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九龙刀倏现白芙蓉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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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芙蓉道:“孩子都大了,你想做现成的爹呀?”张峻山说道:“亚男本来就是我的骨肉。”“二十年前你为什么不这样想?为什么要离开芙蓉谷?”“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我偏要提,你抛下我们母女,远走高飞,现在觉得良心不安,不敢听,对不对?”张峻山道:“芙蓉,那不是抛弃,是意见不合,与其大家在一起痛苦,还不如分开的好。”“哼!你倒说的轻松,我怀抱婴儿,千里寻夫,追你追到北京来,你可曾照顾过我们母女?”“你说话要凭良心,那是千里寻仇,欲置张某于死地。”“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在这栋宅子里,我们曾面对面的作过一次谈判。”“可惜,是一次失败的谈判,你固执己见,一意孤行,对自己的缺点不知悔改,老夫只好拂袖而去。”“既已拂袖而去,就不该再踏进这栋宅子来。”“我是来看亚男的。”“人已经见到,你可以走了。”张峻山道:“老夫会的,用不到你来赶,再见!”二人针锋相对,各不相让,越说火气越大,八斗秀士张峻山见字出口,果真大步离去。张亚男急得哭出来,抢上三步,拦在前头,悲不自胜的道:“爹!不要走,你老人家曾答应女儿要留下来的。”八斗秀士苦笑道:“不是爹言而无信,是人家不欢迎。”张亚男转而对西仙白芙蓉道:“娘!你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何必要为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呕气,就让爹留下来吧。”西仙白芙蓉怒气冲天的道:“不行!芙蓉谷从一个幽幽无闻的流派,变成今天的气候,你从布裹之中,拉扯成婷婷玉立,这都是为娘的心血结晶,他没有资格坐享其成。”张亚男苦哀求道:“娘!爹说过,过去的就不要再说了。”西仙勃然大怒道:“住口!再多嘴多舌,为娘的我也一起出去!”张亚男见母亲动了肝火,未敢再多盲饶舌,张峻山道:“芙蓉——”“不要叫我芙蓉!”“你听我说——”“我不要听!”“为了亚男——”“滚!滚!滚!”也不知道白芙蓉从那里来的那么多气,接连打断张峻山的三次说话,说了三声滚,八斗秀士眼看西仙不可理喻,情知再待下去,必然更加不愉快,当即纵身下楼而去。“爹,不要走!不要走!”张亚男拔腿就走,追到楼下,追到庭院,可惜张峻山的速度太快,当她追到大门口时,早已走得无影无踪。却见巷子里并肩齐步的奔来两个人,正是黑煞龙飞,与白煞铁虎。黑白双煞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张亚男倒抽了一口冷气,回头正想关门,白煞已冲上来,劈面就说:“女娃儿,这家人可是姓白?”龙飞眼一瞪,道:“错不了,这个鬼丫头老夫在流沙谷见过她,是白芙蓉的女儿。”张亚男暗中叫苦,口里说道:“你认错人了!”人已溜进去,伸手关门。黑煞龙飞好凶,飞起铁杖,用力猛砸,砰!砰!黑漆大门应声而开,口沫四溅的叫道:“丫头,你诡计多端,咱们曾在流沙河玩过拔河的把戏,你就是骨化飞灰我也不会认错人。”张亚男道:“是又怎么样?”白煞铁虎道:“叫你娘出来。”张亚男道:“我娘不在。”“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一连两个不知道,惹火了黑煞龙飞,杀机满面的道:“老二,别跟她磨牙,杀了小的,不愁老的不出来。”说干真干,飞起一杖,直捣她心口要害,张亚男弹身回避,龙飞第二杖又拦腰扫到,急切间,张亚男连攻三掌,用的都是东丐西仙的绝妙功夫。白煞铁虎道:“丫头好大的造化,什么时候跟金老头也扯上关系?”张亚男攻出六招,又连出五拳,将学自东丐的拳法全用上了,闻言伸手一指,道:“你们何不问问八爷自己。”黑煞铁虎回顾一看,那有东丐的影子,张亚男趁机退下丈许,白煞铁虎道:“好刁的娃儿,我看你是活腻了!”话到人到招到“指中剑”风声尖锐,气势逼人,张亚男以“粉蝶掌”还击,奈何一招尚未递满,已被指风穿透,尖锥一样的劲气透体而来。“住手!”“住手!”猛可间,叱声四起,红云翻滚“芙蓉四风”乘风而来,四支长剑构成一道剑网,硬将白煞的攻势阻住。铁虎沉声喝问道:“来人可是芙蓉四风?”辣手娘子金凤道:“既知四凤之名,就别在芙蓉谷的地盘上撒野。”黑煞龙飞是何等人物,岂会将四风放在眼里,道:“芙蓉四凤是什么东西,老子要你们马上变成‘幽冥四鬼’!”别看他双腿已断,身手仍然灵敏得很,身躯悬空,双杖齐飞,猛往四风身上招呼,甫交手三合,黄风紫风的剑便被他磕飞了。“纳命来!”白煞乘胜而上“指中剑”穿透了黄凤的胸膛“掌中刀”劈下紫风的半个脑袋。双煞攻势太猛,惨事也委实发生的太快,张亚男连救援的机会都没有,黄紫二凤便上了西天。黑煞龙飞大声喳呼道:“白芙蓉,你再不出来,这三个女娃儿就没命了。”铁杖贴地一扫,三女齐步跳起,再掠顶而过,又不得不矮下身来,气得张亚男呜哇大叫道:“姑奶奶跟你们拼了!”所有的拿手本事全搬出来,怎奈彼此的功力有一段差距,根本无济于事,三女舍命以搏,依旧挡不住双煞的凌厉攻势,节节败退,危在旦夕。西仙白芙蓉终于闻讯赶到,以“元阳真功”将二人强行截下来,厉色喝斥道:“大胆,芙蓉谷雄霸武林,岂容尔等如此放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黑煞龙飞咬着牙道:“老恶婆你来的正是时候,再晚一步恐怕连给你收尸的哭墓人也没有了。”白芙蓉眼高过顶,目空一切,一句“老恶婆”激起她的万丈怒气,道:“老匹夫,废话少说,你们夜入白家,连伤二命,究竟意欲何为?”黑煞龙飞道:“好说,算一笔陈年老账。”“你是指八公山的那段往事!”“哼!那还用说,老子为此而断了两条腿。”“腿是你自己摔断的,这与本仙子何干。”“事情因你而起,就要唯你是问。”“老匹夫,你自己应该去问‘玄天真经’。”“此话怎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为什么不说是你白芙蓉狼子野心,横刀行抢?”“放屁,这‘玄天真经’本来应该是我们南僧、北毒、东丐、西仙共有的东西。”“奇珍异宝,唯有德者居之。”黑煞龙飞大言不惭,自我吹捧,白芙蓉更加恼怒破口大骂道:“龙老儿,你马不知脸长,狗不知嘴丑,明明是鸡鸣狗盗,还自以为是高洁雅士,你们不来,本谷主还正想要找你们去。”白煞铁虎道:“找老夫兄弟何事?”白芙蓉道:“夺取‘玄天真经’。”铁虎拍一下衣袋,道:“真经在此,你有本事只管来抢。”“笑话!你以为本仙子不敢,告诉你,二十年前姓龙的是手下败将,二十年后他依然讨不了好。”“白芙蓉,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你已经不是我大哥的对手,何况我们兄弟会一齐上,要你吃不了兜着走。”黑煞龙飞不耐久等,猴急的嚷嚷道:“老二,别跟这婆娘-哩八嗦,杀掉老的,再收拾小的。”铁杖在地上猛一点,人已腾空而起,两支铁杖化作二缕劲风,直向西仙贯顶而下。西仙称雄道霸,名列四大名宿,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双掌一推,其快如电,其猛如刀,黑煞杖影未到,在半路便被阻住了。可是,挡住一个黑煞,又上来一个白煞,更凶猛,更毒辣,骈指如剑,霎时间连攻十二招,竖掌如刀,咻咻咻刀出如雨,死缠住西仙不放。西仙怒极而吼,豪性大发“粉蝶掌”全力施为,满天都是掌影,看得人惊心动魄,看得人眼花撩乱,掌指交接,碰撞之声不绝,人影飞窜,合分分合。黑煞龙飞也没闲着,咬牙切齿的道:“婆娘,你今天就认命吧!”呼!呼!两杖,立将西仙的掌影打乱打散,投入战圈,与白煞合战白芙蓉。黑白双煞,一在流沙谷,一在紫禁城潜心苦修二十年,尤其已学得“玄天真经”上功夫,大非昔比,漫说以二对一,就算一对一,白芙蓉也不见得能占便宜,如今觉出事情不妙,处境艰险,穷于应付,一股从来不曾有过的骇意,从心底升起。张亚男也看出了这种不利情况,对二凤以及刚到的四使女道:“咱们上!”双煞不讲江湖规矩在前,张亚男以牙还牙,立与六女,齐步纵出,欲从四面夹击。“找死!”黑煞是老江湖,老狐狸,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在他的密切注视之中,不待七女分开,龙飞先发制人,喝声中,抖手掷出一支铁杖。铁杖粗逾儿臂,重达数十斤,这一全力抛掷,力猛如山,有横扫千军之势,杖身平直,齐胸扫来,张亚男、金、银二凤躲得快,矮身避过,四婢女闪避不及,却吃了大苦头,四声闷哼,四个人一齐被打昏在地。张亚男既惊且怒,骂声不绝:“你们还要不要脸,不但以多欺少,还要以老欺小,传扬开去也不怕江湖上的朋友笑掉大门牙。”她聪明透顶,智计百出,故意大声嚷嚷,自有她的锦囊妙计,一则分散双煞的注意,一则如果方少飞,张峻山尚未远去,听到她的呼唤,必会回来相助。讵料,黑白双煞皆不为所动,仍集中全力对付白芙蓉,仅在三女攻至切近时,见招拆招,见式化式,虚应故事而已。因而,白芙蓉所受压力奇大,饶她是一等一的顶尖人物,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双煞又非等闲之辈,交手未达百合,已挨了龙飞的一杖,受了铁虎的一掌,险象环生,吃足了苦头。“老恶婆,向阎王爷报到去吧!”“老恶婆,明年此日,就是你的忌辰啦!”黑白双煞蓄势已久,选了一个最佳时机,运足了所有的功力,一前一后,两路夹击,欲以“玄天大法”作最后的决战。西仙白芙蓉不甘示弱,反唇怒叱道:“少做清秋大梦,谁死谁活,尚在未定之天!”话是说的够硬,可不敢掉以半点轻心,立以“元阳真功”全力反击,分拒二人。不论是“玄天大法”或是“元阳真功”都是武林绝学,只见场中暗力激荡,涡旋成风,三个人的衫裳皆贴身后飘,猎猎作响,好似平静的水面上,激起万丈波涛,恶浪滔天中随时都会有人命丧九幽。事情危如燃眉,张亚男象热锅上的蚂蚁,可恼三人激战中形成一道气墙,坚如钢铁,根本近身不得。暗流一波比一波凶,一波比一波猛,终至全面撞击,爆出一声霹雳似的巨震,黑白双煞身子一仰,弹退五六步。西仙白芙蓉可惨了,由于前后受力,终告不支,一屁股坐下去,一张脸白苍苍的,看来伤势不轻。黑煞龙飞怀恨而来,志在必得,岂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铁杖点地一弹,猛砸西仙吃饭的脑袋。“不要动!”张亚男,金凤,银凤睹状大骇,争相扑救,欲将龙飞截下来,白煞铁虎却从半路上杀出来,道:“想死你们就到黄泉路上做伴去吧!”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一出手就拖出了“玄天大法”存心要他们三个人的性命。西仙胸中血气翻腾,正自七荤八素,眼看铁杖已到,她已经没有还手的力气。猛可间,夜空中光芒四射,璀璨夺目,有一道强光激射而来,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火光四溅中,黑煞的铁杖应声而断,白芙蓉之厄遂解。与此同时,布笠人也从天而降,阻住了白煞铁虎。龙飞惊叫道:“九龙刀!”更令他惊异的是,九龙刀是拿在曾与他共过患难的小老弟方少飞的手里,不禁呆了一呆,道:“原来是你!”方少飞前行数步,拦在白芙蓉的前面,道:“是我,龙老哥,咱们久违了。”黑煞龙飞脸色阴晴不定的道:“方少飞,让开,别碍着老夫的事。”方少飞纹风未动的道:“抱歉,在下不能袖手旁观。”“小子,你昏头了,当年就是这个婆娘把你劈下流沙谷的。”“白前辈是我朋友的娘。”“小子,滚到一边凉快去,惹火了老子连你一块儿杀。”“龙飞,流沙谷的恩仇咱们早已一笔勾销,在下不欠你,也不怕你。”白煞铁虎横跨数步,来到龙飞的身旁,道:“大哥,经文内的缺页就是他们两个搞的鬼,还客气什么,杀了一个就少一个。”布笠人追了过来,道:“你们既已知道老夫动了手脚,就应该安份点,不要自寻死路。”白煞铁虎怒眉双挑的道:“什么意思?”“经文不全,在修为上自然难以达到最高境界。”“老小子,这样就已经足够你消受的了。”“你错了,凭你们目前所学,绝非老夫的敌手。”“哦,老夫明白了,是你学全了全部真经上的功夫。”“还有方少飞及衡山老人。”“不管有多少,我们兄弟一定要一个一个杀光。”“铁虎,当年老夫一念之仁救了你的命,几度出生入死,想不到两位还是这一副邪恶的嘴脸,实在令人齿冷。”黑煞龙飞暴跳如雷的道:“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少磨蹭,是生是死咱们手底下见真章。”此人生性粗犷,性烈如火,不管三七二十一,猛攻猛打,白煞不敢怠慢,也扬掌投入,跟布笠人,方少飞斗在一起。龙争虎斗,兔起鹘落,是一场高水准的搏击,也是一场惨烈的生死拼杀,打得快,打得狠,眨眼间已干了五十个回合,双煞果然不敌,屈居下风。而西仙白芙蓉则已稳住翻腾的血气,站起身来,正在大步行来。双煞心里雪亮,他们不是布笠人,方少飞的敌手,假如再加上一个白芙蓉结果不问可知,当下心念三转,走为上策,互换一个眼色后,双双虚晃一招,迅捷退走。白芙蓉本欲追赶,被布笠人拦住了,连忙道:“穷寇勿追,白谷主此刻疗伤要紧。”双煞早已远去,现在想追也来不及了,西仙肃容满面的道:“老身从不服人,但今日之事本谷主还是要说声谢谢。”她生性冷傲,从来不知道“谢”为何物,说来生硬异常,张亚男听在耳中,也觉得很不舒坦。没有人晓得布笠人是何表情,不疾不徐的道:“其实,白谷主如果不把张峻山赶走,今夜的这场祸事也许根本就不会发生,请仙子好自为之,告辞了。”布笠人对西仙是没有好感了,了字出口,举步就走。方少飞也不愿意看白芙蓉的脸色,之所以出手救她,完全基于她是张亚男的娘,立与弓先生的联袂而去。白芙蓉却愣在当场,登时思潮如涌,百感交集。但是,她没有挽留,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动一下。也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楼外楼,是一家饭庄,也是一家客栈,昔日神州三杰,就是在这里大战庐州三凶。今夜,楼外楼又来了三位佳宾,一个是北毒石天,一个是百毒公子江明川,跟他们一道来的,则是衡山老人。小二迎上来,说道:“三位爷是吃饭还是投宿?”百毒公子江明川,道:“要吃饭,也要住店,可有清静宽敞的上房?”小二道:“有,后面有个小跨院,正空着,独门独院的,保证满意。”领着三人,进了跨院,果然窗明几净,甚是清幽雅致,三个人就在堂屋里坐下来,点了菜,还叫了酒。不久,酒菜业已端整齐备送上,开始吃喝。北毒见衡山老人一直默然无语,这时说道:“老哥哥,大半天了,你怎么一句话也没说,这样会闷出病来的。”衡山老人怒气冲冲的道:“我老人家上了你的恶当,中了你的毒,又吃下了你的临时解毒药,已经变成你的俎上之肉,还有什么好说。”北毒石天挂着一脸的奸笑,道:“老哥哥说话可要凭良心,下毒的人是万贞儿,小弟可是好心好意为你解毒。”“石天,你别自欺欺人了,老夫的毒是银针上的。”“就算是吧,石某也已经给你服下了解药。”“那只是临时性的,效力只有一天,我老人家需要的是永久的解毒药。”“现在没有。”“什么时候才有?”“等你替石某办完事以后。”“你到底想要老夫替你做什么?”“简单,希望老哥哥能替小弟办三件事。”“第一?”“石某要‘玄天真经’。”“你可以去找黑白双煞。”“由老哥哥笔录更省事。”“第二?”“要‘擎天剑’。”“为何不自己去找我那逆徒雷霆?”“那多麻烦,我们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有老哥哥在,何必我们动手。”“第三?”“自然是要‘九龙刀’。”“石天,你的胃口可真大,武林三宝想一把抓。”“好说,武林三宝,人人梦寐以求,能者兼而有之,亦不枉此生。”“哼!天下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东西,你想坐享其成?”“你不答应?”“我老人家不会做你的工具。”“哼哼!这可由不得你,解毒药在小弟手里。”“大不了一死。”“只怕死不了,活受罪!”“石天,你——你好恶毒,老夫现在就活劈了你。”衡山老人气得双眼发直,上气不接下气,出手快到毫巅,一闪便扣住了石天的右腕,另一只手则按住他的“天灵穴”只要内力一吐,石天准会脑袋开花。石天却面不改色,奸笑依旧,喝了一杯酒后,才慢吞吞的道:“老哥哥,杀了小弟,你自己也活不成,相信你不会做傻事。”衡山老人怒吼,道:“大不了同归于尽。”百毒公子江明川道:“你死了,谁来杀雷霆,万贞儿,这一对狗男女欺师灭祖,离经叛道,害得你在蟠龙山喝了十来年的西北风,留他们在阳间耀武扬威,你如何暝目于九泉?”衡山老人历经艰辛,所以苟延残喘地活到现在,就是想在有生之年清理门户,诛杀雷霆,万贞儿。江明川的话正中要害,唉!的叹了一口气,缩回双手,连叹了三声:“罢!罢!罢!”正当此时,他的毒性又告发作,腹内开始阵痛,穿经走脉,苦不堪言,豆大的汗珠滚了下来。北毒取出一粒解毒来,在手上把玩着,阴阳怪气的道:“老哥哥,要不要服用这玩意儿?”衡山老人痛苦万状的道:“要!要!要!”伸手就去拿。北毒故意移开,道:“老哥哥还没有答应小弟的小小要求呢。”“好吧,老夫全答应了。”“你愿意为石某做那三件事?”“只要不阻止老夫杀雷霆,万贞儿,什么都可以。”“早先这么爽快就好了,以免得活受罪。”“快!快!”毒性来势太猛,衡山老人已经撑不下去,行将昏迷时,北毒始将解药放进他口里。楼中楼北毒巧施毒计,五福楼也有一出好戏在上演,主角仍然是玉华宫的太监张敏,地点还是在龙凤厅,所不同的是,前两次他是被请的客人,这一次则是他请客,酒席业已齐备,就待客人到来。客人是方少飞。刚到,一进门就说:“张管事,听说你找我?”声音很冷,看不出喜怒之色。张敏一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脑子快,面孔多,此时一改在紫禁城领路时的冷慢,变得甚是熟络客气,揖客入座,敬了一杯酒后,才开口说话:“是是,张某拜托布笠人想请方公子一会。”“什么事?”“布笠人没有说?”“听张管事亲口说更清楚。”“好吧,方公子为人爽直,老夫就不拐弯抹角了,是想跟方公子谈一谈‘九龙刀’。”“‘九龙刀’有什么好谈的?”“因为有人想买。”“宝刀无价,不卖。”“方公子可以漫天叫价。”“任何价钱也不卖。”“租,可以吧?”“荒唐,难保不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老夫保证一定完璧归赵。”“谁又能保证你能做到?”“张某用人格担保。”“你有人格吗?你要是有人格那谁没人格呢?”“那么,借,如何?”“那要看是什么人,至朋好友,当然义不容辞。”“是快刀王立。”方少飞脸一沉,断然决然的道:“不借!”张敏毫不气馁,振振有词的道:“方公子请别拒绝太早,请先弄清楚王大人借刀的目的。”“是呀,在下正在纳闷,他借刀作甚作?”“借刀自然是杀人。”“杀人的刀多得是,何必一定要九龙刀?”“王大人要杀雷霆,雷大人的擎天剑,非九龙刀莫能匹敌。”“哦!原来如此。”“老夫知道,无论是王大人或雷大人,都是公子的死敌,不管谁死谁亡,对公子均有百利而无一害。”“这倒是一句实在的话。”“方公子答应了?”“借刀容易还刀难,如果有人能保证王立一定还刀,在下可以考虑。”快刀王立忽然神鬼不觉的走了进来,道:“老夫自己保证如何?”方少飞一怔,下意识的握住了九龙刀,道:“王大人如何保证?”快刀王立坐在他对面,一字一句的道:“老夫可以用十万两白银作抵押。”“抱歉,九龙刀的价值远超过此数多多。”“也可以用王某的妻儿老小的性命作保。”“对不起,在下不会滥杀无辜。”“那方少侠要怎么才肯答应出借?”少顷,方少飞道:“在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前几天阁下曾放了我一马,并未乘人之危。”“你在说什么,老夫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快刀王立不可能不懂,有道是酒醉心明,那天王立故意放走方少飞,主要的目的是在扯雷霆的后腿,不愿血手魔君逮住方少飞去领赏邀功,而他自己又烂醉如泥,无能为力,如此而已。方少飞道:“不论如何,在下总觉得欠你一个人情,借刀的事可以考虑,问题是如何保证一定还刀?”快刀王立望着张敏道:“张管事,你可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张敏搜脑煎肠的想了半天,摇着头,道:“没有。”“我有!”张亚男应声而入,快刀王立愕然一惊,道:“你有?什么办法?”张亚男手里拿着一颗黑色的弹丸子,抛上抛下的玩了两下,道:“这里有一颗毒药,发作期在十五天以后,你如果敢吃下去,就是最好的保证。”太监张敏道:“姑娘别开玩笑,十五天后王大人岂不要毒发而亡?”张亚男一本正经的道:“他侵占九龙刀,自会五毒攻心而亡,若是守信践诺,再服一颗解毒丸便没事了。”快刀王立听到这里,立即朗声说道:“好!老夫接受了。”抢过毒丸来,张口就要吞,张亚男连忙阻止道:“且慢,等少飞哥答应借刀后再吃也不迟。”王立不予理会,张口吞下去,道:“不要紧,为了表示诚意,王某先服毒,你们仔细考虑后借刀。”脸色一整,继而又说道:“张管事,咱们应该走了,好给他们一个冷静思考的机会。”二人携手走出龙凤厅。目送他们离开五福楼后,方少飞急声说道:“亚男,你的毒药是从那里来的?”张亚男扮一了个鬼脸,噗哧一笑道:“狗屁,我哪里会有毒药。”方少飞傻愣愣地道:“那王立刚才服用的是什么?”“是一颗补药‘八珍丸’。”方少飞略一沉思,说道:“亚男,你真聪明。”“对付这种人,应付这种事,必须要用点心机,虽然不是毒药,却有真毒药的效果。”.“这一点我完全同意。”.“少飞哥,对这件事你作何打算?”“兹事体大,我想应该跟南僧,东丐,布笠人,以及三位师尊作一通盘考虑,再作决定。”“线是布笠人拉的,他怎么说?”“弓先生仅说张敏有事欲见我一面,可能想借用九龙刀,详细的情形他现在还不知道。”忽见一名小乞丐闯了进来,一进门,先扒了几口剩菜,然后才对方少飞道:“这位大概就是方少飞公子吧?”方少飞道:“我是,小友何人?”小乞儿道:“丐帮弟子,我们帮主请你过去一下。”“你是说八爷?”“天无二日,帮无二主。”“在哪里?”“本帮总舵。”“可否请小兄弟带路?”小乞儿点点头,表示同意,人却站着不动,两只手猛抓猛扒广好难看一副吃相,好似八百年没吃过饱饭似的,张亚男笑道:“别急,你慢慢吃,不要呛着。”一阵狼吞虎咽,像秋风扫落叶,将所有剩下的饭菜扫光后,小乞儿伸了一下懒腰,抹了一把嘴,道一声:“对不起!”这才领着二人离开五福楼。丐帮总舵设在城南天桥附近的一座破庙里,也不知东丐从那里调集来那么多要饭的,庙里庙外,触目皆是丐帮的弟子,一个个衣着尽管破烂,精神却极饱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流的精英。进得庙门,来到偏殿内,赫!南僧,东丐,卜常醒,吴元俊,包布书,林玲俱已在座,独不见布笠人弓先生。神州三杰能以本来面目在此出现,方少飞显得格外兴奋,忙不迭一一招呼。寒喧过后,道:“八爷,怎么大家都来了,这一定是弓先生联络的吧?”东丐金八哈哈大笑道:“正是布笠人的主意。”张亚男道:“可是,怎未见弓先生?”余音绕耳未竭,门外步履声起,布笠人适时跨步而入,连说:“抱歉!抱歉!老夫因事耽误,累诸位久候。”牌仙包布书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谁也用不到客套,弓兄究竟何事相召,请从速见告。”布笠人倒也干脆,立即正容地说道:“弓某自抬身价,出面请各位来丐帮总舵一会,是想跟大家讨论一件关系重大的事情。”吴元俊望望兄长十常醒,道:“什么重大之事?”布笠人道:“快刀王立不甘受辱丢官,欲与血手魔君再一较短长,因慑于‘擎天剑’的锋芒,想借‘九龙刀’一用。”“阿弥驼佛”南僧宣了一声佛号,道:“此事非同小可,成败之间关系非轻,详细的情形如何,尚请施主言明。”方少飞将经过的情形,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道:“粗略来看,王立颇有还刀的诚意,而且,他与雷霆之间,不论谁胜谁败,谁生谁死,对我们均有益无害,故而在下答应考虑,为慎重起见,特请各位前辈来这里相见,未知诸位前辈意下如何?”铁掌游龙吴元俊道:“就常理而言,魔窟窝里反是一件好事,我们应乐观其成。”醉侠卜常醒道:“卜某以为,我们不单单应该乐观其成,甚至宜进一步善加利用,促成其事。”东丐金八道:“卜大侠之言对极了,这是一个极佳的契机,应好自把握运用,若能一举除掉这两个魔头,我们的事情等于完成了一大半。”方少飞道:“八爷是认为可以借刀给姓王的?”南僧无心道:“没有‘九龙刀’,这个架根本打不起来,自然要借,问题是如何妥为安排。”布笠人道:“这个弓某也想到了,已筹得一计在此。”牌仙包布书道:“请弓兄快说。”布笠人道:“我们可以在二魔相斗之处,设下埋伏,待他们力战精疲之际,一举将他们格毙。”东丐金八道:“弓兄有无想到,他们的手下高手如云,刀客、侦缉手、锦衣卫、大内高手,个个都武功不弱,能征惯战,一旦群起而攻,我们自难稳操胜算。”布笠人道:“原则上透过张敏,可以提出附加条件,设法叫他们两个人单挑。”醉侠卜常醒道:“这是不可能的,一批新进的人,都是血手魔君和万贞儿的心腹,已结成死党,明着不来,暗着也会跟来,而旧人则均为王立的死党,交情非浅,亦必前往观战。”布笠人道:“此事老夫也想到了,我们也有足够的人马可资运用。”林玲朝殿门外望一眼,道:“弓先生可是指丐帮弟兄?”布笠人道:“有这近千名的兄弟,以及诸位,足敷控制局面,先解决掉王立、雷霆,再收拾万贞儿父女,相信此一役可稳操胜券。”南僧无心道:“施主虽然计划周密,成功可期,但凡事宜作退一步打算,万一二魔相争是假,或万贞儿中途插手和解,九龙刀、擎天剑相互辉映,岂不要弄巧成拙?是以,一切皆宜预作部署,慎防功亏一篑。”布笠人道:“大师所言,弓某俱已安排妥当,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将‘九龙刀’轻易的交出去。另外有神州三杰作内应,且已发展成一股小小的势力,有他们三位从中煽风点火,深信必可一战成功。”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大家又详细研讨了一些细节,向各人分配了任务,方少飞也将“九龙刀”交给了布笠人,由他全权处理。会议就此结束,大家各奔西东,但情绪俱已进入备战状态,精神奋发,磨刀霍霍,静待事情的发展。在布笠人的苦心策划,张敏的穿针引线下,快刀王立与血手魔君雷霆之战,卒告成为事实。时间定在当天的午正三刻。地点选在前次交手的大校场。大校场北侧,为“招贤纳士”而建的擂台,擂台后面的观礼命,以及两边及后方的彩楼仍在,完好如初。时辰未到午正,两位主角尚未到场,闻讯而来看热闹的人却到了不少。有刀客、侦缉手、锦衣卫、大内高手;也有巢湖三十六寨的弟兄,丐帮弟子。彩楼内,后方的民房里,周围的大树上,到处都藏着有人。南僧无心到了。东丐金八到了。方少飞、林玲,张亚男也到了。只是,他们或则隐身暗中,或则混在人群内。另外,西仙白芙蓉,北毒石天,均潜伏暗中窥伺,蠢蠢欲动。空气显得很沉寂,沉寂中别有一番紧张气氛。时间到了,几乎是同一个时间,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快刀王立与血手魔君雷霆在场边出现。紧跟在雷霆身后的是他的徒弟小霸王燕无双。随快刀王立来赴会的则是一名一号刀客。二人狼行虎步,相向而行,同时在擂台前停下来。雷霆拱了拱手,叫了一声:“王大人。”快刀王立冷冷的“哼”了一声一言不发。血手魔君雷霆问道:“怎么没见张管事?”王立道:“他不知道该帮谁好,为了公平决斗,两不相帮,他不来是最正确的。”“可是,比武较技,总得要有一个裁定胜负的人才行。”“王某认为没有这个必要。”“那如何判定输赢?”“生者赢,死者输!”“好一个生者赢,死者输,王兄快人快语,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在哪里决斗?”“老地方,王某是在擂台上输掉的,今天要在擂台上再赢回来。”“好,王大人请!”“雷大人请!”一弹身,双双登上擂台,全场鸦雀无声,血手魔君雷霆冷笑道:“雷某不想占你的便宜,咱们今天在拳掌上决一高下,好叫你心服口服,如何?”快刀王立毫不承情,用力拍打了一下刀鞘,道:“不必,你直管用剑,王某人用刀。”血手魔君这时才发现,王立的左右两胁各佩着一把式样古朴的刀,道:“难不成王兄弄到了什么神刃宝刀?”“铿锵”一声,王立亮出一把刀,看上去虽亦金光闪闪,亮丽无比,却非九龙刀,傲气十足的道:“宝刀在此,请赐招吧。”雷霆拔剑在手,一领剑诀,道:“王兄请!”王立不再言语,举步向前。恤手魔君也跟着向前移动。台下一片死寂,台上空气凝窒,两个人不游走,也不是闪避,而是直冲着对方走过去,速度虽慢,脚步却极为沉重,通通通落地有声,充满深深的杀机。随着这连串沉重有力的脚步声,场中的空气也跟着进入到了最紧张的时候。近了,近了,五尺,三尺,霍地,二人各发出一声怪啸,同时挥刀舞剑,递出凌厉的第一招。当!刀剑相撞,爆出一团斗大的火花,二人半斤八两,平分秋色。一撞之下,王立的刀,未断在擎天剑下,雷霆颇感意外,说道:“看来王兄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一把刀还挺有来历的。”快刀王立喝一声:“知道历害就好!”倏然间刀光闪烁,攻势绵绵,刀风咻咻不绝,满目都是慑人的寒芒。王立人称快刀,刀上功夫自有其独到之处,尤以速度见长,雷霆一点也不敢大意,全力相抗。潇湘书院图档,7dayocr,潇湘书院独家书
白芙蓉道:“孩子都大了,你想做现成的爹呀?”张峻山说道:“亚男本来就是我的骨肉。”“二十年前你为什么不这样想?为什么要离开芙蓉谷?”“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我偏要提,你抛下我们母女,远走高飞,现在觉得良心不安,不敢听,对不对?”张峻山道:“芙蓉,那不是抛弃,是意见不合,与其大家在一起痛苦,还不如分开的好。”“哼!你倒说的轻松,我怀抱婴儿,千里寻夫,追你追到北京来,你可曾照顾过我们母女?”“你说话要凭良心,那是千里寻仇,欲置张某于死地。”“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在这栋宅子里,我们曾面对面的作过一次谈判。”“可惜,是一次失败的谈判,你固执己见,一意孤行,对自己的缺点不知悔改,老夫只好拂袖而去。”“既已拂袖而去,就不该再踏进这栋宅子来。”“我是来看亚男的。”“人已经见到,你可以走了。”张峻山道:“老夫会的,用不到你来赶,再见!”二人针锋相对,各不相让,越说火气越大,八斗秀士张峻山见字出口,果真大步离去。张亚男急得哭出来,抢上三步,拦在前头,悲不自胜的道:“爹!不要走,你老人家曾答应女儿要留下来的。”八斗秀士苦笑道:“不是爹言而无信,是人家不欢迎。”张亚男转而对西仙白芙蓉道:“娘!你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何必要为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呕气,就让爹留下来吧。”西仙白芙蓉怒气冲天的道:“不行!芙蓉谷从一个幽幽无闻的流派,变成今天的气候,你从布裹之中,拉扯成婷婷玉立,这都是为娘的心血结晶,他没有资格坐享其成。”张亚男苦哀求道:“娘!爹说过,过去的就不要再说了。”西仙勃然大怒道:“住口!再多嘴多舌,为娘的我也一起出去!”张亚男见母亲动了肝火,未敢再多盲饶舌,张峻山道:“芙蓉——”“不要叫我芙蓉!”“你听我说——”“我不要听!”“为了亚男——”“滚!滚!滚!”也不知道白芙蓉从那里来的那么多气,接连打断张峻山的三次说话,说了三声滚,八斗秀士眼看西仙不可理喻,情知再待下去,必然更加不愉快,当即纵身下楼而去。“爹,不要走!不要走!”张亚男拔腿就走,追到楼下,追到庭院,可惜张峻山的速度太快,当她追到大门口时,早已走得无影无踪。却见巷子里并肩齐步的奔来两个人,正是黑煞龙飞,与白煞铁虎。黑白双煞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张亚男倒抽了一口冷气,回头正想关门,白煞已冲上来,劈面就说:“女娃儿,这家人可是姓白?”龙飞眼一瞪,道:“错不了,这个鬼丫头老夫在流沙谷见过她,是白芙蓉的女儿。”张亚男暗中叫苦,口里说道:“你认错人了!”人已溜进去,伸手关门。黑煞龙飞好凶,飞起铁杖,用力猛砸,砰!砰!黑漆大门应声而开,口沫四溅的叫道:“丫头,你诡计多端,咱们曾在流沙河玩过拔河的把戏,你就是骨化飞灰我也不会认错人。”张亚男道:“是又怎么样?”白煞铁虎道:“叫你娘出来。”张亚男道:“我娘不在。”“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一连两个不知道,惹火了黑煞龙飞,杀机满面的道:“老二,别跟她磨牙,杀了小的,不愁老的不出来。”说干真干,飞起一杖,直捣她心口要害,张亚男弹身回避,龙飞第二杖又拦腰扫到,急切间,张亚男连攻三掌,用的都是东丐西仙的绝妙功夫。白煞铁虎道:“丫头好大的造化,什么时候跟金老头也扯上关系?”张亚男攻出六招,又连出五拳,将学自东丐的拳法全用上了,闻言伸手一指,道:“你们何不问问八爷自己。”黑煞铁虎回顾一看,那有东丐的影子,张亚男趁机退下丈许,白煞铁虎道:“好刁的娃儿,我看你是活腻了!”话到人到招到“指中剑”风声尖锐,气势逼人,张亚男以“粉蝶掌”还击,奈何一招尚未递满,已被指风穿透,尖锥一样的劲气透体而来。“住手!”“住手!”猛可间,叱声四起,红云翻滚“芙蓉四风”乘风而来,四支长剑构成一道剑网,硬将白煞的攻势阻住。铁虎沉声喝问道:“来人可是芙蓉四风?”辣手娘子金凤道:“既知四凤之名,就别在芙蓉谷的地盘上撒野。”黑煞龙飞是何等人物,岂会将四风放在眼里,道:“芙蓉四凤是什么东西,老子要你们马上变成‘幽冥四鬼’!”别看他双腿已断,身手仍然灵敏得很,身躯悬空,双杖齐飞,猛往四风身上招呼,甫交手三合,黄风紫风的剑便被他磕飞了。“纳命来!”白煞乘胜而上“指中剑”穿透了黄凤的胸膛“掌中刀”劈下紫风的半个脑袋。双煞攻势太猛,惨事也委实发生的太快,张亚男连救援的机会都没有,黄紫二凤便上了西天。黑煞龙飞大声喳呼道:“白芙蓉,你再不出来,这三个女娃儿就没命了。”铁杖贴地一扫,三女齐步跳起,再掠顶而过,又不得不矮下身来,气得张亚男呜哇大叫道:“姑奶奶跟你们拼了!”所有的拿手本事全搬出来,怎奈彼此的功力有一段差距,根本无济于事,三女舍命以搏,依旧挡不住双煞的凌厉攻势,节节败退,危在旦夕。西仙白芙蓉终于闻讯赶到,以“元阳真功”将二人强行截下来,厉色喝斥道:“大胆,芙蓉谷雄霸武林,岂容尔等如此放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黑煞龙飞咬着牙道:“老恶婆你来的正是时候,再晚一步恐怕连给你收尸的哭墓人也没有了。”白芙蓉眼高过顶,目空一切,一句“老恶婆”激起她的万丈怒气,道:“老匹夫,废话少说,你们夜入白家,连伤二命,究竟意欲何为?”黑煞龙飞道:“好说,算一笔陈年老账。”“你是指八公山的那段往事!”“哼!那还用说,老子为此而断了两条腿。”“腿是你自己摔断的,这与本仙子何干。”“事情因你而起,就要唯你是问。”“老匹夫,你自己应该去问‘玄天真经’。”“此话怎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为什么不说是你白芙蓉狼子野心,横刀行抢?”“放屁,这‘玄天真经’本来应该是我们南僧、北毒、东丐、西仙共有的东西。”“奇珍异宝,唯有德者居之。”黑煞龙飞大言不惭,自我吹捧,白芙蓉更加恼怒破口大骂道:“龙老儿,你马不知脸长,狗不知嘴丑,明明是鸡鸣狗盗,还自以为是高洁雅士,你们不来,本谷主还正想要找你们去。”白煞铁虎道:“找老夫兄弟何事?”白芙蓉道:“夺取‘玄天真经’。”铁虎拍一下衣袋,道:“真经在此,你有本事只管来抢。”“笑话!你以为本仙子不敢,告诉你,二十年前姓龙的是手下败将,二十年后他依然讨不了好。”“白芙蓉,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你已经不是我大哥的对手,何况我们兄弟会一齐上,要你吃不了兜着走。”黑煞龙飞不耐久等,猴急的嚷嚷道:“老二,别跟这婆娘-哩八嗦,杀掉老的,再收拾小的。”铁杖在地上猛一点,人已腾空而起,两支铁杖化作二缕劲风,直向西仙贯顶而下。西仙称雄道霸,名列四大名宿,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双掌一推,其快如电,其猛如刀,黑煞杖影未到,在半路便被阻住了。可是,挡住一个黑煞,又上来一个白煞,更凶猛,更毒辣,骈指如剑,霎时间连攻十二招,竖掌如刀,咻咻咻刀出如雨,死缠住西仙不放。西仙怒极而吼,豪性大发“粉蝶掌”全力施为,满天都是掌影,看得人惊心动魄,看得人眼花撩乱,掌指交接,碰撞之声不绝,人影飞窜,合分分合。黑煞龙飞也没闲着,咬牙切齿的道:“婆娘,你今天就认命吧!”呼!呼!两杖,立将西仙的掌影打乱打散,投入战圈,与白煞合战白芙蓉。黑白双煞,一在流沙谷,一在紫禁城潜心苦修二十年,尤其已学得“玄天真经”上功夫,大非昔比,漫说以二对一,就算一对一,白芙蓉也不见得能占便宜,如今觉出事情不妙,处境艰险,穷于应付,一股从来不曾有过的骇意,从心底升起。张亚男也看出了这种不利情况,对二凤以及刚到的四使女道:“咱们上!”双煞不讲江湖规矩在前,张亚男以牙还牙,立与六女,齐步纵出,欲从四面夹击。“找死!”黑煞是老江湖,老狐狸,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在他的密切注视之中,不待七女分开,龙飞先发制人,喝声中,抖手掷出一支铁杖。铁杖粗逾儿臂,重达数十斤,这一全力抛掷,力猛如山,有横扫千军之势,杖身平直,齐胸扫来,张亚男、金、银二凤躲得快,矮身避过,四婢女闪避不及,却吃了大苦头,四声闷哼,四个人一齐被打昏在地。张亚男既惊且怒,骂声不绝:“你们还要不要脸,不但以多欺少,还要以老欺小,传扬开去也不怕江湖上的朋友笑掉大门牙。”她聪明透顶,智计百出,故意大声嚷嚷,自有她的锦囊妙计,一则分散双煞的注意,一则如果方少飞,张峻山尚未远去,听到她的呼唤,必会回来相助。讵料,黑白双煞皆不为所动,仍集中全力对付白芙蓉,仅在三女攻至切近时,见招拆招,见式化式,虚应故事而已。因而,白芙蓉所受压力奇大,饶她是一等一的顶尖人物,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双煞又非等闲之辈,交手未达百合,已挨了龙飞的一杖,受了铁虎的一掌,险象环生,吃足了苦头。“老恶婆,向阎王爷报到去吧!”“老恶婆,明年此日,就是你的忌辰啦!”黑白双煞蓄势已久,选了一个最佳时机,运足了所有的功力,一前一后,两路夹击,欲以“玄天大法”作最后的决战。西仙白芙蓉不甘示弱,反唇怒叱道:“少做清秋大梦,谁死谁活,尚在未定之天!”话是说的够硬,可不敢掉以半点轻心,立以“元阳真功”全力反击,分拒二人。不论是“玄天大法”或是“元阳真功”都是武林绝学,只见场中暗力激荡,涡旋成风,三个人的衫裳皆贴身后飘,猎猎作响,好似平静的水面上,激起万丈波涛,恶浪滔天中随时都会有人命丧九幽。事情危如燃眉,张亚男象热锅上的蚂蚁,可恼三人激战中形成一道气墙,坚如钢铁,根本近身不得。暗流一波比一波凶,一波比一波猛,终至全面撞击,爆出一声霹雳似的巨震,黑白双煞身子一仰,弹退五六步。西仙白芙蓉可惨了,由于前后受力,终告不支,一屁股坐下去,一张脸白苍苍的,看来伤势不轻。黑煞龙飞怀恨而来,志在必得,岂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铁杖点地一弹,猛砸西仙吃饭的脑袋。“不要动!”张亚男,金凤,银凤睹状大骇,争相扑救,欲将龙飞截下来,白煞铁虎却从半路上杀出来,道:“想死你们就到黄泉路上做伴去吧!”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一出手就拖出了“玄天大法”存心要他们三个人的性命。西仙胸中血气翻腾,正自七荤八素,眼看铁杖已到,她已经没有还手的力气。猛可间,夜空中光芒四射,璀璨夺目,有一道强光激射而来,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火光四溅中,黑煞的铁杖应声而断,白芙蓉之厄遂解。与此同时,布笠人也从天而降,阻住了白煞铁虎。龙飞惊叫道:“九龙刀!”更令他惊异的是,九龙刀是拿在曾与他共过患难的小老弟方少飞的手里,不禁呆了一呆,道:“原来是你!”方少飞前行数步,拦在白芙蓉的前面,道:“是我,龙老哥,咱们久违了。”黑煞龙飞脸色阴晴不定的道:“方少飞,让开,别碍着老夫的事。”方少飞纹风未动的道:“抱歉,在下不能袖手旁观。”“小子,你昏头了,当年就是这个婆娘把你劈下流沙谷的。”“白前辈是我朋友的娘。”“小子,滚到一边凉快去,惹火了老子连你一块儿杀。”“龙飞,流沙谷的恩仇咱们早已一笔勾销,在下不欠你,也不怕你。”白煞铁虎横跨数步,来到龙飞的身旁,道:“大哥,经文内的缺页就是他们两个搞的鬼,还客气什么,杀了一个就少一个。”布笠人追了过来,道:“你们既已知道老夫动了手脚,就应该安份点,不要自寻死路。”白煞铁虎怒眉双挑的道:“什么意思?”“经文不全,在修为上自然难以达到最高境界。”“老小子,这样就已经足够你消受的了。”“你错了,凭你们目前所学,绝非老夫的敌手。”“哦,老夫明白了,是你学全了全部真经上的功夫。”“还有方少飞及衡山老人。”“不管有多少,我们兄弟一定要一个一个杀光。”“铁虎,当年老夫一念之仁救了你的命,几度出生入死,想不到两位还是这一副邪恶的嘴脸,实在令人齿冷。”黑煞龙飞暴跳如雷的道:“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少磨蹭,是生是死咱们手底下见真章。”此人生性粗犷,性烈如火,不管三七二十一,猛攻猛打,白煞不敢怠慢,也扬掌投入,跟布笠人,方少飞斗在一起。龙争虎斗,兔起鹘落,是一场高水准的搏击,也是一场惨烈的生死拼杀,打得快,打得狠,眨眼间已干了五十个回合,双煞果然不敌,屈居下风。而西仙白芙蓉则已稳住翻腾的血气,站起身来,正在大步行来。双煞心里雪亮,他们不是布笠人,方少飞的敌手,假如再加上一个白芙蓉结果不问可知,当下心念三转,走为上策,互换一个眼色后,双双虚晃一招,迅捷退走。白芙蓉本欲追赶,被布笠人拦住了,连忙道:“穷寇勿追,白谷主此刻疗伤要紧。”双煞早已远去,现在想追也来不及了,西仙肃容满面的道:“老身从不服人,但今日之事本谷主还是要说声谢谢。”她生性冷傲,从来不知道“谢”为何物,说来生硬异常,张亚男听在耳中,也觉得很不舒坦。没有人晓得布笠人是何表情,不疾不徐的道:“其实,白谷主如果不把张峻山赶走,今夜的这场祸事也许根本就不会发生,请仙子好自为之,告辞了。”布笠人对西仙是没有好感了,了字出口,举步就走。方少飞也不愿意看白芙蓉的脸色,之所以出手救她,完全基于她是张亚男的娘,立与弓先生的联袂而去。白芙蓉却愣在当场,登时思潮如涌,百感交集。但是,她没有挽留,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动一下。也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楼外楼,是一家饭庄,也是一家客栈,昔日神州三杰,就是在这里大战庐州三凶。今夜,楼外楼又来了三位佳宾,一个是北毒石天,一个是百毒公子江明川,跟他们一道来的,则是衡山老人。小二迎上来,说道:“三位爷是吃饭还是投宿?”百毒公子江明川,道:“要吃饭,也要住店,可有清静宽敞的上房?”小二道:“有,后面有个小跨院,正空着,独门独院的,保证满意。”领着三人,进了跨院,果然窗明几净,甚是清幽雅致,三个人就在堂屋里坐下来,点了菜,还叫了酒。不久,酒菜业已端整齐备送上,开始吃喝。北毒见衡山老人一直默然无语,这时说道:“老哥哥,大半天了,你怎么一句话也没说,这样会闷出病来的。”衡山老人怒气冲冲的道:“我老人家上了你的恶当,中了你的毒,又吃下了你的临时解毒药,已经变成你的俎上之肉,还有什么好说。”北毒石天挂着一脸的奸笑,道:“老哥哥说话可要凭良心,下毒的人是万贞儿,小弟可是好心好意为你解毒。”“石天,你别自欺欺人了,老夫的毒是银针上的。”“就算是吧,石某也已经给你服下了解药。”“那只是临时性的,效力只有一天,我老人家需要的是永久的解毒药。”“现在没有。”“什么时候才有?”“等你替石某办完事以后。”“你到底想要老夫替你做什么?”“简单,希望老哥哥能替小弟办三件事。”“第一?”“石某要‘玄天真经’。”“你可以去找黑白双煞。”“由老哥哥笔录更省事。”“第二?”“要‘擎天剑’。”“为何不自己去找我那逆徒雷霆?”“那多麻烦,我们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有老哥哥在,何必我们动手。”“第三?”“自然是要‘九龙刀’。”“石天,你的胃口可真大,武林三宝想一把抓。”“好说,武林三宝,人人梦寐以求,能者兼而有之,亦不枉此生。”“哼!天下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东西,你想坐享其成?”“你不答应?”“我老人家不会做你的工具。”“哼哼!这可由不得你,解毒药在小弟手里。”“大不了一死。”“只怕死不了,活受罪!”“石天,你——你好恶毒,老夫现在就活劈了你。”衡山老人气得双眼发直,上气不接下气,出手快到毫巅,一闪便扣住了石天的右腕,另一只手则按住他的“天灵穴”只要内力一吐,石天准会脑袋开花。石天却面不改色,奸笑依旧,喝了一杯酒后,才慢吞吞的道:“老哥哥,杀了小弟,你自己也活不成,相信你不会做傻事。”衡山老人怒吼,道:“大不了同归于尽。”百毒公子江明川道:“你死了,谁来杀雷霆,万贞儿,这一对狗男女欺师灭祖,离经叛道,害得你在蟠龙山喝了十来年的西北风,留他们在阳间耀武扬威,你如何暝目于九泉?”衡山老人历经艰辛,所以苟延残喘地活到现在,就是想在有生之年清理门户,诛杀雷霆,万贞儿。江明川的话正中要害,唉!的叹了一口气,缩回双手,连叹了三声:“罢!罢!罢!”正当此时,他的毒性又告发作,腹内开始阵痛,穿经走脉,苦不堪言,豆大的汗珠滚了下来。北毒取出一粒解毒来,在手上把玩着,阴阳怪气的道:“老哥哥,要不要服用这玩意儿?”衡山老人痛苦万状的道:“要!要!要!”伸手就去拿。北毒故意移开,道:“老哥哥还没有答应小弟的小小要求呢。”“好吧,老夫全答应了。”“你愿意为石某做那三件事?”“只要不阻止老夫杀雷霆,万贞儿,什么都可以。”“早先这么爽快就好了,以免得活受罪。”“快!快!”毒性来势太猛,衡山老人已经撑不下去,行将昏迷时,北毒始将解药放进他口里。楼中楼北毒巧施毒计,五福楼也有一出好戏在上演,主角仍然是玉华宫的太监张敏,地点还是在龙凤厅,所不同的是,前两次他是被请的客人,这一次则是他请客,酒席业已齐备,就待客人到来。客人是方少飞。刚到,一进门就说:“张管事,听说你找我?”声音很冷,看不出喜怒之色。张敏一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脑子快,面孔多,此时一改在紫禁城领路时的冷慢,变得甚是熟络客气,揖客入座,敬了一杯酒后,才开口说话:“是是,张某拜托布笠人想请方公子一会。”“什么事?”“布笠人没有说?”“听张管事亲口说更清楚。”“好吧,方公子为人爽直,老夫就不拐弯抹角了,是想跟方公子谈一谈‘九龙刀’。”“‘九龙刀’有什么好谈的?”“因为有人想买。”“宝刀无价,不卖。”“方公子可以漫天叫价。”“任何价钱也不卖。”“租,可以吧?”“荒唐,难保不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老夫保证一定完璧归赵。”“谁又能保证你能做到?”“张某用人格担保。”“你有人格吗?你要是有人格那谁没人格呢?”“那么,借,如何?”“那要看是什么人,至朋好友,当然义不容辞。”“是快刀王立。”方少飞脸一沉,断然决然的道:“不借!”张敏毫不气馁,振振有词的道:“方公子请别拒绝太早,请先弄清楚王大人借刀的目的。”“是呀,在下正在纳闷,他借刀作甚作?”“借刀自然是杀人。”“杀人的刀多得是,何必一定要九龙刀?”“王大人要杀雷霆,雷大人的擎天剑,非九龙刀莫能匹敌。”“哦!原来如此。”“老夫知道,无论是王大人或雷大人,都是公子的死敌,不管谁死谁亡,对公子均有百利而无一害。”“这倒是一句实在的话。”“方公子答应了?”“借刀容易还刀难,如果有人能保证王立一定还刀,在下可以考虑。”快刀王立忽然神鬼不觉的走了进来,道:“老夫自己保证如何?”方少飞一怔,下意识的握住了九龙刀,道:“王大人如何保证?”快刀王立坐在他对面,一字一句的道:“老夫可以用十万两白银作抵押。”“抱歉,九龙刀的价值远超过此数多多。”“也可以用王某的妻儿老小的性命作保。”“对不起,在下不会滥杀无辜。”“那方少侠要怎么才肯答应出借?”少顷,方少飞道:“在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前几天阁下曾放了我一马,并未乘人之危。”“你在说什么,老夫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快刀王立不可能不懂,有道是酒醉心明,那天王立故意放走方少飞,主要的目的是在扯雷霆的后腿,不愿血手魔君逮住方少飞去领赏邀功,而他自己又烂醉如泥,无能为力,如此而已。方少飞道:“不论如何,在下总觉得欠你一个人情,借刀的事可以考虑,问题是如何保证一定还刀?”快刀王立望着张敏道:“张管事,你可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张敏搜脑煎肠的想了半天,摇着头,道:“没有。”“我有!”张亚男应声而入,快刀王立愕然一惊,道:“你有?什么办法?”张亚男手里拿着一颗黑色的弹丸子,抛上抛下的玩了两下,道:“这里有一颗毒药,发作期在十五天以后,你如果敢吃下去,就是最好的保证。”太监张敏道:“姑娘别开玩笑,十五天后王大人岂不要毒发而亡?”张亚男一本正经的道:“他侵占九龙刀,自会五毒攻心而亡,若是守信践诺,再服一颗解毒丸便没事了。”快刀王立听到这里,立即朗声说道:“好!老夫接受了。”抢过毒丸来,张口就要吞,张亚男连忙阻止道:“且慢,等少飞哥答应借刀后再吃也不迟。”王立不予理会,张口吞下去,道:“不要紧,为了表示诚意,王某先服毒,你们仔细考虑后借刀。”脸色一整,继而又说道:“张管事,咱们应该走了,好给他们一个冷静思考的机会。”二人携手走出龙凤厅。目送他们离开五福楼后,方少飞急声说道:“亚男,你的毒药是从那里来的?”张亚男扮一了个鬼脸,噗哧一笑道:“狗屁,我哪里会有毒药。”方少飞傻愣愣地道:“那王立刚才服用的是什么?”“是一颗补药‘八珍丸’。”方少飞略一沉思,说道:“亚男,你真聪明。”“对付这种人,应付这种事,必须要用点心机,虽然不是毒药,却有真毒药的效果。”.“这一点我完全同意。”.“少飞哥,对这件事你作何打算?”“兹事体大,我想应该跟南僧,东丐,布笠人,以及三位师尊作一通盘考虑,再作决定。”“线是布笠人拉的,他怎么说?”“弓先生仅说张敏有事欲见我一面,可能想借用九龙刀,详细的情形他现在还不知道。”忽见一名小乞丐闯了进来,一进门,先扒了几口剩菜,然后才对方少飞道:“这位大概就是方少飞公子吧?”方少飞道:“我是,小友何人?”小乞儿道:“丐帮弟子,我们帮主请你过去一下。”“你是说八爷?”“天无二日,帮无二主。”“在哪里?”“本帮总舵。”“可否请小兄弟带路?”小乞儿点点头,表示同意,人却站着不动,两只手猛抓猛扒广好难看一副吃相,好似八百年没吃过饱饭似的,张亚男笑道:“别急,你慢慢吃,不要呛着。”一阵狼吞虎咽,像秋风扫落叶,将所有剩下的饭菜扫光后,小乞儿伸了一下懒腰,抹了一把嘴,道一声:“对不起!”这才领着二人离开五福楼。丐帮总舵设在城南天桥附近的一座破庙里,也不知东丐从那里调集来那么多要饭的,庙里庙外,触目皆是丐帮的弟子,一个个衣着尽管破烂,精神却极饱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流的精英。进得庙门,来到偏殿内,赫!南僧,东丐,卜常醒,吴元俊,包布书,林玲俱已在座,独不见布笠人弓先生。神州三杰能以本来面目在此出现,方少飞显得格外兴奋,忙不迭一一招呼。寒喧过后,道:“八爷,怎么大家都来了,这一定是弓先生联络的吧?”东丐金八哈哈大笑道:“正是布笠人的主意。”张亚男道:“可是,怎未见弓先生?”余音绕耳未竭,门外步履声起,布笠人适时跨步而入,连说:“抱歉!抱歉!老夫因事耽误,累诸位久候。”牌仙包布书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谁也用不到客套,弓兄究竟何事相召,请从速见告。”布笠人倒也干脆,立即正容地说道:“弓某自抬身价,出面请各位来丐帮总舵一会,是想跟大家讨论一件关系重大的事情。”吴元俊望望兄长十常醒,道:“什么重大之事?”布笠人道:“快刀王立不甘受辱丢官,欲与血手魔君再一较短长,因慑于‘擎天剑’的锋芒,想借‘九龙刀’一用。”“阿弥驼佛”南僧宣了一声佛号,道:“此事非同小可,成败之间关系非轻,详细的情形如何,尚请施主言明。”方少飞将经过的情形,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道:“粗略来看,王立颇有还刀的诚意,而且,他与雷霆之间,不论谁胜谁败,谁生谁死,对我们均有益无害,故而在下答应考虑,为慎重起见,特请各位前辈来这里相见,未知诸位前辈意下如何?”铁掌游龙吴元俊道:“就常理而言,魔窟窝里反是一件好事,我们应乐观其成。”醉侠卜常醒道:“卜某以为,我们不单单应该乐观其成,甚至宜进一步善加利用,促成其事。”东丐金八道:“卜大侠之言对极了,这是一个极佳的契机,应好自把握运用,若能一举除掉这两个魔头,我们的事情等于完成了一大半。”方少飞道:“八爷是认为可以借刀给姓王的?”南僧无心道:“没有‘九龙刀’,这个架根本打不起来,自然要借,问题是如何妥为安排。”布笠人道:“这个弓某也想到了,已筹得一计在此。”牌仙包布书道:“请弓兄快说。”布笠人道:“我们可以在二魔相斗之处,设下埋伏,待他们力战精疲之际,一举将他们格毙。”东丐金八道:“弓兄有无想到,他们的手下高手如云,刀客、侦缉手、锦衣卫、大内高手,个个都武功不弱,能征惯战,一旦群起而攻,我们自难稳操胜算。”布笠人道:“原则上透过张敏,可以提出附加条件,设法叫他们两个人单挑。”醉侠卜常醒道:“这是不可能的,一批新进的人,都是血手魔君和万贞儿的心腹,已结成死党,明着不来,暗着也会跟来,而旧人则均为王立的死党,交情非浅,亦必前往观战。”布笠人道:“此事老夫也想到了,我们也有足够的人马可资运用。”林玲朝殿门外望一眼,道:“弓先生可是指丐帮弟兄?”布笠人道:“有这近千名的兄弟,以及诸位,足敷控制局面,先解决掉王立、雷霆,再收拾万贞儿父女,相信此一役可稳操胜券。”南僧无心道:“施主虽然计划周密,成功可期,但凡事宜作退一步打算,万一二魔相争是假,或万贞儿中途插手和解,九龙刀、擎天剑相互辉映,岂不要弄巧成拙?是以,一切皆宜预作部署,慎防功亏一篑。”布笠人道:“大师所言,弓某俱已安排妥当,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将‘九龙刀’轻易的交出去。另外有神州三杰作内应,且已发展成一股小小的势力,有他们三位从中煽风点火,深信必可一战成功。”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大家又详细研讨了一些细节,向各人分配了任务,方少飞也将“九龙刀”交给了布笠人,由他全权处理。会议就此结束,大家各奔西东,但情绪俱已进入备战状态,精神奋发,磨刀霍霍,静待事情的发展。在布笠人的苦心策划,张敏的穿针引线下,快刀王立与血手魔君雷霆之战,卒告成为事实。时间定在当天的午正三刻。地点选在前次交手的大校场。大校场北侧,为“招贤纳士”而建的擂台,擂台后面的观礼命,以及两边及后方的彩楼仍在,完好如初。时辰未到午正,两位主角尚未到场,闻讯而来看热闹的人却到了不少。有刀客、侦缉手、锦衣卫、大内高手;也有巢湖三十六寨的弟兄,丐帮弟子。彩楼内,后方的民房里,周围的大树上,到处都藏着有人。南僧无心到了。东丐金八到了。方少飞、林玲,张亚男也到了。只是,他们或则隐身暗中,或则混在人群内。另外,西仙白芙蓉,北毒石天,均潜伏暗中窥伺,蠢蠢欲动。空气显得很沉寂,沉寂中别有一番紧张气氛。时间到了,几乎是同一个时间,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快刀王立与血手魔君雷霆在场边出现。紧跟在雷霆身后的是他的徒弟小霸王燕无双。随快刀王立来赴会的则是一名一号刀客。二人狼行虎步,相向而行,同时在擂台前停下来。雷霆拱了拱手,叫了一声:“王大人。”快刀王立冷冷的“哼”了一声一言不发。血手魔君雷霆问道:“怎么没见张管事?”王立道:“他不知道该帮谁好,为了公平决斗,两不相帮,他不来是最正确的。”“可是,比武较技,总得要有一个裁定胜负的人才行。”“王某认为没有这个必要。”“那如何判定输赢?”“生者赢,死者输!”“好一个生者赢,死者输,王兄快人快语,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在哪里决斗?”“老地方,王某是在擂台上输掉的,今天要在擂台上再赢回来。”“好,王大人请!”“雷大人请!”一弹身,双双登上擂台,全场鸦雀无声,血手魔君雷霆冷笑道:“雷某不想占你的便宜,咱们今天在拳掌上决一高下,好叫你心服口服,如何?”快刀王立毫不承情,用力拍打了一下刀鞘,道:“不必,你直管用剑,王某人用刀。”血手魔君这时才发现,王立的左右两胁各佩着一把式样古朴的刀,道:“难不成王兄弄到了什么神刃宝刀?”“铿锵”一声,王立亮出一把刀,看上去虽亦金光闪闪,亮丽无比,却非九龙刀,傲气十足的道:“宝刀在此,请赐招吧。”雷霆拔剑在手,一领剑诀,道:“王兄请!”王立不再言语,举步向前。恤手魔君也跟着向前移动。台下一片死寂,台上空气凝窒,两个人不游走,也不是闪避,而是直冲着对方走过去,速度虽慢,脚步却极为沉重,通通通落地有声,充满深深的杀机。随着这连串沉重有力的脚步声,场中的空气也跟着进入到了最紧张的时候。近了,近了,五尺,三尺,霍地,二人各发出一声怪啸,同时挥刀舞剑,递出凌厉的第一招。当!刀剑相撞,爆出一团斗大的火花,二人半斤八两,平分秋色。一撞之下,王立的刀,未断在擎天剑下,雷霆颇感意外,说道:“看来王兄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一把刀还挺有来历的。”快刀王立喝一声:“知道历害就好!”倏然间刀光闪烁,攻势绵绵,刀风咻咻不绝,满目都是慑人的寒芒。王立人称快刀,刀上功夫自有其独到之处,尤以速度见长,雷霆一点也不敢大意,全力相抗。潇湘书院图档,7dayocr,潇湘书院独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