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情剑山河 >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南官少秋是为了一件事情在头痛!

    这件事也同样地困领着汪振,那是汪振刚收到的一封帖子。

    帖子是忠顺王发出的,措辞十分客气,完全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只是一篇友好的邀宴辞令。

    “欣闻吾公,喜得臂助,亦庆故人子弟,得凤栖之乔木,值此双庆,故特备酒筵,敬邀玉趾,希勿却是幸!”

    信写是客气,骨子里绝不简单。

    向来宴无好宴,会无好会,而这一顿酒绝不好喝。

    汪振见了碧瑶道:“乖女儿,你看了这张帖子,我们该怎么个应付法,是去呢,还是不去?”

    碧瑶也深感困扰,去了,自然是没有好结果,不去则又显得示弱,怎么样都不妥。

    因此她只有看着南宫少秋道:“南宫兄的意下如何?”

    南宫少秋想了一下道:“咱们不去他王府。”

    汪振也道:“对,婉拒算了,就算咱们示弱好了,可以在别的地方找回来,争胜不在一时一地,咱们也不是跟他在这种地方较高低。”

    南宫少秋笑道:“老伯误会小侄的意思了,小侄只是不去他的府里,那儿咱们人单势孤,小侄有些帮手因为身分不便表明,无法一起去,光凭现下几个人是比不过他们的。但是咱们也不示弱,换个地方跟他们一会。”

    汪振一听点头道:“这倒也是,他下了帖子,咱们不是非去不可,睁眼上当的事咱们不能干,可是咱们也不示弱,另外换个对方,在这儿如何?”

    南宫少秋道:“不妥,不怕老伯生气,咱们这儿的人未必靠得住,行动也难以控制,要约地方,一定要是咱们能把握情况的。”

    汪振道:“这个咱家可就没辙儿了,除了此地,咱家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更合适了?”

    南宫少秋想想道:“有一个地方,在八大胡同的梨香院中,瑶妹和小红再委屈一下,做最后一次的主人”

    碧瑶先听要在梨香院,脸色微微一变,但南宫少秋一声瑶妹,叫得她又笑了道:“你准知道比我大吗?”

    “我问过老伯,你今年廿四岁,比我小四岁,叫你瑶妹可没占你便宜,我本来就比你大。”

    碧瑶白了汪振一眼道:“干爹,你怎么把我的岁数也告诉了人家。”

    汪振笑道:“那有什么关系,自己人嘛,有什么好瞒的,本来我还打算替你少报几岁,后来一想不妥!

    他属虎,你属马,还马马虎虎,若是报少了一岁,变成属羊的。羊入虎口,那可是大凶之象。”

    马为龙媒虎妻在八字命合中最相配,碧瑶一听越发不好意思了。不过想到事情的严重,倒是没有再闹下去。

    她只是对南宫少秋道:“小妹在梨香院再客串一次倒没什么,因为我也没有公开除籍,只是南宫兄,在小妹那儿又有什么好处呢!”

    “有几点好处:第一、汪老伯可以说那天为你过生日,故而不能去赴宴,有这个名目,可以堂而皇之地拒约;第二、那个院子颇为宽敞,又相当隐密,做什么都方便;第三、我的一些朋友可以用你的客人名义人席,不受注意;第四、那儿是我们的地方,较易控制;第五、可以限制住他们的人数不会来得太多人的!”

    汪振道:“有第一点就够了,咱家干女儿做生日,总比他那个什么狗屁约会重要多了,咱们给他们留一桌。

    爱来不来随他的便,不来是他没种。贤侄,就是这个主意,日期是后天,你赶紧写回帖,邀人来得及吗?”

    南宫少秋道:“来得及,人是现成的,只是回帖得要老伯写才行,因为他的帖子是给老伯的!”

    汪振因为有了解决的办法,心情一松,豪兴大发道:“咱家才懒得跟他咬文嚼字,写什么回帖呢?

    派个人去告诉他一声,说他的那顿酒咱家没空去喝,后天是咱家干女儿的生日,在梨香院请客,为他准备了一桌。

    他要给面子就来赏光,否则咱家也不会见怪,因为这一顿不能白吃,他多少得破费几文,所以咱家不便下帖子!”

    南宫少秋笑道:“毕竟是老伯高明,这番说词豪迈大方,不失英雄本色。”

    汪振最听得进的就是夸他英雄。

    这是一般当太监的心理,惟恐别人笑他娘娘腔。

    因此他乐得哈哈大笑道:“老夫是老了,说英雄人物,还看你们少年人了,不过后天晚上老夫会单身前来,与你们共生死、同进退就是了!”

    他把自己交了出来,这是一种绝对的信任了,这份豪情倒是颇为难得,于是大家又说了些笑话,才互相分手。

    南宫少秋显得很轻松。

    碧瑶却不见得轻松,皱眉道:“南宫兄,你的帮手究竟行不行,干爹虽然给他们一桌,不过十来个人,但来的绝非简单人物。”

    南宫少秋笑道:“假如来的人还是十三邪之类,我相信没多大问题,若是有再高的高手,就难说了。”

    碧瑶道:“你别以为十三邪的人好相与,那天晚上是最差的两个,而且他们心中还有顾忌,才会着了道儿。”

    南宫少秋笑道:“这些事情用不着我去操心,刚叔会去安排的,而且我也有几个朋友,颇不简单,相信后天晚上不会有问题的。”

    碧瑶急道:“少爷,事情能这样简单就好了!”

    “那又能怎么样呢,在那种场合下,他不能杀了我,也不敢杀我,否则我伯父也不会放过他的,最多折辱我一场而已!”

    “那还不够严重吗?他使你在京师混不下去了!”

    “笑话!我有那么容易给他赶走吗?这一场输了,我了不起再花笔银子礼聘江湖上的高手,把场面找回来。

    他在我手中已经栽了几次跟头,我输他一次又有什么关系,以武会友嘛,难免有胜有负,伤不了和气的!”

    碧瑶瞪大了眼睛,没有话说了。

    她毕竟是江湖人,不是官场中的人,做不来这一套,总认为一次失败,就无颜再留此了,那知官场中却不作兴这一套。

    他们不怕摔跤,只怕爬不起来,起起落落,在官场中是常事,因此南宫少秋即使失败一次,算得什么呢?

    因此,她也不发愁了。

    南宫少秋提醒她道:“后天晚上你自己也准备着点,做主人,多少得像个样子,该请那些客人,你也斟酌一下。”

    “后天根本不是我的生日,我也没有要请的客人。”

    “但有些人你还是得请一下的,像刑部侍郎皇甫光、锦衣卫指挥使卢凌风等,他们来了有个好处,可以使场面不太僵,不会正面冲突。”

    “凭我的面子请得动他们吗?”

    “我相信没问题,我会着人去打点的,但礼貌上你最好自己备份帖子。还有,那天一切的招呼事宜,还是交给孙老九去办。

    你可千万别托范总管,这老小子我老觉得他有问题,别看他外号叫大米饭,可一点都不好吃。”

    碧瑶忍住笑道:“好了!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交代的。”

    南宫少秋道:“有!后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有几个朋友会来,可别让人看了觉得太寒碜!”

    最后这一句嘱咐实在多余!

    碧瑶本来最不爱打扮的,她从来也没想到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但现在听来,却十分甜蜜,也不以为这是侮辱了。

    有两天时间准备,虽不充份却也够了。

    南宫少秋却像个没头的苍蝇,到处乱飞,一下子不见了,一下于又出现,谁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终于到了约定的时分!

    梨香院整个歇了业,几个粉头儿都出堂差来招呼客人了。

    汪振大一黑就来了。

    他果然是单身一个人,穿了套便衣,倒有点团团富家翁的样子。

    南宫少秋也到得很早,还是到处乱转。

    南宫素秋以她特异的化装术,变成厂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易名苏秋,跟慕容刚称兄道弟。

    她的班底仍是胡风和白含沙、邬射影,全部易钗为弁,一派男人味道,每个人还装了胡子,看不出女儿本色了。

    胡美珍和席容容在梨香院落了籍,生意还挺不赖。

    她们今天是被拉来帮忙的,不算主人,也不算客人,有她们一席座位,但她们仍得穿梭似的忙着。

    碧瑶知道她们是南宫少秋带来的,也是南宫少秋推介入籍八大胡同的,知道她们或是南宫将军遣来暗助侄儿的班底人员,倒是对她们很客气。

    真正的客人只有两位,那就是卢凌风和皇甫光。

    两人的官都不小,但在这儿似乎神气不起来。

    申末西初,大概是光景了。

    忠顺王带了一批人,浩浩荡荡地两桌,有二十几个,一进门就拉开大嗓门叫道:“汪老,来迟,来迟,恕罪,恕罪!”

    汪振也假客气地道:“那里!那里!小女贱辰,有劳王爷光降,幸何如之!”

    忠顺王哈哈大笑道:“汪老客气了,如此盛典,本爵若是不来,岂不被人讥为失礼了!

    来人,看礼。”

    从人抬进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对水晶如意,一尊赤金铸成的寿星,总有十多斤重。

    这出手也称豪华了。

    碧瑶只有道谢道:“王爷的赏赐太丰盛了,妾身愧不敢当。”

    忠顺王笑道:“姑娘客气,本爵能有机会在姑娘之前略献殷勤,是本爵的荣幸,平时惟恐巴结不上呢!”

    南宫少秋过来见了礼。

    忠顺王握住他的手笑道:“贤侄,你请皇甫大人来关说时,我就一直在等你,哪知道你竟是哄我的。”

    南宫少秋笑道:“小侄本来是想请王爷多加提拔的,可是不巧,一来就跟王爷的属下闹得不愉快。

    而且后来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一些小冲突,小侄想勉强挤过来,势必会使王爷为难,刚好汪老伯这儿也缺人。”

    忠顺王道:“其实那都是小事,只有两点我争不过汪老。第一是我这儿没有一个统领缺,第二是我没有一个漂亮的干女儿。

    因此,争人这方面,我只有放弃了。不过我还是替你高兴,平地一跃而为厂卫统领,也只有在汪老这儿才能有这种机会。”

    言下充满了傲意,意思是说汪振手下无人,才会让他这个毛头小伙子担上了大梁!

    汪振听不下去了,立刻道:“本来我是瞧在南宫老哥的份上,才加以借重的。那知这小子还真不错,一来就办了几样漂亮事儿,对付了几个棘手人物。

    王爷,东西两厂虽说并立,但以前却是咱家太沾光,难办的事儿全由东厂偏劳了,只捞些轻松活儿干干。现在有了这小子,也可以替东厂分劳了。”

    忠顺王强忍住一口气,大声笑道:“哪里,哪里,汪老有了个好臂助,今后可要大出锋头了。”

    在相互大笑中,偕步入坐。

    主位上设了六席,这边是汪振和忠顺王分庭抗礼,下首则是南宫少秋和那个叫金载时的东厂统领,客位上坐了皇甫光和卢凌风。

    慕容刚和南宫素秋领了胡风等人坐一桌。

    而忠顺王带来的人却坐了两桌。

    碧瑶和小红没有固定的席次,她们要到处招呼。菜开始端上来,好戏也接着开锣了。

    酒过三巡,例行的客套话也说过了。

    旁边席上站起一个汉子道:“碧姑娘,现在你的身分也摆明了,原来竟是汪公公的干女儿,在八大胡同只是游戏风尘。这也没什么,可是敝友的两条性命,岂非送得太冤枉。”

    碧瑶笑了一笑道:“请教这位老爷贵姓大名。”

    那汉子道:“鄙人楚江秋,白面钟馗楚江秋,一向在西北活动,两年前才进人东厂当差。”

    “但不知贵友又是哪两位?”

    “碧姑娘这是明知故问了,他就是在这儿被重伤成残废的那两个”

    碧瑶不待他说完就笑着道:“原来是那两位呀,他们可没死,只是成残废而已!”

    “一个江湖人四肢俱残,等于是生不如死,何况他们已于昨天伤重不治而死!”

    慕容刚站起来道:“人是我打伤的,问碧姑娘没用,我打伤他们虽重,却都不是要命的地方,应不至于死,必定是你们这些做朋友的没尽心去延医治疗。”

    楚江秋怒道:“他们是自己忧愤交加,无意于世,拒绝就医而死的!”

    “这不就结了,他们是自己求死,怪不了谁!”

    “尊驾倒是说得轻松,但又是谁使他们失去生趣的呢?”

    慕容刚笑笑道:“那是他们自己不量力,逛窑子争风打架是常事,但没那个本事就不要逞能!

    他们仗着自己会两手功夫,又倚仗着官势,出手就想要致人死命,我当场杀了他们也不为过。

    只是,我很客气,仅使他们以后不能再仗技凌人而已。

    楚朋友,你明明是来找麻烦的,何必又节外生枝地找藉口呢?直接挑明了说,总有人接着你就是!”楚江秋恼羞成怒地道:“好!老子就找你!”

    忠顺王这时才笑道:“汪老!你这位新副统领还真不错,刚来京师没半个月,却把我东厂的一批好手接二连三地杀伤了好几个。

    这虽然是意气之争,但事情已经传了开来,若是不做个样子,我们东厂以后办事就困难多了!”

    汪振笑笑道:“你们东厂风光得也够了,也该搬搬庄,让我们西厂也风光一下,反正都是相同的机构,对外是一家于人,谁也大不了谁去!”

    忠顺王怒道:“汪老的意思是西厂就此吃定东厂了?”

    “咱家可没这么想,话是王爷自己说的,以前西厂每次吃了亏,咱家找王爷理论时,王爷都是这么说的。”

    忠顺王气为之结,窒了一窒才道:“不错,本爵是说过,而且以后还是要这么说,因为你们西厂还没有真正能风光起来,更没有把东厂压下去,一切还得等过完今天后才能再作定论!”

    汪振哦了一声道:“王爷是打算在今天跟西厂别别苗头,定出个高下了!”

    忠顺王冷笑道:“汪老!不是我自夸,你还不够资格跟我们东厂比高低,因为你的人手太少了。

    就算你们今天赢了去,也最多算你们还可以而已,我东厂的好手大部分派出去办事了,还没有到齐,否则哪容你们如此嚣张?”

    “那王爷何不等人手到齐了再来?”

    “不必!本爵以为照目前的人手,也不见得会差你们多少。楚江秋,你的朋友是在谁手下吃了亏,你就找谁要回来!”

    碧瑶笑道:“楚大人!大家高兴凑凑热闹自然是很有意思。但今天是妾身贱辰,无论如何,也请给妾身一个面子,大家点到为止,别伤了和气!”

    楚江秋冷笑道:“碧姑娘你自己也明白,今天究竟是不是你的生日,大家心照不宜也就罢了!”

    碧瑶沉声道:“不管今天是不是,我对外宣布今天过生日,今天就是,连王爷都赏了厚礼认为是了,难道你比王爷更尊贵不成,你若是存心搅局,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把你给轰出去。”

    她说翻脸就翻脸!

    楚江秋出身黑道,本来是个极负盛名的独行盗,心高气傲,哪里吃得下这一套,因此也一沉脸道:“碧瑶,你别给脸不要脸,大爷来这儿是瞧得起你。

    窑子里的臭婊子,还敢搭架子,告诉你,这儿是八大胡同,老子出了银子,你就得侍候着!”

    他的话更粗野,碧瑶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南宫少秋连忙向胡美珍打了个手势。

    胡美珍明白了,笑吟吟地出去道:“楚大人,敢情您是上这儿来花银子摆阔气来着,奴家叫珍珍,您肯出多少银子,奴家就怎么样侍候您!”

    她是以此地的流妓身分出现。

    楚江秋那里把她看在眼中,见她插进来胡缠,伸手一推道:“去!去!给我滚一边儿去!”

    这一推劲儿不小,胡美珍被他推得向后歪去,但是她的手也快,居然捞着了他的一块衣角,将他也拉得倒了过来。

    而胡美珍的倒却是有意,趁他身形未定之际,已飞快地站直了身子,亲手一挥,啪啪两响,掴了他两个嘴巴。

    落手很重,楚江秋的脸上刻就肿了起来,口中掉出了四五颗大牙,鲜血直滴!

    这一手将全厅的人都震住了!

    南宫少秋这边邀来的客人都未通姓名,但却受人注意。

    这个珍珍在梨香院已经落籍了几天,色艺颇佳,生意不错,已小有名气,但是并没有太突出的地方,却没想到她会是个武林高手。

    最气人的是,她打了人还笑吟吟地道:“楚大人,要花银子买人侍候是您说的,您一分银子都舍不得花,还要伸爪子打人,所以买到的也是这种侍候,你还满意吗?要是不满意,您可以提出指教,我们一定依您的意思!”

    楚江秋是在猝不及防之下着了道儿,这时已渐渐回过神来,他毕竟是个城府很深的人,知道遇上了高手,居然没有暴怒。

    楚江秋只是阴森森地道:“很好!满意极了。大爷还要光顾你,这儿是五百两银票,你拿去!”

    他把银票折成个小方块,屈指一弹。

    此人练就的是小天星指劲,善发暗器,在折银票时,已经裹了三枚钢蝶须针,屈指以暗劲弹出。

    只见一道白影,电疾射出,直向胡美珍而去!

    闪避已是不及,只有用手去接!

    但她若用手接住,里面的蝶领针就会破纸而出,刺破手掌,针上淬了毒,这是一种既狠且毒的方法。

    只可惜他选错了对象,他若是去对化名碧瑶的李瑶英,以碧落仙子那种倔强的脾气,必然会硬接下这张银票的。

    但胡美珍外号为黑妖狐,江湖经验老到不逊于一头九转玄狐,哪里会上他这种当。她把身子巧妙地一转,就利用那宽大的衣袖一裹一卷,以柔劲抵销了他的暗劲,那方银票也落入了袖中。

    胡美珍盈盈一笑道:“楚大人出手真大方,赏下这么多,但不知要如何侍候?”

    面对着刁钻顽强的对手,楚江秋也不敢再托大了,但面子必须捞回,他只有在别的地方想办法了。

    他略一沉思道:“大爷要你把衣服脱下来。”

    胡美珍笑道:“干吗呀?莫不成楚大人要唱露台戏,当着这么多人多不好意思呢!”

    “没关系,大爷就是喜欢这个调调儿!”

    “大爷既是喜欢,奴家只有侍候你了,谁让你是花钱的呢,只不过五百两银子太少了,只能脱半截儿,您至少还得拿五百两来!”

    楚江秋身上只带了五百两而已,而且他也知道对方绝不会当众尽褪罗衫的,犯不着花冤枉钱。

    好在目的是出出对方的丑,出个难题而已,因此他冷笑道:“就脱半截好了,记住,是上半截,脱得一丝不剩。”

    胡美珍毫无难色地道:“行!大爷已经花了钱,奴家还不尽心侍候吗?妹子,麻烦你帮帮忙。”

    她招呼的是席容容。

    席容容袅袅地走了出来,将手中罗帕朝楚江秋一抖一摔道:“楚大爷,您可真去磨人,一共才花五百两,却要两个人侍候!”

    楚江秋但觉一阵香雾扑来,饶是退得快,也被罩了个正着,有一些粉末进了眼睛立觉奇痒无比。

    他朦陇中看见人影,就挥拳打了出去,席容容一闪而开,回手一拧一扯已经把他的衣服扯破了一块下来。

    楚江秋不但眼睛中痒,连身上也开始痒起来,顾不得再去打人,拼命把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

    身上起了一块块的红斑,他只有用手去抓,越抓越痒,越痒越抓,他不但把上身的衣服扯得精光,而且满身都抓得应破血流!

    胡美珍笑道:“妹子,楚大爷的衣服全脱光了,咱们也侍候够了,让他歇着吧!”

    席容容含笑一口酒雨喷将出去,淋在他的身上,痒是止了,可是烈酒渗进抓破的血肉,又烧得疼痛无比。

    他只有咬牙忍痛,口中还吼道:“妖女!你们弄了些什么鬼?”

    胡美珍道:“不是大爷要我们侍候着脱光上身吗?我们可不折不扣地遵办了,楚大爷,像您这种好客人还真不多。

    您怕我们不好意思,自己还动手帮忙,这五百两银子赚得真轻松,下次再欢迎光临,算您八折就好!”楚江秋已经没力气再找人拼命了,而且他的眼睛也肿得看不见了。

    席中一个同伴将他拉了回来,扳开他的眼帘一看,只见一片通红,忙道:“你们弄了些什么?还不快拿解药来。”

    席容容道:“只是一些刺激皮肤发痒的药粉,送不了命的,也没有解药,用烈酒一冲就好了。

    不过他这眼睛可是自己用力揉坏了的,不去理它,最多痒上一个时辰就好了,以后还可以朦胧瞧见些影子,若是再用烈酒一激,瞎了可怨不得我。”

    那人正准备用酒壶去为楚江秋冲洗眼睛,闻言停止了下来,不知如何是好?

    楚江秋自己也急得起来道:“你们是说我的眼睛毁了,以后再也不能清楚地瞧东西了?”

    席容容笑道:“怕是这个样子了。”

    “你你们好狠的手段,无冤无仇,你们竟然对我下这种毒手。

    胡美珍把袖中的银票一抖,掉在他面前冷笑道:“楚大爷,这可怨不得我们,您的心还更狠,想要我的命呢!

    我这样对你,第一是惩你有眼无珠,居然敢对碧姑娘说那种粗话;第二是惩你有目如盲,五百两银子就对本姑娘提出那种混帐的要求;第三、你的暗器手法既阴且毒,害过不少人,叫你瞎了眼,免得以后老防着你”楚江秋一口热血上冲,喷口而出,人已被激昏过去。

    忠顺王也感到脸上无光,冷笑道:“好!好!你们西厂居然还有伏兵,汪老,你可真能算计!”

    汪振也不知道这两个女的是谁邀来的,但帮自己赢了这第一仗,十分高兴地道:“这是我义女的地方,对被她邀来帮忙的都不会是简单人物,谁叫你们的人照子不亮,出言无状,依咱家说,这眼瞎得不冤。”

    忠顺王气得脸上变色道:“好,汪老,话是你说的,回头可别后悔。云帆,你把楚老师先叫人送回去,好好的治他的眼睛。聂老师,令徒的这场过节只有您出去讨回来了,也挖下那两个丫头的眼珠好了!”

    云帆是替楚江秋看眼睛的中年人。

    他扶着楚江秋出去了,座上站起一个红袍老人大步跨出道:“老夫聂受之,两个妖女,给老夫滚过来。”

    听他报过名后,这边诸人都为之一震!

    这老儿外号叫火云神,除了一手烈火神掌外,还兼擅各种火器,名列十三邪神,是难惹的家伙。

    慕容刚知道两个女孩子都不会是他的对手,只有自己出去碰一碰了,于是一直腰走了出来道:“老头儿,你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好意思去找姑娘家的麻烦,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好了。刚才那个楚江秋是你的徒弟?”

    “不错!他的一双眼睛不能白瞎,所以尊驾还是别揽这场是非的好!”慕容刚道:“这是什么话,你那个徒弟向我叫了半天的阵,后来看出我这一关不好过,想拣软的欺负,又去找人家姑娘的噜嗦,结果还是闹了个灰头土脸。

    现在你老头于出来了,还是那股没出息的德性,要欺负姑娘家,敢情你教徒弟的就是这一套?”

    聂受之外号火云神,脾气也像把烈火,那里听得进这种讥讽的话,闻言大喝一声:“匹夫无礼,找死!”

    劈面就是一掌!

    慕容刚举掌毫不相让地迎了上去。

    砰然激响中,还有股毒烟冒出,微闻焦味。

    慕容刚退了四五步!

    聂受之同样地也退了两三步,证明这老头儿的功力比他精深少许!

    但南宫少秋和南宫素秋却放了心,因为他们知道,慕容刚向来临敌只施七分功力,至少留起三成。

    因此,他比聂受之深一点。

    聂受之出场之际已在提气运劲,火云掌是以十成劲力发出,若是打在一段枯水上,早已起火燃烧了。

    但没想到只把对方震退了几步,自己还陪上两三步,形势上是占了先,却也感到没多大面子。

    不过,他也知道了对方不好相与,乃冷笑一声:“汉子!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居然能承受老夫的火云掌,你最好看看掌心受伤了没有?”

    由于有一阵焦臭与一蓬青烟,因此他相信对方的掌心必然已受灼伤,故而才提出来作为炫示。

    但慕容则却满不在乎地道:“不算什么,大概是烫掉一点外皮,咱家当年在少林学艺时,经常被罚手捧热香炉罚跪半天呢,最近因为没练才变娇嫩起来,但是不会伤到内里的,咱们再来过!”

    说着扬掌又攻了过去!

    招式是少林的达摩掌法,轻灵之中又带着稳健,聂受之格架了几招,终于无可奈何又对了一掌。

    这次更妙,两人各退一步,竟是平分秋色。

    慕容刚哈哈大笑道:“老头儿,你的火气不如先前大了,是不是因为上了年纪,禁不起劳累呢?

    要知道有了岁数的人,自己就该晓得保重,凡事不可勉强,第一掌你略占点上风,就该见好即收,赶紧下去的是”

    话倒也许是句好话,只是说的时机不对,把个火云神气得怒火冲天,厉声吼道:“小辈,你给我拿命来!”

    扬手就是两点银光!

    慕容刚举掌劈上去。

    碧瑶惊呼道:“碰不得!这是火龙梭,一碰就炸!”

    慕容则只是做做样子,哪里真会去劈,他的掌力毫无劲道,只由银光一侧擦过,而且有一股柔劲抵出。

    将银光去势略略托歪,一直撞到了院子里的一块太湖石上,波波两声,石上立刻炸开两个圆洞。

    慕容刚却就势一滚而前,从地上一跃而起,双腿飞剪踢出,勾在聂受之的腿弯上把他绊跌出去。

    他自己一跳而起来道:“好险!好险!碧姑娘,若不是你提醒得早,咱家及时收掌,这下子可不是完了。老家伙,你这人太阴险,叫你尝尝这佛祖跌金刚的滋味!”

    其实刚才那一绊一跌是很俗气的摔跤手法中小鬼跌金刚,也不是少林功夫,但是慕容刚用得巧妙,而且还换了个名目,倒是把聂受之跌得个老母猪坐地。

    聂受之虽震了一下但并未受伤,只是面了上难看,怒吼一声,跳起来伸手掏向怀中,就掷出了一把暗器,约莫有十几枚之多。

    这正是他最歹毒的火器,天星夺命追魂弹!

    弹中包了淬毒铁沙,发出后,大概由一数到十的时间,会自动爆炸,那些铁沙飞出,中人必死,歹毒无比。

    所以他这一把弹子,不但掷向了慕容刚,还有一半则飞向了南宫素秋等人坐的那一席上。

    南宫素秋轻哼一声,袖子一拂,把桌上一盘卤蛋拂了出去,她早已算计好了,只等聂受之的天星追魂弹出手时将如何应付,所以出手时十分从容。

    聂受之的天星弹在出手到爆炸有一个短暂的时间,双方距离并不远,他发出时用了内家手法,飞行并不快速。

    所以这些卤蛋一个个恰好迎上!

    蛋是软的,天星弹一钻而人,倒飞了回去,一半落向聂受之,一半则落向他同来诸人坐的那一桌上。

    而时间也恰到好处,劈劈啪啪爆了开来!

    幸好那些人是知道厉害的,纷纷钻人桌底躲避,而且那些淬毒铁沙也为蛋白和蛋黄所阻,没有飞溅开来,倒是没有造成伤害。

    只是把大家弄得很狼狈。

    聂受之自己也是一样,他见那些卤蛋裹着天星弹飞回来,连忙滚地躲开,也没有被炸伤。

    但是他没想到慕容刚却跟着进来,当胸一拳喝道:“老家伙太坏,吃咱家一拳。”

    聂受之伸手护胸了,但他没想到慕容刚的劲力突然大了许多,根本挡不住,胸前受了一重击,人整个飞了起来。

    他再跌下来时,胸前裂了个大洞,而体内还在波波作响。

    南宫少秋问道:“刚叔,是怎么回事。”

    慕容刚装作糊涂地道:“我也不晓得这一拳并不太重而且还是打在那些鬼弹子上,老家伙竟然送了命。”

    南宫少秋上前看了一下道:“那一定是你一拳打得那些火弹爆发了,把他给炸死了,这真是善泳者溺于水,这位老先生一生在玩火,到头来终于害了自己!”

    聂受之瞪大了两只眼睛,躺在地下,他的命是完了,但最后尚有片刻灵智,他很想告诉别人,不是那回事。

    眼前这个叫慕容刚的汉子是个顶尖高手中的高手,先前只是故意装成平庸,最后一击时,劲力无比。

    自己胸前那些弹子是被一股无匹的暗劲硬挤进体内的,对方分明是内外兼修,功力已臻化境,大家要小心他再捣鬼。

    只可惜,他只能嘴动几下,却没有半点声音,终于头一歪,生命离了躯壳,但临死都未能闭眼!

    西厂这边又赢了一场!

    这一场虽是有化名苏秋的人插了一手,但聂受之的攻击也兼及他们的桌上,倒是怪不得人家。

    而且聂受之的那种暗器太过歹毒,他们自己人也常受威胁,对他要忍让几分,因此这老儿的人缘并不好。

    东厂诸人由桌子下面爬了出来,那一桌菜是不能再用了。

    碧瑶忙叫人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