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黑石船 > 第三十一章端倪初现

第三十一章端倪初现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展翼云在卧榻上开了口,道:“雷世兄说的对,人手不能分散!”

    过万乘和古存文,至此不能不表示意见,自是赞同雷啸天之意,事遂决定!

    入夜,六条矫捷的人影,投入街心。

    仇磊石日间已经分划安当,自东城根起,倒轮排搜,向北而西,然后西再至北而回东!

    一条街,一条巷,俱不放过。

    城门楼,废园,古屋和巨宅,更是目标。

    但自初更至四鼓,毫无发现,徒劳终夜。

    天已现出曙光,恰好大家行近“天下一家店”奔一波一夜,众人虽未感到疲乏,但却已觉饿、渴。

    雷啸天微笑着说道:“左旁巷中,就到了愚兄和磊石弟的寄居处,若不嫌肮脏,愚兄有意请诸弟、妹前往小坐。”

    众人自不反对,遂一道进入了“天下一家店”中。

    佟主事今天起得好早,正端坐前厅中,衣衫奇整,看到仇磊石和雷啸天率众回来,神色竟然一变!

    雷啸天暗觉奇怪,仇磊石心头一动,佟主事老奸巨猾,早已转成笑脸,下位而迎,恭敬的说道:“属下迎驾。”

    雷啸天很客气的打着招呼,但并没有向佟主事引介过、古等人之意,佟主事却故作恭敬的又道:“这几位”

    仇磊石一笑道:“我的朋友!”

    佟主事刚想直问名姓,仇磊石却已接着又道:“请主事劳神,吩咐送六份早点到我住处可好?”

    佟主事连连答应着,雷啸天适时道:“天方五鼓,主事今日好早。”

    佟主事心中暗惊,却故作坦然地答道:“接报小爷要到,属下早起相待。”

    仇磊石信以为真,道:“哦?那好极了,天齐来时,说我有请。”

    话声中,肃容而行,到了“维”字楼上。

    佟主事捉着心胆,目送雷啸天,仇磊石等转向“维”楼之后,立即擦擦额头冷汗,奔向厅门!

    他立于厅门外,一直向左方张目注视,神色焦急,刹那,左方宽马道上,传来车辆辚辚的声音。

    一辆遮帘密掩的有帏马车,停在厅门口,赶车的是个老者,竟对着佟主事似谕令般道:“好了吗?”

    佟主事急促地说道:“好了,应爷你稍候”

    被称为应爷的赶车老者,眉头一皱,道:“为什么不把人先带到厅内?”

    佟主事一吐舌头道:“多亏属下小心一步,要不,事可大啦!”

    应爷哼了一声,道:“有多大的事出?!”

    佟主事道:“早一步雷、仇二位带着二男二女到了后面。”

    应爷闻言,神色竟也不由一变,道:“真是万幸,快,快去带人。”

    佟主事点头回厅,片刻之后,背着个很大的粗布口袋出来,打起车帘,将口袋放置车内,又小心的紧掩帘门。

    应爷道:“成啦?”

    佟主事道:“成啦,应爷你顺当!”

    应爷一笑道:“八成出不了漏子!”

    佟主事却没有答话,竟步向大门,亲自去抬木槛!

    他刚将门槛抬起,应爷驾车正欲扬鞭催马,突然传来了仇磊石的话声,话声就在背后,吓得佟主事一抖!

    仇磊石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马车和大门的中间,道:“佟主事,是不是厨房没有人?”

    佟主事滴着冷汗,强作笑脸道:“属下已经吩咐人去唤厨房”

    仇磊石道:“你要管管他们,这太不像话了。”

    应爷假作不认识仇磊石,仇磊石是真不认识这位应爷,应爷乘佟主事和仇磊石答问间,抖缰催马而行。

    仇磊石先前并没有多心,但当佟主事答话之时,瞥见佟主事,仍然抱抬着那重有百斤的高厚门槛,却疑念突生。

    略以沉思,沉声道:“佟主事,这辆车是哪里的?”

    佟主事虽说风浪闯的不少,却仍然没能立刻回上话来,而马车已经快到了门口,仇磊石厉声道:“停车!”

    应爷非但不停,并且猛抖长缰,将马催快,这却恼了仇磊石,上步到了车旁,伸手抓住辕上横木,道:“你没听见,我叫你停车!”

    佟主事依然抱着门槛,没有放下,应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不答仇磊石所问,却怒对佟主事道:“佟主事,把门槛放在一旁!”

    佟主事脸一红,赶紧把木槛放于一旁,应爷又道:“阻我行事的这个人是谁?”

    佟主事神灵已复,机智重现,故意躬身道:“属下给应爷回,这位是仇爷,咱们店中的总督监!”

    应爷暗中欣慰佟主事的变应,故作一惊,道:“哦?是主人说过的那位仇爷?”

    佟主事一笑道:“不错,属下不知两位还没见过。”

    应爷旋身下了车,拱手对仇磊石道:“仇老弟,老哥哥对你真是久仰了,老哥哥我姓应,应不应该的应,应三规,总店的‘维’级护法!”

    仇磊石心头一凛,表面不现形色,也拱手道:“应护法好,怎么自己驾驶车辆呢?”

    应三规暗自警惕,深感仇磊石的厉害,这轻描淡写的一问,却正是重点,设若答复不当,怕不立生大变?应三规老奸而诈,立即含笑道:“若非主人谕令,老朽怎会起这早五更!”

    仇磊石微然一笑,道:“应护法可知老人家现在何处?”

    应三规摇头道:“主人行前,只谕令老朽今晨送物某处,并未示知其他,不过以老朽想来,主人不在金陵附近。”

    仇磊石又是一笑道:“晓梅姑娘是和老人一路?”

    应三规道:“大概不错,不过老朽没有目睹。”

    仇磊石点点头,突然一指马车道:“车中何物?”

    应三规心中猛跳不止,道:“总督监一定要问?须知主人所令,老朽无权”仇磊石话锋一变道:“老人谕令,必有凭证,应护法可能容小可看看?”

    应三规摇头道:“这是主人行前亲口所谕,老朽没有那种胆量,向主人讨个‘令牌’,再说也没想到,总督监会不相信?”

    仇磊石道:“这难怪应护法,小可因未当面,不能深信而不疑,这样吧,应护法只请说出何物,小可他日亲陈老人家。”

    应三规道:“银两及部分药物,似是帐济之用。”

    仇磊石颔首道:“护法请吧,祝一路平安。”

    应三规一笑,拱拱手,飞身辕上,甩长鞭,抖缰绳,驶车出了店门,向左方奔驰远去。

    仇磊石冷笑一声,对佟主事道:“主事今朝,似是神不守舍,何也?”

    佟主事见应三规业已远去,不虑他变,答道:“总督监好眼力,属下刚刚着实胆怕。”

    仇磊石皱皱眉道:“怕什么?”

    佟主事摇着头道:“应护法是出了名刚强,属下怕他不服总督监盘问,那时总督监必然不耐,就许有场天大的是非。”

    仇磊石道:“你竟有悲天悯人之心,难得。”

    佟主事故作不解这句讽讥之言,道:“属下也许是多此一举。”

    仇磊石冷哼一声,道:“现在主事可以吩咐厨房,送六份早点了吧?”

    佟主事颔首道:“是,属下就去。”

    仇磊石转身回到“维”楼,但他对应三规所驾驶的那辆马车,却始终未能放怀,暗自打定了追查的主意。

    早点用过,过万乘兄妹及古存文夫妇,起身告辞,行前,大家商同,午后相会于过府,夜间重搜两区。

    送走众人,仇磊石和雷啸天谈到应三规,雷啸天这两三天,强捺着满腹心事,和急欲回苏州的心情,来为他人的事情奔波,但心中之苦,因他一向不形于色,无人看出,也无人了解。

    仇磊石谈到应三规,雷啸天实在没有这份心情,但又不能不表示一下自己的意见,因此谈来不甚中恳。

    仇磊石早已看出雷啸天心事重重,但因昨夜一宿未眠,遂先安歇,不过仇磊石决定要找个时间,和雷啸天好好的谈谈。

    中午醒来,是被佟主事所唤醒,报告了仇磊石个消息,说店中来了访客,那是早晨来过的两位。

    仇磊石和雷啸天,急忙穿衣洗漱,在客厅中会见了来客,那是过万乘和古存文两个人。

    四兄弟见了面,过万乘首先含笑说道:“雷世兄、仇兄弟,我有个好消息。”

    仇磊石突然摆手,道:“可否让我猜猜看?”

    过万乘道:“可以,仇兄弟猜吧。”

    仇磊石道:“猛兄有了消息!”

    过万乘道:“仇兄弟,你可真厉害,正是这个消息。”

    仇磊石道:“猛兄是有了下落,还是业已平安回来了?”

    古存文接口道:“人回来啦。”

    雷啸天不由接话道:“猛弟是怎样回来的?”

    过万乘道:“这事透着奇怪,不久前,有人抬着-乘小轿,到了舍间,说轿中人是舍间主人,吃醉了酒,朋友雇轿抬送回来,结果发现猛弟坐在轿中,追向轿夫由何处抬到,轿夫说的地方”

    仇磊石接口道:“大概就是古兄住处,可对?”

    古存文一愣,道:“仇兄弟怎么知道?”

    “这是江湖中最普通的手法,不过小弟却深觉对方可怕,我们一举一动,竟早已都在对方监视之中了!”

    过万乘道:“愚兄一来报知消息,二来就是要请仇兄弟,按此奇特事情,推断一下对方的居心何在?”

    仇磊石道:“猛兄可曾说出经过?”

    古存文苦笑着摇头道:“我那傻舅兄,会传什么话,他只说那夜有人偷进室中,他捉贼而将其中一人打伤,后来突然失去知觉,糊里糊涂的被送到哪儿也不知道,不久前醒来,又被弄昏,再醒来竟到了过世兄家。”

    仇磊石剑眉深锁道:“小弟只知道这一切,都因‘驼铃’而起,对方为何抢去猛兄又突然放回,却百思不解。”

    众人反复研讨,不得结果,只好作罢,次日为过老夫人华诞,相约见面之时,互揖而别。

    过老夫人的华诞,在热闹中过去,平安无事,这并没有出于仇磊石的预料,四丑已去苏州,问题自然解决。

    夫子庙之约,事前着实曾令仇磊石费过心神,怎料却大出意外,非但当夜并无约赴敌人,展翼云母戚处,竟也平安无事,似是根本就未曾发生过这件事一般,令众小侠深觉奇怪!

    雷啸天归心似箭,但因自己份属大哥,只好等待到夫子庙之约后,再提议离去,如今事已云过,遂动归思。

    仇磊石十分挂怀着晓梅,这是无法对人说出的感情,当晓梅在时,并不觉得,但离别数日,却已食不知味。

    此间既已无事,本应归去,他却总想再等上几天,自然,这全是为了晓梅姑娘不在的原故。

    雷啸天自然了解此情,悄对仇磊石道:“伯父既已留言,归期难定,二弟不如回苏州的好,也许苏州分店,已有四妹的消息。”

    仇磊石认为有此可能,遂决定次日动身。

    当夜,过万乘在府中设宴,此宴并非庆贺什么,而是研讨什么,因此自入座之后,气势就十分严肃。

    过万乘首先开口道:“诸位兄弟,万乘要问诸位兄弟一句话?”

    仇磊石道:“过兄请讲。”

    过万乘道:“身为人子而怀杀父之仇时,当得如何?”

    仇磊石慨然道:“雪耻复仇!”

    过万乘颔首道:“对!小兄身怀此仇,又知诸兄弟亦然,是故有今夜之宴,要与诸兄弟共商索仇之事!”

    古存文道:“万乘兄,小弟早有此志,不过另外有件事情,也同样紧要,前数日曾经谈起过,彼时”

    过万乘道:“存文弟可是指‘黑石船’而言?”

    古存文道:“正是,小弟深信,以先父所谕,‘大先生’之仁厚智谋及功力而论,对其后代必已早有安排,况”

    展翼云接话道:“存文,小兄因亲奉先严数载,时时面聆教示,言及‘萧大先生’时,曾说大先生后代自幼失踪”

    仇磊石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道:“有关‘黑石船’主,及未来武林盟主之事,小弟有个消息,敢保证十分确实,没有失误!”众人不由同声道:“仇兄弟请快说。”

    仇磊石道:“小弟自然要说,但说出之后,诸兄请莫追问消息的来源,不过小弟保证,总有一天会详作解释。”

    众人互望一眼,雷啸天开口道:“二弟,内情莫非关系重大?”

    仇磊石道:“与小弟操行信义及生死,都有关系!”

    雷啸天慨然道:“既是如此,愚兄将不发一问!”

    其余众人也道:“仇兄弟说吧,我们决不多问。”

    仇磊石道:“小弟先向诸兄道谢。”

    说着,仇磊石十分严肃的对众人一揖,这一揖,使大家神色穆然,个个端坐而目射光芒,静待下文。

    仇磊石以沉重的语调,接着说道:“昔日‘黑石船主’萧大先生夫妇,身遭不幸之前,已有警兆,将其独子,先一步送至平安地方!”

    古存文道:“这就好了,是谁保护此子的?”

    仇磊石微一皱眉,文卿却白了乃夫一眼,道:“你是怎么了?”

    古存文话说出口,已然懊悔,忙道:“心急而忘所,仇兄弟原宥。”

    仇磊石一笑道:“人之常情,古兄不必自罚。”话锋一顿,接着说道:“萧氏孤儿,十数年来业已长成,并有一身出众的功力,以目下来说,他或许正在海角天涯找那仇人!”

    众人神色飞舞,雷啸天独现疑容。

    仇磊石又道:“昔日十君子生死相共,有不谕之誓,后来卒致彼此生心,遭人谋算,就为了‘大先生’的这个孩子!”

    说不发问,谈何容易,过万乘已不自觉地说道:“原因何在?”

    清照低声唤道:“哥哥。”

    过万乘脸上一红,对仇磊石道:“仇兄弟请说下去。”

    仇磊石道:“十君子曾以十年之久,采奇药而练成灵丹,这粒灵丹,就是令十君子断义忘仁而成仇的东西!”

    文卿忍不住了,道:“不是我忘了诺言,实在是因为仇兄弟刚刚说,十君子成仇是因孤儿,怎又说是为灵丹”

    仇磊石不答所问,道:“那粒灵丹,人人欲得,岂料却被‘大先生’之子,无心服下,这孩子遂成了众矢之的!”

    众人哦了一声,这才恍然大悟,文卿红着脸把头低下。

    仇磊石接着道:“事后,这孩子被大先生最最知己的盟弟,悄然携走,这是经过大先生同意的,所以”

    展翼云插言道:“小兄并非询问所诺之事,而是另有所问,可否?”

    仇磊石道:“展兄尽管说。”

    展翼云道:“小兄由先父口中得知,是说那孩子突然失踪,乃系被十君子中那个凶手所劫掳而去,现在”

    仇磊石道:“令尊的话并没有错。”

    展翼云道:“那与仇兄弟所说的,岂非不同了吗?”

    仇磊石道:“本来不同。”

    展翼云一愣,雷啸天却问道:“二弟,这种事不应该有不同的呀?”

    仇磊石道:“若非不同,那孩子又怎会还活在世上呢?”

    清照聪慧,哦了一声,道:“大概一真一假,对吗?”

    仇磊石颔首道:“被大先生盟弟悄然带走的孩子,是真的人,留在大先生夫妇身旁的那个孩子,是经易容后的替身。”

    众人互望一眼,彼此点头,咸认这是可能的事实。

    仇磊石已接着说道:“因此,小弟才敢保证说,萧梦梅业已踏入了武林!”

    众人对“萧梦梅”三个字,俱皆陌生,个个露出了讶然之色,过万乘想了想,方贻问道:“大先生这位公子,就叫‘萧梦梅’?”

    仇磊石尚未答话,雷啸天却已说道:“不错,是”

    话说出口,方始悟及自己不该证实此事,倏然而停。

    仇磊石却暗自心动,但也没有现形于色。

    展翼云开口道:“现在是找寻萧梦梅,和遍搜那姓卜的凶手并重,抑或是先找到萧梦梅,结聚诸兄弟之后,再搜卜老贼?”

    过万乘道:“以愚兄的看法,这都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古存文皱眉道:“万乘兄似有他指,是什么事?”

    过万乘道:“十君子除‘颠神僧’外,无不惨死凶手阴谋之下,这凶手姑不论是谁,我们当然不会放过他去!先父之谕,与诸叔伯之遗训于诸兄弟者同,因之找寻萧梦梅,尊其为令主之事,也急不能缓。但今日相聚诸友,谨愚兄等五人,其余尚未谋面之诸兄弟,亦当思法寻觅,然后联合行动。在联聚诸兄弟之前,愚兄认为,虽重要的是先选施令之人,然后吾等兄弟,遵令行事,诸兄弟意为如何?”

    众人咸认这是最对的措置,蛇无头不行,鸟无翅难飞,但谈到这施令之人,却又变成意见分歧!

    古存文夫妇和清照姑娘,认为这人选,应是智谋功力在高出他人的一位,当然,是暗示非仇磊石莫属。

    展翼云和仇磊石,却表示这施令人选,应是目下年纪最大的人才对,因为这是道义相结,而非利害之争!

    过万乘没有表示意见,但他深服仇磊石的功力智慧,不过长幼之序,却也有牢不可破的信念。

    当众人的心意,逐渐接近仇磊石为合适人选的时候,仇磊石却突然以无比诚挚的态度,道:“小弟郑重推举雷大哥,小弟认为,长幼之序断不能废,况江湖中事,也只有雷大哥驾轻就熟。”

    由于仇磊石的坚持,事情转了个大弯,雷啸天虽曾推谢,焉得如愿,终于成了众人之首。

    不过雷啸天郑重说明,当有朝一日,寻觅到萧梦梅的时候,以先人之志之谕,诸兄弟当奉彼为主,那时,雷啸天则退而礼让,诸兄弟不得异议。

    自然,此事无人说不,事乃决定。

    首先在共研得失利害下,决定了行止,过氏兄妹,和古家夫妇及林猛,分道而行,联络十君子其余的后人。展翼云先回一趟家,将事禀明慈母,然后在北五省着手,自分别日起,一百日后的那一天,苏州会齐。

    事既决定,雷啸天和仇磊石立即告辞,次日一早,他兄弟给晓梅留下了话,扬鞭催马,驰向苏州。

    苏州分店,生意兴隆,虽说这买卖是只赔不赚,但人都有个怪脾气,不管什么事,越忙越高兴。

    凤阳四丑,早到多日,雷啸天和仇磊石回转,四丑可说是欣喜异常,欢聚,畅谈,不在话下。仇磊石首先悄问店中人,可有晓梅姑娘的消息,结果大失所望,当然,仇磊石并非先知,自不知晓梅姑娘已失自由,被困在那铜墙铁壁的地下秘室之内。

    当夜饭后,四丑因恐雷、仇二人旅途劳顿,告辞退出,使雷、仇得早些休息,室内遂只剩了他们兄弟。

    仇磊石在金陵时,由过、展、古等人,有心无心的话语中,发觉了雷啸天似乎与十君子也有关联,并早已看出雷啸天自“子午岭”归后,即心事重重,此时无人,仇磊石不由想起了这些事情。

    他瞥目看了雷啸天一眼,发觉雷啸天呆呆坐着,似在沉思着心事,遂缓步而前,笑着说道:“大哥累不?”

    雷啸天仍在沉思着心事,信口答道:“不累。”

    仇磊石剑眉微皱,道:“大哥在想什么心事?”

    雷啸天抬头看了仇磊石一眼,道:“二弟,你在苏州住了十几年,虽说未曾出过大门一步,但愚兄想,不会没有一两位朋友吧?”

    仇磊石摇头道:“为避大祸,师命难违,并无一个朋友”

    雷啸天长叹一声,道:“看来愚兄要再想别的办法了!”

    仇磊石道:“大哥到底有什么心事,何不说出来”

    雷啸天道:“二弟是住苏州城里,还是城外?”

    仇磊石道:“城外。”

    雷啸天脸上现出一丝笑意,道:“城外什么地方?”

    仇磊石道:“这和大哥的心事有关?”

    雷啸天道:“没有关系,不过我要在城外找一座房屋。”

    仇磊石道:“什么样的房屋?”

    雷啸天道:“说来应该非常好找,但也十分难拔。”

    仇磊石一笑道:“大哥在打哑谜。”

    雷啸天道:“不是,从前十分好找,现在却困难了。”

    仇磊石皱眉道:“是何原因?”

    雷啸天道:“从前十分显明,如今早已被火焚毁,倒塌多年。”

    仇磊石又是一笑,道:“火烧过而倒塌的房子,太多了,四乡八镇这样辽阔,未经大火的时候,也不见得好找。”

    雷啸天道:“我要找的这所房子不同。”

    仇磊石道:“有何不同?”

    雷啸天道:“是楼,并”

    仇磊石道:“苏州城外的楼房,何止千百?”

    雷啸天道:“这一所不同,是座红色的楼房,人称‘红楼’!”

    仇磊石神色陡变,道:“大哥找这座‘红楼’作甚?”

    雷啸天已然看出仇磊石变颜变色,道:“二弟知道这座红楼?”

    仇磊石道:“不但知道,并且很清楚。”

    雷啸天忽地站起,道:“二弟当真。”

    仇磊石道:“小弟怎敢欺骗大哥。”

    雷啸天道:“二弟不是说,未出过居所一步吗?”

    仇磊石道:“是的。”

    雷啸天道:“那又怎会对这红楼十分清楚?”

    仇磊石沉重地说道:“大哥一定要问?”

    雷啸天眨眨眼睛,道:“我不问了。”

    仇磊石道:“大哥找这座红楼干嘛?”

    雷啸天道:“二弟,我要找的这座红楼,现在已经倒塌了,并非完整的红楼,二弟不会弄错了吧?”

    仇磊石道:“决没有错,这座红楼是因火而倒塌的!”

    雷啸天道:“那就对了,二弟,此楼在什么地方?”

    仇磊石道:“大哥必欲找这塌楼作甚?”

    雷啸天道:“可否容愚兄到这楼址之后,再作说明?”

    仇磊石道:“小弟怎敢说不可以。”

    雷啸天道:“告诉我此楼的所在。”

    仇磊石道:“小弟要亲自替大哥带路。”

    雷啸天浓眉一皱,道:“这这自然更好。”

    仇磊石道:“大哥什么时候去?”

    雷啸天道:“若二弟不觉劳顿,愚兄恨不得现在就走!”

    仇磊石道:“大哥准备好‘火把’,咱们就去。”

    雷啸天欣然道:“好极了,愚兄就去准备。”

    说着,雷啸天出了“维”楼,刹那,以油纸包着两支火把进来。

    仇磊石业已脱落长衫,背剑,劲装相候。

    雷啸天暗自心惊,也将长衫脱落,背好他那柄奇特的宝剑,兄弟二人颔首示意,吹灭灯,纵身而出,越过城墙,直扑石楼!

    今夜,露华浓重,云影淡薄。

    鹤,乃唳于长空,虫,亦鸣自四野!

    正二更,苏州楞伽山麓的石湖畔,出现了两条人影,他们立于那残败倒塌的碎石断垣下,静峙而默然。

    当然,这两个人是雷啸天和仇磊石。

    他们默然,默然到变作严肃,严肃到令人喘不出气来!

    不过,他俩的心情却大不相同。“红楼”被焚虽不能说久,但日子也不算少了,风吹、雨打、太阳晒,残坦、枯木,碎瓦,都早变了颜色。

    雷啸天神色严肃,而心情却十分激动,人是峙立如泰山般一动不动,但那两只手,却不停地紧握起又松开。

    slqlzf扫描pkuquyangocr旧雨楼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