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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长安乱之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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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9章 长安乱之十八

    说着,竟忍不住低泣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感觉自己握着的那只手抽动了一下。

    喜不自禁,忙抬头看向苏倾予,着急又忧心地唤道:“苏苏,可是醒了?”

    然而任由她如何唤,后者依旧没有动静,很明显依旧没有恢复意识。

    江芷婉有些失落的半垂下眸子,却见苏倾予脸色泛着异样的粉红,还有一两缕发丝黏在其脸侧,偶尔竟还有汗水从她鬓角流下。

    她皱了皱眉,虽说已经入夏,可是这深夜里,天还是有些微凉的,就算是再怕热的体质,眼下这时候也不至于热到这种程度啊!

    虽然想不明白,可仍下意识地抬手去为苏倾予整理黏在鬓角的头发。

    然而指尖刚一触及苏倾予的侧脸,她被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好烫!”

    她低喃着,愕然地看着躺在床上,即使昏迷中表情也越发痛苦的苏倾予。

    “苏苏,苏苏——”

    她俯身摇了摇苏倾予的肩膀着急地喊道。

    “好热……”

    “什么?”

    由于苏倾予嗓音模糊的缘故,所以导致江芷婉并没有听清,于是追问道。

    “唔好热……嗯……”

    “苏苏,你醒醒,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虽然江芷婉仍旧没有听清苏倾予在说什么,只能听清“哼哼唧唧”的嘤咛声,但是通过对方不断地用手拉扯着衣服的动作,也算是看出来她想表达的意思。

    只是无论她怎样晃动苏倾予的肩膀,叫唤后者的名字,后者依旧没有半分清醒的意思。

    似乎眼下所有的呢喃和动作,都是潜意识的行为一样。

    江芷婉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转身跑到门前拉开门,正好看见斜倚在廊柱看着夜空的苏银川,于是赶紧跑了过去,急道:

    “银川,苏苏似乎发高烧了,已经严重到开始说胡话了,不是说去请大夫嘛,大夫人呢?”

    苏银川心里一个咯噔,压下心底的焦虑,面上装作一副冷静的模样对江芷婉安抚道:“婶婶,您先别着急,何伯已经去请大夫了,相信很快就会回来的。”

    “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啊,银川,你再派人去找个大夫回来好不好?”江芷婉抓着苏银川的胳膊说完后,突然哭了出来:“呜呜呜,银川,苏苏不能有事啊,救救她,救救她好不好——”

    苏银川轻轻拍打着江芷婉的后背安抚着,明白后者这是被一而再,再而三失去亲人的现实给打击怕了,所以才如惊弓之鸟一般,遇到一点事都会惶恐成这般模样。

    虽然他心里也一样担心着苏倾予,可是在这种情况,显然不能显露出来,不然只会给江芷婉造成更大的恐慌。

    “好了,婶婶,您先别着急,我好歹也会些许医术,不如我先去给小五看看?”

    这话自然是安慰江芷婉的。

    可是熟料江芷婉竟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收了哭声,拉着苏银川就往屋子里走,边走边絮叨着:“苏苏不可以有事的,苏苏一定不可以有事啊!”

    只是二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两道急匆匆地脚步声正往这边赶来。

    二人不由顿足,转头去看,原来是何伯将余欢请了过来。

    何伯领着余欢走近,看清了江芷婉脸上的泪痕,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芷婉哪里顾得上解释,抬手随意擦了两下脸上的泪渍,然后看了眼余欢,问何伯道:“他是大夫吗?”

    “是。”何伯回道。

    他话音刚落,就见江芷婉突然伸手拽住余欢的手腕,然后将其扯进了屋子里道:“是大夫就好,大夫您赶紧帮我看看我家女……孩子,她怎么突然发起高烧,还说起胡话来了?”

    这段明明应该说起来很连贯的话,在她说到中间的时候却顿了一下,似乎突然想起来需要掩饰什么。

    虽然她及时顿住了,可是在场的人却都知道她原本想说的应该是“女儿”二字!

    余欢好几次想要挣脱江芷婉的桎梏,可是也不知这个看起来格外柔弱的女人哪里来的力气,居然使他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直到走到床前,江芷婉松了力道,他这才抽回自己的手腕。

    眼看着余欢只是站在床前揉弄着自己的手腕,也不给苏倾予把脉,江芷婉不由着急催促道:

    “大夫,您干站着做什么,苏苏她额头可烫了,您赶紧看看呀!”

    余欢垂眸瞥了眼昏迷不醒的苏倾予,苍白的脸色却透着粉红,耳垂红欲滴血,嘤咛声黏腻,心下已经有了几分了然。

    于是便也不着急了,坐在床沿上,一边揉弄着自己的手腕,一边看着江芷婉问道:“她是你亲生的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问的江芷婉当场就懵了。

    一旁的苏银川皱眉道:“小五自是婶婶十月怀胎所生,血脉至亲,天地可鉴。”

    余欢斜睨了苏银川一眼,意味不明且有些不屑地反问:“血脉至亲,天地可鉴?”

    苏银川不明所以,正想问他这个表情,这个语气是什么意思。

    可是余欢已经重新将眼神转移到江芷婉的身上,轻蔑地道:“苏夫人,对于苏公子,你可有一日后悔自己曾做过的事?

    啧啧啧,一出生就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剥夺了某些生而为人的权力,她也真是可怜。

    非叫我来说,不如不是亲生来的舒心,至少有一个借口自我安慰。

    不过人心呐,毕竟生来就长得偏,自然是没有公平可言的。”

    江芷婉脸色猛然一变,她瞪着余欢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跟苏夫人所理解的意思一样。”

    何伯眼看着江芷婉表情越发不妙,而余欢也没有要给苏倾予查看身体情况的意思,不由上前走了一步插了一句道:

    “夫人,余掌柜,您们可以先别争执了吗,余掌柜,您先给公子看看她到底怎么了,公子似乎很不舒服!”

    “哼,中了春药,没人给她纾解,能舒服才出鬼了!”

    何伯:“呃?”

    苏银川:“啊?”

    江芷婉:“什么?!”

    余欢直白的话语,显然使屋子里的其他人受到了惊吓。

    怎么苏倾予进了一趟宫,却是中了春药回来。

    那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联想到围在府外的御林军,再不清楚情况,也大概能猜到事情不简单了。

    江芷婉眼前一黑,当即晕了过去。

    好在苏银川眼疾手快,在其将要摔倒的前一刻,及时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余欢叹了口气道:“麻烦苏公子先带苏夫人下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处理就好。”

    苏银川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道:“那好,就劳烦大夫了,我一会儿再过来。”

    余欢点头,苏银川在何伯的帮助下,将晕倒的江芷婉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