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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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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炫兰翻开黄历﹐敛眉潜心地数着黄历上的日子﹐并数着她已与那个男人同住了多久。

    她已经与朝歌同住了十天﹐客栈的人也当她是他的妻子十天了。在他“知恩报恩”的大前提下﹐他的一切举止似乎都是很理所当然的事他可以理所当然的每日陪着她谈心说笑﹐可以理所当然的和她共睡一床﹐可以理所当然的把她当成他的人﹐可以理所当然地把她的抗议都当废话﹐只有他说的每个字才是真理。

    被人救了以后﹐真的就必须以身相许吗﹖这条规是谁订的﹖慕炫兰抚着燥红的脸蛋想着﹐他虽然对这条规是坚持了些﹐要她非得偿还﹐至少目前他没再越雷池一步﹐还没有真的要她以身相许。

    现在﹐只剩下时间上的问题﹐只剩下她情不情愿。

    说不情愿﹐是假的﹔说情愿﹐她在短时间内做不到﹐因为她实在弄不清这男人的个性。当这个男人对她说﹐她这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时﹐她必须承认﹐这句话实在是让她很心动﹐使她甘心成为他的人﹔可她又老觉得自己或许是被他的一举一动给弄迷糊了﹐所以才有这种想法

    从他对她身体力行多情多欲起﹐他便卸下武林高手的名号﹐全心全意地当起情人来他当的情人﹐还是她最难抗拒的那一种。

    而她的人权也因此都消失在他的甜言蜜语﹐还有他强硬的作风。

    在她不顶撞、不惹得他大动肝火时﹐他可以对她展现他是个温柔多情的男人﹐可以对她柔柔劝哄、徐徐挑逗。可是在她跟他杠上时﹐他也可以冷得吓死人﹐强迫她答应她不肯同意的事。

    男人都是这么善变的吗﹖她已日渐胡涂了。

    慕炫兰胡涂﹐但坐在她对面的朝歌可不胡涂。

    “炫兰﹐奶对我很着迷﹖”他冷不防地开口﹐让她已经很红的脸蛋﹐顿时被他的话蒸熟。

    慕炫兰赶紧将手心贴在两颊上散热﹐“什什么着迷﹖”他看得出来她在想什么﹖还是她无意间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了﹖朝歌面色严肃地向她建议﹐“奶用那种意乱情迷的表情看着稳檕已经看很久了﹐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就开口说一声﹐别再用眼珠子把我吃了。奶可以直接扑上来﹐就像我常压倒奶的那种方式。”

    她更用力地掩着脸﹐阻止脸上热度愈来愈高的潮红﹐“你在说这种话时可不可以别摆出那种表情﹖”只有他才能在说带色的言语时还正经八百的﹐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害躁﹖“想要我吗﹖”他带着笑坐至她身边﹐唇凑到她的耳际呵着气。

    “给我住口﹗”她快速地转头把他的嘴悟住﹐不准他再说这种有意无意勾引她的话。

    “奶手翻着黄历眼珠子却看着稳檕奶迷的是黄历还是稳檛”他拉开她的手﹐吻着她一根根白净的手指。

    她把手指头全都收回来﹔他可以有心情每日这般对她调情﹐但她没有。他的生命太没保障了﹐他体内还有毒﹐要是没法把毒解开﹐往后她再也看不到他﹐再也无法与他这般相处怎么办﹖“不要再间这个﹐谈正事。你何时要动身去雷府﹖”要他的生命有保障﹐他得赶紧去拿那只火凤凰好换解葯。

    “不急﹐等奶的身子好了再去。”朝歌瞟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心底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急。

    “我的伤已经好了﹐我们去雷府。”她比他还急﹐拉着他的手臂拖他站起来。

    他勾抬起她的脸庞﹐“真的全好了﹖”那支箭刺穿了她的肩头﹐就算蔺析的葯再好﹐短时间内也不能让她痊愈。

    “全好了。”她迫不及待地点头﹐就怕他的命来不及救回。

    朝歌露出古怪的笑容﹐在她还不明自他的笑意时拦腰抱起她﹐三步作两步地把她扔至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上她。

    他火辣地逗弄她敏感的耳垂﹐“好了就先以身相许。”这事比那只火凤凰还重慕炫兰吓得赶紧把话收回﹐“还没好﹗”

    “没好就再等。”他瞬间两手一放﹐离开她的身子坐好﹐脸上色狼的表情也不见。

    好快的变脸速度﹗慕炫兰愣愣的看他又变回谦谦君子﹐真搞不懂他脑袋到底在想什么。他有没有把自己的命当命看﹖他以为他还有时间在这陪她慢慢等吗﹖他体内的毒才不会等他﹗她吞吞吐吐地开口﹐“可是你”她想不出该怎么说才不会又招来他的误解﹐和那种猝不及防的侵略。

    “奶等不及吗﹖”他玩味地盯着她频咬的唇瓣﹐很想亲自替她做这个动作。

    她长叹口气﹐“等不及。”她无法看着他体内带着随时会发作的毒﹐只有他快点解毒﹐她才能安心。

    “那我只好委屈点奉陪了。”他马上付诸行动﹐以他的唇滋润她咬过的唇瓣。

    唇间有如春风拂过的感觉让她舒服的闭上眼﹐但她又很快的想起他好像又误会了她的话﹔怎么她说什么他都会听到那回事上去﹖他骨子真有那么好色﹖在他缓缓的吻至她的胸时﹐她的脑子及时清醒过来﹐对他大叫﹐“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是指哪个﹖”他满脸疑惑的看着她﹐两手还是没停止动作﹐偷偷地溜进她的衣裳。

    “你你先停一停﹐听我说。”他怎么那么爱把手放在她的胸前﹖她握住他已经盖上胸前的手﹐止不住从他手心烧来的火热。

    “停不下来。”朝歌摸得正过瘾﹐不肯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朝歌﹐你离得吃解葯的时间不多﹐我们得尽快到雷府去。”慕炫兰扯着他的长发将他拉离她的身上﹐与他隔开一些距离。

    “我还有十日的时间。”反正她知道火凤凰在哪﹐而雷万春的人头又跑不掉﹐过些天再去拿也不迟。

    她板着脸训斥他﹐“正经些﹗若你十日内没有拿到火凤凰和电万春的性命呢﹖”他还有心情想别的事﹖他就剩下十天的命了。

    “死。”左容容是这么告诉他的。

    “你不能死”慕炫兰被他吓得脸色惨白﹐紧握着他的手摇头。

    他安抚地吻着她﹐“我也不想。”现在死太不划算了﹐尤其他还没把这棵美丽的桃花搬回家据为己有。

    “左容容真的会给你解葯﹖”假如左容容在他办成事后不给他解葯﹐他不就得等着一命归西﹖朝歌低首看着她写满担忧的容颜﹐以及她紧握着他的手﹐心头跃上一阵愉悦。这个女人在他每天的厮磨之下﹐终于也让他磨出桃花劫该有的多情多欲了﹔这下不再是只有他一头热﹐也许她也为他热得很。

    “我就说奶迷上我了。”他轻挣开她的手﹐开开心心地拥她入怀。

    “我我哪有”她脸上冒着热气﹐几乎不敢迎视他。

    “我救了奶﹐为了奶﹐我会活着的。”嘴巴硬的女人﹐总有一天他会让她亲口说出来。

    她胸口那股酸溜的醋意又跑了出来﹐“你还有为别的女人活着吗﹖”他到底是救过多少女人﹖“我没遇过其它的桃花。”他倒霉都来不及了﹐哪来的女人啊﹗“救人可以﹐但你不可以有其它的桃花。”她每天都和他在一起﹐身子也被看过摸过了﹐他绝不能去碰其它的女人。

    “这是奶的命令﹖”他很为难地搔着发。

    “对。”她强硬地址着他的领子﹐逼他正视她的命令。

    “我不能有别的女人﹖”他又是一副惋惜不已的模样。

    “不能﹗”他要是有其它的女人﹐她就把他这棵桃树给砍掉﹗他求教地问﹕“那我只能有谁﹖”

    “稳檜”反射性的回答立即脱口而出。

    朝歌开怀地挑眉﹐“喔﹖”哈﹐中计了吧﹗在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后﹐慕炫兰羞得无处可躲﹐想不出自己怎么会把这种话大声嚷了出来﹐是她气过头了﹐还是她本来就存有这种私心﹖说来说去都怪这个男人﹐用这种卑鄙的方法来激她。

    “我我是说今天天气很好﹐膳食也很不错。”她手忙脚乱地指东指西﹐赶紧扯一些别的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没听她在胡绉什么﹐诚心地捧着她的脸﹐细细的吻她。

    “朝歌﹐你又想到以身相许那儿去了﹖”他会突然这么温柔﹐绝不是在想正事。

    他停下了吻﹐“奶还是不肯﹖”说都已经说了﹐还不能名正言顺的让他做吗﹖“不是不肯”她低首承认。

    “肯就来报恩。”朝歌再高兴不过﹐正要吻上她的唇时却被她一手捂住﹐让他只能吻到她的掌心。

    “慢着。你今儿个看黄历了没﹖”慕炫兰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没有。”

    “等一下﹐我先看黄历。”既然生平第一次要做这种事﹐她就必须挑个黄道吉日﹐以免往后的运气和风水都不好。

    “看黄历做什么﹖”朝歌的两眼愣在她拿出来的黄历上。

    “先看今日宜不宜做这事。”她气定神闲地开始翻找日期﹐并仔细地看今日所宜和所忌的事项。

    他忍不住大声怪叫﹐“做这事也要看黄历﹖”她怎么比他还严重﹖她迷信得走火入魔了﹗“要。”她很重视这一点。

    “如果我不管呢﹖”要是让她连做这事都要看黄历﹐那他兴致一来时怎么办﹖慕炫兰微笑地拍着他的脸﹐“我只好来世再报答你的恩情了。”她这辈子只遵照黄历行事。

    他的心情阴沉得有如厚厚的乌云﹐“如果黄历上每个月都写不宜﹐我岂不是什么都别做了﹖”有哪一本黄历会写每日皆宜﹖他要去把那种黄历翻出来。

    “没错。”她认真的点头。

    “我烧了奶的黄历﹗”他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黄历﹐不准这本书来坏他的好事。

    “我也会把你的烧了。”她伸出手﹐把他放在胸前的黄历也拿过来。

    朝歌抢宝贝似地伸长了手﹐“不成﹐这是我的行事指针。”他的歹年还没过﹐没那本书他往后怎么过日子﹖慕炫兰故意把书藏在身后﹐反伸出手跟他讨书﹐“那也是我的行事指针。”

    “就听奶的﹐看黄历上头怎么写。”他气炸地把书扔给她﹐让她先去查看能不能做。

    她翻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始偷笑﹐“朝歌﹐你要失望了﹐这个月都不宜。”这本黄历真合作﹐她可以再把这事缓一缓。

    “不宜﹖”他气结地瞪着那本坏他好事的书。

    “上头写会犯大凶﹔我们还要当刺客﹐不能坏了我们的运气。”他比她还讲究行刺时的风水﹐他也不会乐见运气因此而坏。

    朝歌很忍让地接受这个消息。这个月不行没关系﹐反正这个月只剩十天﹔那下个月呢﹖他总不会每个月都不能做这档事吧﹖“下个月行不行﹖”朝歌单刀直入地问。

    “下个月”慕炫兰把日期翻到下个月﹐然后脸蛋开始不听话的泛红。

    “行不行﹖”

    她轻声细吐﹐“可以”书上写下个月皆宜﹐她只能把以身相许的时间延到下个月而已。

    他压抑地提醒她﹐“我就暂且先忍着﹐下个月奶要有所准备。”大丈夫能忍人所不能忍﹐日子一副他就要彻底解放。

    “准备什么﹖”

    “要我忍这么久﹐奶以为下个月我会让奶轻易下床﹖”决定了﹐下个月他要让她都在床上度过。

    慕炫兰指着床铺大叫﹐“你已经每天都睡在床上了﹗”这几天是谁每天都跑来跟她抢同一张床﹖是谁三不五时就把她压在床上毛手毛脚﹖“但我没对奶做任何事。”朝歌还是很理直气壮。

    她尴尬地别过脸﹐“你有。”难道那些过火的亲昵举动都是她一个人在幻想﹖“只让我抱、让我摸﹐这算做了什么﹖”她以为抱着一个女人入睡的滋味很舒服吗﹖她迟迟不肯点头﹐他就什么也不能做﹐顶多也只能吻吻她、碰一下她的禁地让他解馋﹐这种每晚望着她姣好的身躯却不能的入睡法有多痛苦﹐她知道吗﹖“这样就已经够多了﹗”她每天睡觉前都要先把他从她的身上赶下来﹐要搬动他这座山比他在那边挑逗还辛苦﹗“不够﹐奶一定要补回来。”朝歌忍着怒气瞪着这个虐待他身心的女人。

    慕炫兰不自在地望向别处﹐装作没看到他眼底的欲火。“下下个月再说。”能拖一时是一时﹐她还有时间。

    她脸红的模样像朵盛开的桃花﹐而她就坐在床上﹐似乎是在邀请他。朝歌受不了这种引诱﹐心痒难忍的将她拉进怀一亲芳泽﹐勤劳地解开她的衣衫﹐从她的香肩吻起。

    她迅即拢衣﹐双手护在胸前﹐“朝歌﹐你不是说下个月﹖”他又要反悔了﹖他又同她守护的双手进攻﹐“我在望梅止渴。”先让她顺从他的渴望﹐他会适时地住手住口。

    “我不是梅﹐我是桃花﹔还有书上说这样也不可以﹗”她把黄历摆在他的脸前﹐让他看清楚上头样样都忌﹗“奶那本臭书总有一天我会烧了它﹗”

    糟糕﹐那张图到底长什么样子﹖天方亮﹐慕炫兰一睁开眼﹐救躺在床上拚命回想那张被她遗忘了的重要地图。

    她明明背得很熟呀﹐怎么这会儿会想不起来﹖她还记得那张图上头写的几个大字﹐但是那些曲曲折折的路径标示﹐以及记有机关位置的标记﹐好像都在她脑海遗失了

    惨了﹐朝歌的那张火凤凰地图被她忘得一乾二净﹗如果没有那张图﹐他们还剩多少时间可以去找火凤凰﹖她扳着手指细算着﹐愈算脸色愈踩檕愈算冷汗愈冒。她转头看着在她身旁睡得很熟的朝歌﹐很担心不只他会因此而没命﹐她的小命也会跟着不保。

    她捧着头低叫﹐“坏了我真的想不起来﹗”

    “炫兰﹖”朝歌睡意蒙拢的唤﹐习惯性地圈着她的腰拉她贴着自己。

    “朝歌﹐我该怎么办﹖”慕炫兰苦皱着一张小脸﹐躲在他胸前自责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犹带睡意地揉着她的发﹐“奶没睡好吗﹖作噩梦了﹖”

    “这事比作噩梦还严重。”她从床上坐起来﹐心急如焚地咬着手指。

    “奶还没睡醒﹐再睡一会儿。”朝歌拉着她的手﹐舍不下她的软玉温香﹐想搂着她再多睡一下。

    慕炫兰急得不得了﹔他还有心情睡﹖他就要大难临头了﹗她用力地摇着他﹐在他耳边喊﹕“你没有时间睡了﹗”

    朝歌仍是困得很﹐拉下她的脸吻吻她﹐又闭上眼继续睡。

    眼看他又睡回去﹐她紧张的捧着脑袋想法子﹐但她怎么世想不起那张图﹐也不知该如何进雷府找光只有她在这发愁不是办法﹐一个人想不出法子﹐那就两个人一起想。何况他的头脑比她好﹐他一定能够想出该怎么自救。

    慕炫兰一手掀开被子﹐抱紧朝歌的手臂拖着他下床﹐直把他拖到椅子上坐好﹐然后把整壶茶水推给他﹐要他先把茶喝了提神定心。

    朝歌蹙着眉照她的指示把整壶茶水灌下肚﹐犹带下床气的问﹕“大清早把我叫起来﹐是为了什么事﹖”天才刚亮而已﹐她把他从暖暖的被窝挖起来﹐就是为了要他喝茶﹖慕炫兰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发现他醒来时心情不太好。她忧愁地想着﹐现在跟他说这件事﹐他会不会把她给宰了﹖她深吸口气﹐鼓足了勇气对他讲条件﹐“朝歌﹐我要对你说一件事﹐你得答应我听了不会生气。”

    “奶说。”他两手撑着下巴﹐反复地研究她脸上的不安。她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为什么表情这么心虚﹖“我我”她犹豫再三﹐很怕自己把这事抖出来后﹐他会把她狠狠的修理一顿。

    朝歌耐性不足地等着她自白﹐可是等了半天﹐她还是迟迟不敢开口。

    他两眼一瞪﹐拉高了嗓门。“慕炫兰﹗”

    “对不起﹐我忘了。”她马上内疚地举高双手﹐低首向他认罪﹐希望他的火气不要对她爆发。

    “奶忘了什么﹖”没头没脑的﹐她干嘛怕成这样子﹖慕炫兰小心翼翼地抬起眼﹐以猫叫的音量认罪﹐“我把那张火凤凰图上所写的东西忘光了。”

    朝歌的睡意瞬间蒸发殆尽﹐像被一桶冷水狠狠地拨醒﹔他不敢相信地瞪大两眼﹐看着她那副内疚得难以言喻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一觉醒来﹐他的天就塌了﹖他试图找出一丝冷静﹐把她的话前前后后从头想过。她当初找上他时﹐不就说她的脑子有那张图﹖“奶忘了那张图﹖奶不是说奶背熟了﹖”朝歌稳住内心的激动﹐冷冷的问这个记性不好的女人。

    慕炫兰听着他的语气﹐小脸更苦了。他的声音好冷好低﹐他现在心情一定很恶劣﹐如果她再不实话实说的话﹐他可能会气得把她扔出去。

    “中毒箭时我睡了两天﹐醒来以后脑子就昏沉沉的﹔这几天我翻来想去﹐就是记不起来我背过什么。”这几天她都没再去想那张图的事﹐把心都放在他身上﹐直到她想早日催他去雷府找火凤凰换解葯时﹐她才恍然发现﹐她的脑袋居然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朝歌气得发抖﹐也说不出话﹐只能瞪着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小脸。她忘了﹖她忘了那张会害他死翘翘的图﹖而侨檕她还已经把那张图给烧了。

    “朝歌你在生气吗﹖”桌子在震动﹐而这不可能是地震﹔她也没有这种内力﹐有这种内力的人只有他慕炫兰咽了咽口水不敢靠近他的身边﹐返到房内角落远远地躲着。

    朝歌二话不说﹐走到她的面前﹐往她旁边的墙面举拳一插﹐墙面立即破了个大洞。

    她慌忙地高举双手求饶﹐“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冷静一点”

    他面色更显铁青阴沉﹐又举拳捶破了另一面墙。

    她很委屈地大叫﹐“我又不是故意的﹗”一直捶墙直吓她﹐他为什么不用吼的﹖他这样子让她更觉得害怕。

    他的声音宛如冬日刺骨的寒风﹐凉飕飕地向她吹来﹐“奶怎么可以在这时把它给忘了﹖”她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居然挑在这时候给他忘得一乾二净﹗“那支箭有毒嘛说不定是那支毒箭把我毒得都忘了。”她试着找借口推托。

    他俊脸逼向她﹐对她开炮﹐“蔺析的葯可解天下毒﹐是奶没把它给背熟﹗”她武功不好就算了﹐没想到她连记性也差﹗“那张图路径太多太复杂了﹐这又不能全都怪我”要把它背起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事隔这么多日﹐教她怎能记得一清二楚﹖“奶知道我的命剩几天吗﹖”不能怪她﹖那他要去怪谁﹖要是她早一点告诉他﹐他还有空余的时间去找那只鸟﹐但她却现在才说﹗她垂下头﹐“三天。”她刚刚就是在算他还能活几天。

    “我的命只剩三天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内﹐没有那张图﹐奶要我怎么找那只鸟﹖”就算他现在冲去雷府把雷府翻过一遍﹐最快也要花个十来天﹐他的时间怎么够用﹖慕炫兰比他还心急﹐拉着他的手就往门口跑﹐“那我们现在就去杖檜”

    朝歌在被她拉至门口时停下脚步﹐又摇头又叹气地把她拎回椅子上。像她这种急法也是于事无补﹔个性这么冲动﹐她都不用脑子先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走吗﹖他蹲在它的面前﹐“姑娘﹐现在是什么时辰﹖大白天的﹐奶怎么杖檛”她想在这种时候去雷府﹖“就是白天才容易找啊。”白天才看得清楚﹐晚上黑漆漆的﹐找起东西来才不方便。

    他冷冷地低嘲﹐“晚上奶都进不去了﹐自天奶还进得去﹖想被万箭穿心吗﹖”雷府的守卫多得都要排到街上来﹐只怕她还没到人家的屋顶﹐就已经先给人射下来。

    “那”她皱眉紧绞着手指﹐在屋子走来走去。

    见她为他慌得加热锅上的蚂蚁﹐朝歌也没法再生她的气了。

    他拉住她﹐软声劝慰﹐“奶别慌﹐先坐下来想法子﹐我们得快点去雷府。”

    慕炫兰期期艾艾地问﹕“你之前不是说不急﹖”

    “那时我以为奶知道火凤凰在哪。”他眉心微蹙地往她心虚的小脸一瞪﹐让她马上又低头忏悔。

    朝歌捂着额际开始想法子﹐但他天生就有起床气﹐现在就想这个令人头痛的事﹐会让他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而心情不好他就没心思办要事﹔唯今之计﹐只好先改变改变他的心情。

    他抬起她的脸蛋﹐在她的唇上轻啄着﹐心情好多了﹔吻着这种嫩嫩软软带有淡淡香气的唇瓣﹐真的是一个很有用的改变心情的方法。

    慕炫兰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朝歌﹖”他不是要想法子吗﹖怎么在她的唇上想法子﹖“我在沾奶的好运。也许奶还有点好运气﹐不至于跟我一样背。”再多吻几下﹐他的运气说不定会跟他的心情一样好。

    “吻了我就会有好运﹖”这样会有用﹖那她再让他多吻几次也没关系。

    “让我想想。”他搔着下巴﹐开始认真的思考。

    她枯坐在他的身旁﹐就看他时而皱眉时而叹息﹐时而像个木刻的人动都不动﹐让她愈看愈是心焦﹐不知该如何弭补自己闯出来的大祸。

    “你想出来了没﹖”等了许久﹐她实在是等得不耐烦﹐频拉着他的手催促。

    他褒奖地赏了她两个响吻﹐“炫兰﹐奶还是有一点好运﹐风水还没全被我坏光。”

    “你想出什么了﹖”她振奋又期待地望着他的笑脸。

    “昨儿个我下楼时﹐听掌柜的说雷万春的儿子雷纹要从永州回京了﹐明日就会抵达京城。”他每日下楼与那个超级八卦的掌柜联络感情﹐这下可派上用场了。

    她想不通﹐“这与雷万春何干﹖”雷万春的儿子回原来与火凤凰有关系吗﹖“他的儿子也是我们的目标。”都姓雷﹐都住在雷府﹐雷纹自然也是他要下手的对象之一。

    她摇摇头﹐“我要杀的只有雷万春﹐他的儿子与我无仇。”

    “炫兰﹐那家伙可能知道火凤凰藏在哪。”朝歌得意地亮出狡猾的笑容。

    “也对﹐雷纹是雷家的人。”是呀﹗她怎么会忘了﹖只要是雷家的人都应该知道家有一只火凤凰。

    “而且雷纹是雷万春的独子。”这些小道消息全拜那个多嘴的掌柜所赐。

    “那雷万春一定会把火凤凰这件重要的事告诉他﹗”慕炫兰雀跃地搂着他的颈子说道。

    “咱们去把他绑来。”他们可以先捉了雷万春的儿子来当王牌。

    “你要掳人﹖”这不是坏人才会做的事吗﹖他这个侠客也会做﹖“我要雷纹为我们带路﹐找雷万春和火凤凰。”这样他就可以省下不必要的时间﹐直接有人带他去拿他要的东西。

    慕炫兰拚命点头﹐“好办法﹗这样要接近雷万春就不会难如登天了。”如此一来﹐他们就不必再偷偷摸摸地进雷府﹐也不会有人拦他们。

    他斜睨着她﹐“要接近雷万春本来就不是难事。”都是因为她才会使事情变得很困难。

    “我的功夫不好嘛”唉﹐又损她﹐她就知道他今天的心情不好。

    “雷纹是雷万春的心头肉﹐只要我捉了他﹐我看那些卫士还敢不敢把奶当成鸟儿来射。”朝歌搂着她﹐抚上她曾经被射了一箭的肩﹐隔着衣料缓缓地抚着她愈合的伤口。

    “可是我怕我们一进雷府﹐就会被爱子心切的雷万春以大军包围。”架着雷纹进去﹐他们可能会变成笼中鸟。

    朝歌笑着摇摇食指﹐“咱们可以用老方法带雷纹偷偷进去﹐再教雷纹支开守卫﹐大方的让他带我们去找火凤凰﹐然后再去找他老爹。”到时候不但没人包围他们﹐还可以撤离四处都有的守卫﹐让他们能够安安静静地杀雷万春。

    “好主意﹗你怎么想得到这方法﹖”她敬佩地吻着他的脸颊﹐感谢他能这么快就想出解决的方法。

    “我以前当做掳人勒索这事。要混江湖﹐第一个就得学会这个。”这事不新鲜了﹐不过是再温习温习。

    慕炫兰身子略略向后﹐不屑地看着他﹐“你这个大侠也做这种事﹖”无字辈的人不都是人人歌颂的侠客﹖侠客是这么当的﹖他愉快地抚着下巴笑﹐“我不是大侠﹐我是钦命要犯。当侠客只会饿死﹐多做点坏事才能在江湖混下去。况且少了左断这个冤家在我后头追﹐我会少了一份乐趣。”好人难当﹐而坏人就容易多了﹐他特别喜欢当神捕左断的头号缉捕要犯。

    “你被左断追上瘾了﹖”他有病啊﹗被左断通缉五年﹐他还很乐在其中﹖“我喜欢听他追不到我的吼声。”每次听到左断又呕又闷的吼叫声﹐他的心情就很快活。

    她中断了他快乐的回忆﹐认真的问起他的计画﹐“我们明日在雷纹进府前先将他带来这﹖”

    他吻吻她的唇﹐“他可是我们进雷府的门票﹐当然得带回来。”没那张活生生的门票﹐事情会很不方便。

    “先看一下黄历。”她把桌上的黄历拿来﹐而他也拿出自己的翻看﹐细读上头的箴言。

    “奶的书上怎么写﹖”他笑问。

    “出门大吉。”好风好水﹐明天是掳人的最佳日子。

    “我的也是这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