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者:吕希晨(晨希)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夜晚的花东海岸自然、纯朴,一轮明月斜照,更使这悠然的情境中隐隐带着凄凉的美感,正如同“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句话它的美可以是教恋人迷醉的浪漫海岸;也可以是引人灭顶的死亡水域。

    林以梅选择一处平滑的大石块站定,昂然独立于黑色丝绒的天幕下,脸上挂着清泪,直愣愣地凝望着眼前的一整片汪洋。

    她问自己:从今以后她何以为继?

    椎心的痛楚不时自心底涌上,抹去的清泪也不停地由新滑下来的接替,任她怎么努力去擦拭,两道热泪还是在她颊上随着海风变冷、变冰,最后她只能任由它随海风吹拂、风干;然而旧泪虽干,新泪初下,她依然还是泪流满面。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当初不是说好会爱她一辈子?不是说什么情到深处,不用在意别人对他们有何看法的吗?不是说不管她的出身与背景如何都会爱她一如往昔吗?

    骗子!大骗子!

    什么地久天长的爱情,全是狗屁!什么山盟海誓、什么石烂海枯,都是谎话!什么白头到老、什么相互疼惜、彼此心系,全都骗人!还说什么会努力保护她、保护彼此的爱情

    “啊”她向着黑鸦鸦的海面大声尖叫,仿佛像个愚蠢的呆子似的想以自己的声音和海相抗衡,企图压过大海潮起潮落的自然乐音;明知道不可能,但她仍是如此做了。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重复不断的恨意,一字一句,直到声嘶力竭,仍可听见她的低喊:“我恨你恨你”她再也支持不住了,颓丧地跌坐在石块上。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填补被情人背叛而挖走的空洞的内心,它是那么痛,不停淌着血、不停向她呼喊着疼痛难当、生不如死。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平复这种痛?谁来告诉她啊!天,谁来告诉她啊黑幽深邃的海面闪着银白的碎浪,莹莹闪动,伴随着起起落落的海潮声,奏出绝美的诱人的乐音,呼唤迷途的人随着它进入永恒的世界永远的宁静与死亡。

    你对生命毫无依恋了不是吗?恍惚间,她似乎听见?苏饷次仕?br>

    最爱的人背叛你,离你而去了是不?

    是的,离她而去了,不会回来

    那你还等什么?下来啊!和我们作伴,这里没有爱恨情仇、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悲欢离合,多好啊!下来,我们在等你呢!

    林以梅缓缓站起,目光像受了迷咒一般直盯着黑幽的海面。她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没有心痛、没有学业、没有压力,没有一切一切让她心力交瘁的事!什么都没有,只有安详和永远的宁静她失神地露出惨然的笑容,无力又茫然。

    死,真的是她唯一能走的路了是不?

    那么

    “你要想死就快点跳下去,免得浪费我的时间。”身后一个平淡的声音扬起,属于男人,但毫无特色。

    林以梅倏然转身,在微暗的月光的照射下,见到的是一个瘦长的黑影和因风扬起的风衣衣角,然而那人的目光却炯炯地对着她。

    刹那间,她以为是死神来索取她的魂魄,恐惧得说不出话来。“你”“怎么还不死!?”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带着抱怨的语气道。“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他看看表“一小时又五十五分三十秒。”计时之精准显示他的确是认真的在观察她。

    “你”男人往前跨步拉近两人的距离,微微愕然地发现“你好小、又矮,身材看来也不会乐观到哪儿去,至于这张脸”他突然伸出手,在林以梅来不及会意的时侯箝住她的下巴,左右转了下。

    她白玉似的肌肤几乎是吹弹可破,精致的唇形可惜目前呈现着惨淡的暗红,两道眉毛左右恰如其分的分列在原本该黑白分明、如今却因为哭泣过久而红肿的眼睛之上,不长不短的黑发,前额刘海盖住半个额头,双颊边的发丝被海风吹乱,镶嵌其上的面孔似是断肠心碎的瓜子脸。

    认为自己欣赏够了,男人又开了口:“你这张脸是全身上下唯一能看的地方,真不知道跳下去之后水肿成了浮尸会是什么样子。”他一口白牙在黑夜里特别明显。

    这个男人,好可恶!“你存心看我死?”林以梅一直无法开口的双唇终于进出悲伤后取而代之的怒气恶言。

    “你不是想死吗?正好我最近对死挺好奇的,你不失为一个活生生的教材。”今天可能会是他说话说得最多的一天。“人一死就什么价值可都没有,你看起来大概也只有二十出头,更别说在世的时侯有什么价值可言,不如就一口气死在我面前,好让我看看什么叫做‘垂死的挣扎’,教教我一个人在溺水的情况下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你”林以梅气得直发抖,食指微颤地指着他。“你坏蛋!”

    “你又有多好?”他反问。“动不动就寻死寻活,劝你,要死就得死在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这样你的男人才会怕,懂吗?小妹妹。”

    “你!”她气得几欲发狂,她死不死干他何事,她又不是要表演给他看。“你滚!不要烦我!”

    “这地方是你的吗?”男子又往前踏了一步,逼得林以梅不得不后退。

    “你!王八蛋!”这已是她想得到的骂人极限,她所会的骂人词汇很少,少到在得知遭人背弃的时侯也不知道该骂什么,只能无助地掉头就走,徒落任人讥笑的下场。

    她好恨!摇摇头,她不自觉地又后退了好几步。

    “真可怜,连骂人的话都这么没创意,不是很多人说‘坏的东西容易学’吗?你怎么反倒不会?”

    他仿佛是地狱派来“鼓励”她早死早超生的恶魔,拼命地往她痛处戳,一次、两次,让她心中血流如注。

    林以梅痛得无暇顾及自己的脚步,害怕的往后退,直到“啊”她竟落入深黑的海水内。

    “救、救”救命啊!她想呼喊,但一开口大量的海水便灌入嘴里,呛得她拼命挥舞双手求救、再求救。

    那个男人真的是来看她表演死亡的她真的要死了吗

    突然间,一只巨掌拉住她慌乱的求救的手,以极大的力道将她提上来,并粗鲁地把她拖到岸边。

    “你不是想死吗?”男人喘着气,坐在石块上。“刚才你掉下去的地方海水只到你腰部那么‘深’,淹得死人吗?”

    被一点大浪吓得直喊救命的人会想寻死?只能骗人和骗自己吧!

    “你你咳咳”她咳出水后仍止不住地干咳,几乎连胆汁都快被她咳出来,好难受。

    男人爬梳着自己湿漉漉的黑发,眼睛则看着趴在石块上狂咳的白痴小女生。“现在知道溺水死的人有多痛苦了吧?”

    “咳咳咳咳”林以梅狂咳不止,就连泪水也跟着咳了出来。“呜”为什么为什么她连死都不敢?

    看不过去,男人将方才为拉她一把而脱下的风衣披在她身上,蹲下身并抬起她的下巴与他平视。眼睛都已经哭得又红又肿了还在哭,真是愚不可及。“你这样子那个男人就会回心转意了吗?”

    罢才他跟在她身后,听她喃喃自语,已经听出了个大概。怎么这年头一点点爱就能让人要死不活?现在的人实在是脆弱得愚蠢,同情不得。

    “我我”她抽抽噎噎的,泪水自始至终一直模糊着她的眼,心里的痛一直不停地鞭挞着她,好痛!好难受!

    她突然抱住眼前的陌生男子,男人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导致重心不稳,两人同跌在石块上。

    但她管不了这么多,只想抓住一块浮木救救自己,她不想死!她怕呀!怕孤单一个人在深不可测的海面下,没有人知道,只能做个孤魂野鬼,可是却又苦于找不到方法解脱自己受伤的一颗心。

    一切一切,所有的背叛、伤心、害怕、心神俱裂、死亡前的恐惧交杂夹击得她无法也无力抵挡。

    原以为一死就什么事都没了,可是可是她不想死呀!不想不想,怎么样也不想死呀!

    男人抬眼望了下漆黑的夜空,两手只能撑在身后以支持他身上的负担,他看不惯动不动就喊死的人,也看不惯动不动就哭天喊地的女人;然而身上的这个负担正好全都具备了这些条件。

    早知道应该让她自生自灭才是。

    林以梅睁开酸痛的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度假小木屋的大床上,而昨晚的那个陌生男人则坐在床尾的长沙发上,两眼正直直盯着她看。

    “谢咳咳!”摸摸喉咙,只是轻轻一触就疼痛难当,昨晚她大概是哭哑了嗓子、呛伤了喉咙吧!

    男人终于有了动作,拿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林以梅接过,喝了口水后才有声音说:“谢谢。”

    “张嘴。”他命令,等她乖乖张嘴后,便拿了东西往她咽喉喷了几下。

    声带松驰剂。“咳咳,你是医生?”

    “嗯。”男人递给她一包葯,再将水杯递给她。“吃。”

    林以梅只得又乖乖听从指示,服了葯后,整个人也觉得有精神了些。

    “谢谢你救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在经历昨天自以为是的死亡后,她脑子里清楚了许多。

    昨天以前她认为爱情是她的一切、是她的所有,失去之后便落得生不如死的痛苦;但是,遭背叛的痛苦跟昨天差点溺死的恐惧,和被海水呛入口中的痛楚相比,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昨天以前的她很蠢,但幸好没死。

    “家呢?”男人突然开口,很奇怪,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的讲话很简洁。

    因此她听不懂,只得问:“你说什么?”

    “你家在哪?”男人不耐烦地皱了眉,金边眼镜后透出不悦的眸光,好像不怎么高兴。

    “我”低头咕哝了好一会儿,林以梅鼓起勇气要求道:“让我待在这里一段时间好不好?”

    男人被她没头没尾的要求吓了一跳,诧异地看着她。

    他是不是给自己找了麻烦?他自问。

    “我不是没有家,也不是要赖你,我只是只是”顿了下,她思索着要如何说出口,终于她又道:“只是我还不想回去,身上的钱只够坐车回家”

    男人会意,抽出皮夹拿出几张千元大钞,摊在她面前。

    “不!”她按下他的手。“我不要这样!我只是想有个人陪在我身边,是陌生人也好,是男人也罢,拜托!我知道这要求很过分,但是,可不可以让我暂时留在这里,让我看见你。”

    不知道是什么因素,也许就是濒临死亡的印象吧,让她对这个救了她的男人产生不可思议的信赖感及安全感,不看见他,总觉得好害怕。

    男人沉默了。一双利眸准确的对上经一夜休息后稍微恢复精神的娇颜,她果然只有一张脸能看而已。

    “拜托”哀求的声音比之前更为沙哑。

    “名字?”他问她的名字。

    “林林以梅。”

    “滕青云。”

    他不知道留一个女人在这儿会不会耽误他的行程,但是应该不至于,毕竟他的行程紧凑,这个木屋也只是临时的住处,多她、少她没有什么差别。

    倏地,他已经在心里列下一大串行程次序,至于房里扭怩不安的第二者早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滕青云怎么样也没有想到,林以梅竟然是个医学院五年级的学生,主修麻醉科。

    某天,林以梅告诉他这件事时,竟换来他数日不变的表情中微微透出的讶异。

    她见状,噗哧一笑。“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明明是念医的却跑去自杀。”她笑容里有些落寞,但那是人之常情,任谁说起过去的不愉快都会有这种表情的,更何况那时攸关生死。

    捧着手上的酒,她轻轻一笑“是啊,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更何况是你,明明自己所学所念的是医科,可是竟看不破一时幼稚可笑的感情问题,真愚蠢。”她为自己下了结语。“你是不是也这么想?”

    “嗯。”他很不客气,更不懂得什么叫体贴。

    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林以梅也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

    只是,在自己无法依靠本身的力量重新站起来的时侯,她真的需要他在身边拉她一把,像那天溺水的时侯一样;再说,除了他冷淡寡言、不懂体贴之外,他居然让她一个陌生人待在他屋里,还免费供应她三餐,真的算是好人了。想来好笑,她当初还以为他是恶魔哩!

    “来!”她为他再添满酒,也为自己倒了些。“真的谢谢你及时搭救。”说完,一口饮尽杯中物。

    她是武侠小说看太多了吗?滕青云啜了口酒,夹起她下厨的伴酒菜入口咀嚼,味道还不错。这年头肯下厨房的女人不多见了。

    “知道吗?很多人都说我好强,其实我真的好强,所以才会一时受不了被人背叛而跑到这儿来自杀。”她打了个酒嗝,酡红的双颊略微显出醉意,嘴里仍不停念念有词。“我啊,真的是笨蛋!为什么会为那种男人做出白痴才会做的事你知道吗?我和他”

    她移坐到膝青云身边,像顽童似的说着悄悄话:“是做ài后一个礼拜才分手的呵呵,女人的价值就是这样,男人得不到就视若珍宝,一得到手就弃之如草芥,为什么呢?他喜欢处女的我,可是在上了床之后就把我当妓女看!男人是不是都这样?非得在自己的‘战史’上记载自己猎下多少纯情处女,直到弹尽粮绝才肯老实地娶个老婆收手?呵呵呵”“你喝醉了。”

    他推了推她贴上肩膀的头,退离了她一些距离,不过却不敢太远,怕她就这样醉醺醺地跌下去。

    “你是不是讨厌我?嗝”

    “没有。”她是不是处女跟他有什么关系,不过那种男人当真是丢他们男人的脸,下流。

    但是被骗的女人更笨。“有性关系不代表两个人会白头到老。”他没来由地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林以梅点头同意他的话,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又跌跌撞撞地满屋乱晃。“没错!做ài只是动物性的冲动,跟爱不爱没关系!它只是动物交配的本能!”对!就是这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滕青云不置可否,她醉了,而且醉得彻底。

    “你说你说”她突然从后头抱住滕青云。

    嗯,她喜欢他身上消毒葯水的味道,这让她联想到医院,她喜欢医院的感觉。她想像着自己穿白袍的样子,她会像一个麻醉师吗?会是个技术超群的麻醉师吗?

    “我是不是像他说的一样是个残花败柳?嗯?”说这话时她仍免不了心痛。

    “不是。”滕青云仰头饮尽黄澄的酒液,冲淡心中莫名的情绪;从听她胡说八道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但是原因不明。“你喝醉了。”他转身,一把将她打横抱往床上休息。

    正要离开去配点解酒葯时,却被她一手拉住。酒醉的人力气奇大,一时弄得他重心不稳,跌坐在床榻上。

    “我不要你走!”她迷漾的眼写满凄楚。“我爱你啊!我不要你离开我!”泪水不听使唤地落下,她看见她爱人心扉的人拥着另一个女孩渐行渐远“不要呀!不要离开我,求求你啊!”她抛弃矜持苦苦哀求他留下的结果是“残花败柳、丢人现眼”八个字她的心,好痛!

    还在疯!

    膝青云拉开她的手,将她丢回床上。没见过酒品这么差的女人,不会喝还跟人学什么藉酒浇愁、一饮三百杯的,笨女人!除了惹笑话以外其他什么都不会

    不,她起码还会点煮饭烧菜洗衣服的工作,他向来为人公平正直,这些日子以来确实都是她在张罗两个人的饭菜,这点他得加上去,不能一概抹煞。

    一会儿,滕青云手上多了包葯和一杯开水。他空出一手半抱起床上呻吟、半哭半笑的林以梅。

    “吃葯。”

    “你就只会要我吃葯”酒醉是酒醉,但她说话还是很有条理。“我吃了你好多葯,可是心痛还是没有好转,是不是你开错葯了”

    “不要侮辱我。”这白痴!靶情受挫的心痛有葯医吗?

    “我不吃了,你的葯都没用,我的心还是痛,而且好痛、好痛!”她两只手无理取闹地撇开他单手拿着的水杯和葯包,酒醉后的她完全像个幼稚任性的三岁孩童。

    膝青云无可奈何,再加上向来自豪的医术被一个还没毕业的医学院白痴女学生侮辱,他气愤难耐,强行将葯丸塞进她口中,下一步是让她喝水,可是这女人活像要跟他对抗似的,死不张开嘴巴喝水,一颗葯含在嘴里,随时都有梗住咽喉的危险。

    要不是医生不可以杀人,她绝对是第一个被他杀的人!

    他喝了口水,将水含在嘴里,扳过她醉红如枫的脸蛋,粗鲁地压贴她的嘴,以舌扳开她的唇随之探入,将水缓缓引入她嘴里。

    谁想得到酒醉的林以梅会主动得吓人,她动了动舌尖,尝到同她一般湿软温热的舌,竟不自觉地吻起滕青云!

    被她的回应一吓,原本该吞进林以梅肚子里的醒酒葯反被滕青云吞进自己的肚子里,男性本能的冲动自小肮燎烧而上,一下一上在他体内交击,混和出乱七八糟不可言喻的感觉,让他明知道该推开她却迟迟动不了手,任由她在他怀中、嘴里肆虐,让自己变得怪异,什么明天的行程全见鬼的消失无踪。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末了,他还是拉开彼此的距离,用力摇晃她。“你以为随便抓个男人替代就不会心痛了吗?你以为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吗?白痴!”只会糟蹋自己,糟蹋他!“我不是把你当作替代品。”她迷醉的眼眸突然变得清澈明亮,说的话也有条不紊。“我只是想和你有短暂的依存关系”

    膝青云紧皱的眉头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松,反而更缩紧了。

    “我不想再爱人了”林以梅似醉未醉地转过身子,将背脊贴上他胸膛。“但我也不要他是最后一个。”

    滕青云听得有些许的眉目,但他仍保持沉默,一边等待她的下文,一边想着现在他们这样的相贴对他有什么生理上的影响。

    “我希望最后一个是你。”她交叉十指,交叠地数来数去。“虽然现在谈不上爱或不爱,但是你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有安全感的男人,你很清楚我信任你也依赖你,虽然不是一辈子;但是曾经拥有,总好过一辈子不曾有过吧!”

    短暂的依存关系他推敲她话里的涵义,心理学有句话叫作“变相的自弃”他可不愿推波助澜,成了这笨女人自暴自弃的帮凶。

    但她却冒出令他诧异的话。

    “不会是变相自弃的,你放心。”她大概是修过心理学吧。是医生,多多少少都会修过这门课。“这就类似协定,我们就当为期一周的恋人好吗?”

    “你真的醉了吗?”为什么她说出来的话有条不紊得教人讶异,但内容却荒谬绝伦。

    “我的酒量还算不错。”这回答他该想得到吧!“答应我可以吗?一个礼拜不就正好是你留在花莲的时间?可以帮我这个忙吗?当我最后爱上的男人。”她不想这一辈子因为那个男人而毁了,但既言明再也不爱人,她的自尊也容不得那个可恶的男人成为她之所以不爱的原因,可以是眼前的滕青云,但绝不能是他!

    “自欺欺人。”放在她孱弱双肩的手本该是要推开她的,这时侯滕青云却舍不得了,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不知飞向何方。因为林以梅不单单自欺欺人,也欺他。

    “你还是不愿意吗?不愿意救我?不愿意让我从那个男人解脱而出?”

    “用另一个男人来忘掉前任情人是最笨的方法。”到头来,只会落得受伤更重的下场。“你是白痴吗?”

    “我并非要忘掉。”她反手压下他的后脑,侧过脸吻上他的唇角。“我只是想在为自己断绝爱情之前,有一个心甘情愿的留恋。”爱与欲,本来就是两种不同的东西;男与女,两者都可以为了欲而虚伪说爱,那么她为什么不可以为了断绝爱情做死亡前最后的放纵。

    心甘情愿?他愈来愈搞不懂这女人脑子里的逻辑,更搞不懂的是被她吻过的唇角就像抹了黄磷粉一样,只需轻轻一个摩擦生热,便能高温燃烧。

    “女人对性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看得开。”和她相处,他发现自己的寡言并无法改变他的疯狂举止,总得说上比平常还多的话来和她做双向沟通,虽然他自己也挺怀疑这沟通有没有效用。

    “我向来说话算话。”

    滕青云的目光盯住她后颈背看了好一会儿

    其实那又何妨!

    对他而言,这样的邂逅实在是与众不同,和平常那些护士暗中为他争风吃醋相比,她实在是坦白得令人欣赏;再者,强压下生理反应对男人女人都是种伤害,既然她迫不及待想谈次成人式的恋爱,他又有何不可,但是,该事先声明还是得说

    “我不是情人的料。”

    他没什么感性,连上床做ài他都将之归类于动物性冲动,只要是动物就会有这种的冲动。

    套句圣经上的话:上帝造万物并非皆完美无缺,情欲就是缺点之一。

    虽然除了天生的性欲外,对她,他还有点莫名所以的感觉,这是以往在他面对女人时从未有过的不正常现象,这几天他一直分析下来竟没来由找不出问题症结。

    也许是男人女人瞬间看对眼的激情,他猜测着。

    “我知道,但是我不需要油嘴滑舌的情人。”

    林以梅更加贴近他,她低下头露出纤白的细颈,任他的唇在颈背游走,他的手则由衣襟探入往上触摸她的胸脯。

    “我需要的是一份安全感。”和信赖,她暗忖。

    虽然知道这是一种假象;但,她的悲伤已然太多,只愿和他共创的回忆能让她往后平淡绝爱的生活多一些遥想的余地。

    所谓涉及情欲的成人恋爱对她而言过早或晚

    这问题已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