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天马行空 >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他们总算明白了身剑合一的道理,也真正体受到了那股劲力的巨大,他们自己的剑不算慢,已经敲击在袭来的剑上,但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那支剑仍是不变方向地攻了进来,击中了他们的眉心。

    没有痛楚,只是凉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也不是剑造成的,而是他们表皮之下的肌肉突然暴露在空气中而产生的凉意。紧接着凉意之后,他们才感到一丝温热,每个人不自而然的用手摸一下。

    他们摸到了一股湿漉漉的液体,热的,那是由体内流出的鲜血,每个人这才感到痛。

    痛得并不厉害,因为他们伤得不重,楚平攘剑只在他们眉心划了一道浅浅的,一寸来长的口子,但眉心并没有多厚的肉,这一分的深度,差不多已经快到达骨头了,而额骨后就是脑子,伤了一点,人就必死无疑。

    行家一伸手,使知有没有,他们明白,他们已经死了一次,这条命是楚平留下来的,这四个人当然不是神仙,也不是天上的星宿,但他们是武林的好手。

    角木蚊朝三个人望了一眼,长期的合作使他们已能心意相通,所以四个人同时抛出了手中的剑,由角木蚊发话,朝楚平一拱手道:“多谢楚大剑下留情!”

    楚平道:“四位别客气,四位是剑艺不凡,却未曾在江湖上闯出个万儿,想必都是蹈隐的高人。”

    角木纹惭愧地道:“敞史弟等确是初出江湖未久,因为敝兄弟一向很自负,想一鸣惊人,所以艺业未成之前不想出来,直到去年,敝兄弟以为已经能在外面创出点成就了,才应皇甫和之邀而出山!”

    “四位的志向不错,错在对事情了解太浅,否则不会与皇甫和这种人为伍了,剑手的事业应成之于江湖,富贵之家,权势之门,绝非成业之地,在这种地方只会成为别人争权夺利的工具。

    角木蚊拱手道:“多谢楚大侠指点,敝兄弟以后知道该走那条路的,今日全命之德,当报之异日,告辞了!”

    他又拱手,楚平却道:“四位暂请留步,楚某有一事请教,刚才四位是如何现身的,剑又是藏在什么地方呢?”

    角木蚊道:“那是障眼法,楚大侠早已经知道了!”

    楚平道:“我知道了,但那个在暗中看的人还是不知道,由四位自行说明,可以让他知道这一切根本都是假的,以后才不会相信那些神圣之说,为卫士所惑!”

    角木蚊想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忽然掠出两条灰影,直扑四人的背后,楚平和四木禽都是已经飞身到了亭顶上,观察四方,以防暗袭,这时也来不及批招呼,双刀一分,掠身迎向那两条灰影,把他们拦了下来,却是在宝林寺中的两个老和尚,雨果与雨桑。

    这两个老和尚情动轻捷,本来是想把四木禽星杀掉灭口的,但是被朱若兰拦了下来,暗袭行动失败,飘然落地后,返身欲退,朱若兰挥刀拦住了道:“你们两个老和尚,在宝林寺中,你们闯了祸,念你们是出家人,不知究裹,不明世情险恶,未予追究而让你们离开你们居然又跑到这里来,这下子可没有再饶过你们了,还不快来受死!”

    四木禽星这时也回身发现两个老和尚袭击他们,不由得勃然色变,他们虽然因为交友不慎而误陷歧途,但为人仍是不失光明磊落,这可以从他们适才联手合击楚平时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以四对一围攻了楚平,只是每人在一个方位,次第攻击,第一个人的攻势没有化解前,第二个人绝不趁机出手,正因为这原故,楚平才对他们剑下留情,一个在斗剑对道规范的剑手,绝不会是大奸大恶之徒,因而不忍诛杀!四木禽里没有想以敌人手中饶恕了他们,而自己人却要杀死他们,四个人弯腰拾了起地下的剑,正待上前围攻,楚平却道:“四位且慢,楚平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复!”

    用木纹道:“那全是假的,皇甫和算准今夜一定有人会来,叫我们埋伏躲在那个地方,他抛出的豆子实在是一种特制的烟雾弹。爆炸后产生烟雾,恰在我们的藏身之外,我们就起来,由雾中现身,借以制造神迹,因为他跟裴尚书早有勾结,裴尚书迷信神话,被他巧言所动,认为自身有九五之分,他再能装点一下,使裴尚书误以为有天上星宿临凡,就更为坚信不疑了,至于手中突然现出兵器,那简单了,我们使的都是软剑,暗藏袖中,利用焰火突爆发出金光时,制腕出剑,连那套鬼话都是他先跟我们商量好了,再让我们帮他演这曲戏!”

    楚平道:“高明,高明。”

    楚平见朱若兰已经施展开了天绝刀法,却雨果与雨桑逼在一边,一时还不可能分出胜负,又问道:“兄台!我不知道四位的真姓名无法称呼,而且我也不想动问,因为问出来了对四位并没有好处!”

    井木杆叹了口气道:“是的,我知道阁下是指在宝林寺中伤害那个孕妇的!”

    “四位可知那孕妇是什么人吗?”

    “知道,她叫李凤,是皇帝在江南结识的一个酒楼女子,怀了身孕,由你们护送进京!”

    “四位居然知道,皇甫和对你们可见得很信任!”

    “因为我们可以算是他的心腹,不过这消息却是裴采传过来的,裴尚书的耳目灵通,这种事自然瞒不过他,他知道这消息后十分恐慌,恳请皇甫和设法,皇甫和才设计诱使长孙弘上当,把事情栽在长孙弘头上,其实长孙皇后很贤慧,就算妃子有了太子也不会影响长孙弘的太师地位,只是长孙弘太热衷于权势富贵,唯恐失势,才受了皇甫和的怂恿,惹上一场大祸,但是长孙弘就算不答应,裴尚书也会要皇甫和设法下手。”

    楚平一叹道:“富贵权势之场,实在太险恶了,想不到还有这些曲折,难怪长孙弘要一急成病,原来这老儿毫无半点魄力,这咱事瞒不了人的,他实在太糊涂了”

    角木纹道:“长孙弘碌碌一匹夫而且,根本不是人才,皇甫和来了不了几年,早已看清形势,投向裴尚书那边了”

    “这个老儿倒是颇工于心计。”

    角木纹道:“是的,他工于心计是真的,但没有什么神通,一切都是装神弄鬼在玩花样,他从裴采处得知消息后,立刻从事安排,轩辕奇只是他安排在那儿的一个杀手而已。本来预计要等轩辕奇功成之后利用的,你们恰好避雨过了宝林寺他才将计就计地搬了出来。”

    “那是鬼话,预定动手的地点是在县城里,原来是要把轩辕奇调到县城里施为,然后在他回到洞中时加以灭口,所以才里也伏好了人,那知天下起雨来,你们竟然歇在宝林寺中,只好又临时在那儿动手,以至人手不足。本来的计划是把你们都放倒在那个县城里,四下都埋伏了,就因为换了地方,才不得不仓促行呈,一切都没配合好”楚平一叹道:“皇甫和是这样的一个人,四位跟他会有结果吗?”

    角木纹道:“我们原本是不甘寂莫此生,想创一前程,可是他要我们扮成四木禽星,我们就发现不对劲了,我们既是天上的星宿,怎能就人间富贵,自然是功成而上归天庭,我们想到他可能是因为我们知道得太多,想杀死我们灭口,刚才这两个老秃子要对我们下手,终于证实了我们的想法”

    皇甫和大笑道:“你们四位的想法很正确,只是老夫要你们死,你们活得了吗?”

    措扇忽地一扬,四水禽星各惨叫一声,砰然倒地,跟之一合指扇,横里击过,直攻楚平,楚平好在因为四木禽星之死,提高了警觉,才能封剑挡住。

    皇甫和一击不中,随又退身展开拓扇笑道:“楚平!老夫不愿多树仇家,你既无意于富贵,老夫也没有你当敌人的必要,我们就此作罢如何”

    楚平沉声道:“皇甫和,你知道我们这次来干吗的!”

    皇甫和笑道:“不是为了探索真相吗?老夫满足了你的好奇,让那四块料把内情说给你听,让你放弃对长孙弘的追究,因为他与老夫究竟还有一番宾主之情,不忍心把他坑得大惨,你是侠义中人,想来也不会再去难一个可怜而垂死的老人的!”

    楚平道:“不错,长孙弘只是糊涂而已,完全是被你利用了,我不会去为难了,但是不会放过你,你跟裴采才是真正的凶手,我要捉你们去归案!”

    “楚大侠,尚书公可不像长孙弘那像好欺负,他执掌兵部多年,树敌之多难以想像,朝中有一半的人都想要杀死他呢!别看你对皇帝尽了点力,但京师可不比江湖,他可不怕你!”

    楚平一沉声道:“可是他那兵部尚书也压不倒我,他谨守官常,我不去惹他,他犯了罪,我也饶不了他!”

    皇甫和笑道:“犯罪,犯什么罪,李凤的事是长孙弘胆子小,但是你要载诬到裴尚书身上,可要有证据,一面之词,就能告到朝廷大臣,这未免太简单了吧!”

    楚平道:“我自有办法叫他服罪的”

    皇甫和道:“楚大侠,永乐大典里对大明律法规定得很详细,你去研究清楚了再来说话,犯罪不是空口一句话,必须人证物证齐全,你一样也没有,四木禽星的真实姓名你也不知道,何况他们也无法为你作证了!”

    楚平看看地下的尸体,才知道皇甫和行事之周密与狠毒,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使得地上的四具尸体立即腐蚀,就这刹那工夫,尸体上血肉已化尽,而且骨骼也在蚀解中,再过一会作,很可能连毛发骨骼都不剩一点儿,一时不禁骇然!

    皇甫和笑道:“老夫让他们把话告诉你,就有把握不让他们作证,而没有人只凭你一句话,就想告倒兵部尚书大臣了吗?裴大人居朝以严正着称,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扳倒他,又岂在乎这件事,就算他坦承主谋杀死了李凤,又能算罪名吗?”

    楚平道:“怎么不能,他谋害宫妃,陷害王储,李凤的遗体,坠下的成形男婴都是证据!”

    “楚大侠,你想得太天真了,如果那能成为证据,老夫就不会让你安然送到京师来了。

    首先,李凤的皇妃身份就问题,君主纳妃是何等隆重的事,既无诏命,又无皓封,你们擅自加命,已经是有违律令了,如果认真追究,恐怕你们真犯了大罪!”

    “笑话,李妃的身份是皇帝亲口承认的!”

    皇甫和道:“这也只是心照不宣而已,大家不追究,算笔糊涂帐,让那女子死后哀荣也就罢了,如果认真追究起来,连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李凤是皇帝私下认识的,在宫中大内的起成注上,印记着皇帝没有离过皇宫一步,岂能远到江南民女而播龙种。”

    楚平为之语塞道:“皇帝自己知道就好。”

    “他知道有什么用,尤其是王储未定,关系重要,宫人捷好后妃受幸都有起居注为凭,受孕经证实后,立即要由内廷掌衣临会同大医连署证明,更要禀明太后,在指定的宫院中妥另照顾,这才能成为事实,天子垂幸民女,是何等重大的事,岂能如此草率,皇帝再度私下江南,却涌确定李凤的身份,就是这个原故,李凤已经死了,我们不忍心一个薄命的女子死后犹遭暴骨之惨,大家马虎点算了,要是你一定要掀起大讼,我们不甘受累,就必须把事情追究得清清楚楚,吃亏的未必是我们。”

    楚平怔住了,他知道皇甫和说的是事实,官家在金陵也对他解释过宫中种种繁琐手续,所以才恳求他们护送李凤进京,现在一切都谈不上了,皇帝能够追认李凤死后的身份,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皇甫和笑道:“老夫何尝不知道这事的严重性,陷害有孕皇妃,谋敝储贰,罪行比叛逆更重,但老夫仍然敢做,自然有相当的把握与依恃,楚大侠,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在江湖行侠,我在朝中谋求富贵,井水不犯河水,何必一定要结怨呢?”

    楚平想了一下,沉声道:“皇甫和,轩辕奇既以冰煞气冻敝死李凤腹中的婴儿,你为什么要那么狠心,又以勾魂邪术,致李凤于死地呢?”

    皇甫和道:“这位皇帝先天体质特异,本应无后的,那知道居然驸给他碰到一个与他体质相同的女子,这在干百万人中,难道其一,一汉有不谓异数,这个女子如若进了宫,很可能会会有再受孕生子的机会,所以老夫不得不再次施为,斩草除根。”

    “鬼话连天,世间那有这种事!”

    “你不妨问问轩辕奇,他的寒冰煞气虽然只施及胎,照理一个时辰后,母体亦必会冻僵的,她居然还活着”

    楚平觉得这个推测很有道理,于是静静地等着,暗中以传音道:“若兰,你快点把两个老和尚解决了,我们联手擒下这个老狐狸,否则恐怕难以得手!”

    朱若兰闻言,刀法忽地一紧,身子跃起空中,双刀划起一道寒光,分别砍中两个老和尚的颈子。

    雨桑与雨果对过一招怪式虽然略感惊异但仍然不以为意,因为他们护体真气相当到家,在动手间,也测也朱若兰的功力,对这一刀,他自信还承受得住。

    那知刀风临体,他们突地感到真气为一股劲力攻破,还没有来得及闪避,穴道已为那股劲力困住,咕哈两声,砰然倒地,皇甫也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两位是怎么了?是中了毒还是遭了暗算?”

    朱若兰用双刀柱地笑道:“我才不像你这卑鄙,专以毒物害人,完全是凭着真本事!”

    皇甫和走到两个老和尚身边,一探他们的脉门,发现他们受到了内力闭穴,伸手想为他们拍开穴道,但是一掌下去,两人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口中鲜血直喷,伸伸腿,挣扎了一阵,居然不动了!

    连楚平也为之一惊道:“若兰,你用了什么手法?”

    楚平又道:“我教你无形劲气,可没教你什么逆穴手法!”

    “那是玲玲的父亲九龙叟学的!”

    楚平叹了一声道:“你怎智能学这种歹毒的手法呢?”

    “他要我学的时候,我也不想学,可是他说我的体质适合于练这种手法,而且他说武功无正邪之分,端视用者之心,用于正则正,用于邪则邪,正统武学的少林武当门下也未必全是正人君子,照样有不肖之徒,我觉得也不错,对付这种凶徒,正适合用这种手法!”

    楚平叹道:“这只是两个出家人而已”

    朱若兰道:“我不以为然,他们才是皇甫和的心腹,在宝林寺中,他们如果不是跟皇甫和串通一气,应该早告诉我们皇甫和的事,我们就会对李凤严加防患,不会给皇甫和第二次加害李凤的机会了,他们若是规矩的出家人,离开宝林寺后,应该早早回到关外去,可是他们又潜来此地,为皇甫和充任凶手,暗算四木禽星。”

    楚平没话说了,目光如遇,逼视着皇甫和,这股冷峻的目光使得皇甫和退了两步,然后才以枯涩的声音道:“郡主,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朱若兰道:“知道,他们自己说过了,是天龙禅院的掌门下藏经楼主持,专为对付轩辕奇而来的。”

    皇甫和道:“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该对他们下此毒手,天龙武学另成一派,寺中还有百余名弟子,个个都是好手,如果消息传去,他们倾寺而出报仇,那是大麻烦!”

    朱若兰冷笑道:“我没有杀他们,是你杀死他们的。”

    皇甫和淡然笑道:“老朽与天龙一派关系极为密切,你这嫁祸的方式绝对用不上,你就是把真相告诉他们也没关系,老朽是为他们解穴,下手的是你!”

    朱若兰道:“你不懂得解穴,胡乱动手怨得谁来!”

    皇甫和道:“那也不成为理由,老朽是他们的师叔,见本门弟子受制,总不能不救!”

    楚平一怔道:“你也是天龙门的人?”

    呈甫和道:“不错,他们的师祖天龙上人只有老朽一个弟子,老朽对天龙门人本有生死之权,他们也会服从老朽命令的,就算老朽杀了他们,天龙门人也没有话说,但老朽也不会伤害他们的,现在,对这两人之死,老朽可以答应不追究,用以交换老朽对二位的得罪之处!,”

    朱老兰道:“没这么容易,你要为李凤尝命”

    皇甫和道:“你们要弄清楚,如果你们坚持下去,将是与整个天龙禅派作对了!”

    远处传来一声冷笑道:“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天龙寺的秃子们如果敢来,我一个就能解决他们!”

    说话的是轩辕奇,而且陆华与如意,葛天香与梅影,也都-一由四下现身,皇甫和大惊道:“你们怎么来了”

    葛天香冷笑道:“裴采请我们过来的。”

    皇甫和脸色一变道:“我不信,我要问他去!”

    纵身欲起,葛天香与陆华各舞长剑,把他截了下来,而梅影与朱若兰也都运动兵器,加入战圈,楚平倒是不好意思再上去。退到轩辕奇身边道:“你们怎么才来”

    轩辕奇道:“我们早就想来了,可是这老儿的布置很密,居然运用九字阵图把我们给困住了,幸亏葛女侠脱身,跑去找来了张永,再由张永找以裴采,硬逼着他们放开门户!”

    楚平感一愕道:“裴采会放你们出来?”

    轩辕奇道:“他当然不会心甘情愿的,可是葛女侠机警没有入围,在外面遇到张永,那个太监说他很愧对各位,故而特来看看有没有可效劳之处,结果他就带着葛女侠,伪称皇帝有急旨颁到,尚书不敢不出来接旨,一照面,葛女侠就把他给制住了,逼着他把门户-一开放,把我放了出来,不过那老儿十分狡猾,他又把一切都推在皇甫和的头上,说是受了皇甫的和挟制蛊惑”

    楚平叹了口气道:“事实上是有一点,不过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两个人相差也有限,这件事情上,他们总算是捏住了律法的把柄,无法认真追究,只好逮住一两罪人,略为死者申冤屈而已!”

    轩辕奇苦笑道:“老朽十分歉朽,误为奸人所惑,作出了这种事,而且也认清这些人的真面目,因此老朽情愿不辞一死而为证,务使奸徒伏法”

    “真作证,只能攀住长孙弘,那是个糊涂虫,已经去死不远,而他的女儿长孙皇后却又颇为贤明,根本不知乃父所为,如果追究起来,又与伤害了贤明的皇后,却又扳不倒真正的主使者,我想也只有算了,前辈也犯不着为这些而白陪一条命,只是这个皇甫和实在可恶,万万不可轻恕!”

    轩辕奇道:“是的,我也不知道这个老奴才如此可恶,他怀有这么一身绝技,居然还装作不会武功,每个人都被他骗了,我绝不会恕他!”

    楚平目注战局,但见皇甫和一把折扇,在几个人的包围下,仍然是奋战从容,毫无败像,不禁道:“他说是天龙门中的长老,雨果与雨桑都是他的师侄,是否确实”

    轩辕奇看了下道:“有此可能,否则那两个老秃子在天龙寺中的地位极高,而天龙一派,在关外也算是相当有势力的一大门派,不可能会听他驱策的,大侠放心好了,天龙瘦子如果要找麻烦,老朽一个人来担当。”

    楚平道:“那倒不必,我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并不在乎谁来寻仇,我只是希望前辈能不记前嫌,不要再跟他们为难作对,冤家宜解不宜结!”

    “楚大侠,老朽并不是凶残嗜杀之徒,否则在宝林寺中,老朽就不会放过那两个秃驴,对天龙寺,老朽为了活命而夺取舍利子,自知理屈,已经容忍再三了,其实在宝林寺,老朽早知那两个秃驴守伺在侧,也有很多机会杀死他们,老朽一直没有下手”

    “那就好,皇甫和绝不可恕,因为这个家伙太不安份,仗着一点邪术与武功,寄身权贵之门,蛊惑煽动,无所不用其极,而且他也不会悔改的,如果这次放过他,他很可能会策动天龙门下,再行为祸人间”

    轩辕奇点头道:“大侠说的是,只是这个老怪物功力不凡,要想制他很不容易,老朽如果没有受到那一支箭伤,还可以跟他搏一搏,只是此刻箭毒在身,老朽必须要把全付功力用于镇压箭毒,不耐久战”

    楚平又算了一下道:“前辈是否还有一击之力?”

    轩辕奇道:“老朽可以一试,只是大侠如何能逼他退过来呢?这老鬼刁滑得很,不会中伏的。”

    楚平道:“不怕他再刁,我根本就不给他考虑的时间,前辈准备好了,我要出去了”

    说着将身子一纵而出,落在皇甫和的对面道:“大家都退下,我一个人来对付他!”

    端剑凝立,剑尖前指,大家忙退下了,朱若兰却急忙道:“爷!你可没有再施展驭剑术了,你今天已经施过一次,那种功夫太耗真力!”

    楚平道:“没关系,我已经调息过很久了,今天绝不能放过这老贼逃生,否则他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呢!”

    身随剑进,剑化一道寒芒,挟着一股淡淡的身影,而皇甫和也真了得,伸出了招扇,挡住寒芒,剑光三度进击,总算把他逼得退了几步,但是剑势却越来越弱,到了第三次,楚平的身形明显可见,但剑势还是具有相当威力,皇甫和挡住了哈哈笑道:“楚平这一阵攻击后,你的气势已衰,该老夫来制你了!”

    才说这句话,轩辕奇的身形由石后闪出,一指点来,寒冰煞气起直袭他的背后,皇甫和身子一颤,黯然倒地!

    楚平剑住剑势,神气显得很萎弱道:“陆兄!把这老儿带着,到李妃的灵前,斩首血祭!”

    轩何奇道:“楚大侠,还是就地解决的好,老朽的威力不足,恐怕只能制住他一柱香的时间而且。”

    楚平道:“够了,立刻动身,我一定要他死得瞑目!”

    陆华侠起了皇甫和,快速来到感恩寺停灵之所,找到一个木架,把皇甫和面南而跪架好群侠也到了!

    那是一个牺牲的木架,陆华为了安全起见,用两条牛筋把他的双手缚在两边。

    楚平已经穿上了一件长衫,点了一往香,向着灵位献香,道:“李夫人,我楚平在此很惭愧,未能善尽保护之责,使你死于奸徒之手,往者已矣,仙凡路隔,招魂无途,我只有略尽寸心,碟此元凶,以慰劳灵”

    皇甫和已经慢慢地把体内的寒煞炼出体外,只是穴道受阻,无法运气,一面冲穴一面道:“楚平,算你厉害,可是老夫不服气,你不能杀害无辜的人。”

    楚平沉声道:“杀人者死,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皇甫和道:“就算老夫罪恶滔天,身该万死,你也不能用私刑,该把老夫交大理寺鞠讯定罪”

    楚平冷冷地道:“你别使狡猾,楚某今天不跟你讲国法,而是以江湖人的身份来处置你,江湖人替天行道,执行的是法外之法,只要你不冤枉,你就该死!”

    皇甫和道:“自然是你冤枉了老夫,你老夫杀了人,是你亲见的?”

    楚平为之语塞,皇甫和道:“如果你以江湖手段行事,就该在现场,一剑杀了老夫,老夫死而无怨,但是你既然把老夫架到这儿来,就得给老夫一个明白,何况老夫身为一介平民,既理由也没有这个胆子去谋害一位贵妃,你指证老夫犯了这些事,想必已经掌握了证据!”

    楚平道:“我当然掌握了证据,人证物证齐全。”

    皇甫和冷笑道:“你既然掌握了证据,自然也知道老夫做这些事并不是为了自己!”

    楚平道:“你为了谁也指供得清清楚楚了!”

    皇甫和道:“老夫是对你说过一些话,但是话只出老夫之口,入你之耳,那又称得了什么证据,老夫杀人固然该死,但是那些利用老夫的人畏道缩尾,事到临头又出卖老夫,岂不是重该死,你为什么不去办他们!”

    楚平道:“你自己也很清楚,能不能办得了他们!”

    皇甫和哈哈大笑道:“楚平,你自命侠义,不避权势,原来也是个畏避权势的小人,豪门的走狗!”

    楚平愤然道:“胡说,天下没有人用得了我这种走狗。”

    皇甫和大笑道:“不错,你楚大侠的大名已名震天下,万人钦仰了,可是你杀了我,却又没能力继续追究下去,你就是豪门的走狗,因为人家要杀我以灭口,你却替人代劳了,你惑不起人,老夫却不在乎,你没本事把案情追到水落石出,老夫却不甘心,你若是杀了我,就得替我尽力,把那些人都抓出来伏之以法,否则你就不要做帮凶,等老夫自己把他们一个个的原形都现出来!”

    这老儿果然是巧口利舌,然而他说的也是道理,楚平不禁怔住了。

    朱若兰道:“爷!别听他的这一套,我们不管官家的事,他是直接杀人的凶手,我们杀了他,为死者雪冤也就行了,到于内中的宦海纠缠,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把真实情形,告诉朝廷,由朝廷去处置好了,那些虽然抓住了律法的疏忽之处,但是他们人在京师跑不了的,今天如果放了这老儿,以后再要找他就不容易了!”

    楚平正在犹豫,葛天香也道:“相公,纵虎容易擒虑难,长孙弘、裴采都在掌握中,国法制不了他们,我们以法外之法,不怕他们逃得以公道,但皇甫和不死,祸乱不会止,你认为不便,妾身这内厂大档头的职务还没有辞掉,由妾身来执刑好了!”

    提到正等砍下去,忽然冲来一个人拦住道:“葛女侠,佛堂之上不可溅血冒读菩萨,听家奉旨提鞠人犯,交大理寺审讯!”

    来的正是张永,他一面拦住了葛天香,一面去解开黄甫和的绳子,皇甫和哈哈大笑道:

    “我就知道你们不敢杀我!”

    他才说了这句话,脸色已是大变,因为趁他开口之际,丢了一颗东西在他嘴里,一捏他的下颔,用内力把那颗东西硬送进他的肚子里,然后道:“皇甫和,那是天下第一剧毒鹤顶红,你作的孽已经够多了:能留作一个全尸,实在是你运气,来人哪,别让他死在这儿,冒渎了怫祖!”

    来了四个小太监,把皇甫和架了出去,群侠跟在后面,到达寺门外,皇甫和已经七孔流备,死于非命了。

    朱若兰怒道:“张永,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永恭身道:“郡主,奴婢是奉旨行事,皇甫和罪该万死,但是楚爷为义所拘,不便对他下手,故而圣上命奴婢代为行之,以全楚爷的义行!”

    朱若兰怒道:“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不信这真是圣上的旨意?”

    张永恭身道:“奴婢斗胆也不敢再伪传圣旨,圣驾就在这儿,郡主可以去问圣驾!”

    他用手一指,果然看见远处有一堆人站着,领头的一个,赫然正是当今皇上正德天子,而且他在那边招呼了:“楚义士,若兰,请二位过来一下!”

    西郊皇陵,车骑旁列,宫娥与太监都穿了素服白抱,手执素花,没有文武白官,只有楚平与朱若兰陪着皇帝,在一座很华贵的墓前恭身行礼致祭,墓碑上刻着的是“大明正德淑妃李凤之墓”

    行礼完毕,官家对着墓碑呆立,像是在追思往事,楚平一拉朱若兰,悄悄地退后了。

    楚平沉着脸,朱若兰含着泪,两个人的表情都很沉重,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来到外面,陆华、如意、葛天香与梅影等都在等着,把两匹马交给他们。

    两人接过缰绳上了马身,气氛仍是沉甸甸的,过了一阵子,梅影与葛天香驱马上前,梅影道:“爷!我们上”

    楚平道:“回金陵,看看玲玲他们的天竺行有没有消息传来,是否还需要人手帮忙!”

    梅影答应了一声,她一向是话最少的一个,葛天香却道:“相公,我已经跟张永说把内厂的职务辞了!”

    “可是你那天棘毒刺手又怎么办呢?”

    “我只教了那些一半的手法,而且他们没有天棘毒刺,只能用以发射普通的暗器,不足为患!”

    “但是这种手法无声无息,已经足以把每个人造成高手了,张永有了这一批杀手,仍是佣事怕的事!”

    葛天香道:“没关系,我留下二支棘毒刺给了三大邪神中的天香娘子,她跟我们私交一向很好,而且他对帝都的诡诈也感到十分的厌恶,三个人都有退意,经我苦求后,他们才答应再留十年,天香娘子不但有着二枚天棘毒刺,也学了我阎王贴子上最精纯的手法,只要张永有过份的行动,她就会对付张永的,因此我可能放心离开了!”

    楚平想想道:“那也罢了,京师中大概只有这三个人,不会被富贵所惑了!”

    葛天香道:“可是他们对相公与兰妹十分挂念,很想跟你们再聚一聚。”

    楚平道:“如果他们还要再留帝都十年,目前还是不聚的好,免得多受猜忌,刘谨死后,厂卫大权分散,东厂、西厂、内厂与锦衣卫各成一个系统,相互间并不和气,他们在东厂,由理直气身份及武功之故,本来已经令其他三处不安了,每一处都希望能拉拢他们以壮实务!”

    朱若兰道:“三大邪神可不是这个存心,他们原来是依附刘谨而为我父亲效力”

    “自从被爷折服后,他们根本就无意在这个圈子再混下去,完全是出自我的请求,他们才勉强地留在京中。”

    “我知道,但是别人不会如此想,张永之所以一再狙击我们,主要也因为其他三年的人,多少与我们有点交情,怕我们会支持那一方面把他压下去,所以我进京后,那一个都不找,就是为了省麻烦,如果我们单独跟三大邪神聚首,对他们有害而无益了!”

    葛天香想想道:“相公顾虑得也是,好在京师有如意坊分号,我们在那儿留句话,婉转向三大邪神解释一下也罢,李凤的事情呢,就这么算了?”

    楚平苦笑一声:“似乎也只有如此了,皇帝也有难言之隐,这件事无法敞开来办,裴采振振有词,推了个一干二净,长孙弘是个老糊涂,长孙皇后确有贤声,追究起来对大家都没好处,连我们也脱不了关系。”

    葛天香道:“那我们忙了半天,不是白忙了?”

    朱若兰道:“那倒也不是,至少我们已经帮助皇帝清了内廷,使皇帝不再受太监的挟制,可以放手在振奋吏治,安复民心上努力了,民心有归,着真正的安国主力。”

    楚平叹道:“我们江湖人不懂得为政,起初我也以为是权奸作乱,除掉那几个人,天下就太平了,直一深入其中,接触的内情越多,才发现不是那么简单,早先的皇帝软弱无力,外无一兵可用,内无一臣可信,大权都为权监染臣把持,谁都可以取而代之,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皇帝虽然无有,却是名正言顺的天子,动了他,就将成为众矢之的,除非是谁能有席卷半壁江山的实力,可是群雄对峙,谁也没这个能力,才过了五六年的安稳日子!”

    葛天香道:“那么现在可以振作一下了!”

    “是的,可是积弱所至的影响也很大,他听任刘谨弄权,保全了自己,也招致了不少人的怨恨,那些为刘谨所不容的人,托庇到别的权臣之下以求自保,渐渐地形成了实力。像裴采就是一个例子,那些人依附裴采是由于君主失德,现在杀了裴采,那些人对皇帝还没有恢复信心,势将另行投附他人”

    朱若兰苦笑道:“而最得利的是我父亲,虽然我已经与我父亲闹翻了,但是谁都知道我是宁王的女儿,却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父女已经各行其是,爷也是受了我的牵系,我们如果极力对付裴采,很多人都会以为我们是在为宁邸效力,爷!皇上是不是这样跟你说的。”

    楚平只有苦笑道:“官家没有这么说,是裴采造成这个趋势,他有廷臣中散布这种说,算了,反正我们已经尽到心了,以后的事听其自然发展憎爱分明吧,京师这个圈子太复杂,不适合我们这种人来插身其中,我现在才觉得裴大姐与刘五哥他们的想法很对,八骏友根本就不该插手这件事,护送李凤进京,是我此生最错的决定,也造成了最大的遗憾,这次我已经跟官家表明了态度,也把他给我们的招令缴还了,从此还我自由之身,再也不会牵涉到官家的事了,莽莽江湖要我们尽力的事多得很!”

    又开始陷入了沉默,马匹却一直出了皇城,却见官道旁的十里长亭前,一僧一俗与一个严妆美妇人并立,正是三大邪神天神娘子,果报和尚与长乐叟。

    楚平要避开他们,却不想他们会等在路上,这份励情令楚平很感动,连忙下马拱手道:

    “各位前辈好,晚生这次赴京,惹了一身麻烦,所以未敢前拜谒。”

    天香娘子笑道:“楚大侠,你可真不够意思,我还跟葛妹子一再嘱咐,要请各位一聚,你还是不加理会,居然偷偷地溜了,幸亏长乐叟鬼主意多,他算准你不会去的,所以咱们在这儿等着了!”

    长乐叟却笑笑道:“狐狸精,你这可错怪楚大侠了,他不去看我们是一片好意,现下京里是一团乌烟瘴气,他们八骏侠名气越来越大,巴结的人也越来越多,凑上去巴结倒也罢,你偏要搭架子,要人家降尊贵来看我们,他若是真赏了脸,我却无福消受,会被人羡慕死的!”

    他说的是笑话,却是实情,楚平只有苦笑道:“前辈能谅解就好,晚生在三位前辈面前,还敢搭什么架子,只是怕徒招小人之忌!”

    天香娘子笑道:“好了!楚大侠,我们还会不知道?所以预先在这儿等着了,宴设十里长亭中,聊尽故人之情,这总该不会叫人瞧着眼红了吧?”

    亭中的石桌上,放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几坛开了封的酒,果报和尚大声笑道:“别说废话了,既然叫我们给截住了,不吃喝一顿,绝不会放你们过去,走!走!到亭子里去,边吃边谈,为了等这一顿,和尚差点没饿死了肚里的酒虫,两双眼睛都望直了,从早上开始,骚狐狸就不准和尚吃东西,说一定要等你们来了才见诚意,害得和尚都望着那些肥鸟大肉直淌口水,他奶奶的,和尚对西天佛也没有这么虔诚过!”

    说得大家都笑了,于是大家进了亭子,楚平来为陆华与如意介绍!

    长乐叟一怔道:“乖乖,冷剑堡的冷剑杀手,君山的那一对女妖怪,楚大侠,看样子我们三个人呆在家里实在是福气,这些邪字号的顶尖人物,竟然挨着个叫你给除了名,再过两年,我们这三块料可以在邪榜上称尊,再也没人跟我们争雄了”

    天香娘子道:“宇内十三邪虽然同时列名,却天各一方,从来出没有碰过面,我们三个人还准备得,把这十三个人聚齐了开个群邪大会,一分高下的,那知道一下子就被你去掉了五六个。”

    楚平愕然道:“冷剑兄弟,君山两个胖菩萨,也不过是四人而已,怎么会有五六个呢?”

    长乐叟笑道:“十三邪之首,就是你们那位老泰山九龙老人,还有长乐宫的长乐仙子,这两个人一个被你从邪道中感化回头,一个被你遗回了天竺,可不是去了六个人,我们这三大邪神也邪不起来了。”

    楚平道:“再晚不敢妄自菲薄,对武林中有名的人物,多半还有所知闻,十三邪之说却从所未闻。”’

    天香娘子笑道:“楚大侠还有不知道的事,那倒真是奇闻了,不过这也难怪,你们是正人侠士,对邪道人物,本来就不会放在心上的。”

    楚平红着脸道:“前辈取笑了,再说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却也不敢以正人侠士自居,寒家如意坊的传统即为正道所不取,而再后来加盟了八骏友,却是昔日八魔的后身,也没有被人目为正道过。”

    长乐叟笑道:“你们虽然行事未全合于常道,却不离正途,这一个侠字可当之无愧,但是十三邪却是真正的邪,邪得叫人发恨,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楚平只有笑笑道:“十三邪已知其九了,另外还有四位不知是何方高人,有请前辈指教。”

    长乐臾道:“我们也只是闻名,没有正式见过,另外的四个人,一个是南荒鸟盘婆,为蛊毒之宗;一个是漠北上熊居于心,这家伙是个大马贼,力大无穷,据说好以人心为食,他起这个名字,就是要吃满一千颗人心”朱若兰忍不住道:“那简直是头野兽了,怎么还能称得上邪,他的行径应该称之为恶”

    长乐臾道:“不!邪与恶之间是有距离的,邪只是与正道相背,但未必是不合人,率性而行,不为世俗所拘,但皆为至情至性之人。”

    朱若兰道:“所以我才认为屠千心不能列为邪之一流。”

    “假如漠北人熊真是那样一个凶人,岂能为武林所容,早就有人要群起而攻之了,他吃人心是有限制的,因为此人事母至孝,原来是小小一个猎户,一次猎兽归来,发现他住的房屋为山熊拱倒了,他的母亲却失踪了,雪地上却有着熊迹,于是他疯狂地拿了斧头,追入深山,循着足迹,找到了熊窟,有一着壮熊阻路,那时他还不会武功,拼身斗熊,两次被熊扑倒,熊却没有伤他,他趁熊不备之际,一斧头劈死了壮熊,进人熊窟,才发现他的母亲完好无恙在为一头又老又瞎的母熊裹治断腿。”

    朱若兰道:“难道熊还懂得请大夫治伤?”

    长乐叟道:“他的母亲生性慈和,经常给一些受伤的小动物治疗伤痛,那头壮熊在小时候也曾因伤跌断了腿,受他母亲的医护照顾,所以还记得。

    “这次是因为天降大雪,壮熊的母亲由于太老了,在觅食中跌断了腿,壮熊可能记得细时受过照料,跑来拱开了门,拖着屠千心母亲的衣角,拉她出门,然后带着他到熊窟里为老母治伤,它也知道屠千心是他们的儿子,所以屠千心来时,杀气凶凶,它怕伤了自己的母亲,因此不让它进去,却没有存心伤他,苦在无法言语,屠千心劈死了壮熊,得知原委后,十分难过,把那母熊背回了自己的家,跟自己的母亲一起奉养,母熊思子时,他剥了壮熊的皮,披在自己身上,让母熊闻到气味,晚上就睡在母熊身边,一直奉养着他母亲与母熊先病故,他才把母熊的尸体送回熊穴安葬,就在熊穴中发现了本先人留下的武功秘籍,练成了一身武功!”

    楚平道:“这样一个柔情的人,怎么会以人心为食呢?”

    长乐叟道:“他是专吃不孝亲之人的心,他认为不知孝亲,比禽兽还不如,宜以剖心为食。”

    朱若兰听得很有兴趣,忙问道:“还有两邪呢?”

    长乐臾道:“还有一邪叫千幻神君,此人擅易容之术,时男时女,或老或少,一直到现在没有人见过人真面目,至于另外一个,就更妙了,外号叫妙手空空而不名,偷技当世无双,我们遭遇到一次,却没有见他的面,那一次把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天香娘子立叫道:“鬼老头,你敢说。”

    果孤和尚笑道:“骚狐狸,你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怕臊不成,何况那一次丢人的是咱们三个人”

    葛天香笑道:“莫非老大姐在他手里失了风!”

    果报和尚大笑道:“她被偷掉了裤子!”

    这句话一出,每人都感到大为诧然,要从天香娘子身上把裤子偷走,这简进是匪夷所思,令人不敢相信!”

    但在在葛天香与朱若兰的请求下,天香娘子才红着脸说出了那一段趣事。那是三年前他们三个人在一个小镇歇宿,遇见一个江湖上的朋友,谈论妙手空空之事,天香娘子就夸下了一句口,说妙手空空有本事就从他们那儿偷走一样东西才算本事,这句话才说过,回房睡觉的时候在桌面发现了一张字条“日内将取芳驾贴身之物一件!”

    原来妙手空空,就在旁边见了,即时下了战书,三人自然不服气,加紧防备着,第二天在另一个小镇里住店,那家店里的风鸟做得很好,但因为鸟太咸,口渴得很,每人都灌了一大壶茶。

    回房歇了一会儿,天香娘子因为内急如厕,小村店中没有净桶的设备,必须要到店后的公厕中,那是一茅草篷,地下埋口大缸,上面搭两块石条,天香娘子姿容秀丽,在解手时,发现有个店伙鬼头脑地跟着偷看。

    天香娘子游戏风尘,也不加喝破,从容事毕,突然出手把那个店伙抓住了,罚他到粪缸喝两口粪汁,那个店伙哀求半天都无效,只得掉头探到粪缸里去喝粪汁,那知道太慌张的原故,一下子跌了进去,自己吃足了苦头,却也溅了天香娘子一身粪计,天香娘子气得差点要杀人,但也没有办法,只得回房洗了个澡,把脏衣服换了下来,晾在外面,第二天,收回衣服,才发现裤腰上别了张小字条:“妙手空空到此一游!”

    故事说完了,大家都哈哈大笑,忽然马蹄声起,群侠回头一看,却见一个汉子骑了楚平的瘦龙,手里牵着朱若兰的白龙与葛天香的玉龙,飞也似的向前疾驰而去。

    这个变故使群侠大为吃惊,这三匹马是八骏中最好的三头,而已已能通灵,别人骑不走的,所以他们下马时,根本也没有栓,由着它们自由行动,想不到竞有人能把它们给偷走了,而且一偷就是三头!

    大家的动作都很快,拼命地追了上去,楚平一面追,一个还连声地呼叫,在平时,瘦龙早已会止步,或是把人给颠下来了,但是这一次却失了效,三匹马似乎没听见,仍是埋头疾驰,完全不是平时驯服之状。

    就这样追逐下去四五里,后面的三大邪神中,轻功最佳的是果报和尚,他也赶了上来,口中大叫道:“兀前面那贼汉子,你也不长眼,居然把主意打到佛爷头上来了,贼王八旦,你如果不再停下来,佛爷追上了你,就活撕你这臭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