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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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皇朝紫阳宫

    宜慶公主朱洛儿听着帖身侍女杏儿的稟告,一双柳眉愈蹙愈紧,俏丽的娇容一寸寸往下沉,表情只有“难看”两个字可以形容。

    “你确定此事无误?”

    “千真万确。”杏儿一脸篤定“这是奴婢听随侍在皇上身边的宫女说的。皇上确实言明公主年已十八,到了该许夫家的年龄,正在合计您的大婚之事,而南阳王如今最得皇上寵信”

    “有没有搞错!”洛儿尖叫出声“那南阳王的年纪都一大把了耶!皇兄是昏了头吗?”

    “不不不!不是南阳王,而是他的儿子夏昱堯。”杏儿急忙澄清。

    “这还差不多。”

    但她的心里仍是不悅,皇兄居然连问她一声也没有,就代她订下亲事。她讨厌受人摆布,更讨厌在连对方长得究竟是圆是扁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胡里胡塗的下嫁!

    “这才更惨呢!鲍主,不是奴婢危言耸听,而是这南阳王的独生子夏昱堯,实在是个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成天流连花街柳巷。皇上一时不察,听信了南阳王的片面之词,以为夏昱堯是个知书达理、有为上进的青年,才会将公主许给了他。”

    洛儿一听,心情更是糟得一塌胡塗了。

    杏儿的话是可信的,她打小就跟在她身边伺候她,对她忠心耿耿的,而她也把杏儿当成姐妹,有什么烦恼苦闷,她都会对杏儿说。所以,帖心而善解人意的杏儿,是唯一知她、懂她的人。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向皇兄抗议吗?”她苦恼地颦起蛾眉,灵动璨亮的明眸,如今已无精打采的黯淡了下来。

    “奴婢以为,这并无助益。须知君无戏言,更何況皇上乃有道明君,既已许诺于南阳王,若出尔反尔,失信于臣子,则威信何存?”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嘛!”她已经烦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奴婢也不晓得。”无言以对的杏儿怯怯的垂下头。

    洛儿挫败的叹了口气,一手撑住此刻如同千斤重的头。

    大明皇朝的宜慶公主、明宣宗最疼爱的妹子,她可说是打小便銜着金汤匙长大的,人人对她呵寵备至、视若珍宝,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富贵命呀!

    可她却觉得,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只是一个外表华丽的牢笼,而她则是受困于其中的金丝雀﹔重重的礼仪規範与教条,限制着她想展翅高飞的心,长年束縛得她没有一丁点自由呼吸的空间,如今就连自已婚事,她都悲哀得身不由己。

    有谁知道,她有多渴望看看外面的世界、接触那些她不曾经历的一切﹔而不是像个井底之蛙,只能满足于眼前这小小的一片天。

    突地,一道灵光闪过,洛儿的双眸因这样的想法而再度燃起光亮。“杏儿、杏儿!我想到了,我们偷偷溜出宫去,好不好?”

    她说得兴奋难抑,杏儿却听得几乎吓掉了眼珠子“公、公主你你说出宫?我们?”饱受惊吓的杏儿总算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

    “对呀!”洛儿开心的点头“你那是什么表情?不同意吗?”

    好不容易,吓傻了的杏儿稍稍回过神,诚惶诚恐地说:“公主,你饒了我吧!要让皇上知道,奴婢就算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呀!”

    天哪!杏儿开始感到前途茫茫了。这事要是成了真,那跟着一起胡闹的她非落个知情不报、有怠职守的罪名不可;又如果,公主在外头出了一丁点儿差错,那护主不力的她就真的万死莫贖了。

    “放心啦!要是皇兄怪罪下来,我一定会极力保护你的,就说这全都是我的主意,你是被迫听命行事,跟出去保护我的,保证皇兄砍不了你的脑袋。”

    看着眉飞色舞的公主,杏儿一张脸愈来愈苦了。

    她哀怨的想着,这公主可真是害人精!也不想想她们这些当下人的有多可怜,稍有差池,倒楣的可是她,而不是金枝玉叶的去主呀!

    洛儿大概也看出了杏儿的不情愿,于是她收起了笑容道:“杏儿,不是我想为难你,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一直都很想出去见见世面,体会一下平民百姓的生活,嚐嚐所谓的粗茶淡饭。这只是个小小的愿望罢了,你就不能帮我达成吗?”

    每当洛儿摆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杏儿就没轍了。公主对她,从来都不用权势压人这一套,因为她知道哀兵政策比什么都来得有奏效。

    她很悲惨、很认命的叹了口气“公主都这么说了,我这当奴才的人除了遵命,还能如何?”

    在一阵开怀的欢呼声中,杏儿实在不晓得,能得公主寵信,究竟是幸或不幸?杏儿成功的替洛儿弄来了一套宫女服,两人趁着没人注意的当儿,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了皇宫。

    “公主!”杏儿小小声的低唤,拉拉洛儿的衣襬提醒她克制些。

    洛儿的回应是丟了一记大白眼给她。

    她不过是看些胭脂水粉,又哪儿不对了?

    这杏儿真是罗唆!打出宫以来,老耳提面命地叨唸着她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到底谁才是主子呀?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公”杏儿甫一张口,便接收到朱洛儿警告十足的眼神,及时改口“公子,这儿人多,我看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可不是吗?这灵慧俏丽的宜慶公主已摇身一变竟成了眉清目秀、唇红齒白的翩翩公子﹔而杏儿也是一副书僮的裝扮。

    她真搞不懂,不过是些不起眼的小东西,哪值得公主这么兴致勃勃?皇宫里那些价值连城的珠釵宝玉都堆到放不下了,也不见公主多看上两眼,可偏偏却对这些粗劣的小玩意儿爱不释手,每每要她百般催促,才依依不捨地离开。

    好不容易将公主拉离了小販前,她又让街头耍杂技的吸去了注意力,迫不及待地挤进洶湧的人潮中,想找个绝佳的视野角度加入观赏行列。

    “公主!”可怜的杏儿叫不住她,只好又苦着一张脸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好啊!”接连数个精采的后空翻,博得了众人激赏的吆喝声,洛儿也入境随俗的跟着用力鼓掌叫好,小脸满是灿烂的笑容。

    打了赏,人群散了,很快又有新奇的事物勾起洛儿的好奇心。一天下来,老追在她身后跑的杏儿早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公”咦?人呢?

    杏儿慌了,仓皇的四处打转,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找,但是却依然不见公主的身影。

    惨了!鲍主失踪了!

    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直告诉自己不能慌、千万不能慌她情愿相信,是调皮的公主故意躲起来,存心逗着她玩,想看她着急的模样

    可是,天黑了,人潮也逐一散去,公主却仍没有出现。

    别玩了,公主,求求你快出来吧!杏儿在心中苦苦哀唤着,惊惧的泪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完蛋了!她把公主搞丟了。这下子,她脑袋想不搬家都难了!

    鲍主啊鲍主,你害惨杏儿了!当后知后觉的洛儿发现杏儿并没跟在她身后时,并没有多慌乱。她心想,反正杏儿机伶得很,一定有法子找到她。直到天色渐渐暗了,而她肚子也饿了,却还没见到杏儿的人影时,这才开始紧张起来。

    怎么办?所有银两及值钱的东西全在杏儿身上,现在她等于是身无分文,而此刻她又饥又渴,饿得前胸帖后背、累得头昏加眼花

    嗚她的命运怎么这么悲惨呀?才逍遥没几天,居然就发生这种事!她想过要到附近的縣衙找当地的负责官史,可是一旦报上身分,她肯定会被“押”回京城,然后被迫嫁给讨人厌的夏昱堯。她才不要!好不容易才得到自由,她不甘心就这么自投罗网。

    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若永远找不到杏儿,难不成要她活活饿死吗?

    经过一整天的东逛西逛,她知道自己现下的模样一定很狼狽,再加上为了找杏儿,她已耗费太多所剩无几的精力,此刻的她再也走不动了。她乏力地跌坐在一条潺潺溪流旁,无奈的撑住下巴,柳眉苦恼的紧紧蹙起。

    望着渐渐往下坠的金乌,代表一天又将尽了,而她还是什么也没吃。堂堂大明皇朝的公主,竟沦落到这等地步,还真是悲惨得让人不禁为之掬一把同情泪呀!

    打起精砷,洛儿站起身来,露出一抹惨兮兮的笑容,走向河边,想喝点水止渴,顺道洗把脸,抹去脸上的尘土,谁知

    她才刚弯下腰,还没来得及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道身形已飞快地扑向她。她一时不察,重心不稳,整个人便狼狽的往水里栽!

    洛儿着实呆愕住了。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连喝口水都会出事,老天爷是嫌她还不够妻惨吗?

    因溪流大急,她又已饿得浑身虛软,只能半躺在溪里,几近无力地挣扎。

    天啊!难不成她要这样不明不白的葬身水底,成为无辜的一缕幽魂吗?

    幸好,这“兇手”还算良知未泯,及时伸手拉她一把,使她免于断送一条小命。

    她难过的猛咳,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那个冒失鬼,没想到对方竟先声夺人,气势十足的责难起她来。

    “有什么事不能解決,你要这样轻賤自己的生命?”

    洛儿傻了眼。

    这这蠢蛋说的是什么鬼话!她几时轻賤生命了?明明是他谋杀她吧!

    “你这天杀的混帐王八羔子!有胆你再说一遍!”

    一反之前的虛弱,洛儿跳了起来,纤纤玉指顶上他的鼻子﹔原本苍白的俏容,已染上了气煞了的嫣红。

    “难道不是?”他也没跟她客气,一把挥开她的手,双目炯炯地逼视着她“要不是我及时拉了你一把,小命早丟了!”

    洛儿已经气得想杀人了!

    若不是他恶劣的推她入水,她会差点丟了小命?而他竟然还敢摆出一副了不起的嘴脸向她邀功?

    “阁下要不要也让我一脚踢下去,好让我有伸出援手的机会?”她恨恨地抹去脸上的水珠,咬牙切齒的挤出声音来。

    “你不是想自杀?”任飞宇英挺漂亮的双眉轻轻拢起。

    他方才行经此处时,明明看她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怕她想不开,他才在暗处观察了她好一会儿,果然见她往水中走去难道是他搞错了?

    “我还想告你谋杀呢!”她火大地吼了回去。要不是自小编输的礼仪規範,她早对他乱无形象的大演泼妇骂街了。

    “你是说我误会了?”他仍不怎么相信自己会看走眼,遂又问道:“若非企图寻短,你为何往水中走去?”

    “我口渴,想喝点水,成不成呢?公子?”她皮笑肉不笑,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齒縫里迸出来的。

    “是这样啊!”那么真的是他误会了。

    洛儿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看在他还有点懺悔之意的份上,不和他计较了。情绪一平复下来,强烈的饥饿感又席捲而来,突地一阵头晕目眩,她的身子虛软无力的晃了晃,幸好冒失鬼及时扶了她一把。

    “小兄弟,你没事吧?”

    小兄弟?

    这傢伙的眼睛是长到后脑勺去了吗?像她这么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他竟看成了男人?

    “眼睛瞪那么大干嘛?不叫你小兄弟,难不成叫小姑娘啊?”他笑謔地随口说道。

    对喔!洛儿差点忘了自己是一身的男子裝扮。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再摸摸凌乱的发及脏兮兮的脸蛋,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实在是糟糕透了,难怪他会一眼就认定她是男孩。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病了吗?”说着,任飞宇一手探向她的额头。

    “不不是啦!”她拉下他的手,小脸浮上些许难为情“我是肚子饿了。”

    “肚子饿?”他怔了一下“你多久没吃了?”

    “不晓得。”她已饿得记不清了,所以詛咒杏儿的次数也愈来愈频繁。

    “真是的,你怎么不早说!”他拉了她的手就走,一副再自然不过的模样。

    “喂、喂!你做什么?”

    “当然是带你去饱餐一顿罗!”

    任飞宇头也没回地往后丟了一句,好像她问的是废话似的。肚子饿了不去吃东西,难不成要看她饿死吗?小白痴,

    他在帮她?朱洛儿心头没来由地湧起一股暖意。原来,他心腸不坏啊!看着洛儿手口并用的朝桌上的饭菜进攻,他不禁好笑的摇摇头,心想,这小子恐怕是真的饿坏了。

    “吃慢一点,没人会跟你争,小心噎着了。”

    “唔”她含糊的点点头,但嘴和手仍没停下来。

    吃到一半,她像是突然记起他的存在“你不吃吗?”他几乎没动到筷子。

    他淡笑,轻啜着茶香四溢的铁观音“我不饿,你吃吧!”

    “尚未请教公子大名。”

    “任飞宇。”他答得简单俐落。

    “天地任傲游,飞纵寰宇间?”

    “是的。”正似他如风般不受拘束的性子,任意飞纵寰宇间。“你呢?”

    “洛儿,洛水的洛。”

    “姓呢?”

    “呃我”她正犹豫着该不该据实以告。毕竟“朱”乃是国姓,说出来难免引人侧目,为防万一,她还是别提的好。

    “你是孤儿?”他猜测地问道。

    “啊对!”她垂下头,以免他察觉到她眼神闪烁。

    但任飞宇却误以为洛儿是心里感伤,于是便出言激励道:“堂堂男子汉,不要这么丟人现眼!”

    “我才不是什么男子汉呢!”她低声咕哝。真不晓得是他太迟钝,还是她看起来真的很惨不忍睹,他居然没发现她是女儿身。

    “我知道,再过几年,你也会长大的。”洛儿的身形娇小,据他判断,应仍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离“男子汉”还有一段距离。“你几岁了?”

    “十八。”

    “十八?”看来不像,他以为她顶多十四、五岁。若不是怕伤了洛儿的心,他实在很想说,以男子而言,都十八了还生得如此,实是一大“悲剧”

    也许是三餐不继所造成的吧!他同情的想道。

    思及此,他又问道:“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这回真的说到她的伤心处了。

    洛儿洩气地垂下肩,顿时失去了胃口,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碗中的食物,就连周遭的小动乱都引不起她的兴致。

    但任飞宇可不同了。

    他饒富兴味地挑着眉,欣赏鄰桌男人的精采表演。

    只见那人有点笨拙的耍着手中的洞簫,并且吹噓着自己的本领有多高强,最难得的是,他居然没有丟人现眼的自觉,任飞宇实在是非常佩服他。

    瞧一旁的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任飞宇自认很善解人意的不去坏人雅兴,反正这丑角的表演很好玩,就当作是博君一笑好了。

    但是一路看下去,这傢伙实在愈来愈不像话,居然开始调戏起小姑娘来了。

    怎么?难道他给人的形象是天生的大淫虫吗?所以任何自称“扬音神簫”的人,都必须表现出一副没女人会死掉的模样?

    这傢伙弄得任飞宇的心情开始恶劣了起来。

    于是,当那双魔掌再度探向另一名女子的酥胸时,女子花容失色的尖叫声,以及另一道杀猪似的惨叫同时响起。

    “谁!居然敢偷袭老子!”那名男子忍痛拔起手背上不晓得由何处射来的竹筷,一双怒目四处张望着。

    这时,反应迟顿的洛儿发现手中的筷子不晓得什么时候少了一根,不知死活的喃喃自言:“咦?我的筷子呢?”

    她东找西找、桌上找、椅子下也找,就是遍寻不着那根筷子,她疑惑的正要抬起头,才发现跟前多了双脚,她本能的仰首看去,只见一名男子手握竹筷,用着足以杀人的眼神瞪着她。

    可洛儿此刻一心只想找回那根“失散”的竹筷“原来在你那儿呀!还我,谢谢。”

    她还没吃饱呢!大大方方的抽回竹筷,完全无视人家想将她给分尸啃骨的神情。

    “哎呀!这红红的是什么东西呀?黏黏的,噁心死了!”她嫌恶的皱了皱鼻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

    “怎么?你想要?那给你吧!”她将筷子塞回他手中,反正她也不要了。接着,她若无其事的扬声喊道:“店小二,麻烦再给我一双筷子。”

    “你!”那名男子的眼睛瞪得几乎快凸出来了。

    任飞宇本来只是抿着嘴在极力忍耐,看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地扬声大笑,笑得东倒西歪,整个人差点跌下椅子。

    老天,这洛儿实在是太可爱了!

    “你笑什么?”洛儿困惑的眨眨眼。

    瞧瞧,她的表情多么“天真无邪”啊!噢!不行、不行,他快笑到腸子打结了!

    “你有病啊!”没事干嘛笑成这样?

    洛儿不理他,将注意力拉回桌上的食物,看了看“形单影只”的筷子,只好将就一下“戳”了块糕点入口。

    从头被“藐视”到尾的男子,一口鸟气已经堆到不能再多,气恼到最高点。他火大的一把掀了桌子,企图重振威势。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暗算本大爷,看我不教训你!”话都还没说完,就听见洛儿发出痛不欲生的惨叫,神线定在落了一地的食物上头,心疼得快要死掉了。嗚她的香烤脆鸡、荷叶清蒸鱼、珍珠丸

    还好她及时接住了一碟芙蓉糕,这才得以倖免于难,不过,光看那满地“无缘”的美食,也够令她心痛了,那只脆鸡她才吃了一口而已耶!

    不会吧?有那么一瞬间,那名男子只能用着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心灵严重受创。

    这小表到底是少根筋,还是饿死鬼投胎?满脑子只有食物,从头至尾将他忽略个徹底,真是大污辱人了!

    任飞宇见狀,再一次惊逃诏地的爆笑出声。

    噢!原諒他,他也知道在人家灰头土脸的时候加以嘲笑,是很不道德的,但是这实在太好笑了。

    “你这小表!”那名男子也看破了,不打算再制造什么威吓人心的效果,老羞成怒地決定直接揍人比较快。

    “哇!”洛儿尖叫了起来,连忙抱头鼠竄。

    她是犯了什么沖啊?连吃顿饭都有事,这人打翻她的食物她都还没和他算帐,他反倒先追杀起她来了。

    嗚她好可怜喔!

    任飞字在一旁看得兴致高昂、欲罢不能。

    那短腿小子满屋子跑给人家追的模样还真好玩,他看得好乐,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直到对方失了耐性,恼火的一掌击出

    任飞宇变了脸色,迅捷的拉过洛儿闪痹篇来。

    然而,尽管他动作再快,洛儿仍是不可避免的被掌风波及。娇弱的千金之躯一时受不住这突来的袭击,她只觉胸口一阵闷痛,然后就失去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