去是我错了,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想想咱们当初受了多少艰辛困苦,才创下这点基业,一且毁去,岂不可惜么?”

    玄姑变色道:“姓颜的,你说这话,莫非想威胁我?你以为勾结上几个撑腰的朋友,便想逼迫我俯首听命了不成?”

    颜枫忙道:“不!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玄姑冷笑道:“那是什么意思?你诱降本宫弟子,招引外敌入宫,居心若揭,何用狡辩?咱们也不必多说废话了,索性各凭功夫,作个了断;我倒要看看你练了一辈子武功,究竟有多大本领。”

    颜枫道:“你误会了,我回来不是为了和你争夺什么,而是希望你能够悬崖勒马,摆脱妖邪的困扰。”

    玄姑哼道:“无论你想怎样,除非先胜得过我手中宝剑。”

    颜枫摇头道:“武力并不能解决问题,一个人武功再高,仍然强不过一个‘理’字”

    玄姑厉声道:“我不想跟你斗口,亮剑出来吧!”

    颜枫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感慨地道:“武功武术害了我一辈子,三年前,我已经发誓不再佩剑,身上不携寸铁”

    玄姑截口道:“我借给你。”手扬处“笃”的一声,竟将自己所用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掷插在颜枫面前。

    颜枫微微一震,脸上陡然变色。

    玄姑另由侍女手中接过一柄长剑,冷冷道:“宝剑削铁如泥,神掌无坚不摧,现在你可以放手施展了。”

    颜枫默默注视着那柄宝剑,却没有伸手去拔取。

    玄姑又道:“我由一数到三,然后出手,你仔细听着:一!”

    颜枫用力地摇着头,并激动地道:“不要这样逼我,求求你,不要。”

    玄姑提高声音道:“二!”

    颜枫哑然住口,双掌紧握,浑身不停地颤抖,仍旧不肯伸手拔剑。

    旁观群雄都替他紧张起来,甚至金蚯蚓宫门下也暗暗为他捏着一把冷汗。

    玄姑大声道:“三!”

    声落,寒光一闪,长剑已电掣般破空洒出。

    只听颜枫一声凄厉的呼叫:“玄姑”

    呼声中,直光迸现,一条血淋淋的左臂“嘭”然坠落地上。

    海云和二虎等人齐吃一惊,不约而同都想飞身扑出。

    杜玄忽然神色凝重地将他们拦住,低声道:“暂时别过去,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这时颜枫仍然直挺挺地站在原地,鲜血由他断臂处汩汩流出,染红了半边衣袍,他也不去理会。

    在他脸上,没有丝毫忿恨之色,只有一抹微带凄楚的苦笑,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仍然插在地上,半点未动。

    玄姑反而呆住了,颤声道:“你为什么不拔剑?”

    颜枫缓缓摇了摇头,道:“我永远不会跟你动手的,这些年来,我已经亏欠你太多了。”

    玄姑身子一震,连退了两步,冷冷道:“你想用苦肉计?”

    颜枫又摇摇头,柔声道:“夫妻同心,何须作伪?”

    玄姑大声道:“不,咱们已经没有夫妻之情了。”

    颜枫道:“玄姑,不要说这种违心之言,人可以骗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刚才你中途变招,仅伤我的左臂,这不是夫妻之情,是什么?”

    玄姑道:“我”

    下面的话忽然咽住,缓缓低下头去。

    颜枫吁了一口气,接道:“三年来,我匿居荒岛,日夕与碧海青天相对,才深深体会到夫妻之情的可贵。海鸥游鱼,尚且知道相依相伴,鸿雁失侣,亦不惜以身相殉,咱们是人,难道反不如飞禽游鱼?玄姑,原凉我,咱们还年轻,重新开始,还来得及”

    “不!”玄姑突然松手“当啷”一声,长剑坠地,双手紧掩着自己的脸颊,连连摇头不止。

    颜枫诧道:“为什么?”

    玄姑只是掩面摇头,不肯回答。

    颜枫又问道:“玄姑,我已经知错了,难道你竟吝于给我一次赎罪补过的机会?”

    一直冷眼旁观的罗妙香忽然接口道:“宫主可要当心一些呀!越是嘴甜的男人,越是靠不住的。”

    颜枫怒道:“咱们夫妻谈话,不用你多嘴。”

    罗妙香耸肩冷笑道:“是吗?如果宫主没有这一身举世无匹的武功剑术,只怕你就要嫌她背驼了,头发也花白了”

    颜枫叱道:“你这无耻妖女,害得咱们还不够么?”

    罗妙香反唇相讥道:“宫主正当盛年,若非被那薄情寡义的人所害,怎会变得这般苍老”

    玄姑回头喝道:“妙香,不要再说了。”

    罗妙香恭敬地答道:“我只是替宫主不平,多年委屈,就凭几句甜言蜜语便遮盖过去,未免太容易了。但既是宫主吩咐,妙香不再多话就是。”

    颜枫气怒交集,伤处鲜血泉涌,脸色已变得苍白如纸,只是喘气,却无力反驳。

    杜玄看到这里,低声道:“这妖女不除,事情无法了结。二虎去替你师父止血裹伤,海云负责拦阻玄姑,其余众人随我动手,先宰了那罗妙香!”

    姚统领和另外五名统领都奋然道:“不劳前辈出手,那婆娘交给咱们。”

    这些人对罗妙香积恨已久,一声呼应,纷纷拔剑冲上前去。

    海云和二虎也同时抢出,一个替颜枫闭穴止血,一个监视玄姑,以防她出手援救罗妙香。

    大厅内尚有十余名黄衣剑女,却由谢金铃率领,长剑出鞘,准备迎敌,眼看就要爆发场混战。

    玄姑突然沉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姚统领等人闻声一震,不由自主,都停下了脚步。

    玄姑目光如电,投在姚统领脸上,叱问道:“姚超,你是宫中旧人,我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叛宫?”

    姚统领躬身答道:“属下受宫主厚恩,岂敢叛宫,实因罗妙香恃宠专权,蒙上欺下,种种倒行逆施,令人不能诚服。”

    玄姑寒着脸道:“你倒说说看,她有些什么倒行逆施的事实?”

    姚统领道:“罗妙香自从当权,便设置机关,排挤宫中旧人,招引妖邪心腹,把持内宫,使下情不能上达,藉以蒙蔽宫主”

    玄姑摇摇头道:“这些话太笼统了,设置关闸,分隔内外,是为了关防严密,算不得错误。”

    姚统领又道:“罗妙香荒淫无耻,秽乱内宫,荡妇淫娃俱充高职,迫令弟子纹身刺字,稍有违拗,便横加鞭挞凌辱”

    玄姑道:“职位任用,都是我亲自核准的,弟子纹身刺字,那是为了表示效忠本宫,不能说是倒行逆施。”

    罗妙香接口道:“是啊,我这些作为,哪一桩不是为了本宫设想?天幸宫主能够体谅我的苦心,不然,岂不被一些小人捏词诬谄了。”

    姚统领大声道:“我且问你,本宫弟子原有的配偶,你将他们硬生生拆散,生下的孩子,全部隔禁在内宫,使他们骨肉分离,难得一晤,这又是为什么?”

    罗妙香冷笑道:“当然也是为了使他们矢志效忠,不生异心,孩子由内宫代养,更可减去他们后顾之忧,俾能专心服勤,难道不应该吗?”

    姚统领怒喝道:“这么说,你强迫同胞兄妹乱伦杂交,也是为了要他们矢志效忠,不生异心么?”

    玄姑听得吃了一惊,忙问道:“有这种事?”

    姚统领抱拳道:“宫主明鉴:本宫二代弟子中,柳鹤生与柳茵乃是嫡亲兄妹;秦琳和秦珂乃是同胞姊弟,只因罗妙香逼奸柳鹤生未遂,一怒之下,迫令他们兄弟姊妹乱伦杂交,他们誓死不从,柳家兄妹被迫吞金而死;秦琳姊弟叛宫逃亡,以致在中原武林掀起一场血腥杀戮”

    玄姑越听越惊,冷电般的目光,转落在罗妙香身上,神色间已泛起怒容。

    姚统领又道:“今日之事,罗妙香实为罪魁祸首,求宫主勿再姑息,赐死罗妙香和刺花门妖女,外抑武林群雄之怒,内平本宫弟子之忿,属下等斗胆直陈,万死不辞。”

    玄姑点了点头,凝容问道:“妙香,这些话都是真?”

    罗妙香忙道:“宫主休听他胡说,根本没有这些事”

    颜枫截口道:“这是千真万确的,秦琳虽然死了,秦珂还活着,而且,现在就在铁屋中。”

    玄姑神色连变,忽然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这太不应该了!”

    她虽在责备罗妙香,但语气中怨多于怒,显然还有些旧情难忘,不忍下手。

    颜枫道:“玄姑,当断不断,遗患无穷。时至今日,万万不能再姑息了。”

    玄姑默然注视着罗妙香,终感难以决断。

    罗妙香连忙屈膝跪下,哽咽叫道:“宫主,你要救救妙香呀”

    海云见玄姑大有怜惜之意,不等她话完,长剑一抖,飞剑刺出。剑已出手,才沉声道:“留你不得!”

    谁知罗妙香身手竟也不弱,危急中,腰肢向后一仰,双膝反弹,整个人突然斜飞了起来,悬空一个筋斗,退落在六七尺外。

    海云那一剑,仅由她颈边擦过,划破了三寸多长一道伤痕。

    罗妙香用手掩按着伤处,怒目蹬了海云一眼,恨恨道:“好!你们等着瞧吧!”回头向左边侧门内奔去。

    姚统领大叫道:“兄弟们,追!别放过这妖妇!”

    五名黄衣统领同声应诺,一齐提剑追了过去。

    “站住!”

    突然一声冷喝,门帘掀处,那位后宫总管杨娇娇快步走了进来。在她身后,紧随着十二名剑女,每人推着一辆四轮车。

    前面十辆车,各载着一口沉重的大木箱;最后二辆车上,却是两张宽敞的婴儿床,上面并排躺着五六个小娃儿,其中最大的不过周岁,小的才数月,一双双小眼睛左右张顾,既不哭,也不叫,似乎对这陌生的大厅,充满了惊讶和好奇。

    此时此地,杨娇娇忽然带来这些天真可爱的小孩子,倒把群雄弄得如坠五里雾中,然而,姚统领和另外五名统领,却顿时神色惨变,一个个持剑呆立,再也不敢向前移动半步了。

    杨娇娇将十辆载木箱的车子散开,环绕着两张婴儿床,自己和谢金铃指挥黄衣剑女们列阵护卫,待一切准备妥当了,然后沉声喝道:“开箱!”

    姚统领忙道:“当心,别割破了孩子的手!”

    谢金铃笑道:“可不是么,割破手会流血的,如果割破了喉咙,那该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