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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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邬里的四个人,怔忡不已地盯着地上的小男人,瞧他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该不会是大哥发情了,在找不到顺眼的女人下随便找个男人滥竽充数!

    “哇,他可比我的小亲亲都还细皮嫩肉的,你还真会挑,只可惜他是个男人!”翩翩惊叹,对自己想移情别恋的心情感到罪恶,为什么躺在地上的不是美人,是个美男子呢!

    “你在想什么,翩翩?他可是你大哥的敌人。”

    樱木凌澈敲了敲她的额头,一股无名火倏然涌上,因地上那个柔弱无骨的男人!罢才他拼命挣扎,柔软的身躯搞得凌澈心猿意马,没办法,只好先点了他的昏穴。

    此刻,凌澈为仍浸淫在那份不该有的绮想中,而不知所措、困扰莫名!他不会真的让翩翩胡诌中了,自己对男人起了遐念吧?

    “敌人,你居然把敌人“抱”进樱花邬?”蓝勋不怀好意的反诘。

    方才樱木凌澈回邬时的那幕,每个人都看在眼底,他可不是把敌人打昏了扛回来,而是像抱着宝贝般地锁在怀中。

    “他硬不承认杀了人,教我如何洗刷冤枉?只好先将他带回盘问。”

    凌澈莫可奈何一叹,似乎对弟妹们投射向他的异样眼光感到压力。

    “你打算怎么套出他的话?”樱木龙越说得正经。

    “千万别严刑逼供啊!那可是会坏了他一身细腻如奶油的肌肤,我可是会心疼的。”倘若这“敌人”不是男的,翩翩一定会狠狠的咬他一口,尝尝那细绵玉肤的滋味,顺便问他是用什么保养的,好传授给她的小亲亲。

    “樱木翩翩,你居然想照单全收。”

    龙越受不了了,翩翩再不就医,可能会病入膏肓。

    “你别骂翩翩,连我都觉得他很好看。”悯悯为小泵说话了。

    翩翩差点儿感动得跪在她脚边,吻她的鞋。

    “还是二嫂疼我,我突然觉得好幸福”

    翩翩斜头靠向悯悯的肩,那暧昧不明的模样让龙越见了甚是感冒。

    “行了!少乘机吃你二嫂的豆腐。”

    他一把拉过悯悯,脸上习惯性地挂着一抹不认同的肃穆。

    “我才没有”翩翩一脸不服气。

    “够了!”凌澈烦躁地吼道,表情是一连串的烦琐焦郁。这几个人难道就不能让他静一静?

    “大哥”

    翩翩诧然地看着他,向来以冷静出名的大哥从不曾对他们大声斥责,今天是怎么了?难道他真是体内欲火横溢,所以火气特别大?

    “别说了,蓝勋,这小子就交给你,等他醒了再通知我。”凌澈独断地命令。

    “交给我?我该将他安置于何处?”蓝勋这下头大了。

    “三哥如果嫌麻烦,我可以效劳。”看来樱木翩翩又发情了,只消看到漂亮脸孔,无论男女都不打算放过。

    凌澈蹙眉瞪视着蓝勋,蓝勋心领神会的笑了“翩翩,不用了。不过是个小男孩,我可以应付。”

    是的,最后蓝勋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将兰薇架进灶房,捆绑于角落;另方面为害怕翩翩突击,只好守在门外,忍受寒风刺骨的痛楚。

    天,他是招谁惹谁了?

    兰薇呓语了几声,慢慢苏醒过来了,才睁开眼,就瞧见眼前的方桌上坐着四个男人,他们也同样以一种异样的责难眼神看着她。

    蓦然,她发现其中一人就是樱木凌澈!

    混乱的脑子开始被迫运转,兰薇得到一个结论,这几个人可能就是“樱木花盗!”如果这个猜测属实,不就表示现在她正处于向来是众人眼中的神秘地。樱花邬!

    “喂,你终于醒了。”

    兰薇心中警铃乍响,难道他们想刑求她,逼她承认那笑死人的奸杀罪?

    “你们想想干嘛?”她再怎么勇敢,也掩不过自己的抖音。

    “我们只是想和你聊聊。”翩翩对他笑了笑,是唯一没给他脸色看的一位;只是她那张过于娇艳的脸蛋,展露不出她的男子气概。

    “你们别想逼我承认劳什子的杀人罪,我没有!”

    她当初只是想要逼出他们,好讨回属于她的钱财,哪知道会惹出杀人事件!如果她坦承自己的女儿身分,是不是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传闻樱花邬从未有外人进来过,要不也都会因迷路而困在林中,或掉落湖底,既然如此,这表示她是头一个进入的外人啰!他们会放她出去吗?她没把握。

    “你脑子还挺清楚的,连刚醒都不忘狡辩。”凌澈走向她蹲下,盯着她的眼变得浓浊。

    他是不是刚沐浴饼?全身散发着松子的香气,是迷惘也似被蛊惑,兰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锁住。

    凌澈蹙眉,这男孩怎么用这种暧昧的眼光看着他,让他心下一抽,深感全身浓浓的燥热与不对劲。他随即敛下心神,用犀利的口吻说:“别想引开我的注意力,来到樱花邬就是我们的阶下囚,我们这里有八只眼睛盯着你,别耍花样。”

    “你们想对我动粗,逼我承认?”兰薇苦笑了,早知如此,她或许该远嫁形云山庄,由那儿逃应该比这里容易上千万倍吧!

    是啊!时不我予。

    她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以为有了他们的踪影就能排除万难夺回属于她的东西,当时她怎么没想过凭她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又能如何?

    这下可好,拿不回东西,又没了自由,搞不好还会送进衙门吃白饭,或许是太久没去庙里烧香拜拜,才会让她遇上这种衰事,当真欲哭无泪!

    “这也未必不是一个好方法!”凌澈说着气话,突然觉得这小子害怕的模样挺有趣的。

    “土匪就是土匪!”兰薇撇过头,因他的靠近,持稳的心跳声倏地发生一阵错乱,她有点慌了!

    “指桑骂槐吗?你不就是那株槐吧!”凌澈的意思很明显了,指兰薇连自己也骂了进去,他可比樱木花盗更土匪!

    “你可恶!”

    “土匪比不过你,倒比起可恶来了!”他轻扯笑意,俊逸的五官中晦暗潜沉。

    “大哥,你不必对他废话这么多,要他说明原因,为什么要嫁祸给你,又为什么要伤害无辜?”龙越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像什么呢?就像一对情人在打情骂俏似的,别扭!

    “我说过了,我是满福侯兰默丞家中的仆人,在我家小姐成亲前夕,有箱嫁妆被你们偷了,小姐出阁前嘱咐我得把东西拿回来。偏偏你们又神秘得跟什么似的,我情急之下只好想到嫁祸这法子诱你们出面,但我真的没杀人,相信我!”

    兰薇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连气也没换,一口气道完了这段“事实。”

    当然,这事实隐暪了些许实情。

    “你叫什么名字?”凌澈突然问道。

    “名字?”兰薇当场愣住了,她从没想过有人会问她这个问题。

    “你该不会忘了吧!”凌澈扯笑,更将他局促不安的表情尽收于眼底,其余三人则是以不解的眼光看向她,这小子竟连说谎也不会!

    “我我叫李为。”兰薇已被他们几个人轰得语无伦次,乱委屈一把的。

    “李为是吧?好,龙趐,去兰家打听看看可有这号人物。”

    他转首对龙越说道,眼神却紧盯着兰薇的脸不放,见说谎不打草稿的笨家伙!

    “不要”果然,她喊住了已准备动身的樱木龙越。

    “怎么?怕拆了谎?”樱木凌澈正等着他从实招来。

    兰薇认了,她不知如何圆谎,但又不能说明自己的身分,倘若被送回兰府,爹铁定会气得跳脚,而兰荞在形家的立场也将变得尴尬,为了兰荞的幸福着想,她不能这么做。

    闭上眼,她有点气虚道:“我是绝不会承认杀了人的,你们若要杀我就随你们便,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没必要带着污点死吧!”

    “你这小子还真不是普通的拗!”

    龙越趋向前,想给她点教训,却被凌澈阻止了“龙越,别妄动。”

    他再度对她说:“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否则下场可不是死那么容易。”

    随即,他大步跨出了灶房,身后两人也尾随而去,唯有翩翩。

    她倒了杯水,交在她手上,软语慰藉道:“放心,我那三个哥哥,就只会说话唬人,只要你坚决不承认,他们是拿你没辙的。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杀人,看样子也不像。”

    “谢谢。”兰薇好生感激。

    “不用了,只要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别屈服茌他们的虎威下哟!”翩翩笑了笑,露出清浅的笑窝。

    “翩翩,你怎么还留在这儿,龙越要我来叫你。”

    这时悯悯走了进来,蹲在翩翩身侧,看见兰薇委屈的神情,也心生恻然,不知怎地,悯悯也是相信她“你如果是清白的,相信有澄清的一天,他们说话较冲,别放在心上。”

    “谢谢你们。”兰薇已凝住声,面色戚戚。

    “快别这么说,那我们先出去了。”

    翩翩对兰薇眨眨眼,偕同悯悯踩着轻松的步履晃了出去;兰薇愕然地看着她的背影,直觉她过于纤丽的脸蛋不像个男人,但这又能代表什么呢?心肠好就行了。

    哪像另外那三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各个长得是人模人样,却像凶神恶煞似的!

    唉,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们两个今天出去干了几笔呀?”

    石全见石美与穆强回寨后,连忙趋前问道。

    “就只一笔。”二寨主穆强放下黑色布袋。

    石全倏地打开一瞧,一脸不相信的神情“就这么点?”

    若照这情形下去,不用多久,他们玉门寨铁定收摊,根本等不到樱木花盗现身了,如此一来,以前的一切努力全是枉然了。

    石美开口道:“没办法,镇上居民可能是吓坏了,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藏了起来,每进一间屋子就像是进了空屋或废墟,哪有什么好偷的。”

    “可以偷女人呀!随便卖卖也不少银子。”

    石全还当真应验了一句话:狗改不了吃屎。

    “我不是说过了,最近衙门捉得紧,咱们不能暴露身分。”石美是比石全谨慎,乍看之下他们还真不像兄妹。

    “那咱们玉门寨怎么办?关门大吉了?”

    “事情还没有绝望到这种地步,过一阵子等衙门少了戒心,咱们再大大的干上一票,到时候老大要多少女人都随你了。”穆强邪笑,补充说明。

    这句话倒也有效地安抚了石全的不安,他随即放声大笑“当真?”

    “我们还会骗你吗?”石美沉声道。

    “那么我们还得等多久?”一讲到女人,他就按捺不住性子了。

    “至少也得半个月,等风声歇了些再动手,到时候我们得干个又大又狠的,让樱木花盗备受威胁,再也无法替自己辩驳。”

    “不过人家武功高强,就算县大爷证明是他们所为,咱们又能奈他何?”光樱花邬就闯不进去了,更遑论逮到他们了。

    “大哥,樱木花盗虽以盗闻名,但却是名侠盗,贫苦人家都将他们视为神佛般崇敬,如果我们把那些穷人家一一解决了,你想他会坐视不顾吗?等他现身了,虽说以我们的功夫抵制不了他们,但大哥你别忘了,我们身上可是有来自中土的薰云香与栗果毒,只消在樱木花盗的身上用上一些些,他们不乖乖栽在咱们手上都难,到时再通知官府的人前来,赏金不就自动掉进咱们口袋,这笔银子足够咱们玉门寨吃喝好一阵子了。”

    薰云香与栗果毒乃由唐门大师兄赵堂身上所窃得,石全与赵堂为表亲,半年前两人不期而遇,赵堂当时身上藏有这两样稀世毒物,正打算带至泉州交予唐门的一位友人,由于他乡遇故知,一盅黄酒下肚,赵堂便胡言乱语了,把身上的秘密全抖了出来,当下石全即起私心,趁他酒醉便偷为己有。

    “说得也对,这我就放心了。”石全嘴角浮起胸有成竹的笑意。

    “所以,你就等着拿白花花的银子吧!”

    石美与穆强也相视一笑,好似所有情节必将照着他们的剧本进行,没有第二条路可行了。

    夜已深沉,无际的穹苍尽是飕飕冷意,尤其是以樱花邬为最甚。

    因其地处盆地,当冷风过境,非常容易被两侧危山峻岭所包围,冷气在邬内流窜不去,再佐上由贝尔湖面冰层蒸发的寒栗,足以冻坏一只大黑熊,何况是瘦乏羸弱的兰薇呢?

    她躲在角落打着哆嗦,嘴唇微微轻颤,虽说灶房四面均关了门窗,但只消从窗缝中透进的冷意,便能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此刻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死,他们为何不干脆杀了她?让她受这种凌迟之苦。

    她有预感,不必过半夜,她定当在这里成了一具死尸,不出一个星期,又将成为一副无人理会的枯骨。

    与其慢慢被冻死,不如一刀杀了自己!

    无力的眼皮瞧了瞧四周,她锁定了一把菜刀,如果拿它砍上自己的颈子,是不是死得会痛快些呢?

    “应该会吧!至少一刀下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细碎的语调在那儿自言自语着。

    拴了脚炼的她不知能不能拿到那把刀,她吃力地想站起身,感到全身骨头都冰得动弹不得,只消一个动作就嘎嘎作响?嫁币灰a溃故锹袅Φ耐鸨臣梗徊讲郊枘训呐蚕蚰勘辍?br>

    还好,她还构得着。

    拿起它,她颓然坐下,双手却颤抖得厉害。她想:为何要结束痛苦,居然是件那么困难的事!

    眼睛闭,她心一横,拿着刀柄的手搁在肩上,正要使力,手腕突然一阵无力,松了刀,刀锋也因此轻画过了颈,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樱木凌澈无法解释自己尚留在眼中与脸上的错愕,只是震鷘地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居然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自杀!如果他晚来了一步,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发生呢?他会倒在血泊中,眼睁睁地死在他面前。

    “你这是干嘛?”凌澈扶正已倒向一旁的兰薇,却发现她全身已变得僵硬,像是冻坏了!懊死,他早该料到这点才是,却一意孤行地想让这小子吃吃苦。

    不过令他难解的是,这寒风虽强冽,但一个大男人吹上个把时辰还要不了命的,为何他会冻成这副模样?

    想不到他他居然比他想像的还柔弱,简直不像个男人!

    “你们不不是要我死吗?我我就死给你看。”她都快冷厥了过去,还逞着性子数落他。

    凌澈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他那眼神像怨怼、像恨意、像永远不会原谅他!去他的,这是他自找的呀!

    他不再多言,脱下披风,包裹住兰薇已趋冰冷的身子,抱起他,快速走了出去。他告诉自己救人在即,就饶他一次吧!

    兰薇窝在他温暖的怀中,想反抗,却又像留恋着他的体味与热力,她庆幸自己束了胸,要不,定会让他察觉到自己的欺瞒。渐渐她沉睡在这份温暖之中。

    樱木凌澈将兰薇平放在床上,为他盖上厚厚的被褥。

    望着他紧闭的眼、急促的呼吸,凌澈深感自责。他不该自以为是地将他留在灶房,瞧他手脚都冰冷成这样,全是他害的。

    他这么做,是不是等于成了间接凶手?

    看着她颈上的血痕,那股愧疚更是紧揪凌澈的心头,他转向五斗柜拿出金创葯,在兰薇的颈上轻轻洒上,随即为她贴上软布。

    兰薇的肤质柔细如丝,他竟会有点心动,凌澈忖度:他是不是和翩翩一样,得了种男女不分的病症,他居然会对一个小男孩产生绮思?

    凌澈踱步到窗边,为自己的异常感受而茫然。

    “不要过来”

    突然,从床上发出一阵充满恐惧的喊叫声,凌澈立即奔回床边,猛摇着兰薇的肩“醒醒,你怎么了?”

    “不要不要杀我!”兰薇仍叫嚷着,昏睡的容颜上布满恐惧。

    “没人要杀你,是男子汉就要有骨气点儿。”凌澈忍不住地吼了回去,这小子从头到尾的表现就不像个男人,他真想不透他居然能干出奸杀的恶事。

    难道自己真的冤枉他了?

    “我好怕。”她呓语着。

    “怕!堂堂男子汉怕什么怕?”凌澈在他耳畔低语,企图安抚他浮躁的心;却忽略了自己更为凌乱的心情。

    “不不要了。”兰薇沙哑地呢喃,吐气如兰。

    “不要什么?”他听不清楚,完全被兰薇的暗香所迷惑!凌澈警觉地站起身,因为他明显地感受到那种该死的感觉又袭来了!

    “不”兰薇猛然翻起身,香汗淋漓的她双眼无神地直视前方。

    “你怎么了?”凌澈走向她,坐在床侧。

    “你别过来!”她真的吓坏了,梦里,他们各个变成青面獠牙、凶神恶煞似地急急向她扑来!

    兰薇紧紧地抓着被子,恐惧再度攫住她的心头,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这臭男人还会出现在她面前,她不要再尝一次那噬骨的寒意,她不要

    “好,我不过去,你冷静点。”

    “我为什么没死?为什么?”她依稀记得曾拿刀割向自己的颈子。无意识地伸出手,她轻触自己的颈部。

    “你没死,我替你上了葯。”眼看她的动作,凌澈终于了解她的疑虑。

    “你阻止了我?”她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

    “没错。”

    “你救我!为什么?”他不是打算冻死她吗?而且他就快成功了,干嘛又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我不知道你会傻得去自杀!”想到那一幕镜头,凌澈就禁不住全身泛出寒意。

    “你自己身历其境看看,就知道我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了,那种寒悚不是你窝在被子里就能够体会的。”她的讥诮可以说是一针见血地刺进凌澈的心窝。

    他性格的眉拧了下,深不见底的眸子更加闇沉,随即装作无动于衷道:“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矢口否认一切罪状。”

    只是他没料到这小子的体能居然那么差!

    “严刑逼供吗?我以为这只有在衙门公堂上才会有的,却从不知道进了土匪窝还得遭到这种待遇。”兰薇的口气满是嘲讽,更恨自己当初的异想天开。

    她紧抱住自己的双臂,仍感到异常的冷意。

    “现在先别谈这个,你先躺下吧!”

    兰薇的颤抖并未逃过樱木凌澈的眼睛,他认为这小子该先好好睡上一觉,明日天亮再算帐也不迟。

    “你”她错愕于他突然温柔的语气。

    “你放心,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做这种处罚了,你赶紧睡一下吧!否则要是病倒了,我们可不会送你去就医的。”

    凌澈虽恶言相向,可是看得出他表情上的软化。

    “那你睡”她可不能与他同床呀!

    “我这里只有一张床,你该不会要主人打地铺吧?”兰薇的为难在她脸上彰显得非常清楚。

    “我怎么敢,我可以打地铺。”

    她掀开被子,打算起身;即使冷死,她也不要与这个要她命的土匪同床共枕!这可是会坏了她一生的名节。

    “你给我躺下,男子汉大丈夫做起事来为什么老是畏畏缩缩、扭扭捏揘的?”樱木凌澈一声喝令,充满了威严与冷酷,让兰薇不自觉地停住了动作,乖乖躺下。

    “谁要当男子汉大丈夫来着?”她细如蚊鸣般地抱怨。

    “你说什么?”他趋近她,想听个明白。

    “没没什么。”

    他摇摇头,深为兰薇奇怪的表情动作而不解。不再多想,他开始脱下外衣长袍。

    “你在干嘛?”兰薇倒抽了口气,却也迷惑在他薄衫下突起的肌肉上。

    “难道你要我合衣躺在床上睡觉?”凌澈不由得蹙眉望着她那副像极了受惊小鹿的拟样。

    他干脆钻进被中,肌肤的热力无意间与她的相混浊,这使得兰薇没来由地发出一阵轻颤,面河邡赤地往墙边靠去。

    “睡过来点儿,我不会吃人的,就算要吃也不会吃你这种男人。”他躺下,瞪着床上横柱。

    “我是什么男人?”兰薇偷觑了一眼他的侧面,发觉他深邃的五官从这个角度看起来更是迷人。

    “怯怯懦懦。我真怀疑,是不是你父母少给你生了那玩意见。”话一出凵,凌澈才猛然发觉自己好像对个小男孩说了粗话。

    “什么玩意见?”她当真不明白,而且很好奇。

    “你”凌澈收住了话,益发觉得这小子实在是莫名透顶!

    “什么嘛!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兰薇张着灵动的大眼,透着好奇的眼眸眨呀眨的。凌澈在心中暗啐:这小子干嘛连眼睛也长得那么漂亮!

    “没事,睡觉!”

    他翻转背对于她,强硕坚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拚命抑住想拥抱她的冲动;而兰薇惊惧地望着他高大峻伟的背脊,怎么也无法忽略掉他身上所迸射出不可抗拒的强烈吸引力。

    就这么,两人不知折腾了多久,打了多少心理战,才渐渐入睡。

    “不好了,不见了,那小子不见了!”

    天色微晕,翩翩一早就暪着三个大哥,偷偷溜进灶房想替兰薇送条被子,本来昨晚就打算送过去的,她却因为怕被责怪,因此熬到现在才动手。

    没想到一打开灶门却不见兰薇的影子,倒是看见地上几点怵目的血迹,和一把菜刀,这是怎么回事,扣着他的脚镣可是上等铁器打造,一把菜刀怎可能割得断它,难道是他割了自己的脚?

    一思及这个可能,她连忙拔腿奔向前厅,一边扯着嗓音,尖锐的叫声几乎将早啼的公鸡给吓坏了!

    “你干嘛呀?一大清早鸡猫子喊叫的。”

    龙越披上外衣,首先踏出房门,尾随其后的是满脸不解的悯悯。

    “他他不见了!”翩翩直拍着胸脯,大口喘着气,可见她方才跑得有多疯!

    “你说谁不见了?”他真是受不了这个讲话没头没脑的妹妹。

    “灶灶房里那小子。”她手指向灶房的方向。

    “这怎么可能?”

    “怎么也不可能,灶房里有刀呀!”翩翩争辩。

    “翩翩,那种刀是割不断那铁炼的。”悯悯好笑地看着翩翩那副急惊风的表情。

    “是割不断铁炼,但割得掉小腿吧!他人不在那里,却留下满地整摊的血迹”

    这小妮子还真会形容,明明三两滴,她却说成“整摊!”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悯悯也吓了一跳,哪有人会为了逃命,连脚都不要了!

    “可有断脚遗留在那里?”还是龙越比较冷静。

    “断脚!那多恶心呀!”

    “我不是问你恶不恶心,而是问你有没有看见断脚。”龙越无奈地大叹囗气!

    “没有。”她很诚实的回答。

    “那你想他有没有可能拎着一只血淋淋的断脚逃跑?”他没好气的又问。

    “有可能呀!人家不是说死也要留全尸吗?或许他担心逃不出去死在半路上,所以带着它一块逃了。”

    樱木翩翩的确天真,说了句让龙越几乎为之气绝的话。

    悯悯担心翩翩又被龙越责备,搞到最后兄妹俩又怒目相视,于是拉着翩翩的手一旁询问“你可曾看到一路上有血迹出现,倘若没有,那就不可能了。”

    “血迹!倒是没看到。”翩翩自知完了,一定又留下笑柄了。

    “那就对了,所以没你的事,你回去睡觉好吗?别扰了别人的春梦。”

    龙越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脸,将她半推半拖“请”出了他房门十步之外的距离,省得又被她的河东狮吼给吵醒。

    “好吧!是无关你们的事,那我走了。”翩翩还是不放心。

    “翩翩,有消息麻烦你通知我们一声,别怪你二哥,他他昨晚没睡好。”

    说到这儿,悯悯脸色乍红,甚至泛到了耳根。

    “为什么?你失眠吗?”翩翩调皮的问着,眼神泛着趣意;长期以来,在龙越与悯悯不惜在众人面前演出亲热戏的耳濡目染下,男女间的奥妙她已略知一二。

    “去你的。”

    龙越横眉竖眼地瞪了她一眼,这招果然奏效;翩翩对他吐吐舌头,迭步后退“好啦!不打搅你们了,二哥,你小心肾亏哟!”

    待翩翩溜得不见踪影后,悯悯才摇头道:“你干嘛每次都对翩翩那么凶,像是天生八字泛冲似的。”

    “我也不是要对她凶,只是一见她那副不男不女的模样,我就有气!”

    明明是个俏佳人,她非得打扮成公子哥的样,这还不打紧,还成天在女人堆里打情骂俏,这成何体统?

    “你放心,等她遇上了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她自会转性。”悯悯非常有把握,像翩翩这么个清丽佳人一定不会成沧海遗珠的。

    “但愿如此。”龙越只好这么祈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