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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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谷的小溪边,除了偶尔飞过树林的鸟儿和潺潺的流水声外,此时可说是安静、尴尬到了极点。

    宇文丰不言不语,脸上的红潮一闪而逝,他将莫语柔的外衣重新拉拢,然后将她一把抱起。

    如果她尚有其他的内伤,骑马回谷的颠簸只怕会让她的伤更加严重,所以他抱着她,以非常平稳的速度往雾谷的方向走去“风”则温驯地跟在后头。

    “我们不骑风吗?”虽然脸上的晕红未退,身体也痛得厉害,莫语柔还是好奇的开口。

    “不要吵!”他冰冷地回道。

    “喂!你可不可以友善一点?我是病人耶,而且是拜你的宝贝马所赐,我才会这么可怜的。”她忍不住抱怨起来,这大冰块竟莫名其妙地兇她,连一点起码的怜悯之心都没有。

    “容我提醒你,是你不知死活地骑上风,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并不是别人绑你上去的。”宇文丰淡淡地嘲讽着。

    “要不是你逼我离开马房,我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做这种里,说来说去还是你不对!”她马上回嘴。

    宇文丰忽然不走了,他低下头望着她,深邃的眼如同古井般深不可测。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耀眼得令她睁不开眼。

    他忽然一笑,淡淡地问:“当我的书僮真有这么糟?”

    他的黑眸竟浮现了笑意,甚至还有一点儿的遗憾,面对这样陌生的宇文丰,她竟无法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也也不是,总之强迫别人就是不对的。”半晌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下次别再这么做。”他淡淡地吩咐着。

    莫语柔倚在他的怀里,感到迷惑不已;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和他说话总是会逼出自己最坏的一面,因为宇文丰冷漠的态度、嘲讽的语气,每每弄得她哭笑不得。

    如果他真是冷血动物,他就不会花时间陪伴“风”好让她可以安全地替“风”刷毛。

    如果他真是无情,这段路他大可以骑马回谷,不用亲自抱着她这个马僮,不是吗?而且他步伐是如此地缓慢稳健,彷彿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只为了不震动到她的伤口。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宇文丰抱着她回到雾谷时,青儿正一脸焦急地站在马厩前等待,直到看见谷主怀中的莫语柔时他才松了一口气,随即自动将“风”牵回马厩内。

    宇文丰不顾众人惊讶的眼光,抱着她直走回自己的竹院。

    “你要带我去哪里?”越过他的肩膀,莫语柔只看得出他正往一个陌生的地方走去。

    “你需要找一个大夫来看你身上的伤。”他转了个弯,走进一大片竹林中。

    “这片竹林看起来好荒凉,怎么可能有大夫?”竹映婆娑影,影入淡烟中,这风景看起来有点儿恐怖,她不自觉地又往宇文丰怀里缩。

    他低下头,本想笑她不够风雅,却看见她怕得厉害,一双冷眸不觉再次浮现笑意。

    “会住在这里的一定都是怪人。”她下结论。

    宇文丰微晒,并不回答她的问题。穿过了一片竹林后,即来到了他所居住的竹院。

    他将莫语柔放在床上,淡淡笑道:“这是我住的地方,也是你休养疗伤的地方。”

    “什么?”她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斌为一谷之主的他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她向四周张望了一番,只看到竹制的桌椅,和几副字画而已。

    “你真的住在这里?”连她住的莲园都是精雕细凿的楼台庭院,为何主人的居所会这么地简朴?

    “我喜欢安静的地方。”他回答。“我去找大夫来,你躺着不要乱动,再跌伤我就不管你了。”

    “等一等!”她顿时想起有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我为什么要在你的房间疗伤?谷主。”她对他来说应该只是一个马僮。

    “正如你所说的,你是被我的马摔下来的。”

    “那又如何?”刚才说她活该的也是他啊!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所以现在你是我的责任。”语毕,宇文丰即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是他的责任?”她反复咀嚼这句话的涵义,最后对着门口大吼。“我才不稀罕呢!臭冰块!”

    莫语柔发怒的原因很简单,当宇文丰说这句话时,他不仅满脸淡漠,语气中更是充满了无奈和不情愿。

    自从和他见面开始,她从来没有占过上风,真是气死她了!

    “到底是谁受伤了?你自己不就是个大夫吗?”须臾,门外响起了一阵宏亮如钟的嗓音。这声音听起来非常的耳熟,莫语柔探头一看,就看见南雷和宇文丰正一起走进来。

    她坐直了身子,开心地想要和南雷打招呼,却看见他拚命地使眼色,她会意地闭上嘴,一双眼仍是好奇地盯着两个人。

    “小姑娘,你怎么弄成这副狼狈样的?”南雷一手搭上她的手腕,认真地把脉,胖胖的脸上堆满了和气的笑容。

    “我从马上摔下来了。”莫语柔不好意思地说着。

    “怎么这么不小心?”南雷轻斥,像是教训自己的孩子一样。

    对于南雷异样亲切的举动,宇文丰疑惑地皱起眉头。

    南雷快速地检查了一遍,发现她只是脚踝扭伤,其他并无大碍。这时忽然心生一计,他贼贼地笑了。

    “你先休息一下,我和谷主有事要谈。”他宠溺地拍拍她的肩,然后和宇文丰走出了房间。

    “如何?”字文丰问。

    “外伤只有脚踝扭到,这是小事,问题是她的呼吸略显急促,不知道是不是伤了肺部?也或许是她跌倒时伤了肋骨,若是这样就很严重了。”

    “那检查的结果是怎样?”宇文丰一凛,脸上多了丝焦虑。

    “你知道老爹我只擅长解毒及开葯方,这种接骨手法你比我还高明,当然是由你检查、由你治疗啦!”南雷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宇文丰如果“亲手”治疗她,就必须对她负责了。

    宇文丰的脸冷到了极点,他当然知道南雷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如果他所言为真,在雾谷中唯一有接骨能力的,也只有他自己了。

    “你最好不要骗我。”他冷冷地警告着,随即再次进入房间,关起了房门。

    南雷露出诡异的一笑,招了招手,藏在竹院外的其余三人立即走过来。

    南雷迅速地将情况解释了一遍,四个人会心一笑,心里打着相同的主意等宇文丰走出房门时,非要他对语柔丫头负责不可!

    房内,莫语柔对去而复返的宇文丰皱眉,因为他的脸绷得死紧,活像个报丧的人。

    “喂!我只是扭伤脚,又不是大限将至,你不要摆那种脸给我看,触我楣头,好吗?”

    她先声夺人的臭骂他一顿。

    “你是个麻烦。”他坐到床沿叹道。

    “你才是个讨厌鬼,我哪里麻烦了?”

    宇文丰盯着她胀红的脸,以平静的声音道:“现在我要检查你的肋骨是否断了,你忍着点,可能会有点伤痛。”

    话一说完,一双手即探向她的衣襟。

    “你要做什么?”莫语柔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以惊惧的眼光瞪向他。

    “我也是个大夫,现在我要替你检查,不要大呼小叫的。”他以压抑的声音说道。

    “检查就检查,为什么要脱衣服?”她又羞又怒。

    他长叹一声,知道她一点也不懂肋骨长在哪里。

    “肋骨就是你胸前的骨头,我要检查它们是不是断了,就必须用这个方法。”

    莫语柔红灩灩的嘴张得更大了,一张俏脸霎时变得火红,她死命地摇头抗拒,以看采花贼的眼光指责他。

    “该死!你的命重要,还是世俗的狗屁礼节重要?”宇文丰大吼一声。她绝对有能力逼疯一个圣人。

    “礼节和命都很重要。”她小声地回答。她怎可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露出胸部?她不能违反从小奉行到大的淑女教养。

    “你!”他的眼眸射出骇人的火光。

    她以为宇文丰会破口大骂,谁知他下一步却是撕下自己的袖子,以布条绑住自己的双眼。

    “请你将衣服脱下。”他一字一句都充满压抑的怒火。

    “我还是觉得不好”少女的矜持始终存在。

    “莫、语、柔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她一震,可怜兮兮地脱下了外衣,像个坦然受死的犯人,无限委屈的躺下来。

    宇文丰深吸一口气,凭着她的呼吸声猜测她的方位,而后慢慢坐上床沿,一只手探向她“那是我的肚子。”当宇文丰的手停在她的腹部时,她尴尬万分的开口。

    他低咒一声,慢慢地向上移,努力不去想像他所触及的凝脂玉肌,只是专心地检查她的骨头是否有移位。

    他的手是灼热的火焰,所到之处皆引起了烫人的热浪,令她全身发红发烫,她动也不敢动,只能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大手四处移动。

    “没事了!”确定她无异样后,他连忙收手,随即站起身,背对着她,给她时间着衣。

    宇文丰背着她解下了布条,他还记得她皮肤细腻的触感他举起自己的手,发现竟然还有些颤抖。

    他今年二十七岁,在十岁那年父母双亡后,他就立誓不要拥有过多的情感,感情过多的人通常脆弱,他告诉自己,身为雾谷的主人是不需要情感的。

    这些年他一直是如此,冷漠、严肃已经成了习惯,直到碰见了莫语柔,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雾谷的小丫头。

    他一直以为她是和青儿一样大小的娃儿,他欣赏她的傲气和顽固,和她打赌也纯粹是为了好玩,直到她倒在小溪边奄奄一息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确关心她。

    最讽刺的是,她并不是一个小丫头,而是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家,他看了她的身子,也摸了她的身子,即使是为了救人,他还是踰矩了。

    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他只剩一个选择娶她。

    宇文丰听到细微的啜泣声,本能地回头探视。莫语柔已经穿好了衣服,但背对着他,肩膀上下地抽动着。

    她哭了?

    宇文丰眉头一紧,她从马上摔下来时没哭,和他几番斗嘴,即使气得面河邡赤,她还是没哭,现在却哭了,为什么?难道是她伤口疼了?

    “你的伤口很疼吗?”他探向她的脚踝。

    肩膀仍旧抽动着,窝在被子里的头却摇了摇,还把脚踝缩进被子里。

    “你到底怎么了?”

    莫语柔泣声乍停,幽幽地从被子里冒出一句话:“你可不可以让我静一静。”

    堂堂雾谷之主,就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让出了自己的房间,但他还是不明白她因何而哭。

    “莫语柔,你家中还有什么亲人?”走到了门边,宇文丰回身问道。他打算择日上门提亲,给她一个交代。

    “只有一个远房表姐在京城。”莫语柔声答,续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上门提亲。”

    顿时,四个字炸得她一弹而起,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他所说的。她瞪着宇文丰,彷彿在看一只三头怪兽。

    “你你刚才说什么?”她以为那只是受伤后的幻觉,因为绝不会有人用谈论天气的口吻来讨论婚事的。

    “我会派人上门提亲。”他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我不会嫁给你的!”她咆哮。

    “我也不喜欢娶一个泼妇当妻子,但是很遗憾,我们都没得选择。”

    瞧他一脸忍耐的模样,好似娶她是天大的耻辱,莫语柔拿了枕头就同他扔过去,吼道:“我不会嫁给你的!”

    “你会。”“啪”一声,他接住了枕头,然后咧嘴一笑,离开了房间。

    才将门关好,宇文丰一转身就看见高矮胖瘦四大护法,他冷着脸,不悦地道:“你们四个怎么都来了?”

    “丰小子,我们呢,全都不小心、碰巧听到你们的谈话内容。”东风笑得可乐了。

    “那又如何?”这下岂不是称了他们的心?这四个老头子终于替他找到新娘子了。

    “基本上我们是很赞成啦!”西火笑得十分诡异。

    “但是呢有一个小问题。”南雷接道。

    “这个小问题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北电兴奋地挥动细如枯枝的手。

    “到底是什么?”宇文丰闷声问道。

    “她是我们带回来的那个姑娘。”东风病捌鹚郏14允种馇崆闷溆嗟娜恕?br>

    四个老人极有默契地同时开口:“她是浩小子的新娘!”

    宇文丰沈重的呼吸声是唯一的声响。

    四大护法缩成一团,就怕他在震怒中将他们击毙。

    所谓不叫的狗才是会咬人的,平常宇文丰是个冷静自制的人,但是从来没人看过他真正发火的样子。

    他们这一次可能玩得太过火了。

    “你们是故意的。”他的眼光冷冷地射向四人。

    “这我们也不晓得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东风扯谎道,有点心虚地低头。

    宇文丰铁青着脸,不由得想起莫语柔刚才拒婚时的坚决,原来她心里早已有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同胞兄弟宇文浩!

    他不由得又想起四老说过的话;她被宇文浩所救,意图以身相许,被拒绝后还企图自尽,难道说她真的对浩死心塌地,甚至不惜以死明志吗?

    命运真的对他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

    他首次动心的对象,竟是他兄弟的女人?

    心头突地湧起的苦涩,使他无法面对任何人,现在他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地把一切弄清楚。

    “失陪了!”他神情狠狈地纵身离去。

    “看来丰小子真的动心了!”西火张大了嘴,不敢相信他们真的成功了。

    “我从来没看他这么失意过。”东风始终是最疼爱宇文丰的人,看他如此失意,觉得他们真的是玩得太过分了。

    谎言像雪球般越滚越大,确定了宇文丰的真心后,他们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玩下去。

    “嘿!老爹们,你们怎么全都在这里?”忽地一阵爽朗的男音传来,令四个老人急忙回头。

    只见竹院外站着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嘴角噙着笑意,俊脸中带着狂狷不驯的潇洒,正是宇文浩。

    “浩小子,你回来了!”西火像看到佛祖显灵似的狂喜不已,连忙冲过去抱住他。

    “浩小子!现在你是唯一的希望了!”

    宇文浩瞬间被四个老人牢牢地抱住,只见他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嚎陶大哭起来。

    “喂!吧什么?我不过才离开一个月而已,这么想念我啊!”宇文浩笑问。

    “浩小子,我们闯祸了!”南雷扯着他的衣袖道。

    “只有你能帮我们”东风老泪纵横的喊着。

    “你们,该不是惹到老大了吧?”能让四个老人怕成这样的,也只有大哥宇文丰了。

    “我们也是为他好啊!”“可是这次闹大了!”

    “会被他五马分尸的,我们这一次真的死定了!”

    四个人边哭边解释,却没有一个人说出重点。

    宇文浩叹息,无奈道:“你们不说清楚,我怎么帮忙啊?老爹!”

    “说来话长”东风止住泪水,拉着他向外走。“我们回我的地方详谈。”

    “对!对!这件事不能给太多的人听见。”

    宇文浩看着他们脸上那种不寻常的表情,心里开始觉得怪怪的,而且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四大护法的字院座落在雾谷西边,此时里头正热闹滚滚。

    “你们真的这么做了?”宇文浩听完整件事后,频频摇头,他们四个人真是吃饱了撑着,活得不耐烦了。

    “浩小子,你忍心不救我们吗?”北电动之以情。

    “嘿!这不关我的事,要耍大哥?我又不是活腻了!”他嘿嘿一笑,决定离开现场,坚决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让他去吧!般不好他出门就会撞上丰小子,情场失意的人是很恐佈的,搞不好唉!”东风唏嘘。

    “好歹他是我们把屎把尿把他拉拔大的,真没良心啊!”四个人轮番上阵进行摺八导苹税肷危钗暮浦沼谒趸亓私挪剑跃刹蛔怼?br>

    “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丰小子如果娶了亲,宇文家就有后了你也不会老被我们逼着定下来啊!”四老看他有回头的打算,更是加把劲地说服着。

    “你们赢了!”宇文浩最终叹了一口气。四个老人这才露出笑容,他们将宇文浩拉过去,吱吱喳喳的开始计划着

    夜里,宇文浩在凉亭找到了他的大哥。

    宇文丰正只身坐在凉亭里,石桌上摆着一壶酒。

    他大哥从来不碰酒的,看来老傢伙们说对了,他真的对莫语柔动心了。

    “大哥!”他走进凉亭,坐了下来。

    “你回来了。”他淡淡一扫,举杯向宇文浩敬酒。

    “是你梢信叫我回来的,不是吗?”

    “映晨还好吗?”宇文丰转移话题,问起小妹宇文映晨的近况。

    “她呀,都要做母亲的人了,性子还是很倔,我和狄书桓真是伤透脑筋。”

    “是吗?”宇文丰淡笑,再次举杯。

    宇文浩伸手拿下他的酒杯,认真地道:“大哥,我们是亲兄弟,有什么事不能摊开来说的?”

    他像是一只闷葫芦,向来只吞进所有人的烦恼,却不肯洩漏任何一点心事。

    他并不是不关心其他人,只是他从不说出来。雾谷的人都敬畏他的淡漠严肃,其实宇文浩知道大哥只是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

    “我没事。”他语气平静地道。

    “你在信中说我有麻烦,是指什么事?”宇文浩一叹,要逼大哥说出内心的话,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你救了一个姑娘的事,四老没和你说吗?”宇文丰扬眉,神色淡漠地说着。

    “说了啊!那又怎么样?”他摆出一副不在乎的脸孔。

    “她因你拒婚之事而企图自尽,你竟然无话可说?”他脸上寒光乍现,看来非常危险。

    “大哥!出入江湖难免会打抱不平,难不成我救一个就要娶一个?最后我岂不是妻妾成群了!”宇文浩努力做出浪荡子的表情。“那个什么莫语柔,是圆是扁我根本记不住了!”

    “砰”一声,宇文丰一掌击碎了桌子,满脸肃杀之气。

    虽是作戏,宇文浩还是抖了一下,这四个怕死的老傢伙,竟找他演这种负心汉的角色,真是倒楣透了!

    “你真的不负这个责任?”宇文丰冷冷地问道。

    “恕我做不到。”

    下一秒,他已经被宇文丰提了起来,饱含杀气的寒眸正对上他的双眼。

    “大哥,这种事是要你情我愿的,你不可能逼我娶她吧?”

    “你必须娶她。”宇文丰坚决地说道。

    “不、可、能。”宇文浩铁下心肠说道。他不禁为自己的大哥感到心疼,他明明已经喜欢上莫语柔,却为了兄弟之情而退出。

    这可能是宇文丰一生中唯一一次可以获得幸福的机会,就算会被大哥打得头破血流,他也要逼出他的真心。

    “你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喜欢她?”宇文浩一咬牙,豁出去做地大声吼道。

    宇文丰冷凝的脸露出一丝苦涩,而后缓缓地说道:“因为她要的人不是我、是你!”

    说完后,他松开了宇文浩,重新拾起酒壶,一饮而尽。

    宇文浩这时真想痛扁那四个老傢伙一顿,一个超级烂透的谎言,竟将两个从来没见过面的人,硬编成了生死相许的烂故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今晚就走。”宇文浩说道。

    “你要去哪?”宇文丰眉头一紧,神色极为不悦。

    “回小妹那里。”他开心地笑了。“莫语柔对我只是心存感激,如果你真的要她,就想办法让她忘了我。”

    “如果她忘不了呢?”

    “不太可能吧!”宇文浩邪邪一笑。“大哥,这不像你,难道连让一个小姑娘爱上你都做不到?”

    顿时,风采自信重新回到宇文丰的眼中。

    宇文浩安心了,这样子他这个配角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等映晨生产后,我想该有喜酒可以喝了吧!”宇文浩拱手向兄长辞别,脸上有着诚挚的祝福。