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快意江湖 > 第三章舞武

第三章舞武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黑旗武盟终于找上了玉风堂!

    玉满楼在玉风堂的正厅“有德居”中等待黑旗左使的到来。

    只听,一声声锣响鼓鸣,那黑旗左使已然率了六名手下到了有德居之前。

    玉满楼缓缓自座上起身,遥抱拳道:“阁下大驾,玉某有失远迎”

    那黑旗左使大笑道:“玉堂主好说──,邢某未曾事先通知,冒昧造访;是老夫的不对了”

    两人一阵哈哈,已然分别落坐。

    便同时,云南极品的普洱茶也端上了来。

    黑旗左使用力嗅了一口茶香,点头道:“这普洱名品重在霉香,三泡之后,更见其香留齿”

    玉满楼笑道:“阁下雅士也──不知称呼是?”

    “邢嚣──”黑旗左使邢嚣含笑道:“无名之士,何入堂主贵耳?”

    玉满楼身旁的卫九凤轻叹道:“邢老可就是十六年前轰动鲁地的”七剑神“邢四口?“嚣字四口,正是邢嚣昔年的外号。

    邢嚣双眉一扬,笑道:“人称玉夫人是女中诸葛,今日一见果然不假──”那邢嚣一顿,又道:“老夫今日此来的目的,是代表敝盟盟主想和贵重结亲家之好”便此一句,不禁大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玉满楼原先以为不是来结梁子便是结盟,怎知是这一回事!

    当下,他沉声道:“不知贵盟盟主如何称呼?”

    邢嚣笑道:“敝盟盟主复姓宇文单名真字”

    原来近年来最神秘黑旗武盟盟主就叫做宇文真!

    玉满楼沉住气道:“不知宇文盟主要结的亲家是?”

    邢嚣沉笑道:“正巧,盟主亦有一子一女,正好可和贵堂公子、令媛双双成对”

    玉满楼仰天大笑,道:“不知贵盟主的公子和女儿又是如何称呼?”

    邢嚣笑道:“少盟主宇文长卿,女儿宇文湘月”

    此时,站立一旁的玉珊儿冷笑道:“那个宇文长卿是那副德性,能跟百里公子相比嘛?”

    邢嚣注视站在玉珊儿身旁的百里怜雪半晌,方才冷冷笑道:“百里公子虽然号称七大公子之首,只怕仍是浪得虚名──,和少盟主比起来,哼、哼”百里怜雪双目一闪,道:“宇文长卿又为何不来?没这个胆嘛?”

    邢嚣仰天长笑,道:“少盟主早已备了厚礼在玉风堂大门外,只等玉堂主召见”

    玉楚天此时突然道:“我去会会这位宇文长卿──”

    说完,玉楚天已经转身走出有德居。

    玉满楼没有阻止,因为年轻人本来就该培养一点处事的方法。

    另外,玉满楼的心的是,碧荷并不在此处,想来,她必定是去通知了杜鹏!

    他相信杜鹏可以帮玉楚天处理好这件事。

    所以,他朗笑举杯朝邢嚣道:“来、来──,让年轻人去谈,咱们老头子在这儿等”

    邢嚣对宇文长卿当然有把握,所以,他也毫不犹豫的仰杯一饮而尽!

    玉楚天踱出了前院,便已看见十二名劲装汉子护驾一顶大轿子。

    鹅黄绸布,七彩琉璃;木架所雕的,尽是飞鸟走兽,端得是唯肖唯妙,华丽无比。

    两旁地上,犹各放了两口大箱子;箱子是褐黄柏木所铸,并以冶金之术在上面钳了小桥流水,烙之以书画!

    右箱烙的是苏子瞻的“念奴娇”!

    左箱烙的是柳三变的“雨霖铃”!

    当凭这两口箱子,已是价值不菲,箱子中又是什么?

    玉楚天正冷眼移步,身旁一侧却传来杜鹏叫声:“这是干啥的呀──,这种木头当柴烧可热不了饭”

    玉楚天微微一笑,偏头一视却不禁愕住。

    来的可不只我们杜鹏杜大爷,还有那位叫人架着来的李找打!

    玉楚天愕道:“李公子”

    “没事的──”杜鹏笑道:“我们这位秃鸟先生有架打,说什么也要凑上一腿,只有由得他了”

    玉楚天虽然感动”总也有些不安的道:“真的无妨?”

    “看着也舒服点啊──”李北羽抬头道:“总比那闷死在屋里头好吧──”

    玉楚天笑了,他觉得这两个朋友真不错,虽然武功不好。可是,朋友贵在心,而不一定是有什么帮助对不对?

    碧荷拿了张舒适的太师椅来,上面还放了两个软垫。

    这下,咱们李公子可就舒服极了,半睁眼含笑看着四下。

    此时,顾秋全和高拯也来到了一旁,更增加了玉楚天的声势。

    玉楚天一笑,朝轿子里头扬声道:“阁下到了门口还不出来?”

    那轿子里没有回音,十二名劲装男子也没有声响,直像死人似的站的挺直,不言不动。

    玉楚天一扬眉,冷笑道:“傲慢小子──,只怕看错了玉风堂”

    口里一大喝,高拯、顾秋全已自左、右双双抢进,攻向那顶轿子!

    忽然,十二名汉子动了;动的竟是前面六名抬轿的往地上一蹲,俱往后退去。

    此时,成了十二名汉子俱在轿后,而轿前反而没了半个人影。

    高拯见状一愕,暗骂一声:“他奶奶的──,老子偏不信邪──”随骂声,人已扑到了轿前。

    顾秋全也不慢,富即一扬身,似那大鹏裂地自上而下使剑攻向轿顶。

    此时,只怕十二名轿后汉子大喝一声,竟以轿前双为兵器,推轿撞向高拯!

    立时,高拯双掌一握轿,便要定住十二名汉子所推之力。

    两相一撞,高拯竟璞璞的后退了五步。

    顶上,顾秋全剑势已到。

    十二名汉子复移向左侧,一抽一摇,便自躲过了顾秋全这一击。

    同时,将轿子往前急突,再度撞上高拯双掌。

    高拯再受冲力,已然退入门内。

    那十二名汉子齐齐大喝,将轿子竖起,横扫半空的顾秋全。

    玉楚天大喝,右手拔剑,一闪身使击向那十二名汉子。

    此时,那两口箱子忽的炸开,自里头闪出一男一女。

    男的是风流倜傥,星目含威;女的是风华婉约,妙目含锋。

    两人这一突现,已各出了一手。

    玉楚天突逢此变,心中虽惊犹能沉住气,将右腕剑势三挑,使得正是玉风堂的“春风三展”!

    立时,剑如风拂,轻灵中尽传真妙!

    那俏俊姑娘一笑,道:“长卿哥哥──,这位玉公子的功夫可真不错啊──”

    这双男女,便是宇文长卿和宇文湘月了!

    宇文长卿闻言,大笑道:“只怕三招内就要被为兄设计的天网神技所擒”

    说着,宇文长卿人已跃起,先出掌拍震上空的顾秋全;同时,一拉无人那端的轿;右腿一踢轿底!

    下面,宇文湘月倏忽娇笑后退;玉楚天方觉不妙,上方轿子已弧落而下。

    惊人的,是轿底开洞,一张鲛丝网落了下来,便已将玉楚天罩住!

    同时,轿子下落,正好将玉楚天罩在里头;那轿顶“碰”的一声,竟冒扬出一旌大旗,迎风开展!

    旗,是黑旗!

    黑旗武盟的黑旗,上面绣了十八般兵器的图案!

    图案,用赤金丝绣成,在烈阳下闪闪发亮!

    高拯和顾秋全眼见少堂主在自己眼前活生生被擒,那岂肯干休,立时双双抢进,剑、拳并生,招呼宇文长卿和宇文湘月而来。

    宇文长卿朗笑道:“两位急着投胎嘛?”

    说完,右腕一抖,忽的飞出一张黑色丝网来;一缠、一张,竟将高拯和顾秋全的攻击连消带打,全数阻挡于网上迥力。

    同时,宇文长卿又复一抖,那网一缩如鞭,三连拍之下,高拯和顾秋全竟分别吃了一记,踉跄后退。

    碧荷此时亦仗剑飞身而至,道:“奸贼──,你快把我家公子放了”

    宇文长卿仰天一笑,道:“姑娘若能胜得了在下手上这张黑网,自然会双手奉还──否则”

    碧荷看向那顶大轿,只见里面碰碰之声不绝,显然是玉楚天在里头挣扎不出。

    碧荷一咬牙,再回头看向杜鹏,只见杜鹏苦笑;身旁太师椅上的李北羽已不在。

    碧荷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李北羽去了那!她回头问道:“否则怎样?”

    “哼、哼──”宇文长卿冷笑道:“那只有和在下的妹子拜堂当然,你家那位小姐和在下”

    “干什么──,抢婚啊──”杜鹏大步跨过来,先看看高拯、顾秋全两人伤势并无大碍后,才又道:“在人家家里干这种事总也得问问长辈啊──”

    宇文湘月突然道:“听说洛阳有一只鸟”

    杜鹏笑道:“不错──,就是哥哥我”

    宇文长卿冷冷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要问过你了?”

    “我?没这么老吧──”杜鹏笑道:“那位长辈在你们身后”

    宇文长卿和宇文湘月一愕,双双回头便看见一名全身覆罩白丝袍的蒙面汉子。

    宇文长卿双目一闪,道:“阁下何人?玉风堂似乎没你这一号人物?”

    那蒙面人沉声嘶哑道:“小子猖狂──,老夫乃是玉风堂内最神秘、特别、奇异、高手的的哥长老──”

    “哥长老?”宇文长卿冷笑道:“下地狱去──”

    宇文长卿一喝,那十二名汉子丢下轿子便往那位“哥长老”攻去。

    哥长老仰天一笑,双手连挥,便双方交锋一瞬间;那哥长老已势如破竹,每每在众汉子拳势变化的空间出手。

    一刹那,那十二名汉子已呼痛哀嚎的演在地上-这点,宇文长卿和宇文湘月脸色不由得一变。

    设非本门长老级以上的人,有谁能捏得住这么好的时机取胜于瞬间?

    要知,这十二名汉子所击出的十二生肖拳又俱互补功效。

    只是,若能抓住变化时机,则如推牌般一个接一个倒下。

    十二人如一体!

    这是十二生肖拳的优点,但也是致命缺点。

    优点和缺点,本来就是并存!看你如何运用而已!

    宇文长卿双目一凝,冷声道:“你是本盟的什么人?”

    “呸!哥哥长老我是你爷爷──”哥长老大笑道:“这什么乌龟拳你自以为了不起?”

    宇文湘月冷然道:“除了我爹,我不信天下之中有谁第一次就能看破这十二生肖拳”

    “哈,”哥长老仰天大笑,道:“老夫钻研天下拳路十年,这小小十二生肖拳又算什么?”

    正两厢对话,玉珊儿和百里怜雪也自内厅有德居中到了大门来。

    那碧荷一见玉珊儿立却扑了过去叫道:“小姐,少爷叫这般人擒了”

    玉珊儿眼神一寒“刷”的落到宇文长卿面前,冷笑道:“你就是那个自以为了不起的宇文长卿?”

    宇文长卿已知来人是谁,只见他双目一亮,笑道:“在下是宇文长卿──,姑娘便是玉堂主的掌上明珠了?”

    宇文长卿话刚说完,那宇文湘月接道:“玉姑娘可真漂亮──,和哥哥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玉珊儿闻言,冷哼一声看那宇文长卿,果真是风流倜傥,生得一表人材。再看看旁边的宇文湘月,竟也是风华绝代,娇异常。

    玉珊儿心不暗愕,想不到魔教教主的一双儿女竟能这般器宇轩昂。

    此时,百里怜雪踱步到了玉珊儿身侧,朝宇文长卿冷笑道:“方才百里怜雪,听闻阁下不将天下七大公子放在眼里──?”

    这话,挑明是双方要真枪实刀的干上一番!

    宇文长卿双眉一冷,正要答话。

    站在一旁老久的“哥长老”可不耐烦啦!“喂──,小辈,你懂不懂礼貌,这小子可是老夫先定下的──”

    百里怜雪一愕,道:“这位前辈是?”

    “哥长老──”回答的是杜鹏:“正是你脚下玉风堂最神秘、特别、奇异、高手的哥长老”

    讶异的是玉珊儿,什么时候本堂中出现了一个“哥长老”来?口里正要问着,却见杜鹏眨眼过来;心里不禁转念一想,且让他们狗咬狗一番再做计较。

    玉珊儿这厢忍了下来,那端哥长老又发话啦:“小扇子──,快去替老夫泡壶上等茶来──,待会儿哥老夫打完架好解渴──”

    什么话!玉珊儿脸上一寒,终就是忍下,且看你这老头搞什么鬼,到时叫你吃不完兜着走──想着,恨恨命令碧荷道:“扶高坛主和顾坛主进去──,顺便泡壶茶来”

    高拯急道:“小姐──,小的还可以再战”

    顾秋全也道:“小的宁死不退”

    玉珊儿皱眉,叹口气,道:“好吧──,碧荷,快去泡壶茶来,看看我们这位哥长老有没有命能活着来喝”

    “快人快语!”哥长老大笑朝宇文兄妹道:“两位一起上好省点时间?”

    “凭你?”宇文湘月自袖中挑出一条粉红绸带,前端,系了个弯月形的刀锋。

    宇文湘月在手上轻轻一幌,冷笑道:“站稳点,准备送命──”

    那哥长老眼睛一亮,大笑道:“好极了──姑娘叫什么来的?”

    “听清楚了──”宇文湘月寒声道:“宇文湘月──你这辈子就这么一次听到──。”

    说完,手上那弯月刀锋已和着绸带如狂电般奔出!

    哥长老大笑道:“未必──”说着,人已轻忽飘起,在半空三折三翻,避开了宇文湘月的六招杀着。

    宇文湘月冷冷一笑,右手一抖,那绸带竟如江波涛涌,绵绵不绝在上下左右波动。

    一瞬间,那人在半空中的哥长老似乎身处于狂涛之中!

    百里怜雪脸色一变,道:“当真称的上是湘月两字”

    宇文湘月娇笑道:“不错──,姑奶奶用的正是湘月刀法──,老头子,纳命──”

    千江有月千江月。湘水时如诗,时如虎;刀呢?

    刀已如天上悬月轻照,虽不全,却无一不临。

    哥长老只觉眼前这位宇文湘月带上弯月刀锋甚是吓人,不但绸带上气机狂涌迫人,刀锋更如电闪要命。

    哥长老躲过六六三十六式,已无可再避。于是,口里朗笑道:“小姑娘──,老夫就专门是钓月”

    说完,人在半空两翻,更拔高三尺,避过第三十七招之际,手上已多了一样东西。

    白毫翎羽!

    翎羽迎风,如诗如梦;翎羽飘起,投入月中,如醉!

    “万物云云,各复其根,各复其根而不知;浑浑沌沌,终身不离;若彼知之,乃是离之。无问其名,无极其情,物故自生。”──-庄子“在宥”

    弯月刀锋破空而至!已入必杀之境。

    翎羽呢?

    白毫已散如雾;雾,笼月于无涯中!

    什么是离别?

    离别,就是多情伤感!

    什么是醉?

    最醉,情人散下不再的轻纱!

    宇文湘月醉了,醉在那不可思议的韵律之美。

    当翎羽的茎梗在绸带波动上起伏一十八次而来,她已经醉了。

    那如同泛江逐月的舟舫,那么不畏、痴情,又孤独──翎羽的茎梗由第十八个波谷撞向第十九个波峰时,粉红绸带已裂、而断!

    月落,落于大地之下!

    刀锋,没插于土中兀自光耀!

    人呢?

    宇文湘月一叹,丢下犹执于手上的半截绸带道:“我输了”

    全场凝聚了片刻,宇文长卿轻咳一声,道:“兄弟──,年轻一代中,只怕鲜少有人可以和你争锋”

    “哥长老”沉声嘶哑道:“小子──,你说个啥屁话?”

    “哈,”宇文长卿仰天长笑道:“阁下未免忽略了掌上肌纹,不会超过三十岁”

    哥长老一愕,大笑。依旧是沉声道:“玉公子你可以放了吧──”

    “可以──”宇文长卿淡笑道:“不过,在下还有一件事要玉风堂堂主亲口答应”

    玉珊儿冷声道:“败军之将,还敢言勇”

    “哈,”宇文长卿大笑道:“姑娘有把握在下一定输这位哥长老?”

    玉珊儿一愕,那宇文长卿又道:“再说──,在下绝对有把握在诸位出手以前,发动轿中机关将令兄毙杀于轿中!”

    玉珊儿寒声道:“你敢?”

    “为什么不敢?”宇文长卿冷冷一笑道:“要不要试?”

    谁敢试?玉珊儿手上那把玉扇紧握,只就不敢出手。

    便此时,碧椅已端了一壶茶来;同时,数声朗笑亦由内厅传至!

    是玉满楼、卫九凤陪着黑旗左使邢嚣走了出来。

    玉珊儿当先道:“爹──,哥给人家擒了”

    玉满楼看了眼前情势一眼,淡笑道:“宇文公子有什么条件?”

    宇文长卿道:“放了玉公子可以──不过,在下要玉堂主答应比武招亲──”

    玉满楼双目一亮,朝“哥长老”看了一眼方才笑道:“如何个比武招亲法?”

    宇文长卿盯了玉珊儿一眼,方才笑道:“半个月后,请堂主架一擂告知天下,若能得胜者则则可娶令媛为妻如果──,又巧的是在下胜了,那在下的妹子和贵堂楚天公子亦结成连理”

    玉满楼双眉一挑,看向一旁的宇文湘月,只见她妙目所凝,竟是那位全身白袍所罩的神秘人。

    玉满楼暗暗讶异好笑,他心里猜想这位装神弄鬼的家伙一定是李北羽。

    眼看宇文湘月的神情似乎是心折不已,他淡淡一笑,道:“如果令妹不愿意呢?”

    宇文长卿一愕,旋即道:“兄妹同进出,若是家妹不愿,晚辈就算胜了也不敢以令媛为妻”

    这话,大有把握宇文湘月一定会听他的。

    原本,这也是黑旗武盟想到称霸武林的策略之一。

    届时同时掌握了玉风堂两位儿女,只怕天下武林使得三分之一。

    玉满楼岂会不知?他却依旧笑道:“好──半个月内老夫将昭告天下,比武招亲”

    玉珊儿闻言脸色一变,急道:“爹”

    邢嚣大笑道:“玉堂主果然是明断之人,在下佩服的很──少盟主可以放人了,玉堂主一向是言出必行之人”

    宇文长卿亦朗笑道:“晚辈便立即放了楚天兄吧──”

    这下,称兄道弟来了──

    宇文长卿按了按轿中机关;立时,玉楚天自轿中滚了出来,那身上丝网也已辙去。

    玉楚天这一翻滚几下,立即腾身跃起。

    一看眼前爹娘在前,而宇文长卿和宇文湘月又立于一旁,不觉羞愧恼怒,一振剑便又要攻出!

    玉满楼低喝道:“天儿住手──”

    玉楚天闻言止剑。双目尽赤咬牙叫道:“爹──”

    玉满楼星目一闪,朝宇文长卿冷然道:“阁下可以将你们的人带走了──”

    宇文长卿朗笑抱拳道:“晚辈先行告退,半个月后再见──”随却,一挥手下令:”走──”

    宇文长卿已当先迈步而去!

    那宇文湘月犹盯看了覆面的“哥长老”半晌,方才依依不舍似的尾随众人而去。

    黑旗武盟的人走的不慢,一忽儿已全数走光,独留玉风堂的人和那位“哥长老”!

    事情结束,哥长老当然得走啦!

    那碧荷茶端了半天,急叫道:“茶”

    哥长老一愕,苦笑道:“不必”

    玉满楼大笑,道:“兄弟连老夫的面子也不给嘛──?”说完,已斟了两杯茶,自己已举起了一杯来。

    在此情景,哥长老不喝都不行。

    这下,只有迈步向前,举起另一杯茶,仰首一饮!

    那杜鹏在旁边看了这一幕,方暗自好笑老奸对大奸,如此作势。忽然心里一紧,竟脱口叫道:“不能”

    原来,玉珊儿早就好奇想知道这位“哥长老”是那号人物,便趁他仰头喝茶时,倏忽玉扇快递,掀下“哥长老”面罩来!

    玉珊儿的动作怏,玉满楼的动作更快!

    就在那位“哥长老”面罩掀向半天的同时,玉满楼已一抖长袍宽袖,立时便罩住了那位神秘人。

    玉珊儿模糊中看那人并不真确,再加上爹这一阻挡,脸上不觉一愕!耳里,已传来玉满楼的声音斥道:“珊儿无礼──要让人家说爹没有家教吗?”

    玉珊儿嘴上一噘,撒娇道:“谁叫这人刚刚自命为长,对人家呼东唤西的吗”

    卫九凤笑骂道:“还这般无礼”说着,便过去一招落地的面罩;那卫九凤的玄功已大有火候,便此一手已将面罩落于掌中交给了玉满楼。

    玉满楼接罩在手,淡淡道:“黑旗武盟的人已经走了──,你们还待在这是干什么?”

    言下之意,便是要众人回避!

    那玉珊儿冷哼一声,拉着百里怜雪的手道:“百里哥哥,我们到后院去钻研武学,好给那个宇文长卿碰一鼻灰回去”

    百里怜雪反握玉珊儿笑道:“姑娘放心,在下必当生死以赴,非叫那个宇文长卿锻羽而归不可──”

    两人说着,已和众人陆续散去。

    玉满楼淡淡一笑,将面罩罩上神秘人的头道:“小兄弟当真武学奇材,想不到葬玉魂针和埋魄香兰也无可奈何”

    言下,明白这位“哥长老”便是我们李北羽李找打先生了。

    果然,面罩中发出李北羽的轻叹道:“李某不怕那什么针、什么香;就怕玉大堂主那位刁蛮的女儿”

    玉满楼双目一闪,朗笑道:“以后日子长得呢──”

    这话别有玄机,端是暧昧的很。

    李北羽只有苦笑,我们那位玉大小姐眼前有了百里怜雪,半路又杀出个宇文长卿;看来,这事以后可有得热闹。

    龙门,在洛阳之南,伊河北端。

    龙门最有名的就是鱼。

    真个是煎炒煮炸样样皆美味。

    龙门的戏水楼不大,名气却极享。

    楼是依河而建,有一面长廓正是给人垂钓乐处。

    入夜,该走的都走了;只剩一个花甲老翁,身着黑绸丝袍,依然一根据儿放入河中,犹是不忍离去。

    忽的,他“哈”了一声,手上用力一抖便自钓起一尾硕大利牙的鲤鱼来。

    老翁岁数大,手脚可依旧利落;只见他右手持,左掌指尖一弹,两道光芒分别射入那鲤腹中,便轻易的将那种拖出了水面。

    老翁面有得色的取下那尾鲤鱼,忽然神情一动;身后冒出一道人影来。

    背面的戏水楼正是欢宴琉璃,此时会来这里的人少,尤其,这位来者身上的杀气和步伐令人错愕。

    杀气,是一等一的高手。

    步伐呢?明显的气机不稳,显然是受了重伤!

    老翁稍一皱眉,那人已叹了一口气坐到身旁来。

    老翁未理,还犹自下于河中,那来人苦笑道:”“专医死人“的药师王,方才那手金针定穴手法,果然妙得很──”

    老翁一愕,瞅了身旁那人一眼,半晌才道:“你怎么会这么狼狈?看来是叫葬魂玉针和埋魄香兰给伤着了──”

    “哈,人称王大夫可比华陀,看来此言不虚──”那汉子苦笑道:“只是老先生愿不愿做做好事?”

    “愿意──”药医王王泰元答道:“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那汉子双目一凝,道:“什么事?”

    “我要李北羽的血──”药师王笑道:“不多,一小瓶就够了”

    那汉子讶道:“为什么?”

    “这你不用问──”王泰元道:“你只要告诉我愿不愿意?”

    “好──”那汉子道:“那是因为我相信你药师王的为人。”

    那汉子一笑,沉声又道:“可是你知道我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能做到?”

    “你当然是狄雁扬──”药师王一笑,道:“你可以走了!”

    “走了?”狄雁扬叫道:“我的毒?”

    “已经解了──”药师王笑道。

    解了?果然是真的。

    狄雁扬逼出身上的毒针,只觉全身筋脉活络,元气不禁为之一爽。

    专医死人的药师王果然不同凡响,真的是能把死人医活。

    狄雁扬忍不住要问:“前辈怎么医的?”

    王泰元道:“我有没有问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没有──”

    “那还不快去?”

    雷杀展视手下传回来的报告,玉风堂一役,折损大半,甚至连张瞎子也一并赔了进去。

    较可安慰的,是狄雁扬身中了葬玉、埋香的毒──王啸天恭敬道:“门主──,我们是不是要乘机追杀狄雁扬那小子?”

    “不!”雷杀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狄雁扬的毒已经解了──”

    “解了?”王啸天脸色一变,道:“难道会是药师王?”

    “不错──”雷杀道:“药师王人在龙门,以狄雁扬的能力一定能找的到”

    药师王为什么会替狄雁扬解毒?

    雷杀解释道:“六年前狄雁扬曾无意中帮药师王解了危,他自己不知道,可是药师王一直铭记在心”

    狄雁扬那次出手,便是杀了刀斩门三位长老。

    雷杀原意要将药师王囚禁起来,以免葬魂玉针和埋魄香兰之毒天下有人可解。

    谁知,半路狄雁扬早就跟踪了那三位长老,待他们出手时,狄雁扬亦同时出手料理掉。

    专杀杀手的狄雁扬,正是和杀手集团的刀斩门誓不两立。

    王啸天皱眉道:“那我们下个行动是?”

    雷杀冷冷一笑,道:“全力布署,准备十五天后玉风堂此武招亲的行动”

    雷杀一顿,大笑道:“这次行动的名称就叫”撩火行动“!”

    玉风堂比武招亲的事,短短一个下午三个时辰的时间便传遍了武林。

    想一展身手,从中插插花的有之;想一睹这位名满天下“鬼神也逃”的玉珊儿姑娘的也有。

    当然,最多的是想见见宇文长卿和百里怜雪之间的决斗!

    黑旗武盟和玉风堂各领风骚,同时八大世家之首的百里世家亦是一方霸主。

    这档子戏不看的是白痴。

    到了戌时,报名参加招亲大赛的已经有了一百二十六位。

    个个都有几两重!

    百里怜云和玉珊儿自下午演练武学至今也有了四个时辰,这一趟下来那玉珊儿不禁娇笑道:“百里哥哥──,就凭着百里世家三大绝学,准叫那个宇文长卿灰头土脸”

    百里怜雪傲然一笑,道:“放心──,我一定打败他──”

    两人正谈笑着,那玉楚天自一侧哼声过来道:“别高兴的太早,宇文长卿那么好对付,今早怎么不动手?”

    玉珊儿脸色一变,嗔道:“哥──,你怎么”

    “算啦──”玉楚天摔摔头道:“人家李兄弟为你卖命求药,你怎么连个谢字也不说?”

    这话,玉珊儿倒是愕了一下;今早本来是要去的,只是叫宇文长卿这一闹终给忘了。

    只是,现在就去未免落了玉楚天的口舌下风,这是她可大大不愿。

    玉珊儿哼道:“急什么──,晚点去”

    话说一半,便听到衣袂响声,自墙外跃了进来。

    “大瞻──”玉楚天随喝声已迎向来人。

    人,是两个女人,而且是很漂亮、很危险的女人。

    葬玉、埋香!

    玉楚天双眉一挑,冷笑道:“两位今晚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玉珊儿继而抢道:“外面那六道桩?”

    “放心──”葬玉道:“今晚姑娘我是来救人的,所以没用玉针对付他们”

    玉楚天冷冷一笑,道:“救人?难得良心依在”

    “信不信由你──”埋香冷哼道:“我们姐妹看那李北羽是条汉子,打算来医治他这个傻小子”

    “你们怎么知道那只秃鸟傻?”杜鹏可真该每回出现的时候绝不迟到。他笑道:“说来参考、参考”

    葬玉瞪了杜鹏一眼,又冷眼看了玉珊儿、百里怜雪一眼才道:“不傻?自个儿呆的跟什么一样来求解药以命换──哼!人家埋都不埋他,不傻是什么──?”

    “对,对极了──”杜鹏大笑道:“你们是不是也很傻?不然来救那只秃鸟做什么?“这话,没来由的令葬玉、埋香脸上一红,这一下娇艳,只看得玉珊儿一愕。莫非这两个美若天仙,心比蛇蝎的女人对李北羽那小子有兴趣?

    玉珊儿心中方自有一丝奇异的感觉,其中只听埋香嗔道:“你到底想不想医妤李公子?”

    李公子?这用语又震了玉珊儿一下。竟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昨夜雅竹小馆李北羽求药那一幕。

    待她觉得被人推了推惊醒过来时,只见百里怜雪讶异道:“玉姑娘──,你怎么了?”

    此时后院,葬玉等三人已离去。

    玉珊儿反问道:“他们人呢?”

    百里怜雪眉头轻皱道:“已经去了李公子的房间”

    李北羽看着葬玉和埋香,稍一皱眉旋却展开了笑容。

    因为,他又听到那位玉大小姐的脚步声也传了来。

    杜鹏当先笑道:“秃鸟──,这回你还是死不了──”

    玉楚天可没心情说笑,只见他关心道:“李兄弟──,你的身子?”

    李北羽故意一叹,道:“惨了──”

    葬玉故作板起面孔状道:“你怕死?姑娘我在这儿,想死都死不了”

    “没救啦──”李北羽竟然可以边咳边道:“这回可真要死在你们两个小妮子手上”

    正说着,玉珊儿和百里怜雪也进了来。

    埋香冷笑的取出药,道:“怕什么──,有这解药”

    “我不服──”李北羽竟然道:“我不想吃这解药”

    “你疯啦──”除了杜鹏,另外五个人全叫了起来。

    “不是──”李北羽解释道:“而是从老早以前哥哥我就想到一种死法,别人一定没死过”什么方法?“葬玉和埋香竟然同声急问。的”

    “就是,”李北羽清清嗓子道:“坐拥杀自己的人,大笑而死”

    这的确奇怪,而且很不合理。

    可是葬玉和埋香的脸竟然红烧了起来。

    李北羽瞅了一下玉珊儿才道:“两位不愿意?”

    玉楚天问话了,他苦笑道:“难道你真的不要命了?”

    “这什么话──”李北羽道:“说不定哥哥我坐拥美人,心情一好,那毒便自解了去”

    玉珊儿忍不住叫道:“你这才算什么话?”

    李北羽一哼,不理玉珊儿依旧朝葬玉、埋香色眯眯笑道:“两位肯不肯坐到床上来陪?”

    玉珊儿脸色一变,道:“李北羽──,你以为这里是青楼还是妓院”

    “姑娘人家怎么说出这种话?”杜鹏嘟嚷一大声后,朝那两位女杀手道:“快啊──,春宵一刻值千金,时机是稍纵即逝,李北羽那小子能活多久可不知道”

    葬玉、埋香互视一眼,双双一点头便要往前移进。

    那玉珊儿脸色一变,只闻李北羽叫道:“且慢──”

    众人一愕,不禁又看向我们这位主角要搞什么鬼──李北羽哼道:“两位可别想乘机制了哥哥我的穴道,嘿、嘿──,要治疗葬魂玉针的毒我是非醒着以本身的内力相引不可是不是?”

    葬玉脸色一变,道:“不错──”

    “那好──”李北羽笑道:“只要你们想疗李某的伤,只怕会弄的三个人玉石俱焚”

    什么话?埋香娇嗔道:“喂──,你可自己要明白今天我跟葬玉姐姐是来救你的──,你不但不感激,反而”

    杜鹏摇头道:“忍耐点吧──,我们李大少爷救了人还不是人家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

    这厢,玉珊儿脸上可是变了好几变。

    身旁,百里怜雪沉声道:“杜朋友这话是暗指玉姑娘?未免缺德了点”

    “这话可是你说的──”杜鹏一笑转头朝玉楚天道:“人家有好事,我们是不是该避着点?”

    “当然──”玉楚天笑道:“煞人家风景最没意思了──”

    说走就走,玉楚天当真和杜鹏走了出去。

    玉珊儿干什么?

    她只见那葬玉和埋香竟真的拧了毛巾,服侍起李北羽来。

    一忽儿,两人便坐上床头和李北羽有说有笑。

    这下,发作也不是;眼睁睁看着,那才叫人一肚子火。

    唯一之计,便是叫爹把这三个狗男女撵走──玉珊儿一想及此,也不理会身旁的百里怜雪便一迳往她爹的云游居而去。

    百里怜雪还站在原处,对着李北羽注视了半晌,才沉声道:“天下只有两种人不怕死”

    李北羽一笑,静待下文。

    “一种是烈士,”百里怜雪瞳子一闪、一闪道:“另一种是心已经死了的人──”

    “有理──”李北羽不得不点头。

    百里怜雪忽儿一笑,道:“李兄绝对不是烈士”

    李北羽大笑,右手搂葬玉、左手抱埋香,点点头道:“你这个人说话,真他妈的有点道理”

    百里怜雪继续道:“李兄当然也不是个心死的人──”

    心死的人,对什么都没兴趣,怎么会叫两个美女陪他?

    心死的人,怎么还会笑、还会骂粗话?

    李北羽的回答很快:“对不起──,请我们百里公子出去时,顺手关上门可好?”

    不好行吗?百里怜雪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身后,便传那李北羽的大笑和葬玉、埋香的娇笑声!

    玉珊儿一路冲进了云游居大叫:“爹──”

    呼叫方停,人便愕住。

    原来,玉楚天和杜鹏已早一步到了。

    玉满楼含笑望着爱女道:“你哥哥都跟我说了”

    玉珊儿急道:“爹的意思是”

    “那就随李公子的意思吧──”玉满楼笑道:“人死以前总有少许的宽容做想做的事对不对?”

    玉珊儿能说什么?她气急道:“爹为什么对那个李北羽这么?”

    卫九凤在一旁轻笑道:“李公子有没有做错什么事?”

    没有!李北羽和人打架没打死过人,因为他每次都败!

    真正说起来,这种血性男子已经不多。

    卫九凤又笑道:“更何况──,李公子救了你两次”

    一次是代她捱了葬魂玉针,另一次是以命搏解药。

    玉珊儿能说什么?她不是不明理的人,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只觉似乎有种烦燥。

    这是为什么?她呆楞自思,难道是为了李北羽房中那两个女人?

    玉珊儿一咬牙,又道:“那也不能把堂堂的玉风堂当成青楼啊”“珊儿──”玉满楼脸上庄严又慈祥道:“李公子救了你的命,无论他做了什么,玉风堂上下绝无一句怨言──”

    亲情!玉珊儿一下子感动了起来。

    这一瞬间,父爱、母爱,甚至连兄长玉楚天的关爱便尽在这几字之中。

    玉珊儿轻轻一点头,望向窗外玉楚天的横江居默立半晌,方才一叹转身离去!

    玉满楼望着杜鹏、玉楚天和玉珊儿的离去,良久方轻嘘了一口气。

    卫九凤皱眉道:“楼哥──,李公子为什么要留下葬玉和埋香这两位姑娘──?”

    玉满楼沉思道:“最有可能的,是想研究她们两位打出暗器的手法”

    卫九凤双眉一挑,作了个询问的眼神。

    玉满楼叹道:“今早李公子的出手,已然俱备一代宗师的气势,只是在某些心法上似乎无法驾御自如。所以”

    卫九凤恍然道:“原来如此──所以这十年来他不断找人比武便是想由其中寻找出武学的真谛?”

    “不错──”玉满楼笑道:“李北羽在十七岁时便能得到举人,二十一岁又得到进士,其聪明颖悟,当真非泛泛武林可比──”

    “进士?”卫九凤讶道:“江湖传说和我们资料中,不是只有他在十年前中了举人?”

    玉满楼摇头苦笑道:“据我最近所知,六年前朝廷殿试大臣曾经奉皇上之命,暗中到了洛阳来。那一次,便是出题让李北羽答──而后,进士金榜公布,亦有他的名字”

    卫九凤讶道:“难道他跟朝廷之间?”

    玉满楼摇头道:“李北羽身世之谜,武林中无人知晓。也从来没有人有兴趣追查。可是,他真考上进士,乃凭着真材实学”

    卫九凤沉思道:“如何得知?”

    “蒋员外说的”

    “蒋员外?天下第一小庄的庄主蒋易修?”

    “就是他──”玉满楼笑道:“李北羽有两个生死之交,一个是杜鹏,另外一个就是易修。”

    卫九凤叹道:“庄小志气高的蒋员外绝对不说假话。可是,他为什么会告诉你?”

    “李北羽要他转告的”

    “为什么?”

    “因为李北羽李公子想做我们玉风堂的乘龙快婿”

    所以,李北羽当然会把得意的一面辗转告诉玉满楼;目的无它,只不过要玉满楼放一百二十心把女儿交给他!

    玉珊儿仍旧是忍不住的又经过一次横江居。

    里头,李北羽那个大舌头说话了:“小玉──,再帮我──背”

    葬玉的声音紧接娇笑传来道:“哼──,这么大了就会撒娇”

    李北羽大笑道:“你不我可要叫香儿了”

    里头一阵笑声,又听到李北羽“挣扎”大叫:“别哈我痒哈、哈,别哈,再哈就打屁股”

    这像什么话?玉珊儿那耳里听、肚里火,尤其一声小玉、香儿,直似叫人牙痒痒。

    当下,飞身到了门口“拍”的一响,便撞了进去!

    里头可不热闹,只见三个人端端正正坐着,和他们发出的声音大大不同!

    玉珊儿方自愕住,那李北羽瞅眼笑道:“玉大小姐有事?”

    显然,方才那一出对话是骗自己进来受窘的。

    玉珊儿脸上是大大不好看,只是理亏在己,能怎个说?

    葬玉淡淡一笑,站起来依到窗前,抬头望月悠悠道:“玉姑娘──,可惜李公子心中只有你一个人”

    玉珊儿闻言心中一震,竟脱口道:“你说什么?”

    埋香亦轻叹一口气道:“这个寡情郎君,任是我们两姐妹柔情似水,都当成路遗敝履,你说气不气人?”

    “谁说不气人哪?”李北羽竟也唱起来道:“可怜我李相公为伊人舍身卖命,却换来一阵阵白眼呵──”

    这番对话下来,玉珊儿错愕了好几下;当下心里一想,李北羽这小子可真会演戏,分明又是要来窘迫自己。

    玉珊儿冷冷道:“李北羽──,今夜姑娘我就让你知道戏弄玉风堂弟子的后果──”

    话声一落,那柄象牙玉扇已然三连狂点了过来。

    每一攻势,俱是威猛杀着!

    随喝声,人已往床后头缩了进去。

    李北羽大叫道:“不得了──,杀人啦──”

    玉珊儿岂肯饶他,一股脑儿也扬扇便钻了进去。

    突然,身前的李北羽一拉棉被罩来;同时,身后葬玉、埋香也发动攻势。

    虽然不是杀着,却足以令玉珊儿躺下。

    玉珊儿娇喝一声“刷”的开扇反手攻击!

    这下,虽然迫退了葬玉、埋香;她玉珊儿可一股脑儿的栽入棉被之中和李北羽缠抱一起,当真是成了同衾共枕,翻云覆雨啦!

    玉珊儿大为窘迫!口里怒喝:“大胆狂徒──”随喝声,便想再出手。

    谁知,天柱、齐腰双穴一麻,竟已叫李北羽点了穴道。

    玉珊儿整个人和李北羽窝在棉被中;这时,李北羽那身“男性的气息”不断涌入鼻中,只苦于身子穴道被制无法动弹。

    一急于此,全身竟不由自主轻抖了起来。

    李北羽竟然还能笑道:“小姑娘别怕──,哥哥我又不会欺负你”玉珊儿长吸一口气,稳住澎湃的心情道:“李北羽──,只怕今夜之后,整个玉风堂的弟子都要取你顶上首级”

    李北羽窝在棉被里头,竟然笑的可以让玉珊儿看到。

    半晌才很愉快的声音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种话你还问的出来?玉珊儿咬牙切齿,怒道:“淫贼──,你快解了姑娘我的穴道,然后乘夜离开玉风堂!不然”

    李北羽轻轻一笑,道:“有人证物证?”

    玉珊儿一愕,那李北羽突然拉开棉被大叫:“快来看喔──,大家”

    “住口!”玉珊儿急得差点掉了泪,恨声道:“李北羽,你你,真是无耻之极──”

    李北羽一笑,道:“连葬玉、埋香两位姑娘都走了,你害羞个什么劲儿?”

    玉珊儿一愕,屋内果然已不见了葬玉和埋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正想着,身子突然又一震,那李北羽竟解开了自己的穴道!

    玉珊儿可不客气的了,一反掌“拍”的清脆一响,便击了李北羽老大一个巴掌。

    同时,前跃下了床。

    就在这一串动作,那门口处杜鹏和玉楚天也正好踏了进来。

    杜鹏见状怪叫道:“玉大小姐──,你想打死了这只秃鸟烤来吃啊”玉楚天也叫道:“珊儿──,这太过份了”

    李北羽呢?一个人像瘫了似的摆平在那儿。

    玉珊儿咬咬牙,暗恨道,这事可真巧。

    玉珊儿不言,杜鹏和玉楚天可一个箭步的到了床前,扶起李北羽又拍又打的好一阵。

    半晌,李北羽终“哇”的吐出一口血,脸色也白乌青转为红润!

    只是,那身子犹自抖动不已!

    于是,又一阵好忙;玉楚天又急唤人去请他爹来评理啦,又是拧毛巾擦汗。

    杜鹏也没闲着整整这、弄弄那,只是犹不忘暗中捏了李北羽好几把,只把我们这位李公子搞得十万八千声骂在肚里头!

    等一切就绪,李大公子也安静的躺下后,那玉满楼和卫九凤也自门口进来。

    于是,又是一番玉珊儿和玉楚天、杜鹏的相互陈述。

    两厢话一比较,当然是玉珊儿没理;因为,李北羽身中葬魂玉针和埋魄香兰的毒,怎么说也不会、不能做出这种事来。

    所以,玉满楼的结论是:“玉珊儿在李公子的房内陪一夜。如果李公子伤势有了变化,立即通知”

    玉珊儿心下大大恼怒,转念一想,这晚上非好好整治李北羽一夜不可。当下便作出后悔状的答应!

    既然处置已定,该走的人便走了。

    这横江居客房内又只剩下我们横眉瞪眼的土大小姐和李大公子了。

    玉珊儿并不急的出手,反正今夜长的很,多的是机会好好整治这小子一顿。

    现在,她反而沉住了心。

    玉珊儿一番思索,不禁觉得有些事奇怪了起来。只见她双眉一挑冷冷道:“中了葬魂玉针和埋魄香兰的人还能出手;嘿、嘿──,可真不容易啊──”

    李北羽不睡了,倏忽睁开眼道:“只要不怕死就成了。”

    玉珊儿冷笑道:“那你可真勇敢”

    “为了你吗──”李北羽嘻笑道:“若不是这样,临死前怎能有佳人在侧”

    玉珊儿脸色一寒,道:“葬玉和埋香那两个丫头在搞什么鬼?你们是不是串通好演了这出戏来玉风堂卧底?”

    “演戏是真的,卧底也是真的──”李北羽笑道:“只不过目的却不是为了玉风堂──。而是”

    玉珊儿急声道:“而是什么──,说!”

    “你!”李北羽笑道:“为了我们这位”扇儿发威,鬼神也逃“的玉大小姐──”

    玉珊儿一震,冷笑道:“这理由亏你说的出口”

    李北羽苦笑,撑起身子,竟然是脱掉上衣。

    玉珊儿脸色一变,道:“你干什么?”

    李北羽未答,翻过了身子以背朝上道:“你自己看看,哥哥我背上是不是有五点黑点?

    “

    玉珊儿凝目瞧去,果然不假。

    李北羽叹口气道:“黑点还在,表示那葬魂玉针依旧留于李某的体内”说完,李北羽似乎很“痛苦”的翻过身来,苦笑伸手道:“来──”

    玉珊儿一震,竟不由自主道:“干什么──?”

    “玉风堂对于中了埋魄香兰的症脉应该有记载──”李北羽叹道:“你把把脉看看哥哥我的毒解了没有?”

    李北羽这一说,玉珊儿竟忍不住伸出玉手把了把李北羽的脉搏。

    三强一弱交互进行,果然是埋魄香兰的毒!

    玉珊儿纳闷的收回了手。

    李北羽一叹,又道:“葬玉和埋香为什么要走?她们的话你没听到嘛──?”

    这几番下来,玉珊儿不禁寻思方才葬玉和埋香说话的神情和用词;其中表露的果然大非演戏因为她是女人,所以她能明白葬玉、埋香的感觉!

    如此说来,这个李北羽到玉风堂来竟真的是为了自己?而两次舍命相救也是出于真诚?

    再往前一点想,李北羽当初和玉楚天赌那辆“云深名车”便是为了以后能到玉风堂亲近自己?

    果真如此的话,那用心便真的良苦了──

    一番思索下来,玉珊儿口气“温柔”了不少,道:“你这话又有谁相信?”

    “有!”

    “谁?”

    “我──”李北羽竟然很严肃的道:“李某一生行事不循常规,却没干过什么滔天大罪”

    这是真的。

    细数从来,我们这位李公子一天到晚除了找人打架之外,倒是没干过什么大不了的坏事。

    甚至,在经营“不愁斋”茶馆时,还会救了人、济了贫。

    玉珊儿还是不服气,冷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北羽重重、重重叹一口气道:“你奇不奇怪杜鹏为什么一起输进来当奴才?”

    这也是疑点!

    玉珊儿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朋友──”李北羽道:“杜鹏是个够朋友的男人。”

    李北羽双目一凝,用力又道:“所谓朋友,就是能缘同生死!所以,他只有放下不愁斋的老板不干,进来帮我”

    帮什么?

    玉珊儿再笨也知道是为了她!

    李北羽又一叹,穿上了衣服躺下,淡淡道:“明天早晨我最希望的一件事是”

    李北别说着,便住了口。

    玉珊儿忍不住问道:“最希望什么?”

    “有一碗豆浆摆在眼前!”李北羽又大大叹一口气道:“如果李某还能活到明天早上的话”

    李北羽一睁开了眼果然就看到豆浆!

    不只一碗,而是一大壶!

    正确一点说,他是被人丢到豆浆缸里醒来的。

    被谁丢?

    当然是我们玉大小姐!

    李北羽苦笑将脑袋浮出豆浆缸面,只见玉珊儿双手插腰站在缸缘上,冷笑道:“这下合你的意了吧──”

    李北羽还能说什么?只有苦笑的爬出来,拿了毛巾擦乾,然后躺回床上!

    这小妮子可真行,竟然将偌大一个水缸灌满了豆浆抬入了房内。

    这下,栽的可真惨。

    晨曦,正由窗外投入。

    那杜鹏笑容可掬的进来大叫:“早──,安──”

    安个屁!李北羽唯一能做的,就是蒙头再睡!

    玉满楼已然接到属下的报告,宇文长卿一行人落脚于禹河、革水之交的偃师城内。

    他派出高拯监视他们一行人的动向;同时,顾秋全亦往山东安排事宜。

    黑旗武盟在江湖上只闻其名,而不知其总舵立帮的处所。然而,中原东方、东南数省中十八个较具规模的帮派已然为其所消灭。

    每回,废墟颓垣之中总是插了一大面黑旗;上面,火红篆体“武盟”二字似是向武林嘲笑。

    武林局势,正是由玉风堂结合八大世家。黑旗武盟、七大门派,以及丐帮粗略构成。

    玉满楼沉思半晌苦笑道:”“天下三王“中的乞丐王,这些日子像是消失了””“乞丐王“王克阳并非怕事之徒,可能另有谋略对付黑旗武盟!”

    回答的是卫九凤。她叹一口气,又道:“我只是奇怪大鹰爪帮的彭广汉为什么这几年来不行走于江湖?甚至连鹰爪帮的弟子也很少越出山西境外?”

    玉满楼沉思道:“这档子事要等叶坛主找到彭帮主才知道──如今反常的是刀斩门”

    “雷杀?”卫九凤讶道:“他有了什么举动?”

    “就是没举动才令人奇怪!”玉满楼皱眉道:“据我们监视汝州刀斩门总舵,一夜至今尚未有异常兵马调动──”

    葬玉、埋香夜入玉风堂之事绝对会令雷杀奇怪,为什么到了晌午时分,刀斩门连一只信鸽都没有飞出?

    玉满楼沉声道:“唯一的可能是,雷杀想在十四天后的此武招亲上大大搞上一记!”

    卫九凤脸色一变,道:“有什么阻止的方法?”

    “有!”玉满楼双目一闪,道:“我们可以乘机将刀斩门总舵除掉”

    卫九凤皱眉道:“只怕这一来,玉风堂和刀斩门之间的暗斗便将引起明战的血劫──“玉满楼沉声道:“不这么做,只怕刀斩门的杀手猖狂上天,武林同道中又不知多少人物死于其下”

    卫九凤叹道:“谁负责这次攻击?”

    “李北羽──”玉满楼笑道:“当然还有杜鹏!”

    卫九凤一叹,道:“他们肯吗?”

    “肯!”玉满楼沉声道:“李北羽的来历很奇特,我已经查出了一点眉目”

    卫九凤一扬肩道:“查出了什么?”

    “来自长白山!”玉满楼脸上竟有了一丝尊敬之色“李北羽十岁时才由长白山迁到洛阳”

    “他的父母呢?”卫九凤知道这是关键。

    玉满楼苦笑道:“在他十五岁考中秀才后就走了──”

    十五岁中秀才、十七岁中举人、二十一岁中进士。

    这位李北羽的家世到底是什么?

    李北羽对玉满楼的提议有点讶异,更讶异的是玉珊儿!

    玉满楼说的很简单:“珊儿──,李公子是为你受伤的,恰巧,我们知道药师王就在龙门──所以”

    所以,要玉珊儿护送李北羽去找“药师王”王泰元!

    杜鹏在一旁笑道:“我可不可以一道去?”

    “当然可以!”玉满楼笑道:“杜公子觉得怎样好就怎样做!”

    杜鹏忽然改变主意了:“我看我还是别去算了。”他加强语气道:“玉风堂里有吃有喝,到外头奔波干啥?”

    玉珊儿娇声道:“爹──,女儿”

    “做人要负责任!”玉满楼道:“明早就动身!”

    玉楚天听到杜鹏的传达后,急急忙忙的跑来“安慰”李北羽:“李兄──,忍着点,生命要紧!我那妹子脾气是刁蛮了点,忍耐一下就好了──”

    李北羽口里应着,心里可明白,那玉满楼分明是要造成自己和玉珊儿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一趟“寻医”下来,能不能治得了那妞儿可是关系重大。

    此时入夜,碧荷端了一碗燕窝汤进来笑道:“少爷、杜公子,请到前厅用膳。”

    显然,那燕窝汤是给李北羽用的。

    玉楚天一点头,便当先出了去。

    杜鹏呢?碧荷轻一巧笑,乘着李北羽别过头时偷偷塞了个纸卷儿到杜鹏手上。

    佳人美意,这可不能不收。

    我们杜大鸟先生只有半带苦笑、半带欣喜的接了下来。

    那李北羽也真合作,等到杜鹏走了出去方才回头打个哈欠道:“姑娘请休息吧-我自己用”

    “这怎么可以没人服侍!”回答的不是碧荷,而是从窗外钻进来的葬玉。

    只见她莲步微移走了近来笑道:“来──,张开口,让姑娘我来你!”

    李北羽苦笑道:“我自己用不行吗?”

    “不行!”埋香也钻了进来道:“你非让我们不可──”

    玉珊儿接到碧荷通知的时候心情很奇怪。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的一种情绪,就觉整个人事事不对劲!

    百里怜雪这时正迎面踱步而来。

    玉珊儿竟不由得双眉轻皱,也没打声招呼。只是坐于采月居旁的庭院小阁,倚栏沉思。

    百里怜雪跨了上来,含笑道:“玉姑娘何事烦心?”

    碧荷站了起来,朝玉珊儿道:“小姐──,碧荷先退下了”

    玉珊儿站起来道:“等等──,你且先陪我回房一趟──”

    这下,无疑是叫百里怜雪碰了个钉子。

    一直到玉珊儿和碧荷的背影消失了,他还恍然不觉。

    蓦地,身后一道轻哼道:“百里兄──,如此失魂落魄不是太危险吗?”

    百里怜雪一愕,悚然回头,只见一名四旬中年汉子,正做园丁打扮站在自己身后。

    百里怜雪讶声道:“黑旗右使”

    来人,正是潜伏于玉风堂和黑旗左使并列的右使柳应物!只见他冷冷一笑,道:“隔墙有耳”

    百里怜雪点点头轻道:“盟主的计划进行的如何?”

    柳应物冷笑道:“正如盟主预计,刀斩门已暗中遣兵调将,将在此武招亲时进攻玉风堂”

    百里怜雪道:“玉满楼没考虑到?”

    “一定有!而且会趁机反击,从后面拔掉刀斩门!”柳应物冷笑道:“现在就是要令他们两虎相争”

    百里怜雪叹口气道:“比武招亲的事”

    “放心!”柳应物淡淡一笑,道:“宇文少盟主会故意输给你,让你娶了玉珊儿以便以后掌住玉风堂铺路。”

    百里怜雪点点头,那柳应物一低头,便自拿着大剪刀剪着横生的枝桠而去。

    百里怜雪一笑,转身离开了去!

    他们都确定四周没有人,所以可放心的交谈。

    可是,他们忘了一件事是,如果有人内力心法可以练到无心无息的层次,他们绝对听不出来。

    杜鹏没练到那种层次,但也差不多了。

    他原本不会再到这可怕玉大小姐的采月居庭园来,就是因为碧荷那纸卷儿!上面的字是:“饭后请到采月居小阁一叙!”

    杜鹏自认为最大的好处是,与人约,先到!

    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杜鹏喜欢躲在暗处中观察相约的人来到时,四下观望的表情,由这动作中,大半可以猜到来者的心态。

    碧荷还没来,倒是看到了百里怜云和那个园丁打扮的黑旗右使对话!

    他一笑,这收获不小;正想着,一道人影轻飘飘由前方暗处移往横江居!

    杜鹏现在隐身于高树浓叶之中,自上往下瞧去。

    嘿、嘿,来的不是狄雁扬是谁?

    问题是,狄雁扬来干什么?

    难道他知道葬玉、埋香在“服侍”那位李公子?或者是别有企图?

    杜鹏摇头一笑,正想赶着去看好戏;采月居中人影一闪,那位玉大小姐已然手执玉扇跨步出来!

    杜鹏当下摒气凝神,只见那玉珊儿也一路踱往横江居而去!

    哈──,精彩,不看可惜。

    杜鹏“哗啦”跃了下来,冷不防后面一句:“吓死人哪──”

    杜鹏才真的被吓了一跳,身后,正是那碧荷抚胸巧笑,瞳子可没有半丝害怕!

    杜鹏苦笑道:“碧荷姑娘──,请问贵姓是?”

    “林俪芬!俪人的俪、芬芳的芬!”姑娘人家解释的可真仔细:“那是贱妾本名“杜鹏吞了口口水道:“好──,林姑娘,咱们相约之事可不可以稍稍晚一点?”

    碧荷脸色一变,嗔道:“你来就为了这句话?”

    “不!”杜鹏叹道:“原先不是”

    “后来吃错药啦?”

    “不是吃错乐,是有好戏可以看!”

    狄雁扬觉得做事要光明正大,所以由门口直直的进入李北羽的房内!

    “欢迎!”这是李北羽第一句话!第二句是:“狄大先生烤问了几个人知道小的住在这儿?”

    “六个!”狄雁扬不禁有气道:“他奶奶的,玉风堂的弟子嘴巴倒的很紧”

    李北羽眼睛一闪,道:“是那个受不了告诉你的?”

    狄雁扬一耸肩,看了一旁的葬玉和埋香一眼,道:“一个左手背有刀疤痕的家伙“李北羽一笑,朝两名女杀手道:“左手背有刀疤的家伙叫邱胜隆是不是?”

    葬玉脸色稍变,道:“我怎么知道?”

    “当然会知道──”李北羽笑道:“因为他就是你们刀斩门派来玉风堂卧底的“埋香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李北羽笑道:“隔壁那位玉楚天公子现在已经去抓人了”

    葬玉似乎还要说什么,那狄雁扬抢先道:“李大公子,刚刚我帮了你一次忙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你们能找出刀斩门的卧底奸细?”

    玉风堂的弟子不会露出口风,会做的,一定是暗中潜伏的人。

    因为,他们犯不着为玉风堂卖命;而且,狄雁扬所到之处就是血腥。

    对这种事,正是他们所乐为。

    李北羽笑道:“重点说错啦!阁下你帮的是玉风堂,跟哥哥我有什么关系?”

    说的也是!狄雁扬叹口气道:“在下受人之托,想要一小瓶你身上的血”

    说完,狄雁扬已自怀中取出一个空玉瓶来,便大有不得不回的气势!

    便这时,玉珊儿也垮了进来,见屋内这四个关系微妙的人在一起,不禁愕住。

    玉珊儿叫道:“什么话──,李北羽,你把玉风堂当成招待所啦──”

    咱们李北羽可继续他的话:“受人之托?那老小子一定是”药师王“王泰元对不对?”

    狄雁扬一愕,不答。

    他可不喜欢说谎,而且讨厌拐弯抹角。

    这个难得的优点他要尽力保持!

    李北羽一笑,又道:“放心好了。赶明儿哥哥我就要去找那位王大夫求治,到时自会给他的”

    埋香叫道:“什么意思──,不让我们治你身上的毒,却要那老头子”

    “什么什么意思──”玉珊儿叫道:“这里是玉风堂,你们这几个未免太瞧不起本门”

    说完,一把玉扇已然“刷”的打开,便似要出手。

    此时,狄雁扬摇头道:“李大公子,我可不管到时你给药师王多少血,反正我要的那部份是非要不可的──”

    “好汉!”李北羽竖起大姆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惜──,我血还是不能给”

    “为什么?”狄雁扬空着的右手掌指已然一缩一放,大是也要出手了。

    “因为没道理──”李北羽竟然很有禅意的道:“狄大先生今天还能站在这里,显然是那位药师王老头子替你解的毒──问题是,这跟在下我何关?”

    狄雁扬无话可说。

    他看了看葬玉、埋香一眼,冷声道:“我们的帐还没解决”

    “不错!”葬王道:“现在这个时辰不错──”

    葬玉话声一落,第一个出手的不是葬玉、不是埋香,也不是狄雁扬。

    而是玉珊儿!

    玉珊儿既然号称“鬼神也逃”绝对不是拿练武当儿戏的人。

    而且,她还是玉满楼手创玉风心法的最佳传人。

    一把玉扇在玉珊儿手上,先是如狂风涌卷连拍六扇往狄雁扬;接着,一折身,扇面立时如彩蝶迎春风,轻轻飘飘罩向葬玉、埋香!

    狄雁扬既然只杀杀手,所以只好避着玉珊儿专攻击葬玉、埋香。

    葬玉、埋香呢?

    自然是以狄雁扬为第一目瞟,但也不放过玉珊儿,原因是女人的嫉妒!

    玉珊儿更猛,正是指东打西;反正不论是狄雁扬或是葬玉、埋香,这些人未免太小觑玉风堂了。

    好一本三国演义!李北羽看的高兴,竟随时不忘喝采几声来助助兴,有时加上个掌声、口哨什么的。

    这下一撩拨,更叫屋内四人打的火冒冲脑门。

    竟同时齐齐出手攻向李北羽而来,个个口里大叫:“住口──”

    四个人出手都不重,只是到了李北羽面前却又齐齐住手,不禁个个愕然。

    那死李北羽竟然还大笑道:“有默契,这招真的是天衣无缝──”

    此时,四人都停住了不动,谁也不敢往前稍挺或是抽手回身。

    因为,天衣无缝不能有露洞,一有空门出现难保别人不会趁机出手。

    这下,可看的李北羽更是大笑了。

    屋里李北羽大笑,屋外杜鹏也大笑,边走了进来。

    “精彩、精彩──”杜鹏笑道:“只不知道这几位朋友谁的耐力此较好?”

    李北羽笑道:“大鸟──,我看这样子吧!你去拿一条绳子来,把他们四个的头发绑在一起是不是更精彩?”

    “对极了──”杜鹏手里不知怎的已经多出一条缎带来,口里大笑道:“问题是由谁先绑?”

    狄雁扬叹道:“这是什么世界,你们两个”

    “别抱怨──”李北羽摇头道:“就你是第一个──”

    杜鹏也真听话,说绑就绑了。

    想不到我们这位杜公子的手法倒是很灵巧,一下子便打了七个结中结。

    杜鹏拍手道:“下一个呢?”

    “下一个──看谁先出声就绑谁!”李北羽微微一笑,开始在三个女人面前做出种种鬼脸。

    只见他伸舌头、挤肩毛、歪嘴唇!

    这一路下来,真令人忍得都痛苦了。

    玉珊儿咬牙,终究忍不住道:“李北羽你这个臭小子──,姑娘我”

    杜鹏速度很快,一下子打好了结便要扣上玉珊见顶上头发。

    这瞬间,每个人都动了。

    先是玉珊儿身势往后一沉,以杜鹏为壁,挡住右方狄雁扬的出手;按着玉扇连拍左方的葬土、埋香。

    狄雁扬则是颈上用力一摔,竟以头部控制杜鹏手上的缎带为鞭,攻向玉珊儿;同时,右掌一泓短刀如流,直划向葬玉、埋香而至!

    葬玉和埋香则双双往前跨上一步,踩住床沿一弹,自半空中四爪齐探向狄雁扬。

    狄雁扬口里一冷笑,身子一转,亦拔地而起,右手短刀已如矫龙出海,直是破空卷至。

    那玉珊儿倒学了聪明,右掌玉扇一拍杜鹏手腕,左手顺势取过了缎带;此时,狄雁扬和葬土、埋香正在半空互击。

    一交手,三人便各使其机巧,快慢之间瞬息变化,直似三道彩虹在天空交会。壮丽而且诡异狄雁扬既然是专杀杀手,对于这类人的个性当然有所揣模。所以,他露出的空门必须极小,足以致命,且让对方也得付出一点代价。

    唯有如此,对方才会认为赚、才会下赌注!

    埋香先下了判断,她在半空一折身贴上屋顶,指间那摄魂夺魄的“埋魄香兰”已然如轻雾般罩向狄雁扬的顶部;心有所感,葬玉亦一沉身,自下而上,将双臂倒举,左右两大姆指各弹出两道光芒,如电奔迅至!

    这一上下夹击,正是将狄雁扬克制于其间,无论怎么闪避,只怕也得闷上一记。

    可是,她们忘了一件事是,狄雁扬右掌中的短刃并不是他的武器。

    狄雁扬真正的武器在左手!

    只见他狂笑倒翻身,以双腿踢向上方的埋香。同时右手一振,短刃追向避开的埋香。

    左手呢?

    左手袖忽的冒出一根墨黑细长的降魔棍来!

    不是冒,而是弹!

    狄雁扬那根降魔棍是由缅铁打造,平素拗成五折贴于左手小臂上。待要使用时,将内力一震断系住的皮索,便倏忽急弹而出,攻敌于不备之中。

    便这一下,那埋香已叫飞来短刃击中左肩:而下方的葬玉亦未料这棍来的意外、威猛。

    葬玉心中暗叫不妙,已叫狄雁扬手上那缅铁精棍打中三处穴道,全身为之一麻!

    狄雁扬一冷笑,左右手一拉那降魔棍,竟又长了倍许!

    显然是下一出手便要双打上下的葬玉、埋香。

    李北羽见此,不禁失声叹道:“好──这兵器比得上孙猴子的如意金锢棒”

    便在狄雁扬动的同时,玉珊儿也动了。

    她将夺自杜鹏手上的绸带一扯,便拉痛狄雁扬顶上发结;同时,左臂一振,将那缎带缠住那根如意降魔棍。

    这时,三人已落回地面;玉珊儿先以右手玉扇三连点逼葬玉后退,同时将缎带往地下一卷扣住葬玉小腿。葬玉一惊、挣扎,这可惨了狄大杀手的头发,只听他不由得痛叫一声,右手急拉住缎带。

    玉珊儿娇笑一声,手上缎带狂卷,三两下竟连狄雁扬的身子、埋香的双腿全都卷在了一起。

    三人这下真可的是大大的狠狈,其中一个动必得影响到另外两人。

    杜鹏见玉珊儿以缎带缠人的手法不禁失声道:“这是峨嵋神尼的困仙妙法”

    玉珊儿脸有得色朝杜鹏一瞅,哼道:“你倒是识货!”

    狄雁扬突然叹口气,道:“杜朋友──,这是什么鬼带子,又长又韧?”

    这点,不谨狄雁扬奇怪,葬玉、埋香,甚至连玉珊儿都奇怪,这缎带竟然用内力震不断?

    杜鹏大笑,道:“这个么──,你们想知道是不是?”

    “说!”玉珊儿“刷”的打开玉扇,已有强迫的味道。

    杜鹏对这玉大小姐可没辙,立即道:“蝉翼布”

    “蝉翼布?”玉珊儿讶道:“蝉翼布又是什么东西?”

    杜鹏耸肩道:“听说是三百多年前剑秀才制造蝉翼刀时多出的一块,没事顺便送给了太史子瑜就是这样的啦──”

    狄雁扬身子一震,道:“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杜鹏双目一种,怪叫道:“为什么不能有?”

    是啊──为什么不能有?

    狄雁扬一边保护头发,一边苦笑,他可不能摇头。

    玉珊儿可不满意,她冷笑道:“你怎么有这东西?”

    “人家送的──”杜鹏立刻招供道:“有一回一个客人到小的茶馆喝茶,没了银子──,所以”

    玉珊儿冷哼一声,正要说什么,门口那百里怜雪正好跨了进来,见到眼前这等情势,一愕复一冷笑:“嘿、嘿、,你们这些杀手也有今日!”

    众人方自望去,那百里怜雪已大喝拔剑,道:“自作孽,不可活!”随喝声,那剑已狂卷往屋中三名男女杀手!——

    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