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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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微醺的凌越和柳怡秋一起上了出租车，凌越的眼神反反复复追寻着我，我没有躲他，可是他自己却不敢看我了。
迟曦来目送着出租车，忽然转过来对我说：“今天晚上我住你那里。”
我承认我有点发抖，指甲陷入手心，强笑起来：“好。”
他古怪地看着我。他开车把我送回去，我们没有说话。我的房子变大了很多，我却依然只在卧室放了一张行军床，我不能适应宽大的床铺。
我开门进去，开了灯，他一下子把我摁在墙上。迟曦来的吻侵略性很强，一直在向下蔓延，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恐惧感从心底汹涌起来。我忍不住揪着领口，拼命压抑反抗的欲望。我不敢，我惧怕他。他买的房子，比我更熟悉房间布局。他把我带到卧室的时候我几乎绝望的想不过就是这样，这是一种交换。衣服丢了一地，他把我压到床上的时候，我身上内衣的带子都松了一半，他却忽然停了动作：“你的床还是这么小。我帮你买的大床呢？”
我局促地说：“我退了。”
他看了一眼我揪着领口的手，手骨节都发白了，他笑了笑：“你不喜欢我。”
他站了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坐在床边。我飞快地坐起来，拉过毯子裹着自己。很久我都不敢看他，他还是没什么生气的样子看着我。
“你怕我？”
我点点头。
“很诚实嘛苏文微。”他笑了笑，拍拍我的头，“那你告诉我，你和凌越到底是什么关系？别跟我编什么小故事。”
我决定长话短说：“我跟凌越从小一起长大，就是发小的感情。他像我哥哥一样，我也不算骗你。”
“我看得出来他喜欢你。”
“你的感觉不一定是准的。”
“是吗？”他冷淡地看着我，“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他。这个感觉准不准？苏文微，你现在是我的女人，哦不，是女朋友吧，你是不是也该明白点江湖规矩？”
“我没有拿你当冤大头，你觉得就你，我敢把你当冤大头么？”我冷笑，“迟曦来，我很清楚我的身份。我说了你的感觉不一定准。我和凌越是有感情基础，你不能要求我和他不来往。我和他之间不是能用男女感情来衡量的，我说他是我哥哥，是因为他对我而言就像是亲人的存在。你明白吗？”
“你他妈少跟我来那套，”我死也想不到，我这么一介普通的被学校开除的女学生居然能激怒迟曦来这样的人物，都爆了粗口，“你觉得我会信么？什么家人，狗屁。你他妈不是爹生娘养的？哪来什么这种狗屎家人？我操，你信不信我能弄死你。”他眼睛都红了，直接伸手来掐住我的脖子，很用力，我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但我还是知道他只是吓吓我，他多少现在舍不得我死。为什么会这么动怒？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觉得无法征服？
我想了想，简短改编了一下我的故事，说道：“我爸妈死得很早，身边真的只有凌越。他照顾了我很多年。”
迟曦来愣了：“什么意思？”
“如果你看本地晚报，也许你对很多年前一个社会版有点印象。”是我第一次向别人解释我的往事，如果不说出来，迟曦来会不会伤害我和凌越，我不知道。我交代得有些艰难，“本市小县城，有个女人挥刀向自己的丈夫的新闻。如果你有印象。”
我说不下去了，恳切地看着他。
迟曦来的语气果然缓和下来，慢慢松开了手。我就知道博同情是最好的办法。他迟疑地问：“是你妈妈把你……”他没有说完，再度迟疑了一下，缓慢地伸过手来，刚才那只要掐死我的手，把我搂进怀里。
迟曦来的怀抱很坚硬，坚硬得不知道能不能为我遮风挡雨。可是我知道我赌赢了，我暂时安全了，凌越现在也安全了。接下来，只要我不再和凌越接触，他就不会有事了。我博得了迟曦来的同情，甚至是同病相怜，不管怎么说，这次我赢了。
我主动找了凌越一次，约他在咖啡馆见面，然后平铺直叙地跟他分析利害关系，告诉他不要再来找我。
他一直端着咖啡杯，神情寡淡：“我明白你的意思，苏文微，我不会给你再带去什么麻烦了。你自己珍重就好。”
我苦笑：“你说什么呢，我倒是怕自己给你带去什么麻烦。凌越，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能活着是我最大的愿望。至于你，你不同，你有你爸爸妈妈的期望，知道吗？你的未来一片光明……我都可以想象你会有多大的成就。”
他冷淡地说：“是吗？”然后放下了咖啡杯。我想谈话到此结束。他果然欠欠身，“我先走了，还要回去准备功课。你……好自为之。”
我闭了闭眼：“好的。保重。”
这就是结束了。
他离开的时候要去结账，服务生告诉他我已经付过帐了。他看了我一眼，从咖啡馆的自动门里走出去。玻璃门在他身后关上，我彷佛听见了“砰”的一声，可是那明明是静音的门啊。他又在玻璃门外停了一会，然后背影急促地越走越远。他和我都怕自己反悔。不管怎么样，以后都是追悔莫及的一条路了，至少我还能让他的遗憾比我少，少得多。
我缓缓拿过他的咖啡杯。端起咖啡杯，我愣住了。
我没想到托盘里，靠他那侧，全是洒出来的咖啡，斑斑点点，落在瓷白的托盘上面，刺目得很。据说以前湘妃留在竹子上面的斑点，是她流下的眼泪。
凌越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冷静。
我笑了，颇有些得意地，却更多是伤感。端着他的咖啡杯，我把嘴唇贴在杯缘上，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转动，就好像在转动天荒地老岁月洪荒的罗盘一样。但愿逆时针的旋转以后，时光倒流，从此停顿。还是在最初的时候。
“小凌小苏小夫妻……”
当初的，光明正大的调笑，像是天生一对、两小无猜，而不是现在命运把我们推向南辕北辙的一条路。
那一次，是我们在我半途而废、他耀武扬威的高中时代里最后一次对话。
我看着微醺的凌越和柳怡秋一起上了出租车，凌越的眼神反反复复追寻着我，我没有躲他，可是他自己却不敢看我了。
迟曦来目送着出租车，忽然转过来对我说：“今天晚上我住你那里。”
我承认我有点发抖，指甲陷入手心，强笑起来：“好。”
他古怪地看着我。他开车把我送回去，我们没有说话。我的房子变大了很多，我却依然只在卧室放了一张行军床，我不能适应宽大的床铺。
我开门进去，开了灯，他一下子把我摁在墙上。迟曦来的吻侵略性很强，一直在向下蔓延，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恐惧感从心底汹涌起来。我忍不住揪着领口，拼命压抑反抗的欲望。我不敢，我惧怕他。他买的房子，比我更熟悉房间布局。他把我带到卧室的时候我几乎绝望的想不过就是这样，这是一种交换。衣服丢了一地，他把我压到床上的时候，我身上内衣的带子都松了一半，他却忽然停了动作：“你的床还是这么小。我帮你买的大床呢？”
我局促地说：“我退了。”
他看了一眼我揪着领口的手，手骨节都发白了，他笑了笑：“你不喜欢我。”
他站了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坐在床边。我飞快地坐起来，拉过毯子裹着自己。很久我都不敢看他，他还是没什么生气的样子看着我。
“你怕我？”
我点点头。
“很诚实嘛苏文微。”他笑了笑，拍拍我的头，“那你告诉我，你和凌越到底是什么关系？别跟我编什么小故事。”
我决定长话短说：“我跟凌越从小一起长大，就是发小的感情。他像我哥哥一样，我也不算骗你。”
“我看得出来他喜欢你。”
“你的感觉不一定是准的。”
“是吗？”他冷淡地看着我，“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他。这个感觉准不准？苏文微，你现在是我的女人，哦不，是女朋友吧，你是不是也该明白点江湖规矩？”
“我没有拿你当冤大头，你觉得就你，我敢把你当冤大头么？”我冷笑，“迟曦来，我很清楚我的身份。我说了你的感觉不一定准。我和凌越是有感情基础，你不能要求我和他不来往。我和他之间不是能用男女感情来衡量的，我说他是我哥哥，是因为他对我而言就像是亲人的存在。你明白吗？”
“你他妈少跟我来那套，”我死也想不到，我这么一介普通的被学校开除的女学生居然能激怒迟曦来这样的人物，都爆了粗口，“你觉得我会信么？什么家人，狗屁。你他妈不是爹生娘养的？哪来什么这种狗屎家人？我操，你信不信我能弄死你。”他眼睛都红了，直接伸手来掐住我的脖子，很用力，我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但我还是知道他只是吓吓我，他多少现在舍不得我死。为什么会这么动怒？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觉得无法征服？
我想了想，简短改编了一下我的故事，说道：“我爸妈死得很早，身边真的只有凌越。他照顾了我很多年。”
迟曦来愣了：“什么意思？”
“如果你看本地晚报，也许你对很多年前一个社会版有点印象。”是我第一次向别人解释我的往事，如果不说出来，迟曦来会不会伤害我和凌越，我不知道。我交代得有些艰难，“本市小县城，有个女人挥刀向自己的丈夫的新闻。如果你有印象。”
我说不下去了，恳切地看着他。
迟曦来的语气果然缓和下来，慢慢松开了手。我就知道博同情是最好的办法。他迟疑地问：“是你妈妈把你……”他没有说完，再度迟疑了一下，缓慢地伸过手来，刚才那只要掐死我的手，把我搂进怀里。
迟曦来的怀抱很坚硬，坚硬得不知道能不能为我遮风挡雨。可是我知道我赌赢了，我暂时安全了，凌越现在也安全了。接下来，只要我不再和凌越接触，他就不会有事了。我博得了迟曦来的同情，甚至是同病相怜，不管怎么说，这次我赢了。
我主动找了凌越一次，约他在咖啡馆见面，然后平铺直叙地跟他分析利害关系，告诉他不要再来找我。
他一直端着咖啡杯，神情寡淡：“我明白你的意思，苏文微，我不会给你再带去什么麻烦了。你自己珍重就好。”
我苦笑：“你说什么呢，我倒是怕自己给你带去什么麻烦。凌越，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能活着是我最大的愿望。至于你，你不同，你有你爸爸妈妈的期望，知道吗？你的未来一片光明……我都可以想象你会有多大的成就。”
他冷淡地说：“是吗？”然后放下了咖啡杯。我想谈话到此结束。他果然欠欠身，“我先走了，还要回去准备功课。你……好自为之。”
我闭了闭眼：“好的。保重。”
这就是结束了。
他离开的时候要去结账，服务生告诉他我已经付过帐了。他看了我一眼，从咖啡馆的自动门里走出去。玻璃门在他身后关上，我彷佛听见了“砰”的一声，可是那明明是静音的门啊。他又在玻璃门外停了一会，然后背影急促地越走越远。他和我都怕自己反悔。不管怎么样，以后都是追悔莫及的一条路了，至少我还能让他的遗憾比我少，少得多。
我缓缓拿过他的咖啡杯。端起咖啡杯，我愣住了。
我没想到托盘里，靠他那侧，全是洒出来的咖啡，斑斑点点，落在瓷白的托盘上面，刺目得很。据说以前湘妃留在竹子上面的斑点，是她流下的眼泪。
凌越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冷静。
我笑了，颇有些得意地，却更多是伤感。端着他的咖啡杯，我把嘴唇贴在杯缘上，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转动，就好像在转动天荒地老岁月洪荒的罗盘一样。但愿逆时针的旋转以后，时光倒流，从此停顿。还是在最初的时候。
“小凌小苏小夫妻……”
当初的，光明正大的调笑，像是天生一对、两小无猜，而不是现在命运把我们推向南辕北辙的一条路。
那一次，是我们在我半途而废、他耀武扬威的高中时代里最后一次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