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禁宫情劫 > 第六章寺中私情申大志

第六章寺中私情申大志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她是个权欲很重的女人,虽然她爱上张士远,但她也是个把权欲放在爱情之上的女人,所以她拒绝了张士远。

    张士远叹口气:“我也知道你答应的成分不大,但我总得先问你一声以尽心,既然你不肯,那只好罢了!”

    武媚儿娇媚地笑道:“士远,谢谢你的这片情意,我知道你以-国之后相许,是很隆重的情份了。不过说句老实话,我也不敢到那个地方去,你父亲那么壮的身体都难免染瘴毒而不治,我的身体更难抵抗了。君子爱人以德,你总不会存心害我吧?”

    张士远笑了起来道:“媚娘!我已经准备了你几十种拒绝的理由,就偏偏没想到这一点!”

    “我说的可是老实话!”

    “不错!这的确是老实话,老实话最容易伤人心,但也是最容易把事情说明白,现在你就是愿意去,我也会拒绝了,我本来以为是爱你,哪知道竟是害你了,害你的事我当然不能做,媚娘,我实在很抱歉!”

    武媚儿抱着他笑道:“不必说抱歉,在两个真正相爱的人之间,是没有抱歉这两个字的,你的目的在表示爱我,何况你给我的也是一份难得的尊荣,我若是个平凡的女人,一定会万分喜悦地接受你的好意!”

    张士远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个不平凡的女子!”

    “其实我知道自己也很平凡,只不过我生了一颗不甘平凡的心,士远,只怪你找错了一个女人!”

    张士远笑笑道:“没有找错,你真要是一个平凡而庸俗的女子,我就不会为你如此倾心了,我只遗憾认识你不是时候,我们张家老是迟一步,先王跟李世民争天下,迟了一步,我跟他争女人又迟了一步!”

    武媚儿笑道:“别说这种话,士远,给我一点时间,也别向李家的人服输,再过半年,说不定我会把大唐的江山作为嫁妆,带着到你那儿去的!”

    口气狂到了极点,但张士远没认真,武媚儿自己也没认真,她这样说,只是表示她并没有把李氏的江山放在眼中而已。

    张士远已是扶余国王,对大唐的朝廷自然不会十分尊敬,武媚儿生具叛逆性,而且跟皇帝接近过了,不但发现他并非超人,而且有些地方还浅薄可笑,所以对皇帝也没有一般臣属的忠贞。

    这一对年轻的恋人都是十分狂妄的,他们在热恋中,更是把世界都踩在脚底下了。

    一阵狂欢过后,张士远忽然提出了第二个令人震撼的问题:“媚儿,长孙老儿跟你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

    “没有呀!他是个不安份的人,抓住了一个晋王,想把他扶上大宝,极力需要我的合作呢!”

    “媚儿,恐怕你弄错了,长孙无忌打什么算盘我不知道,但他绝对无意要你合作,相反的,他是要对你不利!”

    “怎么可能呢?今在我才见到他,以前从无来往”

    “那就是你今天有了什么令他不安的地方,他才会派人对付你!”

    “你是说他派人护送我?那是他怕我被人看见,我私离白马寺,究竟不太好”“媚儿,相信我,他是要除去你,除了派人护送你之外,他另外还派了人伏击你,吩咐一定要杀你死!”

    武媚儿一震道:“有这种事?”

    “绝对不会错。因为他遣来伏击的人中有的我细作,所以我才知道行踪而预先等着你!”

    武媚儿似乎仍然难以相信。

    张士远又道:“送你回白马寺,本来有大路可通的,他们却故意绕道,迂回经过这条小路,就是便于伏击,再者,那些护送的家将也都受到了嘱咐,所以我带人突击时,他们的拼斗并不认真,只是虚应故事而已”

    武媚儿想想当时的情形,开始相信了,因为张士远拦劫她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

    虽然张士远的手下战技精良,但是长孙无忌久经征战,本身也是虎将之一,他部下的家将,也不应如此稀松的,这分明是他早有示意,故而有些人故意失手被擒,有些人则有心落荒而逃,还有几个滥竽充数的,则是存心让他们被杀而掩饰其事,只是他们没想到原先埋伏突击的那批人,已经被张士远掉包了而已。

    想通了这些曲折,武媚儿开始构思,长孙无忌为什么要如此对她的原因了。

    第一,自然是怕她泄密。太子患有癫痫之疾是一个大秘密,东宫即将易储也是个大秘密,此事若一泄露,必将引起朝廷的大乱,而他为晋王所作的许多布署也都将失去作用,这倒是怪不得他。

    第二点理由,武媚儿是不便对张士远解释的,那是晋王对她的态度。晋王见了她之后,那种色授魂兴之状,自然瞒不过长孙无忌的眼睛,长孙无忌也许没想到她将来会成为夺权的敌人,只是担心晋王会成为她的脂粉俘掳,传到皇帝的耳中,影响到日后的地位。

    武媚儿的心思很缜密,想透了长孙无忌对自己猜忌的理由后,只是冷冷一笑道:“这个老家伙是多担心事,怕我泄了他的秘密,要杀我灭口呢!”

    张士远问道:“你掌握了他什么机密?”

    武媚儿知道自己处境极危险,在目前的状况下,长孙无忌要杀她是很容易的,而自己最可靠的保护,莫过于张士远了,所以她不能瞒张士远,只是她只说了第一个理由。

    不过,这第一个理由,也够充分了。

    张士远听了一叹道:“媚儿,你这是自己在找麻烦,像这种事情,别人唯恐不及,你却还凑了上去,不是找死吗?”

    武媚儿装出可怜兮兮地道:“我怎么知道呢?我在白马寺中受到那个魏王李泰的纠缠,原是去求他解围的,哪知道偏偏就撞上他跟晋王在商讨密计呢?那个晋王又少不更事,在言谈中吐露了一些机密,却把我给坑上了,士远,长孙无忌那个老头子很不好弄,他不会死心的,你得帮我想个办法!”

    张士远陷入沉思有顷后才道:“我在长安一日,你是绝对安全的,我可以保护你,但我不会久留长安!”

    “我知道,你有你的职责,你还要回去治理你的国家,不过,你总可以为我想个法子的!”

    张士远道:“我可以留下几个人来保护你!”

    “白马寺可是禁地,你的人能住进来吗?”

    “但他们可以留在附近,甚至于一两个人要以用火工道人的身份进入寺里!”

    “那不是太委曲他们了?”

    “这个你不必操心,我手下的人遍及中原,从事各种行业身份的,倒不会感到委屈的!”

    “士远,你已是扶余国王了,还要那么多的细作耳目干吗?难道你还想把大唐的江山夺回去?”

    张士远豪情澎湃地道:“这是先君留下的人手,他始终未能忘情于逐鹿中原,海外虽好,终非久居之地,我们的希望,还是寄托在这一片锦绣河山上。只要大唐的皇帝有一点失德,未能掌握住权势时,我们就可以代之而起!”

    武媚儿心中暗暗一震,笑道:“原来你也是个不安份的!”

    “我本来就不是安份的,神龙剑客的儿子,绝不会是安于平凡的人!”

    “那我们将来可能成为敌人呢,因为我也有意把大唐的江山抓过来!”

    张士远笑道:“媚儿,若你是个男人,我倒怀疑有此可能,因为你心思慎密,看得远,拿得准,行事也十分有魄力,临急应变尤有急智。但可惜你只是个女人!”

    “你别看不起女人。以前我不知道,总以为朝中那些庙堂之器,栋梁之材,都是些了不起的人物,可是我深入接触之后,发现他们也不过尔尔,连李世民那老儿在内,也只是个酒色之徒而已!”

    “你看人太笼统了,一个人的成功,必有其不凡之处。”

    “我不赞成这句话,当朝的那些开国元勋中,酒囊饭袋大有人在,只是机缘凑巧,才作成他们的不世功业,当然有几个是真正的人才,我不敢加以菲薄,但所谓人才,我伸出一双手就能数尽的!”

    张士远对这一点是颇为赞同,笑笑道:“你的论调倒是与先君如同一辙,不过他比你更狂,他老人家认为数大唐将相之才,不过二人而已,武是我姑丈开国公李靖,文是魏征,此外一无可取!”

    武媚儿笑道:“虬髯客神龙侠乃是一世之杰,我自然不敢比,不过我也不妄自菲薄,只要给我机会,我相信我也有能力把江山握在手中的,只是我没本事跟你争!”

    张士远开玩笑道:“媚儿!我们之间用不到那个争字,只要你有那个本事,我不但不会跟你争,而且还会全力支持你!”

    “真的?士远,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

    张士远见她很认真,笑笑又道:“当然是真的,当年我先君把中原江山拱手让给李世民,只是念在跟我姑丈的一点交情而已,我们之间的交情又自不同,我当然会更尽心尽力地支持你的!”

    武媚儿握住他的手道:“谢谢你,士远!本来我只有三分机会和一点信心,但有了你的支持,我想我有十成的把握了!”

    “你真有把握?掌握江山,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你只是一个人,无兵无勇,我的支持也是有限的!””我不需要那些,因为我是个女人,我的办法也不是靠武力争取!”

    “那你要靠什么?”

    “善用环境,急取奥援,让几个有力的人去斗去争,等其中一个人成功时,我只要创造那个人就行了!”

    “你想得太容易了!”

    “那你不要管了,我自有我的办法,我要你的支持不会太多,不会动用到你扶余国的大军!”

    “你要动用也没办法,扶余国虽有万千之众,却多半是未经开化的蛮人,我的十万士卒,只能用来镇压他们,而且远隔重洋,我也没办法把人送过来!”

    “我用不着他们,只要你留在中原的那批死士就够了!”

    “这倒没问题,我可以全交给你,但总数不过千!”

    “目前也用不着这么多,我只要几个人暂时保护我的安全,等我手中掌握了相当的权势时,才用得到他们。”

    张士远颇为感兴趣地道:“我倒想听听,你打算如何地运用他们,这些人身手虽属一流,但只会做刺客而已,没有-个是将帅之材!”

    “我不怕告诉你,我也只需要一批死士做刺客,等我能略掌权势时,把那些不归附我的人,暗中给他一刀,然后派个我的人去接替他的地位!”

    张士远笑笑道:“听起来似乎很容易!”

    “本来也不难嘛。”

    “假如这么容易,我先君早就干了,还会轮到你?”

    “彼此处境不同,我是由内到外,除掉一人,可以派出一个自己人,尊大人却是由外而内,除去一人,却不能由他派人去接替,所以这个方法只能由我执行!”

    张士远一笑道:“听起来似乎颇有道理,但是你必须要先掌握住一部分权势才行!”

    “那当然,我会从基础上开始的,但是万一机会来临时,我不能平白地放弃,你的人什么时候交给我?”

    “什么?你现在就要?”

    “是的!我要几个人,长孙无忌对我展开了行动,我不能光挨打不还手,必要时我要施以反击!”

    “媚儿!这些人固然不怕拼命,但他们在中原尚有家小,你可不能叫他们闯下大祸而累及身家!”

    “我知道,士远,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盲目冲动的人,即使我要行动,也一定会设想周全的!”

    对她的策划能力,张士远倒是十分信任的,上次在未央宫中,他闯了那么大的祸,仍然弭缝掩饰,可见她处事的确有一套。

    再者,张士远对她有一份歉咎之心,上次在未央宫中闹事的他,事后他却拔腿一走,留下一个烂摊子去给她收拾。

    武媚儿之被远贬白马寺,说起来是受了他的牵累,可是武媚儿见了他,却全无抱怨,依然是那么高兴和热情,这使张士远决心要回报她,不去计较她提出的要求了。

    于是他告诉她三个名字与连络的暗号,更给了她一支神龙令,这是他父亲虬髯客张仲坚当年制定下来,号令部属的最高信符,权限很大,一令在手,可以动用全部的人手。当年,虬髯客以一支神龙令送给了李靖,作为他的不世功业,现在李靖自然用不了,所以还给了张士远,他却再度赠给了这个他相爱的,野心勃勃的女郎。

    武媚儿自然了解这一支金质的令牌所包含的意义与所含的权威,倒是万分感动地收下了。

    三个人名中,有一个叫王怀义,是白马寺的火工头儿,白马寺既是御第疏建,寺中的女尼都不去从事操作,那些烹调打扫工作,全是由雇来的工人代劳。

    武媚儿没想到白马寺早已有了张士远安插的人,王怀义是她被贬入白马寺后才进来担任管工头儿的,想来是张士远特地安排来照应她的。

    想到张士远对她的情意,她的确十分感动,但是却也很惭愧。

    因为她在此间跟那些王子们胡调,张士远必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满口数说对张士远爱情的忠贞,那不是打自己的嘴巴吗?

    但很快她就释然,她相信张士远了解她的爱情观的,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张士远一定很清楚,她是把形体与爱情分成两回事的,在感情上,她只忠于张士远,除了张士远之外,她没爱过第二个男人。

    可是她的肉体,却是她用来争取权势的工具,工具是不限制一人使用的,只有在对张士远时,她才注入感情。

    在感情上,她是绝对忠贞的,她深信张士远能体会到她的心而原谅她作为的一切。

    而且,她也没空去想得太多,因为长孙无忌没放过她,路上拦击失败后,紧接着又派了四名刺客前来。

    这四名刺客都是高来高去的好手,深入白马寺,居然瞒过了门口的警卫,而深入内院。

    事实上那些警卫也是很松懈,白马寺是禁地而非禁宫,只有皇帝来时,才会加强警卫,平时是可能有人擅自闯入的。

    因为被人发现了,干违禁例,严重到可以杀头抄家灭族的。

    而此地既没什么重要的人物,也没有什么惹人眼红的财富,谁会冒杀身之险来犯难。

    不过长孙无忌家的刺客来得也不是时候,武媚儿恰好在那个时候召见王怀义而有所询示,只见屋上瓦响,王怀义立刻生了警心,这个粗壮的汉子行动十分敏捷,他伸手拉开了衣枢的门,请武媚儿藏身其中,然后道:“寺中有警,请贵人入内暂避,容小的退敌!”

    武媚儿也来不及多问,他已关上了枢门,好在衣柜中也藏有一支匕首,武媚儿倒是那种沉得住气的女人,她摸到那枝匕首,执在手中,而且还把衣柜推开了一条缝,看看外面的情形。

    王怀义吹熄了灯,自去武媚儿的榻上坐好,放下帐子,只有远处屋角中还亮着一根蜡炬,发出微光照见屋内。没有多久,想是刺客们已由别人口中问出了武媚儿的居处而掩了过来。

    首先推门而入的是两名黑衣男子,手持长剑,其中一人道:“那婆娘已经睡了,倒是省了不少事,给她一剑”

    另一个人却道:“公侯要见头验明正身的,咱们还是看清楚了再下手,万一杀错了却是不妙!”

    “你认得那婆娘吗?”

    “今天在府中见过,是我接待她进门的,长得实在妖媚,只可惜公侯要的是死人!”

    他脸上堆着邪气的笑容,用剑挑开帐帘。

    王怀义的长剑飞速划过他的喉间,这家伙还没看清对象,却已吭了一声,向后倒去,把他的同伴吓了一跳,飞速地跑到后面道:“这个婆娘扎手,老吴被她放倒了,你们快来帮手!”

    王怀义的一枝剑从帐中直射出来,刺向那说话的汉子,但那刺客也相当了得,居然挺剑磕开了,两个人就在室中互相交手。

    王怀义不仅剑法精,劲力也强,杀得那人连连后退,口中急声道:“你们还不快进来帮忙!”

    门外又进来两个人,都是一式打扮,一个立即拔剑加入战圈,合搏王怀义,另一个却道:“那婆娘呢?”

    先前那汉子道:“不知道,我们或许是摸错房间了,是这个汉子躲在床上,而且还杀死了老吴!”

    那汉子道:“怎么会错呢?我们已经问过三个人了,都说武媚儿住在这间屋子里,而且这也是女人的卧房!”

    “这我不知道,反正我们一进来就碰上了这汉子!”

    王怀义一人独战两名刺客,仍然很从容,冷冷一笑道:“武贵人早知道长孙老鬼要对她不利,今天在郊外躲过了他一次伏击,想得到你们乘夜再来,已经躲起来了!”

    那汉子冷冷笑道:“算这婆娘见机,躲得了今天,躲不过明天,迟早她会死在国公手中的。点子不在,咱人就不必留在这儿了,大家走吧!”

    王怀义冷冷地道:“走?没这么容易,把命留下再走!”

    那汉子道:“朋友,你大概是武媚儿私养的姘头,放聪明点,别怔着替她卖命,大家留份交情,日后好见面,否则你得罪了国公爷,管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王怀义手下一加紧,又刺倒一个人,这汉子神色一变道:“混帐东西,你连伤了我们两个同伴,那可是自己找死,老爷想留一份情面也不行了!”

    他拉剑上前参加战斗,这家伙的身手较同伴为高,有他一加入,战局立刻改观,王怀义连架开他几次狠攻,竟是十分吃力,心中正在着忙,偏不巧这时藏在柜中的武媚儿打了下喷嚏。

    这个喷嚏打得实在不是时候,但武媚儿也是实在忍不住,因为衣柜中洒了许多香料,那是为了衣服挂在里面,可以薰上香味,同时也有防虫的作用,人躲在里面,香粉扬起穿入鼻子里,刺激得非常难过,她实在无法忍受了。

    这一声使决斗中的三个人都为之一顿。

    那汉子笑道:“妙极了,原来那婆娘躲在柜子里,小康,你多加把劲,绊住这家伙,我去给他一剑!”

    王怀义大是着急,拼命地拦住他,不让他分身去杀害武媚儿,可是这家伙的剑法很精,两三下狠劈又把王怀义给逼退下去,抽剑退后,王怀义再要杀上去,却被那个叫小康的刺客死命缠住了。

    这家伙的动作也很迅速,冲到衣柜前,迅速出剑,一连刺出了四剑,每一剑都透柜而入,那衣柜高不过六尺,宽只有四尺,可以容一个人站在里面,但那四剑却是在三尺多处刺入,每隔半尺多并排刺一剑,人站在里面,绝难躲过,刺到第四剑时,柜中的武媚儿发出了一声痛呼,显见得是被刺中了。

    这家伙哈哈大笑道:“得手了,现在可以割下她的脑袋,回去向国公交差了!”

    一手执剑,一手拉开了衣柜,哪知却不见半个人影,正在这时候,衣柜底部却射出了一道寒光,扎进他的小腹中,那正是武媚儿,她的身子平躺在衣柜中,探身刺出了手中的匕首。

    这柄匕首出自宫中,是一柄斩金截铁的宝物。太宗皇帝喜欢收集名刃,连年征战,收藏极丰,这柄匕首是得自西域一个胡族的王公,十分锋利,而且上面缀满了宝石,也非常名贵,李世民一向是佩在身上的。

    有一次在白马寺来跟武媚儿幽会,脱下为忘记佩回,就被武媚儿藏了起来。

    这个家伙也是因为太托大了,他以为武媚儿既是个女子,又受了剑刺,不死也差不多了,放松了警觉性。

    哪知武媚儿非比寻常女子,她在家中不安份,就喜欢跟那些唾壶击剑的五陵公子嬉游,多少也学了些使刀玩剑的功夫,只是不太高明而已,何况她喜于媚术,歌舞方面颇有天份,而唐代舞乐,一半为霓裳羽衣曲,另一半则是剑器之乐,武媚儿独擅剑舞,她从公孙大娘的弟子学剑,倒也不是虚言,多少还会几手。

    打下一个喷嚏之后,她知道藏身不住,也想到了对方会对她攻击,所以屈身平卧了下来。

    柜宽四尺,她的身高不过五尺,屈起两腿,勉强可以塞得下。那汉子刺的几剑,只有一剑划过她的膝盖,略受了一点轻伤,她却发出一声痛呼,骗得对方贴近过来,猛地搠出了一刀。

    匕首整个没入腹中,那汉子负痛跳后,武媚儿也够狠的,握紧匕首一绞一拖,汉子退后半丈,匕首却在他的小腹处割出一个大洞,肠子也绞断了,从剑口挤泄了出来。

    这时王怀义也情急拼命了,拼着挨了小康的一刺,长剑猛挥,把小康腰斩为两截,跟着冲上来又是一剑,把受伤的汉子刺个对穿。

    肚子开了个洞,又-剑由后背穿心而出。那汉子怎么也活不了,王怀义还怕他不死,抽剑再度砍向颈项,硬把他的脑袋给斩了下来。

    四名刺客全部放平了,王怀义这才到衣柜前,把武媚儿扶了起来道:“贵人受惊了,伤到哪里没有?都怪小的无能,未能善尽保护之责!”

    武媚儿面对着一地的残尸,居然毫无惊容,笑笑道:“我只有腿上受了一点轻伤,这次多亏你了,没想到长孙老儿派来的杀手这么厉害,啊!你也受伤了!”

    王怀义的肋上被小康刺了一剑,鲜血已染红了衣服,他却满不在乎地道:“没关系,是肋上一点轻伤而已。小的是怕那家伙进一步不利于贵人,拼着挨一剑好脱身过来,否则那家伙伤不了我的!”

    武媚儿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十分感激,快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把伤口治一治,这儿一切治伤的药都全,而且来自皇宫大内,颇具效用!”

    王怀义道:“不急,小的先把这些尸体处理掉才行,否则闹起来事情可大了!”

    武媚儿道:“怕什么!长孙老儿派人来杀我,放在这儿做证据,我跟他闹到皇帝那儿去!”

    王怀义道:“贵人,跟他闹开来可不好,他是当今国舅,而且又有一批党翼,更是顾命大臣,皇帝不会为了你去办他的!”

    “笑话,我不怕他只手遮天!他的家将意图杀人,而且是受了他的主使,皇帝也护不了他!”

    “贵人,问题是我们并不能证明这些死者是他的门客,死无对证,他来个矢口否认,反倒振振有词说他白天派人护送你出城,为强人所拦劫,杀死了几名家将,这是有目共睹的,如此一来,你倒无法解释如何从强人手中脱身了,这几个被杀的人,他可以推说是强人一伙,说你勾结盗匪,惹事火拼,你争不过他的,若是把主公扯出来,你的关系就更大了。”

    武媚儿倒是一呆,先前的盛气都没有了。

    王怀义说得不错,这件事她是斗不过长孙无忌的,即使皇帝明知是长孙无忌所为,也只有牺牲她来讨好长孙无忌。

    因为她的地位,远不如长孙无忌重要,如果掌握住证据,还可以在朝中争取公道,现在却苦于全无证据!

    她叹了口气道:“早知如此,该留下个活口的!”

    “留下活口也没有用。第一、留下的人质未必肯咬出他来,因为这是他门下死士。第二、就算咬上他,他也可推个一干二净,因为这些人都是他门下秘密死士,并不是他府中的家将,正式列有名册的!”

    武媚儿呆了呆,道:“怀义!你对长安的人情世故很熟呀!”

    “小的受主公之命,派在长安做工作,长安的世情自然要打听清楚的,主公还遣小的来侍候贵人,也是为的这个!”

    武媚儿高兴地笑道:“长安大小门户的事你都熟了?”

    “对机密的事自然不易打听,但一般人家发生些什么事,小的都不难知道,小的还有些同伴,被派在一些大宅院中打听消息,有什么事故,他们都会报告来的,所以长孙老儿意图不利贵人时,主公先得了消息!”

    “今天晚上的突击呢,你得到消息吗?”

    “这倒没有,长孙无忌一定是秘密援意,他门下养士数百,我们的同伴只有几个人,无法事事俱知,不过人们来到此地,总逃不过小的耳目!”

    武媚儿道:“照你的说法,今晚的事只有算了?”

    “恐怕只有算了,势不如人,去追究也没有用,不过咱们可以以牙还牙,用同样的手段施回去!”

    武媚儿道:“行得通吗?他那儿门禁森严,他本人也是技击好手,杀他只怕不易!”

    王怀义笑道:“长孙无忌昔年号称虎将,但究竟是老了,而且多年的养尊处优也影响他的身手,他大不如前了,贵人如果决心要他的脑袋,倒是不难!”

    武媚儿盘算了一下道:“暂时不妨寄存他一条老命,因为我还要利用他,可是我也不能一再地受他的威胁,咱们想个办法,给他一点警告,让他知道利害,以后不敢再来找我麻烦,你看办得到吗?”

    王怀义笑道:“这太容易了,小的将这四颗脑袋丢在他大门口,他看了心中自然明白,再也不敢作怪了!”

    “这只告诉他这次行刺失败而已,却不能阻止他再次派人来的,而且等他下次派人,一定是更为厉害的高手了!”

    “是的,不过小的可以请主公也加派几个人手保护贵人,相信他能派出的人,不会高于咱们的!”

    武媚儿叹了口气道:“怀义,你的世情虽熟,对这些做大官的还不够了解,他们做起事来是欲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暗杀不成,他会用别的手段,我的势力究竟敌不过他,不能跟他硬碰的!”

    王怀义道:“所以依小的意思,干脆也找个人,一刀将他杀了干脆,可是贵人又偏偏要利用他!”

    武媚儿道:“我是要利用他。这老儿心计不错,眼光也很准,留下此人,与我大有用处,你说可以刺杀他,当真有把握吗?”

    “这倒的确没问题,我们的同伴中,颇不乏此类高手,主公要想夺取大唐江山,并不是难事,我们可以在一夕之间,尽取大唐将帅大臣首级,主公也作了此等安排,只是顾忌着两个人而已!”

    “是谁,能令神龙门下都顾忌不前的?”

    “护国公三原药师傅,他们是主公的长辈,也是故君的结义手足畏友!”

    “哦!原来是这两个人,那倒是真的惹不起!”

    “若不得这两个人的首级,主公不敢贸然从事”

    李靖夫妇的份量朝野俱知,武媚儿自然是明白的,她本来还有意用手上的神龙令来作一番举动的,现在必须考虑在张士远心中以及神龙门中的地位。

    张士远对姑姑、姑丈的敬畏自不必说了。李靖执掌神龙符令多年,一切布置规划都清楚,许多人还是李靖的旧属。李靖的约束力量,有时更大于神龙令符的持有人,武媚儿知道还是不惹这两夫妇为佳。

    不过,她也有个计较,自己只要不超过本份,在必要时,还可以凭藉神龙令,取得这两夫妇的支持。

    因此她仔细地考虑了一下,决定了两个计划。

    首先,她让王怀义移走了尸体,叫他派了几个火工道人来把屋子清理干净,四颗首级让王怀义拿去依计行事,自己在一大早,则装扮了一下,换上朴素的衣裳去求见护国公夫人张出尘。

    国夫人并不喜欢她,但由于张士远的关系,还是接见了她,谈不了几句,张出尘就大为震动,忙派人把护国公李靖也请了来,密议了半天,才命翼从护卫,送武媚儿回到了白马寺。

    另一方面,在国舅府第也发生了一件大事,首先是有人发现在庭中悬将旗的大繁刁斗下,挂了四颗人头,刁斗距离也有五六丈高。

    而且府中澈夜有人巡视,居然会被人在不知不觉间挂了四颗人头,这可实在是不得了。

    府中的总管倒是有见识的,连忙吩咐人取下首级,才发现是府中的四个门客,昨天为国公秘密召见然后遣出公干的,现在却不明不白地悬首竿上,显见是办的事情出了岔子。

    国公派人出去,并没有告诉他是为什么以及去做什么,他可以不负责任,但是人被宰了,秘密悬首竿上,却是他的失责,无可奈何中,只有压着府中人不得声张,然后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去请见国公。

    事情太大,他必须报告给国公知道,然后再领咎请责。

    他叫魏子安,是个颇具心计的人,长孙无忌很信赖他,倚为心腹,有时也参与一些机密。

    他到了内堂,长孙无忌正在发脾气,一看见他就叫骂道:“子安!你来得正好,老夫正想问你,府中的警卫你是怎么安排的,竟出了这种事情!”

    魏子安哧了一大跳,以为国公已经知道了,连忙低头道:“国公爷,属下失职,属下该死,府中的警卫并未稍懈,还是按照往常一样的布署,只是由于国公盛威,无人敢冒犯,府中人由于多年太平无事,不免疏忽了,属下今后当谕令全府,特别加强!”

    “现在再特别加强有什么用?所幸是对方只取了老夫的一把胡子,如果人家要老夫的首级,也早已取去了!”

    魏子安这才发现长孙无忌两尺来长的胡须,只剩下一半的长度了,倒是哧了一大跳道:

    “原来国公身上也出了事?这是何方土匪,实在太大胆了!”

    长孙无忌用手一指道:“你自己看去!”

    桌上有一柄匕首,一张字条,包着一束尺来长的断须,字条上写着:“字达国公长孙无忌知悉,两度盛情,不能无报,彼此素无仇隙,何相迫之极,愿今后和平相处则各取所宜,与吾公有益而无损,如再生异图,则公之六阳首级难保矣!公宜三思!”

    魏子安看完了,更是吃了惊道:“这是”

    长孙无忌道:“这是昨夜留在我枕畔的,府中空有无数高手,竟叫人摸进了老夫的寝室,这还像话吗?”

    魏子安道:“府中外围的警戒是不敢疏忽的,只有国公内寝,属下不敢惊扰,所以没有派人,今后当再着人在国公内宅四周也加强戒备,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长孙无忌哼了一声道:“你最好小心些,再发生一次,老夫死了,你固然脱不了责任,老夫不死,也一定会砍了你,居然让人威协到老夫头上来,你这个总管是怎么干的?府中那么多的人,都是你引进来的,锦衣玉食,大把金银养着他们,老夫没有一个屁,但他们连老夫的安全也顾不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是!是!属下一定责成他们加强戒备,并遴选二十名高手,分作两班,日夜不离国公左右!”

    长孙无忌这才略为满意地哼了一声。

    魏子安嗫嗫地道:“国公昨夜派出四个人去”

    “喔!是的!我叫他们去办件事,回来交差了吗?”

    魏子安才想起国公是为发生在身上的事生气,还不知道那四个人的事,连忙道:“国公要他们去做什么?”

    “这也要告诉你吗?”

    “属下不敢多问,但那四个人一定是办砸了,而且这封寄柬,也必是与他们所办的事有关!”

    长孙无忌听了四个悬首竿上的事,倒是没再生气骂人,他知道自己的内院虽然没有再派人进来戒备,但四周的守护却十分严密。

    因为他在朝中树敌不少,政敌与衔恨的人多如牛毛,平素已十分谨慎,再说来人能掩至自己身畔从容割须留柬,那份身手实在惊人。

    外庭中人虽多,却没有特别值得戒备之处,只是一般的巡逻而已,来人若溜了进来,摸黑上去挂上首级并非难事。

    唯一可惊的是派出去的四个人,身手俱是一流的,居然全数叫杀了,这才是较为严重的事。

    白天派人出去伏击武媚儿,结果那些家将们倒是狼狈地回来几个,而那批伏击者却一个没回来,派人打听的结果,武媚儿安然地回到了白马寺。

    长孙无忌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但想到武媚儿好交往五陵侠少,她到府中来时,也许有人会随着护送,看见她遭了事,一定会出来抢救,心中并不以为意。

    因为后派出去的那人都不是自己公开豢养的门客,到时候可以随便推个不知道,也不怕武媚儿找了来。

    但武媚儿知道的事情太多,那对自己的大业有妨碍,势非灭口不可,所以晚上又派了批人去,那都是千中选一的好手。

    结果不但叫人宰了,把脑袋送回来,而且回敬了一手,弄得自己狼狈不堪,想到恨处,他一拍桌子吼道:“武媚儿,你这贱妇,实在欺人太甚,老夫如不杀你,誓不甘休!”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是的,这个贱人昨天来到我这儿,巧不巧的晋王殿下也在,武媚儿颇不简单,竟然知道了不少秘密,而老四又少不经事,言谈中也泄漏了不少机密被她听了去,如不除去她,会坏了老夫的大事的!”

    魏子安沉思有顷道:“这个女人年纪虽轻,却是个厉害角色,宫中的尚衣监黄直那么大的势力,也叫她整倒了下来,白丢了性命。此女到现在还不安份,她在白马寺中经常跟一些王子鬼混,用心叵测,她若是插手国公的大事,倒是件麻烦事!”

    “这还要你来教我,老夫立刻就作了措施,可是一连两天都碰了壁回来,真想不到她还有那么大的神通!”

    魏子安道:“用那种方法对付她是不行的,她的姐夫贺兰察身任大内禁卫统领,自然有一批能人去保护她的!”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道:“贺兰察手下全是些饭桶,只能充个样子唬人,那儿会有什么能人!”

    魏子安道:“国公千万别这么想。禁卫营中固然有不少庸材,但也未尝没有真正的好手,那是秘不公开的,正如国公一样,府中的家将也只能充场面用,办不了大事的。方今一些大宅第中,莫不蓄养了一批死士为翼,那才是真正的实力,可不是摆在明处的那些!”

    “那么你以为这是贺兰察的手下所为?”

    “贺兰察的地位是靠武媚儿维持的,他自然要选最好的人才去保护这个小子!”

    “这么说我们还动不了她了?”

    魏子安想了一下道:“真要动她倒不是没办法,但国公不能在暗中下手,要摆明了去动她!”

    “摆明去动她,那可不行,别看她被贬在白马寺,那只是宫中的人容不得她,在皇帝老儿的心中,她还是个宝,动了她皇帝生气的!”

    “国公与皇帝是郎舅之亲,他总不会为个女人跟国公过不去吧?何况宫中支持国公的大有人在,在这件事情上国公倒是站得稳脚跟的!”

    “那还是其次,老夫不一定靠那点亲戚关系立朝,皇帝对老夫的影响力,多少还是卖几分帐,问题是白马寺是禁区,老夫带了人公然去杀了她,有干朝例,皇帝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忽视他的尊严,而且老夫那些对头们借此做文章,麻烦就大了!”

    “麻烦是有一点,但国公有一个最堂皇的理由,武媚儿在寺中跟一些王子鬼混是公所周知的事实,国公只要说是为维持朝纲与皇室尊严而为之,相信一些有识之士都会支持的,皇帝也不会愿意闹出丑闻吧!”

    长孙无忌沉思有顷道:“有道理,老夫的两度安排,倒是太孟浪了,早就应该采取这个办法的!”

    “是的,国公公然率人前去,更可以假说奉有皇帝密谕,贺兰察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抗拒了,倒是暗中行事,会被他抓住把柄!”

    “可是事后他再派刺客前来,可就防不胜防了,子安,老夫倒不是不相信府中的人,而是老夫身担未来国家重任,可冒不得一点风险!”

    “国公,贺兰察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武氏不死,他有了凭仗,或许会逞险一为,只要杀了武氏,再对他稍假颜色,连他的人都可以拉过来,怎么还敢对国公无礼呢?他打打算盘,也惹不起国公呀!”

    长孙无忌终于大笑道:“子安!你的才华实在不逊于你的本家魏征,老夫早就该跟你计议一下的,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呢?”

    “自然是越快越好,武氏一定以为她那一手哧倒了国公,不会提防国公立刻行动的,若是搁久了,倒是要提防她另外出花样!”

    “好!你去调集人手,我们杀上白马寺去!”

    “那可使不得,大队人马杀将去,反倒惊动了她,而且也招来别人的干扰,甚至于吵动了皇室中人,有几个王子,包括皇帝在内,可不愿她死呢。人死了,他们没咒念了,人活着,动她可就不容易!”

    “那要怎么办?不成叫老夫自己动手去!”

    “国公微服简从,带两名护卫,名义上到白马寺去烧香参佛,说是去跟她交好谈和的,她不疑有他,一定欣然出见,属下带了一批好手,秘密潜往该处,国公一声令下,属下就带人从外面杀进去,来个措手不及,贺兰察纵然得信,也来不及抢救了!”

    “这不是要老夫向她表示低头?”

    “欲达目的,国公不妨小受委屈,国公微服简从前去,才可以松懈对方的戒心,方便行事,若是人去多了,武氏很可能先躲了起来,岂非白忙一场?”

    长孙无忌想想道:“方法很好,但老夫拉不下这个脸来去向一个贱妇求和!”

    “这是为了稳住她,对一个要死的人,国公还计较什么呢,这无损于国公之威呀!”

    “还是不行,是老夫开不了口,自从追随太祖先皇帝迄今以来数十年,老夫从没有向人低过头,这是无论如何使不得的,再说一旦拥立大举成功,老夫就是当朝第一人了,此事究竟有损于老夫的威名”

    “那就由属下追随国公前去,国公不必自己开口,让属下来说话好了,反正那些行动的人都是老手,自己知道如何配合的,无须属下亲自指挥!”

    长孙无忌这才点头,道:“那倒不妨,你能说惯道,也比老夫亲自开口合适些,老夫不是搭架子,只是这些年自尊自大惯了,已不知如何向人低头了!”

    说了半天,他还是为了面子拉不下来,魏子安自是明白的,含笑又计议了一番,就告退去准备去了。

    一个时辰后,他再来请长孙无忌上路。

    长孙无忌倒是梳洗好了,把割过的胡子也修剪了一下,显得很威严,穿了便装,佩着剑,可见他也相当慎重。

    魏子安不待他问,就先报告道:“属下已遣发府中好手廿四人,分成四路,先行往白马寺四周埋伏待命!”

    “那些人的身手靠得住吗?武媚儿身边多少也会有几个像样的人!”

    “国公放心,白马寺是禁地,她不敢留多少人在里面的,再说属下挑出的这二十四个,俱是上上之选,就是直入大内刺杀皇帝也足够了!”

    长孙无忌大笑道:“准备着,说不定会有那一天的,只等他立下了晋王,若是再老大不死的话,我可能会来那一下的。自从我姐姐过世后,宫中渐渐为别人的势力侵入,多半是跟老夫过不去的,老夫可等不及他咽气!”

    他大言不惭,狂态表露无遗。

    魏子安是他的心腹,倒也不以为怪,笑笑道:“属下召来这批人,原是备作大举之用,今天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

    两人大笑出门上马,果然另外只带了两名家将侍卫,看来他们倒的确是全无敌意,一心去交好的!

    来到白马寺前,一切都很平常,他们先遣去的人已经到了,以眼色表示一切都已备妥,使他们更放心了。

    门口有贺兰察的手下在守卫,看见国公前来,忙来见礼。

    长孙无忌道:“贺兰察呢?”

    “统领因为不知国公驾临,未曾前来侍候,小的这就叫人通知他去!”

    “老夫是一时心血来潮,想来佛前进香,因为临时起意,所以只带了三个人来,你去叫他一声也好,只是别太麻烦了,老夫很快就要走的,叫他一个人来谈谈就好,老夫有些小事要跟他磋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