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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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吃早饭的时候,雪儿说:“吃饱了,好上路。”结果被杨沉死死地按在了桌子上:“别乱说话,我的儿子还没出世呢!”

    一桌子的人的脸上都垂下了黑线来。

    我端来一盆子雪菜,掰开杨沉的手,解救下了雪儿,说:“快吃饭吧,别闹了。”“还是大嫂最疼雪儿了。”雪儿感动地在我的身上乱窜,鼻涕眼泪都要出来了,然后我就在心里默默地考虑要不要换身衣服再走。雪儿啊,大嫂不该救你的!

    吃到一半,杨黎就来了,她笑道:“还没有去过京城呢,可激动了,早早地就来等着了。”雪儿用筷子戳了戳她:“你娘怎么同意你去的?她没有打你吗?”

    杨黎摇摇头:“我娘巴不得我去呢,她觉得,我要是去了,肯定能找到如意郎君呢。”

    单放放下了碗:“那我把你送进宫如何?”“别啊别啊,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待在那个金丝笼里,说不定不是一辈子,我刚刚进去就被弄死了呢。”杨黎立即回绝,反应很大。她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姐姐跳进火坑里去的,再蠢的人也不会跟着跳。

    吃完饭,收拾好包袱,我和杨黎、馨儿、雪儿、尘尘都爬上了马车,单放驾车,杨沉叮嘱着单放照顾好我,单放满口答应。废话,你就算不交代他,他也会把我照顾得很好的。

    我在马车里对馨儿道:“馨儿,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无论什么时候。”我加重了语气在最后六个字上面,馨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不能再和单放有独处的机会,否则我怕我贞洁不保。也许我以前不懂事,让他误会了,但我不能再对不起杨沉了,我是杨沉的妻子,不是单放的妻子。我一遍一遍地这样告诉自己,免得昏了头。

    马车颠颠簸簸,我们掀开了马车窗户的帘子,向他们挥手道别。

    此去京城,路途遥远。

    赶了一天的路,都还没有走出济南府,单放让我们下车在一间客栈里住宿,他一路上倒也规矩,没有对我动手动脚,以礼相待于我。

    我和杨黎睡一间,馨儿和雪儿睡一间,尘尘和单放睡一间。杨黎和我躺在一起的时候,说:“表嫂,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儿?”不对劲?什么意思?我望向她,她说:“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

    我吓了一跳:“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你别吓唬我,我可还怀着孩子呢。”不会的,如果是真的,单放应该感觉得到,他武功这么高强,没有理由会察觉不到的。

    “我也只是感觉而已,我的感觉一向不会错,就像之前,我感觉表哥要成亲了,结果第二天,我娘就对我说了表哥的婚期……”她咬了咬唇,若有所思。这么一来,我更怕了,弱弱地说:“要不……我们去告诉单放?”她问:“你说的是谁?是表弟吗?”我点点头:“是,杨痕。”

    杨黎让我去,我非要让她去,最后她被我一脚踹了下去,只得悻悻然地穿上衣服去了。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头胡思乱想,想如果我们被劫匪盯上的话,我该救雪儿呢,还是救尘尘。唉,我真的想多了,我应该想的是——万一我们被劫匪盯上了的话,雪儿会救我呢,还是尘尘会救我。嗯嗯,这才比较的靠谱。

    不一会儿,杨黎就回来了,说:“表弟说,的确有劫匪跟着我们,但被表弟的人都杀死了,现在在我们后面跟着我们的都是保护我们的。表嫂,看来我们可以安心睡了,有这么出息表弟在,我们担心个什么呀。”

    喂,是你要担心的,现在还说“担心个什么呀”。原来真的有人跟着我们啊,杨黎的感觉真准,以后出事的话,问她就可以了。

    又赶了好几天的路,通常都是白天的马车上睡觉,晚上到客栈睡觉。吃的饭菜都差强人意,除了吃饭睡觉,这几天好像还真的没有做别的事情。

    喔,除了尿尿。

    早知道就不来了,一点儿都不好玩。

    雪儿原本兴致勃勃地说到了京城要吃这个吃那个,现在焉在那里也不说话了,小嘴巴翘得老高老高的。我忍不住去捏住了,取笑说:“雪儿,有没有看到京城的糖果在向你招它那可爱的小手手啊?”雪儿摇摇头,切,前两天还这么说的,现在都已经没有兴趣了。舟车劳顿,果然乏味得很。

    我提议道:“不如就让杨黎姐姐给我们唱歌吧好不好?”雪儿立即眼睛一亮,拍着手起哄:“来一个,来一个!”

    杨黎害羞地红了一下脸,然后就开始轻轻地哼着《明月几时有》,清音动人,婉转如珠玉。我们拍着手叫好,到最后都忍不住和她一起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白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遥想到了千里之外的京城,里面的宫阙,现在是什么光景,如果我的梦境没有欺骗我,我是不是就真的去过皇宫,见到过真龙天子?京城,我的家乡,我在你的怀抱中淘气了几载?

    我好想弄清楚自己的故事,我的故事,不需要跌宕起伏,轰轰烈烈,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谁。

    来自何方。魂归何处。

    我们的歌声传到了外面,单放笑了两声,马蹄达达。清风从马车帘子里飞窜了进来,迎面温和。我如果没有身孕,定要下去好好地走一走,看一看。

    济南府,京城。

    我温婉地笑了,我一定可以知道自己的心,在哪个方向。单放,虽然你带着我们来京城,目的不明,但还是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样的机会。

    我转身去拿糕点给大家做午饭,突然之间,马车颠簸了一下,好像是撞到了地上的一块石头,瞬间往侧边倾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