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天龙卷 > 第八十章妄言行

第八十章妄言行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原来那位在额光甫口中的“黄相公”竟是“阴阳相公”

    黄珍芳。不过,由黄珍芳身上,仍猜不透所谓“太上”究系何人?而且,以黄珍芳在武林中的身份,断乎不够资格使颜光甫如此客气相待。这么说,那两位“太上”只怕不是等闲人物了。江涛想到这里,纳闷越深。

    黄珍芳甫离石屋,便埋怨那中年文土道:“太上已经吩咐不愿见他,你又将他延请入寨则甚?”

    中年文主干笑一声,道:“他蓄意而来,似对寨内情形十分清楚,坚欲求见太上。我推脱不得,才硬着头皮请他进来的。”

    黄珍芳摇摇头,道:“这老怪物出名的奸猾,深夜到来,不知怀着什么鬼胎?”

    中年文士道:“看情形,不见他是不行了;只有请两位太上亲自问他来此目的。”

    黄珍芳沉吟了一下,道:“也只好这么办了。你仔细看住他,待我飞报两位太上。”说罢,匆匆向后寨而去。

    江涛本欲尾随黄珍芳直入后寨,但转念忖道:“反正他会把那两位‘太上’请出来,不如先藏妥身形,静观其变,省得暴露形迹,打草惊蛇,反而不妙。”主意一定,见大厅外有一匝短墙;遥对窗门的墙头上,建有一座碉楼,里面仅一名喽兵驻守了望。当下身形微俯,掩近墙下;一长身,直掠上碉楼。

    以江涛现在的修为,对付一名喽兵,自是轻而易举之事。

    人影才近楼外,屈指轻弹,已凌空闭住了喽兵的穴道;然后飘然进入碉楼,居高临下,大厅内外情景,莫不清晰入目。

    约莫过了盏条光景,忽闻一阵细乐之声,后寨连声传呼道:“龙凤彩轿到,太上起驾前寨。”又过片刻,只见两行彩灯冉冉而至。灯光下,八名肩插长剑的彩衣童子,合抬着一乘凉轿,缓缓由后寨山道上走了过来。

    所谓“龙凤彩桥”乃是两张并排加杠的彩饰交椅;椅上各以黄绸流苏覆顶,分别绣着龙凤图案。模样形式,颇有些像帝王巡游内官所乘的便辇。

    这时,龙风彩轿上端然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儒服纶巾,女的锦袍高警;在“阴阳相公”

    黄珍芳和八名彩衣剑童簇拥之下,大刺刺来到厅外。江涛一看,方始恍然大悟!

    原来两位小鳌山水寨的“太上”竟是‘黑白双妖’夫妇。

    不过,如今的黑白双妖,已经迥异从前。白骨夫人刘香琴不再是女童打扮,头上双丫改成了“宫髻”;黑心秀士蓝明诗也一身锦饱,严然一派宗主。

    彩轿甫抵厅前,那中年文士已率领喽兵在门前列队肃立恭迎。“碧目仙翁”颜光甫虽未出厅迎接,也已离座而起,含笑侧立相待。双妹下了轿,昂然进入大厅,自顾在上首两张交椅落坐;黄珍芳和八名剑童侍立左右,双妖竟连正眼也没有看一下颜光甫。

    中年文土连忙上前参见,道:“属下萧南松,拜见两位太上”话未完,白骨夫人刘香琴忽然双目一瞪,断喝道:“萧寨主,你好大的胆子!不得允准,竟敢擅引外人入寨?”

    “这”萧南松脸色顿变,急急俯首道:“属下是因接获喽兵通报,事起仓促,禀报不及”说着已微微颤抖,显然大出意料之外。

    刘香琴厉声道:“本座曾有令谕,凡属陌生人求见,一律不得通报。是那一个大胆违我令谕?绑下来!”两名负剑童子应声飞出,不消片刻,各提一名守寨喽兵掷落椅前。那两名喽兵俯伏叩头,早已吓得身子都软了。

    刘香琴目光一扫.冷哼道:“你等违令传报,可知道寨规森严,不容轻犯?”

    两名喽兵叩头如捣蒜,慌道:“小的们一时疏忽,那人又自称是太上的朋友”

    刘香琴呢道:“既承认疏忽,罪证已明。拖下去,宰了!”

    下面一声应喏,闪现两名剑童“呛呛”连响,拔出了长剑。

    蓦地里,人影一闪.颜光甫越众而出,含笑说道:“大嫂,何必这般动怒?是颜某人来的鲁莽,须怪不得他们”

    刘香琴挑眉方欲发话,旁边的黑心秀士蓝明诗已经笑道:“这儿是小鳌山水寨,怎么?

    颜老哥是准备当面扫我夫妇的威仪?”

    颜光甫满面堆笑道:“不时!只求两位看在颜某人薄面,暂饶一次。”

    蓝明诗微笑道:“颜老哥要面子,难道咱们夫妇就可以号令不行吗?”突然笑容一敛,挥手喝道:“拖下去!”

    奉命行刑的负剑童子不再理会颜光甫,退自将两名喽兵押出厅外。转瞬斩讫,提头入厅覆命。颜光甫脸上无光,好生难堪,拱了拱手,道:“颜某叨在旧识,专程趋谒,本有要事相告。既然贤伉俪不愿与闻,只好告辞。”

    刘香琴冷冷道:“哼!好一个叨在旧识,当初在怀玉山,怎么就没听见这句话?”

    颜光甫嘿嘿冷笑了两声,道:“原来贤伉俪记恨旧隙,迄今犹不肯曲谅。颜某人此来,正是欲为怀玉憾事寻求补偿,二位又何须拒人于千里之外?”

    刘香琴晒道:“说得倒真好听,你若自问无亏于心,何须补偿?”

    颜光甫目光一闪,苦笑道:“凡人都有糊涂时,何况利之所在,孰能无私?我额某人并不否认当时志在独占神剑;贤伉俪们心自问,难道不是一样心思?可笑的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旷古神兵已便宜了他人,咱们这些同病不相怜的冤家,犹在记恨倾轧。唉!世人之愚,莫过于斯矣!”摇头长叹一声,转身向厅外走去。

    刘香琴神色微变,突然沉声喝道:“姓颜的,站住!”

    颜光甫闻声却步,傲然道:“怎么?贤伉俪不交我这朋友,难道也不准我离去?”

    刘香琴扫了蓝明诗一眼,冷声道:“咱们这水寨虽小,却不是任人来去的地方。你因何而来?何事求见?不说明白就想走吗?”

    颜光甫哼道:“颜某人专程来访,本有几句关系贯寨的消息想说;无奈贤伉俪不屑与闻,提已无趣,只索罢了。”

    刘香琴心中一动,表面上仍然冷漠地道:“你不用危言耸听。咱们自信不会有什么了不得的消息,要劳你姓颜的专程走告。”

    颜光甫耸肩大笑,道:“说的是!贤伉俪立寨邵阳,既创万世基业,想必耳目灵通,凡事定已早有预闻。看来是我颜光甫多此一举,请恕唐突,就此告退。”说着,又欲举步。

    蓝明诗矍然问道:“听颜老哥的语气,莫非有人意图不利于小鳌山?”

    颜光甫漫声道:“贤伉俪神功绝世,谁敢这般大胆?便是有人真敢一试,想来也不在贤伉俪意下。”一面说,一面冷笑连声,昂然移步向外走去。

    刘香琴怒眉一剔,却被蓝明诗暗暗摇手拦住;接着,以目示意,黄珍芳和萧南松双双飞身掠追出厅。颜光甫刚到大厅门口,黄、萧二人跟踪亦到;同时抢前一步,挡住了去路。颜光甫佛然怯步,冷冷道:“两位这是”

    蓝明诗连忙喝道:“颜老远来是客,不得无礼。传令准备船只,送颜老离寨。”

    颜光甫冷晒道:“不敢劳动贵寨弟兄,颜某人自有船只尚在寨门等候。”

    蓝明诗笑道:“不瞒颜老哥说,那只渔舟已经被遣走了。

    且请稍坐片刻,小弟这就叫他们备舟相送。”暗向黄珍芳和萧南松一呶嘴,又道:“还不快替颜仙翁设座!传令下去,船只要快些准备。”

    萧南松应声出厅而去,黄珍芳则顺手抱过一把椅子,请颜光甫坐下。

    颜光甫何尝真想走?得此台阶,乐得坐下;但却格于颜面,不好意思开口。

    大家装模作样僵了一会;蓝明诗故作洒脱,首先笑着开了口:“咱们夫妇自从怀玉失剑,心灰意冷,偕隐鄱阳。只说已经够秘密了,不想仍难逃颜老哥法眼。”

    颜光甫也笑道:“好说,贤伉俪雄心万丈,闭门授徒待机;正是以退为进,奠基扎根的上策,何来失意二字?”

    蓝明诗忙道:“这是什么话!别人不知道我夫妇为人,难道颜老哥也不知道?老实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咱们都老了,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据一方水寨,教几名劣徒,也不过消磨岁月,打发光阴而已!”话声微顿,又问道:“说真的,小弟自来鄱阳,从未与内子游过湖。

    颜老哥究竟从那里得知我夫妇隐居鄱阳的消息?”

    颜光甫默然片刻,摇摇头道:“这一点,请恕颜某不能奉告。事关重大,即使我愿说,蓝兄也未必肯信。”

    蓝明诗晒道:“莫非老哥还在生我夫妇的气?”

    颜光南笑道:“你我相识多年,连命都拼过,还谈什么气不气?实在唉!我真不知该如何措辞才好!”蓝明诗正色道:“颜老哥若以我夫妇为友,何事不可直言?”

    颜光甫笑容渐渐消失,显得十分凝重地轻叹一声,道:“实不相瞒,我也是今天夜里才听别人说起的”

    蓝明诗忙道:“敢问那人是谁?”

    颜光甫道:“提起那人,只怕贤伉俪会大吃一惊。那人身怀绝技,来意不善,近日之内势将为平静的小鳌山带来一片血腥”说到这里,故意一吁住口,摇摇头道:“反正不久两位就会知道了,颜某言止于此,以免落得‘危言耸听’的罪名。”

    老怪不愧年久成精,这“胃口”吊得恰到好处;把个生性暴躁的白骨夫人刘香琴听得双眉连挑,几次想发作,又强自忍了下去,拿眼看着乃夫,如何应对。

    蓝明诗连忙陪笑道:“颜老哥,你我相识多年,交非泛泛。

    香琴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句气话,何必耿耿于怀呢!

    其实,咱们夫妇生平没有怕过谁,咱们只是想知道那人莫非有三头?长了六臂?居然敢当看我夫妇老友面前,声言欲不利小鳌山?”

    颜光甫急道:“蓝兄别弄错了,话是由我窃听而来,并不是那人当面告诉我的。”

    蓝明诗笑道:“我说嘛,颜老哥是咱们夫妇的老朋友,无论如何,没有帮着外人的道理。但有任何狂妄之徒想与咱们夫妇为敌,除非颜老哥不知道,只要知道,岂会不告诉老朋友!”

    颜光甫嘿嘿一笑,道:“蓝兄此言,可谓深知我心。诸非是二位,换一个人,也休想我颜光再跑这一趟。”

    蓝明诗忙道:“这么说,颜者可是专程为我夫妇送消息来的,小弟这儿先谢了。”

    颜光南慨然道:“谢却不必,你我交非寻常,所谓唇亡齿寒,颜某人岂能知而不告?必要时,更愿与两位同仇敌汽,共御外侮。”语声微顿,凝容又适:“两位隐居纳福,大约还不知道最近武林的变化吧?”

    蓝明诗一怔,道:“愿闻其详。”

    颜光甫激昂地道:“自从擎天七式剑谱流传江湖以来,各门各派莫不潜心钻研,最后都已小有成就。因此武林人物行走江湖,决没有单人独骑;总是两人为一组,出双人对。贤伉俪知道这是为什么?”

    蓝明诗毫未思索,应声道:“咱然是为了互相配合,才能发挥擎天剑法的威力。”

    颜光甫道:“蓝兄也认为习练擎天七式,必须两人分练方合用吗?”

    蓝明诗诧道:“这是剑谱上记载得明明白白的,难道不对吗?”

    颜光甫重重一哼,道:“岂止不对,天下武林同道,都上了大当”

    蓝明诗忙问:“为什么?”

    颜光甫冷冷道:“事情再简单没有了!剑谱是由江涛所译,大家因鉴于当年神剑双英的巧合,莫不信以为真。其实,都被江涛那小辈所蒙蔽。真正的擎天七式剑法,就应该一人独练;只是剑谱精华已被江涛剽窃删略,无人得知全貌而已。”

    黑白双妖同感一惊,互望了一眼,似有些半信半疑。

    蓝明诗含笑道:“颜老哥此言,想必定有所据?”

    颜光再正色道:“我先前也一直被蒙在鼓里,曾将剑谱仔细批阅;只觉其中有些地方似通非通,气势无法连贯。当时也认为必系创法太过玄奥,故未深研。最近却突闻武林轰传,说那翻译剑谱的江涛,匿迹年余,业已再现江湖;而且,已经严然成为剑术第一名家”

    蓝明诗失笑道:“这话未免夸大其辞。那小辈乃一介书生,领悟几招心法倒有可能,岂能称得上是第一名家户颜光甫道:“我初闻传言,亦如此作想。但据说不久之前,天心教曾倾全教之力,却被那小辈单人只剑连伤近百高手,所施正是擎天七式”

    蓝明诗这才骇然道:“真有这种事?”

    颜光甫继续说道:“为了查证此事,我连夜西来,准备一探究竟。昨日午后,在南昌城中跟那小辈不期而遇;从旁观察之下,才知道传言并无虚假,更绝非夸大之辞。那小辈一身武功,已经不在你我之下了。”

    双妖听到这里,脸上微微变色。蓝明诗急问道:“那小辈果真已到南昌城中?”

    颜光甫缓缓答道:“他不仅到了南昌,而且是专程为了贤伉俪而来”

    蓝明诗身形猛震,恍悟道:“原来颜老哥的消息,是从那小辈处得来的?”

    颜光甫点头道:“正是。”

    蓝明诗眉峰连皱,忽然扬声长笑道:“这倒奇怪了,咱们夫妇和他无怨无仇,不知他要找咱们干什么?”

    颜光甫冷笑道:“两位体要小觑了江涛。如今,他已经不是当年一介书生,而是以正道英侠自命。在他心目中,你我和天心教并无分别。我赶来小鳌山之前,曾在他所居客栈屋顶,亲耳听他询问小鳌山位置。据他自称。三日之内,要来跟贤伉俪算一算当年追迫他的旧账”语声未毕,白骨夫人刘香琴已经怒喝道:“叫他来吧!他要敢踏上小鳌山,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ocr书城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